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大明最後一個進士 作者：水刀伐木 (已完成)

第300章 平陽府事

　　平陽府，自從王輔臣大軍離開之後，這裡就從原本的繁華之地，變得有些蕭條起來，本來，原本平陽府就是聯繫山西跟別處的交通要道，跟後世一樣，凡是交通要道，都是商家淋漓，人流如織的地方，因為交通發達帶來的往往是各種便利，所以，這也是為什麼在太原府被陝西明軍給佔領之後，八大家會將這裡當成重要的集合地了。

　　可惜，這原本的交通要道，繁華之地，因為即將到來的危機而大變樣，先是陝西明軍一路高歌的大舉南下，雖然現在被阻攔于洪洞縣之外，可所有人知道，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的話，恐怕洪洞縣在遲早要淪陷的，那樣一來，平陽府的下場也就能夠想到了。

　　“來來來，黃大哥，黃賢侄，你們好不容易來一趟，今天一定要吃好，喝好，你說幸虧有你們提前提醒我們，要不然的話，恐怕我王大宇還跟那些人一樣整天躲在家裡擔驚受怕，外面人家放個屁，他們都能夠嚇得鑽到床底下去，剛開始的時候，還希望靠著滿清人來救他們，可現在，滿清人早就已經不記得他們是誰了，這麼長時間了，別說滿清大軍了，就算是一條狗都沒有來，這下子，他們只能在家裡等死了，看他範永鬥還能不能囂張的起來。”平陽府中，邀月樓裡面，最豪華的包間裡面，一桌豐厚的酒席擺在那裡，可惜吃飯的只有幾個人，讓人不得不感歎有些暴殄天物了。

　　聽到王大宇的話，旁邊又有一人開口說道：“不錯，雲發賢侄，還有夢思，說起來真的是多虧裡面父子兩人了。要不是你們給了我們這個改過自新的機會的話，我們現在恐怕真的要驚慌失措了，別說坐在這裡吃飯喝酒了，不被嚇死，我這個老頭子就已經感天謝地了，另外。等到朝廷大軍憑藉哪些逆賊之後，我們以後還要多考你們父子的幫襯了，特別是夢思，以後我們幾家如何，就要靠你了，從今以後，只要你有要求，我們幾家一定全力支持。”說話的是王登庫，這段時間以來。平陽府裡面，最淡定的就要數這個老頭了，每日不是睡覺喝茶，就是跟人下棋聊天，甚至時不時是還寵倖一下姨太太，跟整天驚慌不已的範永鬥比起來，那真是天地之別。

　　聽到王大宇跟王登庫的話，一邊的黃雲發跟黃夢琪心中也得意不已。要知道，現在他們兩人可算是這平陽府裡面最輕鬆的人了。每每想到即將到來的陝西大軍，他們心中就忍不住的一陣激動，特別是黃夢琪，想到自己這次立下如此巨大的功勞，等到回去之後，肯定會得到朝廷的重用的。想到自己也能夠向當初他羡慕的那些人一樣，起居作息，威風八面，一聲令下，就能夠讓萬千人受到影響。每每想到這裡，他就忍不住的一陣激動，恨不得陝西大軍馬上就能夠攻打過來。

　　“哈哈哈哈，幾位當家實在是太客氣了，這些都是黃某應該做的，最重要的是，這一切都要要感謝石大人的恩典跟諸位的努力，如果不是石大人開恩，我們也沒有這個機會，如果沒有諸位自己的努力，即使黃某想要幫助諸位，也心有餘而力不足呀！”黃雲發謙虛的說道。

　　“好了，雲發賢侄，我們直接現在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所以，我們也不用在這裡相互吹捧了，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到了現在這個時候，我們的利益已經是一致的了，你的事情就是我們的事情，如果還有什麼需要我們做的你就儘管說，我們能夠做到的一定做的，只要能夠對朝廷大軍有用就行。”人老成精，從黃雲發跟黃夢思這突然登門拜訪，王登庫就猜出來，他們肯定是有事要他們出手相助。

　　如果是以前的話，王登庫等人說不定不會如此痛快的答應，畢竟生意人歷來就是最講究利益的，可到了現在，所有人都能夠看出來，陝西明軍擊敗八大家，徹底佔領山西也只是一個時間問題，這種時候，他們如果不想辦法做出貢獻，從而討好將領的朝廷，他們也沒有辦法治理一個家族了。所以，在看到黃雲發登門之後，不僅沒有感到意外，反倒更多的是感到了驚喜，因為他們知道，現在的他們付出的越多，將來的收穫越大，甚至說不定因為現在的付出，從而讓陝西朝廷的中的大員對他們另眼相看，如果真的那樣的話，他們的付出就一本萬利了。

　　聽到王登庫的話，黃雲發跟兒子黃夢思對視了一眼，兩人心中都輕鬆了下來，要知道，兩人這次來確實是有事情需要用到王登庫等人的，作為夜鶯的一員，黃夢思早就已經得到了明軍即將攻打平陽府的消息，可惜，為了儘量減少破壞平陽府，所以，明軍準備發動偷襲，這樣一來就產生了一個難題。

　　自從王輔臣大軍離開平陽府之後，以範永鬥為首的幾大家族仿佛感覺到自己的末日快要來到一樣，大肆加強了平陽府的管理，不僅嚴格管理城中百姓，凡是感到有懷疑的，立馬抓入大牢，關押起來，如果是別的城市的話，這種辦法並沒有什麼用，畢竟這種方法是在是太愚蠢了，可在平陽府，八大家就是一切，任何來到這個城市的外鄉人，都能夠第一時間被他們給發現，所以許多夜鶯成員就這樣差點被發現，無奈之下，只能悄悄離開平陽府，這樣也導致了，平陽府裡面，夜鶯的實力變得非常虛弱。

　　如此一路，陝西明軍想要偷襲平陽府的計畫，就有些危險了，可平陽府作為石磊以後計畫中非常重要的一個地方，那是肯定不能夠損毀的，所以，想來想去，黃家父子兩人，就將主意打到了王登庫既然身上了。

　　要說現在平陽府中實力最大的那肯定是掌握城中駐軍的範家了，可除了範家之外，剩下的就要算是王登庫，王大宇跟田生蘭聯合起來的力量了。他們雖然手中沒有軍隊，可他們手中卻有一群敢打敢拼的夥計，特別是田生蘭，整個城中做苦力的夥計，大部分都是他手下的人，如果有這些人的幫助之後。他們就能夠輕鬆的打開平陽府的城門，迎接明軍進來，只要明軍能夠入城，所以的一切都好很快就平定下來。

　　“實不相瞞，這次我父子二人前來尋找諸位當家的，確實是有事相求，當然了，這件事說起來有一些危險，如果諸位家主不願意的話就算了。可如果諸位原因的話，那麼黃某敢答應諸位，這件事肯定會有一個豐厚的回報。”黃雲發開口說道。

　　聽到黃雲發的話，王登庫，王大宇跟田生蘭三人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相互看了看，對於他們來說，能夠從黃雲發嘴裡說出危險。那麼這件事肯定不是一件普通的事情，如果是平時的話。他們肯定不會答應的，畢竟到了他們這個地位，根本不需要在冒險了，只需要按部就班的做下去，維持穩定就行了，可他們卻知道。這件事他們肯定要答應下來的，從黃雲發帶著黃夢思出現就知道，這件事肯定是關於陝西朝廷跟陝西明軍的，如果他們不願做的話，肯定會得罪陝西朝廷跟明軍。原本他們就是一身污穢，剛剛能夠清洗乾淨，如果這個時候，在得罪了陝西朝廷跟明軍的話，恐怕他們以前做的努力就真的白做了，更不要說，這件事做好之後，還有豐厚的回報，對於這點，他們是毫不懷疑的，從黃家跟黃夢思的身上就能夠看出來，陝西朝廷對於有功之臣還是比較大方的。

　　“什麼事情，雲發賢侄還是直說吧，只要是我們能夠做到的，拼了這條命，老夫也盡力去做。”王登庫說道。

　　“我們接到確切消息，明軍三天之內就能夠到達平陽府外。”黃夢琪說道。

　　聽到這個消息，王登庫三人先是一愣，隨即臉上頓時泛起了喜色，他們不能夠不高興，做了這麼多事情，等了這麼多天，終於等到這個時候了，他們怎麼能夠不高興。

　　“朝廷大軍這麼快就趕過來，應該是喜事呀，只要朝廷大軍一道，區區一座平陽府，還不是手到擒來，這還有什麼可為難的事情，莫非，希望我們控制住範永鬥嗎，這道不算什麼，只要朝廷大軍開始攻城，城中肯定亂成一團，到時候，拿下他們幾個狗東西，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王大宇說道。

　　“嘿嘿嘿，王當家的，如果只是這樣的話，我們也不用來找幾位幫忙了，可惜，我們接到的任務卻不是這樣的，因為某種原因，石大人親自下令，這平陽府一定不能損毀，所以，為了避免朝廷大軍在攻打平陽府的時候，造成不必要的損害，統領大軍的李將軍準備偷襲平陽府，可如果這樣的話，我們就要提前將平陽府的城門給打開，否則的話，如果被城中的士兵發現的話，就徹底完了，說不定範永鬥狗急跳牆之下，縱火焚城也是有可能的。”黃夢琪開口說道。

　　聽完黃夢琪的話，王登庫三人頓時愣了一下，可很快又飛快的點頭，不論這件事他們做到做不到，可當他們聽到這件事是石磊石大人吩咐下來的時候，他們就沒底沒有了反抗的餘地，作為商人，他們最知道應該討好的人是誰，對於這個陝西勢力的實際掌權人，他們是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地的。

　　“黃賢侄，既然這件事是石大人吩咐下來的，那麼我們就算是死也要拼命完成，可你也知道，現在整個平陽府的兵權全部掌握在範家手裡，我們手中根本就沒有能夠跟他們對抗的實力，所以，就算我們都拼死了，恐怕也完不成這個任務呀！”旁邊一直很少開口的田生蘭說道。

　　“諸位當家的放心，這件事雖然難辦，可對於幾位當家的來說，也不算什麼，我們早就已經想好了一個辦法，只要你們同意，那麼這件事就能夠輕鬆完成，並且，石大人也已經說了，只要完成這件事，你們三家不見過去的罪責一切免除，還會另有賞賜。”黃夢思接著說道。

　　黃夢思的話一說完，王登庫三人很快就同意了，到了這個地步以及不允許他們不同意了，贏了的話，他們三家還是風光的三大家，而如果輸了的話，那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人都死了，再說別的都是廢話了。

　　三天後，深夜時分，往日早就應該休息的王登庫幾人，此時正焦急的坐在邀月閣裡面，坐立不安的等待著，今天就是明軍偷城的時候，而他們三大家族幾百條性命，到底是是死是活，就看今天晚上了。

　　“哈哈哈，幾位當家的放心吧，我們早就已經安排好了，城門處不僅有你們的夥計，還有朝廷的探子在哪裡，另外城門處，我也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肯定不會出意外的，到時候，只要城門一打開，憑藉朝廷大軍的強悍，對付城內的這些烏合之眾，那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所以，幾位當家還是想想，等到勝利之後，石大人會如何封賞你們吧！”看到幾人異常緊張的樣子，黃雲發雖然心中也有些緊張，可他還是勉強開口笑著說道。

　　果然，聽完黃雲飛的話之後，王登庫三人頓時輕鬆了許多，可他們的輕鬆並沒有維持多長時間，一聲驚天的巨響從城門口處傳來，這就像是一個信號一樣，馬上一陣陣更急強烈的爆炸聲也緊接著響了起來，一時間，原本寂靜的平陽府，瞬間變得熱鬧起來。

