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異界] 艾澤拉斯死亡軌跡 作者:驛路羈旅(已完成)

 
Babcorn 2019-1-28 10:34:45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13 300675
Babcorn 發表於 2019-2-11 16:10
40.爭奪神靈遺產

    “那是什麼東西?”

    饒是穆拉丁現在已經是鑽石化的矮人,他理論上已經喪失了心跳這種功能,但是在剛才那可怕的爆炸之間,穆拉丁依然感覺到了一陣口乾舌燥的緊張。

    那個聯邦來的瘋子地精扔出的東西內部肯定填裝的不是單純的炸藥...這一點穆拉丁可以確定,矮人們也是玩弄火藥的大師,按照矮人們對於火藥的瞭解,目前艾澤拉斯傳統的爆炸物,還弄不出這樣震天動地一樣的恐怖響動。

    更何況,那玩意居然可以破壞這泰坦戰車的構造...這已經充分說明了,這些聯邦的地精手裡掌握著一些關於爆炸的秘密。

    但緊張歸緊張,作為一名指揮官,眼看著無法被打敗的強敵出現了損傷,這依然讓穆拉丁感覺到很欣慰,他一把抓起坦克車裡的通訊器,在強烈的干擾下,他對黑索的坦克高喊道:

    “剛才那樣見鬼的東西,還有沒有?”

    “那叫鋼鐵之星!你這不學無術的矮子!”

    黑索尖叫著反駁到:

    “那是我這樣的超級工程師的心血之作,它才不是什麼見鬼的東西...”

    “好吧,好吧,鋼鐵之星。”

    穆拉丁聳了聳肩,眼看著那台被炸碎了一個輪子的金色戰車又開始轟鳴著試圖離開那個爆炸坑,矮人便高聲喊到:

    “再給這見鬼的混蛋來一個!把它徹底打趴下!”

    “當然可以...等等!這是怎麼回事,我無法瞄準它了!”

    黑索的聲音突然變得驚慌起來:

    “我的瞄準器被某種射線破壞了!它朝著我來了,見鬼!擋住它!擋住它!”

    那台金色的戰車似乎從剛才的那一擊裡感覺到了威脅,在它如野獸一樣咆哮著衝出爆炸坑的瞬間,這台失去了一個輪子的戰車就一個170°的大轉向,以比剛才緩慢一些的速度,精準的朝著黑索那台躲在戰線之後的黑色坦克衝了過來。

    這把黑索嚇了一跳。

    這個地精雖然和其他地精一樣鍾愛爆炸與破壞,但他還是很惜命的,他尖叫著讓其他坦克擋住這台發了瘋的金色戰車,然後拋掉了那沉重瞄準器,開始手動操作僅剩下的一枚鋼鐵之星。

    這種破壞力極大的金屬圓球是黑索在去年才研製成功的超級武器,還沒有投入量產,但已經得到了聯邦軍方的密切關注,這一次黑索之所以來到奧杜爾戰場,就是為了測試鋼鐵之星的破壞力和實戰性能,如果得到的結果讓聯邦的軍事觀察團感覺到滿意的話,那麼黑索就能憑藉這天才之作的寶貝玩意,再狠狠的賺他一筆。

    而現在看來,黑索拿到聯邦的訂單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問題就在於,他必須活著回去,才能賺到錢...如果他死在這裡了,那麼鋼鐵之星和他目前賺到的所有的錢,都便宜了其他人了。

    這是一個合格的地精無法忍受的!

    而眼看著這台金色戰車蠻橫的撞開了沿路的坦克,朝著黑索的方向直挺挺的衝過去,穆拉丁的雙眼在這一刻眯起,這台金色戰車背後肯定有某個操縱者,這毫無疑問,既然它做出了這種舉動,就意味著那個瘋子地精的武器是可以傷害到這玩意的。

    所以,黑索的那個恐怖的武器,是致勝的關鍵!

    想到這裡,穆拉丁不再猶豫,他一把抓起蒸汽坦克的操作桿,一邊扭頭對自己的蒸汽坦克里坐著的幾個駕駛員喊到:

    “你們幾個,離開這裡!”

    幾個侏儒駕駛員猜到了穆拉丁要做什麼,這些矮個子沒有猶豫,就立刻打開蒸汽坦克後方的門,以最快的速度遠離了這正在瘋狂提升動力的蒸汽坦克。

    在所有人都離開之後,穆拉丁唰的一下將頭頂上的頭盔抓起,扔在一邊,這鑽石矮人臉上閃過了一絲執拗的光芒,下一刻,他手中的操縱桿狠狠向下壓動,這因為動力快速提升,而進入了過載狀態的,澆築成公羊頭顱的坦克吼叫著衝了出去,在那金色戰車快速前進的同時,以一種攻城錘一樣的姿態,從側面狠狠的撞在了大型戰車缺失的車輪處。

    “哐”

    穆拉丁的蒸汽坦克的撞擊讓那金色戰車突進在這一刻被打斷,這強大的泰坦戰車背後的操縱者似乎也被凡人的自我犧牲驚呆了,金色戰車的行動遲緩了幾秒鐘,等到它擺脫了穆拉丁的糾纏,準備繼續向前的時候,揮舞著扳手,滿臉黑油的黑索尖叫一聲,手中的扳手狠狠的砸在鋼鐵之星的固定器上。

    “嘩啦啦啦”

    鋼鐵之星表面的四道鎖輪開始瘋狂運轉,一抹抹觸目驚心的火星在這輪狀武器的表面躁動,它如之前那顆鋼鐵之星一樣在地面上拉出耀眼的火光,然後呈一條直線的穿越過戰場,最後在彈跳之間,狠狠的撞在了那金色戰車頂部移動的粗大炮口上。

    “轟”

    又是一陣驚天動地的爆炸,這一次鋼鐵之星引發的爆炸場面更激烈,就像是引燃了金色戰車內部的某些零件的殉爆一樣,在接連不斷的爆鳴聲中,那移動的戰車終於停了下來,但穆拉丁的戰車也被那爆炸包裹著,一起淹沒在了爆炸之中。

    “呼...呼”

    黑索虛弱的坐在地面上,他費力的將頭頂上的鋼盔扔在一邊,他一邊擦拭著臉頰上的黑油,一邊看著眼前瘋狂的爆炸場景。

    “活下來了...總算活下來了。”

    地精的喃喃自語目前沒人關心,金色戰車的爆炸似乎代表著某一個信號,總之,在戰車失去行動能力之後,那些源源不斷的從風暴信標高塔裡衝出來的鋼鐵軍隊也消停了不少,整個混亂的前廳戰場的形式在這一刻朝著文明聯軍這一方傾瀉,那些和鋼鐵士兵鏖戰不休的戰士們茫然的看著遠方的爆炸火焰,他們知道,他們又贏得了一場勝利。

    “接管戰場!肅清所有敵人!注意回收任何有價值的物品!”

    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帶著騎士活躍在戰場中心的阿爾薩斯,他一聲令下,來自帝國的戰士們就飛速散開,所有人都已經親眼看到了泰坦之城裡存在的東西,別的不說,就說那些具有工程學風格的造物,對於目前的帝國來說就非常重要,他們想要和聯邦的工業發展比肩,按照正常的方式是做不到的,必須得到一個超越的機會。

    而現在,這座機械之城裡的東西...就是他們的機會!

    “這些!都帶回去!”

    在戰場另一側,擊潰了一座能量高塔的獸人督軍加爾魯什悄悄的將一些還完好的工程學物品遞給了身後的德拉諾什,他小聲對自己的兄弟說:

    “這裡有我找到的一些圖紙,別讓其他人發現了...薩爾在出發前,叮囑我們多找一些有用的東西,就算我們自己用不上,以後還能拿來和其他勢力做交易。”

    “我明白的。”

    德拉諾什這個沉默的年輕獸人點了點頭,在他們身後,一些擅長尋找寶物的獸人探險者們正在能量塔的各個地方搜索,這場戰爭不僅僅是為了影響拯救世界的號召,其深層還有很多對於各個勢力都很重要的利益問題。

    再者說了,這座泰坦之城是屬於整個艾澤拉斯文明的,這是眾神留給世界的遺產...誰能獨享呢?

    “月神告訴我,這座城市裡的某些東西,對於卡多雷未來的發展是必要的!”

    一臉嚴肅的暗月戰神泰蘭德對身後的珊蒂斯說:

    “正面戰場由我來指揮,珊蒂斯,你負責搜尋任何有價值的寶物!”

    正在小心的將一台尚未破損的能量發射器,從廢墟中取出來的珊蒂斯點了點頭,在她身後,暗夜精靈的戰士們也同樣在搜索著廢墟...就彷彿,這裡是一座真正的寶地一樣。

    而相比獸人和精靈的低調行事,帝國和聯邦對於戰利品的搶奪就火爆了很多。

    “這是聯邦的神聖財產!”

    聯邦軍事觀察團的統帥,聯邦陸軍上將喬納森.馬庫斯將軍手握一把銀色的手槍,正在和帝國的士兵們對峙,在他身後,30多個全副武裝的軍人手持霰彈槍死死維護著那正在被地精和侏儒們清理的金色戰車的殘骸。

    黑索的兩次爆炸並沒有破壞這戰車的外部結構,只是炸飛了戰車頂部的大口徑火炮,內部的一些機械受損,但整體情況非常良好,只要運回黑鐵區,聯邦的工程大師們就能立刻開始拆解並且研究。

    但這樣的東西,帝國也是不可能放過的,阿爾薩斯陛下的忠誠侍衛長瑪維恩上校也帶著一些士兵們,面對馬庫斯將軍的強硬,瑪維恩少校也毫不怯懦。

    “這是由穆拉丁閣下戰勝取得的戰利品,而穆拉丁閣下是帝國的好朋友,這東西理應由帝國接收!退下,聯邦的軍人,我們不願意在這裡和之前並肩作戰的同伴擦槍走火!”

    瑪維恩摁著腰間的劍柄,他高聲說:

    “阿爾薩斯陛下已經承諾了,把它交給我們,帝國可以和聯邦一起分享其中的工程學科技!”

    “落入帝國的口袋,還有聯邦的份?你怕是在逗我!而且就算是按照帝國的傳統,在戰場上的戰利品分配原則,也是誰戰勝了它就歸誰,我不否認穆拉丁閣下的貢獻,但任何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是我們聯邦的大工匠黑索閣下解決了它!”

    馬庫斯將軍毫不退讓,眼看著雙方的衝突就要升級,一名騎在戰馬上的傳令官出現在戰場上,然後在瑪維恩上校的耳邊說了些什麼,下一刻,原本劍拔弩張的瑪維恩上校突然露出了一絲笑容,他舉起手掌,示意身後的士兵們後退,他放開劍柄,笑著對眼前的馬庫斯將軍說:

    “好吧,這金色戰車就歸你們了...”

    說完,少校翻身上馬,帶著士兵們快速的趕往前廳更深處,這古怪的舉動讓馬庫斯將軍很疑惑,而他的疑惑,在幾分鐘之後就得到瞭解答。

    一臉晦氣的黑索罵罵咧咧的坐著一輛機械路霸回到了聯邦控制的地區,他從這機械摩托車的車斗裡跳下來,對正在查看金色戰車情況的馬庫斯將軍抱怨到:

    “帝國的侏儒們在前廳後面打開了一個廢料處理車間,那裡有很多有趣的東西,還有一架科技含量很高的廢料處理機器人...但那些混蛋以危險為由,拒絕任何人進入那車間,他們還裝模作樣的拉起了封鎖線,我敢肯定,那群貪婪的混蛋打算獨吞那裡的東西!”

    黑索的消息讓馬庫斯將軍面色一沉,但他看到眼前這台威武的金色戰車的時候,他內心的煩躁就消失了。

    “沒關係,我們已經有最棒的戰利品了...但帝國既然這樣不按套路出牌,我們也不需要客氣了!”

    “帕克隊長,立刻帶著你麾下最好的偵察兵進入城市內部!任何有價值的東西,都要守護好,等待聯邦特使的接收!”

    這位將軍扭頭看著身後還殘留著硝煙的戰場,他臉上露出了一絲籌措滿志的笑容:

    “啊,這座城市,真是個最好的寶庫啊!這是神靈的遺產...”

    “命運保佑聯邦!”

    ——————————————————————————

    “他們都開始為戰利品吵成一鍋粥了!”

    布萊恩.銅須走近房間裡,對自己正在休息的哥哥抱怨到:

    “他們根本沒有意識到這座城市裡隱藏的危險...他們會把事情搞得一團糟的,你就不去管管嗎?穆拉丁,任由他們帶走那些寶貴的東西?”

    “管?為什麼要管?”

    鑽石矮人發出了一聲質問:

    “我的弟弟,難道我們邀請他們來的時候,不就已經預想到了現在的情況嗎?更何況,那些能被帶走的東西,都不是最重要的東西...說起來,我們已經得到了這座城市裡最好寶物...”

    “我在那金色戰車的核心引擎裡,發現了這個!”

    穆拉丁將手裡的東西遞給布萊恩,後者看了一眼,便瞪大了眼睛,那赫然是一塊他非常熟悉的橙色碎片,在布萊恩的手中閃耀著溫和的光芒。

    “這...瓦蘭納爾聖錘的碎片?”

    “是的!”

    穆拉丁轉過身,哪怕經受了鋼鐵之星混合金色戰車爆炸時的傷害,他的軀體上依然沒有一絲傷痕,他對自己的弟弟說:

    “那台戰車,就是用這碎片供能的,我找到了它...瓦蘭納爾,那才是這座城市裡真正的瑰寶,而它從一開始,就被握在我們手中,所以,我們還有什麼害怕的呢?弟弟。”

    “讓他們去吧,單靠矮人是解決不了奧杜爾的麻煩的,我們既然找人幫忙,自然要給人家足夠的報酬。”
Babcorn 發表於 2019-2-11 16:10
41.邪教徒衝鋒

    “連群山...也潰敗了...”

    伴隨著一聲低沉的聲音迴蕩在奧杜爾充滿神靈榮光的大廳之中,守護者們特意創造出來守衛城市內殿的岩石巨人,科隆加恩在阿迦瑪甘的狂暴撞擊之下四分五裂,這個高大的岩石巨人倒塌的軀體以一種詭異的姿態墜落,將前廳通往內殿的溝壑填平。

    於是,一道石質的橋樑,將兩個分離的方位聯合在了一起。

    “呱!通往內殿的道路打開了!”

    飛行在奧杜爾宮殿中的安蘇高喊道:

    “半神們,集結起來,你們要拯救的老媽就在前方!”

    在它的呼喚之下,聚在一起的半神們便開始準備踏入更危險的內殿,最擅長隱匿潛行的黑豹阿莎曼已經潛入這座比艾澤拉斯所有城市都要巨大的多的泰坦聖地,在其中尋找通往神秘的生命溫室的道路,而其他半神們則幫助攻入此地的文明聯軍建立前哨基地。

    現在還不能貿然進入這座機械之城的內殿,因為泰坦們設置在前廳的裝置還沒有被完全破解。經過一場“刺激”的坦克大戰的凡人英雄和士兵們也需要休息。

    這座泰坦之城之下封印著黑暗神秘的上古之神,儘管尤格-薩隆現在還沒有彰顯出自己的黑暗威能,但任何有理智的戰士,都會警惕上古之神的魔力,在這種情況下,最好的戰爭模式,就是逐步推進,不要盲目的加快速度。

    聯軍在巨大的機械之城奧杜爾裡建設的每一處營地,都有來自聖光教會和銀色黎明教團國的牧師以及聖騎士們為其施加光明結界,還有凋零者的德魯伊們時刻監視,他們用這種方式來保護士兵們不會被突然操縱心神,這是個有用的操作,最少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出現太麻煩的情況。

    “這邊是天文台!而這邊,是守護者的圖書館...”

    布萊恩手裡握著奧杜爾的石板地圖,他分辨著前廳的兩個分叉口,對身後的聯軍首領們說:

    “諾甘農圓盤需要在圖書館的操作終端得到更高階權限,所以我建議,我們先攻下那裡!”

    “同意!”

    阿爾薩斯第一個贊同道:

    “那裡肯定存放著很多上古的寶貴知識,確實應該得到妥善保管。”

    “我們也同意。”

    泰蘭德一邊擦拭著銀色雙刃戰鐮,一邊頭也不抬的說:

    “阿爾薩斯陛下說的很有道理。”

    “我們無所謂,如果那裡有強敵,我很樂意前去挑戰。”

    獸人加爾魯什對矮人聳了聳肩:

    “但如果在其中找到和元素之道有關的書籍,我們要拓印一份!”

