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神馬
“大人,李鬆林在外面求見大人,說是這次從外面進貨的時候,見到一匹絕世名駒,他知道大人乃是愛馬之人,在加上感謝大人平時對他的照顧,因此,想要將這匹絕世名駒獻給大人,不知道大人是不是讓他進來。”就在甘良臣苦思眼下天下形式的時候,就看到看門的僕人悄悄的走進來,向他稟告道。
原本,甘良臣是最討厭在思考的時候被人給打擾的,可聽完僕人的話之後,他的眼中頓時變得一亮。古代的時候,一匹好馬就像是現代的絕品好車一樣,那是千金難買的,沒有一定的身份地位,別說是好馬了,劣馬都不可能擁有,甚至因為好馬的重要性,比起好車來說,還有更加的珍貴。
甘良臣一生征戰沙場,最喜歡的兩樣東西就是烈酒跟好馬,對他來說,酒是越烈越好,而因為四川之地,自古以來就生產名酒,因此,甘良臣並不缺乏美酒,而好馬就有些難搞了,四川本身的馬匹因為地形的緣故,都是低矮瘦弱的,甚至有的連騾子都不如,因此,收集好馬就成了甘良臣的喜歡了。
對於前來送馬的李鬆林,甘良臣也是非常清楚的,李家在整個四川來說,可算一個大族了,從大明立國開始,就不斷有人出仕為官,而到了大明末年時候,更是厲害,僅僅出仕為官的就有五人之多,在加上李家人丁興旺,仗著官場上面的支持,生意做的也是非常巨大,並且,因為李家做生意非常將誠信,並沒有仗勢欺人的事情發生,從而在整個四川之地擁有非常崇高的聲望,也正是因為這種聲望,即使是異常囂張的張獻忠跟大西軍,在進入四川之地以後,對待李家也是非常克制,並沒有什麼過激的行動。
甘良臣之所以有現在這樣的地位,其中也有著李家的幫助,因此,在甘良臣有了一定實力之後,對於李家也是相當照顧的,畢竟,沒有這些土霸王的支持,甘良臣也不會發展的這麼順利,所以,當他聽到僕人的話之後,也顧不得生氣了,頓時站起身對著僕人說道:“快請,快請進來。”
不一會,坐在大廳裡面的甘良臣就看到一個年近半百,但是看起來卻風度儒雅,氣質翩翩的老者走了進來,這就是李鬆林,也是當代李家的家主,李家也正是在他的帶領下,經過這麼長時間的天災人禍,不僅沒有衰落,反倒越加的強盛,讓人不得不佩服他的能力。
“哈哈哈,小民貿然打擾大人的清雅,真正罪過,罪過,還請大人擔待一二。”看到坐在客廳裡面的甘良臣,從外面進來的李鬆林頓時拱手笑著說道。
“鬆林老弟,你我兄弟之間就不要這麼客氣了,如果在這一點的話,為兄真是要無地自容了,你可要知道,我這寒舍能夠有鬆林老弟的光臨,那真是蓬蓽生輝呀?原本這段時間沒有見到鬆林老弟,為兄還分為想念,沒想到,鬆林老弟居然是出去了,怎麼樣,從鬆林老弟這分為喜慶的神情中就能夠看出來,這一趟鬆林老弟肯定是大有收穫了,看來,鬆了老弟的這慶功酒,為兄是一定要喝的了。”聽到李鬆林的話,甘良臣也大笑著說道,雖然甘良臣現在的身份不低了,可見到李鬆林他還是保持了往日的客氣。
“甘兄既然都已經這樣說了,小弟還有什麼反駁的,只要甘兄想喝酒了,小弟隨時奉陪,對了這次外出,小弟還真是得到了一些好酒,改日讓人給甘兄送過來,對了,小弟差點忘了正事,這次除了別的事情,那就是得到了一匹真正的絕世好馬,原本小弟是不打算買的,畢竟我們李家不是官人就是商人,這麼一匹絕世好馬落地我們手裡,也算是糟蹋了,可後來想到甘兄之後,小弟還是將他給買下了,寶劍贈英雄,寶馬配烈士,天下能夠擁有這種好馬的人也只有像是甘兄這種真正的英雄了。”李鬆林開口說道。
聽到李鬆林的話,如果是別人的話,甘良臣或許還會有些什麼遺憾,可既然是李鬆林,甘良臣也沒有想那麼多,畢竟憑藉他跟李家的關係,如果李家真的有什麼事情要求的話,根本就不會玩這種送禮的事情,而是直接開口就行了。
想到一匹絕世好馬就在自己面前,甘良臣已經沒有了往日的鎮定,在李鬆林說完之後,就開口要求前去觀看那匹所謂的絕世好馬。