　　真正巨大的爆炸聲，讓這裡的幾人又變得重新驚慌起來，可很快，他們就又平靜了下來，這一次是徹底的平靜了，因為，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黃夢思，當黃夢思帶來，明軍已經入城的消息之後，他們知道，他們以後終於不用在地心吊膽的過日子了，甚至，說不定他們三個家族再次壯大的機會也來了。

第301章 王輔臣的選擇

　　平陽府就這麼輕易的被陝西明軍給拿下了，當這個消息傳遍天下之後，卻並沒有引起什麼轟動，那些各個勢力的掌權者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甚至連反應都沒有，這道並不是平陽府不重要，作為山西有數的大城市，按理來說，不應該被人給如此忽視的，可現實就是如此，那是因為他們面對的敵人太過於強大了而已。

　　陝西弘光朝廷，雖然崛起的時間不長，可作為中原大地上面，能夠跟實力強大，兵鋒悍勇的滿清相抗衡的勢力，想要拿下一座城池那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甚至許多人都有些好奇，為什麼明知道最後註定是大敗虧輸的下場，八大家那些人還要費盡心力的進行頑抗呢？

　　對於這些，許多人不瞭解，可他們也不需要瞭解，他們只需要知道，從今以後，曾經在山西，以及北方跟全國，叱吒風雲，呼風喚雨實力強大到仿佛無所不能的山西晉商集團，徹底的覆滅了，“八大家”作為曾經輝煌的晉商首領的日子，以及到頭了，即使以後山西在出現商人，那也跟曾經的晉商沒有關係了。

　　並且，隨著平陽府的陷落，代表這整個山西徹底的落入到了陝西弘光朝廷的手中，這樣一來，擁有陝西，山西，河南已經西北跟塞外大片草原的陝西勢力，已經是除了滿清之外的第二大勢力，當然了，如果不是在前段時間，滿清大軍殲滅黃得功勢力，佔領整個江淮地區，南下江南的話，恐怕就連滿清也要屈居於陝西之下了，一時間，許多曾經看不起陝西弘光朝廷和石磊的眾人，一時間變得三緘其口，甚至許多人馬上改換陣營，加入到吹捧陝西勢力一方。

　　這道不是這些人願意這樣，而是這個時候有資格參與天下大勢的，都是官宦之家，或者地主階級，對於這些人來說，誰的勢力強大，能夠保證他們的既得利益，他們才會擁護他，這也是為什麼，在歷史上，滿清能夠迅速得到天下的原因，因為滿清為了奪取天下，給予了這些勢力許多好處，從而得到他們的支持，才快速的擊敗大明等勢力。

　　而對於現在的這些人來說，陝西就是他們利益保障的物件，畢竟從眼前看來，原本看起來實力強大的南京永歷朝廷，馬上就要被南下的滿清大軍給覆滅了，而對於這些人來說，滿清朝廷畢竟是異族，除了少數為了高官厚祿而願意投降賣國的漢奸之外，迅速崛起，並且實力強大的陝西勢力就成了他們最後的選擇了。

　　外界的反應，無論是好還是壞，對於現在困守于洪洞縣的王輔臣大軍來說，都已經不算什麼事情了，當他們從明軍攝入城中的信箋上面得到平陽府已經陷落的消息之後，原本早就已經壓抑了很久的不安情緒，終於在軍中徹底的爆發了，畢竟這裡面許多人都說為了混飯吃才過來的，可現在，眼看他們的餉銀已經沒有了，甚至還要困守在這座孤城裡面等死，他們又怎麼會願意，所以，才短短幾天時間以來，僅僅想要逃出城的人就已經達到了一千多人，即使，許多人在逃跑後被抓了回來，就此砍了腦袋，可逃跑的士兵，還是絡繹不絕。

　　而作為主帥的王輔臣這些人卻始終躲在屋子裡面，根本就沒有露過面，否則的話，王軍即使混亂，也不會變的如此無法控制。

　　“將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呀，我們總要想一個辦法，無論是走還是留，我們要儘快做出決定了，城中的糧餉雖然還算足夠，可幾萬大軍這樣消耗下去，早晚也是坐吃山空，並且，最重要的是，現在軍心已經徹底混亂了，就是想要讓他們沖出去，也根本就不可能了，可是，大人我們這些人都是大人一手訓練出來的，無論大人如何選擇，我們一定會跟隨大人，即使大人現在想要跟明狗拼了，我們也誓死跟隨大人，絕不做孬種。”大廳中，一個將領對著坐在案幾後面的王輔臣說道。

　　短短幾天時間，原本正當壯年的王輔臣，居然迅速的蒼老了許多，看起來居然像是一個老頭子一樣，甚至就連原本滿是黑髮的頭上，也多了幾根白髮，由此可見，這幾天他的心中是多麼的痛快。所以，在聽到這個將領的話，王輔臣半天沒有什麼表示，而後才歎息了一聲，用有些沙啞，仿佛毫無情緒的聲音說道：“介臣呀，事到如今你覺得我們還有別的路可走嗎，除了開城投降之外，我們只能等死了，我知道你們這些人都是忠勇之輩，可別說你們這千餘人，就算再來十倍，也不一定能夠走出去，明軍既然已經設下了這個圈套，那麼他們就一定做好了準備，肯定不會讓我們逃走的，恐怕我們只要一出城門，等到我們的就算雷霆萬擊的攻擊。

　　算了，事到如今，王某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成王敗寇，力不如人，只能低頭認輸了，範當家幾大當家的將所有的希望全部放在我的身上，可我卻上了人家的大當，將所有的精兵全部帶來了這洪洞縣，原本，我以為只要堵住了明軍南下的道路，明軍就能夠知難而退，從而保的諸位當家的安然無恙，可怎麼也沒有想到，明軍居然會從河南而來，更加想不到的是，現在諸多當家的全部落入明軍的手中，恐怕等待他們的將是淒慘的未來，每每想到這裡，王某就感到心中愧疚難當。

　　所以，王某已經想好了，明日會下令開城投降，給你們一條活路，相信石磊明軍將領不會是濫殺之人，甚至，你們憑藉自己的能力，還能夠在明軍中取得一定的官職。如果真的這樣的話，王某也算對得起你們了。”

　　聽完王輔臣的話，那個被叫做介臣的將領，並沒有感到驚喜，反倒滿臉驚恐的看著王輔臣說道：“將軍何出此言，我們別的不懂，可忠孝仁義還是知道的，將軍帶我們親如手足，這個時候我們又怎麼能夠離開將軍而去，再說了，我們都投降了，將軍又要去哪裡，再說了，將軍難道真正原因棄我們而去嗎？”

　　“王某辜負諸位當家的信任，昏聵無能，從而導致諸位當家落入賊手，如此情況，王某唯有一死才能夠報答諸位當家的厚待之恩，你們又何必在跟著王某這一將死這人呢？”看到介臣的擔心，王輔臣有些感慨的說道。

　　“將軍，您……”介臣看到死意甚堅的王輔臣在，正要開口在全的時候，猛地聽到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即就看到另外一個將領匆忙的跑進屋裡，然後將一張信箋交給王輔臣，同時嘴裡開口喊道：“將軍，城外明軍射來信箋，說是明日正午時分，明軍大都督，內閣大臣石磊，要親自在城外跟你商談。”

　　聽到這個將領傳來的消息之後，就看原本一臉頹廢表情，神情衰落的王輔臣，臉上猛地漏出了一絲精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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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這黃家父子還真是人才，能夠利用現有的條件，完成任務，也算是不錯了，既然是個人才，那麼我們就要好好的利用，並且，他們既然已經完成了任務，那麼也要進行獎賞一番，這樣吧，黃家原本就是商人世家，將他們列入一級官商名單，讓那個黃雲發好好的做，至於那個黃夢琪，既然想要繼續留在夜鶯裡面，那麼就給他安排一個職務，這麼一個人才，如果不好好的利用起來，也算是一種浪費。”洪洞縣城外，明軍大帳裡面，石磊站在那裡，一邊看著李岩從平陽府傳來的消息，一邊笑著說道。

　　“大人，黃家這樣獎賞也算不錯了，可王登庫，王大宇跟田生蘭三人跟他們三個家族應該怎麼辦，這次他們也算是立了功勞了，還有剩下的範永鬥幾家應該怎麼處理。”聽完石磊的話之後，一邊的童臣輔開口問道，作為石磊的軍機參贊，夜鶯傳來的消息他都要先看一遍，才會整理之後，交給石磊。

　　聽到童臣輔的話，石磊也感到有些不好辦了，剛開始的時候，對於山西八大家，他是準備全部抄家問罪的，可沒有想到，計畫沒有變化快，這麼短的時間裡面，山西的事情就結束了，可王登庫等人卻變相的給予他們幫助，如果僅僅是一些簡單的幫助，那麼他也能夠處理，可這三家這次也算是出了大力了，即使石磊心中再不願意，也只能捏著鼻子忍下這些事情。

　　想了半天之後，石磊才開口說道：“范家，靳家，梁家，翟家，這幾家甘願賣祖求榮，為了利益，不惜賣國求榮，四家所有族人全部抓起來，然後讓朝廷派遣官員前來審查，凡是做過違法之事的，按照律法一律嚴懲，至於他們的家財，乃是不義之財，全部查抄，上交國庫。至於王登庫三家，既然他們已經有了悔改之心，並且對我們也做出了貢獻，那麼我們還是要網開一面的，可是死罪能免，活罪難逃，想要不受懲罰是不可能的了，讓他們上交一部分罰款算了，當然了，他們經商這麼多年，也還是有一定用處的，給他們一個三級官商的身份算了，這件事你去辦，讓他們以後做事一定好小心一點。”

　　嘴裡雖然如此說，可石磊心中卻是非常不甘心的，雖然他對於範永鬥這些為了自己的私利，而出賣國家，出賣祖宗的人，那是非常憤恨的，並且，他也知道，對於這些人，只要他一聲令下，就能夠誅滅九族，可他卻知道，自己不能夠這麼幹，並不是石磊不願意，而是他如果真的這麼做了的話，那麼對以後陝西的發展會非常的不利，甚至會造成反面影響，所以，他也只能夠利用應有的流程進行處罰這些人，如此一來，即使真的有人會對他產生一定的反感，可大多數人卻不會反對陝西勢力。

　　聽到石磊對於八大家的處罰之後，童臣輔心中也非常滿意，要知道，他還真的害怕，石磊一聲令下，將八大家全部給抄家滅族了，雖然，按照八大家過去做過的事情來說，抄家滅族也不算什麼，可是這樣一來，會得罪許多曾經的勢力，甚至會影響以後陝西的發展，畢竟許多地方的一些勢力，為了自身的發展會同時跟幾個勢力打交道，如果石磊這樣對待八大家的話，到時候這些勢力害怕之下，死命對抗陝西勢力，會讓陝西付出許多不必要的犧牲跟浪費，在官場中從來不是按照道義來判斷對錯的，而是按照利益的大小來判斷對錯的，所以，在看到石磊提出這個穩重的建議之後，童臣輔也對石磊這日益提高的政治素質而感到高興。

　　主要的事情都處理完了之後，童臣輔才開口說道：“大人，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就剩這洪洞縣了，只是依照屬下看來，這洪洞縣也堅持不了幾天了，等到洪洞縣開城投降之後，我們暫時真的能夠鬆口氣了。”

　　聽到童臣輔的話，石磊想了想之後，突然笑著開口說道：“童先生，你一會命人給城中的王輔臣送一封信，就說本官想要在明日午時，約他當面一談，希望他能夠準時出現。”