    “熊貓人...嗯,我們沒意見。”

    遊學者周卓和身後的影蹤派高手們交流了一下,對布萊恩說:

    “而且介於熊貓人對上古之神力量的抗性,我們的影蹤派武僧們願意承擔起營地的防衛工作。”

    “這簡直是再好不過了!所以我們現在只需要等到迦勒底大主教統帥的神聖牧師團到來此地,就能真正進入內殿了,這很好...這一切都很順利。”

    一直沒說話的穆拉丁拍著手,感謝了熊貓人們的毛遂自薦,熊貓人這個種族在煞魔的肆虐下還能存在一萬年多年,已經證明了這些圓滾滾們對上古之神的力量有一定的抗性,而且影蹤派的武技大師們極其注重精神層面的修行,在面對同等壓力的虛空之力的時候,他們表現的要比其他種族更堅定。

    順便說一句...目前在艾澤拉斯已知的所有文明種族裡,對上古之神的力量,或者說虛空之力抗性最強的,還不是熊貓人,而是猢猻。

    這些心思單純的大馬猴們很少會有煩惱,他們空蕩蕩的腦子裡只有兩件事,尋找快樂,享受快樂,在這種思維的操縱下,讓這些性格惡劣的猴子們很難被虛空之力侵染,可惜,猢猻桀驁不馴,而且沒有一個真正屬於他們的勢力,因此到目前為止,猢猻還很難算是文明種族。

    但聽說上個月,幾個神秘的探險者在潘達利亞的某個地窟裡發現了疑似失蹤了一萬年的猢猻之王,那位少昊的好友,猢猻的國王美猴王被神秘石化後的雕塑,現在整個潘達利亞的遊學者們都在試圖解開那棘手的石化魔法,讓猢猻之王回歸現世文明,所以,從這一點來看,那些行為惡劣的大猴子們加入艾澤拉斯文明圈,大概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

    而可以預見的是,大馬猴們的加入,也會讓整個艾澤拉斯文明圈的逗比程度和歡樂程度,提升好幾個百分點。

    不過在忙碌的推進奧杜爾攻略的文明聯軍們尚未發現的陰影地帶裡,一直躲在那裡的黑暗,已經開始行動了...而且他們的行動速度,要比聯軍快得多。

    ———————————————

    “嗡”

    一道若有若無的風拍打在守衛前廳基地的獸人戰士腦後,這個穿著雷鑄盔甲,提著沉重戰斧的威武獸人有些茫然的撓了撓光滑的頭皮,他疑惑的四處看了看,似乎是在尋找那詭異的風的來源,但這傻乎乎的舉動卻引來了一起站崗的人類士兵的無情嘲笑。

    那個人類士兵也穿著雷鑄盔甲,握著雷鑄雙劍,代表著他也是參加過閃電大廳攻防戰的英雄,而他的嘲笑引來了獸人的怒目而視,這獸人冷哼一聲,將武器背在身後,朝著人類比劃了一個粗魯的動作,那人類不甘示弱朝著獸人舉了舉拳頭。

    幾秒鐘之後,兩個控制不住自己脾氣的傢伙在哨位上打成一團,還算他們有理智,只是用拳頭互毆,沒有動用武器,所以在被趕來的精靈長官呵斥分開之後,兩人倒也沒有被處罰。

    這小小的風波很快就過去了,似乎一切都很正常,沒有什麼其他事情發生。

    然而...在這些士兵們沒注意到的地方,一行行動詭異的傢伙們,已經藉著這哨兵分神的時間,越過了聯軍在奧杜爾前廳和內殿的最後一道哨崗,真正踏入了內殿的範圍裡。

    “噓!”

    行動速度的暴食蝗是暮光之錘潛入者的前鋒和哨兵,這頭動作敏捷的螳螂妖飛行的時候簡直就和一道看不清楚的風一樣迅捷,它扭頭對身後的跟隨者們比劃了一個禁聲的手勢,這強大的英傑雙臂上鋒利的琥珀折刀彈出,下一刻,它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片刻之後,兩個混沌的泰坦造物的鋼鐵腦袋被扔在了地面上,暴食蝗發出了一陣輕盈的嗡鳴,代表著前路已清。

    “啊,我的兄弟本尼迪塔斯,你的戰士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太驚人了,我從未見過如此優秀的潛入者,人類的刺客和它們相比簡直就是無能的小孩子。)”

    食人魔古加爾那標誌性的雙重音在黑暗中響起,披著兜帽的他行走時如同一座黑色的肉山一樣,沉重,臃腫而又極具壓迫力。

    面對古加爾那虛偽的稱讚,同樣披著兜帽的本尼迪塔斯毫不在意,他隨口說道:

    “英傑們不是我的戰士,它們是我的朋友...我們共同信奉著一位偉大的“主宰”,好了,這些無聊的話就別再說了,快打開傳送門,讓你的追隨者們進入此地...聯軍在飛速推進,還有荒野半神在此地遊蕩,留給我們的時間並不多。”

    “別擔心他們,我的兄弟。(他們不是問題,他們是助力!)”

    古加爾發出了一陣低沉的笑聲,這身形巨大的食人魔揮起雙手,一股股陰影的力量在他手心竄動,在他的呼喚之下,兩道聯通外界的虛空傳送門在這黑暗的內殿角落中升起。

    “達拉然和高等精靈的魔法師們一直在監控整個奧杜爾的魔力活動,然而他們的視線無法深入這黑暗之地。(更妙的是,一心想要拯救世界的他們,會幫我們打開最後的封印...我們要做的,只是在終點等待他們,欣賞他們絕望的表情,呵呵呵。)”

    食人魔就像是感覺到自己講了一個完美的笑話,他抱著肚子哈哈大笑,他回頭看著站在黑暗裡,全身纏繞著陰鬱力量的本尼迪塔斯,他語氣詭異的說:

    “你還不知道吧?我的兄弟。(這場戰爭,這一切,都是尤格-薩隆安排好的!)”

    “千喉之魔雖已有能力脫困,但守護者們被黑暗侵蝕的最後一刻,他們依然順從自身的使命,重新加固了封印。(那封印阻斷了尤格-薩隆的軀體進入現世,也保護了這個世界數萬年...可惜,凡人們必然會打開它!)”

    “他們被從克蘇恩那裡得到的勝利沖暈了頭腦,他們以為自己可以又一次拯救世界。(然而,他們只是在不斷的推進自我的毀滅,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尤格-薩隆希望看到的,一旦封印打開,上古之神的力量就會在頃刻間席捲整個城市!)”

    古加爾舉起雙手,就像是一個沉溺在自己幻想中的瘋子一樣,他沉聲說:

    “凡人們將自己最好的勇士們送到了尤格-薩隆面前。(這些勇士們最終會成為我們的夥伴,將黑暗帝國的榮光重新散佈於整個世界,我已經看到了!)”

    “這個舞台,這場戲劇的結尾。(我已經看到了!)”

    古加爾那瘋子一樣的囈語並沒有影響到正在進行的傳送,伴隨著躲在風暴峭壁的最後一批暮光之錘邪教徒精英們,不斷從陰影的傳送門裡走出,很快,這片孤寂的聖殿裡就站滿了人。

    這些披著紫色斗篷的傢伙們種族非常複雜,從高大的牛頭人,到矮小的地精和侏儒,這裡幾乎囊括了整個艾澤拉斯所有的文明種族的成員,而他們,都是從文明世界對暮光之錘的一波又一波的絞殺中艱難存活下來的精英,可以說,在這聖殿裡的數百號人,就是暮光之錘這個邪教徒組織最核心的力量了。

    然而,在這場已經拉開大幕的戲劇中,他們注定只能成為一個可悲的註腳...以炮灰的身份,參與其中。

    但這一次,大概也是暮光之錘的狂妄幻想,距離成功最近的一次。

    “所以,現在我們往哪走?”

    本尼迪塔斯看著那些內心扭曲,甚至連外表也開始扭曲的邪教徒們,他內心毫無波動,他早已經看透了這些無可救藥的人,但可悲的是,任何一個時代裡,都有這樣源源不斷的,對現實秩序充滿愚蠢的憎恨,並且試圖以自身交換毀滅力量,來掌控所謂“命運”的無知者們,而且數量絕對不少。

    他們才是這個世界裡,真正的蠢貨...最需要被清除的一批渣滓。

    “所以,我是在做好事?”

    一個古怪的想法出現在本尼迪塔斯心中,但很快就被黑主教扔在一邊,他這樣人,早已經不在乎邪惡或者正義了,那只是無聊之人對於世事的幼稚看法。

    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正義或者邪惡的人,有的只是懷有各種各樣目的的人...就如同他一樣。

    而面對本尼迪塔斯的詢問,古加爾面色詭異的指著身後一處空蕩蕩的黑暗,他說:

    “你沒看到嗎?(那就是嚮導!)”

    本尼迪塔斯看著那空蕩蕩的黑暗中懸浮的一個女性維庫人的虛影,那是凡人看不到的幻象,他當然注意到了她,但他一直在等待古加爾的解釋。

    食人魔沒有讓他失望,古加爾一邊將自己的兜帽扔在一邊,一邊說道:

    “她,是薩拉。(是觀察者,古神之眼,歷史黑暗中的注視者與記錄者。)”

    “在林蔭莽莽的海加爾山、在大漠流沙的希利蘇斯、在惡魔肆虐的遠古戰場,甚至是耳語港的戰火之外,薩拉都在那裡!沒人能看到她,但她只是默默的記錄著一切。(她曾目睹生命從暗光之海裡爬行蠕動,她看到生命離開大海,進入大地,甚至飛入空中,她看過生命以懦弱的姿態行走於無盡的黑暗森林,無助的祈求神靈的庇護...)”

    “她從不行動,她只是關注,唯有關注!(世人以為自己是自由的,但他們根本不知道,他們的一切,都是由尤格-薩隆賜予的...薩拉,這是尤格-薩隆操縱世界的意志。)”

    “在黑暗中,她指引我來到此地...(它已經對這個世界充滿失望,是時候執行偉大的暮光審判了。)”

    古加爾回過頭,三隻眼睛閃耀著混沌的光芒,他面色詭異的看著本尼迪塔斯:

    “你...聽到了嗎?(那呼喚,源自最深邃的黑暗,別抗拒...擁抱它。)”

    “它為我們指明前路。(那血肉的散播者,那千萬生命的孕育者,那無數文明的開啟者...不就在,你身邊嗎?)”
Babcorn 發表於 2019-2-11 16:10
42.直面千喉之魔

    關於血肉生物的來源,目前在探險者協會,已經得到了一套完整的,有跡可循的解釋與說明。

    艾澤拉斯的第一批血肉生物,來自於被血肉詛咒侵蝕的泰坦守護者們,他們岩石或者鋼鐵的軀體被詛咒腐蝕,他們遺忘了內心偉大的使命,心智得到了真正的“自由”,於是,在秩序崩壞的混亂中,文明,誕生了。

    所以從這一點來說,說是千喉之魔尤格-薩隆塑造了現在艾澤拉斯的文明,是沒有錯誤的,畢竟第一批血肉詛咒,就是由這位千喉之魔散佈出去的,當然,它的目的並不是要建造一個完全自由的艾澤拉斯...它有別的目的,但這並不妨礙尤格-薩隆親手塑造出現在的文明起源。

    所以,艾澤拉斯文明時代的歷史,其實是建立在一個非常詭異,非常糟糕,非常混亂的基礎上的。

    凡人並非由他們相信的正義神靈塑造,相反,他們誕生於最墮落的邪惡之中。

    如果用神棍一樣的語氣描述的話,那麼就該是...

    血肉的誕生,充滿了叛逆的原罪!

    這也是很多信徒信仰崩潰,甚至最終加入暮光之錘這樣的邪教徒組織的原因,因為他們無法接受,自己與生俱來的...“惡”。

    所以目前探險者協會的那些關於血肉起源的資料,都是處於被封存的狀態,不管是在帝國,還是聯邦,這份資料都不允許被公開...這並非是一種政府對人民的隱瞞,相反,這是一種“善意”的保護。

    當然,現在要說的不是這個。

    在奧杜爾的內殿最深處,在浩浩蕩蕩的邪教徒們的清理中,一座已經坍塌了大半的遠古神殿的通道被很快清理了出來,這是位於這座泰坦之城的圓環形內殿通往下層的通道,也是通往泰坦之城裡隱藏最深刻的秘密的通道。

    但從這道坍塌的大門和通道走入其中,還並非能直接進入尤格-薩隆的真實封印之中,就如同古加爾說的,那個最深處的泰坦囚籠被四道來自不同守護者的力量鎖定,依靠邪教徒們的手段,根本無法破除它,只能等待文明聯軍們將那些封印重開。

    不過,這也不意味著這些進入此地的邪教徒們無事可做,實際上,他們正在進行一項非常重要的儀式。

    “這地方的空間和時間都被扭曲了。”

    本尼迪塔斯回頭看著背後的通道,一種詭異的力量在影響著這裡,那些修建通道時建立的石柱,都在以一種詭異的“扭曲”和“折斷”的方式存在於通道之間,它們的某一部分就像是被鋒利的利刃斬開,彼此並不相連,甚至被彎曲成了“L”型的樣子。

    但如果去觸摸那些石柱,就會發現,這些柱子在物理形態上依然相連,只是因為空間的錯亂,導致它們看上去已經被摧毀了。

    同樣的情況還發生在地面與深層大廳的連接處,那些就像是被戰爭摧毀的崩壞階梯,每一處都遍佈著危險的空間裂隙,就在剛才,兩個倒霉的邪教徒一時不慎墜入其中,連慘叫聲都沒發出,就被扔進了鬼知道是什麼地方的地獄裡。

    在這處地方行走,必須極其小心,稍有不慎,就會落得屍骨無存的下場。

    “守護者們最後的掙扎造成了這樣的結果。(但即便他們可以操縱空間和時間,也依然敵不過尤格-薩隆的力量。)”

    食人魔古加爾慢悠悠的給自己的同伴解釋到:

    “虛空就是這樣美妙的東西。(它永遠無法被正面摧毀,在它蔓延的陰影裡,萬物都將被融入其中。)”

    “虛空就只是這樣嗎?”

    本尼迪塔斯對於古加爾的描述不屑一顧,他低聲說:

    “在你眼裡,虛空就這麼淺顯嗎?真是讓人失望...但也沒關係了,所以,我們現在在這裡幹什麼?愚蠢的浪費時間,將一切的希望都寄託在那些“英雄”們身上嗎?”

    “當然不!(我們有更重要的任務!)”

    古加爾轉過身,站在高處的露台上,看著下放在那一片混亂的大地上,正在勾畫著一個巨大法陣的邪教徒們,而在那些邪教徒前方,通往尤格-薩隆封印處的道路上,一個巨型生物的石雕正矗立在那裡,僅僅是注視那黑暗中衍生的巨大怪物,都會讓人感覺到一種深淵的呼喚...

    很顯然,這史前的怪獸雖然被施加石化封印,但它其實並未死去。

    “那是上古之神最忠誠最強大的追隨者,源生於墮落血肉中的最初生靈,最強大的無面者將軍...(它在凡人的愚蠢神話中被稱之為“克拉西斯”,意為毀滅的君主,每一個克拉西斯都是珍貴的,可惜,這裡只剩下了最後一頭。)”

    古加爾面色遺憾的對身邊的本尼迪塔斯和那些在走廊中休憩的螳螂妖說到:

    “克拉西斯是承載上古之神意志的戰爭使者。(這些駭人的恐怖生物擁有強大的力量與野蠻的智力,它們所掌握的黑暗魔法,甚至可以粉碎泰坦守護者的心智。)”

    “比如...正義之神提爾。(呵呵,那強大的守護者被尤格-薩隆最忠誠的兩位克拉西斯將軍,充滿黑暗榮光的基希克斯和扎卡基圍堵在逃亡之路上,最終那守護者不得不選擇犧牲自己來拖住強大的克拉西斯。)”

    食人魔攤開雙手,彷彿將整個世界都抱入懷中:

    “但那又怎麼樣呢?提爾還是死了...而那樣強大的黑暗戰將,在我們眼前,還有一位。(告訴我,本尼迪塔斯,凡人該怎麼對抗這樣被我們喚醒的黑暗之力呢?)”

    “他們無法對抗!”

    黑主教凝視著眼前那即將被邪教徒們的魔法重新喚醒的克拉西斯將軍,即便是處於石化的狀態,這頭克拉西斯的外表依然充滿了某種黑暗墮落的氣息,它那章魚一樣的腦袋,觸鬚,那充滿混沌與毀滅的雙眼,那魚璞一樣的裝飾,龐大的軀體背後如蜘蛛一樣的扭曲蟲肢,還有兩隻類似於魚鰲一樣爪子,在腹部又衍生出的詭異蟲爪,這玩意就像是將所有代表混沌的生物集合在一起而扭曲成的怪獸。

    它也許和它的邪惡主子,那些以世界為食的上古之神一樣,根本就不該出現...