當甘良臣來到前院見到拴在馬壯上面的那匹馬的時候,眼中除了這匹馬之外就再也沒有別的東西了。
現在許多人都說中國沒有好馬,其實這是錯誤的認識,要知道在歷史上,特別是隋唐以前的是,中國歷史上的名馬,好馬那是非常多的,像是周穆王有名的八駿,三國的赤兔,的盧等馬,都是有名的絕世好馬,可為什麼在後來的時候,這些好馬會徹底失去蹤跡,甚至到後來還需要到別的地方尋求好馬,除了這些馬的不易飼養之外,還有一個就是人為的原因了,那就是中國人喜歡將馬匹進行閹割。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馬匹每年都會有一段時候的是發情期,在這段時間裡面,馬匹是非常暴躁的,容易出事故,而在中國,這些好馬都是歸於權貴階級的,那些高高在上的權貴又怎麼會冒這種危險,還有一方面就是中國的馬匹大多數作為軍官們的騎乘來使用的,軍隊裡面要求的那就是無論什麼時候,都要隨時隨地進行戰鬥的,總不能你說因為馬匹發情了,就不打仗了吧,多種原因加在一起,導致中國的好馬,名馬越來越稀少,到了宋朝時候,隨著養馬地的丟失,中國更是徹底的進入了沒有騎兵的時代,從原本的“一漢當五胡”變成了後世的“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這不得不說是一種諷刺。
“獅子驄,獅子驄,真的是這種神馬,這怎麼可能,不是說這種馬在周武之後,就已經徹底消失不見了嗎,他是怎麼出現的,老夫不是在做夢吧,這一生能夠見到這神馬,老夫可以說是死而無憾了。”圍著那匹馬轉了幾圈之後,神情越來越激動的甘良臣終於忍不住的大吼出來了。
能夠讓甘良臣如此瘋狂的,當然不是普通的寶馬了,別說是甘良臣了,讓任何一個喜歡寶馬的人看到眼前這匹獅子驄的話,恐怕他們都能夠為止而瘋狂的。
獅子驄,隋文帝之時,西域大宛國進獻之寶馬,渾身青白色毛髮相間,因為脖子上面的鬃毛酷似獅子而聞名,真正讓獅子驄聞名天下,被稱為神馬的乃是因為他的能力,朝出西京暮至東洛,也就是說,它從早上從西安出來,到了晚上就能夠到達洛陽,真是什麼概念,恐怕比起現在的什麼寶馬,賓士的也差不多了,在古代人的心目中,這種馬從此就成了神聖的代名詞,更加讓人可惜的是,到了武則天年間,這種馬就已經絕跡了,讓經過書中記載才能夠瞭解這種馬的人,紛紛大呼可惜。
你說,這種被所有人都認為是神馬的寶馬,現在就這麼出現在自己眼前,怎麼不能夠不讓甘良臣感到激動跟興奮。
看到甘良臣如此興奮的樣子,一邊的李鬆林並沒有什麼表示,只是臉上帶著莫名的神情,笑著看著這一切。
“怎麼樣,甘兄絕對這寶馬如何,可還入得您的法眼嗎?”李鬆林笑著說道。
“入,入,簡直是太入了,如果早知道是這種神馬,老夫早就跑出來了,哎,對了鬆林老弟,你是怎麼得到這傳說中早就已經絕跡的寶馬的,要知道,從周武之後,無數愛馬之人,費勁了千辛萬苦都沒有找到,你是如何得到了,莫非鬆林老弟這次是去了西域不成,如果說什麼地方還有這種寶馬的話,恐怕也只有那西域之地了。”聽到李鬆林的話,甘良臣頓時興奮的問道。
“哈哈哈,甘兄實在是太高看小弟了,說句實話,我李家雖然在這四川之地算是有些名望,可也僅僅是限制在四川之地而已,出去之後,還真沒有幾個人認識我們,像是這種神物,外面爭搶的人多得是,財大氣粗,權勢滔天的人也大把存在,我們李家就算有這個心,也沒有這個力。”李鬆林說道。
聽到李鬆林的話之後,原本正在仔細看著獅子驄的甘良臣,很快就反應過來了,想到李鬆林這話中的意思,他的心中就閃過一絲疑惑,隨即,原本看到獅子驄的熱情也就迅速的消退下去,取而代之是分析起了李鬆林話中的意思。
半天後,甘良臣滿臉疑惑的低聲問道:“怎麼,難道這獅子驄不是鬆林老弟買來的,而是另有出處嗎?”