　　石磊的話一說，童臣輔頓時愣住了，心中頓時一陣焦急，他原本以為石磊已經漸漸的成熟起來了，可沒想到，石磊卻時不時的還要做出這種讓人意外的事情，要知道，現在的洪洞縣已經是明軍砧板上的肉了，只要在等等，他們肯定會開城投降的，而這個時候，石磊卻見王輔臣，那不是自找苦吃嗎，如果王輔臣是一般人也就算了，可據童臣輔的瞭解，王輔臣也算是一員悍將，如果他真的在見面的時候，做出什麼不要命的事情，那麼豈不是讓所有陝西勢力的人都會懊悔終生嗎？

第302章 招降王輔臣

　　“大人，別的事情屬下都能夠按照您的吩咐去做，可這件事，屬下是萬萬不能夠同意的，要知道，王輔臣現在已經是籠中鳥，網中魚了，他們的投降只是一個時間問題，您又何必在這個時候多此一舉呢，如果他真的利用這次見面的機會，傷害到您的話，那我們就真的後悔莫及了，所以，我看您還是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吧！”聽完石磊的想法之後，童臣輔連想都沒有想，就直接搖頭拒絕了，不僅，童臣輔搖頭拒絕，就連一邊的鐵熊也是直搖頭，滿臉都是反對的神情。

　　看到兩人的表情，石磊苦笑了一聲，心中一陣無奈，同時暗暗想到，這就是身居高位的壞處，雖然看起來高高在上，得到的，或者享受到的都是普通人從來沒有想過，甚至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可他們相對的也犧牲了許多東西，自由，隱私。雖然對於這些，石磊心中早就已經清楚了，並且，他也知道，童臣輔跟鐵熊這樣做，也都是為了他的安全著想，可他卻還是強硬的安排下了這件事，不為別的，最起碼他知道，如果真的能夠順利的降服王輔臣的話，那麼對於陝西來說，也算是如虎添翼了，對於人才，石磊是從來不嫌多的，如果能夠真正的收服王輔臣的話，就算是有一定危險，可這也算是值得了。

　　石磊的命令最後還是順利的執行下來了，雖然童臣輔等人擔心他的安全，可他的身份決定了他的命令在陝西勢力的重要性，當然了，為此童臣輔跟董琦還有鐵熊如何費盡心力的安排，就不是他能夠知道的了。

　　深秋時節，天氣已經從原本的酷熱，變得比較涼爽了，更加重要的是，因為現在剛剛處於小冰河末期，所以，天氣比起往年的溫度還要低一些，可也正是因此，讓現在正是秋風颯爽，天氣怡人的時候，按理來說，現在應該正是出城遊玩的好時候，可天下紛爭不斷的戰亂，讓所有人都沒有了這種閒情逸致。

　　坐在匆忙搭建的涼棚裡面，石磊一邊悠閒的喝著茶，一邊欣賞著周圍的風景，雖然這裡沒有什麼好風景，可如此安逸，悠閒的時候，也讓石磊感到非常舒服。

　　就在石磊正悠閒的想要閉眼睡覺的時候，就聽到不遠處洪洞縣的城門，“轟隆隆”的響了起來，隨即，就聽到一陣清脆的馬蹄聲，敲打在路面上的聲音，很快，伴隨著一聲悠長的馬嘶聲，石磊看到一個壯碩的青年站在自己不遠處，當然了，他離著石磊雖然不遠，可並不能夠過來，守護在涼棚周圍的石磊護衛，早就已經將他給團團包圍，只等一聲令下，就要動手拿人了。

　　“哈哈哈，都說石磊石大人是如何的英雄了得，無畏無懼，沒想到，見面不聞名，居然也是一個膽小怕死的人，算了，既然這樣，那麼算是我王輔臣錯看了你，現在我既然落入你的手裡了，是殺是剮悉聽尊便，只希望你能夠放過城內那些無辜的將士。”看到如此情況，被侍衛們給包圍住的王輔臣並沒有感到驚恐或者害怕，還是盎然而立的站在那裡，滿臉諷刺的看著坐在那裡的石磊。

　　聽到王輔臣的話之後，石磊並沒有什麼表示，臉上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隨即，慢慢的到了一杯茶，就那麼一邊看著王輔臣，一邊悠閒的喝著茶，如此不一會的時間，原本淡定自若的王輔臣，居然臉上漏出了滿臉的汗水，雖然臉上還能夠勉強保持著鎮定，可他的心中卻已經毫無底氣了。

　　說實話，自從收到石磊傳遞入城的信箋之後，王輔臣認真想了想之後，還是答應了這個要求，首先，雖然跟陝西明軍身為對手，可卻並不代表他們之間有仇恨，恰恰相反，王輔臣甚至非常羡慕陝西明軍，而對於石磊這個陝西明軍的締造者，那更是嚮往已久，無論少年，還是青年，心中對於傳奇總是非常嚮往跟崇拜的，而在這個時候，這麼短時間裡面，就迅速崛起的石磊，對於王輔臣這些年輕並且有抱負的人來說，那就是崇拜的偶像。

　　所以，這個時候，還能夠見到自己傾慕已久的物件，王輔臣還是有些期待的，其次就是他想要為整個洪洞縣裡面剩下的王軍求一條活路，雖然他也知道，如果洪洞縣願意開城投降的話，明軍肯定不會對他們進行大肆殺伐的，可知道是一回事，得到肯定又是一回事，如果真的能夠得到石磊的答覆，那麼他就算死了也能夠安心了。

　　看到王輔臣那滿臉的汗水，石磊知道，已經差不多了，這道並不是石磊對王輔臣有什麼看法，而是石磊故意如此的，要知道，如果想要徹底的收服一個人，那麼就要先折服這個人，然後才能夠談到收服，就好像訓鷹一般，必須要先將雄鷹給征服了，才能夠訓練他，而想要折服一個人，那麼最好的時候就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因為對於人的性格來說，第一次見面往往是人記憶最深刻的時候，並且，第一眼見到對方之後，那麼人們心中就會自動產生一個判斷，這個人是好是壞，是強還是弱，這些都是人們在見面的時候，第一眼產生的印象，所以，歷史上才會有那麼多的強悍人物，見面第一次就能夠讓人心悅誠服的歸降或者聽話。所以，為了能夠順利的降服王輔臣，石磊這次除了鐵熊跟身邊的侍衛之後，就連童臣輔也沒有帶，自己一人過來。

　　“好了，你們都退下吧，王將軍既然是應本官的要求才來見面的，那就是本官的客人，你們如此怠慢本官的客人，以後還有誰敢來見本官，都退下吧！”終於，石磊慢慢的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的說道。

　　“大人，還沒有對他進行搜身，說不定他身上還有兵器，所以，我看您還是跟他隔斷一些距離為好，要不然的話，出現什麼意外，屬下就算自殺謝罪，也要後悔莫及了。”一邊的鐵熊說道。

　　聽到鐵熊的話，石磊輕輕的擺擺手，說道：“放心吧，本官相信王將軍不會做出這種小人的事情的。”嘴裡雖然這麼說，可石磊卻知道，現在就算自己讓王輔臣動手，恐怕他也不會動手的，從剛才他的話裡面就知道，他對於城中的那些士兵還是非常在意的，無欲無求的人是最不好控制的，可人只要有了欲望，那就是最好控制的。

　　面對石磊的堅持，鐵熊雖然心中不舒服，可他還是遵從石磊的命令，讓人將王輔臣給放了進來。

　　“說實話，對於王將軍，石某是傾慕已久了，對於王將軍往日的一些事蹟，石某也是有些瞭解的，從往日的事蹟來看，王將軍也是一個熱血之人，當年的大同城中，也曾經跟關外的異族韃子，浴血廝殺過，可為什麼王將軍卻不能夠堅持下去，反倒要替身為滿清人走狗的無良奸商抵抗王師呢，難道將軍就不怕百年之後，留下身後無盡的駡名，向秦檜一樣，至今還跪在岳王爺廟前，永世不得翻身嗎？”看到王輔臣坐在自己面前之後，石磊替他到了一杯茶之後，就搶先開口說道，雖然石磊說話的語氣並不是多麼的嚴厲，可話語中那種正義的感覺，卻讓王輔臣辯解不出一句話，甚至，原本他想要開口指責石磊的那些話語，也被石磊給說的說不出來了。

　　看到王輔臣那啞口無言，滿臉漲紅的樣子，石磊心中頓時又是一陣大樂，這也是石磊的一個計策，那就是站在道義的制高點上面，這也是後世談判學上面最重要的辦法，想當年兩黨談判的時候，我黨就是利用這個辦法，辯駁的對付無法開口，從而得到了天下民心士氣。

　　當然了，如果石磊這個辦法對付的是一些老狐狸，老油條一樣的官僚的話，恐怕已經根本就沒有用處了，因為對於這些人來說，什麼國家利益，民族大義，都是狗屁，跟他們自己的好處比起來，都不算什麼，可王輔臣卻不同，對於王輔臣來說，他現在還年輕，是年輕人就還是有血性的，任何時代，年輕人就是朝氣跟骨氣的代名詞。

　　所以，雖然王輔臣感覺自己有千般理由，可面對石磊的指責，他卻半天沒有話說，要知道，對於他來說，自己身為漢人，卻幫助滿清人對付自己的同胞，抵抗朝廷大軍，那就是不忠不孝，對於這個時候的人來說，你可以沒有學問，也可以落落無為，可你卻不能不知道禮義廉恥，如果連禮義廉恥都不知道的人，那是要被社會給排斥出去的。

　　雖然被石磊辯駁的半天無話可說，可王輔臣畢竟也不是一般人，所以最後他終於開口說道：“石大人的話，讓王某非常慚愧，雖然王某也知道有些事情，做出來是辱沒祖宗的事情，可王某既然已經做了，那麼就不後悔，並且，王某也知道自己罪孽深重，無言以對江東父老，所以只有以死謝罪，從而來洗刷自己的恥辱，只是王某卻放不下洪洞城中那數萬將士，這些將士乃是無辜之人，他們的一切都是王某所命，所以，王某希望石大人大人有大量，放過這些將士。”

　　聽完王輔臣的話之後，石磊頓時就是一愣，他怎麼也想不到，王輔臣居然是抱著必死之心來的，而這卻根本就不是石磊想要的，他廢了這麼大的勁，就是想要招降王輔臣，從而為自己收攏人才，如果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王輔臣死去，他做這一切還有何意義。

　　“怎麼，王將軍想要一死了之，這真是讓石某大開眼界呀，原本石某以為王將軍是一代豪傑，所以才想要見見你，卻沒有想到，王將軍居然是這麼一個懦夫，明明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卻不知道加以補救，反倒想要用死亡來逃避，看來，石某真的是看錯你了，既然你想死，那麼就走吧，省的在這裡汙了石某的眼睛。”石磊裝作義憤填膺的開口說道。

　　果然，石磊這番跟打耳光一樣的話一說，哪怕王輔臣性格在軟，可身為軍人，身上的血性還是有的，頓時猛地從椅子上面站起來，怒目圓瞪的看著石磊說道：“王某一心敬佩石大人，卻沒有想到石大人居然如此污蔑王某，既然如此，王某就此告辭。”

　　看到怒氣衝衝的想要轉身離開的王輔臣，石磊心中頓時一樂，可臉上還是一副鄙夷的神情說道：“話不投機半句多，既然王將軍願意背負著漢奸賣國賊的駡名從而遺臭萬年，那麼石某也就沒有什麼跟你多說的了，好走，不送。”

　　石磊的話一說完，剛剛轉身的王輔臣，頓時停下了腳步，緩緩的轉過身，臉上赤紅的喘著粗氣，這是他強忍怒氣的結果。“石大人以為王某原因這樣嗎，可王某確毫無辦法，當年投降滿清，那是義父下令，王某身為屬下，只能聽令行事，而後幫助八大家組建軍隊抵抗明軍，乃是為了家族存續，王某也想向石大人這樣，馳騁沙場，驅除韃子，揚我汗人天威，可事實如此，王某又能夠怎麼辦，事到如今，就算王某真的想要洗刷往日的恥辱，可也已經來不及了。”