    他搖了搖頭,作為一名自身邪教徒,本尼迪塔斯自然也很理解克拉西斯是什麼,它又代表著什麼,根本不需要那得意洋洋的食人魔古加爾為他解釋。

    克拉西斯誕生於上古之神最純粹的墮落血肉中,它們對黑暗魔法的掌握使得他們擁有了極強的再生能力...那幾乎是凡人無法想像的再生速度,在一名克拉西斯被殺死後,這些詭異而強大的黑暗生命依然可以緩慢的積蓄虛空能量,最終重回現世。

    而一些血腥的,殘忍的邪教徒獻祭儀式,則可以加快它們復生的速度,這些東西上古之神創造出的最恐怖的戰士,正如古加爾所說,曾經正義之神提爾在兩頭克拉西斯的圍堵下戰死,就已經充分說明了這些怪物的強大。

    “他們只能等待絕望的降臨...”

    黑主教搖了搖頭,他輕聲對古加爾說:

    “看來你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打算,那麼我就能放心了...呼喚並釋放尤格-薩隆的儀式再不會被打擾了。”

    ————————————————————————————————

    “我並不喜歡這樣的旅行...”

    從德萊尼人的飛船上走下來的大主教迦勒底站在北地最凶狠的寒風中,他身上穿著的,樸素的黑色長袍在那風中被吹打的獵獵作響,相比數年前的年輕人形象,如今的大主教顯得非常消瘦,他蓄起了短短的鬍鬚,頭髮梳的整整齊齊,手握一本黑色的古舊教典,金色的聖光徽記懸掛在他脖子上,讓他看上去充滿了一種職業性的悲天憫人的氣質。

    在大主教的長袍的繫腰處,懸掛著一把紫色的儀式匕首,並不奢華,也並非強大的魔法物品,根據大主教私下的說法,這是一位老朋友早年間送給他的禮物,而那位老朋友已經死在了獸人戰爭中,所以非常具有紀念意義。

    總之,如果非要在如今的聖光教會尋找一名“完美”的教士,那麼大主教迦勒底,絕對能榮登榜首。

    他的私生活簡直清白的如最傳統的苦修士,而他在暴風王國信仰界的名聲,甚至可以比肩那位鮮血王瓦裡安陛下了。

    “這樣的旅程太過勞累,也太過耽誤時間了。”

    大主教就像是抱怨一樣,自言自語的說著,在他身後,一名修士打算將皮裘披在主教身上,卻被迦勒底拒絕了。

    “我不需要,我的兄弟。”

    他對那年輕的修士笑著說:

    “聖光會庇護你我...而且這只是微不足道的低溫而已。”

    說著話,在大主教身後,一些帶著強烈苦修氣質的牧師們陸陸續續的從德萊尼人的飛船上走下來,其中一些牧師手裡提著沉重的連枷,這和他們的外表強烈不符。

    這批修士的身份是特殊的,是聖光教會根據《銀灰聖典》,結合聖光教義訓練出的新一代“灰燼騎士”,他們使用聖銀武器作戰,兼顧了誠摯的信仰與優良的武技,他們更像是特殊的聖騎士,但不穿盔甲...

    信仰,就是他們最堅固的護甲。

    這批灰燼修士已經在過去的數年中證明了自己,他們掌握的武技,對於各種黑暗之力具有強烈的克制,而灰燼騎士秘傳的修行方式,讓他們在剷除黑暗的過程中也變得越發強大,目前,灰燼修士的訓練方法已經向整個人類帝國的所有教會推廣開,介於目前的世界形式,這樣的力量增強得到了所有國王的支持。

    在凜冽的寒風中,大主教的手指習慣性的撫上了腰間的匕首,那個慵懶的黑暗之音在他心頭迴蕩,就如同一位老友一樣。

    “那麼,做好直面尤格-薩隆的準備了嗎?迦勒底...”

    面對這個問題,迦勒底大主教笑了笑,他輕聲說:

    “若我回答沒有...你會讓我離開這裡嗎?”

    “你說呢?”

    薩拉塔斯小姐姐的聲音中帶上了一絲譏諷:

    “你覺得我是那麼“善良”的人嗎?”

    “所以,我已做好了準備,只是我很好奇,在吃掉了克蘇恩最後的血肉精華之後,如今的你是否已經找回了自己的力量...”

    大主教閉上眼睛,他深吸了一口氣,那深入骨髓的寒冷讓他的頭腦都變得清醒了起來,他低聲說:

    “你知道,如果僅僅是依靠我的力量,是無法對抗尤格-薩隆的,我需要你,更何況,我們和其他被矇蔽的人不同,我們很清楚,泰瑞昂,他不會這麼輕易的讓你我順利過關的,要對付他,可比對付囚籠中的上古之神困難太多了。”

    面對迦勒底的坦承,薩拉塔斯小姐姐發出了一陣悅耳的笑聲,但卻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惡毒:

    “那你便更應該提前做好所有的準備,我的迦勒底,你知道的,一旦你落入了泰瑞昂的手中,你應該很清楚,我可不會因為你,就在我羽翼未豐之前和他正面打一場...”

    “你我行走在一條艱難的道路上,而我們已經看到了希望,所以別讓我失望,迦勒底,如果你不幸掉隊了,那我會毫不猶豫的拋掉你!”

    “你知道的,對於掉隊者,我一向是棄之不理的。”

    “好吧,好吧。”

    大主教睜開眼睛,一邊溫和的與身邊的修士們討論著聖光的教義,一邊在內心中回答說:

    “那可真遺憾啊...”

    “我以為我們,是朋友呢...”
Babcorn 發表於 2019-2-11 16:10
43.古加爾.過去 現在和未來

    總有些人是被命運眷顧的,總有些人的人生要比其他人的更精彩。

    古加爾就是這樣被命運眷顧之人,儘管這種眷顧出現的形態,和凡人在傳統意義上理解的那種“眷顧”並不太一樣。

    這個狡猾的食人魔是暮光之錘邪教徒的絕對首領,他曾跟隨暗影術士古爾丹一起學習暗影魔法,但早在古爾丹敗亡之前,古加爾就已經暗中建立了暮光之錘的雛形,很難說這個食人魔是否曾真正忠誠於古爾丹,但根據他在最近十幾年裡的行事風格來看,我們更傾向於,他其實從未忠誠於任何人。

    不管是當初跟隨古爾丹一起加入舊部落,還是在部落敗亡之後,繼續執掌暮光之錘,這個食人魔都並非一個願意向其他人俯首稱臣的傢伙...他更不是一個很輕易就能被掌控的傢伙。

    這個食人魔的外表粗蠻而醜陋,他的心靈也一樣複雜,就如同他過去那謎一樣的經歷一般。

    此時,在神秘的泰坦之城奧杜爾的地下,在距離上古之神尤格-薩隆只有一步之遙的扭曲大地上,黑暗的力量伴隨著刺鼻的鮮血味道的湧動,讓這片本就充盈著扭曲力量的大地,變得更加讓人厭惡,在這道路的盡頭,在那個已經被激活的儀式法陣邊緣,古加爾麾下的邪教徒們,正在進行一場殘忍的獻祭。

    那些最瘋狂的...最痴迷於上古之神邪惡賜福的,精神已經不太正常,滿腦子都充斥著為世界毀滅的夢而付出一切的瘋子們,會自願站出來,真正為自己臆想的世界末日獻上自己的一切。

    而他們的那些兄弟,那些同樣朝拜黑暗的行者們,會用鋒利的儀式刀活生生刨開他們的胸口,取出他們還在跳動的心臟,然後在血泊流淌於儀式的時刻,將那心臟作為最“神聖”的祭品,獻於眼前那被石化的克拉西斯雕塑前方。

    這個在漫長時光中等待著復活的怪獸,則會用一種“汲取”一樣的方式,貪婪的吞吃著那些心臟中的精華...它化身的石質雕像,正在那閃耀黑暗的光暈中變得越發鮮活,就像是被封印於某個異位面的邪神,正趟過黑暗之流,要返回現世一般。

    在這血肉的狂亂盛宴裡,它,距離現世,越來越近了。

    “他們其實是在做無用功,對吧?”

    在這殘忍而愚昧的血肉獻祭之外,在那扭曲著湧動不休的黑暗之力的邊界,在那時空混亂的露台之上,一直和螳螂妖待在一起的“黑主教”本尼迪塔斯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古加爾龐大的軀體之後,他用低沉的聲音問到:

    “這些人,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毫無意義,對吧?就算尤格-薩隆真的脫離囚籠,真的毀掉了這個世界的秩序,真的在大地之上重塑了充滿榮光的黑暗帝國,那也和這些傢伙的付出沒有任何關係,這些在秩序的文明中不值一提的渣滓們,妄想著在黑暗的混沌秩序裡佔有一個重要的位置,妄想著自己能成為新世界到來的推動者...”

    本尼迪塔斯的聲音有些沙啞,他停了停,繼續說到:

    “但他們其實什麼都不是...黑暗的秩序也和他們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他們注定只能是秩序與混亂碰撞之間的灰燼,即便是自以為“榮耀”的死去,也改變不了他們的命運。”

    “這個世界從來都不是他們的,就算是黑暗帝國降臨...他們依然是無法擁有未來的螻蟻,我的兄弟古加爾...你說,他們又為什麼要如此的狂熱的?”

    面對本尼迪塔斯的黑暗質問,已經不眠不休了整整2天的食人魔用自己獨特的聲音回答到:

    “總說實話可不受人待見,我的兄弟。(打破美好的幻想,也總是遭人恨的。)”

    “但對於你的這個問題,我有些“獨特”的...見解。(那是因為渴望,凡人懦弱而自負,每個靈魂在擁有意識之後,都希望自己能成為獨一無二的存在,對於虛榮的追求存在於每個人的心頭,那是驕傲的原罪,當你在現有秩序裡得不到你想要的那些....你總會幻想著,啊,也許,換個環境,我就能活的更好。)”

    食人魔呵呵笑著,他的兩個腦袋在黑暗中咧出的笑容是如此的滲人。

    “但他們不會,黑暗的世界也不會眷顧他們,正如你所說。(即便是黑暗真的到來,他們也依然是螻蟻,這和努力與意志無關,這就是命運,或者說,靈魂天生的缺陷...暮光之錘只是給了他們希望,混亂的希望,但那種子其實一直都種在他們不安分的心間,我所做的,只是微微推了一把。)”

    “但他們需要的是什麼呢?是真正的黑暗嗎?(不!他們需要的,只是這只能照亮眼前,卻無法照亮未來的虛假光芒,那會讓他們產生自己的犧牲都是有意義的錯覺...但其實,毫無意義。)”

    古加爾回頭看著身穿黑袍,猶如布道黑暗的牧首一樣的本尼迪塔斯,這個食人魔伸出兩根粗大的手指,分別放在兩張佈滿利齒的嘴前方,做了個滑稽的禁聲的動作。

    “當然,我們對他們說話時,可不能這麼直白。(我們就像是牧羊人,一手持鞭,一手青草,鞭策與鼓勵,讓他們更好的“奉獻”自己。)”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這個並不好笑的冷笑話,讓食人魔和本尼迪塔斯同時發出了笑聲,這笑聲一點都不快樂,就像是扭曲的神經病一樣,而在笑容稍斂之後,本尼迪塔斯臉上的陰霾少了一些,他走上前,靠在那被空間扭曲的欄杆上,他扭頭看著身邊的古加爾,他對這個食人魔說: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我的朋友,你其實是個很風趣的人...呃,很風趣的食人魔。”

    “有啊。(古爾丹就這麼說過...可惜那個好朋友就那麼死了,死在了泰瑞昂的劍下。)”

    食人魔的兩個腦袋同時晃了晃,他就像是感慨世事一樣:

    “當初我走投無路的時候,是古爾丹收留了我。(他訓練我,將我之前掌握的那些不成體系的粗野法術系統的訓練,讓我成為他的學徒,成為了暗影議會的第一個食人魔術士,坦白說,我其實挺感謝他的。)”

    “說說吧。”

    本尼迪塔斯回頭看了一眼那正在快速復甦的克拉西斯雕塑,他用磁性的聲音說道:

    “說說你的過去,你似乎從來沒有和其他人說過這些,我很好奇。”

    “好奇會害死貓,也會害死你。(教你魔法的導師從沒告訴你這個道理嗎?)”

    古加爾的聲音變得陰霾了一些,他的三隻眼睛盯著本尼迪塔斯,似乎要看穿黑主教的心思,但他眼前站著的,是一個並不弱於他的黑暗靈魂,所以在片刻之後,面對面不改色的本尼迪塔斯,食人魔聳了聳肩,他背後扭曲的骨刺在黑暗中閃耀著晦暗的光芒,但是在一陣沉默之後,這感覺到有些無聊的食人魔便哼了一聲:

    “好吧,倒也不是不能說。(但那是個很沒有意思的故事。)”

    “我出生在德拉諾世界的懸槌堡,那是正統食人魔帝國的最後一座城市,由元首馬爾高克統治著。(那是個強大的食人魔巫師,也是最強大的戰士,他用蠻橫和殺戮統治食人魔城市,但那也是食人魔帝國的傳統。)”

    “懸槌堡是一座建立在符文魔法基礎上的城市,我們食人魔是從德拉諾的源生岩石生命退化而來的血肉亞種,但對於大地和符文的操縱,一直都流淌在我們的血脈之中。(在食人魔帝國裡,巫師是統治層,武士是中層,毫無意義的平民是下層,而數目龐大的奴隸...是最後一層,那是個階級森嚴的文明,但也是一個腐朽的文明。)”

    古加爾的兩個腦袋上都露出了一絲厭惡的表情,似乎代表著他過去那乾巴巴的故事迎來了第一個轉折。

    “像我這樣的雙頭食人魔,是天生的魔力操縱者,在食人魔的傳說中,這是兩個靈魂分享著一個軀體,這是先祖與大地的賜福。(這本該是好事,但由於一些...特殊的緣故,導致我這個懸槌堡的魔法新星...被驅逐了。)”

    古加爾本想略過這一段,但看到本尼迪塔斯質問的目光,這個食人魔哼了一聲,然後用一種詭異的表情說到:

    “好吧,好吧,我知道瞞不過你。(那其實是一次小小的“魔法事故”,五分之一個城市和數百名食人魔武士死在了我引發的魔法事故里,那真的是個意外,我本來只想獻祭66個奴隸,來看看那祖傳的禁斷魔法會召喚出什麼樣的怪物...我成功了,一個叛逆的大地元素撕裂了城市,但我也失敗了,我高估了我的首領對我的忍耐。)”

    “馬爾高克命令我徹底放棄對禁斷魔法的研究,但我拒絕了。(我選擇了自我放逐,這一點和古爾丹的經歷幾乎一模一樣,你也許不知道,那個看似威風八面的獸人大術士,在最初的時候,也是被屈辱的驅逐出自己的氏族的。)”

    食人魔聳了聳肩,他有些得意的說:

    “我在戈爾隆德流浪了數年,在某一次摧毀了一個小部落之後,路過那裡的古爾丹收留了我,他看到了我的天賦,他告訴我,玩弄那些粗魯的禁斷魔法是在浪費我的天賦。(事實證明,他是對的,我在暗影法術上的天賦要比我想像的強得多。)”

    “不!我不想聽這些!”

    本尼迪塔斯打斷了食人魔那混亂的描述,黑主教抬起頭,看著食人魔:

    “我想聽的是...你和虛空的故事!”

    “別急,別急,我的朋友。(很快就會講到了,而且打斷其他人的故事是一個不好的習慣。)”

    食人魔古加爾對本尼迪塔斯搖了搖手指,他慢悠悠的說:

    “最初進入暗影議會是一種別樣的體驗,那裡充斥著瘋子、狂信徒、陰謀家,哪裡都是一群為了力量可以不擇手段的混蛋,好人在那裡活不過一天,幸運的是,我也是個混蛋和惡棍。(所以我在那裡如魚得水,我從那些陰謀家那裡學到了很多,但我很快就厭倦了。)”

    “他們侃侃而談,他們渴望力量,毫不掩飾自己的勃勃野心。(但他們也是一群膽小鬼,不敢大膽的嘗試,我之所以比他們進步都快,是因為我敢於放手去做!)”