聽到甘良臣的問話,李鬆林也毫不隱瞞的點頭說道,“不錯,甘兄猜的不錯,這獅子驄確實是另有來歷,只是小弟卻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李鬆林如此一說,甘良臣瞬間想到了一個可能,然後頓時將見到獅子驄的喜悅之情全部拋之腦後,看了李鬆林幾眼之後,才說道:“這樣看來,鬆林老弟今天是來者不善呀,既然這樣,也罷,我就好好聽聽,鬆林老弟的話,說不定鬆林老弟給為兄送來的不止是一片神物,還有讓為兄感到更加詫異的東西。”
“鬆林老弟,給為兄說說吧,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也是多年的老交情了,如果真的有什麼事情的話,還請老弟能夠直言相告,好讓為兄有所準備。”甘良臣將李鬆林帶到一間先對偏僻的密室之後,開口說道。
看到甘良臣如此行事,李鬆林也沒有故意隱瞞,就看到李鬆林笑著坐在甘良臣的旁邊,然後淡淡的說道:“甘兄,你應該知道,我李家家大業大,每天多少人都等著張嘴吃飯呢,所以,為了這些人能夠填飽肚子,這生意就不能斷絕了,而現在天下紛亂,這生意也不如以前好做,因此,如果跟各地沒有一些聯繫的話,想要做生意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不錯,確實是這樣,不僅做生意如此,做官也何嘗不是這樣。”聽到李鬆林的話,甘良臣也接著說道。
甘良臣的話一說完,李鬆林點頭應是之後,就接著說道:“剛開始的時候,我們還只是前往相對安全的西南之地,可這些地方畢竟地廣人稀,也沒有什麼好的機會,原本,我們也向著,在亂世中,能夠有一碗飯吃就已經不錯了,並沒有想那麼多,可在漢中一戰之後,我們李家突然來了幾個神秘人,知道他們身份之後,小弟才知道,他們原來是北邊朝廷的人,他們前來李家是想要跟我們李家做生意的,當然了,目的肯定是有的,那就是想要利用我們收取張獻忠跟大西軍在四川之地的資訊,而在這過程中,我們李家也確實得到了巨大的發展,他們對於我們李家的貨物,不僅需求量大,價錢還非常公道。
如果一直這樣的話,也不算什麼,後來等到張獻忠跟大西軍離開四川之後,我們更是高興,原本以為這件事已經結束了,四川終於要歸於朝廷了,可怎麼也沒有想到,居然會出現李占春這件事,讓四川歸於朝廷的事情又這麼耽擱下來,我們李家又重新回到了以前的生活。可不久前,小弟猛地收到朝廷傳來的書信,要求小弟前去西安,面見石大人,小弟得到消息之後,不敢怠慢,只得慌忙趕去,到了西安之後,終於見到了石大人。”
聽到這裡,甘良臣已經明白了李鬆林的意思了,接著說道:“這麼說了,這匹獅子驄就是石大人讓你帶來送給為兄的了。”
“不錯,不僅是這一匹獅子驄,石大人還有一封親筆的書信,讓小弟交給甘兄,並且,讓小弟帶給甘兄一句話,那就是,何去何從,掌握在自己手裡,任何人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李鬆林一邊從懷中掏出書信,一邊語氣平淡的說道。
看著李鬆林手中的那封薄薄的書信,曾經縱橫沙場,舞刀弄槍毫不手軟的甘良臣,卻發現自己的雙手像是有千斤眾力給壓著一樣,不僅抬不起來,還有些顫抖,仿佛李鬆林手裡的那封信是什麼催命符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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