　　“不晚，一點都不晚，王將軍應該聽說過一句話，叫做‘朝聞道夕死足矣’，只要王將軍真的願意棄暗投明，洗刷往日的恥辱，絕對能夠做到，更加重要的是，現在國家動亂，異族橫行，正是需要向王將軍這樣的人為國效力的時候，王將軍又何必如此悲觀呢？”看到王輔臣此時的樣子，石磊知道，關鍵時候終於到了，能不能順利招降王輔臣，就看這一下了。

　　聽完石磊的話之後，王輔臣也漸漸的冷靜了下來，原本就是聰明人的他，很快就明白了石磊話中的含義，說實話，對於陝西明軍他是沒有什麼抵抗的，畢竟兩軍交戰，原本就是你死我活的戰鬥，而他原本之所以想要自殺，那是心中感到對於八大家的愧疚之情，可當他真的將民族大義跟愧疚之情放在一起的時候，孰輕孰重就清晰無比了，更加重要的是，剛才石磊的一番話也點燃了他心中那原本深藏的雄心壯志，想明白了這些之後，一時間他禁不住的愣在了原地，半天沒有動一下。

第303章 南京城破

　　快，快，快點，將這些金銀細軟都給朕裝好，一點都不要留，否則的話，朕誅你九族，還有你們，都站在這裡做什麼，等死嗎，還不快點幫忙，難道你們等著看那些滿清韃子攻進來嗎？”

　　南京紫禁城中，此時是一片慌亂，原本應該祥和，莊嚴的皇宮大院裡面，現在卻是一副末日來到的場景，無論是太監還是宮女，紛紛匆忙的跑來跑去，在穿著龍袍，看起來像是一座肉山的永曆皇帝朱由菘的命令下，將所有看起來珍貴的東西，全部裝進一個個碩大的木箱裡面。

　　無怪他會如此緊張，自從黃得功戰死，淮南城失守之後，滿清大軍就浩浩蕩蕩的向著南京飛奔而來，一路之上，因為受限制於地形的原因，從而行軍緩慢，可經過半個月的行軍之後，也到達了南京城外，幸好，對於這一切，內閣首輔馬士英早有預見，提前將周圍城池的駐軍全部召集到了南京城中，雖然這些士兵多是一些無能的烏合之眾，可畢竟從人數上面看起來還是頗為壯觀的。

　　在加上南京城中還是有幾個有見識的老將的，如此一來，才勉強守住了南京城，保證他暫時不陷落，可這也僅僅權宜之計，面對強大的滿清大軍，如果沒有援軍或者別的意外的情況發生的話，那麼南京城的陷落也只是一個時間早晚的問題。

　　“陛下，我們還是快點離開這裡吧，要不然的話，在等下去滿清大軍如果發動攻擊的話，我們恐怕就真的想走也走不了了，這些身外之物，還是趁早丟棄為好，等到將來王師北伐的時候，這些東西早晚還是陛下的。”當馬士英急急忙忙的來到皇宮中的時候，看到這樣一副場景，頓時氣得差一點一口血吐出來，昏死過去。

　　原本，在馬士英的心目中，面前的這位永曆皇帝，雖然外形不盡人意，可論起計謀，手段來說，還是不錯的，可隨著這段時間的接觸，他對於這個皇帝，心中那是越加的鄙夷起來，無論是從執政手段，還是處事方法，不說一無是處，那也是徹頭徹尾的無能，雖然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馬士英才能夠在永歷朝廷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揮灑自如，毫無顧忌的行事，可當到了真正的危機關頭，馬士英心中還是有些後悔了。

　　可即使他在後悔，此時也已經沒有退路了，他現在只有一心跟著朱由菘，要不然的話，不僅他會失去所有的名譽地位，甚至說不定還會有殺身之禍。

　　聽到馬士英的話，原本正在催促宮女，太監們將所有值錢的東西打包的永曆皇帝朱由菘，頓時驚怒的雙眼圓瞪，大聲說道：“馬愛卿，你這是什麼話，要知道，這些東西可是朕以後所要依仗的本錢，沒有這些金銀珠寶，我們離開南京城後，要怎麼過，難道到處去討飯嗎？”

　　朱由菘說完之後，繼續催促身邊的宮女，太監們加快速度，其實，這也不算什麼意外的事情了，要知道，朱由菘的父親，上一代的福王朱常洵，也是這樣的捨命不舍財，在李自成大軍壓境，包圍洛陽城的時候，還因為克扣守城士兵每人五兩銀子而被憤怒的士兵，打開城門，從而被李自成將他給煮了，做成了“福祿羹”，而後，他辛辛苦苦，連命都捨棄保留下來的所以銀子寶物全部落入到了大順軍的手中，現在朱由菘這樣做，也只是家族遺傳而已。

　　聽到朱由菘的話之後，馬士英卻還是苦苦勸說道：“陛下，這些東西已經足夠了，如果再多的話，我們也帶不走的，我們還是先走吧，要知道，如果等一會，滿清韃子將河道也給封閉之後，我們恐怕就真的想走也難了，跟陛下的龍體比起來，這些東西根本就不算什麼。”

　　這一次聽到馬士英的話之後，朱由菘卻並沒有在開口說什麼，因為此時他也聽到了從城門處傳來的喊殺聲越來越響亮，在生命跟珠寶之間，朱由菘比他老爹還是要強一點的，只能一邊滿臉痛苦之情的看著那些珍貴的寶物，一邊在太監的攙扶下，向著河道處行去。

　　不得不說能夠白手起家，從而驅除韃虜，一統山河的明太祖朱元璋還是非常有遠見的，南京城除了有城門之外，還有一條水道，這條水道是當年朱元璋佔領南京之後，特意命令工匠進行修築的，一個原因是因為南京處於江南地區，河道縱橫，又靠近大海，有了這一條河流的存在之後，能夠順利的將皇宮裡面的積水排出去，從而保證皇宮不會因為河水的侵蝕而變形塌陷，另外一個原因就是為了逃命了，當年剛剛佔領南京的朱元璋，跟別的勢力比起來還是相對弱小的，要不然也不會有劉基所說的“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這個策略了。

　　只是，讓人沒有想到的是，朱元璋佔領南京城後，居然迅速強大起來，征南討北，短短十多年時間居然一統天下，這一條河也就沒有什麼用處了，可到了現在，兩百多年之後，這卻成了朱由菘活命的保證了。

　　坐在那條漂亮的樓船上面，朱由菘看著離皇宮越來越遠之後，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失落的神情，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費盡心機才坐上的皇帝寶座，居然這麼短時間裡面就要遠走逃命，如果當初知道是這種結果的話，他還不如前往陝西，安安穩穩做一個太平王爺，也好過今天這個下場，想到今天自己就要到處東奔西逃，狼狽而逃的過活了，朱由菘的眼前一片昏暗。

　　“馬愛卿，我們現在要往哪裡去，現在南京淪陷已經是註定的結局了，而佔領了南京之後，那些滿清韃子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我們恐怕躲過今日，也躲不過將來，難道我們就這麼一直逃亡下去嗎？”心神暗淡之下，朱由菘對著馬士英問道。

　　“陛下且請放心，南京城雖然快要陷落了，可那也只是一時的得失而已，將來我們肯定還是要回來的，至於滿清大軍南下的問題，陛下不用擔心，南方知道跟北方之地不一樣的，這裡土地狹隘，水道橫流，滿清仗以橫行的鐵騎，在這裡根本就毫無用處，所以，只要我們南下安頓好了之後，就能夠號召天下忠勇之士，前來勤王，到時候，利用地理的優勢，我們就能夠輕鬆的堵住滿清大軍。”聽到朱由菘的問話，馬士英開口說道。

　　聽完馬士英的話之後，朱由菘鬆了口氣，心中頓時平靜了下來，只要知道自己能夠活下來，朱由菘已經不在去想其他了，畢竟，這個時候，能夠活下來，已經是非常不容易的了。

　　“哈哈哈，哈哈哈，南京城，南京城，這就是大明的南京城，現在他終於要屬於本王了，聽說南京城乃是中原天下有數的名城，也是天下最富庶的城池之一，只要拿下了這座城池，我大清就算是擁有了大明一半的江山了，並且，從今往後，再也不用擔心糧食的問題了，並且，憑藉這個功績，本王也能夠成為大清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了。”站在南京城下，看著那搖搖欲墜的城門，阿濟格禁不住興奮的說道，甚至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

　　對於南京城，滿清人非常瞭解，並且已經垂涎已久了，要知道，在滿清人的心目中，北京城如果代表這大明跟中原的中心的話，那麼南京城代表的就是大明朝廷的錢袋，在滿清人心目中的南京城，那就是一座富麗堂皇，奇珍異寶不計其數，金銀珠寶滿地都是的地方。

　　其實，這也不能怪滿清人會這樣想，南京城原本就處於江南富庶之地，並且，因為他那特殊的地位，造成了他在政治上面僅次於北京，更加重要的是，隨著明朝中後期，大明海關漸漸開放之後，來自西方的各種奇珍異寶也慢慢的進入大明，而這些東西最集中出現的地方，就是南京城了，從而導致南京城成為大明的經濟中心，就像後世的海上城一樣。

　　聽到阿濟格的話，旁邊的人卻各有一番感慨，滿人跟那些真心投靠滿清的漢奸，對此是驚喜異常的，畢竟拿下南京城之後，代表著滿清朝廷的實力變得更加的強大，那麼將來一統天下的機會也就更加增大了，而像是洪承疇跟吳三桂這種人，卻各有感觸。

　　洪承疇是感歎世事無常，當年明太祖朱元璋就是在這裡建立起大明朝的，可今天隨著這座城池的失落，預示著曾經輝煌的不可一世的大明朝廷徹底落幕了，至於陝西那個弘光朝廷，在洪承疇的心目中那根本就是一個掛羊頭賣狗肉的地方，雖然名義上還是朱家子孫，可那也只是一個形式而已。

　　對於吳三桂來說，他感歎的是自己生不逢時，如果自己當初所在的地方不是腹背受敵的山海關，而是在這座富饒的南京城的話，說不定現在他已經能夠坐下一番比陝西更加龐大的事業了。

　　無論他們的心中如何去想，南京城的陷落卻已經成為註定的事情了，就看到在一陣驚天的撞擊後，厚重的城門終於不甘心的轟然倒下，同時伴隨著一聲聲的震天的歡呼聲，一群群清兵，興奮的向著城中沖去。

　　“哈哈哈哈，痛快，真是痛快，來人，傳令下去，讓弟兄們高興三天，三天之內，任意玩樂。”看到城門倒下的那一刻，阿濟格頓時興奮的大聲喊道。

　　聽到阿濟格的話，一邊的洪承疇等人臉上頓時就變了顏色，對於阿濟格的意思，他們是非常瞭解的，高興三天，那就是這三天之內，所以軍隊都可以在南京城中任意行事，殺人，放火，搶劫，雖然滿人一般會用這一招來對付那些頑強抵抗的城池，可南京城卻不一樣，這裡可是大明的都城，雖然沒有北京城重要，可這裡卻是南方最重要的地方，如果阿濟格今天敢在這裡縱兵放肆的話，那麼滿清將來在江南之地的下場是可以預見的，那就是處處有反抗，城城有抵抗，那樣一來，原本想要順利的拿下江南的戰略目標，就要徹底失敗了。

　　當然了，對於洪承疇來說，滿清越是悲慘，他越是高興，可他卻不能夠對這一切視若無睹，要知道，石磊可是幾次傳令，讓他想盡辦法勸阻滿清軍隊，千萬不可大肆殺伐百姓，所以，即使洪承疇再不願意，他也不得不去做。