    “我的進度讓古爾丹非常欣慰,而當時舊部落已經將軟弱的德萊尼人趕入了德拉諾世界的邊緣,那些嗜血的獸人們開始自相殘殺,古爾丹知道,他想要的時機,到來了。(因此,他秘密派遣了自己最信任的下屬,分別去往那個小世界的各個角落,為他扭曲元素力量,或者收集一些邪惡的東西,來幫助他建造黑暗之門。)”

    “他已經準備好殺入艾澤拉斯了,而我,我被賦予了一個特殊的任務。(古爾丹讓我返回懸槌堡,招募更多的食人魔加入他的暗影議會,並且讓我去納格蘭草原,監控獸人那古怪的聖山沃舒古。)”

    古加爾三隻眼睛的眼神變得陰霾了起來:

    “我原本以為那是個很無聊的任務,但事實證明,我錯了。(而這,就是你想聽的,關於我和虛空的故事的開頭。)”

    “你知道我在獸人的聖山沃舒古裡找到了什麼嗎?(你想知道我在那裡看到了什麼嗎?)”

    古加爾的手指在空中活動著,似乎還在因為20多年前的那一場奇遇而感覺到心神顫慄,他用一種充滿渴望,一種詭異誠摯的語氣說道:

    “虛空...(我看到了虛空...)”

    “我感覺到了那種力量。(那種肆意散佈,那種腐蝕一切的力量。)”

    “而正是那種力量,那種純粹的信仰,它在燃燒著我的靈魂...(也是它,將我一步一步的推到了現在,將我推到了這裡。)”

    食人魔深吸了一口氣,在這一刻,在一種詭異的,他並沒有發現的力量的影響下,他終於在另一個人面前,說出了自己深埋於心中的真正信仰。

    “上古之神?那血肉膿瘡什麼都不是!(我所侍奉的,可是最本源的,無上虛空!)”
Babcorn 發表於 2019-2-11 16:10
44.一記…背刺

    食人魔的故事沒有這麼簡單。

    任何和虛空有關的故事,都不會這麼簡單。

    古加爾選擇性的忽略了很多重要的東西,這個食人魔並不希望自己的所有信息都被另一個人掌握,哪怕是在悄無聲息逸散於這扭曲通道中的煞魔之力,都無法徹底影響他的神智,這充分證明了古加爾對於虛空之力的掌控,讓他已經足以豁免一部分變異的虛空力量的影響。

    但這已經足夠了。

    黑主教本尼迪塔斯從未幻想過依靠煞魔之力就能解除古加爾的心靈武裝,那是不可能的。

    但他對於古加爾的故事依然還有興趣,所以他選擇了繼續聆聽,用語言去引導古加爾,將他學習到的關於虛空的知識...偷過來。

    “如果你對獸人們很熟悉的話,你就會知道,他們有一個糟糕的習性,就是會流放一些在他們看來“不合格”的同胞。(不管是哪個氏族,都有這樣的傳統,而那些被驅逐的獸人,在面對德拉諾世界當時越來越糟糕的環境的時候,他們很難活下去。)”

    食人魔侃侃而談,在某種黑暗之力的逸散下,這個總是習慣於隱藏自我意識的食人魔,變得很健談,而黑主教本尼迪塔斯則靠在欄杆上傾聽著食人魔的故事,如果不考慮到兩者之間詭異而複雜的關係,此時的他們,倒像是好朋友在談心一般。

    “當時整個部落都在惡魔之血的影響下發瘋了,那戰爭創造出了太多的被流放者。(沒人關注那些卑賤者的命運,但那些單純為了乞活的卑賤者們,其實隱藏著一個只有在他們之間才流傳的“秘密”。)”

    “白鬼!(一種消瘦而扭曲,佝僂在地面行走,瘋狂囈語就像是瘋掉一樣的生物。)”

    古加爾從自己的口袋裡取出一個被特殊處理過的顱骨,就像是一件藝術品一樣,遞給了身邊的黑主教,本尼迪塔斯將那特殊的白鬼頭顱放在眼前,那正如古加爾所說,這是一個極其消瘦的生物,但勉強還能看到獸人頭顱的輪廓,而即便是已經死去了數十年,本尼迪塔斯依然能從這白鬼的頭顱中感知到一絲若有若無的...虛空之力。

    那是不依附於上古之神,而單獨存在的虛空,雖然很弱小,但卻非常純粹。

    “真醜!”

    黑主教厭惡的將那頭顱還給了古加爾,食人魔哈哈笑著:

    “是的,醜陋,扭曲,墮落,腐敗,那些讓人厭惡的白鬼們就生活在靠近獸人聖山沃舒古的陰暗地穴中,我曾試圖招攬他們,為古爾丹作為炮灰,但那些白鬼們看到了我,他們欣喜的迎接我。(他們迫不及待的將自己聽到的那些聲音,那些黑暗的秘密與我分享,他們掌握的那些弱小但古怪的黑暗法術很快吸引了我...最終,我找到了影響白鬼獸人們的源頭。)”

    “就在獸人最神聖,被他們當做世界聖物的沃舒古鑽石山內部,那是我從未見過的純粹暗影的聚合,有元素生物一樣的軀體,我起初以為那是一種特殊的暗影生物,但很快,我就發現,我錯了。(那才不是什麼暗影,它存在的本質要比暗影更深刻,它揭示了群星之中的某種真理,萬物將歸於熱寂,熵魔正是因此而生。)”

    “那是個死去的納魯,或者說,被徹底轉換為聖光的對立能量的熵魔。(它不再釋放出光明,相反,它開始汲取一切光明,然後轉化為純粹的虛空...呃!等等,我為什麼要對你說這些?)”

    食人魔興致勃勃的描述,在突如其來的頭疼中被打斷了,這個身形魁偉的食人魔揉著腦袋,他有些踉蹌的後退了一步,瘋狂的搖著頭,試圖讓自己從那種詭異的精神誘導魔法中脫離出來。

    “你做了什麼!(那是什麼詭異的玩意?)”

    食人魔古加爾用自己的三隻眼睛惡狠狠的瞪著眼前的黑主教本尼迪塔斯,他的雙手在空中張開,虛握著某種晦暗的力量,充滿了警惕,以至於下一刻似乎就要撲上來將本尼迪塔斯徹底撕碎。

    而黑主教看到食人魔依靠自己擺脫了煞魔之力的影響,他頗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

    “真可惜,你馬上就要說到真正關鍵的地方了,命運,還真是不夠眷顧我。”

    但下一刻,本尼迪塔斯的雙眼就眯了起來,他看著眼前警惕的食人魔,他彈了彈手指,輕聲說:

    “但這也沒什麼關係,我已經得到了我需要的信息...德拉諾,沃舒古,對吧?你的秘密,虛空的秘密,就在那裡!”

    “閉嘴!(你這下流的豬玀!)”

    終年打獵,卻被燕啄了眼睛,這讓總是享受用精神魔法控制其他人思維的食人魔古加爾非常惱怒,當然他更憤怒的是,自己居然倦怠如斯,在自己發動背刺之前,居然被本尼迪塔斯搶了先。

    是的,古加爾從來都沒有和本尼迪塔斯分享什麼的打算,接納他和他的蟲子朋友,只是為了更好的滲透到奧杜爾城裡,現在這個目標已經達到了,也就意味著本尼迪塔斯和那些扭曲的蟲子已經沒有用了,食人魔盤算著是不是在某個時候將他們賣給甦醒的尤格-薩隆,來換取一些他需要的東西。

    然而,本尼迪塔斯居然先他一步,先將自己的匕首刺進了古加爾的後心裡...恩,一記標準而完美的背刺,完全是邪教徒們應該學習的完美榜樣。

    這讓古加爾非常惱怒,他感覺,自己似乎被愚弄了。

    在這種情緒的操縱下,這食人魔咆哮著雙手舉起,一團跳動的火焰和一團聚散的暗影被他一前一後扔向近在咫尺的本尼迪塔斯,但黑主教並沒有防禦,他甚至連戰鬥的姿態都沒有擺出來,似乎要任由那烈焰和暗影的律令落在自己身上。

    “砰、砰”

    兩聲悶響,就像是子彈砸在鋼鐵上的聲音,螳螂妖英傑,如幻影一樣擋在本尼迪塔斯眼前的無傷者瑪裡克硬吃了古加爾的兩記墮落律令,那種衝擊力讓這健壯的螳螂妖英傑後退了一步,它伸出爪子彈了彈盔甲上的痕跡,然後抓起自己的琥珀長刀,尖嘯著撲向眼前的食人魔。

    “這是什麼魔法?打在身上,稍微有點...疼!”

    “唰”

    呼嘯的破風聲從古加爾背後的黑暗裡襲來,食人魔當機立斷的將數個防禦魔法激活,一時間姹紫嫣紅的魔法光暈在他巨大的軀體上閃耀開來,然而即便是這樣程度的防禦,在面對螳螂妖最強大的刺殺型英傑早就埋伏好的伏擊的時候,依然顯得如此的蒼白。

    “啊哈,你沒用了!去死吧!”

    暴食蝗手中鋒利的,帶有破魔屬性的琥珀折刀輕易的斬開了古加爾的防禦魔法,而覓血者斯基爾在一陣陰沉而癲狂的笑聲中,它手中那帶著可怕尖刺的琥珀戰矛從背後呼嘯著刺出,在螳螂妖特殊的鮮血喚醒的加持下,那鋒利的長矛從背後刺中了古加爾的後心,然後帶著心臟的碎片,在鮮血狂湧之中,從食人魔巨大的軀體上直刺而出。

    這種心臟被刺穿的痛苦讓古加爾幾欲瘋狂,但作為虛空的信徒,在虛空力量中浸潤了這麼長的時間,讓食人魔的軀體和靈魂已經分離,軀體的痛苦並不會影響到靈魂的強度,因此在那種可怕的傷勢之中,食人魔依然想要反擊。

    “滾開!(滾開!)”

    他揮起重拳,在扭曲元素的雷電轟鳴之中,如瘋狂的增強薩滿一樣,朝著身後的螳螂妖刺客砸去,那拳頭上纏繞的墮落元素異常狂暴,大概是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食人魔本能的狂暴也在這一刻填充了軀體,讓他無視了軀體被刺穿的痛苦,嚎叫著將身後的暴食蝗和覓血者逼退。

    但下一刻,他又被衝上來的無傷者糾纏住,面前這個防禦力驚人的螳螂妖英傑,古加爾的拳頭根本打不破它的防禦,而能夠突破防禦的魔法,又因為身後兩個該死的螳螂妖刺客的糾纏,根本無法釋放出來。

    更要命的是,古加爾在激烈殘忍的伏擊戰中還看到了手持琥珀法杖,正在喚引古怪的金黃色琥珀封閉這兩側通道的明澈者伊約庫克,那個法師型的螳螂妖正在封堵食人魔逃離的最後通道...這些該死而棘手的大蟲子!它們要在這裡埋了他!

    “你已經很累了,古加爾。”

    黑主教本尼迪塔斯手中跳出了一本黑色的古怪書典,他的手指在書典上方懸停,那書頁便無風自動,在晦暗魔力的閃耀中,書頁詭異的停在了某一頁,本尼迪塔斯的手指優雅的朝著被糾纏在原地的古加爾輕輕一彈,十幾個各種效果的負面詛咒就一個接一個的加持在了食人魔龐大的軀體上。

    “哪裡都別去了,就在這裡休息吧,就...死在這裡吧!”

    本尼迪塔斯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充滿了某種詭異的磁性:

    “你我同為虛空之道的追尋者,但很可惜,同一條道路上不能出現兩個行者,我要無意分心與你在以後的日子裡勾心鬥角...所以放心的去吧,我會繼承你留下的知識和遺產,我會踏在你的屍骨上,真正踏入那虛空之道。”

    “你的頭顱,就是我打開未來之門的鑰匙...”

    “把它,給我吧!”

    “妄想!(幫幫我!幫幫我!)”

    食人魔當然不可能就此坐以待斃,他的三隻眼睛齊刷刷的看向那尚未被封閉的琥珀通道,在那陰狠眼光的閃耀之間,食人魔艱難的抬起滿是傷痕的手臂,就像是扣中了某一樣並不存在的東西,但下一刻,那些在極遠之處,正在進行殘忍獻祭儀式的邪教徒們卻像是一團團血肉炸彈一樣,在體內暗影與虛空之力的暴走之間,以一種爆裂的姿態爆炸開來。

    這殘忍的血肉爆炸很顯然是古加爾用某種力量植入那些邪教徒軀體裡的“控制器”,而他的做法也很直接,就是為了更快的喚醒那克拉西斯將軍,在瞬間獻祭了近百人的血肉之後,那佈滿了猙獰的血肉殘渣的石質雕塑外表的岩石,在這一刻飛速的剝離,露出了下方那黑色混雜著其他詭異顏色的皮膚。

    而那沉重的,如巨獸吞水一樣的呼吸聲也在這一刻迴蕩於這黑暗地下,周圍的溫度在這一刻飛速突降,於此同時空氣中也開始瀰散起某種如詭異金屬融化一樣的,充滿了鐵鏽的味道。

    “殺了他!快!”

    眼看著古加爾也留了一手,眼看著棘手的克拉西斯即將甦醒,本尼迪塔斯的眼神變得陰狠起來,他手中扔出一團暗影光矛,講古加爾的軀體再次洞穿,然而,這一次黑主教的呼喚,卻沒有再得到螳螂妖的回應。

    在黑暗中,全身纏繞著黑白煞能的至尊者柯爾凡平靜的看著本尼迪塔斯和被重創的古加爾,這個用軀體承載著主宰血肉的螳螂妖至尊者用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說:

    “喚醒者,我們並非為你的私仇而來,這個食人魔,是你的麻煩,不是我們的,我們已經幫你嚴重的削弱了他,而主宰在瘋狂渴望著同胞的鮮血精華,螳螂妖必須為它服務,那頭克拉西斯會是一餐很好的開胃小點...”

    “很遺憾,喚醒者,但現在...我們兩清了!”

    說完,至尊者柯爾凡就越過本尼迪塔斯,帶著幾個停下了進攻的螳螂妖漫步走下那階梯,在至尊者後方,暴食蝗和覓血者那蟲子的臉上滿是對本尼迪塔斯的譏諷,但明澈者伊約庫克那複眼中閃出一抹複雜的光芒,它對本尼迪塔斯輕聲說:

    “抱歉,喚醒者,但...我無法違抗至尊者的命令。”

    無傷者馬利克揮起琥珀戰刀,一刀砍下了食人魔的左臂,然後將戰刀扛在肩上,回頭對本尼迪塔斯人性化的聳了聳肩,彷彿是在說...喚醒者,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

    最後一名隱藏在黑暗裡的英傑,蟲群衛士希賽克嘆了口氣,它舉起自己的音波槍,看著一邊瘋狂用魔法對抗本尼迪塔斯,一邊試圖逃離囚籠的食人魔古加爾,下一刻,這致命的射手扣動扳機,在那鋒銳如戰矛一樣的音波攢射中,食人魔那長著尖角的腦袋轟然破碎,在最堅固的顱骨上,被開了一個恐怖的傷痕。

    這是希賽克留給本尼迪塔斯最後的...禮物,在射出這致命一槍後,希賽克頭也不回的轉身飛了出去,追尋自己的同胞。

    冷血生物的蟲子們...其實也並非沒有感情。

    “啊哈哈哈,哈哈哈!(你的幫手們背叛了你!愚蠢者,現在只剩我們兩個了!)”

    哪怕是腦袋被洞穿,但全身浴血的食人魔古加爾卻並不絕望,相反,他艱難的撐著軀體,喚引著虛空之力,看樣子是打算在這通道里和眼前的本尼迪塔斯最後一博。

    在沒有了那些棘手的螳螂妖的糾纏之後,古加爾並不認為自己會輸給本尼迪塔斯。

    但在這種突如其來的眾叛親離的場景下,黑主教本尼迪塔斯卻沒有露出古加爾希望的惶恐,相反,黑主教臉上掛著一絲譏諷的笑容。

    彷彿是在嘲笑古加爾的不自量力。

    “讓我來告訴你一個秘密吧,我的朋友古加爾。”

    黑主教慢條理斯的從腰間取出一枚黑色的徽章,在看到那徽章表面的徽記的時候,古加爾僅剩下的腦袋上面色大變。

    “我從沒有把冷血的螳螂妖當成是自己的底牌...”

