[遊戲異界] 艾澤拉斯死亡軌跡 作者:驛路羈旅(已完成)

 
Babcorn 2019-1-28 10:34:45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13 300810
Babcorn 發表於 2019-2-11 16:01
80.奧丹姆.重啟神靈紀元

    惡聲惡氣的趕走了婆婆媽媽的羅寧之後,泰瑞昂便進入了工作狀態。

    他並沒有插手瑪維對於起源大廳的保衛工作,在這一方面,瑪維是絕對的專家,遠在破碎群島海岸的守望者地窟就是瑪維當初親自參與設計的,那是艾澤拉斯防禦最嚴密的監獄,所以泰瑞昂相信,在瑪維的規劃下,起源大廳必然也會固若金湯。

    他拄著迷霧之杖走入了起源大廳的上層,這裡是起源熔爐真正的核心區域,大領主看到一個被激活的巨人正在調試一些複雜的能量裝置,那裡應該是起源大廳的內部防禦設施,在數萬年的停機中,這裡的設施都出現了一些微小的問題,可能需要一段時間的修復,才能真正重新開始運作。

    “那是安拉斐特,一個擅長使用能量的守護者魔法大師,它在被創造出來的時候,被賦予了極高的機械造物智能,按照你們的說法,就是工程學技藝,他被設置命令維護整座起源大廳的防禦設施,是個沉默寡言的守護者,但做事非常可靠。”

    在泰瑞昂身後的能量電梯的降下中,披著斗篷的萊走到泰瑞昂身邊,對大領主介紹到:

    “一萬三千年前,就是他第一個響應遠古托維爾人的請求,引動起源熔爐的微末力量,將那個叛徒擊殺在了奧丹姆的大地之上...雖然安拉斐特成功的保護了起源熔爐的秘密,但他自己和其他四位守護者,也因為違反操作程序,而被強行停機,直到今日才被重新喚醒。”

    萊的聲音中充滿了一種悔意以及遺憾:

    “這其實是我的錯誤,但卻讓這些忠於職守的守護者和那些忠於使命的先民背負了這可怕的代價...曾經風肥水美的泰坦氣象站奧丹姆,徹底毀了。”

    “哦?”

    泰瑞昂回頭看著萊:

    “你說的是雷電之王最後一次遠征的故事,對吧?”

    萊點了點頭,大領主微微頷首的說:

    “據說那位雷電之王在竊取了你的力量之後,他也借用你的名義,向那些還忠誠於守護者的泰坦造物們發佈了命令,而被你創造出來的托維爾是第一個響應召喚的種族,他們還派了使者去向雷電之王效忠?但他們又為什麼要殺死他呢?這中間的故事,我有些不太明白。”

    “先隨我來,我帶你去見起源熔爐的其他守護者,而這個故事,在路上我為你慢慢說。”

    萊轉身走向那升降梯,泰瑞昂跟在身後,這位沉寂了近2萬年的守護者雖然一直被困於地下,但他對於潘達利亞和奧丹姆的世事變化非常清楚,泰坦守護者的能力讓他能看到外界的故事。

    “當時托維爾人也飽受血肉詛咒的折磨,那些忠誠的泰坦造物認為這是一種可怕的災難,他們被從純粹的岩石之軀裡變成了脆弱的血肉,他們之所以響應雷神的召喚,也是因為他們想要從雷神那裡得到救治血肉詛咒的方法。”

    站在緩慢上升的升降梯上,萊低聲為泰瑞昂講述著那個遠古的故事:

    “我現在還記得雷電之王站在納拉克煞引擎的大殿中,親手引動泰坦能量,將一個血肉化的托維爾人重新轉化為岩石生命時,那些托維爾使者們驚訝的目光,介於雷神也是泰坦造物的原因,他們願意奉雷神為新的王,尤其是在我...恩,“離開”之後。”

    “說真的,你,恨他嗎?”

    泰瑞昂突然打斷了萊的講述,他看著萊:

    “雷神偷襲了你,奪走了你的心臟,借你的威嚴做了那麼多不算錯,但也絕對不算對的事情...你恨他嗎?”

    這個問題讓萊沉默了片刻,最後,這大守護者搖了搖頭:

    “我厭惡他,但我恨不起來...我現在還記得因為一次同族追殺,而誤入納拉克煞引擎的雷電之王在看到意志崩潰的我,並且聽我講完了我的故事之後露出的那種憤怒與不甘的表情,我現在還記得我親手創造出的僕從挖掉我心臟時,對我說的那些話...”

    萊藍色的岩石之眼中閃過一絲回憶的神色,他輕聲說:

    “雷神告訴我,他因為有我這樣一個懦弱的造物主而感覺到羞恥,他質問我,憑什麼連他們這些僕從都在堅持神聖使命的時候,我這樣的首領卻先崩潰了?他質問我,難道就因為努力毫無意義,所以就要閉目等死嗎?那個倔強的魔古人當時還很年輕,我現在還記得他臉上那種近乎於瘋狂的執拗。”

    “他是真的將我賦予他們的使命當成人生的真理,哪怕他已經因為血肉詛咒而獲得了“自由”,他拿著那顆心臟,他對我最後一次誠摯的朝拜,他告訴我...我不需要再肩負那沉重使命了,因為他會接過那個使命,那是他作為光榮的泰坦造物最偉大的選擇,他會用我的力量重新整合我的軍團,然後代替我,執行泰坦們留下的守護意志。”

    大守護者閉著眼睛,臉上閃過一絲自嘲,他低聲說:

    “面對這樣一個倔強的生命,我怎麼恨得起來呢?”

    “他做的一切,泰瑞昂,雷電之王做的一切,哪怕是奴役其他生命,哪怕是用強勢的力量試圖掌控起源熔爐,他都是為了重塑泰坦留下的秩序...他走對了路,但他用錯了方法,這固然是因為他的思維方式有問題,但站在泰坦守護者的角度來看,雷神為潘達利亞留下的那些“遺產”,比我留給這個世界的要更多...”

    “他其實和你很像...泰瑞昂。”

    伴隨著升降梯響動的低沉聲音,兩個人來到了起源大廳的最上方,站在那環形的,頂部以蒼穹群星點綴的大廳之間,在周圍四座王座上那沉睡的四位守護者眼前,大守護者萊講述的故事,也到達了結尾。

    “雷神用自己的力量聯合贊達拉巨魔遠征奧丹姆,但托維爾人也在堅持我留給他們的使命,他們不願意將神聖的起源大廳交給雷神這樣一個危險的暴君,一些睿智的,曾見過我的托維爾人也從雷神的力量裡品味出了屬於我的一絲氣息,他們猜測雷神是邪惡的篡位者,於是托維爾人的先祖在自己的軍隊被橫掃之時,闖入了起源大廳之中,他們說服了這裡的守護者,然後引動了起源熔爐萬分之一的力量...”

    “僅僅是一擊,雷神和他最強大的軍團就那麼覆滅在了這片大地上,但那流轉而出的重塑之力,也將原本環境極好的奧丹姆和附近的所有大地,都變成了一片永世荒蕪的大沙漠...直到今天。”

    萊伸手撫摸著圓環平台上的泰坦控制台,他低聲說:

    “起源熔爐是危險的,這個設備是在萬物終末之時,用來重塑世界的...說真的,我絕對不願意看到它第二次被啟動了...”

    “所以,你覺得這一切都是你的罪孽?”

    在萊身後,泰瑞昂問到:

    “你之所以如此配合我和艾露恩,其實是在贖罪,對吧?”

    萊沉默了,十幾秒鐘之後,他點了點頭:

    “是的!我在贖罪...”

    “我辜負了我的造物主,我辜負了這個世界數萬年,所以我這個靈魂剩下的歲月,我已在艾露恩的世界之核面前立下重誓,我要傾盡一切,保護這新生的泰坦,就如我侍奉萬神殿一般...哪怕是直面毀滅萬物的薩格拉斯,我亦不會再後退!”

    “很好。”

    大領主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眼前真正新生的大守護者,他打了個響指,原本充盈在萊思維核心中的死亡之力被盡數收回,大領主宣佈到:

    “那麼,艾露恩會成為你們的新首領,若你們做下錯事,她亦會懲罰你們...這個新生的體系我便不再插手,但願你和你的兄弟們,能做到你們承諾的事情...”

    “我會看著你們,萊...”

    “我亦警告過你們...”

    萊轉過身,他揮起手,伴隨著圓環大廳的轟然震動,在大廳四周,那被純粹的泰坦能量充盈的藍色導管發出了咔咔作響的聲音,而那沉睡在四方王座上的四個身懷不同能量波動的巨大造物,也被重新開啟,他們緩緩睜開了眼睛。

    “入侵者的氣息!”

    低沉的聲音在這環形大廳中響起,在泰瑞昂身後,一股如太陽般熊熊燃燒的灼熱能量在那帶著古怪面具的守護者的雙手中漾蕩起來。

    “起源熔爐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另一個聲音伴隨著毀滅一切的陰影之力迴蕩在這群星天穹之下,還有生命與魔力的震盪,這四位守護者的能量匯聚在一起,甚至讓大領主都感覺到威脅。

    而在這一刻,萊上前一步,伸手將自己的兜帽取下,那張由鋼鐵與岩石組成的威嚴面孔之上,一聲命令在這一刻下達:

    “清醒過來!我的兄弟們!”

    這一聲飽含呵斥的命令讓那危險的能量震動稍緩,片刻之後,一個驚訝的女性聲音在平台之上響起:

    “是尊貴的萊登!他甦醒了!在萬年之後...”

    萊扭頭看著那驚訝的女性巨人,那巨人有一張柔和的臉,她穿著托維爾樣式的長裙,石質的頭髮披散在肩膀上,額頭上還點綴著華麗的珠寶,看上去像是個愛美的守護者。

    “是的,混沌力量的掌控者賽特胥,很抱歉我沉睡了這麼久,但我還是來了...”

    “但尊貴的萊登,您身邊的這個生命充滿了死亡的真髓,他很危險...極其危險。”

    另一個帶著金色羊頭面具的守護者快步走下王座,單膝跪在萊面前,這個守護者全身洋溢著綠色的生命之力,金色的戰袍之上,還繡著代表生命的花紋,在面具之下的碧綠色眼睛死死的盯著一邊吃瓜看戲的泰瑞昂,這個巨大的守護者疑惑的問到:

    “您不該和這樣危險的生物待在一起,更何況,還是在這神聖的起源熔爐之中。”

    “我的兄弟安姆內,不要懷疑尊貴的萊登。”

    就在生命巨人安姆內的疑問發出之後,另一個走下王座的,帶著胡狼面具,極其類似安其拉廢墟中的黑曜石狗頭巨人外形的守護者說到:

    “睿智的萊登肯定有自己的考慮!”

    這個很會說話的守護者和其他守護者一樣,擁有純粹的力量,它周身銘刻著紫色的光紋,代表著他掌握著純粹的奧術魔法之力,而這個守護者的發言,讓萊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狡猾的伊希賽特,萬年之後,你還是這麼會說話...真讓人懷念。”

    “但你說的是對的,伊希賽特,安姆內還有賽特胥,泰瑞昂是值得信任的盟友,他和他的死亡軍團和我們一樣,服務於偉大的泰坦主人,他亦是此方世界的星球之靈艾露恩的忠誠衛士...”

    萊的解釋讓其他巨人對於泰瑞昂的敵意稍緩,但最後一個一直沒有發言,也是最強大的守護巨人依然抱有疑慮,這個高大的男性巨人帶著華麗的雄鷹面具,他身上披著金紅色的外袍,手中握著一把如太陽光暈一樣的長劍,在那用黃金點綴的鷹頭面具之下,那雙銳利的眼睛依然在審視著泰瑞昂。

    這個巨人走向萊,他對萊俯身行禮,他沉聲說:

    “尊貴的萊登,我不願意忤逆您的意志,但恕我直言,起源熔爐是艾澤拉斯最重要的設施,任由一個掌握死亡真髓的外來者在此地漫遊,是一件很不理智的事情...”

    “啊,如太陽一樣充斥光輝的拉頜,你的疑慮我能理解。”

    萊對眼前這個威嚴的太陽巨人說到:

    “但現在關於泰瑞昂的討論並非我們需要面對的最要緊的事務,我的兄弟們,我要向你們透露一個可怕的事實,我希望你們做好心理準備。”

    “以及,我來到此地,是為了抽取起源熔爐的泰坦之力,為納拉克煞引擎充能...”

    萊的說法讓四位守護者瞪大了眼睛,最嚴肅的太陽造物拉頜忍不住反問到:

    “尊貴的萊,外界的情況已經壞到這個程度了嗎?您要重啟納拉克煞引擎,難道是為了製造更多的泰坦造物士兵,來保衛這個世界嗎?”

    “你可以這樣理解,拉頜。”

    萊用低沉的聲音說到:

    “外界的情況很複雜,但要比我們想像的最壞的場景好一些...我們還有機會,還有時間...我亦不願意插手這個世界的自然演變,這是偉大的泰坦主人們的要求,但現在,我們不得不涉足其中。”

    “屬於神靈的紀元將再次開啟,我的兄弟們,而這一次我們要面對的對手...是我們曾經的同胞,我們不得不對他們刀劍相向,因為...”

    “我們有了新的使命,一個更重要,一個更神聖,一個比一切萬物都要重要的使命...聽我說,兄弟們...”

    “我們要保護這個世界不受外來力量的影響,同時,我們還要想辦法,救出我們偉大的泰坦主人,那失落於群星中,即將被邪惡俘獲的...靈魂!”
Babcorn 發表於 2019-2-11 16:01
重啟神靈紀元

1.銀色黎明的建國儀式(上)

    黑暗之門18年的最後幾個月是很熱鬧的。

    一方面,讓帝國和聯盟非常丟臉的新大陸,屬於熊貓人文明的潘達利亞終於嘗試性的向雙方開啟了4個沿海的貿易港,這代表著這片新大陸開始融入世界的秩序之中,對於兩國的商人,尤其是帝國一方正在改革的暴風王國來說,這是一個極好的機會。

    一個新的大市場,意味著暴風王國正在快速增加的手工業者生產出的產品有了新的外銷渠道。

    目前來說,暴風王國的拳頭產品是產自閃光平原,又經過工業化製作,而品質極高的食鹽,以及一些經過特殊加工的海產品,還有王國腹地開始逐漸興起的葡萄酒產業,閃光平原土地貧瘠,無法耕種太多的糧食,但這樣的大地很適合從暗夜精靈那邊引種的葡萄的生長。

    暴風王國花費重金,從矮人、牛頭人、高等精靈和辛德拉精靈那邊請來了很多釀酒大師,經過一段時間的嘗試之後,他們弄出了一種口味獨特的葡萄酒,對於嗜酒如命的熊貓人來說,這應該算是個非常暢銷的產品,同時潘達利亞那價格低廉到讓糧食商人絕望的糧食的輸入,也能大幅度緩解暴風王國人民對於溫飽的渴求。

    而伴隨著瓦裡安花費重金在閃光平原沿海修建的大港口的使用,南海的黃金水域再次向外延伸,只要暴風王國能想辦法破開熱砂財團的貿易壁壘,他們就能很快加入這條流淌著金幣的海面商路之中。

    除了潘達利亞融入世界之外,另一個大新聞是關於奧丹姆的托維爾人,這些與世隔絕了一萬多年的古怪生物開始嘗試性的和外界進行文明交流,而拉穆卡恆王國的法歐瑞斯法老王是個睿智的統治者,他並沒有單獨的站在帝國這邊,而是借助黯刃財團聞風而道的商人們,在向帝國遞交國書的同時,也把外交大使派到了遙遠的東部大陸。

    這個古怪的文明從一開始,就無師自通的加入了中立陣營之中。

    當然,相比潘達利亞數目達到數百萬的熊貓人,人口只有近80萬的托維爾人只是個小文明,然而這個小文明卻擁有一些讓其他文明非常眼紅的資源...