　　“王爺，不可，這件事萬萬不可呀，現在我大清軍隊剛剛進入江南之地，如果我們剛剛佔領南京城就任意胡為的話，恐怕將來就要面對千難萬難的阻力了，因此，還請王爺高抬貴手，約束好部隊。”洪承疇對著阿濟格說道。

　　“怎麼，洪大人這不是有些不忍心了，你可要知道，這些人這些天抵抗我大清天軍降臨，我讓我多少大清勇士，死在他們手裡，現在，既然已經攻下了南京城，本王只是讓手下的將士們高興高興，又有何不可。”阿濟格看著洪承疇有些不屑的說道。

　　聽到阿濟格話中的諷刺味道，洪承疇心中一怒，開口說道：“王爺，南下之時，攝政王可是親自交代了，一切都要以大清利益為主，如果讓攝政王知道，王爺為了一時高興，而任意胡為的話，恐怕王爺到時候不好對攝政王跟朝廷交代吧！”洪承疇的話雖然說得溫和，可話中的意思，卻讓阿濟格臉上頓時變了顏色。

　　雖然阿濟格恨不得一刀砍了洪承疇，可他也知道，洪承疇不是自己能夠輕易動的了的，更加重要的是，這一次原本就是他無禮在前，因此，他對著洪承疇冷哼一聲之後，對身邊的人開口說道：“傳令下去，讓他們都給本王小心點，如果誰搞出人命，本王一定親自砍了他。”

　　說完之後，阿濟格一夾馬腹，驅馬向著南京城中走去。

第304章 一靜一動

　　南京城的陷落，對於別處的普通百姓來說，只是一個新鮮的話題而已，街頭巷尾的聽人說了一遍，然後在聽聽那些有文化的人講講南京的歷史跟過去，人們最多只是感歎一番而已。對於那些各方勢力掌權者來說，只是代表著滿清的一座重要的城池落入滿清的手中，滿清從今以後實力又有所增大而已，可這件事，對於南京城的普通百姓來說，代表著卻是家破人亡，受苦受難的情況。

　　在洪承疇的勸說跟逼迫下，阿濟格雖然被迫收回了縱兵洗劫南京城的命令，可他手下的那些滿清八旗士兵，卻並沒有那麼聽從軍令，除了沒有動手殺人之外，搶劫，縱馬，強搶民女，他們還是一樣不少的做了，對於這一切，阿濟格就像是沒有看到一樣，無論洪承疇如何勸說，他都不加理睬，無奈之下，洪承疇也只能黯然而回。

　　南京城的這場浩劫，在阿濟格的默許之下，三天之後，才漸漸平息下來，而這三天的時間裡面，南京城裡到處都是哀鴻一片，據後世南京城府志上面記載，這三天之內，整個南京城三千多家店鋪，幾乎家家被搶，無數金銀珠寶，綾羅綢緞等物，全部被滿清士兵給全部搶走，更加重要的是，雖然滿清並沒有大肆殺伐，可還是慘死了兩千多人，這些人都是在滿清士兵搶劫的過程中被殺，或者被姦淫的女子，而後，在半個月的時間裡面，整個南京城又有四百多女子自殺，這些都是被滿清士兵姦淫之後，無奈自殺的可憐人。

　　也正是因為南京城的這場慘劇，導致了許多內心中還對滿清有所幻想的人的夢想的破滅，從中之後，滿清大軍真的像是洪承疇所說的那樣，在江南地區處處被動，步履艱難，雖然剛開始的時候，憑藉著滿清強大的實力跟那些漢奸的幫助，確實取得了一定的戰果，可後來，伴隨著越來越多的勢力，加入到反抗滿清的隊伍中之後，滿清終於嘗到了他自己種下的苦果，就連大軍的統帥，阿濟格在戰敗被俘之後，也是被千萬南京城的百姓，活生生的給生吞活剝，連一塊屍骨都沒有剩下了。

　　“真他娘的是一群畜生，本官恨不得現在就帶人將他們給千刀萬剮，讓他們後悔來到這個世上。”當夜鶯的情報傳到西安之後，強忍著心中的不舒服，勉強看了一遍情報之後，石磊就忍不住一拳狠狠的打在勉強的桌子上，嘴裡非常罕見的大聲怒駡道。

　　聽到石磊的怒駡，大廳中一群官員並沒有感到吃驚，剛才就在石磊觀看情報的時候，童臣輔已經將南京城的慘況給眾人簡單的說了一下，面對如此人間慘況，別說是罵幾句了，就算是在過分的舉動，他們也是能夠理解的，畢竟他們可是知道，石磊對於百姓可是非常維護的，不久前僅僅因為一個軍官喝醉了之後，在街上鞭笞了一個撞倒他的路人，就被石磊給下令狠狠的打了二十軍棍，更不用這種禽獸行為了。

　　“大人，您下命令吧，將士們隨著整裝待發，只要您一聲令下，我們就出兵去打狗娘養的，讓那些畜生知道，犯了罪，總是要受到懲罰的。”看到石磊暴怒的場景，下面坐著的董琦頓時站出來，大聲說道。

　　“對，大人，您下令，我們早就憋不住了，一定要好好的教訓教訓這些狗娘養的。”

　　“不錯，大人，早日幹死他們，我們才能夠讓更多的百姓避免遭罪。”

　　……

　　董琦的話，就像是一根導火索一樣，他剛剛說完，一群年輕的將領，紛紛站出來，大聲對著石磊請戰道。

　　原本心中憤怒異常的石磊，看著站出來的眾多將領，心中稍感安慰，他也知道，現在並不是出兵的好時候，剛剛佔領了河南跟整個山西的陝西朝廷，現在雖然看起來異常強大，可石磊卻知道，這個時候卻是自己最虛弱的時候，兩場大戰，不僅將以前所有積存的糧草物資都給消耗完了，甚至就連士兵也損失巨大，從而導致戰鬥力大降，否則的話，他也不會任由左良玉佔據南陽之地，而無動於衷了。

　　要知道，戰爭打到最後，其實比拼的是經濟實力，糧食，後勤，各種物質，以及源源不斷的候補兵員，這些都是要靠時間才能夠積累出來的，所以，現在的石磊別說是主動出擊攻打滿清了，滿清不攻打他們就算好的了，他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休養生息，積聚力量，利用這次戰爭獲取的好處，飛快的發展自己，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好了，大家都冷靜冷靜吧，這件事我們雖然憤怒，可光生氣也沒用，大家只要記住這件事就行了，滿清韃子施加在我們頭上的罪孽，我們將來一定要讓他們加倍償還，可現在我們的實力還是不足以與滿清直接的硬碰硬，所以，希望大家利用這段休養的時間，全力做好自己的事情，該練兵的練兵，該禮政的禮政，你們要知道，只有我們儘快的發展壯大，才能夠更早的對付滿清韃子，早日將這些該死的韃子消滅，恢復我大明朗朗晴空。”揮了揮手，讓那些將領都做了下來之後，石磊開口說道。

　　聽到石磊的話，眾多熱血激情的年輕將領雖然感到有些失望，可他們也知道，石磊如此安排肯定是有一定的用意的，對於這些將領來說，石磊就是他們的偶像，只要是石磊做出的決定肯定是對的，而他們不需要反駁，只需要去執行就行了。

　　看到黑壓壓坐滿了人的大廳，此時卻寂靜無聲，石磊輕輕點點頭，心中感到非常滿意，自從山西之戰後，石磊從洪洞縣返回西安之後，就跟留守西安的賈漢卿等人進行了一番深談，最後終於決定召開一次大會，一方面是將接下來的這段時間的事情，做一下安排，另外一方面就是要豎立石磊的權威。

　　隨著石磊的不斷強大，石磊手下的勢力也越來越強大，剛開始的時候，他僅僅掌控榆林縣一個地方，而後，南下佔領西安，逼降袁宗第大軍，然後北上雁門關，收服土默特部落，在然後更是小宇宙爆發，趁著滿清立足未穩的時候，順利的拿下半個山西，跟河南，到現在整個山西都落入了他的手裡，從事情發展上面看來，石磊就像是天神附體了一般，強勢無比。

　　可在快速發展的時候，卻產生了一個副作用，那就是不夠精粹，如果石磊是一個經營良久的勢力，那麼他手下可用的人才非常多，這種原因就不會產生，可石磊卻像是吹氣球一樣，一峰突起，崛起的太過於迅速了，這就導致了，石磊大多數屬下都不是他的嫡系，大順軍一群人，原來的明朝官員，以及各地的草莽英雄，反正他的手下聚集了各種各樣的人物，許多人都是聶於明軍的強大，而不得不投靠他，這樣的話，在石磊強大的時候，還沒有什麼，可如果石磊有一點失誤，就會導致這些人產生異心，從而漸漸的導致整個陝西勢力徹底的分崩離析，最後黯然落幕。

　　所以，為了避免這種現象的產生，賈漢卿跟童臣輔等人安排下了這麼一個聚會，雖然石磊心中非常有自信，不認為自己會出現他們所說的現象，可世上的事情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連穿越這種事情都能夠碰到，還有什麼事情碰不到的，更加重要的是，石磊覺得，自己也應該跟這些人統一一下思想，並且，這也是拉近自己跟這些人的機會，他又怎麼會放棄。

　　“好了，剛才的事情，大家記住就行了，我們還是言歸正傳，這次本官召集大家過來，主要是將未來一段時間的事情給大家安排一樣，更加重要的是，讓大家見見面，以後我們就都要在一起合作了，首先，要談的就是科舉的事情，大家都應該知道，一個勢力想要發展，那麼就需要源源不斷的人才，而人才怎麼來，只能通過科考而來，所以，本官準備上奏朝廷，在明年春暖花開的時候，恢復科舉制度，為國家，朝廷吸納人才，賈大人，這件事就交給你了。”石磊開口對著賈漢卿說道。

　　恢復科舉，石磊是早就想到了，可這段時間以來，大仗小仗接連不斷，他根本就沒有時間搞這個，更加重要的是，以前的陝西之地，實力弱小，就算真的開科舉考試了，恐怕也沒有多少人才會前來應試，而現在卻不一樣了，陝西之地雖然貧瘠，可山西跟河南之地卻歷來都是人才輩出之地，如果在加上從別處而來的士子，想要從中選出一些人才，還是能夠做到的。

　　聽到石磊的問話之後，一邊的賈漢卿點了點頭說道：“大人放心，這件事情屬下早就已經開始準備了，絕對不會出差錯。”對於石磊將這件事交給賈漢卿，眾人毫無意外，要知道，賈漢卿現在不僅是吏部尚書，更加重要的是，他是跟隨者石磊起家的老部下，從榆林城開始，到現在，一直為石磊做著默默的奉獻，就像漢初的蕭何一樣，雖然沒有赫赫戰功，可論起功勞，卻是明軍中的第一，也是整個陝西勢力中當之無愧的第二人。

　　看到賈漢卿點頭，石磊就不在多說什麼，對於賈漢卿的能力他還是非常相信的，所以他又轉頭對著另一邊的方駿馳說道：“方大哥，這段時間要辛苦你了，連番征戰下來，我們雖然戰功赫赫，可將士們的損失卻非常大，特別是我們的基層將領，他們在戰場上非常英勇，所以傷亡也非常巨大，你要儘快培訓出來一批基層將領，還有就是講武堂裡面的那些小子們，現在理論知識已經都學的差不多了，將他們都給放下去，讓他們將學到的東西都迅速的利用起來。”

　　聽到石磊的話，一邊的方駿馳並沒有馬上答應，而是想了想才說道：“這樣倒是沒有什麼，無法就是擴大培訓就行了，可講武堂的教官卻有些不足，還請大人派些人過來幫忙。”