    “我有真正的底牌,現在,來和你的一些“老朋友”們...打個招呼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9-2-11 16:11
45.追獵的終結

    暮光之錘這個邪教組織在艾澤拉斯堪稱大名鼎鼎。

    儘管這個世界裡有這樣那樣的,宣揚各種古怪思想的邪教徒團體,在整個世界的各個角落裡趁著時局混亂還在興風作浪,但那些都是不成氣候的小蟲子,唯有真正掌握著和上古之神的聯繫,以及可以互換扭曲元素的暮光之錘邪教們,才是各個勢力真正的心頭之患。

    可以說,在艾澤拉斯世界的邪教徒排行榜中,暮光之錘的霸主榮光從它脫離舊部落而誕生的那一刻起,就從未消退過,然而,那已經是過去式了。

    在最近數年中,暮光之錘的發展遭到各個勢力的聯手打壓,尤其是在希利蘇斯大戰爆發之後,被發現和上古之神有染的確切證據之後,暮光之錘就真正成為了過街老鼠,以人類帝國聖光教會為首的“正信”們開始在整個卡利姆多的範圍內清繳這些危險的邪教徒,其中以暴風王國的護教騎士們的斬獲最多。

    總之,在短短2年之中,暮光之錘的勢力就被從卡利姆多大陸清理了出去,也許在這大陸的窮鄉僻壤裡還有暮光之錘邪教徒在活動,但他們已經對現有的秩序無法構成威脅了。

    說到底,願意成為邪教徒的瘋子還是少數,也只有在混亂年代,這樣的人才能找到實現自己邪惡野心的機會,一旦混亂消退,秩序建立,整個文明世界就很難再有邪教徒們和他們危險的思維存在的地帶了。

    如果翻開那些不斷追殺邪教徒的組織名單的話,就不難發現,這個一度很猖狂的邪教組織現在幾乎得罪了整個艾澤拉斯所有的勢力...真是很難想像,在這樣的追殺力度下,這個組織居然還沒有滅亡,這就只能說,暮光之錘的現任首領的組織能力太高明了。

    而在這些追殺邪教徒的組織中,有一個被暮光之錘們稱之為“野狗”或者“瘋狗”的組織,那便是維序者,目前艾澤拉斯的數個絕對中立的組織之一,它並不如凋零者或者陶土議會那麼有名,但任何知道維序者名聲的人,都會對這群特殊的死靈抱有敬意。

    而雖然暮光之錘對於維序者稱呼有輕蔑的含義,但它其實也從側面描述了維序者追殺邪教徒時候的行事風格...一旦粗心大意的邪教徒被維序者們分佈在世界範圍的“眼睛”們發現,他們就很難再逃脫了,而就算在目前已經瀕臨潰散的暮光之錘內部,也有很多邪教徒會忍不住思考:

    他們到底是做了什麼樣的壞事,會惹上這群頑固的和石頭一樣的死靈?為什麼維序者那群瘋子,會以如此瘋狂,冷酷到趕盡殺絕的姿態,選擇和他們不死不休呢?

    這個問題的答案很殘酷...尤其是對於一臉懵逼的邪教徒們來說。

    其實維序者的死亡騎士們追殺暮光之錘的原因,和暮光之錘本身並沒有太大的關係,這個邪教徒組織...恩,沒準只是運氣不好而已。

    “咔”

    黑色的,表面點綴著鋒利尖刺的戰錘被冷漠的死亡騎士提起,伴隨著死亡之力的湧動,一陣極寒的冰流在這猙獰的武器上縈繞起來,穿著黑色盔甲的維序者大騎士賽丹.達索漢看著眼前的武器,在那全覆式的黑色牛角戰盔之下,一抹幽藍色的光芒一閃而逝。

    在這強大的死亡騎士身後,維序者最精銳的獵殺部隊已經集結完畢,他們的姿態,他們的氣質,都像極了數年前橫掃整個東部大陸的黯刃騎士們,可惜,在如今的世界裡,黯刃軍團已經越來越少出手,來干預整個世界的變化,所以可以說,目前還活躍在艾澤拉斯文明圈裡的維序者們,就是最後的正統死亡騎士了。

    儘管在黯刃軍團眼中,他們只不過是一群懦弱的叛徒...

    “這件事已經拖得太久了。”

    達索漢活動著軀體,他回頭看著身後的維序者死亡騎士們,在過去數年持續不斷的對暮光之錘邪教徒的追獵之中,很多跟隨喬.艾爾騎士叛逃黯刃,組建了維序者的初代騎士們已經隕落,但更多為“正義”所感召的成員們加入了這個性質很像是密修會一樣的組織裡。

    有活人,但更多的是死人,那些死在對抗邪教徒戰爭中的勇士,維序者的招募官會徵求他們的意見,如果這些勇士在死後依然願意為這個世界而戰,那麼他就會成為一名維序者的審判官。

    但是在維序者發展到巔峰的時期,這個組織也沒有超過1萬人,這些死亡騎士們謹守著當初立下的誓言,不加入任何政治的鬥爭中,只為了履行維護世界秩序的高尚目標,除非必要,也從不拋頭露面,就像是行走在黑暗中,呵護光明的一群死者。

    他們的行為,是值得肯定的,就連對亡靈有敵視的聖光教會和月神教會,也和維序者戰團維持著一種和平狀態。

    “只要完成了這場漫長的追獵,維序者們就真正自由了。”

    站在達索漢大騎士身邊的,另一位死亡大騎士,庫爾塔茲領主,這是曾經的矮人聖騎士領主,現在的維序者首領之一,這個穿著自己打造的,點綴著黑暗山羊頭顱肩甲的矮人死亡騎士將手中的重錘點在地面,他對眼前的追獵者們喊到:

    “我們和死靈之王定下的契約即將被履行,我的兄弟們,暮光之錘將在今日覆滅,死亡的追獵將在今日終結,我們也將踩著那群雜碎的屍體,迎回我們已經分離太久的兄弟...以及一個,由我們自己掌控的未來!”

    “我已經等的太久了。”

    站在第一排,穿著黑色盔甲的薩薩裡安上校,低聲對身邊的庫爾迪拉.織亡者上校說:

    “這一次等我把古加爾的兩個腦袋都給泰瑞昂送回去的時候,他就無法再抵賴了,上次他說的那些話可把我氣炸了!真是個傲慢無禮的傢伙。”

    “得了吧,薩薩裡安,泰瑞昂有傲慢的資本。”

    高等精靈死亡騎士庫爾迪拉以精靈應有的冷漠回答到:

    “我現在只關心今晚的戰鬥,說真的,總是屠殺那些軟弱的邪教徒,也讓我感覺到厭煩了,也許是時候換換口味了,比如那些...惡魔?”

    “我倒是聽說,凋零者已經好幾次派來使者,邀請我們加入他們了。”

    薩薩裡安壓低了聲音,和好朋友分享著自己的小道消息:

    “而且兩位大騎士似乎已經開始考慮這個建議了,那些德魯伊們的行事風格並不拘泥死板,如果和他們結盟的話,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別忘了,上次那個暗夜精靈,那個全身紋滿紋身的瞎子。”

    庫爾迪拉卻提出了關於維序者未來的另一種可能:

    “那個所謂的伊利達雷,也向我們發出了結盟邀請,不是嗎?”

    “嘿嘿,那可是暗夜精靈的官方軍隊,相信我,大騎士們不會同意的,我們從不介入文明世界的政治和愚蠢的戰爭,別忘了這一點!”

    薩薩裡安就像是故意和庫爾迪拉鬥嘴一樣,他反駁了精靈的說法,而精靈皺著眉頭思考著,卻無法反駁薩薩裡安。

    而就在這時候,達索漢手中的黑暗徽章亮起了詭異的光芒,這死亡大騎士看了一眼身邊的庫爾塔茲,矮人大騎士點了點頭,於是下一刻,身材高大的達索漢轉過身,便將那黑暗徽章扔進了身後燃燒的篝火裡,在那火焰被飛散而出的寒霜徹底覆蓋,由橘紅色變成冰藍色的瞬間,一道冰霧之焰組成的門扉,也在死亡追獵者們眼前洞開。

    “審判之日已經到來!”

    大騎士達索漢翻身上馬,在那披甲的骷髏戰馬的低沉嘶鳴中,他手中的寒霜戰錘指向前方:

    “維序者!出擊!”

    ———————————————————————

    “呼啦”

    在黑主教本尼迪塔斯和打算拚死一搏的食人魔古加爾所在的破碎階梯之中,伴隨著黑暗門扉的洞開,整個空間和時間都很混亂的通道里的氣氛開始急速下降,那肉眼可見的寒霜飛快的在破碎的階梯上蔓延,在那白色的冰棱飛舞之間,身穿黑色重甲,手提武器的維序者死亡騎士們入場。

    短短幾秒鐘,古加爾就被那些臉色冷漠的維序者死亡騎士們團團圍了起來。

    這食人魔僅剩下的腦袋上,他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致。

    “你看,我說了,我的朋友古加爾...”

    本尼迪塔斯將手裡已經黯淡下來的徽章隨手扔在一邊,他手捧著黑暗典籍,看著眼前的食人魔,他輕聲說:

    “我也有朋友,我也有底牌,我已經玩膩了邪教徒的愚蠢遊戲,我已經浪費了太多太多的時間,現在,我要踏上真正的虛空之路了,能麻煩你...幫我一把嗎?”

    “真是讓人失望!(你居然變成了泰瑞昂的狗腿子!)”

    看著騎在死亡戰馬和死亡戰羊上的兩位維序者大騎士的身影,已經被螳螂妖的偷襲重創的食人魔古加爾意識到,今日,可能便是他徹底殞命的日子了,而由他一手建立的暮光之錘,也將在浮浮沉沉數十年之後,在這裡,在這艾澤拉斯最黑暗的地穴中,徹底消亡。

    古加爾很不甘心...誰會甘心啊?

    他距離尤格-薩隆的囚籠只剩下一步之遙了,然而,當他扭過頭的時候,他在黑暗中看到了那千喉之魔的幻象,那名為薩拉的觀察者,那個女性維庫人的幽靈就那麼平靜的懸浮在黑暗中,似乎是在記錄古加爾殞命的全過程,而面對已經身處絕境的食人魔,她,或者說只有一牆之隔的上古之神尤格-薩隆,根本沒有幫忙的意思。

    也許是它窺破了古加爾的邪教徒偽裝之下的真面目,這是一個狂妄的追求虛空本質的傢伙,而並非是上古之神們忠誠的信徒,既然不奉上靈魂與信仰,那麼自我感覺勝券在握的尤格-薩隆,又為什麼要出手救他呢?

    更何況,此時正攜帶著亞煞極最後一絲血肉的螳螂妖英傑正在和尤格-薩隆的麾下戰將,被血肉獻祭喚醒的克拉西斯將軍維扎克斯進行一場生死搏鬥,相比另一位古神最後殘留的血肉精華,古加爾?那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雜碎,僅此而已。

    “嘩”

    達索漢在成為死亡騎士之前,就不是一個喜歡說話的人,在成為死者之後,他變得越發沉默,他並不打算再給古加爾更多的時間,這個狡猾的食人魔已經數次從維序者的陷阱中逃跑了,這一次...不會再給他機會了。

    在死亡戰馬的奔馳之中,達索漢揮起的極寒戰錘在通道中帶起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寒冰棱錐,狠狠的砸向眼前虛弱的食人魔古加爾,而這次攻擊就像是一個信號,其他等候在那裡的死亡騎士們也沒有再浪費時間,整個維序者最精銳的獵手們,手持武器,朝著古加爾逼近。

    “我不甘心啊!(不該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

    古加爾臨死前的嚎叫聲很難聽,就像是落入了最殘酷陷阱中的野獸,而哪怕在臨死時分,這個死性不改的邪教徒依然沒有流露出哪怕一絲一毫的善良,他拚命詛咒著自己能詛咒的一切,就像是一個活生生的瘋子一樣。

    “本尼迪塔斯!他們會殺了你!你以為這群瘋狗會放過你?你以為你手裡的鮮血能洗刷乾淨?你以為,你還能做個好人?你以為...泰瑞昂會讓你活下去?(別做夢了!你就是下一個我...我會在地獄裡等著你的!本尼迪塔斯!懦夫!聽到了嗎?我會等著你的!)”

    這一聲聲淒厲的詛咒並沒有讓黑主教的表情變化,他平靜的看著如被獵人捕殺的野獸一樣的古加爾,在維序者死亡騎士們的圍攻下倒在血泊中,他看著那些死亡騎士用靈魂水晶抽取古加爾的靈魂,他看著這一切。

    最終,在他手心裡書頁的翻滾之間,黑主教將脖子上懸掛的,代表暮光之錘的徽記摘下來,放在眼前看了看,片刻之後,他搖了搖頭,隨手將那徽記扔在了身後的黑暗裡。

    “真是...醜陋啊。”

    但就在黑主教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一把沾染著血肉的戰錘,攔住了他的去路。

    在他眼前,矮人死亡騎士庫爾塔茲沉默的站在那裡,這矮人說:

    “很遺憾,但,維序者的追獵目標...”

    “是兩個!”
Babcorn 發表於 2019-2-11 16:11
46.兄弟.回家!(上)

    詛咒這種東西在科學的世界裡只是一種無稽之談。

    但是在魔法的世界裡就不一樣了,一些實力強大,並且精通黑暗魔法的魔力使用者們往往掌握著很多詭異的詛咒法術,對他們而言,也許只是一句話,就能殺死一個生命。

    古加爾也算是艾澤拉斯一流的施法者了,這食人魔自己都說了,他在暗影魔法上的天賦讓古爾丹都覺得驚訝,而且食人魔還在潛心研究神秘複雜的虛空力量,這就很難說這傢伙臨死前給本尼迪塔斯的詛咒到底是不是真的。

    但就目前看來,事情,似乎正在朝著那陰險的詛咒應驗的方向發展。

    那邊古加爾的屍骨還沒涼透呢,這邊本尼迪塔斯就已經被維序者的死亡騎士們圍了起來,這剛剛還完美的合作了一把的雙方,在短短十幾分鐘之後,就進入了劍拔弩張的環境裡。

    “從一開始...維序者和死靈之王定下的契約,就是要徹底摧毀暮光之錘...而在這其中,泰瑞昂點名要了兩樣東西,一樣是古加爾的腦袋,另一樣...”

    庫爾塔茲領主看著眼前的黑主教,他不帶一絲感情的說:

    “是你的靈魂!”

    “可是他也和我...”

    本尼迪塔斯在這一刻下意識的想要反駁,但話還沒說完,他就回想起了自己和泰瑞昂的上一次談話...那大領主的確說過,會給他一把鑰匙,可沒有說,會讓他保留他的靈魂...

    “啊,原來如此...”

    黑主教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

    他以為泰瑞昂會放過他,但顯然,大領主並不認為他過去做的那些事情值得一次原諒,也就是說,黑主教本人,想要走入虛空之道,也要為他之前做的那些事情,贖罪。

    他要經歷一次死亡,而到目前為止,他還看不到這趟旅程的終點。

    “他曾宣稱,他是命運...這就是命運嗎?邪惡,終不可能得到饒恕的命運...好吧!”

    黑主教握緊了拳頭,在片刻之後,他手中那寫滿了禁忌魔法的書典從手心滑落,砸在冰冷的地面上,而本尼迪塔斯本人,則如同十數年前,他第一次以正式牧師的身份,踏入阿隆索斯禮拜堂時候的場景一樣,他單膝跪地,雙手疊放在心口,他低下頭,用低沉的聲音說:

    “那麼...來吧。”

    “審判我,邪惡的我將在此死去,而另一個純粹的我,將在虛空中重生...”

    在本尼迪塔斯默念起記憶中已經很陌生的聖光經文的那一刻,在那低沉磁性的聲音低語中,庫爾塔茲大騎士上前一步,就像是行刑的劊子手一樣,他手中的戰錘高高舉起,下一刻...轟然落下。

    血肉崩裂之間,屬於暮光之錘留在艾澤拉斯的最後印記...徹底消亡!

    漫長的追獵,結束了...

    ——————————————————————————

    “完成了!”

    在風暴峭壁的造物主引擎最深處,最近幾天一直在不眠不休的為引擎加持臨時庇護的塑造者阿扎達斯將最後一顆雷鑄符文刻在了造物主引擎與意志熔爐相連的接口處。

    這個守護者謹慎的檢查了一遍眼前的庇護封印,在確認符文安放沒有問題之後,他後退一步,在他身後的風暴守護者托裡姆手持戰錘烏米爾上前,在刺眼的雷光湧動之間,巨大的,充滿了正能量的雷電湧入眼前繁瑣的符文法陣之中,在托裡姆的充能之下,這個庇護封印開始快速運轉。

    而在另一處地方,大守護者萊的追隨者,位於起源熔爐的魔法造物賽特胥,這個愛美的守護者,正在為另一個封印充能,在兩位守護者的能量灌注中,這從造物主引擎延伸而出的藍色能量,飛快的滲入了與之相連的奧杜爾下方的意志熔爐之中,將那已經被尤格-薩隆感染了一部分的意志熔爐最核心的區域保護了起來。

    “成了!”