    在一萬多年前,那一次起源熔爐的啟動,徹底毀掉了奧丹姆的自然環境,但被泰坦之力重塑之後的大沙漠之中,卻蘊含著難以想像的礦物儲量,以及很多種外界根本沒有的稀有礦石,根據從奧丹姆返回的帝國考古觀察團的描述,奧丹姆的沙漠中蘊含著足以媲美整個世界儲量的巨大寶石礦,那裡的寶石根本不值錢。

    然而,就在聞風而動的商人們打算借此機會賺一筆的時候,他們卻絕望的發現,那位狡猾的法老王已經提前派出了自己所有的軍團,而且聯合了奧西斯部族和幾近滅亡的尼斐賽特部族,將整個奧丹姆大沙漠所有的寶石礦全部保護了起來。

    在過去3個月的幾次貿易中,穿著輕紗,看似憨厚,實際上很精明的托維爾商人們在奧丹姆和塔納利斯交接處的山谷中設立了一個寶石集市,僅僅是三個月的貿易,就為封閉的托維爾人王國賺取了一筆足以媲美帝國半年稅收的財富。

    而且據說奧丹姆地下還埋藏著儲量驚人的石油資源,托維爾人也已經開始和地精財團接觸,打算開採原油來賣,而在可以預見的未來,人數稀少的托維爾文明,很可能會成為整個艾澤拉斯最有錢的一幫沙漠土豪,畢竟,他們的家園,就建在一座真正的金礦上面。

    而第三件在已經過去的黑暗之門18年裡讓整個世界震動的事情,莫過於諾森德大陸的“奧杜爾”事件,銅須矮人向整個世界預言了一件災難的發生,並且拿出了非常實在的證據,讓整個世界都變得風起雲湧,數個勢力都朝著北方大陸派出了軍隊,據說在神秘的風暴峭壁之上,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正在進行著。

    無數凡人的勇士在用自己的勇氣和犧牲,保護自己所居住的世界。

    而在黑暗之門19年悄然到來的春天中,又一件突如其來的大事,讓還沒有平靜下來的世界,又掀起了一陣風暴。

    在數年前,帝國西遷之時,以極大的犧牲精神留在帝國故土,繼承了洛薩皇帝的遺志,在斯坦索姆地區守衛著帝國最後大地的血色十字軍,那群以正義和聖光的感召而聞名世界的狂信徒們,在春日之中,想整個世界宣佈...

    他們要建國了。

    一時間,正在因為瓦裡安的改革而風聲鶴唳的整個人類帝國的貴族們,都感覺自己就像是被從背後狠狠的捅了一刀,而佔據著東大陸的聯邦政府,則對於這個消息歡呼雀躍...

    總之,這個消息就像是一把灼熱的餐刀,狠狠的刺入了帝國和聯邦平靜的日常生活中,同時攪得雙方不得安寧。

    ———————————————————————

    “總之,請把我的原話轉告給高弗雷伯爵...我們這些帝國遺民在此時建國,並不意味著我們就此脫離帝國,實際上,這只是一個關於東部大陸政治形式的艱難選擇。”

    最近幾天,被頻繁往來於帝國和斯坦索姆地區的大使弄得焦頭爛額的大騎士弗丁耐心的給眼前這個使者解釋到:

    “只有我們建立了一個獨立的國家,才能保證斯坦索姆地區不會被併入聯邦的政體之中,也只有一個真正的國家,才有資格在政治層面和聯邦討論過於國土分化的問題...而且這一點也得到了教宗冕下的許可,甚至是利亞姆國王,也在國王議會的投票中選擇了支持。”

    大騎士弗丁沉聲說:

    “我很理解高弗雷伯爵的擔憂,但恕我直言,這種擔憂是沒有意義的,血色十字軍都是聖光的信徒,難道伯爵還擔心我們倒向亡靈那一邊不成?”

    這有些不耐煩的回應,讓那位代表吉爾尼斯大貴族高弗雷伯爵而來的使者有些無法回答,不過他從這漫長的交流中,也確實感覺到了血色十字軍這一方的無奈,以及聯邦對於這片大地的滲透程度。

    他來到這裡才2天,就看到了最少7支聯邦的商隊大搖大擺的進入提爾之手的貿易區...就像是行走在自己的國度一樣。

    而軍力處於絕對劣勢的血色十字軍面對聯邦部署在斯坦索姆周邊的3個軍團,只要稍有異動,就會迎來聯邦軍團的迎頭痛擊...武力方面是絕對打不過的,而面對聯邦無孔不入的商業滲透,這些忠誠於帝國,但卻遠離國家的騎士們,也只有使用曲線救國的手段,才能勉強維持帝國對於斯坦索姆地區的宣稱了。

    而放任血色十字軍建立國家,總比把斯坦索姆拱手扔給聯邦來的更好...

    在送走了這位客客氣氣的使者之後,大騎士弗丁疲憊的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在他眼前的書桌上堆著太多太多關於建國需要考慮的計畫和亂七八糟的文件...對於聖騎士們來說,與其埋首於這可怕的文牘“戰爭”中,還不如衝入戰場,和那些亡靈酣暢淋漓的大戰一場更來得愉快。

    但沒辦法...是他們選的這條路,他們必須執行到底。

    而讓弗丁更擔憂的是,在此地堅守數年之後,血色十字軍內部那種“狂熱”的淨化信仰,似乎已經有了脫離上層掌控的苗頭...作為經歷過無數次戰爭的老騎士,弗丁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一支軍隊被狂熱而危險的極端信仰所俘獲,就相當於這支軍隊走在了自我毀滅的道路上。

    他不希望看到這個結局,但面對眼下的情況,他卻很難找到一個破局點。

    而就在弗丁皺著眉頭,苦苦思考的時候,他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一個年輕的騎士走入了他的辦公室裡,將一封蓋著教宗冕下私人戳記的信放在了弗丁的桌子上,然後左右看了看,壓低了聲音對大騎士說:

    “父親...那個信使特別囑咐我,這封信只能由您和莫格萊尼大騎士閱讀!”

    泰蘭.弗丁,這個今年22歲的年輕騎士在3年前成年後,就從帝國回到了斯坦索姆區,成為了他父親麾下的一名聖騎士隊長,這個年輕人幾乎完全繼承了老弗丁的勇武和睿智,不管是武技還是人品,都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

    而和泰蘭一起回來的,還有莫格萊尼大騎士的次子達利安.莫格萊尼,以及大騎士的養女懷特.邁恩小姐,而莫格萊尼大騎士的大兒子雷諾.莫格萊尼則留在帝國,繼承了大騎士在洛丹倫的公爵之位。

    說起來也好玩,幾個孩子回到東部大陸,本來是要強行將老父親們“請回”帝國養老的,結果薑還是老的辣,在一次無果的“叛亂”之後,這些孩子就被半強制性的留在斯坦索姆接受聖騎士訓練,和熱血的軍人們待得久了,就連年輕人們也不願意再回去帝國面對那些繁瑣的禮儀和虛偽的貴族,於是他們就這麼留了下來。

    當然,更有可能的原因是,飽受聯邦的“腐朽生活”的風氣的侵染,讓血色十字軍在斯坦索姆地區的生活水準並不比帝國更差...一些特殊的享用品甚至比帝國提供的更好,而且據說這些年輕人還時不時會偷偷趁著假期,趕去附近的一些聯邦城市裡遊玩一番...

    他們並不是老一輩的戰士,對於人類和亡靈的仇恨有概念,但絕對不如老人那麼頑固,對於聯邦的文明,他們也比帝國的年輕人有更深刻的瞭解,偶爾午夜夢迴時分,這些年輕人自己心裡也會有些不那麼“忠誠”的古怪想法。

    而得到兒子的提醒之後,原本打算就這麼打開信封的弗丁猛地停住了手,他那雙眼睛裡閃過一絲思索,然後對兒子說:

    “那就去,把莫格萊尼請過來!”

    在泰蘭離開之後,老弗丁看著那封信,又忍不住嘆了口氣。

    他明白教宗冕下的這個叮囑的含義...作為血色十字軍的三個首領之一,老弗丁知道,自己曾經的戰友,洛丹倫王國的阿比迪斯將軍,其實目前軍團裡那些狂熱的淨化思想的源頭,老弗丁是反對這種狂熱“淨化一切邪惡”的極端思想的,他更傾向於遵循聖光教義的本質。

    而夾在兩人中間的亞歷山德羅.莫格萊尼大騎士的態度則有些曖昧,他屬於中立派,莫格萊尼一方面和老弗丁一樣,能理解血色十字軍目前被困在東大陸的窘境,但另一方面,帝國和黯刃的仇恨也在影響他,讓他也樂於看到年輕的戰士們保留這種對亡靈和一切邪惡之物的仇恨。

    也只有這樣,才能保證年輕人們不會被聯邦的“糖衣炮彈”腐蝕掉。

    而現在,伴隨著這封信而來的囑託,也代表著教宗冕下最終還是選擇了老弗丁的想法,這讓大騎士很欣慰,教宗冕下並沒有被仇恨矇蔽雙眼,但也讓老弗丁很擔憂,他擔憂的是,如果這封信裡包含著一些敏感信息的話,很可能會造成血色十字軍的內部分裂...

    最少,越老越固執的阿比迪斯將軍,肯定是不會同意一些溫和派的主張的。

    但莫格萊尼,是屬於可以團結的力量,如果三巨頭的兩個人,都傾向於教宗冕下的建議的話,那麼阿比迪斯再固執,也不會公開反對教宗...

    “嗯,這也許是個機會。”

    老弗丁眯起眼睛看完了這封信,在讀完之後,他盤算著,他似乎找到了可以組織那些正在散播的狂熱危險思想的切入點。

    “什麼事情?弗丁,我快被那些愚蠢的貴族使者們弄瘋了!我就想不明白,一個教團國的建立,怎麼就會引起這麼大的風波?那些貴族們真的是愚蠢到連雙眼都瞎掉了嗎?他們看不到我們面臨的局面嗎?”

    伴隨著莫格萊尼的大嗓門,一個全副武裝的老騎士大步走入了辦公室,他叼著聯邦出產的最棒的雪茄煙,一屁股坐在弗丁辦公室,由黑鐵區出產的沙發上,然後吐了一口煙氣,接過了弗丁遞來的信件,但只看了一眼,莫格萊尼大騎士如老虎一樣的額頭就緊緊的皺了起來。

    “呋...”

    大騎士噴出一口煙氣,然後對老弗丁搖了搖頭:

    “不!這不行!我不答應!”

    “安度因.烏瑞恩這孩子的背景太敏感,他的到來...會讓十字軍自我分裂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9-2-11 16:01
2.銀色黎明的建國儀式(中)

    在從鐵爐堡通往北疆的道路上,一架低調的黑色馬車正在緩緩向前,這架馬車被30多個精悍的騎士護衛著,這些騎士身穿黑鐵區出產的軍用版改進型板甲,背負著裝滿子彈的沉重霰彈槍,在披甲戰馬的馬兜裡,還放著可以連射的輕機槍以及用於衝鋒的黑色大戰戟,腰帶上系滿了黑色的高倍手雷,還有用於打近身戰的速射軍用手槍。

    而最誇張的是,在這馬車的頂部,還架著一挺沉重的速射重機槍,讓人頭皮發麻的尖頭子彈彈鏈已經上膛,只需要操縱者輕輕勾動扳機,哪怕眼前站著一頭亞龍,也會在金屬風暴的轟擊中被撕成血肉的碎片。

    這些騎士們堪稱武裝到了牙齒,而且最重要的是,這些被熱武器武裝起來的騎士身上還有種古典騎士特有的精悍之氣,完全不是聯邦的那些沒有經過戰火淬煉的新士兵可以比擬的,而在他們胸口的板甲上,則有一個特殊的長劍徽記,那是聯邦的大佬組織“老兵聯合會”的標誌。

    聽到這個名字,很多對聯邦不瞭解的人,會以為這只是個類似於工會一樣的互助組織,但實際上並不是!

    老兵聯合會目前是聯邦地區5個大型商業集團的背後金主,伴隨著聯邦的經濟發展,老兵聯合會已經成為了這個體系裡舉足輕重的大財團,而這個吸納了很多曾經的帝國軍人的組織擁有其他財團無法比擬的團結和傳承,它內部的體系就如同曾經的帝國軍隊一樣,上下等級森嚴,而且還仿照聯邦議會制,建立了一個負責處理經濟事務的董事會。

    更要命的是,這個財團在進行商業活動時候的模式,就和真正打仗一樣,出手霸氣,凶狠,有種其他財團沒有的氣勢,而且他們還有政界的強硬關係,目前在聯邦最高議會的13議員裡,有4個和老兵聯合會都有關係,而在越發龐大的聯邦上下議院中,老兵聯合會的成員也佔據了很多議員的位置。

    總得來說,這個名字很挫的財團,正在朝著一個聯邦表面經濟秩序之下隱藏的巨無霸的方向發展,而這一次,老兵聯合會的7位董事從整個組織裡親自挑選了30個最棒的小夥子,給了他們最好的武器,所有的支援,這些曾經的軍界大佬,現在的商業大鱷唯一的要求就是...

    這些已經簽下了生死契約的騎士們,必須幫助即將加入血色十字軍的安度因.烏瑞恩小王子,成為那個即將建立的銀色黎明教團國的國家元首!

    是的...老兵聯合會的注意力已經轉移到了那個還沒有建立的國家身上,這些老兵已經做出了自己的規劃,讓已經成為敵國,已經成為人民自由和尊嚴的敵人的帝國,和它的貴族們去死吧,未來的銀色黎明教團國,必須掌握在他們的“自己人”手裡。

    而他們推出的代表,就是安度因!

    解釋成觀察者們更熟悉的描述,那就是野心勃勃,既有人又有錢的老兵聯合會,已經厭倦了商場上的小打小鬧,他們要做一筆類似於某個叫呂不韋的商人曾做過的那樣的大買賣了。

    “薩蘭蒂亞,你說,如果他們不接受我和你怎麼辦?”

    而在這架被嚴密護衛起來的馬車裡,安度因有些惴惴不安的看著身邊靠著自己的高等精靈丫頭,薩蘭蒂亞本來應該是留在黑暗神殿的,但在安度因離開的時候,這個一直很畏懼奧蕾莉亞的小丫頭跑去見了鮮血主母,在母女兩人聊了近一個小時之後,鮮血主母就同意了她跟隨安度因一起離開的想法。

    而第二天,一臉喜色的蒂芬妮王后把自己最珍愛的首飾,曾經先知維倫送給她的水晶念珠,給了薩蘭蒂亞,傻乎乎的女孩並不知道這個舉動的含義,直到前來送別的多爾南稱呼她為安度因的“小王后”,這才讓薩蘭蒂亞羞紅了臉。

    當然,兩個孩子未來的感情會怎麼發展,誰也不知道,但最少在現在,安度因身邊可以商量事情的,就只剩下了薩蘭蒂亞一個人了。

    這是一場注定屬於安度因個人傳奇故事,他不想輸,但問題是,小王子不知道該怎麼做,更不知道該怎麼開始。

    “不會的!”

    面對安度因的擔憂,薩蘭蒂亞從自己身邊拿起一個黑色的小盒子,她將其放在安度因手裡,這孩子漂亮的綠色眼眸裡閃過一絲狡黠,她低聲說:

    “只要那些大騎士們還有理智...他們就不會拒絕你加入。”

    “我們可是給他們帶來了一份他們無法拒絕的“禮物”!”

    ——————————————————————————

    另一邊,在老弗丁的辦公室裡,兩位大騎士正在爭辯,赫然就是關於安度因加入血色十字軍的事情。

    “一件提爾留下的神器還不足以讓我們冒險!弗丁,你被這神器迷花了眼!你沒有看到這件事背後的隱患!”

    莫格萊尼大騎士一邊抽著雪茄煙,一邊說著自己的想法:

    “我知道教宗的意思,那個不安分的矮人布萊恩在去年發表的《艾澤拉斯文明起源報告》裡確實描述過正義之神提爾和人類聖光傳承之間的關係,我也知道,一旦提爾留下的神器落入我們手中,會給目前被月神和德魯伊信仰威脅到的聖光正信增添多少榮耀,但問題是...安度因是泰瑞昂一手養大的!你明白這有多危險嗎?”

    大騎士敲著桌子說:

    “就算我和你為安度因站台,就算我和你願意承認他是聖光認可的聖騎士,但其他人不會這麼想!尤其是那些已經被淨化意志沖暈了頭腦的年輕人們,天知道他們會對這個身份敏感的孩子做出什麼!”

    “弗丁,安度因除了聖騎士之外,還有另一個身份!他是瓦裡安的兒子,而瓦裡安,是暴風王國的國王,從目前我們瞭解到情況來看,雖然瓦裡安被貴族們抵制,但人民站在他那邊,只要瓦裡安願意,他手持滅戰者登高一呼...他就會是下一個洛薩!”

    “未來皇帝唯一的兒子在我們的國家裡出事...”

    莫格萊尼一想到那個可能,大騎士就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到那個時候,銀色黎明教團國會立刻被帝國視為敵人,我們這些為帝國付出一切的人,會頃刻間成為帝國的罪人,要是賊心不死的聯邦再從其中插上一手...我們可就萬劫不復了!我和你已經老了,我們無所謂了,但那些跟隨我們的戰士們,你的兒子,我的兒女,你想過他們的結局嗎?”