　　石磊非常痛快的答應了方駿馳的要求，說起來現在的方駿馳已經是一個非常成熟的軍事大學的校長了，自從上次方駿馳因為生病而無法帶人前往潼關之後，他就已經任命了，絕的這是上天不讓他領兵上陣，所以，從那之後，他就將所有的心思全部放到了講武堂跟訓練新兵上面，而這樣一來，反倒讓他在這方面闖出了一條道路，這也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

　　接下來，在石磊的吩咐下，一條條早就已經想好的事情，迅速的安排了下去，而原本還有些陌生的眾人，也在這中間慢慢的瞭解了起來，更加重要的是，根據賈漢卿跟童臣輔的計算，如果這些事情真的能夠完成的話，那麼整個陝西勢力將會提高最少五倍，而這還不是關鍵，關鍵是，從此以後，陝西，山西，河南等地，將會徹底的納入石磊的手掌心，有了這幾個地方的支持，即使將來滿清朝廷真的拿下了江南之地，他們也能夠跟滿清相抗衡而無所畏懼。

　　……

　　陝西勢力在石磊的安排下，準備休養生息的時候，滿清朝廷卻在大舉進攻，當南京城被攻下的消息傳到北京之後，多爾袞就下令阿濟格，讓他派遣大軍迅速佔領江南之地，收到命令之後，阿濟格帶領一萬滿清大軍坐鎮南京城，然後命令副將莽古泰帶領兩萬八旗士兵出兵蘇杭等地，而洪承疇跟吳三桂等人，也按照阿濟格的命令，向整個江南的大小城池攻打而去，一時間，平靜多年的江南之地，又一次遭到了戰火的摧殘，無數祥和秀麗的地方，變成了人間地獄。

第305章 左良玉之死

　　襄陽城中荊湘王府中，並沒有往日的威嚴，肅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悲哀的氣氛，一群左軍中的將領，都焦急的聚集在王府的前院，看著那來回奔波不停的侍女，小廝們，並且，伴隨著時間的推移，一位位各種打扮的人，帶著藥箱向著後院而去。

　　整個湖廣之地能夠有這種威風的，就只有荊湘王左良玉了，自從左良玉被陝西弘光朝廷賜封為荊湘王之後，就正式在襄陽城中開府建牙，手握四五十萬大軍，控制著最繁華的荊湘之地，如果放在平時的話，這種成就，那簡直就是一個傳奇的人生，而到了現在，雖然比起白手起家的石磊，還有所不如，可左良玉從一介農民，到現在這種成就，也算是一代梟雄了。

　　可惜，無論梟雄還是狗熊，他們都要面對一個問題，那就是生老病死，這是老天賦予所有人最公平的待遇，而現在，就是這個荊湘王左良玉最後的時間了。

　　在原本的歷史上，左良玉此時早就已經死了，而整個左家軍也早就已經被滿清給徹底分割瓦解了，可隨著歷史的改變，左良玉並沒有死去，雖然沒死，可他的身體就不怎麼樣了，在領兵攻入河南之前，他就已經非常虛弱了，如果當時沒有什麼大動的話，還能夠勉強活下去，可隨著出兵河南，經過一番舟車勞頓之後，原本就虛弱不堪的身體，終於堅持不住了。

　　在河南之戰以後，他回到襄陽城之後，就一直臥病在床，並且病情漸漸的日漸加重，到了昨天終於兩眼一閉，昏死了過去，幸好，他的身邊隨時跟隨者多位大夫，其中一位還是曾經的御醫，幾番救治之後，終於將他從閻王殿給搶回來了，可病醫不死人，大夫救治的也僅僅是病人，而不是死人，所以在幾番診治之後，幾位大夫終於遺憾的告訴眾人，左良玉已經到了大限了。

　　如果左良玉是一個普通人的話，那也沒有什麼，死就死吧，最多就是有一些遺憾而已，還有就是分割一下財產，可他卻不是一個普通人，他是荊湘王，左家軍的統帥，左家軍之所以存在，靠的就是他的粘連，並且他的生死存亡代表的是將來整個荊湘之地跟整個左家軍的榮辱聚散。

　　也正是因此，在知道左良玉將不久于人世之後，左家軍所有算得上號的將領跟地方上有數的官員全部都來到了荊湘王府，等待著左良玉的安排。

　　荊湘王府後院，一座豪華的臥房裡面，此時聚滿了人，當然來到大多數都是女人跟大夫，還有一些青少年，女人都是左良玉的妻妾們，左良玉的原配妻子，也就是左夢庚的親娘，死得早，所以這些女人都是後來左良玉娶來的小妾，而那些青少年都是這些侍妾們的子嗣。

　　在女人哭，孩子鬧的臥房裡面，一座豪華的臥床，放在屋子的最裡面，此時床上躺著一個枯瘦的男子，雙眼緊閉，臉色臘黃，如果不是他那時不時起伏著的胸膛，恐怕所有人都會認為這是一個早死了多日的乾屍了。雖然毫不起眼，可所有人都不敢小看這個乾屍一樣的人，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存在，那麼整個左家軍跟荊湘勢力，就不會潰散。

　　“爹，爹，您醒醒，您醒醒呀，我是庚兒呀，您快醒醒呀！你們都愣在那裡幹什麼，還不快想辦法將我爹給救醒，如果我爹出什麼事情的話，我一定讓你們都給他陪葬。”在床邊坐著一個青年，此時正焦急的握著左良玉的手，不斷的呼喚著，正是左良玉的大兒子，左夢庚。

　　“庚兒，這……這是，怎麼了，屋子裡面怎麼這麼吵呀，快，快點，讓他們都出去，都給我出去。”不知道是左夢庚大喊喚醒了左良玉，還是迴光返照的效果，就看到原本快要斷氣的左良玉，此時卻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甚至那原本已經渙散的眼神，此時也變得異常的有神。

　　“啊，爹，您醒了，您真的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快，你們都還愣在這裡幹什麼，都給我出去，讓我爹好好的休息休息。”看到左良玉清醒之後，左夢庚頓時興奮的開口說道，同時對著屋子裡面那些人慌忙吼道，聽到左夢庚的話，那些女人跟孩子都驚慌的馬上退出了屋子，而那些大夫看到這種情況之後，都相互搖了搖頭，也緩緩的退了出去，這些大夫都是荊湘之地的名醫，他們從左良玉現在情況就能夠看出來，左良玉已經無藥可救了，現在已經是迴光返照，等到他的這口氣消散的時候，就是他徹底歸西的時候。

　　等到屋子裡面只剩下左良玉父子兩人的時候，左良玉吩咐左夢庚將他給攙扶著做了起來，然後低聲說道：“庚兒，到了現在，爹即使再不願意，可也沒有辦法了，爹的日子已經到頭了，原本爹是想要替你安排好一切，可老天無眼，剩下的事情你只能自己去做了，實在是太可惜了，如果老天能夠在給我幾年的時間，我左良玉一定能夠為你，為我們左家打下一份長久的榮華富貴。”

　　“爹，不會的，您一定沒事的，您只是小病而已，您只需要休息幾天，就會沒事，孩兒一定會找到天下的所有名醫來給您治病的。左家軍幾十萬將士，整個荊湘之地幾十座城池，幾百萬百姓，還都要靠您帶領呢，您怎麼能夠有事呢？”聽到左良玉的話，左夢庚頓時驚慌的說道，說起來，現在的左夢庚雖然已經二十多歲了，可因為一直以來都有左良玉替他安排，他的心智還是非常不成熟的。

　　“哈哈哈，真是傻孩子，這個世上能夠有誰能夠不死的，爹的時間到了，這不是人力能夠改變的，所有，你也不要太過於傷心了，現在，你仔細聽著，爹說的話你一定要記住，這不僅關係到左家軍將來的命運，也關係到你跟我們整個左家將來的榮華富貴，生死存亡。”左良玉笑著說道。

　　雖然心中萬分不願相信這一切，可左夢庚還是仔細的聽著左良玉所說的話。

　　“庚兒，你要記住，爹死了之後，左家軍肯定會有一些人起異心，這你到不用擔心，爹已經提前安排好了後手，會有人替你剷除這些叛賊的，爹要告訴你的是，現在天下並不太平，原本滿清入關之後，兵鋒強健，一統天下的行事分外明顯，所以才有了前段時間，爹出兵河南，幫助滿清跟吳三桂攻打陝西永歷朝廷，可沒有想到，形式居然變化的如此之快，陝西明軍居然在這種劣勢的情況下，來了一個大反轉，不僅打敗了吳三桂大軍，順利的佔領了河南之地，那個石磊還領兵攻下了整個山西。反倒是後來居上的壓制了滿清朝廷。

　　現在想想，爹有些後悔了，如果當初不那麼衝動的話，我們利用這次機會，順利投靠陝西朝廷的話，最起碼能夠為你給我們左家留下一個榮華富華，可惜，這一切都沒有機會了。”

　　左良玉的話，剛剛說道這裡，就聽到左夢庚開口說道：“爹，現在陝西雖然佔據了山西，河南之地，可滿清比起他們要強大許多，別的不說，就說現在，滿清阿濟格，已經打下了南京，並且迅速佔領了整個江南之地，有了江南知道的財富支持，滿清想要消滅弘光朝廷，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我們又怎麼能夠去投靠陝西呢？”

　　“哈哈，咳咳，哈，哎，你還是經驗不足，爹之所以告訴你這些，就是怕你受的這些表面的影響，而進行錯誤的決定，如果真的的那樣的話，不說整個左家軍會全軍覆沒，就連我們左家跟你也會下場悲慘。

　　現在看起來滿清朝廷是要比陝西弘光朝廷勢力強大，可你不要忘了，滿清朝乃是異族蠻夷之人，對於他們，雖然許多人現在投靠了他們，可那也只是因為他們實力強大，兵鋒強健，有一統天下的資格而已，如果真的有一天，出現一個跟他針鋒相對，甚至要壓過他的漢人勢力，那麼面對他的將是非常悲慘的下場，畢竟，歷朝歷代以來，異族入侵的下場，最後的結局都不是太好。

　　如果沒有陝西勢力的異軍突起的話，我們一定會投靠滿清，可現在陝西卻已經成功崛起，更加重要的是，現在弘光皇帝乃是先皇之子，大明正統傳人，大明雖然在近期混亂異常，可畢竟立國已經兩百多年了，正統之名深入人心，即使老百姓們在恨他，可心中還是會認可他。

　　更何況，隨著陝西的快速發展，滿清除非一舉將陝西勢力消滅，否則的話，等到滿清的必然是徹底消亡的下場，因此，從今以後，無論滿清朝廷如何遊說，你一定不能投靠他們，當然了，不投降滿清並不代表我們就要投降陝西，畢竟陝西雖然眼下強大，將來卻不一定會持續強盛，所以，你要做的就是兩不相幫，也兩不得罪，只要他們沒有得罪我們的話，我們就不要主動出手，對付他們。直到他們有一方具有壓倒性的優勢之後，你才能夠選擇要投靠的物件，如此一來，雖然沒有得到最大的好處，可保證我們左家榮華富華還是能夠做到的。”左良玉說道。

　　聽完左良玉的一番話之後，左夢庚清楚了許多，雖然還是有一些不懂的情況，可他卻並沒有問出來，此時的他已經看出來了，左良玉在說完這番話之後，已經非常虛弱了，他生怕自己在問出什麼問題的話，從而導致父親徹底昏死過去。

　　只是，仿佛已經感到了自己的生命正在流失一樣，左良玉並沒有就此閉嘴，而是又絮絮叨叨的對著左夢庚說了許多話，照顧姨娘，教導弟妹，善待老臣等等，等等，直到他再也說不出一個字為止。