    一直在關注這項工程的大守護者萊嚴肅的表情終於消散開,眼前這個大型庇護封印的作用只有一個,那就是在短時間之內,保證尤格-薩隆全力爆發下的虛空之力不會更深入意志熔爐最核心的地方,保護這座艾澤拉斯最重要的世界熔爐不會被破壞。

    這也是泰瑞昂和守護者們進入奧杜爾之前,必須做的最後一樣工作。

    一旦這些具有強烈威脅的存在被尤格-薩隆感知到,那上古之神肯定會孤注一擲,而一旦被它破壞了意志熔爐,那麼星魂艾露恩必然會遭到重創。

    這也是為什麼大領主和守護者們明明有蕩平一切的力量,卻始終要在這神靈時代重啟的戰爭中保持低調的原因...他們不能提前刺激到尤格-薩隆,那狡詐的千喉之魔被文明聯軍對奧杜爾的進攻吸引了注意力,也給了守護者們鑄造庇護封印的時間。

    最重要的是,尤格-薩隆還不知道,當初失蹤的大守護者萊,已經開始重新集結被它的邪惡把戲擊潰的守護者們。

    “大領主,你可以進去了!”

    大守護者第一時間聯繫了隱藏身形的大領主泰瑞昂,在得到萊的信號之後,正悠哉悠哉的躲在聯軍軍營裡,看著那些獸人和人類廝打鬥毆的大領主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身體,他早已經等的不耐煩了...而現在,他終於可以進入尤格-薩隆的封印囚籠之外,和那位千喉之魔好好打個“招呼”了。

    大守護者萊聯繫的第二個人,是目前站在文明聯軍那邊的守護者艾隆納亞,他給女巨人的消息很簡單,讓艾隆納亞開始引導聯軍進入奧杜爾內殿,最大的威脅已經被扼制,這些凡人們終於可以繼續他們“拯救世界”的事業了。

    “嗡”

    泰瑞昂從死界之門中走出,第一腳就踩在了一樣軟軟的東西上,大領主低下頭,看到了腳下那噁心的殘肢斷臂,這些自爆的邪教徒們留下的噁心玩意弄髒了他的鞋子,這讓大領主的心情變得糟糕了起來。

    而在他眼前掛滿了噁心血肉的戰場上,6個螳螂妖英傑,正在迎戰復甦的克拉西斯將軍維扎克斯,那個被巨量血肉喚醒的克拉西斯體型極大,似乎還有喚引古怪蒸汽的能力,它看上去像是個力量型和法術型混雜的角色,而在它眼前,6位螳螂妖英傑則是力量與敏捷的完美融合。

    雙方你來我往打的非常熱鬧...

    同為古神的追隨者,雙方都有一些古老秘術,螳螂妖們進攻犀利,但克拉西斯是出了名的耐揍,這場交戰看上去短時間之內是無法有結果的。

    但泰瑞昂的到來,以及那逸散開的,正在以快速分解的姿態,融化周圍一切的藍色死亡霧氣,卻打斷了這場古神僕從之間的戰鬥。

    雙方都將目光投向踏入戰場的泰瑞昂,大領主的身影纖細,高等精靈的外形給了他一種中性的氣質,但這並不重要,在大領主漫步前行之中,他踏出的每一步,都會讓交戰的雙方感覺到,就像是有一座山,在朝著他們壓過來。

    “咦?”

    泰瑞昂發出了一聲驚訝的聲音,他的目光落在了那群螳螂妖之間作為首領的至尊者柯爾凡身上,他能輕易的感覺到,這個被黑白色煞能包裹的,手持月牙戰斧和琥珀盾牌的英傑戰士軀體裡,有一些正在活躍的古怪力量。

    “啊,原來本尼迪塔斯把這東西給了你?”

    大領主搖了搖頭,他很有禮貌的輕聲說:

    “但這東西是我的...所以,可以請你還給我嗎?”

    作為上古尊者臨時載體的至尊者柯爾凡在這一刻感覺到了軀體裡那主宰血肉的瘋狂顫慄,就像是正在緩慢復甦的上古尊者感應到了天敵出現的徵兆一樣,英傑沒有猶豫,在這一刻,他以最快的速度衝向遠方的通道,那速度快的驚人,就像是一道黑白色的閃電一樣。

    “真沒禮貌!”

    這種反應讓大領主很不喜,他揮起左手,扔出了一記死亡之握。

    而泰瑞昂的死亡之握和其他死亡騎士的死亡之握不太一樣,死亡騎士們標準的死亡之握是一道暗紅色的鬼爪法術,能將遠方的敵人禁錮起來,並且在能量回收之時,將其抓向死亡騎士,大領主的死亡之握依然是鬼爪,但卻巨大如真正的滅世鬼爪一樣,直接撕開空間,出現在了逃離的至尊者上空。

    “哐”

    在那鬼爪合攏的那一刻,至尊者本人,連同那個通道的三分之一,都被這鬼爪扣在手心,在古老地穴的磚石崩裂的震動之間,至尊者柯爾凡,這螳螂妖英傑中最古老的那一位,就被死亡能量禁錮在了大領主眼前的空中。

    泰瑞昂伸出手,以一種“融入”的姿態刺入了柯爾凡的腹部,下一刻,他便將那重新活躍的一小塊亞煞極的血肉精華取了出來。

    “我本想把它當做誘餌,用來引誘一位貪婪的小姐姐...”

    大領主有些遺憾的看著在手心裡掙扎的古神血肉,然後又看了一眼眼前封閉的尤格-薩隆的囚室,他搖了搖頭:

    “真可惜,現在我有更好的誘餌了,所以...它沒用了。”

    “砰”

    死亡之力爆發開,將大領主手心中的最後一塊血肉徹底湮滅。

    “不!”

    癱軟在大領主腳下的至尊者看到上古尊者的最後殘響就這麼消亡,這瘋狂的螳螂妖伸手想要抓住大領主的腳,但卻狼狽的被泰瑞昂一腳踹開,大領主根本沒有理會周圍那5個如瘋了一樣攻向他的英傑,藍色的死亡霧氣瀰散在他的軀體周圍,那些英傑們進入其中,就如同徹底消失了一樣,再無聲響。

    他繼續向前,那頭醜陋而扭曲的克拉西斯將軍不斷後退,就像是一位巨人,被一隻螻蟻壓迫的驚慌失措一樣。

    “克拉西斯...據說當年就是你們殺了提爾?”

    大領主審視著眼前醜陋扭曲的生物,他輕聲說:

    “很好,提爾的兄弟們會很樂意看到你的存在,這意味著他們無處發洩的仇恨,終於有了個載體...但現在,讓開!我可沒時間和你糾纏...”

    維扎克斯將軍和當年追殺提爾的兩頭克拉西斯是從尤格-薩隆最純粹的黑暗血肉中誕生出的無面者首領,哪怕面對眼前根本無法戰勝的大領主,這頭無面者將軍也不會退讓,它就如同一堵牆一樣,死死的擋在自己主人的囚室前方。

    而這種固守的姿態,讓泰瑞昂覺得很礙眼,很煩...

    “滾!”

    “砰”

    死亡之力融合成黑色的巨拳,如攻城錘一樣錘在克拉西斯扭曲醜陋的軀體上,將那強大的維扎克斯將軍轟飛到了這黑暗廣場最邊緣的山壁之中,它掙紮著想要脫離周圍那凹陷的山壁,但面對陰冷的死亡對於它軀體的侵蝕,縱使是可以不斷復生的上古邪物克拉西斯,也在這一刻感覺到了死亡的鋒芒臨近。

    “咄咄咄”

    在清除了最後的障礙之後,大領主站在那被四重泰坦封印封鎖的囚室之前,他就像是拜訪老朋友一樣,伸出手指,在那囚室大門上敲了三聲,然後用溫和的聲音,對囚室內部的生物說:

    “嗨,尤格-薩隆,你還好嗎?我來看你了...哦,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泰瑞昂,泰瑞昂.黎明之刃,我在死界經營了一家“小旅館”,你的兄弟克蘇恩正在我那裡做客,它對那裡的享用非常滿意,但很可惜,它很孤獨,它找不到同類...所以,你介意搬個家嗎?”

    一片死寂,囚籠內毫無回應,但這並沒有打擾大領主的“雅興”,他抬起左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機械表的時間,然後他滿臉笑容的繼續說道:

    “你有些害羞?對吧?”

    “沒關係,按照現在的進度,凡人們可能需要3個小時來打通四個封印,所以沒關係,我們只需要再等3個小時,就能真正...見面了,我有些很奇妙的想法,關於你那失散多年的姐妹薩拉斯塔的“終身大事”,我想和你聊一聊,所以...”

    “記得提前做好準備,好嗎?”

    ——————————————————————

    至尊者柯爾凡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這虛弱的螳螂妖感覺自己在移動。

    它感覺自己被背負在同胞的身後,正在黑暗的環境下快速向前飛行,至尊者腹部的主宰血肉已經祛除,大領主的陰冷死亡順便“洗刷”了它的軀體,在那死亡灌體之下,曾經無比強大的柯爾凡,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這螳螂妖能感覺到,在它眼前,那無形的死亡,已經對它發出了召喚。

    “咳咳...”

    柯爾凡咳嗽了幾聲,這動靜立刻驚動了背著它飛行的螳螂妖,一個熟悉而溫和的聲音傳入了彌留的柯爾凡的耳中:

    “堅持住,我的兄弟...”

    “你們走了太遠太遠,遠到我差點無法找到你們,但現在,你們無需再四處漂泊了,我,來帶你們回家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2-11 16:11
47.兄弟.回家!(中)

    螳螂妖是標準的冷血生物。

    它們和其他的蟲子一樣,厭惡寒冷,喜好潮濕與溫熱,再加上獨特的凱帕聖樹的生長也需要一個適宜的溫度,因此絕大部分螳螂妖都不會主動進入太過寒冷的區域中,而北地諾森德大陸的自然環境,說實話也不太合適螳螂妖的生存。

    但以英傑的能力,在風暴峭壁如此致命的低溫下,也可以保持相當的活躍程度,而身為智慧生物,它們同樣很懂得利用工具,來讓自己的狀態維持在一個相對適宜的環境中,通過明澈者伊約庫克釋放的琥珀魔法,幾位螳螂妖英傑在諾森德大陸腹地過的並不糟糕。

    可惜,它們現在的情況,已經不是琥珀魔法能解決的了。

    至尊者的傷勢極其可怕,它的軀體中被大量純粹的死亡能量充盈著,這些陰冷的力量不但在阻止著柯爾凡軀體中的自癒,還在將至尊者虛弱的靈魂不斷的從它的重傷之軀中一點一點的驅離,就連至尊者發明出的,用以保存英傑之軀的琥珀魔法,也迫於死亡的壓力而無法展開。

    而其他5名英傑的身體情況卻也並不比至尊者更好...

    防禦力最強大的無傷者瑪裡克的螳螂軀體上遍佈著寒冷與可怕的凍瘡,它的四肢和背後的蟲翼都已經失去了知覺,幽藍色的光點在它寒冷如冰的軀體上飄蕩,在那原本如戰士的刀鋒一樣閃耀堅定的複眼中,只剩下了一抹抹茫然跳動的火星,就像是在這軀殼之下的靈魂,已經被湮滅了一樣。

    魯莽的穿越大領主泰瑞昂塑造出的死亡之霧的代價就是如此...而穿越過死亡之門,自然也要留下一些東西。

    神龍迷霧之杖並非是大領主隨身攜帶的一件點綴物,它更像是和灰燼使者以及天啟一樣的武器,但這把法杖將死亡之力轉化為霧氣的攻擊方式,卻要比長劍的進攻更陰險,在那遍佈死亡力量的霧氣之間,誤入其中的生靈的每一寸皮膚都會和死亡的真髓緊貼在一起,那陰冷的,凋零的,枯萎的力量會滲入軀體之中,在血肉中不斷流轉,將最純粹的生命之力剝奪掉,然後就是軀殼之下的...靈魂。

    又有幾個靈魂,能直面死亡呢?

    “咳、咳”

    英傑中還艱難的保持著意識的明澈者伊約庫克那螳螂一樣的臉頰上都掛上了一層藍色寒冰製作的面具,但那不是它自願的,這個精神力最強大的英傑在那死亡之霧中感受到的,要比自己的兄弟們更多,更直接...它很清楚,它們這些敢於對大領主揮劍的生靈,之所以還活著,並不是因為自己的實力夠強或者運氣夠好,純粹只是單純的因為大領主不想讓他們死...

    僅此而已。

    他饒過了它們,但絕對不是因為憐憫...

    “你...救了我們?”

    伊約庫克被一頭陌生的螳螂妖背在身後,在奧杜爾的陰冷內殿中前進,在那蟲翼的拍打與嗡鳴之間,它感覺到,自己距離那個寒冰的地獄越來越遠了,這讓這個法師英傑那不斷搖曳的心靈開始平靜下來。

    而面對明澈者的詢問,背負著至尊者飛行的,已經許久不見的掠風者克爾魯克輕聲回答說:

    “不是我救了你們...這是協議的一部分。”

    “什麼...協議?”

    明澈者繼續追問,但下一刻,在它看到掠風者軀體上精緻的木質盔甲,以及那盔甲之上雕刻的徽章的時候,它便已經得到了答案。

    “你...加入了,凋零者?”

    “是的,我加入了,兄弟。”

    掠風者似乎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說太多,但明澈者似乎還不願意放過它,這個瀕死的英傑用自己最後的憤怒質問到:

    “為什麼?你明知道,是他們...毀了卡拉克西!是他們...他們摧毀了...我們的,輪迴...我們的...家,還有,信仰...最重要的...”

    “因為我不想看到你們死在這個遠離家鄉的地方...”

    掠風者的回答充滿了符合它身為“螳螂妖榮耀騎士”的身份,它拍打著蟲翼,帶領著身後的螳螂妖們,以最快的速度前往凋零者在內殿中設置的秘密傳送點,通過那裡,可以把它情況極糟的兄弟們送回德魯斯瓦的翡翠聖地,在那裡,充滿了生命威能的生命之種,可以將它們從死亡的邊界裡救回來。

    “他們沒有強迫我,我也沒有被他們洗腦,伊約庫克,你是我們中最聰明的,你要理解,你們捲入了一些很危險的事情裡,而我不能就這麼看著你們死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地穴裡,你說信仰?”

    掠風者臉上,在那螳螂妖風格的黑色琥珀護目鏡之下,那雙複眼之中,閃過了一絲波瀾:

    “我用我的信仰,換回了你們的命,我覺得這很值,所以不要再問了,以後我們有很多時間來討論這些...”

    明澈者的聲音停滯了下來,也不知道是因為死亡的力量浸入了它的軀體,還是因為它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總之,這飛行重新變得平靜下來,直到另一個聲音響起,一個讓伊約庫克感覺到很熟悉的聲音。

    “克爾魯克來勸我們的時候,我也覺得它已經瘋了,但也許這一次,它是對的。”

    是那個背負著明澈者不向前飛行的螳螂妖在說話,伊約庫克可以發誓,它從沒見過這個螳螂妖,也從沒聽過這個聲音,但偏偏此時,它從其中聽到了一絲熟悉的感覺...這種感覺,很詭異。

    “你是誰?”

    明澈者艱難的活動被凍僵的脖子,它低下頭,複眼看向身下的螳螂妖,後者哼了一聲,帶著一絲不滿的說:

    “還能是誰?你以為是誰製作的藥劑,在維持著你們現在殘破軀體中的靈魂呢?”

    “夏克里爾?”

    聽到“藥劑”這兩個字,伊約庫克便反應了過來,它發出了一聲低沉的驚呼:

    “怎麼可能是你?我親眼看到,你被那隻灼熱的大鳥...”