    “你說的很有道理。”

    老弗丁並沒有因為莫格萊尼的激動而憤怒,相反,這大騎士手裡捏著那封信,他靠在自己那可以旋轉的椅子上,他閉著眼睛,思索了片刻,然後說道:

    “但你有沒有考慮過一個問題,亞歷山德羅...外界傳聞中,泰瑞昂將安度因當做自己的兒子來撫養,聯邦有很多人不止一次看到過安度因出現在泰瑞昂的身邊,和泰瑞昂的養女們一起玩耍,還有蒂芬妮王后,如果這個傳聞是真的,不!它就是真的,我能感覺到,它就是真的。”

    “你覺得,以泰瑞昂那樣的人,他會放任自己的孩子前來這樣一個危險之地“送死”嗎?”

    “還有,瓦裡安肯定比我們更早得到這個消息,有很多信息都證明了,瓦裡安和聯邦的一些團體有很深刻的聯繫,但瓦裡安卻對這個消息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你看,就連最信任我們的阿爾薩斯都派來了使者,但惟獨瓦裡安沒有,他似乎對我們建國這件事很有信心。”

    “以及,教宗冕下能給我們兩個寫下這封信,就代表著教宗肯定也考慮過這件事情,而某些因素促使他願意給安度因一些信心...更何況,如果這封信裡關於那件神器的描述是正確的,那就代表著我們手裡終於有了一件可以真正制衡邪惡的武器...或者,是兩件...但這也很難說。”

    老弗丁將那封信放在桌子上,他抬起頭,看著莫格萊尼:

    “最後一點,你也在擔心十字軍內部的那種激進的信仰會最終毀掉我們,那是危險的,那種淨化一切的思維讓我想起了那些被我們剿滅的邪教徒,而我一直在尋找扼制那種信仰的方法,而現在,在安度因這孩子身上,我看到了破局點!”

    “你、我和阿比迪斯的關係,注定了我們兩不能直接阻止那頑固的老頭子散佈那種危險的言論,雖然我們無法阻止,但不意味著我們就要坐視他這麼繼續下去...阿比迪斯很聰明,他用自己的女兒,天才的聖騎士布麗奇特小丫頭作為那種危險思想的主導者,他給自己找了個代表!如果他能那麼做,為什麼我們不能?”

    這一刻,老弗丁這個正直的聖騎士就像是一頭狡猾的狐狸一樣,他眯起眼睛,低聲說:

    “難道你對安度因沒有信心嗎?”

    “也不是沒有信心。”

    莫格萊尼將雪茄放在菸灰缸裡,任由它繼續燃燒,他摩挲著下巴上散亂的胡茬,他輕聲說:

    “我還是覺得有點冒險,面對年輕人的挑戰,那個孩子能堅持下來嗎?以及,如果這件事背後有泰瑞昂的主導,我們又怎麼應對他?你和我,我們最清楚那個死靈之王的恐怖...每一次聯想到我們在和這樣的對手對抗,我都會感覺到...絕望。”

    “呵呵,我倒不這麼想。”

    老弗丁深吸了一口氣:

    “如果泰瑞昂想要摧毀我們,他只需要動動手指,但他沒有這麼做,而是任由我們在這裡存在了這麼多年,這就代表著他對我們有另外的...“期待”,而如果安度因真的是泰瑞昂一手培養出來的,那麼我相信,這孩子肯定會給我們一個“驚喜”。”

    “我們要建國了,亞歷山德羅,雖然這是迫於無奈,但以後,我們不能單純用戰士的想法去衡量政治了,我們也要學著在聯邦和帝國中央,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老弗丁有些猶豫,但最終,他還是說出了那句話:

    “我們要比帝國的其他人更瞭解聯邦,有時候,我忍不住會想,也許...也許聯邦確實比帝國,更好呢?拋掉我們和亡靈的仇恨,用中立的眼光來看...也許,在這場意識形態的對抗之中,帝國實際上處於絕對的下風呢?”

    “亞歷山德羅,我們都是凡人,我們掌握不了命運...所以,乾脆,就由他去吧!”

    這句話讓莫格萊尼大騎士皺起眉頭,他帶著一絲怒火的反問到:

    “那如果殘酷的命運最終要撕碎你呢?弗丁!如果他注定要殺死你的親人,摧毀你守護的一切呢?就這麼引頸就戮嗎?”

    “不!我會用盡一切方法去砸碎它!”

    弗丁輕聲說:

    “但如果這個命運和我們守護的那些並非完全對立呢?如果這個命運和我們的守護之道是殊途共歸呢?如果我們雙方都站在正義者一邊的時候,亞歷山德羅,如果仇恨成為了主宰你繼續向前的唯一動力...你會任由仇恨將你和你身後的戰士一起推入深淵嗎?”

    老弗丁站起身,他將那信件放入自己的抽屜裡,這一刻的他,就像是個遲暮的老人一樣,他對莫格萊尼說:

    “我,不會!”

    “我會去找泰瑞昂拚個你死我活,但我不會帶著任何人一起去...”

    “屬於我們這個時代的仇恨,就讓它在我們手裡終結吧,就讓它跟隨我們一起躺入墳墓吧...孩子們,下一代,下下一代,他們都是無辜的!”

    辦公室的氣氛在這一刻沉寂了下來,在好幾分鐘之後,莫格萊尼大騎士重新拿起即將熄滅的雪茄,他猛抽了一口煙氣,在那煙霧繚繞,將他的臉都遮起來的時候,一個低沉而疲憊的聲音在煙霧中響起:

    “好吧...我同意了!”

    “讓那孩子來吧,但如果他真的想成為十字軍之王...”

    “那他就得讓我們這些老傢伙們看看,他真正的能耐!”
Babcorn 發表於 2019-2-11 16:01
3.銀色黎明的建國儀式(下)

    一群夾在帝國和聯邦之間的聖騎士們要建國,這絕對是一件大事,而且介於斯坦索姆區的戰略地位,這場建國的風波一開始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從新暴風城到伯拉勒斯,從奧格瑞姆到白塔城港,在這幾天裡,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東部大陸北疆的斯坦索姆大區,從世界各地來此觀禮的使者的數目已經達到了驚人的457人,而且就連一向不怎麼摻和兩大政治體糾葛的暗夜精靈、獸人和牛頭人,也像征性的派來了自己的使者。

    在提爾之手的古老城堡前方,那稍顯簡陋的營地訓練場上,血色十字軍的聖騎士們在這裡用木頭和石塊搭建了一個古風古色的儀式台,並沒有國王加冕時那麼華麗的場面,但考慮到聖騎士們要建立的是一個騎士團國,而並非是一個俗世王國,所以這樣顯得簡單的儀式,並沒有被到來的使節們大肆抨擊。

    一些聖光信徒,甚至從眼前那插滿了騎士團旗幟的儀式台上,看到了阿拉索帝國時期,古典騎士們流傳的禮儀,那是和貴族的繁瑣虛偽的禮儀完全不同的儀式,是戰士之間的某種的榮耀的傳遞,就如同傳承聖光之火一般。

    聯邦的特使是最高議會的議員戈爾,他是在前幾年才從上議院進入最高議會的,屬於資歷比較淺的聯邦最高統治者團體的成員之一,但再怎麼說,他也是聯邦最有權力的人之一,他出現在這裡,已經代表了聯邦對於血色十字軍建國這件事的重視。

    而在觀禮台的另一側,代表人類帝國而來的使節地位更是超然,那是舊時代的大騎士,現在的聖光教會護教騎士長烏瑟爾,以及教宗最信任的樞密主教,在整個人類信仰界都享譽盛名的“純潔者”德耶克聖騎士,與他一起前來的,還有吉爾尼斯王國大主教,美麗的“聖光之花”,“銀色神官”帕爾崔絲女士。

    儘管雙方的特使都將注意力放在即將開始的儀式上,但偶爾的目光接觸,還是能在空中帶起一抹無形的火焰的碰撞,顯然,最少在信仰的問題上,聯邦和帝國同樣也存在著極大的矛盾。

    帝國那邊的聖光正信就不說了,在聯邦這邊,最高議會在聯邦建立的第二年,就頒布了《信仰法案》,宣佈聯邦內部信仰自由,尊重聯邦各個種族的本土信仰,允許每個被認為是“正信”的信仰勢力在聯邦內部開設教堂,任何信仰不得強迫公民的供奉,一旦發現,立刻取締。

    而且聯邦的信仰是受聯邦真理部的管轄的,也就是說,雖說是信仰自由,但實際上,信仰這東西,在聯邦體系裡,更多的是被用於“工具”,這種對於信仰的工具論,是聖光教會的虔行者們無法忍受的,而讓他們更無法忍受的是:根據黑暗之門18年,聯邦政府公佈的年度工作報告的信息來看,在聯邦境內,聖光信仰正在受到矮人的薩滿信仰,辛德拉精靈和侏儒的無神論以及新吉爾尼斯區大肆崛起的月神正信的壓迫和排擠。

    雖然目前聖光信徒在聯邦境內還佔有優勢,但按照目前的情況,也許到5年之後,聖光信仰就會在聯邦境內失去現在的優勢,這是個危險的信號,一旦聯邦的人民不再崇敬聖光,那就代表著人類文明的信仰撕裂,這種意識的撕裂最終會讓人類從軀體到靈魂,徹底的分裂成兩個陣營。

    這不是聖光教會希望看到的...

    這也是聖光教會支持銀色黎明騎士團國建立的隱性原因,教宗冕下希望還在東部大陸的騎士團國能作為聖光信仰在東部大陸的大本營,以此來挽救聯邦境內岌岌可危的信仰形式。

    “鐺鐺鐺鐺鐺”

    伴隨著一陣低沉的鐘聲響起,整個營地上稍顯喧囂的場面快速安靜了下來,飄揚的軍號聲遠遠傳來,伴隨著馬蹄踩動大地的微微震動,十字軍的護衛騎士們入場了。

    觀禮者們紛紛站起身,有的人還拿起了遠望鏡,欣賞這東部大陸最純正的騎士團即將開始的建國儀式。

    而十字軍也沒有讓觀禮者們失望,第一批開進儀式場的聖騎士們身穿銀色的盔甲,手持長達3米的儀式戰矛,在那戰矛的頂部懸掛著聖光教會、白銀之手以及十字軍各自的旗幟,還有目前十字軍團體裡的三位大騎士,一位大審判官和一位聖光大法師的個人旗幟,以及血色十字軍三個戰團的戰旗。

    52位精心挑選出的聖騎士都是年輕的小夥子們,他們的盔甲擦得鋥亮,就連胯下戰馬的馬甲也被點綴著代表勝利和榮耀的藍色綬帶,這些馬術超絕的年輕騎士們挺直腰桿,非常威武的坐在戰馬上,而那些受過嚴格訓練的戰馬按照洪亮的軍樂聲的節奏,不需要騎士的操縱,以5人一排的姿態,緩緩的向前移動。

    那齊刷刷的踏步,再伴隨著那些旗幟在空中飄揚,在觀禮者們眼中,他們恍然間回到了洛薩皇帝加冕的那一天,那一天也是由白銀之手的聖騎士們作為先導出場的。

    而率領禮儀騎士的,正是弗丁大騎士的兒子,聖騎士隊長泰蘭.弗丁,和莫格萊尼大騎士的兒子,達利安.莫格萊尼,這兩位優秀的年輕騎士站在一左一右,一人手持教宗賜福的號角,一人手持已經傳承了數百年的神聖經文,在肅穆的音樂聲中,這支禮儀騎士走入儀式場,然後如流水般分開,並列於那稍顯簡陋的儀式台兩側。

    這種精湛的馬術表演和十字軍傳承的古典騎士的氣質,得到了觀禮者的一直好評,不管是聯邦這邊,還是帝國那邊的使節,都不吝送上了熱烈的掌聲,有些年輕小夥子和小姐們甚至發出了歡呼的聲音。

    而在引導騎士之後,是步行入場的十字軍領袖們。

    大騎士莫格萊尼、大騎士弗丁、大騎士阿比迪斯將軍,三個滿頭白髮的老騎士穿著真正的戰場重甲,以最嚴肅的姿態,在護衛騎士們的簇擁下,一步一步走向儀式台,在他們身後,是身穿紅衣,頭戴聖冠,一臉肅穆的大審判官伊森利恩,以及身穿金色法袍,手持聖光法杖的聖光大法師杜安以及他的學徒薩爾諾斯。

    這五個人是血色十字軍的建立者,其中莫格萊尼、弗丁和伊森利恩都是曾經白銀之手騎士團的成員,在耳語港戰爭結束之後,歷史悠久的白銀之手騎士團已經是名存實亡,這兩位自願留在東部大陸的大騎士便響應了大審判官伊森利恩的召喚,帶著一批白銀之手聖騎士加入了十字軍。

    而阿比迪斯將軍和大法師杜安,則是原洛丹倫王國的統兵大將,在人類帝國被擊潰之後,他們不願意放棄祖地,因此創立了血色十字軍,試圖守衛帝國的最後一塊疆土,白銀之手的到來,讓血色十字軍力量大增,並且在聯邦的敵視和滲透之下,一直苟延殘喘到了今天。

    但這五位領袖之間也是有自己的矛盾的...這一點我們稍後再說。

    在五位指揮官身後,是十字軍目前的中層管理者,也就是各個教團的指揮官,包括莫格萊尼大騎士的忠誠副官,聖光修士法爾班克斯、高階軍團長埃裡戈爾.黎明使者、阿比迪斯將軍的女兒,布麗奇特.阿比迪斯高階聖騎士、莫格萊尼大騎士的養女,高階牧師長懷特.邁恩小姐、還有法師團副團長聖光法師安吉拉、軍團長瑪克斯韋爾.泰羅索斯公爵、聖光勇士托馬斯.湯姆森、聖光勇士科爾法克斯、大神父英尼戈.蒙托亞、血色軍團軍團長瑪爾蘭、殺手洛汗、聖光獵手雷奧普德、憤怒者瑪塔烏斯,以及從遠方率部,自願加入十字軍的瓦德瑪爾領主。

    這還不是十字軍的所有指揮官,但僅僅從露面的十字軍指揮官來看,雖然血色十字軍軍力並不龐大,但這支堅守在斯坦索姆的信仰組織內部堪稱人才濟濟,其質量絕對不比世界上任何一支軍團差,甚至要強出不少。

    這也是十字軍能在聯邦的敵視下,安穩的盤踞於斯坦索姆的底氣...在數年前,十字軍甚至敢於和駐守在提瑞斯法的黯刃戰團正面對抗,而且不落下風...這種戰鬥力,早已經不是普通的軍事組織可以媲美的了。

    在數百位代表不同勢力的觀禮者的注視下,三位大騎士走上儀式台,在沉重盔甲的碰撞聲響動中,三位十字軍的領袖看向眼前那些追隨自己在這片被群敵環繞的大地上堅持到現在的年輕人們,他們眼中感慨萬千,就連脾氣最執拗的阿比迪斯將軍,在這一刻也忍不住喟然長嘆。

    在帝國剛剛敗亡的那一段時間裡,所有血色十字軍的騎士們內心中都充滿了惶恐,每個人都認為陳兵邊境的亡靈也許下一刻就會攻入防禦疏鬆的聖光之願禮拜堂和提爾之手,徹底將他們這支殘軍消滅殆盡,但也許是命運使然,他們最終熬過來了,並且支持到了現在。

    人世間最險惡的絕對不是真刀真槍的戰場,面對遠在卡利姆多,想要支援卻也有心無力的帝國,面對心懷鬼胎,時刻想用糖衣炮彈腐蝕己方意志的聯邦,面對佔據著斯坦索姆,堂而皇之的建立了自己文明的亡靈不死者們,大騎士們在一晃之間,就發現,自己和自己麾下的騎士們,已經落入了“和平”的戰爭之間,而且這場戰爭曠日持久,也更加凶險。

    建國...這只是無奈之舉,實際上誰也不知道,血色十字軍,和即將成立的銀色黎明教團國,未來的命運會歸於何方。

    但他們這些從死地裡爬出來的騎士們,是永遠不會向現實和命運低頭的...他們會抗爭,直到真正屬於他們的命運降臨。

    “血色十字軍的將士們!”

    大將軍阿比迪斯上前一步,他伸手接過自己女兒遞過來的聖光火炬,他將其高高舉起,就像是高舉聖火的先行者一般,他低沉而威嚴的聲音在這片儀式場裡迴蕩著:

    “我們忠於聖光的信仰,它燃燒著我們的生命,讓我們不會在黑暗中迷失前路,它為我們找到前進的方向,誠摯的信仰不只是護衛心靈的盔甲,更是保護我們的利劍,而在今日,在聖光的庇護之下,它最忠誠的子民們將在大地上建立屬於聖光的國度!”