　　當左良玉停止呼吸半天之後，悲傷過度的左夢庚才發現，他的父親已經徹底的離開他了，隨即，忍了多人的淚水，終於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當左夢庚的哭聲從臥房裡面傳出來之後，院子外面的所有人頓時都紛紛跪倒在地，隨即，離臥房最近的妻妾兒女，丫鬟小廝都忍不住的開口痛哭了起來，伴隨著他們的哭聲，所有人都知道，曾經風光無限的荊湘王左良玉終於離開人世了。

　　當然了，對於左家軍的將士或者官員來說，左良玉的死去，就像是天塌了一般，而對於許多百姓來說，左良玉的死，卻是值得慶祝的，因為在明末時期，左良玉的左家軍可算是最不像軍隊的軍隊，比起他們來，滿清大軍都算好的了。

　　可以說，四十萬左家軍，其實就跟四十萬土匪一樣，搶劫，殺人，強搶民女，殺良冒功，反正是什麼壞事他們都能夠做出來，如此軍隊，又怎麼會不遭人恨呢！

　　身為一方勢力的首腦，左良玉的死訊，也同時得到了天下各方勢力的重視，陝西的石磊，北京的多爾袞，在得到左良玉死訊的消息之後，都對他留下的東西產生非常好奇的心思，都想在第一時間控制左家軍，拿下荊湘之地，可惜，他們也只是想想而已，面對人數眾多的左家軍，他們還是有一些忌憚的，畢竟現在天下的情況已經不允許他們任意妄動了。

　　他們還沒有行動的時候，左良玉的敵人，湖廣巡撫何騰蛟卻趁著左良玉身死，左家軍群龍無首的時候，從長沙盡起八萬大軍，向著襄陽城浩浩蕩蕩的蜂擁而來，面對這種情況，剛剛當時左家軍統帥的左夢庚一時間陷入了驚慌中，幸好，左夢庚慌亂，左家軍中還是有一些老將的，在這些老將的勸說下，左夢庚出兵十五萬，跟何騰蛟在江陵相互對峙，一時間，天下的情況急轉直下，曾經混亂的北方陷入了久違的和平時期，而穩定的南方卻陷入了戰火紛飛的困境中。

第306章 匠營

　　“這天下事真是紛亂不斷，原本以為江南知道算是安穩了，可沒有想到，先是滿清大軍攻陷南京城，導致江南地區戰火不斷，現在更是不得了，何騰蛟跟左夢庚這大戰一起，原本還算安定的湖廣之地恐怕難以清淨了，這樣一來，湖廣之地的百姓恐怕又要遭受一番災難了，真不知道這天下什麼時候能夠重回太平，那樣，到時候我們也能夠清閒下來，天天逛逛集市，聽聽小曲，也算不白活一聲。”西安城中，熱鬧的街市上，幾個穿著常服的人一邊悠閒的走在，一邊隨意的開口說道。為首的正是石磊。

　　“大人，這要說起來，也不能怪何騰蛟，要知道，當年左良玉仗著自己實力強大，強行的將何騰蛟給綁了，要不是何騰蛟命大，半路跳水逃走了，恐怕現在，這位何大人的屍骨早就已經化成灰了，原本左家軍有左良玉統帥的時候，雖然都是一群烏合之眾，可畢竟也有幾十萬兵丁，可現在，左良玉一死，左夢庚還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奶娃娃，何騰蛟要不趁著這個時候，趁機報了這個仇，他也白活這麼多年了。”一邊的童臣輔開口笑著說道。

　　聽到童臣輔的話，另一邊的賈漢卿也插嘴說道：“據我看，恐怕這件事沒有這麼簡單，要知道，現在何騰蛟名義上還是我們大明的湖廣巡撫，而左良玉也還是荊湘王，他就這麼連說都沒有說一聲，就直接起兵攻打左夢庚，恐怕還有別的想法吧！”

　　“哈哈哈哈，古語說‘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也正是在這分分合合中間，才能夠產生無數人傑，梟雄，已經無數傳說典故，如果世界上沒有這麼多的傳說典故，那麼豈不是非常落寞，身在亂世，只要是個人就有自己的想法，窮困者想要富裕，貧賤者想要變高貴，這都是可以理解的，何騰蛟現在的做法也是非常正常的，畢竟對於我們來說，無論是何騰蛟還是左良玉，或者滿清甚至張獻忠，都是要擊敗的物件，同時，我們也是他們要擊敗的物件，最後，只能有一個勝利者從中勝出，我希望這個最後的勝利者會是我們。”石磊笑著說道。

　　聽到石磊的話，身邊眾人紛紛點頭應是，同時一邊的李岩開口說道：“大人，我們要不要在他們中間插一手，要知道，現在呂大器也在湖廣，如果他出兵的話，也能夠起到一點作用，畢竟，如果任由左夢庚跟何騰蛟這樣打下去，不說他們損兵折將，最後說不定會給滿清可乘之機，如果真的任由滿清南下湖廣的話，恐怕我們就非常被動了，即使他們不會兩敗俱傷，我們也能夠趁著這個機會，讓左夢庚感到壓力，從而讓他將駐守在南陽之地的兵力給抽調回去。”

　　“不可，萬萬不可，大人，要知道，呂大器的那支軍隊是我們留在南方的最後一支部隊了，他們現在能夠勉強維持下去已經不錯了，如果他們這個時候插在左夢庚跟何騰蛟中間的話，恐怕兩方都會視他為眼中釘，到時候，恐怕呂大器就不好過了，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方面就是，呂大器乃是史大人的老部下了，他會不會聽從大人的命令還是一個未知數。”說話的是賈漢卿。

　　論起行軍佈陣，戰場廝殺來說，賈漢卿恐怕連一個小隊長都不如，可論起朝堂上面的各種陰謀詭計，處世守則，恐怕在場的人沒有一個能夠比得上賈漢卿的，就連曾經做過楊鶴幕僚的童臣輔也要甘拜下風，而這次賈漢卿之所以勸阻石磊的目的並不是別的，而是呂大人這個人，重點就是史大人，史可法。

　　聽到賈漢卿的話，石磊馬上就猜透了他話中的意思，要知道，這段時間主要研究厚黑學的石磊，雖然平時不太懂，可這麼明顯的意思他還是能夠聽出來的。

　　想到賈漢卿所說的意思，他就有些哭笑不得，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原本為了挽救史可法悲慘的下場，想要為華夏民族留下一絲正氣血脈的行為，居然成了他現在最棘手的事情。

　　自從史可法來到西安之後，就得到了弘光皇帝或者說是周太后的重用，不僅立馬將他給提升到了內閣大學士，兵部尚書的位置上，還器重有加，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皇帝跟皇太后已經不滿足眼下這種做傀儡的行為了。

　　而史可法也確實沒有辜負皇帝給皇太后的信任，在來到西安後不久，就拉攏了一批大臣，跟掌握實際權力的石磊一方唱起了對臺戲，當然了，這些大臣都是一些身份清貴，卻沒有什麼權利的大臣，整個陝西真正的實權，都掌握在石磊一群人的手裡，雖然手中握有實權，想要對付這些人，那是非常輕而易舉的事情，可石磊卻並沒有這麼做，並且還適當的做出了一些讓步。石磊之所以這麼做，並不是怕他們，而是為了儘量避免衝突，雖然在後世，石磊並不多麼喜歡歷史，可他也知道，歷史上許多強大的勢力，在開始的時候都是非常厲害的，可往往也正是這些勢力，衰落的也非常快，除了個別原因之外，最多的因素就是他們內部相互爭鬥而導致了自身的衰敗，所以，為了避免，陝西勢力成為這些人中間的一員，石磊做出了讓步。

　　可惜，石磊的這種讓步行為並沒有讓這些人感到滿足，反倒讓他們認為石磊是膽怯了，所以，他們就像是聽到衝鋒號的戰士一般，更加瘋狂的向著前方沖了過來，面對這種情況，石磊不得不施展手段，處理了一批，如此一來，卻惹得史可法親自出動了，總體來說，史可法的出發點是好的，可他卻並不知道，許多時候，好心做的不一定都是好事，也正是因此，面對這個打不到，罵不得的人，石磊可謂是傷透了腦筋，因此，一聽到賈漢卿說起史可法，石磊就知道，還是避免牽連史可法為好，要不然的話，說不定會惹來更大的麻煩，畢竟對於現在的陝西來說，外部的敵人是不可能輕易打到他們的，能夠讓他們產生失敗的唯一原因就是內部產生分歧。

　　“好了，好了，今天我們是出來遊玩的，你們還是少說一些公事吧，石兄弟，聽說城外的匠營裡面造了許多新鮮的好玩意，可平時我們想要進去都進不去，要不，今天我們都沾沾你的光，讓我們進去看看，那些被傳說的神器。”整個陝西裡面，能夠叫石磊兄弟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原本駐守在雁門關的馮老虎，除了他之外，就算是最早跟著石磊的方駿馳跟賈漢卿，都是稱呼他為大人。

　　聽到馮老虎的話，看著身邊眾人好奇的神情，石磊也拋下心中不快的事情，笑著點頭說道：“好，既然大人就想去見識一下，那麼我們就過去吧，說實話，我也好長時間沒有過去看看了，不知道，他們又做出了什麼好東西。”

　　石磊說完這些話，就在眾人的簇擁著，浩浩蕩蕩的向著城西的匠營而去，說是匠營，其實也就在在城西這裡，專門劃出了一片寬廣的地方，建造了一個營地，跟軍營不同的是，這裡是工匠的地方，這裡來往的全部都是工匠，所有陝西控制下所有優良的工匠都在這裡面，之所以專門建立一個匠營，一個原因就是想要讓這些工匠群則群力，打造一些明軍需要的東西，另一個原因就是能夠很好的保住秘密，無論任何工匠發明了什麼東西，只要在匠營裡面，就不用害怕被敵人所知道，為了匠營的安全，旁邊有一個營的精銳明軍就駐紮在這裡，另外裡面還有夜鶯行動組的人在監控著，這種防禦措施，比起石磊的住宅還要嚴密，這也是為什麼馮老虎說他也進不去的原因，這裡除了石磊跟有限的幾人之外，別人沒有相應的信物，只要靠近這裡三十米範圍，隨時都會被亂箭射死。

　　在石磊的帶領下，所有人都進入了匠營，一進去就看到匠營的大匠師馮大炮，在石磊的重視下，原本地位比奴僕強不了多少的匠人，在這裡變成了高尚的職業，分成了幾個級別，由低到高分別是，學徒，匠人，工匠，匠師，大匠師，而這個馮大炮正是榆林城中那個製作煙花的馮匠人的兒子，從小跟著馮匠人學習煙花火藥的製作，自從在榆林城投靠石磊之後，就用原本所學的東西，將那只火藥進行了幾次改良，雖然最後還是沒有達到後世黃色火藥的威力，可他造出來的火藥比起這個時代使用的火藥已經強太多了，甚至比現在西方國家使用的火藥還要好。

　　“下官馮大炮見過大人，沒想到大人這個時候回來，下官有失遠迎，真是罪過，罪過。”在匠營裡面，真正的級別只是到匠師為止，一般的匠人或者匠師只是有地位上面的差別，並沒有官職在身，而為了能夠合理的管理這些匠人，石磊就選擇了一些精明的匠師，負責管理這些匠人，也就是大匠師的職位，待遇是七品官職，雖然只是官職裡面最低價的，可對於那些匠人來說，已經是一個非常意外的驚喜了，畢竟幾千年了，還沒有聽說過匠人能夠當官的。

　　看到跪在自己面前，有些誠惶誠恐的馮大炮，石磊心中禁不住感到有些好笑，說實話，這個馮大炮為人雖然精明，可還是改不了原本的一些習慣，所以，現在雖然當官了，無論行為動作都刻意的去模仿一些官員，這樣一來，不僅沒有一點官位，反倒讓人感到有些東施效顰，非常的可笑，可他自己卻不知道，還自我感覺良好，每次都要顯擺一下。