    “是的!我知道,我被吃掉了!被撕碎了軀體,那種痛苦我到現在還難以忘記,那被扔進熔火地獄裡一樣的痛苦。”

    這個陌生的螳螂妖用詭異的聲音說:

    “但你猜怎麼著?你以為我死了,我也以為我死定了,但我們的新老闆背後站著一個可怕的勢力,他們把我的靈魂抽出來,灌入了現在這具軀體裡,好讓我繼續為他們服務...好吧,我就實話說了吧,你們幾個一會也要經歷這樣的過程...別皺眉頭,你們的軀體已經死了,你們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點,在進入那迷霧之中的時候,你們的軀體,就已經被“殺死”了。”

    重獲“新生”的毒心者夏克里爾喋喋不休的抱怨到:

    “這才是最可悲的,我的兄弟伊約庫克,你根本沒得選,你因為不願意為他們服務而死,然而在你死後,他們還有一萬種方法讓你向他們低頭,對他們而言,死亡...只是另一段旅程開始,不過考慮到,這具軀體還挺好用,所以,我就暫且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吧,而我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勸你,也接受吧。”

    “在死亡面前,我們...還沒有選擇權,就把它當成是一段新奇的旅程,這也許會讓你的內心容易接受一些。”

    毒心者的勸說,讓明澈者沉默了幾秒鐘,然後這個施法者又問到:

    “你既然還活著,那麼同樣在那一夜戰死的切割者裡卡爾、操縱者卡茲提克、血之召喚者尼爾那克、召亡者奇塔爾...它們也...”

    “是的,兄弟。”

    其他幾個背負著瀕死的英傑不斷飛行的陌生螳螂妖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回答到:

    “我們也重活了。”

    “但現在別提這件事...那不是一件讓人感覺到愉快的事情。”

    “咳!”

    一聲咳嗽讓所有的聊天都停了下來,在掠風者克爾魯克背後,至尊者又一次睜開了眼睛,這個英傑中最古老的英雄,所有英傑們的絕對首領似乎聽到了英傑們的交流,它用自己唯一還能活動的左手,拍打著掠風者身上的盔甲。

    “不!放我下來!克爾魯克,別帶我去...異教徒的神殿!我不去!放我...下來!”

    “你現在需要接受治療,至尊者!”

    掠風者回應到:

    “那裡可以治好你,如果你不願意加入凋零者,你可以在治療結束之後離開,沒人會強迫你改信,至尊者,堅持一下,我們就快到了!”

    “不!你不懂,克爾魯克,不是這個。”

    至尊者很固執,在瀕死的這一刻,這英傑的首領那被寒霜侵襲的複眼中閃耀著執拗的光芒:

    “放我下來,我有些事情...要告訴你。”

    “那,好吧。”

    掠風者很尊敬至尊者,正如它所說,在它生活的時代裡,它是聽著至尊者和其他英傑的傳奇故事長大的,面對至尊者的強硬要求,克爾魯克無法拒絕,它拍打著輕薄如冰一樣的雙翼,落在黑暗殿堂的角落,然後小心的將至尊者那被嚴重破壞的冰冷軀體安放在地面上。

    柯爾凡,這個最初的英傑在此時艱難的呼吸著,就像是個垂死的人,它已經無法看見眼前的事物了,它眼前只有一片黑暗,它摸索著自己的腰間,那裡有它最熟悉的武器,一把猩紅色的琥珀月牙斧,那是從螳螂妖開啟輪迴之後的第一顆成活的凱帕聖樹的琥珀中製作的武器,已經陪伴了至尊者一萬多年。

    其他螳螂妖英傑圍在至尊者身邊,那些被重傷的英傑則被放在旁邊,毒心者用綠色的藥劑注入它們殘破的軀體,來維持它們的軀體最後的一絲活性。

    “我,要死了。”

    至尊者低著頭,它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和生命正在飛速流逝,但這個古老的戰士並不畏懼死亡,在剛才親眼看到了上古尊者的最後血肉被泰瑞昂湮滅之後,它的生命存在已經沒有了意義,它為信仰付出了所有,而現在,它手中已經空無一物。

    它的靈魂,已經死了。

    “我誕生的時代,上古尊者的召喚就是螳螂妖...咳咳...最神聖的使命,那是我們的...信仰,我們的力量之源,為了迎回上古尊者,我們發起了殘忍血腥的輪迴...一直持續到現在。”

    至尊者的聲音蕭索,但它的聲音卻變得平穩起來,就像是生靈湮滅前的迴光返照一般,它蟲子一樣的爪子撫摸著手中的武器,就像是最後一戰戰場上垂死的老兵一般。

    “在我的數次沉睡與甦醒之間,我一直能聽到那些不協調的聲音,我的後輩,你們的前輩,無數代螳螂妖中,都會有人質問這永恆輪迴是否真的值得...將最年輕的戰士送入戰場,就如同培育最惡毒的蟲王,只有那些最強大的才能活下來,這很殘忍,我承認...這很殘忍。”

    “但這種殘忍,就是這個世界贈予螳螂妖的唯一禮物,那是我們這個種族的文明之證,它的重要性,甚至已經超越了上古尊者的信仰本身...如果沒有了輪迴,那麼瘋狂滋長的螳螂妖就會陷入混亂;如果沒有輪迴,我們維持了上萬年的秩序會很快分崩離析;如果沒有了輪迴,我們血脈中對於毀滅的渴望會讓我們成為整個世界的敵人...如果沒有了輪迴,那麼我們就會失去...自己。”

    “我,並不盲從於信仰,我的兄弟們,上古尊者的聲音支撐著我戰鬥了一萬多年,但我並非因為信仰而揮起武器,是輪迴...我要維持這個神聖而殘忍的傳統,也許你們無法理解,但這不重要,而如果你們想要繼續活下去...這就很重要。”

    “主宰已經隕落,我親眼看著它被死亡扼殺,我們已經失去了信仰,我們不能再失去輪迴!那是維繫我們存在的唯一支柱!”

    “啪”

    至尊者在生命的彌留之際,它艱難的扣住了半跪在自己眼前的掠風者克爾魯克的蟲肢手腕,它艱難的咳嗽著,那混雜著黑色冰渣的綠色血液從它的傷口裡流動,它一字一頓的說:

    “輪迴不能停止!它不能消亡...答應我!它不能...消亡!”

    “輪迴不會停止!柯爾凡大人。”

    克爾魯克沉聲回答到:

    “他們答應過我,螳螂妖的輪迴不會停止,我們會進入另一個神聖而真正永恆的輪迴,我們的文明不會像亞基帝國那樣消亡,螳螂妖將永存於艾澤拉斯...我們將成為這個世界最重要的那一部分...他,親口答應過我!”

    掠風者沒有說“他”是誰,但至尊者已經明了了他的意思。

    下一刻,沾染著至尊者鮮血的猩紅色月牙斧被塞進了克爾魯克手中,至尊者用最後的聲音宣佈到:

    “那麼,從今日起,掠風者克爾魯克,你將成為新的至尊者!你將成為英傑的首領...成為輪迴的守護者,以及,指引者...”

    至尊者那已經徹底暗淡的雙眼環視一週,它輕聲問到:

    “誰有意見?”
Babcorn 發表於 2019-2-11 16:11
48.兄弟.回家!(下)

    沒有人有意見,或者說,沒有蟲子有意見。

    至尊者柯爾凡本人在螳螂妖和英傑們之中的聲望已經高絕到了他的每一句話都會被遵從的地步,如果不是因為螳螂妖沒有雄性蟲王的傳統,只要柯爾凡願意,它幾乎立刻就能成為螳螂妖新的蟲王。

    而在至尊者彌留之間,他的最後一道命令也沒有任何反對的聲音。

    伴隨著一聲聲蟲鳴,其他10位英傑,不管是那些完好的,還是那些瀕死的,都在柯爾凡與克爾魯克之前低下了腦袋,代表著它們的服從。

    但掠風者本人,卻有些無法接受這個命令,它看著手中鋒利的琥珀單手斧,它輕聲說:

    “但我...我太年輕了,我也許無法,無法勝任...”

    “不,不...”

    至尊者就像是做完了最後的事情,這軀體破破爛爛的蟲子靠在背後冰冷的牆壁上,它就如同垂死的人一樣,用最低沉的聲音說:

    “你很合適...我這個上古尊者的最後信徒將在此死去,而帶來了新信仰的你,克爾魯克,你必將成為新時代的傳奇...”

    “主宰的時代,落幕了。”

    說完這句話,至尊者艱難的將蟲爪放在胸口,對眼前的克爾魯克做了個戰士的禮節,他用自己最後的力量,用那尖銳的聲音喊到:

    “卡拉克西英傑!繼續戰鬥!”

    “砰”

    伴隨著聲音的低沉迴蕩,至尊者柯爾凡的蟲爪摔落在了地面,代表著最後一個亞煞極信徒的死去,也代表著一個時代的,徹底終結。

    半跪於至尊者眼前的克爾魯克似乎無法接受這一切,它伸出爪子,想要觸摸柯爾凡的軀體,但下一刻,便被另一個從黑暗中傳出的聲音阻止了。

    “別碰它。”

    這聲音讓所有還有戰鬥力的螳螂妖英傑們紛紛轉身,握起了武器,而克爾魯克則一手握緊了手裡的猩紅月牙斧,一手握起了自己的匕首,它看著眼前那個緩緩從黑暗中走出的男人,那是個高大的人類,穿著灰色的盔甲,披著黑色的披風,帶著全覆式的面盔。

    在那盔甲的正面,有一個黑色十字架的標誌,他背負著一把篆刻符文的重劍,那把重劍的外形很奇特,就像是一把沉重的黑色十字架一樣,而在那面盔之下閃耀的幽藍色光芒,則代表著他的身份,這是一個死靈,而且從氣息來看,還是最強大的那種。

    這個男人無視了英傑們的警惕,他站在克爾魯克面前,用冷漠的語氣,對他說:

    “在死亡降臨的那一刻,柯爾凡,前任至尊者,它已經不屬於你們了。”

    “你是誰!”

    掠風者...嗯,新任至尊者克爾魯克沉聲用剛剛學會的通用語質問到:

    “來做什麼?”

    “我叫伯瓦爾,伯瓦爾.弗塔根,我是一名使者,前來徵召一名真正的已死之王,加入一個不被你們知曉,但對整個世界而言極其重要的組織裡。”

    前暴風王國攝政王伯瓦爾.弗塔根低聲說道:

    “在你身後躺著的,是一個不被凡人理解,但很符合我們這個組織存在意義的靈魂,它對於自身種族的付出,以及對於戰爭和犧牲的理解,已經得到了所有成員的認可,因此,我們向柯爾凡閣下發出了召喚...”

    “它必須回應這個召喚,一如既往。”

    “我們不會允許你帶走它的!”

    毒心者手腕翻轉,它的蟲肢中扣住了兩把細長如手術刀一樣的綠色琥珀,它盯著眼前的死靈,它尖聲說到:

    “死人都是不可信的!你們就是一群躲在黑暗裡的雜碎!”

    “噓!”

    伯瓦爾.弗塔根並沒有因為這挑釁而憤怒,相反,他豎起帶著鋼鐵手甲的手指,放在嘴邊,他說:

    “小心說話,蟲子。我個人對於這些挑釁無所謂的,但你應該清楚,這裡還有另一個屬於死靈的“大人物”,而至於你們的阻攔與拒絕...在我看來,也毫無意義。”

    在伯瓦爾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在他身邊,數道虛影顯現於黑暗之中,那些虛影的形態各異,有數個和伯瓦爾一樣的人類,有兩個全副武裝的矮人,有一頭穿著長袍的狼人,有獸人,手持法杖的高等精靈,最後是一個披著斗篷的暗夜精靈。

    更恐怖的是,這些虛影中的每一個,都有媲美伯瓦爾般的沉重氣息。

    “讓開!至尊者克爾魯克,你在阻攔一個偉大的命運降臨於你最尊敬的生靈之上。”

    伯瓦爾向前踏出一步,他看著眼前的螳螂妖,他輕聲說:

    “屬於柯爾凡閣下的命運還尚未在此終結,你看不到它會擁有的未來,因此,請不要試圖撲滅這個未來...跨越死亡必須留下一些東西,而今日,我們必須帶走一個螳螂妖!”

    “又或者...你會願意代替柯爾凡閣下,承擔這個沉重的使命?”

    “我...”

    至尊者克爾魯克想要回答,但卻被身邊艱難的撐起身體的明澈者,那個英傑中最睿智的傢伙拉住了手腕。

    “別衝動!柯爾凡大人不會願意看到這一幕的。”

    在伊約庫克的勸說下,克爾魯克最終不發一言的讓開了道路,而在其他英傑的注視中,伯瓦爾站在了已死的前任至尊者柯爾凡眼前,他用打招呼一樣的語氣說:

    “那麼...柯爾凡.卡拉克西閣下”

    “歡迎加入...遺忘諸王!”

    數分鐘之後,目送著那個古怪的人類死靈扛著帶有柯爾凡屍體的石棺回到陰影中,克爾魯克有些茫然的看著手中的猩紅色月牙斧,它從柯爾凡閣下手中接過了帶領英傑們繼續前進的責任,但它現在卻不知道該怎麼做。

    直到它回過頭,看著身後10位聚在一起的英傑,這些螳螂妖在過去萬年的時光中積累出的最精銳的英雄和武士們,它們或許並不正義,它們或許殘暴不堪,但它們就是足以代表螳螂妖文明的英傑...缺一不可!

    至尊者克爾魯克深吸了一口氣,它伸手將臉上那黑色的琥珀護目鏡摘下來,扔在一邊,然後將月牙斧放置在自己腰帶上的武器扣上,它指著不遠處閃耀著綠色光芒的傳送門,然後發佈了自己作為至尊者的第一道命令。

    “現在,英傑們!”

    “以至尊者的名義,我命令你們...”

    “隨我...”

    “回家!”

    ————————————————————————————

    就在螳螂妖英傑們離開黑暗,冰冷又深邃的奧杜爾地下城的同時,在距離風暴峭壁很遙遠的諾森德大陸的另一段,在龍骨荒野海岸邊的一座山古中,在名為“維序者堡壘”的黑暗城堡的大廳裡,另一場歡迎儀式也在進行著。

    剛剛結束了奧杜爾任務的維序者死亡騎士們都聚集在這裡,還有一些和他們志同道合而願意加入他們的生者們,似乎是在圍觀一場神聖的儀式,在他們眼前,在兩座精心製作的木棺前方,達索漢大騎士和庫爾塔茲領主一人手持一枚靈魂水晶,將它們放置在棺木之上。

    維序者已經完成了他們和死亡大領主泰瑞昂.黎明之刃的契約,他們徹底消滅了暮光之錘的最後殘餘,在古加爾和最後一批暮光之錘的精銳邪教徒徹底死在奧杜爾之後,整個暮光之錘已經名存實亡,也許在世界的某個陰暗角落裡,還會有人打起暮光之錘的旗號繼續招搖撞騙,但那沒關係!

    維序者允許那些瘋子們繼續做惡事,只要他們能頂住隨後而來的維序者審判官們的審判...

    長久的追獵終於結束了...

    在過去的數年中,整個維序者戰團幾乎踏遍了整個艾澤拉斯的每一寸土地,他們繼承的是一個在泰瑞昂和黯刃軍團看來非常幼稚的理念,但他們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踐行了自己的理念,他們用實際行動表明,並非只有殘忍的戰爭和規劃才能讓這個世界更美好,死亡和生命之間,也有可以協調共存的模式。

    而泰瑞昂也看到了這些幼稚的傢伙們在不斷的犧牲和自我成長中,最終成為了艾澤拉斯中立組織中合格的一員,過去的背叛也已經被淡忘,最少在大領主眼中,這些叛離黯刃的死亡騎士們,也許並非毫無價值。

    那便...讓他們繼續存在吧,為這個無聊而枯燥的世界,多增添一些樂趣吧,但死界的大門,永遠不會再向他們開啟了...他們被自己的造物主,永遠的流放了。

    但最少在維序者本身來看,他們自由了,終於不需要再生活於泰瑞昂.黎明之刃的陰影中,他們已經擁有了,屬於自己的自由未來,甚至還從泰瑞昂手中接回了自己的兄弟...還有比這更美好的事情嗎?

    沒有了!

    “喬.艾爾!”

    達索漢大騎士用低沉的聲音觸摸著眼前棺木上的黑色靈魂石,他輕聲說:

    “是你為我們帶來了黯刃的絕對秩序之下的另一種思維,是你為我們這些茫然無措的人尋找到了真正可行的道路,也是你在最開始為我們的存在付出了犧牲...你是所有走在維序之路上的同行者們,都應該尊敬並且銘記之人。”

    “但我們不會忘記你為我們做的一切,我們也會為你付出一切,今日,你終於回家了,我遠行於死亡邊界的兄弟...甦醒吧!”