    “這是一個偉大的日子!”

    莫格萊尼大騎士也上前一步,他也從自己的兒子達利安手裡接過那燃燒的火炬,他的聲音如最堅定的戰刀一樣:

    “我們不應忘記過去的苦難,但我們亦不能被過去的苦難束住手腳,我們必須向前,我們必須在這個變幻的世界裡,為聖光尋找它存在的意義...捍衛它的威嚴,如捍衛我們的生命,十字軍所代表的救贖和守護之志並不會被遺忘,在我們肩膀上沉重的責任之上,我們又將得到一個新的使命。”

    “我們將以一個新的形態存在於世界之中,這並非是一種褻瀆,而是一種嘗試。”

    最後一名大騎士老弗丁從泰蘭手裡接過銀色的火炬,他高聲說道:

    “在這個風起雲湧的大時代裡,銀色黎明教團國將是我們這些持信仰者對於信仰的再次詮釋,我們會用自己的行動,和自己的意志向所有人證明,信仰和進步並不衝突,我們會向整個世界證明,我們這些誠摯的信徒並不古板,並不愚昧...”

    “這不僅僅是我們的責任,騎士們,這是所有人的責任!”

    “今日,在此,我宣佈!”

    三位大騎士同時將手中的火炬放入儀式台前,那個用岩石雕刻的火爐之中,伴隨著第一抹金色的聖光之火被點燃,整個白晝之下的儀式場裡,也因為那純粹的聖光之力的湧動,而被蒙上了一層金色的光紗,看上去就像是最華麗的人間奇景一樣。

    “銀色黎明教團國...成立了!”

    “騎士們,屬於我們的新時代...降臨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2-11 16:02
4.安度因的禮物:神恩之物

    銀色黎明教團國的建立儀式非常簡單,充滿了騎士們一貫以來的簡潔,但隨後進行的500名新騎士集體受洗的儀式,依然讓觀禮者們大呼過癮,那種在其他地方很難看到的濃重而肅穆,宏大而神聖的宗教儀式,讓很多來自聯邦的無信者都大受震撼。

    以至於在儀式結束之後,位於提爾之手城堡裡的三個小教堂裡都有很多人向那些牧師小姐姐們詢問關於聖光正信的一些粗淺的問題。

    在艾澤拉斯這個奇幻世界,信仰是文明非常重要的一環,它有區別於現世的最大特點就是,在這個世界裡,信仰的力量是真實存在的,信徒們崇拜的信仰並非建立在空中樓閣的基礎上,而一個能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必然會被人們接受。

    而這一幕場景,也讓為了儀式煞費苦心的大騎士們非常滿意...他們之所以要搞出這樣一個簡單但卻充滿儀式感的建國儀式,也是為了借這個機會宣傳自己的信仰,現在看來,效果非常不錯,這些使者們在彼此勢力裡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400多個使者裡哪怕只有20分之一對聖光信仰抱有好感,那對於聖光的傳播,都是一件極大的善事。

    當然,銀色黎明教團國畢竟是深受帝國文化影響,因此在儀式結束之後,在提爾之手的城堡裡,聖騎士們也舉辦了一場酒會,邀請使者們在此休憩片刻。

    而這種酒會,往往就是用來進行一些權力與利益的交換的。

    “戈爾議員,非常感謝您遠道而來,聲援聖光的偉大事業。”

    大騎士弗丁手持酒杯,和穿著禮服的戈爾議員碰杯之後,兩人坐在了酒會的幽靜角落裡,閒聊著一些鋪墊的話題,而面對大騎士的感謝,戈爾議員笑著搖了搖頭:

    “不不不,大騎士,我本人雖然只是泛信徒,但我對於真正的聖光信仰是非常尊崇的,您可能不知道,我本人就出生於北郡,那裡有一座著名的修道院,我兒時經常會被父母帶著去那裡傾聽牧師們的布道,那是我小時候難得的閒暇時光。”

    “哦,您說的是北郡修道院。”

    老弗丁瞭然的放下酒杯,他看著眼前的戈爾議員,他輕聲說:

    “那是聖光教會的三座聖地之一,和聖光之願禮拜堂,光明修道院一樣,在信仰正信中佔據著重要的地位,很多有名的聖徒都是從那裡出現的...不過既然提到這個話題了,我就要冒昧的詢問一下,戈爾議員,以您的見識和預測,您覺得銀色黎明教團國,能和聯邦達成協議,重新接管北郡修道院嗎?”

    “這個...”

    戈爾議員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說到底只是一座修道院,如果不涉及政治因素,這個要求並不算什麼,但問題就在於,北郡距離新暴風城太近了,一旦那裡出了亂子,就很容易在聯邦的心臟地區引爆一顆炸彈。

    所以在思索了片刻之後,戈爾議員面色嚴肅的對老弗丁說:

    “如果你們能保證北郡修道院不會被用於為帝國傳遞消息或者培養間諜的話,那麼這件事情可以談,但不是和我談,而是和隨後到來的聯邦大使談,畢竟,我只是作為聯邦的觀禮者出現在這裡的。”

    “銀色黎明教團國是個獨立的國家,我們和帝國確實聯繫緊密,但作為一個被聯邦勢力包圍的小國家,我們也會考慮自己的安危,因此那些危險的事情,我們是不會做的。”

    大騎士弗丁以自己的方式給了戈爾議員一個保證,然後他左右看了看,壓低了聲音:

    “再者說,這件事不先和您談好,就算我們和聯邦大使達成了協議,那也注定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誰不知道,北郡的土地房產,現在都掌握在“老兵聯合會”手裡...而您,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您應該就是老兵聯合會的資深會員...你們才是北郡的真正控制者,你們一手將北郡的房產價格炒到了駭人聽聞的程度,我說的沒錯吧?”

    “啊,那只是一個小小的嘗試。”

    戈爾議員被拆穿了老底,但他並不憤怒,相反,他意味深長的重新端起酒杯,舒服的靠在了沙發上,他看著老弗丁:

    “成功的宣傳讓我們看到了房地產的強大潛力,但那是不能被覆制的案例,不過您說的也有道理,北郡修道院目前的地契確實被保存在老兵聯合會手裡,但問題就在於,我們為什麼要幫你們呢?老弗丁,你我都是一起打過獸人的老兵,看在戰爭的份上,我就直說了吧。”

    “老兵聯合會本質上是個財團,我們需要看到利益,才會行動,你們想要回北郡修道院這聖光信仰的聖地,那麼,你們能付出什麼呢?最重要的是,我們又能得到什麼呢?”

    “說得好!”

    老弗丁將酒杯放在桌子上,他雙手撐著下巴,看著戈爾議員,就像是踏上戰場的騎士一樣,他直截了當的問到:

    “那就讓我們來一次戰士之間的交流吧,說!戈爾先生,你們想要什麼?”

    “爽快!”

    戈爾議員以一種不符合他身份的草莽氣質,一口喝乾了手裡的酒,然後伸手在桌子上敲了敲,他一字一頓的說:

    “我們要的很簡單...安度因.烏瑞恩,我們要這孩子成為下一任銀色黎明教團國的國家元首!如果你們答應這個交換,那麼你們不但能得到北郡修道院,甚至目前被聯邦封存的,位於提瑞斯法地區的光明修道院,我們也能一起還給你們!”

    “老兵聯合會還會斥巨資在銀色黎明教團國裡幫你們建立一套商業體系,並軌道我們的銷售渠道里,讓你們這新國家的人民安居樂業...最重要的是,在今後20年裡,聯邦議會發起的,任何針對銀色黎明教團國的軍事行動...都不會得到通過!”

    戈爾議員的要求讓弗丁的眼睛眯了起來,在十幾秒鐘之後,大騎士反問到:

    “20年之後呢?那時候已經長大成人的安度因.烏瑞恩會成為銀色黎明教團國的實際控制者,再加上他和你們的深切聯繫以及他的背景,到那個時候,我們苦心建立的教團國,恐怕會成為聯邦的又一個附庸吧?”

    “你們想蠱惑我們出賣自己的未來?還真是一副黑心商人的做派...”

    弗丁的諷刺並沒有讓戈爾議員憤怒,相反,這位議員很有風度的站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領,他語氣玩味的對老弗丁說:

    “出賣未來,最少能換取現在,弗丁騎士,你我都知道,有些事情,是你我無法阻止的,這個世界風雲變幻,誰知道20年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也許那時候帝國都不會存在了...我們隨時等待您的答覆,大騎士,現在,請恕我無禮,但我要去迎接一位遠道而來的客人了。”

    “您要一起來嗎?”

    ———————————————————————

    “咔”

    快速前進的馬車減速,最終停止下來的震動聲,將昏昏欲睡的安度因和薩蘭蒂亞驚醒了,這兩個孩子揭開馬車的窗簾,向外看去,在窗戶之外,黃昏的光芒正照耀在斯坦索姆區的大地上。

    數年前在此肆虐的瘟疫、亡靈和惡魔似乎已經成為了過去式,這片曾飽受戰亂之火的大地又恢復了元氣,安度因還遠遠看到了迷霧中的安多哈爾城,那座城市在北疆大戰曾被摧毀,但現在又被銀色黎明教團國的騎士們重新修復,現在這座城市是教團國在斯坦索姆區西部的邊境城市,裡面生活著一個教團的騎士,以及十幾萬不願遠離故土的平民。

    而在馬車背後的森林中,居住於提瑞斯法地區的辛德拉精靈們在那森林之外設置了大型的魔力結界,來保證從提瑞斯法逸散的巨量魔力不會破壞斯坦索姆區的生態環境,但說實話,一場能夠引發世界魔力潮汐的龐大魔力,根本不是一個結界能阻擋的,所以在這幾年中,斯坦索姆地區的生態其實也受到了那些逸散的魔力的影響。

    雖然遠不如位於魔力肆虐中心的提瑞斯法地區那麼恐怖,但這片大地的偏遠地區,依然有很多被魔力改造過的生物在生活。

    銀色黎明教團國和斯坦索姆城的不死者們經常會組織獵人清理這片大地上不斷滋生的魔能野獸,他們也想辦法馴化了一些魔力野獸,因為魔力的滲透,讓這片大地或多或少的發生了一些變化,這裡的土地變得很適合那些魔力植物生長,所以在過去幾年裡,這裡的農夫們開始種植一些初級的魔力植物,然後通過商人販賣給聯邦,也很是賺了一些錢。

    另一個關於這片大地的好消息是,在斯坦索姆北方的奎爾薩拉斯,在那場植物天災裡被毀掉的高等精靈祖地的植物大暴動終於平息了,那裡湧動的生命力在去年秋天徹底平復,但那片大地已經被100%的森林覆蓋,就連宏大的銀月城,也已經變成了森林中的遺蹟廢墟。

    而且在解決雙方的政治衝突之前,現在位於卡利姆多菲拉斯荒野的高等精靈們,是很難回歸故土的。

    “安度因少爺,我們到了!”

    一名騎士恭敬的對坐在馬車裡的安度因和薩蘭蒂亞說了一聲,結果下一刻,馬車的車門打開,穿著獵裝的年輕人安度因靈活的跳下馬車,然後反身將穿著裙子,行動不便的薩蘭蒂亞抱了下來,他扭頭對那騎士說:

    “赫伯,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少爺!叫我安度因就好了。”

    那年輕的騎士笑了笑,沒有回答,駕車的馬伕給安度因牽來了戰馬,後者嫻熟的騎上戰馬,又讓薩蘭蒂亞坐在自己懷中,兩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孩子並不覺得這種親暱的姿態有什麼不對,但落在其他騎士眼中,他們總會覺得,自己這個小少爺似乎真的是個標準的紈褲子弟,就連出來參軍,都要帶著自己嬌弱的小女僕一起。

    “這裡就是提爾之手嗎?”

    安度因拉起馬韁,那雄壯的戰馬嘶鳴一聲,便快步向前行走,全副武裝的騎士們跟在安度因身後,小王子看著眼前那森林邊低矮的城堡,他皺著眉頭對身邊的護衛騎士說到:

    “赫伯,這怎麼和我的書裡描述的不一樣?提爾之手的城堡難道不應該是北疆最大的城堡之一嗎?”

    “不不,少爺...呃,好吧,安度因,這裡不是提爾之手,我們才剛過安多哈爾城。”

    麥克斯韋爾議員的次子,今年23歲的赫伯.麥克斯韋爾騎士詳細的給自己宣誓效忠的小主人解釋到:

    “提爾之手在斯坦索姆區的東南邊呢,這裡是皇冠哨塔,靠近達隆郡的舊址,這裡距離提爾之手還有半天的路程,但我們已經進入了銀色黎明控制的區域,父親在臨走前叮囑過了,銀色黎明都是些古板的傢伙,所以為了給他們留下好印象,您最好表現的像是一個合格的聖騎士...”

    “您可以不穿盔甲,但一個真正的聖騎士是不該和女孩子...”

    說著話,忠心耿耿的赫伯給安度因打了個眼色,示意他最好將懷裡的小女僕送回馬車裡,以免這副放浪形骸的姿態給銀色黎明教團國的聖騎士們留下不好的印象,但安度因並不在乎,他甚至根本沒有想到這一層。

    這傻孩子揮了揮手,一臉興致勃勃的對赫伯說:

    “那就讓我們快去提爾之手吧!我們來比一比,看誰的馬術更好!”

    說完,安度因抱緊了懷裡的薩蘭蒂亞,然後抓起韁繩,在薩蘭蒂亞輕靈的笑聲中,載著兩個孩子的戰馬便嘶鳴著衝了出去,其他的守護騎士只能策馬跟上。

    坦白來說,銀色黎明教團國在斯坦索姆區控制的區域還是很廣闊的,算上那些零零碎碎的,有爭議的地區,他們控制的區域勉強能化為原來洛丹倫王國的一個行省大小,對於教團國的來說,這已經是合理的領土面積了,而且因為經常有商隊往來,所以在前幾年,聖騎士們還專門修了修從安多哈爾到提爾之手以及聖光之願禮拜堂的道路。

    戰馬奔馳在道路上,安度因的金色頭髮隨風飄揚,他穿著做工考究的黑色獵裝,灰色的大氅在背後獵獵作響,而身穿碎花長裙的薩蘭蒂亞雙手壞在安度因的脖子上,整個人都靠在兩小無猜的小男友的懷裡,那場面看上去文藝極了。

    兩個孩子的內心都很愉快,他們甚至想讓這條道路永遠沒有盡頭...但我們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在十幾分鐘之後,在考林路口,在護衛騎士的護衛下,一路狂奔的安度因猛地拉起了馬韁,在戰馬的嘶鳴和移動中,安度因看到了站在路口迎接他們的幾個人。

    裡面有他認識的,很熟悉的戈爾叔叔,還有一個他沒見過的,一臉嚴肅,而且臉色陰沉的,身穿盔甲的老騎士,以及一些好奇的打量著他的年輕騎士們,在那些年輕人的注視中,有好奇,也有敵視,正如兩個孩子之前預測的那般,敵視,要比好奇和歡迎更多一些。

    安度因跳下馬,將薩蘭蒂亞扶著落馬,然後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撥了撥頭髮,這才走向眼前的眾人,他有些緊張,薩蘭蒂亞則挽住了他的手,小王子呼吸了幾次,先是和一臉富態,滿臉笑容的戈爾叔叔熱情的擁抱了一下,然後臉色平靜的對身邊的眾人自我介紹道:

    “銀色黎明教團國的諸位,日安...我是聖騎士安度因.烏瑞恩,我前來加入銀色黎明騎士團...”

    “我還帶來了我的禮物...”