    “嗡”

    死亡之力的注入,讓眼前的靈魂石發出了低沉的嗡鳴,在黑暗光暈的籠罩之間,一縷沉睡的靈魂被從靈魂石中牽引而出,那是一個標準的黯刃死亡騎士的樣子,穿著最初代的黯刃軍服,在黑色短髮之下,是一張飽經風霜的臉。

    這是喬.艾爾,一個經歷過很多很多事情的人類騎士,一個在黯刃如日中天的時期,敢於反抗當時還自稱為“黯刃之王”的泰瑞昂的勇敢者,雖然不能說黯刃自耳語港之後,那行事作風的轉變都是喬.艾爾的緣故,但這個騎士,確實是促使泰瑞昂和整個黯刃軍團做出改變的重要因素之一。

    所以可以說,喬.艾爾,他也是當初拯救了半個艾澤拉斯的人,儘管他很可能是前任大巫妖卡德加用出的一枚棋子,但這並不妨礙喬.艾爾用自己的方式做出選擇。

    他並不比自己的靈魂導師卡德加更卑微。

    而在喬.艾爾騎士的靈魂旁邊,庫爾塔茲領主也釋放了另一顆靈魂石裡的靈魂,那是一個身體纖細,面色俊美的高等精靈的靈魂,相比喬.艾爾靈魂的平靜,他的靈魂就顯得有些痛苦。

    他叫埃裡克斯.阿茲納布.炎刃,是一個古怪的聖騎士,是一個做出了背叛之事的人,他做的一些事情並不光彩,尤其是曾和高等精靈大法師達爾坎密謀針對鮮血主母的事情,那並非正義之人該做的,但阿茲納布在最後時刻,也做出了自己的抉擇。

    他和喬.艾爾在耳語港的夜幕中,用自己的犧牲拖住了泰瑞昂.黎明之刃,如果沒有他們的自我犧牲,當時已經做出背叛之事的維序者戰團根本不可能在暴怒的泰瑞昂的追殺下倖存,而阿茲納布本身也是敢於挑戰泰瑞昂的勇士之一,撇去行事風格不談,他的勇氣絕對值得稱道。

    兩人的血肉之軀都已經在耳語港的戰爭中被泰瑞昂徹底摧毀了,但好在維序者本身也是使用死靈魔法的組織,他們從數年的戰爭中,從那些完成了心願,自願陷入永寂的騎士們之中選出了兩具軀體,在魔法的催化之下,來作為喬.艾爾和阿茲納布復甦的載體。

    “甦醒吧,兄弟們!”

    在矮人領主低沉的呼喚中,在棺木旁邊的死亡法師們的操縱下,在那如霧氣一樣逸散的黑色能量飄蕩之間,兩個靈魂緩緩的歸入軀體之中,在那點綴著一些碑文的棺木裡,他們的手指開始微微跳動,臉部的表情也開始轉變,就像是沉睡之人即將甦醒。

    “啊”

    喬.艾爾猛地睜開了眼睛,就像是經歷了一場漫長的夢境,他有些茫然的,有些艱難的活動著脖子,這並不屬於他的軀體還尚未和他的靈魂徹底融合,讓他的動作看上去有些滑稽,但下一刻,源自一個出色的死亡騎士的戰鬥本能,讓他飛快的從棺木中坐起。

    他看著周圍那些注視著他的死靈們,其中有一大部分,都是他沒見過的,但其中還有一些,是他熟悉的,那些最初和他一起離開黯刃軍團的800名死亡騎士中的一些。

    他永遠忘不了他們的臉,那種堅定的眼神,而在這數年之後的陌生時光中,他又一次看到了同伴們眼中的光芒...一如當初他們脫離黯刃之時。

    他們,從未後悔過...而這,不正是他在漫長的休眠中,無數次期待過的場景嗎?

    “我...”

    喬.艾爾其實在達索漢的攙扶下,從棺木中走出,他看著其他人,又看了看正朝著他揮著手的那些兄弟們,他用沙啞的聲音說:

    “我...終於,回家了...”

    “謝謝,謝謝你們...”
Babcorn 發表於 2019-2-15 13:21
49.守護者.後裔

    “鍛爐!鍛爐...不能熄滅!”

    在奧杜爾已經被文明聯軍徹底佔領的前廳,最後一個還死守在自己聖殿中的火焰巨人也迎來了生命的最後時刻。

    它叫掌爐者伊格尼斯,是數目稀少的火焰巨人的兩位首領之一,和另一位火焰巨人首領沃爾坎一樣,伊格尼斯也在守護者叛亂發生的時候,非常主動的服從於洛肯,而沃爾坎已經在閃電大廳的攻防戰裡,死在了穆拉丁.銅須的戰錘之下,現在,掌爐者伊格尼斯,也迎來了屬於自己的末日。

    這個高大的火焰巨人在過去數天中,死死的守在自己的造物鍛爐之前,在察覺到入侵者到來之後,這個性格暴躁的火焰巨人二話不說就激活了它在過去數萬年中鍛造出的火焰魔像軍團,這些玩意的戰鬥力並不如真正的鋼鐵士兵,但它們數目極多,而且在鍛造時被賦予了極致的火元素親和,就導致這些魔像可以發射出溫度超高的烈焰,甚至從元素疆域裡召喚火元素來助戰。

    它們密密麻麻的堵在通往造物鍛爐大廳的通道里,很是讓聯軍頭疼了一番。

    不過聯軍最後還是找到了克制這些火焰魔像的方法,陶土議會的數位大薩滿聯手在鍛爐大廳周圍佈置了隔絕元素的結界,迫使那些被召喚的爆裂火元素返回火源之地,而元素結界籠罩之間,讓那些魔像的火焰戲法也像是啞火了一樣,然後再由蒸汽坦克開路,帶著英勇無畏的聖騎士們在一夜之間,便穿鑿了這數千頭火焰魔像的陣地。

    而值得一提的是,這一次英勇衝鋒的聖騎士,並非是阿爾薩斯陛下統帥的帝國聖騎士,而是由安度因.烏瑞恩這個小鬼頭帶領的...聖教軍。

    這些手持連枷大盾,騎在戰馬上的古怪聖騎士們,著實讓聯軍的統帥們驚訝了一番,尤其是一直在默默注視安度因的阿爾薩斯,這個聖騎士國王更是感覺到驚詫不已,因為安度因麾下的聖教軍們使用的聖光戰技,和傳統的聖騎士,幾乎完全不同...

    尤其是那幾十個經過光鑄儀式的年輕聖騎士們,聖光在他們手中綻放開的威能,足以讓任何老派聖騎士感覺到汗顏。

    “哐”

    將灼熱的熔爐用鎖鏈捆在自己軀體上的掌爐者伊格尼斯在吼叫之間,揮起那比兩人還要巨大的鐵錘,狠狠的砸向眼前那些討厭的小蟲子,但手持聖白大盾的泰蘭和達利安卻一左一右舉盾防禦,在純粹聖光閃耀之間,這兩個年輕人硬吃了這一擊戰錘猛擊,在那灼熱火焰的翻滾之間,籠罩於他們盾牌上的聖光就像是淹沒一切的流水,讓那灼熱的火焰倒入其中,根本沒有激起一絲一毫的波瀾。

    而在掌爐者身後,聖教軍的攻擊者們則在手持上古神劍薩拉邁尼的安度因的帶領下,源源不斷的將聖光的懲戒威能傾瀉在這被圍攻的火焰巨人的軀體上。

    “聖光啊!這個敵人,值得一戰!”

    身穿聖銀戰裙,精赤著上身,手持雙手大斧的憤怒者瑪塔烏斯如戰士一樣跳到空中,他軀體上的聖紋熠熠生輝,那從軀體中湧動而出的力量灌注在他雙手中的戰斧上,讓這至死一擊看上去是如此的充滿力量,他高喊著讚美聖光的經文,那狂熱的姿態,就像是聖光狂信徒中最瘋狂的戰將一樣。

    “轟”

    伊格尼斯龐大的軀體就像是被餐刀砍掉一小塊的面包,在灼熱的火焰磚石四濺之間,遭受了正義背刺的火焰巨人吼叫著轉身,但出現在它面前的,是以安度因為首的十幾個光鑄騎士,一個大型的聖光法陣在他們腳下閃耀著光芒,而手持聖劍的小王子帶著手甲的左手向下猛然轟動,就像是下達命令的統帥:

    “目標前方!天堂之拳...放!”

    下一刻,十幾名光鑄騎士手中沉重的聖光連枷向前甩動,大型聖光法陣被激活,那些揮出的連枷就像是喚引風暴的雷鳴,每一次轟擊在火焰巨人軀體上的錘頭,都會在引發數十道耀眼的聖光閃電,真的就像是從天堂喚引而下的神靈之拳,在那密密麻麻的聖銀色閃電的攢射轟擊中,就連遠古的火焰巨人,亦無法徹底豁免這獨特的聖光戰技帶來的麻痺效果。

    它龐大的軀體站在戰場上,無法移動分毫,而在那聖光閃電的雷鳴之間,安度因的軀體一躍而起,他雙手反握薩拉邁尼,在縱跳之間,落在了伊格尼斯腹部灼熱鍛爐的邊緣,他手中的上古聖劍在聖光的充盈中就像是一把發光的光劍一樣,在下一刻,在安度因還稍顯稚嫩的咆哮中,這把鋒利的聖劍刺入眼前火焰巨人的心臟,在小王子威勢無雙的前刺之中,神劍直沒入伊格尼斯的胸口。

    “轟”

    純粹的聖光在下一刻爆發,就像一道攢射而出的鋒利光矛,將眼前的火焰巨人龐大的軀體,徹底洞穿,甚至將這烈焰神殿後方的牆壁,都轟出了一個充盈光芒的缺口。

    “鍛爐...連鍛爐也...熄滅了...”

    在一聲低沉的嘆息之後,風暴峭壁的最後一頭火焰巨人就這麼倒在了灼熱的地面上,就像是一座倒塌的山丘一樣,在旁觀者們眼中,那就是遠古的神靈先祖們,在叛逆的後代們的圍攻中隕落的場景,伊格尼斯的生命被徹底終結,它的軀殼也失去了活力,那被捆束在他腹部的鍛爐片片破碎,灼熱的赤紅色鐵水流淌的到處都是。

    在這弒神的戰場中,完成了最後一擊的安度因將自己的長劍從火焰巨人的屍體上抽出來,他非常孩子氣的對身後的光鑄騎士們揮了揮手,年輕人們抱在一起歡呼,慶祝聖教軍的第一次勝利,而作為光鑄騎士一員,見識過太多風雨的指揮官瑪爾蘭將自己的單手錘系在腰間,這位30多歲的女性聖騎士拂了拂自己的短髮,她看著眼前這些歡呼的年輕人們,她那風韻猶存的臉上閃過一絲笑容。

    但隨後,她的目光就落在了神殿邊緣,那裡堆放著很多武器的原胚,應該都是這神靈的火焰巨人鍛造出的,還尚未淬火的武器,這是非常可觀的一筆財產,這些質地上乘而具有特殊意義的武器,也將會成為聖教軍的神聖財富,因此,瑪爾蘭微微思索了片刻,便對身後的聖教軍騎士們低聲吩咐道:

    “接管這裡!騎士們,這聖殿的所有戰利品都屬於聖教軍!將那些數目巨大的神鑄武器原胚統統封存起來,還有這裡堆放的所有原料,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觸它們!”

    “哦,對了,挑選一些武器原胚,給陶土議會的薩滿們送過去...如果沒有他們的幫助,我們也不會這麼輕易的勝利。”

    “遵命!”

    瑪爾蘭女士身後的聖騎士沉聲回應:

    “高階指揮官!”

    ————————————————————————————

    就在掌爐者伊格尼斯敗亡的同一時間,在奧杜爾內殿的某個神殿之外,聚集於此的荒野半神們看著眼前那塵封了數萬年的鋼鐵大門緩緩打開,映入它們眼簾的,是一個巨大的,被封存於奧杜爾中的山谷,其中花鳥成蔭,綠草遍地,在豐茂的自然植物生長之間,還有從山谷之外流入的潺潺流水,甚至在天空中還有用泰坦設備模擬出的陽光。

    如果不是周圍那死寂陰冷的黑暗神殿還存在著,沒準聚在一起的荒野半神們,還會以為自己已經離開了奧杜爾。

    “生命溫室...就是這裡了!”

    應邀前來助戰的至尊天神玉隴扭曲著自己龐大的軀體,懸浮半空之中,這美麗而高貴的生物感應了一下這溫室中比外界雄厚近數十倍的生命能量,它轉頭對身後的荒野半神們說:

    “如果你們的描述沒有錯誤的話,那麼那位生命守護者應該就在這裡...我感應到了一個強大的存在,正在山谷中央的石台上冥想。”

    “另外,這裡的環境,有些古怪!”

    玉隴的目光注意到了眼前充滿生命能量的山谷中那些生物,它看到了一頭慵懶的獵豹頭頂著活潑的兔子趴在樹枝上,它也看到了水中入睡的多頭蛇身邊,那些不斷蹦跳的蝦米,甚至還有一些翱翔天際的綠龍,以及一些在土地之下緩慢生長的蟲子。

    這山谷中幾乎聚集著來自艾澤拉斯所有生命的所有模板,而且這些生靈似乎都以一種特殊的方式鎖定了野性,彼此之間再沒有了食物鏈的箝制,就像是被當成收藏品一樣擺放在這山谷裡。

    崇尚自然循環的玉隴,並不喜歡這種眼前這種生物博物館的感覺,更何況,作為和煞魔打了一萬年交道的至尊天神,它對於上古之神力量的瞭解,可要比荒野半神們深刻的多。

    “生命溫室是母親用來收集世界生命形態變化的實驗室,在她留下的信息裡,她也說明了,一旦外界文明被重塑,那麼生命溫室就會被打開,讓下一季文明重新繁衍,但要讓彼此生命習性衝突的生靈們共存,這樣的野性鎖定是必須的。”

    烏龜半神托爾圖拉慢吞吞的對玉隴解釋到:

    “這種野性鎖定也並非母親的本意,但為了保存文明的火種,她不得不這麼做。”

    烏龜半神的解釋讓其他荒野半神一陣點頭,顯然,這些單純的野獸們並不願意就這麼破壞自己母親的心血結晶,如果可以,它們更希望為母親保留這片生命溫室。

    然而,真正的情況,要比這些野獸想像的更糟一些...

    “唰”

    白虎雪怒伸出爪子,在生命溫室的地面上抓了一把泥土,它將自己的爪子翻過來,將爪子中泥土連同其中不斷扭動的蟲子放在烏龜半神眼前,威武天尊盯著那明顯被外來能量感染的黑白色蟲子,這只漂亮的大貓看著其他半神,它慢悠悠的說:

    “那麼,我陌生的兄弟們,你們的意思是,這些被虛空之力感染的蟲子,也是正常的咯?”

    “玉隴的含義並不只是指責這座溫室的模式,陌生的兄弟們。”

    優雅的朱鶴赤精用自己細長的鳥喙撥了撥自己翅膀上的羽毛,它溫和的對其他荒野半神解釋到:

    “智慧天尊的意思是,這座生命溫室已經從源頭被污染了...你們的母親,生命守護者弗蕾亞的偉大舉動讓人感懷,但她的行動是錯誤的,她想要保存文明的火種,然而她卻忽視了,在整個奧杜爾都被感染的情況下,生命溫室的生命樣本根本不可能繼續保持純潔,它們也被上古之神的力量感染了。”

    “試想一下,我的兄弟們,如果用這些被感染的生命樣本作為下一季文明的開端,那麼它們孕育出的,會是什麼樣的一個文明呢?承認現實吧,兄弟們,生命溫室還能繼續存在,這本身就是被封印於此的上古之神的一個陰謀,它看似給了弗蕾亞希望,實際上,它只是借助弗蕾亞的仁慈,將自己邪惡的種子埋藏在希望之中。”

    希望天尊有些悲傷的搖了搖頭:

    “在黑暗侵襲了整座泰坦之城的那一刻,這座溫室就已經沒救了。”

    “必須摧毀它!”

    沉默的玄牛砮皂甩了甩腦袋,它發出了一聲低沉的響鼻聲:

    “這裡孕育的不是世界的希望,而是另一個絕望的開端!”

    至尊天神們的解釋們讓荒野半神們一陣陣沉默,但這些聰慧的野獸們也不得不承認,也許它們這些陌生但強大的兄弟們說的是對的。

    “好啦,兄弟們,不要垂頭喪氣的!呱!”

    半神中最活躍的安蘇拍打著翅膀第一個飛入生命溫室,它將自己藍黑色的軀體懸停在空中,對其他半神們尖叫到:

    “你們失散多年的媽媽就在這山谷裡,快來!我們去喚醒那個孤獨可憐的女人,然後一把火燒了這裡!”

    “哦,對了,下手不要太重...”

    ““溫柔”的揍醒她就行了,但不要傷害她...呱呱呱,老安蘇喜歡這個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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