    安度因從薩蘭蒂亞手裡接過那個木盒子,將其雙手遞給了眼前臉色陰沉的老弗丁:

    “來自遠古正義之神提爾遺留下的聖物...也是白銀之手騎士團的傳說源頭,神恩之物,白銀之手的下落!”
Babcorn 發表於 2019-2-11 16:02
5.重走遠古之路

    說實話,在第一眼看到傳說中的安度因.烏瑞恩的時候,老弗丁是很失望的。

    他是個誕生於帝國全盛時期的大騎士,是個恪守教義的聖騎士,是個古板而嚴肅的老頭,他本身對於接納安度因加入教團這件事也有疑慮,他希望安度因能是一個優秀的,完美的聖騎士,這樣最少能減輕一些他加入教團之後帶來的影響。

    然而,安度因的初次露面卻讓他很失望。

    一個半大的孩子,臉上還有尚未脫去的稚氣,全身都充滿了一種桀驁不馴的自由意志,最重要的是,當著整個銀色黎明教團國的年輕騎士的代表們的面,他還如此放肆的抱著一個小丫頭策馬狂奔,從他和這小丫頭親暱的舉動來看,他簡直就像是一個出生於貴族之家的標準的紈褲子弟。

    而安度因說自己要加入教團國的時候,老弗丁的內心是拒絕的,但感覺著手裡那木盒子的重量,以及教宗冕下的那封信的勸導,最後是身邊戈爾議員那帶有隱隱威脅性的眼神,都讓老弗丁無法說出拒絕這兩個字。

    他也很清楚,一旦自己在這裡拒絕了安度因的加入,會給新生的銀色黎明教團國帶來多大的麻煩。

    所以在遲疑了片刻之後,大騎士面目僵硬,而且有些違心的說:

    “嗯,好吧...你果然如同傳說中那麼...嗯,與眾不同。”

    “那麼,歡迎你加入銀色黎明教團國,安度因.烏瑞恩,請先隨我去提爾之手休憩片刻,然後會安排你加入我們的體系裡。”

    老騎士輕咳了一聲,他看著安度因身邊的薩蘭蒂亞,那個穿著裙子的高等精靈小丫頭,他有些為難的說:

    “但你的這位朋友,恐怕無法隨你一起加入教團國,目前,我們的騎士團只招收聖騎士...”

    “但薩蘭蒂亞也是聖騎士呀!”

    安度因疑惑的看著眼前面色僵硬的老騎士,他拉著薩蘭蒂亞的手,對弗丁說:

    “我們兩個都是在沙塔斯城的破碎殘陽戰團裡接受過納魯洗禮的聖騎士喲。”

    “對,我也是聖騎士!”

    和心思單純的安度因不同,薩蘭蒂亞這個敏感的丫頭能感覺到眼前老弗丁那有些冷漠的態度背後的某些含義,她上前一步,站在安度因身邊,帶著繁瑣而美麗的飾品的左手抬起,在她手指的晃動中,一團光明而溫暖的聖光在她手心閃耀開。

    那光芒映照在老弗丁的臉上,讓大騎士眼中閃過了一絲驚訝,十字軍裡也有高等精靈聖騎士,但數量很少,而且弗丁也知道,高等精靈天生就帶有魔癮這一可怕的詛咒,他們經常會沉溺於魔力的汲取,對於成年人來說,意志堅定一些也許就能讓自己接受另一種能量的洗刷,但像是薩蘭蒂亞這樣的孩子,往往是無法承受聖光洗刷時帶來的痛苦的。

    最少弗丁沒見過一個未成年的高等精靈可以掌握聖光之力,但薩蘭蒂亞做到了...僅僅是這一點,就代表了這孩子的潛力。

    這倒是給了弗丁一個意外的驚喜。

    “嗯,不錯,不錯!”

    老弗丁點了點頭,陰沉的臉色總算好轉了一些,他對安度因和薩蘭蒂亞說:

    “那麼,你們就跟我一起來吧。”

    ———————————————————————————

    “你們根本沒有事先通知我這件事情!”

    安度因和薩蘭蒂亞進入提爾之手引來了一陣不小的風波,而在當晚,憤怒的阿比迪斯將軍就衝入了老弗丁的辦公室裡,卻發現莫格萊尼大騎士和弗丁都在這裡,甚至還包括一向不怎麼理會政治的大審判官伊森利恩,他們似乎在等待阿比迪斯的到來。

    “你們是瘋了嗎?安度因那孩子也許是無辜的,但他背後有泰瑞昂那個瘋子的背景!你們怎麼能如此魯莽!”

    老將軍直言不諱的說到:

    “如果泰瑞昂利用安度因來分裂我們新生的國家,那麼毫無疑問,他也許已經達到了目的,去聽聽騎士們的抱怨吧,弗丁,莫格萊尼,你們做了一件最愚蠢的錯事!”

    “因為這個!”

    弗丁將一樣東西放在了阿比迪斯將軍眼前,他左右看了看,然後對阿比迪斯將軍說:

    “這是我們無法拒絕的交換,之所以不告訴你的原因,也是因為這個...教宗冕下認為這聖物的回歸會給聖光教會帶來難以想像的聲望提升,而它只要被尋回,安度因帶來的一切爭端都會被消弭於無形!我們不能讓你的頑固性格破壞它。”

    “這是真正的聖光神物!”

    一直沒說話的伊森利恩大審判官撥弄著手裡的念珠,開口說道:

    “它的回歸,會像征銀色黎明教團國擁有了對抗邪惡的力量,那是我們缺乏的殺手鐧,一旦我們尋回了它,那麼那些佔據著斯坦索姆,對我們虎視眈眈的不死者們,將不再是威脅...這很重要,阿比迪斯,所以很抱歉,這一次,我站在弗丁這邊。”

    “白銀之手,遠古遺留的聖物。”

    白髮蒼蒼的老阿比迪斯狐疑的看完了這份標誌著詳細地圖的介紹和文字,他沉默了幾秒鐘,然後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大騎士,他沉聲說:

    “我確實聽說過這個故事,但如果這是假的呢?弗丁,如果你或者莫格萊尼去追尋這聖物,結果發現那是亡靈們的一個卑劣陷阱呢?如果你或者莫格萊尼戰死了...你知道那對整個聖光教會,以及銀色黎明教團國是多麼可怕的打擊嗎?這明擺著是惡魔的誘惑,而你們居然如此踴躍的想要跳進去。”

    “你們都被力量矇蔽了眼睛!”

    “是,你的考慮確實有道理。”

    面對阿比迪斯將軍的呵斥,老弗丁耐心的解釋到:“但如果它是真的呢?想像一下,阿比迪斯,如果我們真的能尋回那遠古失落的神器,那麼它就會成為聖光信仰的新旗幟,整個世界的聖光行者都會重新聚集起來,而且它極有可能是真的,因為教宗冕下也認可了這副地圖和那些信息。”

    “我們都和亡靈有深仇大恨,阿比迪斯。”

    莫格萊尼大騎士也勸說道:

    “我和你一樣,完整的經歷了耳語港的慘敗,我和你一樣,目睹了洛薩皇帝戰死時的絕望,如果可以,我們也不想向亡靈低頭,但在這個關鍵時刻,阿比迪斯,老朋友,先放下內心的偏見,別讓仇恨主導你的意志。”

    莫格萊尼大騎士的勸說並沒有起到作用,反而像是火上澆油一樣,讓阿比迪斯將軍再次發作,他雙眼中閃耀著熊熊燃燒的憤怒之火,他指著眼前的兩位大騎士喊到:

    “不想低頭?騙鬼去吧!”

    “當年我苦口婆心的勸說你們,那些自然誕生的不死者有多麼的危險,我建議你們在黯刃插手之前就把他們全部淨化掉,你們是怎麼做的?”

    “你們瞻前顧後,你們懦弱的和他們和談!現在呢?我們失去了斯坦索姆城!那些邪惡的不死者的實力每一天都在膨脹,而我們呢?我們已經從優勢變成了劣勢!”

    “你們說我被仇恨沖暈了頭腦,我的兄弟們,你們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不會羞愧嗎?”

    阿比迪斯將軍臉上的肌肉都在顫抖,顯然,數年前的那場絕望之戰給他留下的陰影太大了,那種目睹家國破亡的絕望痛苦時時刻刻都在灼燒著他的心靈,那種由痛苦滋生的火焰流淌在他的血管中,讓那情緒變成了可怕的毒素,讓眼前這個老將軍在時間中變得越發固執,越發偏激:

    “我總是考慮你們的意見,你們說我太激進,好!我放下了手裡的軍權,不再幹擾騎士們的戰略!”

    “你們說我太頑固,好!我讓我的女兒接替我的位置,我盡力培養她。”

    “你們說我太極端,好!我放棄了自己精心制定的突襲計畫,按照你們的綏靖政策來,結果呢?結果呢?告訴我,弗丁,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們許諾給我的勝利呢?”

    老將軍後退了一步,他畢竟年紀大了,他有些眩暈,他扶住了身邊的桌子,才勉強讓自己不倒下,他的氣息也變得紊亂起來:

    “你們許諾給我的勝利呢?”

    “我只看到我們曾經的家園被亡靈們堂而皇之的佔領;我只看到我們曾經的人民被迫和亡靈生活在一起;我只看到我們發誓維持的一切都在被一點一點的碾碎...洛丹倫成為一群玩弄危險法術的該死精靈的巢穴,曾經神聖的光明大教堂成為了他們的倉庫,就連我們麾下的騎士們,也在他們的糖衣炮彈裡一點一點的腐化墮落...”

    “現在連亡靈之王的養子也堂而皇之的走入了我們心臟的大本營裡,開始為他邪惡的養父肆意傳播那可怕的理念...而他,是你們親手放進來的...”

    “這就是你們許諾給我的勝利?”

    “這就是你們想要的未來?抱歉,我看不到未來...我看不到...弗丁,莫格萊尼,伊森利恩,老朋友們,我懷疑我已經瞎了...”

    老將軍踉踉蹌蹌將手裡的信扔在老弗丁的桌子上,他艱難的轉身離開,他挺直的腰桿這一刻變得佝僂起來,就像是被打消了所有如火一樣燃燒的意志一樣。

    “繼續去跪拜你們的亡靈新主子吧,我要帶著我的血色十字軍離開這裡,這裡就像個囚籠,讓野獸甘願放棄最後一博的該死囚籠,這不是我想要的結局,這裡簡直讓我窒息...”

    “我要帶著真正的勇士去做我們想做的事情...”

    “去送死嗎?”

    一向溫和的老弗丁這一刻握緊了拳頭,他站起身,看著阿比迪斯落寞的背影,他高聲喊到:

    “你給那些無知的年輕人宣揚危險的淨化意志,阿比迪斯,你是在帶著他們去送死!要死你可以自己去死,別拉著那些無辜的年輕人一起去!”

    “夠了!弗丁!”

    再也看不下去的莫格萊尼大騎士大吼一聲,讓所有爭執都在這一刻停了下來,這大騎士呼吸粗重的說到:

    “夠了...這爭吵除了分裂我們之外毫無意義,阿比迪斯,如果你還對我們哪怕有最後一絲信心,那就再給我們一點時間,我會和弗丁一起去尋找聖物,如果我們死了...就證明你是對的,你就是銀色黎明教團國最後的首領,但如果我們帶著聖物活著回來了...”

    “那我就退出!”

    阿比迪斯轉過身,這老將軍臉上露出一絲慘笑,他就像是用光了一切力氣的垂死之人,他輕聲說:

    “如果你們帶回了它,那你們就是英雄,那就證明你們的判斷是正確的,而我是錯的...我會退出銀色黎明教團國騎士議會,由我的女兒布麗奇特接任將軍之位...我累了,弗丁,莫格萊尼,我已經太累了...”

    “10天!不要再折磨我了,10天之後,給我這早該死在耳語港的懦夫,一個真正的解脫吧...”

    ————————————————————

    另一邊,在懸浮於高空雲層之上的黑暗神殿裡,大領主坐在自己的王座上,看著下方舒展著身體的守護者,曾經正義之神提爾的另一位副官,艾隆納亞的好友,大地塑造者阿扎達斯。

    這個失去了軀體的守護者在純淨的泰坦能量中洗滌了思維,而他新的軀體,是重新被啟動的納拉克煞引擎製作出的,是由萊親手調整的參數,這新的軀體不像原本那樣臃腫龐大,反而充滿了一種纖細與靈活,更像是個微縮般的維庫人戰士的形象。

    “那麼,阿扎達斯閣下,你對提爾閣下留下的白銀之手的試煉,有什麼建議嗎?”

    大領主低聲詢問著,阿扎達斯則用岩石生命固有的低沉聲音回應到:

    “我並不認為凡人有資格持有提爾大人的神聖武器...但既然是大守護者萊的要求,那麼我願意給這即將到來的凡人一個機會...我會在被重新清理出的奧達曼遺蹟中設置一個意志的試煉,讓那試煉者重走萬年前的守護者之路,如果他們失敗了,那就證明,他們沒有資格揮起白銀之手!”

    “嗯,聽上去不錯的樣子。”

    泰瑞昂摩挲著下巴,他眯起眼睛,對眼前的守護者說:

    “那麼,這一切交由你來執行吧,而我給你的建議是,一道試煉遠不能測試出試煉者的心性,不如多設置幾道,考察他們的力量,他們的意志,以及他們是否具有提爾閣下那樣守護眾生的偉大理念...”

    “對於白銀之手這樣的聖物來說,再繁雜再困難的試煉,都是值得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9-2-11 16:02
6.敵意

    大領主每天的工作是很繁忙的。

    雖然有一整個完整的黯刃軍團的體系在運作,在為大領主實現他遠大的規劃,但很多事情,還是得大領主親力親為。

    一方面,極其重要的事情交給下屬去做,泰瑞昂有些不太放心。

    另一方面,對於那些他很重視的人物,大領主願意在他們身上“浪費”一些時間。

    就比如現在,在黑暗神殿頂層的大廳中,泰瑞昂就在接待秘密前來拜訪的陶土議會大薩滿,努波頓。

    而努波頓前來和大領主會面,倒不是談關於目前發展勢頭極其良好的陶土議會的問題,而是為另一個重要人物,帶來了一個極其重要的問題的答覆。

    這個穿著古樸而古怪的薩滿服飾的破碎者,用一種溫和的語氣對大領主說:

    “我在2個月之前,去北風苔原拜訪了先知維倫,並且將你的想法告知了他,先知說這是非常重要的事宜,他需要一些時間來做決定,而在昨天,先知終於給了我答覆。”

    努波頓那藍色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期待的光芒,他輕聲說:

    “先知同意了你的提議,他願意為德拉諾的人們打開一條回家之路,他也同意你的建議,這件事不會被宣佈到大庭廣眾之下,一切都會秘密進行,但先知拒絕了將風暴要塞交給黯刃軍團的要求。”

    說著話,這位大薩滿從自己的口袋裡取出了一卷沉重的圖紙,遞給了身邊的影子,影子將那圖紙打開,確認沒有危險之後,轉交給了泰瑞昂,後者看了一眼,就被那圖紙上密密麻麻的複雜而古怪的符號和標誌弄暈了,他將那捲軸放在一邊,然後看著努波頓:

    “這是什麼?”

    “這是先知的誠意。”

    努波頓輕聲說:

    “是德萊尼人從故鄉帶出的最重要的知識之一,那是暴風要塞這樣的殖民艦和四艘護衛艦的設計圖...是從納魯那裡得到的神秘知識,有了它,黯刃軍團就可以仿製出完整的風暴要塞,而作為這捲圖紙的回報,先知希望你能安排一次“意外”,將目前位於德拉諾世界的風暴要塞,送入艾澤拉斯...”

    這位和德萊尼人關係很深的破碎者大薩滿俯身說到:

    “希望你能理解,大領主,風暴要塞對於德萊尼人來說,不僅僅是一座要塞那麼簡單,它包含著德萊尼人對過去的追憶和複雜的情緒...維倫很難說服自己的追隨者,將它拋棄掉。”

    “啊,我的朋友維倫還是和以前一樣,非常的睿智,打得一手好算盤。”

    泰瑞昂的手撫摸著那厚重的圖紙,他微微諷刺道:

    “就算有了圖紙,按照艾澤拉斯目前的工程學水準,想要做出它,最少也得10年以上的時間...而他得到的卻是自己剩下的三分之一人民的自由,還有一艘可以容納所有人民的避難設備...好吧,好吧,他是個首領,我也是個首領,所以我能理解他的選擇。”

    “但問題是,你好像忽略了一個重點,努波頓長老。”

    大領主冰藍色的目光落在了努波頓身上:

    “阿塔瑪水晶呢?你看,我要的並不多,我只要一顆納魯之盾...阿塔瑪水晶的七分之一而已,先知對此的答覆呢?”

    這個尖銳的問題讓努波頓猶豫了一下,大薩滿遲疑了幾秒鐘,然後說出了維倫那個有些異想天開的想法:

    “先知說他可以將納魯之盾交給黯刃,但他也有自己的需求,他希望...黯刃能徹底放開對德拉諾世界的沙塔斯城勢力的壓制,他說,北風苔原的德萊尼人,願意不斷的接收來來自德拉諾沙塔斯城的流民。”

    “維倫這個糟老頭子!”

    這個要求讓泰瑞昂笑了起來,大領主拍著手,對身邊的影子說:

    “真是壞得很...這個睿智到超凡的先知,幾乎拿捏住了我的所有底線...”

    大領主的眼睛眯起,其中閃過一絲隱晦的殺意,但下一刻,他就溫和的對作為雙方中介信使的努波頓說:

    “當然可以,我也早就對沙塔斯城那群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混蛋失去希望了,維倫願意接受他們,那再好不過,但大薩滿,替我帶句話給維倫吧...”

    “只要他有能力,他甚至可以搬空整個沙塔斯城的人力,但破碎殘陽戰團!必須給我留著!”

    “嗯?”

    大薩滿努波頓疑惑的抬起頭,他看著泰瑞昂:

    “那是個使用聖光力量作戰的軍團啊,大領主,恕我直言,就算是你,也很難說服那些固執的聖騎士為你服務的...如果你需要死亡騎士,那數量稀少的破碎殘陽聖騎士,也滿足不了你的胃口,所以,這是為什麼呢?”

    “你不懂,努波頓閣下。”

    大領主疲憊的揉了揉額頭,他對大薩滿解釋到:

    “我並不是為自己尋求那麼一個毫無意義的小戰團,只是我的孩子...他走上了自己的命運之路,但他勢單力薄,面對那些棘手的敵人,他也許會有危險,這讓我這個老父親很擔憂,我又沒辦法主動出手幫助他...”

    “所以你看,一群飽經戰火,而且服務於納魯,又即將再次失去家鄉的聖騎士們,難道不是很適合成為我那可憐的,注定要做出一番大事業的孩子的追隨者嗎?”

    “我的安度因啊,你可憐的養父,也只能幫你到這裡了...”

    —————————————————————————————

    “這裡一點都不好玩。”

    這是離家萬里之外的安度因對於提爾之手的第一評價。

    “這裡的人腦子都有問題!”

    這是安度因的第二評價。

    “這裡的人都好欠揍啊...”

    這是他最新的評價...

    而面對安度因的抱怨,剛剛陪著他吃完一頓不算美味的晚餐的薩蘭蒂亞無視了周圍那些聖騎士對他們兩個怒目而視的眼神,溫和的安慰道:

    “在來之前,你不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嗎?這比我們想像中最糟糕的情況還要好一些吧。”

    “也好不到哪裡去。”

    安度因哼了一聲,這個即將年滿10歲的孩子試圖用自己惡狠狠的目光將那個一直怒視他的女騎士瞪回去,但一個孩子露出這樣假裝“凶狠”的目光,只會讓人感覺到很好玩。

    於是,坐在安度因另一邊的女騎士布麗奇特.阿比迪斯看到安度因那類似於鬼臉一樣的表情,一下子沒繃住,噗呲一下笑了出來。

    這可就尷尬了...

    因為布麗奇特是專程來找麻煩的。

    這個阿比迪斯將軍的獨女今年24歲,正是風華正茂的時候,而且布麗奇特繼承了阿比迪斯將軍優良的血脈,身材修長,尤其是那條大長腿,足以讓任何年輕騎士想入非非,而在整個血色十字軍裡,她和懷特.邁恩小姐並稱為“十字軍之花”,身邊總是少不了圍著她們轉的年輕人。

    不過懷特.邁恩小姐最近似乎和弗丁騎士的獨子,比她稍小一些泰蘭.弗丁有一些曖昧的感情,所以懷特小姐最近很少拋頭露面,而僅剩下的,還單身的布麗奇特小姐,就成為了單身狗騎士們最後唯一的希望...

    但布麗奇特今天的情緒很糟糕...

    因為她昨晚看到了老父親一個人在書房酗酒落淚的落寞場面,經過一番打聽之後,女騎士知道,這是因為她父親和其他兩位大騎士的爭吵造成的,而爭吵的起源,就是眼前這個該死的小鬼!

    安度因也許知道自己的背景會給自己帶來麻煩,但這孩子對於這麻煩的破壞程度還有些茫然,他無法理解他的養父泰瑞昂在這些聖騎士心目中的形象,他也無法理解雙方那根本不可能化解的仇恨,而現在,他即將因為這種複雜的情緒,而迎來自己在銀色黎明教團國的第一波危險的挑戰。

    “她在笑什麼啊?”

    安度因看到了本來對他怒目而視的布麗奇特突然發笑的詭異舉動,小王子疑惑的扭頭看著自己的女伴,薩蘭蒂亞則聳了聳肩,她也不知道該怎麼給安度因解釋。

    而下一刻,那漂亮的騎士姐姐就收斂了笑容,她站起身,提著一把長劍,邁開大長腿,來到了安度因和薩蘭蒂亞的桌子之前。

    “砰”

    沉重的長劍被摁在了桌子上,而布麗奇特的這個行為,立刻就讓氣氛詭異的騎士食堂變得喧囂起來。

    布麗奇特是年輕騎士們的代表者之一,她的一舉一動都會引發年輕騎士們的追隨,而現在,眼看著布麗奇特要教訓一下那個不知所謂的小鬼,所有聖騎士都忍不住站起了身。

    一些行事穩重的老騎士立刻開始維持秩序,但這些老騎士一邊呵斥著,將那些激動的年輕騎士向後推,一邊也在觀察著布麗奇特和安度因的交流。

    他們經歷過人類和亡靈的戰爭,他們樂意看到和泰瑞昂有關係的安度因被教訓一頓,但他們絕對不會允許布麗奇特真的傷害到安度因...那會直接引發可怕的戰爭。

    “你,小鬼!站起來!”

    布麗奇特是第一次做這種欺負後輩的事情,雖然她也見過很多老騎士喝醉酒之後欺負新騎士,但她一向不喜歡這種行為,如果不是要給自己的父親出口氣,她才不會做出這樣惡劣的事情。

    但她確實是在欺負人,所以布麗奇特美麗的臉上稍有些通紅,她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凶狠一些,她學著那些老騎士們欺負新人的動作,伸出手指,指著一臉茫然的安度因:

    “我聽說你也是個很有天賦的聖騎士?來,我們比劃一下武技!”

    “啊?”

    面對這挑戰,安度因將最後一勺米飯送入嘴裡,一邊寡淡無味的嚼著,一邊歪著腦袋看著布麗奇特,他疑惑的問到:

    “我又不認識你,為什麼要和你比劃武技?你是誰?你剛才為什麼要瞪我,還有,你為什麼要突然笑?”

    “我叫布麗奇特...布麗奇特.阿比迪斯!”

    布麗奇特解釋到:

    “我瞪你是因為我討厭你,你這不知所謂的小鬼,你明知道你和泰瑞昂有關係,你為什麼還要到這裡來?你是你的惡魔養父給了你什麼任務嗎?還是...你是專門來刺探軍情的?”

    “哦,這個呀。”

    安度因吃完了米飯,薩蘭蒂亞拿出手帕,給他擦著嘴,小王子坦然的抬起頭,看著布麗奇特:

    “我來銀色黎明教團國之前,養父確實給我說了一些...如果你真的要問我來幹什麼...”

    安度因緩緩站起身,這一刻,一抹銳利的鋒芒在這孩子身上彰顯出來,他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對布麗奇特說:

    “我是來帶領你們的!”

    “因為,你們走入了歧途...”

    安度因的這句話聲音並不大,但已經足夠讓整個食堂的其他人聽到了,那喧囂的場面在這一刻安靜了下來,就連那些維護秩序的老騎士,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這個狂到沒邊的小孩子。

    他們並不清楚,這些話是安度因自己說的,還是那個魔鬼泰瑞昂教他說的,但不管怎麼樣,這個孩子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想法,現在該布麗奇特說話了。

    而漂亮的女騎士也被安度因這狂妄的發言震驚了,但下一刻,她的臉上就閃過一絲嘲諷,她直起身體,將長劍從劍鞘裡抽了出來,甩了個劍花:

    “那你認為,你有那個資格嗎?狂妄的小鬼...我是布麗奇特,銀色黎明教團國最年輕的聖騎士隊長,年青一代的首領之一...你想要統帥我們?那就先來擊敗我吧!”

    “所以,你不願意聽從我的教導咯?”

    安度因皺起眉頭,他想起了臨走前泰瑞昂對他說的那句話,他活動了一下肩膀,正打算從手指上的儲物指環裡取出武器,但卻被薩蘭蒂亞阻止了。

    這個高等精靈少女對安度因和布麗奇特說:

    “不!安度因,別和她打!”

    “哦?這是怕了嗎?”

    布麗奇特輕聲笑道:

    “放心,我不會喪心病狂到傷害一個不到10歲的孩子,我會下手很輕的...”

    “不!”

    薩蘭蒂亞站在安度因眼前,她的左手拂過右手手指上的戒指,在光芒閃動之中,一把由純粹的紫色水晶製作的戰錘被身材纖細的薩蘭蒂亞狠狠的點在地面上,發出了一聲如敲鐘一樣的低沉響動,在那聖光之羽的飄蕩之間,薩蘭蒂亞全身就像是籠罩了一層金色的盔甲,她盯著布麗奇特,她說:

    “因為安度因不打女人...”

    “但我也是個女人,所以我會替他...狠狠的揍你!”

    “你最好用心對待,因為對於那些不知所謂的井底之蛙,我下手的時候...”

    “一向很重!”

    這個看上去纖細而羸弱的高等精靈少女臉上閃過了一絲和鮮血主母一脈相承的冷漠笑容,她輕聲說:

    “布麗奇特小姐,在挨揍的時候...可別哭哦~”
Babcorn 發表於 2019-2-11 16:02
7.信仰之論

    一大一小兩位美女要決鬥的消息就像是一陣狂風暴雨一樣席捲過了整個提爾之手。

    由於在今天清晨時分,大騎士莫格萊尼和弗丁都已經離開了提爾之手,去向不明,而大審判官伊森利恩也回去了壁爐谷的審判庭,留在提爾之手的老阿比迪斯將軍因為昨夜的酗酒,精神的痛苦,再加上年紀大了,所以今天感覺到身體不適,因此目前偌大的提爾之手,都是在由中層指揮官們負責運轉。

    而此時又恰逢晚飯時分,正是接受訓練的聖騎士一天最閒的時候,因此,不到10分鐘,整個提爾之手城堡前的訓練場上就沾滿了趕來看熱鬧的年輕騎士們,因為人太多了,所以還驚動了城堡裡的一些指揮官,但出於這樣那樣的原因,指揮官們並沒有阻止這場決鬥的進行。

    在數百人圍起的場地中央,穿著訓練盔甲的布麗奇特.阿比迪斯眼看著自己的行為鬧出了這樣大的風波,便稍有些不安,她本質上算是個合格的聖騎士,從小接受大騎士們的訓練,她不願意出風頭,更希望能和安度因以及薩蘭蒂亞私下解決這件事情。

    但布麗奇特低估了自己在年輕人們之中的魅力,也高估了自己這些同齡人的心性,決鬥還沒開始,一陣陣山呼海嘯一樣的呼喊聲,就讓她有些難以接受,她給自己扣上頭盔,將那些讓人羞恥的聲音隔絕在頭盔之下,這才感覺稍好一些。

    她藉著挑選武器的時間,不停的深呼吸,試圖讓自己的心智平靜下來。

    “怎麼?不適應這種被圍觀的場景嗎?”

    一個略帶著一些嘲諷的聲音在布麗奇特身後響起,在周圍圍觀者的驚呼與騷動中,騎士小姐回過頭,就看到穿著一身輕甲的薩蘭蒂亞扛著那把比她個體還要高一些的紫色水晶戰錘走入了場地之中,那戰錘看上去是如此的沉重,以至於薩蘭蒂亞現在這幅樣子,很會讓人懷疑,當她揮起戰錘的時候,她纖細到極致的身體能不能承受的住那種武器碰撞的衝擊。

    而面對薩蘭蒂亞的諷刺,阿比迪斯小姐哼了一聲,隨手抓起一把沒開刃的雙手重劍,她單手揮舞著那沉重的武器,看她遊刃有餘的樣子就知道,這個美麗的女騎士並不是一個花瓶...她是真正戰鬥過的,沒準還上過戰場。

    “還是擔心你自己吧,小丫頭。”

    布麗奇特刻意將自己的聲音壓低,她看了一眼站在場地之外,有些緊張的安度因,她對薩蘭蒂亞說:

    “到底是那個小鬼害怕了,還是你真的想要保護他?你是個精靈,他是個人類,你肯定不是他的姐姐或者妹妹,所以,我很好奇,你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

    “砰”

    薩蘭蒂亞將手裡的納魯水晶戰錘放在地面,那沉重的武器和地面的石板碰撞之間,發出了一聲讓布麗奇特忍不住縮了縮眼睛的低沉聲音,代表著這武器超乎尋常的重量,但它在薩蘭蒂亞手裡卻輕如鴻毛一樣,要麼是這武器被加持了特殊的魔法,要麼就是...眼前這個幾乎還是個孩子的丫頭,天生神力?

    “如果你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的話...”

    在圍觀者們的注視中,臉色稍紅的薩蘭蒂亞伸手將自己戰盔上的面甲放下來,她活動著鋼鐵的手甲,雙手抓起身邊的戰錘,在聖光之羽的飄蕩之間,她甕聲甕氣的回答到:

    “我是安度因的...未婚妻。”

    “也是他的,保護者!”

    “見鬼!”

    這個答案讓布麗奇特的眉頭向上挑了挑,眼看著薩蘭蒂亞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騎士小姐的身體微微下壓,雙手握住了劍柄,讓劍刃斜向上對準了眼前的對手,她吐槽一樣的說到:

    “你們兩個還都是孩子...”

    “那又怎麼樣?”

    薩蘭蒂亞深吸了一口氣:

    “我們見過的血,可比你多得多...你這十字軍的花瓶!”

    在戰場中央,一位擔任決鬥裁定者的老騎士將左手高高舉起,在他眼前四方的位置,各自站著四位手持武器的高階聖騎士,嚴肅的盯著即將開始的決鬥,這是為了防止決鬥中的兩人真的打出火氣,或者一方刻意要傷害另一方時的保護措施,在必要的時候,四位聖騎士會立刻介入戰鬥,中止決鬥。

    “決鬥...開始!”

    老騎士的左手如戰斧一樣猛地揮下,布麗奇特騎士的眼睛在這一刻眯起,金色的聖光籠罩在她的軀體上,在一聲嬌喝之間,騎士小姐右手提劍衝鋒,左手向前狠狠揮動,濃郁的聖光在空中結成能量戰錘,呼嘯著砸向眼前沒有任何動作,就像是被嚇傻了一樣的薩蘭蒂亞。

    眼看到審判的戰錘轟然砸落,但薩蘭蒂亞卻沒有任何反應,在場地四周的聖騎士們立刻準備介入這場完全不公平的決鬥,畢竟在他們的眼中,薩蘭蒂亞只是個未成年的孩子,而布麗奇特,已經是一位天賦卓絕的高階聖騎士了。

    然而,就在他們準備行動的時候,薩蘭蒂亞終於也有了行動。

    布麗奇特轟然砸落的審判戰錘即將落在高等精靈丫頭的軀體上,而就在這一刻,薩蘭蒂亞舉起聖火閃耀的左手,在間不容髮之間,將騎士小姐砸過來的能量戰錘精準的扣在手中,她感受著手中審判戰錘的能量強度,在那帶有德萊尼人風格的騎士輕甲之下,那雙碧綠色的眼中,閃過了一絲輕蔑。

    “咔”

    一聲若有若無的輕響,讓正在舉劍衝鋒的布麗奇特猛地瞪大了眼睛,她看到了被薩蘭蒂亞扣在手中的能量戰錘,被那纖細的五根手指一點一點的扣緊,在1秒之後,高等精靈手中爆開了一團金色的碎光,那戰錘被硬生生捏碎,這暴力而奇幻的一幕讓所有圍觀者都發出了一陣驚呼。

    “十字軍的天才...”

    布麗奇特的衝鋒已經無法停止,在她靠近薩蘭蒂亞眼前的那一刻,高等精靈丫頭空著的左手在光芒四濺之中向上揮動,一記凶狠霸氣的聖光出鞘如呼嘯的利劍一樣刺向布麗奇特的面甲,讓騎士小姐下意識的舉劍格擋,那聖光之刃和長劍的碰撞將騎士小姐的衝鋒停在原地。

    但在聖光出鞘的利刃被擋下的瞬間,薩蘭蒂亞雙手揮起的水晶戰錘,也在空中劃過一個半圓,然後狠狠的砸在了布麗奇特的腹部,那揮錘拍打的姿態,就像是她和安度因在黑暗神殿玩高爾夫球的時候一樣...

    和安度因一樣,從小啜飲龍血精華的丫頭神力驚人,被她揮起的戰錘砸中,布麗奇特頓時感覺到眼前一黑,整個人就呼嘯著倒飛了出去,她狼狽的在地面上翻滾了好幾圈才停下去勢,而原本被她握在手中的長劍,則在空中旋轉著,最終在一聲長鳴之中,刺入布麗奇特眼前的地面。

    “砰”

    一擊得手的薩蘭蒂亞將水晶戰錘拄在眼前,在一片死寂的場地中,她伸手撥開面甲,看著那狼狽的,披頭撒發,滿臉灰塵,嘴角還帶有血漬的布麗奇特,看著那一擊入魂的騎士小姐艱難的從地面上爬起來,高等精靈丫頭聳了聳肩。

    “你輸了...”

    “輸的毫無尊嚴,就像個無名小卒一樣...”

    在所有人的注視中,薩蘭蒂亞扛著戰錘,一步一步走到布麗奇特眼前,她居高臨下的看著半跪在地面上的布麗奇特,她學著自己養父的腔調,對眼前滿臉灰敗的騎士小姐說:

    “我的養父對我說過,弱小和無知都不是生存的障礙,傲慢才是...你如果能放下內心的驕傲,和我好好的,認真的打一場,你不會輸得這麼慘...但現在你看到了,你所謂的驕傲,其實什麼都不是,我說你是井底之蛙,其實並不是在諷刺你,小姐。”

    “我只是說出了一個事實,不只是你...”

    薩蘭蒂亞靠近布麗奇特的耳邊,她看了一眼周圍的那些年輕人,她輕聲說:

    “這裡的所有人...都是井底之蛙!而安度因,才是你們走向強大的唯一希望...早點醒悟吧。”

    說完,薩蘭蒂亞扛著戰錘就要離開,就在她轉過身的那一刻,布麗奇特突然問道:

    “安度因,那個孩子...他比你更強?”

    這個問題讓薩蘭蒂亞停下了腳步,丫頭回過頭,看著布麗奇特:

    “在沙塔斯城的破碎殘陽戰團裡,每一次對抗訓練,我都是第二名...而第一名永遠都是安度因,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有一個能代表聖光存在的生命...”

    “那必然就只能是安度因...他,即是聖光!”

    薩蘭蒂亞走到安度因身邊,後者非常貼心的為她取下頭盔,然後摸了摸她的臉,小聲問道:

    “她打疼你了嗎?”

    剛才還無比強勢的薩蘭蒂亞這一刻就像是個乖乖女一樣,她挽住安度因的手臂,輕聲說:

    “沒有,她太弱了...我們走吧,這裡沒什麼好看的了。”

    —————————————————————————————

    “這個城堡太糟糕了!”

    夜晚時分,穿著睡衣的安度因鋪好了床,又對身邊的薩蘭蒂亞抱怨到:

    “它又濕又冷,不點燃壁爐就沒辦法好好睡覺,但我們還沒有柴火,也沒人告知我們要去領柴火,怎麼辦?今晚要睡不好覺了。”

    穿著睡袍的薩蘭蒂亞也皺著眉頭感受著這房子裡陰冷的氣息,並不是每個城堡都和黑暗神殿一樣有德萊尼人印刻的環境調節的法陣,最少在艾澤拉斯,城堡一般都是被用來禦敵或者打仗的,完全處於軍事角度考慮,所以適用性就要低很多。

    眼前這環境,讓從小都過著富貴日子的兩個孩子也有些無能為力,這才剛加入銀色黎明教團國,總不能因為這件小事,就去找這裡的負責人吧?

    “要不...”

    薩蘭蒂亞的臉頰有些通紅的說:

    “今晚我們睡一起?”

    然而還沒等到安度因回答,低沉的敲門聲就在這個夜裡響起,安度因去打開了門,卻發現門外站著一個“熟人”...布麗奇特.阿比迪斯小姐。

    她手裡提著一捆柴火,臉頰上還有被擦傷的傷痕,她看著安度因,漂亮的雙眼裡有複雜的情緒,但最終,她嘆了口氣,將手裡的柴火遞給了小王子,然後默然無語的轉身就要離開。

    “唉,等等!”

    安度因將柴火遞給悶悶不樂的薩蘭蒂亞,然後喊住了離開的布麗奇特小姐,這個男孩友善的問到:

    “你看上去心情不好,所以要進來喝杯熱茶嗎?”

    這個古怪的邀請讓布麗奇特下意識的回過頭,她疑惑的看著安度因:

    “這兩件事,有聯繫嗎?”

    “有啊!”

    安度因一本正經的解釋到:

    “媽媽告訴我,如果身邊的人心情不好,就要請她喝杯熱茶,這是禮節。”

    阿比迪斯小姐有些猶豫,但最終,她點了點頭,走入了安度因和薩蘭蒂亞的房間裡,由於聯邦和教團國的商業往來,讓教團國也用上了一些產自聯邦的工程學商品,比如現在已經普及的熱水器,這玩意是用瓦斯發熱,來加熱飲水的小玩意,是黑鐵區在4年前就開發出的生活用品,它便於攜帶,一次充氣後可以使用二十次左右,因此很受經常需要風餐露宿的騎士們的歡迎。

    “嗚嗚嗚”

    放置在瓦斯熱水器上的水罐發出了嗡嗡作響的聲音,安度因忙碌著為客人準備茶水,而阿比迪斯小姐和薩蘭蒂亞坐在一邊的椅子上,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彼此,也不說話,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最後,還是薩蘭蒂亞打開了話頭。

    這個高等精靈丫頭在黑暗神殿總是一副很膽小的樣子,那更多的是因為鮮血主母奧蕾莉亞的緣故,在離開了黑暗神殿之後,這丫頭就有些固態萌生,她其實是個很聰明的丫頭,她一眼就能看出,布麗奇特在遭受了慘敗之後,她對於自己的信仰,已經產生了一些懷疑。

    “你其實來這裡,是想問,為什麼你會輸的那麼慘...為什麼同樣是使用聖光,我能豁免你的攻擊,你卻無法擋住我的聖光,對吧?”

    面對薩蘭蒂亞的問到,布麗奇特低著頭,維持著標準的騎士坐姿,在數秒之後,她點了點頭:

    “是的,我想問,難道,真的是我的信仰...出問題了嗎?”
Babcorn 發表於 2019-2-11 16:02
8.傾聽聖光吧

    布麗奇特和薩蘭蒂亞的決鬥只持續了短短幾分鐘,但那幾分鐘裡發生的事情卻一點也不簡單。

    騎士小姐甩出的審判戰錘,那完全由聖光能量組成的攻擊被薩蘭蒂亞用手扣住,那在布麗奇特的理解中,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而薩蘭蒂亞隨手喚出的聖光利刃即快又狠,其聖光凝實的程度,要比布麗奇特的聖光強出數倍不止,那需要布麗奇特用長劍才能擋住。

    如果不是那一記聖光出鞘的威脅吸引了布麗奇特大部分注意力,薩蘭蒂亞隨後而來的那一記戰錘橫掃,其實是沒有那麼艱難就能擊潰騎士小姐的防禦的。

    布麗奇特的高階聖騎士職位並不是依靠父親的威名才得到的,她是真正在戰場上證明了自己的聖騎士,她的真正實力並不如今日決鬥之時那麼羸弱,正如薩蘭蒂亞所說,與其說她是敗在了薩蘭蒂亞手上,不如說騎士小姐是敗在了自己的驕傲之上。

    因為安度因和薩蘭蒂亞年齡的問題,導致她有些太輕敵了。

    但考慮到她還只是個年輕人...所以,這也無可厚非。

    而現在,在安靜的夜色中,布麗奇特終於有機會當面向薩蘭蒂亞詢問自己的疑惑...為什麼她的聖光相比薩蘭蒂亞的聖光會顯得如此的虛弱,同為同出一源的力量,為什麼薩蘭蒂亞的聖光會如此的純粹...甚至比她見過的絕大部分聖光使用者的聖光都要純粹的多?

    “信仰的問題放在一會再說。”

    面對布麗奇特的疑問,薩蘭蒂亞一邊喝著茶水,一邊指揮著安度因做這做那,就像是個小地主婆一樣,她看上去非常享受指撥安度因做事的樂趣,在這種古怪的歡樂之中,高等精靈丫頭對渴望答案的布麗奇特說:

    “先說你的另一個疑問,你說自己的聖光不如我的聖光?不,沒有這種說法,我們的聖光都是同出一源的,本質上不存在誰的聖光更強大的古怪對比,而且如果非要說聖光的純粹程度的話...我的聖光純度甚至比不上一個古怪的小幽靈。”

    說到這裡,薩蘭蒂亞有些憤憤不平的喝了口茶,腦海裡又浮現出了某個傻乎乎的,騎著靈魂鹿亂跑的小丫頭的身影。

    是的,她說的就是聖光幽靈尤娜...

    小尤娜在黑暗神殿,乃至整個艾澤拉斯都是很奇特的存在,她是個使用死亡之力的幽靈,但偏偏又通過一系列奇遇,掌握了聖光的某些威能,而且尤娜身體裡的聖光純粹程度,甚至堪比聖光造物納魯,誰也不知道尤娜是怎麼得到這樣純粹的聖光的,就連小幽靈自己都說不清楚,或者說,她不怎麼願意說這件事。

    尤娜對於聖光法術有超高的天賦,但她不愛學習,甚至厭惡學習,根本不會跟著薩蘭蒂亞和安度因乖乖的去沙塔斯學習聖光法術,每天都在世界各地亂跑亂竄,泰瑞昂也總是護著她,就導致尤娜最近有些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而想到這裡,薩蘭蒂亞又有些懷念和孩子們一起在黑暗神殿玩耍的日子,她的情緒也有些低落,在片刻之後,她長出了一口氣,對坐在對面的布麗奇特說:

    “我和安度因比你強的地方在於,我們兩從小就是跟隨納魯阿達爾一起學習聖光真諦的,你知道納魯嗎?”

    “我知道,雖然我沒親眼見過。”

    布麗奇特雙手捧著那熱茶,她輕聲說:

    “據說在諾森德大陸的德萊尼人的城市中,就有一位納魯,而在遙遠的德拉諾世界裡,更是存在著數位納魯,據說那是誕生於聖光中的純粹生靈,它們就是聖光在現世的顯化...”

    “不,它們不是!”

    在一邊撥弄著剛剛點燃的柴火,在努力的升起壁爐火焰的安度因插嘴說到:

    “納魯只是誕生在聖光中,它們和聖光的關係,與亡靈和死亡的關係是一樣的,它們因聖光而生,但它們只是聖光的一種表現形式,它們也有自己的情緒,而一旦信仰中混雜了自我情緒,那麼信仰自然就不會純粹了。”

    眼看著壁爐裡的火焰點燃,臉上有黑灰的小王子歡呼一聲,他一邊抹著臉,一邊對布麗奇特說:

    “那是我養父告訴我的,他從我記事起,就一直在教我,不要盲從於信仰...阿達爾也很讚賞這種說法,那位尊敬的納魯是我和薩蘭蒂亞的導師,它告訴我們說,在納魯的族群中,其實也有關於聖光教義的爭端...它們也並非純粹的聖光之靈。”

    “是這樣嗎?”

    布麗奇特有些茫然的點了點頭,她沒有見過納魯,所以她有些無法理解安度因的解釋,薩蘭蒂亞看到了布麗奇特的疑惑,於是這丫頭反問到:

    “現在來談談信仰的問題吧,你傾聽聖光的時候,你會聽到什麼?老實告訴我,布麗奇特,這很重要。”

    “好吧,如果你們想知道的話。”

    布麗奇特一邊啜飲著茶水,一邊回答說:

    “我們每週都會去教堂集會,在牧師們的聖歌聲中,我們的心靈會感知到那灼熱如火焰一樣燃燒的聖光意志,就像是寒冷的人聚在篝火邊,那聖光的意志不但會給予我們溫暖,庇護我們遠離寒冷的侵襲,還會向我們傳遞一些屬於聖光的渴求...關於正義,關於希望,關於救贖,關乎守護...”

    “聖光在向我們示警,它告訴我們,一些黑暗即將侵襲,它促使我們做好準備...很多人都感受到了這種聖光的警示,而我的父親阿比迪斯將軍,大審判官伊森利恩還有莫格萊尼大騎士在反覆的沉思之後,他們認為聖光在示警的是籠罩整個艾澤拉斯的黯刃軍團,那些亡靈,還有過去的仇恨的推波助瀾...”

    “那你的想法呢?”

    安度因和薩蘭蒂亞對視了一眼,安度因低聲問到:

    “布麗奇特小姐,你對於這種極端的淨化信仰的看法呢?”

    這個問題讓騎士小姐皺起了眉頭,在好幾秒鐘的思索之後,她回答說:

    “其實偶然我也會思考,這樣狂熱的淨化是不是太過魯莽,而且大騎士弗丁一直反對我們進行大規模的淨化行動,他認為聖光給予我們的示警並非是對黯刃軍團,很可能是其他的一些黑暗勢力...但我的父親很執拗,他固執的認為聖光所示警的危險就是亡靈,我沒辦法規勸他,而且有時候,我也會覺得,那些亡靈確實是太過分了。”

    “你們來這裡的時間還短,你們可能不清楚。”

    布麗奇特對眼前的兩個孩子說:

    “不死者們,那些自然復甦的亡靈已經佔據了斯坦索姆城,他們在那裡組建了一個小政體,是聯邦的官方種族之一,那些不死者很羸弱,個人戰鬥力和黯刃的亡靈完全沒辦法比,但他們完整的保留著過去的思維和智慧,他們會使用惡毒的陷阱,會使用武器,偶爾還會用一些陰謀。”

    “在過去幾年裡,因為雙方的摩擦,我們已經損失了200多名戰士,而且現在從斯坦索姆通往奎爾薩拉斯的道路已經被那些不死者徹底佔領了,他們做的很過分!有時候我甚至會感覺,那些不死者是在故意激怒我們,好讓我們大肆發動攻擊,這樣他們就能將整個聯邦扯入這場戰爭,然後徹底埋葬我們...”

    “恩,我在暴風城的時候,也聽說了不死者裡確實有些人在大肆傳播“十字軍威脅論”。”

    安度因聳了聳肩:

    “但聯邦的議員們還算理智,再加上你們現在建國了,和聯邦也互相遞交了國書,那些不死者也許就會再這麼繼續挑釁了,但,你說的那個聖光的意志...怎麼說呢?我感覺有些怪怪的。”

    小王子看著布麗奇特騎士,他說:

    “我和薩蘭蒂亞從沒有感覺到你說的那種如火一樣的意志,我們傾聽到的聖光都是很溫和的...這樣吧,我們帶你感受一下!”

    說著話,小王子朝著布麗奇特伸出手,另一邊的薩蘭蒂亞也握住了騎士小姐冰冷的手指,安度因對布麗奇特打個鼓勵的眼神,後者猶豫了一下,便將手放入安度因的手心裡。

    這是她第一次在非戰鬥狀態下,接觸到男孩子的手...

    而讓騎士小姐感覺到難過的是,安度因的手指,居然比女孩子的手指更纖細,而且,皮膚也更好...

    但下一刻,她就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思考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放空心神,布麗奇特...跟我們來。”

    安度因和薩蘭蒂亞閉上眼睛,兩個孩子的呼吸在這一刻變得平穩,那種氣場也感染到了騎士小姐,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心靈平靜下來,三個意識順著軀體的連接緩緩的接觸,兩個從小跟著納魯一起學習聖光的孩子進入冥想狀態的速度非常快,在他們的意識的帶領下,布麗奇特小姐的意識,也飛快的以一種古怪的形式,脫離了軀體。

    就像是沿著一個通道不斷的向上飛行,速度極快,等到布麗奇特小姐意識恢復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已經處於了一片死寂而冰冷的群星之間,安度因和薩蘭蒂亞一左一右站在她身邊,安度因對她說:

    “看上面...”

    布麗奇特抬起頭,在她頭頂之上,那群星最幽暗的夜空中,在那宇宙最黑暗最深邃的深淵裡,一抹金色的光點猶如從過去飛來,在下一刻便如利劍一樣刺穿了那深沉恐怖的夜幕,將群星中的第一縷光帶入了這個世界。

    “最純粹的光芒,總是誕生於最黑暗的角落,在希望的光芒所到之處,一切黑暗都無所遁形...”

    安度因和薩蘭蒂亞拉著布麗奇特的手,飛向那金色的光芒之中,三個意識就如同融入了那群星的第一縷光暈之中,騎士小姐從未如此真切的感受到聖光的存在,她感覺就像是回到了母體中一樣,她的意識和那光芒融為一體,她如飢渴的海綿一樣,不斷的從周圍的光暈中汲取著力量與教誨。

    和她們在教堂中感受到那如火一樣的聖光意志截然不同...

    安度因和薩蘭蒂亞為她展示的聖光沒有自己的意志,它更像是一種工具,一種生靈本來就有的情緒。

    代表希望,代表一切美好,代表保護一切美好的力量...沒有憤怒、沒有斥責、沒有憎恨,在那輕靈的歌聲中,布麗奇特看到了自己過去生命中那些代表美好的光景,還有那些他人生命中的美好片段,她回過頭,看到了手牽手的安度因和薩蘭蒂亞,她看到了兩個孩子生命中的那些閃耀的光芒...

    這一刻,騎士小姐頓悟了。

    薩蘭蒂亞的聖光並不比她的聖光更強,之所以顯得如此純粹,是因為薩蘭蒂亞揮舞聖光之時,從未想過制裁或者復仇,她是在為守護安度因而揮舞聖光,她是在為保護美好的希望而揮舞武器...所以她的聖光才會如此的強大,所以她的力量才會如此強大。

    自己呢?

    自己揮舞聖光的時候在想些什麼?

    勝利的渴望?淨化的狂熱?對亡靈的憎恨?亦或是...亦或是,只是將它當成一種力量來使用,卻從未認真的去思索過,聖光的力量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力量?

    “聖光是博愛的,它從不會因為種族和靈魂的不同就拒絕援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布麗奇特,你見過揮舞聖光的亡靈嗎?”

    一個聲音在布麗奇特耳中響起,她以為那是安度因在問她,騎士小姐搖了搖頭,那個聲音便再次響起:

    “我見過...而且不止一個...”

    “亡靈並不邪惡,正如同外表不代表真正的美麗,言語也無法代表真正的品格,孩子,不要讓眼睛矇蔽你的心靈,也不要讓仇恨扭曲你的靈魂,澤拉對於你們的示警是出於好意,她想提醒你們惡魔將至,然而,她又一次做錯了...對此,我替她向你們道歉。”

    “而我可憐的孩子啊...歡迎,回家...”

    “嗡”

    下一刻,布麗奇特小姐的眼睛便睜開了,她看到了房間裡燃燒的壁爐,那柴火啪啪作響的聲音讓房間裡的溫度上升了很多,驅散了房子裡的濕冷,而在她身邊,安度因和薩蘭蒂亞也從那冥想中睜開了眼睛。

    薩蘭蒂亞看著布麗奇特小姐,她問到:

    “你看到了嗎?布麗奇特,那才是我和安度因感知到的聖光,我不能魯莽的指責你們的信仰是錯誤的,但最少,那個燃燒的聖光意志,和我們理解的聖光,不一樣...”

    “沒關係,沒關係...”

    騎士小姐伸出手,她誠摯的雙手合攏,疊放在胸前,她滿臉淚水,她輕聲說:

    “沒關係...那是錯的,我已經知道了,那確實是錯的...”

    “我聽到聖光對我的啟迪..我感受到了聖光的撫慰...”

    “我,已經回家了...”

    “感謝你們...”
Babcorn 發表於 2019-2-11 16:02
9.熾天使降臨---為黑夜騎士的老闆兄弟加更【120】

    無信者是很難理解信仰對於信徒的意義的。

    就如同安度因和薩蘭蒂亞很難理解,為什麼只是傾聽聖光之音,就能讓布麗奇特淚流滿面一樣。

    兩個孩子忽略了一點,在他們兩看來,納魯是千奇百怪的世界裡的一種古怪的存在,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而納魯為他們展現出的聖光真諦,也許在一開始會讓孩子們感覺到敬畏,但時間長了,其實也就那樣了...

    然而,人類的聖光教會建立到現在,滿打滿算也才不到3000年,人類的聖光行者們很難以純粹的意識接觸到聖光真諦,安度因和薩蘭蒂亞使用的冥想術,那是德萊尼人發明的,而德萊尼人崇拜聖光的歷史,甚至已經超過了5萬年之久...

    這就引發了一個隱藏在真相之下的殘酷事實,那就是,雖然聖光教會是人類文明的正信,但實際上,從古至今,能夠真正以意識融入聖光之道的信徒,幾乎不會超過10個人...換句話說,聖光教會還沒有真正建立起和聖光真諦融合的儀式。

    他們對於聖光的信仰,是基於教典,而流於表面的...最少相比德萊尼人的聖光信仰,人類的信仰還沒有觸及到聖光之道的真髓。

    而布麗奇特這個誕生於聖光摯信徒家庭的女孩,從小到大,也根本沒有接觸過真正的聖光,安度因和薩蘭蒂亞的意外援助,才讓她真正將自己的意識融入了真正的聖光之中,也讓她認識到了一個可怕的事實,那就是...整個銀色黎明教團國的聖騎士們,感受到的那種燃燒的聖光意志,並非是聖光本體!

    但如果它不是聖光本體...那麼它是什麼?它看似誠摯的示警背後,又隱藏著什麼樣目的?

    這個問題幾乎不能多想...

    反正那一夜,布麗奇特是完全沒睡著的,她就像是無意間看到了蠕行黑暗的可憐蟲,被徹底嚇壞了,在她看來,整個銀色黎明教團國,可能都已經被一個古怪的傢伙在信仰層面控制了...

    對於誠摯的信徒而言,還有比這更可怕的事情嗎?

    所以在第二天一早,頂著兩個黑眼圈的布麗奇特就衝到了安度因和薩蘭蒂亞的房間裡,將兩個睡在一起的孩子從床上拽起來,然後以標準的騎士禮向安度因宣誓效忠,她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安度因能將已經墮入“邪道”的銀色黎明教團國從邪惡的信仰中拯救出來!

    然而...被嚇壞的布麗奇特小姐,其實完全是自己在嚇唬自己...因為那個對他們發出示警的燃燒的聖光意志,其實也並非一個邪惡者...

    準確的說,那是小尤娜和泰瑞昂的...“老熟人”。

    ——————————————————————————

    “你不要再來煩我啦!算我求求你了!”

    在無盡之海的某個荒蕪的小島上,暴躁的小幽靈尤娜在沙灘上上躥下跳的朝著天空尖叫著,就像是個被激怒的小魔鬼一樣暴躁,她揮舞著小拳頭,就像是在惡狠狠的威脅某個看不到的存在一樣。

    “壞女人澤拉,你要是再敢騷擾我,我就告訴泰瑞昂,讓他揍你!你不是已經找到另一個人了嗎?那個瞎子,叫什麼蛋?哦,對,伊利丹!你去找他鴨!你別來煩我了!”

    在尤娜頭頂空無一物的天空中,存在著一個只有尤娜能看到的金色光圈,那就是那個數年前在死界差一點點就帶走了尤娜的古怪存在,她自稱為澤拉...她有一個很霸氣的外號,聖光之母。

    好吧,她其實就是個納魯...

    不過是誕生於聖光中的第一批納魯,所有納魯的先祖,而澤拉和其他納魯不同的地方在於,澤拉可以窺破群星的命運...她早就預見到了今日的一切災難,因此澤拉在遙遠的群星中組建了一個聖光軍團,專門和燃燒軍團戰鬥。

    雖說敗多勝少,但那也是群星中唯一一個能和燃燒軍團打了數千年的組織。

    順便說一句,真正的圖拉揚,此時就在聖光軍團中接受訓練。

    在數十萬年前,她就曾和艾澤拉斯的星球之靈一起試圖扭轉過一些事情,可惜失敗了...

    這位聖光之母有意識在群星中收攬那些各個世界的“命運之子”,尤娜就是其中之一,而伊利丹,則是艾澤拉斯的命運之子,可惜,這兩個傢伙都因為一些原因,脫離了澤拉的掌控。

    那懸浮在空中的金色光圈不斷的閃耀著,似乎是澤拉在苦口婆心的勸說尤娜,但小幽靈捂著耳朵,瘋狂的搖頭:

    “不聽不聽!你又開始多嘴了!太煩了!你被再來煩我了!我現在過的很快樂,我才不想去拯救什麼世界...”

    澤拉也被尤娜這副油鹽不進的姿態弄得無所適從,最要命的是,因為泰瑞昂的存在,她還不能強行帶走尤娜,雖然澤拉的力量可能並不比泰瑞昂弱,但最少在艾澤拉斯這個世界,她可以使用的力量,並不多...

    因此在數分鐘的僵持之後,澤拉換了一種方式。

    “啊?”

    尤娜抬起頭,歪著腦袋看著天空中的光圈,她伸出手指,戳著自己的臉,她問到:

    “什麼光鑄什麼?光鑄聖騎士?那是什麼東西?可以吃嗎?”

    澤拉的光圈又開始搖曳,在解釋了好幾分鐘之後,迷糊的小笨蛋總算明白了澤拉的意思:

    “哦,你是讓我把一樣東西交給銀色黎明教團國?然後讓他們製作出一些什麼古怪的光鑄聖騎士,就和我身上得聖光一樣?然後讓他們加入你的聖光軍團?聽上去並不難的樣子...”

    尤娜的眼睛轉了轉,她背著手,看著天空中的澤拉,她抱怨到:

    “但你上次就告訴我,只要我救了伊利丹,我們之間就兩清了,可是你還來煩我,所以我已經不相信你了!”

    “除非,除非你立字據!”

    面對尤娜這孩子氣的要求,澤拉的光圈有些顫抖,似乎是被氣到了,但面對不合作的尤娜,聖光之母也沒有辦法...

    在幾分鐘之後,一片由純粹能量組成的契約落在了尤娜眼前的沙灘上,小笨蛋將其撿起,裝模作樣的看了看,然後用歪歪扭扭,狗爬一樣的字跡,把自己的名字簽在了上面。

    “好啦!”

    小尤娜滿意的將那光的契約揣在兜裡,然後朝著天空中的光圈揮了揮手:

    “東西吶?給我吧,我這就給你送過去...”

    “嘩啦”

    一個由聖光封鎖的箱子從光圈中“擠”出,砸落在了尤娜眼前的沙灘上,小幽靈繞著那箱子走了幾圈,然後將它收入了自己的儲物背囊裡,眼看著澤拉的光圈在空中緩緩消失,尤娜哼了一聲,喚來了自己的御用坐騎阿爾宙斯,她騎在靈魂鹿背後,一邊衝入死界,一邊盤算著。

    “咦,說起來,安度因和薩蘭蒂亞好像就在那裡...我剛好可以去找他們玩!”

    “反正這東西是要送給銀色黎明教團國的,那就剛好一起送到安度因那傻瓜手裡...也是一樣的嘛!我可真聰明鴨!”

    ————————————————————————————

    “怎麼回事?”

    得到消息緊急從安多哈爾和聖光之願禮拜堂以及壁爐谷趕回來的幾名年輕的高階騎士,將氣質大變的布麗奇特騎士堵在了訓練場上,達利安.莫格萊尼一臉緊張的看著眼前的騎士小姐,他左右看了看,低聲問到:

    “你是發了什麼瘋?布麗奇特,為什麼要效忠安度因那個小鬼頭?是他要挾你?還是他耍了些手段?”

    在達利安身邊,泰蘭.弗丁、懷特.邁恩和幾位年紀相仿的聖光勇士都圍在一起,大家平日裡都是要好的朋友,所以對於布麗奇特在這幾天裡發生的變化,所有人都很擔憂。

    原本是標準的聖騎士的布麗奇特自從2天前開始,不再穿著騎士盔甲,反而總穿著苦修士一樣的麻布長袍,也不再去訓練場訓練,更是缺席了昨天在教堂舉行的聖光布道會...放在以往,這是絕對不可能出現的。

    而現在,出現在眾人眼前的布麗奇特,就像是徹徹底底的變了一個人一樣,她不施粉黛,將長發束成馬尾,眼神中帶著一絲陌生的平靜,即便是被好友們堵在這裡,她臉上也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面對達利安那有些緊張的詢問,布麗奇特搖了搖頭,她說:

    “沒什麼,我沒發瘋,朋友們,我只是...我只是明白了一些事情...”

    說到這裡,布麗奇特不知道該怎麼給自己這些朋友們解釋關於聖光正信的問題,尤其是在提爾之手,這銀色黎明教團國的大本營裡,當所有人都認同一種錯誤理念的時候,你堅持正確的信念這種行為本身,就是一種錯誤。

    “你被他誘惑了?”

    達利安上前一步,握住了布麗奇特的手指,這個年輕的聖騎士眼中閃過一絲憤怒,以及一絲愛慕,他沉聲說:

    “別怕他,布麗奇特,我們會保護你的,我們會...”

    “嗨!布麗奇特姐姐,我們該去傾聽聖光了...”

    就在這時候,安度因那帶著一起歡樂的聲音在眾人身後響起,聽到這聲音,憤怒的達利安猛地回過頭,怒氣衝衝就朝著安度因走了過去,在他身後,布麗奇特想要阻攔,卻被牧師長懷特.邁恩攔了下來,這個很愛美的小姐對自己的朋友說:

    “別擔心,布麗奇特,達利安下手有分寸的,他只是教訓一下那個不乖的小鬼。”

    “不!”

    布麗奇特擔憂的看著達利安:

    “我不是擔心安度因,我是擔心達利安...”

    “你!安度因.烏瑞恩!”

    達利安.莫格萊尼,這個英俊的小夥子指著安度因的鼻子,他高聲喊到:

    “你用什麼邪惡的巫術控制了布麗奇特?快釋放她,否則我就揍你!”

    “唉唉唉?”

    這指責讓安度因瞪大了眼睛,小王子看了看達利安,又看了看後方那擔憂的布麗奇特,他頓時恍然大悟:

    “呀,你就是達利安吧,布麗奇特姐姐總向我提起你,她似乎很關心你...”

    “亂說什麼!你這傻孩子!”

    達利安的年紀要比布麗奇特小一些,但他對布麗奇特的追求在整個提爾之手都是人盡皆知的,但兩個人的臉皮都很薄,所以這事情一直沒有被捅破,而現在被安度因一口道破,讓達利安也有些羞憤,他揮起拳頭就朝著安度因的胸口砸去。

    當然,達利安也不是個惡棍,他控制了力量,只是想給安度因一點教訓。

    “啪”

    達利安砸下的拳頭被安度因穩穩接住,這一拳的力量甚至沒能讓安度因的身體搖晃一下,小王子疑惑的看著眼前的達利安,他問到:

    “這是在幹什麼?為什麼你們都想揍我?”

    “布麗奇特姐姐脫離了錯誤的信仰,願意追隨我走入正確的道路,願意做正確的事情,這難道有什麼不對嗎?反而是你們,你們的心靈已經被其他力量矇蔽了,你們還要在錯誤的道路上走多遠?”

    安度因一甩手,達利安就被推了出去,小王子大聲呵斥道:

    “你,不願意接受我的帶領嗎?”

    “胡言亂語,你已經瘋了!”

    達利安握緊了拳頭,他意識到了眼前這小鬼頭並不簡單,而他的反駁則讓安度因長出了一口氣,這孩子這幾天被那些騎士的冷嘲熱諷已經弄得情緒爆炸了,達利安正好撞在了他的槍口上。

    小王子的手指抹過自己的戒指,下一刻,一把異型的雙刃長劍出現在他手中,他手腕翻轉著,讓上古神劍薩拉邁尼在空中發出呼呼的破風聲,他活動著肩膀,對眼前的達利安和其他年輕人說到:

    “我本來是不打算這麼做的,但你們太傲慢,太頑固了,在治好你們的傲慢和頑固之前,你們是聽不進去任何東西的...那就來吧!”

    “讓我用純粹的聖光,來治癒這群走入陰暗而狂熱的靈魂!”

    “嘩啦”

    安度因雙手持劍,在雙刃閉合的瞬間,就恍若天空洞開了一扇大門,如瀑布一樣的金色聖光化為潮水,在小王子身體周圍拍打著,純粹的聖光之火組成的,金色的3對光翼在他背後如真正的羽翼一樣拍打,而在他額頭之上,代表希望的聖恩印記微微飄蕩,就如同一頂王冠一樣。

    而他手中的上古神劍薩拉邁尼更是纏繞著金色的聖光,那劍刃後方的半環之內,金色的光暈凝結成實質的光球,就如同揮舞著一輪小太陽,就像是聖光教會的傳說中,掌控懲罰律令的熾天使一般。

    在安度因腳下,那被灌注了實質性聖光之火的大地上,在那被點燃的炙熱空氣中,全身披蓋著神聖盔甲的小王子拄著因為能量灌注而嗡鳴不休的上古神劍,對眼前的所有人勾了勾手指:

    “只有公平的戰鬥才能讓你們輸的心服口服...”

    “我也不願意欺負弱者,所以,你們一起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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