　　“好了，好了，馮大人，這次本官前來，並不是公事，而是想要帶著諸位大人好好看看你這個匠營，所以，你也不要緊張，帶著我們隨便看看就行了，特別是一些新研究出來的好東西，都拿出來亮亮，也讓我們好好的開開眼界。”石磊對著馮大炮說道。

　　聽到石磊的話之後，知道石磊等人只是前來隨意看看，馮大炮也就不在多說什麼，轉身帶著他們開始觀看起來。

　　整個匠營分為三部分，最外面的一部分就是最普通的地方，這裡負責打造明軍最常用的刀槍劍戟，以及盔甲等物品，這裡也是整個匠營人數最多的地方，僅僅學徒就有兩萬人，其他的匠人，工匠以及匠師加起來也有近千人，雖然看起來人數眾多，可要跟整個明軍比起來，那簡直就是太少了，打造出來的東西，根本就供不應求。

　　而第二部分就相對來說要高級一點了，這裡主要打造一些精密的東西，另外還要對這些東西進行一番改造，讓他們能夠滿足明軍士兵們的要求，像是連環弩箭就是在這裡製作出來的。

　　而第三部 分，那可謂是整個匠營，或者是整個陝西勢力的最重要的核心之地了，這裡也是做嚴密的地方，這裡主要製作的都是最先進的東西，許多都是石磊按照後世的情況，劃出圖形，或者說出一些大概的情況，然後讓一些最精銳的匠師在這裡進行製造出來，當然了，大多數的東西，都是沒有辦法製作或者一時半會打不到製作要求的，可還是有一些東西是能夠製造出來的，就好比出現在眾人眼前的這座巨大的水錘，或者叫做水利衝撞機，就看到一塊剛剛從炭火裡面拿出來的精鋼，放在水錘的下面，僅僅幾下，就變成了一塊薄薄的鋼板。

　　這塊鋼板別看看起來非常的薄，還非常的輕，可卻結實異常，不僅能夠阻攔住三十米之內，兩旦弓的衝擊，並且對於進出的刀砍槍刺，更是擁有良好的防護效果，所以，在看到這東西之後，所以將領的眼睛都發直了，再也不肯移動分毫，生怕眨眼間，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不見了。

第307章 十七世紀的原始火箭

　　看到眼前這些曾經高高在上的大人們，卻看著這樣一台水錘而變得如此沒有風度，馮大炮心中就禁不住的想要發笑，可他也只是心中發笑而已，臉上還要保持著謙虛的神情，雖然他大匠師的身份在匠營裡面是最高的，而這些大人也根本管不著他，可他也不敢這樣當面嘲笑人家。

　　“馮大人，你可真不夠意思，這麼好的東西，你居然不給我們配發上，如果前段時間的戰事的時候，將士們能夠有這種盔甲穿在身上的話，不知道要少死多少人。”就在馮大炮看著諸位大人們跟好奇寶寶一樣的仔細觀看著眼前這神奇一幕的是，猛地聽到一個大嗓門開口喊道。

　　聽到這個聲音，馮大炮頓時被嚇了一跳，頭上馬上就流下了冷汗，並不是喊話的人多麼厲害，而是這話中的意思實在是過於狠辣了，要知道，如果真的按照這個喊話的人說的這個意思，那就是他有意隱瞞好東西，從而導致許多將士無辜死亡，那樣算下來，他滿門抄斬都是輕的了。

　　“啊，不不不，不是這樣的，董將軍明鑒，事情不是這樣的，是……是……”激動之下，馮大炮說話也有些結巴了起來。

　　看到馮大炮的樣子，一邊的石磊笑著開口說道：“哈哈哈，好了董琦，你就不要責怪馮大人了，要知道，這件事並不是馮大人不做，而是我不允許他做的，你光看到了這種東西生產出來的好處，可沒有想到，這種東西多麼難生產，就說這鋼材吧，百萬斤鐵石，才能夠練出幾萬斤的鋼材，就這一方面就導致了產量不足，再說了，我們生產出來的鋼材，又不可能都用來鍛造盔甲，還要用來做別的武器，所以，想要將這種優良的盔甲大肆的裝備軍隊，還要等一段時間才行。”

　　“對對對，不錯，就是這樣，石大人說的對，如果不是這樣，打死小人也不敢故意耽誤軍情。”聽完石磊的話，一邊的馮大炮慌忙點頭接著說道。

　　“好了，大炮，這些人都是粗人，你也不要過於緊張，還是帶我們看一些真正的好東西吧！”石磊對著馮大炮開口說道。

　　有了這個節奏，馮大炮也不敢過於顯擺了，隨即就命人將一件件看起來稀奇古怪的東西，紛紛或拿活推，或扛著拿了出來。

　　看著擺了大半個院子大概有個一百多件大大小小的東西，石磊也是一陣眼花，這裡面的東西，其中大半都是他命人負責研究出來的，可是，跟他想像的不一樣的是，許多東西研究出來之後，雖然功用跟後世是差不多的，可造型卻完全不一樣，至於另外一些，那更是他根本就不懂的東西了。

　　看著身邊跟自己一樣，都是滿臉疑惑跟好奇的眾人，石磊也無奈的對著馮大炮開口說道：“大炮，這些東西還是你給我們介紹介紹吧，也讓本官跟諸位大人都開開眼界。”

　　聽到石磊的話之後，馮大炮就開口解釋起來，剛開始的時候，石磊還是有些不屑的，畢竟從後世而來的他，見多了後世的各種機械之後，對於這個時候的簡陋工具，還是看不清的，可隨著馮大炮的講解，石磊才驚訝的發現，原來不是古人缺乏想像力，而是沒有合適的土壤讓這些想像力能夠順利的發揮出來。

　　一百多件的東西，其中大半都是在原有的基礎上進行了改良，像是能夠大肆提高紡織效率的新型紡織機，以及各種實用的東西，畢竟人類歷史上大多數發明都是在原有的基礎上進行改良之後產生的，而真正能夠憑空創造出來的，那可都是真正的一代人傑。

　　雖然是這樣，可還是有許多東西讓石磊感到驚訝，最驚訝的就是所謂的“木牛流馬”車，其實也只是名字相像而已，其實這是按照石磊的提醒，才用後世齒輪機械的能力製造而成的，也就是在車的身上安裝一定的開關，像是鬧鐘一樣，想要讓這種車行走的時候，只需要有一個人隔一段時間扭動這個開關，那麼這輛車就能夠輕鬆的向前行進了，之所以要製造這種東西，為的就是為了將來打仗的時候，運輸火炮。

　　要知道，在古代的時候，打仗真正可怕的並不是雙方拼殺，而是行軍的途中，多少戰役都是因為行軍的艱難而導致的失敗，而到了明朝末年，火炮的大肆使用，更加讓原本就艱難的行軍變得難如上青天，而有了這這能夠自己前行的車之後，就能夠為明軍將來行軍打仗，減少非常多的負擔，不僅能夠運輸火炮，糧食，物資，傷患，都能夠通過這種車進行運送。

　　所以，當這種車展現在眾人面前之後，所有人的眼中都忍不住的散發出赤裸裸的貪婪眼神，不僅將領們，就連許多文官也忍不住心中多了幾番激動，能夠跟著石磊前來匠營的官員，都是整個陝西掌握實權的官員，看到這種能夠改變陝西實力的東西，他們又怎麼能不激動。

　　“好，好，好，真是好東西，大人，大人，一定要儘快將這種神車裝備到軍隊裡面，到時候有了這種東西，我們就能夠輕易帶著幾百門火炮到處行走了，到那個時候，無論面對什麼堅城，我只要幾輪火炮下去，就不怕轟不破他。”首先說話的是馮老虎。

　　聽到馮老虎的話之後，石磊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笑著點點頭，隨即眼神一轉，指著旁邊一個看起來不太起眼的東西問道，“馮大人，這是什麼的東西，為什麼看起來很怪的樣子，莫非是什麼藝術品。”

　　石磊的看的的東西整體來說就像是一節木頭一樣，大概有脖子粗細，整體是一個飛龍的樣子，前面是龍嘴，後面是龍尾，就那麼放在地上。

　　看的石磊對這個東西感到好奇，馮大炮就有些哭笑不得的說著，“大人，這是屬下的幼子所做的，微臣的幼子自小喜歡製作煙花，經常做一些奇怪的東西，這件東西原本只是他做出了好玩的，原本屬下是想要將他給銷毀的，可後來看到這件東西還有些用處，就沒有動它，而是放在了庫房裡面，沒想到這次被人給一起拿了出來。”

　　聽到馮大炮的話，石磊反倒感到有些好奇的說道：“嗷，到底是什麼東西，你仔細說來聽聽。”

　　“大人你看，這個東西分為三部分，而這龍尾後面有一個點火的地方，只要將這尾部點燃之後，龍肚子裡面的儲存的火藥就會燃燒起來，從而推動這個火龍向前飛去，等到最底下的一格裡面的火藥燃燒完了之後，就會點燃裡面的藥蔫，從而燃燒第二格裡面的火藥，等到第二格裡面的火藥燃燒完之後，第一格裡面的火藥也就燃燒了起來，雖然這樣看起來非常的麻煩，可卻能夠讓這條火龍非得非常的遠，就這個裡面，如果放滿了火藥的話，能夠讓這條火龍足足飛出去五裡地。”馮大炮拿著火龍對著石磊解釋說道。

　　聽完馮大炮的話之後，石磊的腦子頓時呆愣了起來，心中一陣破口大駡，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會在這十七世紀的時候，看到原始火箭，不錯，按照剛才馮大炮的解釋，這跟後世火箭的發射原理是一模一樣的，除了用料不同之外，剩下的一切都是一樣的，這個時候，石磊差點想要讓馮大炮將他的這個小兒子給找來，問一問，他到底是不是跟他一樣，也是後世穿越而來的，可是，後來石磊冷靜了一陣之後，也漸漸的想清楚了，這也只是一個巧合而已，其實這個原理跟許多煙花製作的原理也是一樣的，只是中國人將他用在了製作煙花上面，而西方人將他用在了火箭上面而已。

　　“大人恕罪，還請大人看在屬下幼子年幼的份上，饒過他這一次，有什麼罪責，屬下一人承擔。”看著在自己解說完之後，石磊臉上就一陣陣的表情變幻不定，馮大炮頓時心中緊張起來，還以為是大人不滿意自己如此做法，想要責怪自己的幼子，想到自己今年已經四十多歲了，才只有這麼一個兒子，馮大炮就禁不住哀求起來。

　　馮大炮的哀求聲，打斷了石磊的幻想，等到他清醒之後，看到跪在自己面前，異常緊張的馮大炮，石磊慌忙將她他攙扶起來，對著他輕聲說道：“大炮不要如此，本官怎麼會責怪你，本官感謝你還來不及呢，你的兒子在哪裡，快帶他前來面見本官，本官對他重重有賞。”

　　聽到石磊的話，馮大炮心中頓時驚喜了起來，甚至比自己做官還要高興，想到自己兒子能夠讓石大人獎賞，那以後還不是步步高升，想到這裡，他慌忙讓人將他的兒子給叫了來。

　　“大人，這件東西有什麼用處，值得您如此高興，依屬下看，他比起那‘木牛流馬’車跟水錘可差遠了。”看到石磊對這麼一個東西感興趣，許多人紛紛不解，一直沒有開口的袁宗第問道。

　　看到眾人臉上的不屑神情，石磊心中暗暗對他們鄙視了一番之後，才說到“你們懂什麼，這是什麼，這可是神器，有了這東西，別的不說，再遠的地方，只要用它對準了，就能夠輕易擊中，更加重要的是，將來在海上，這更是無敵的東西。”

　　不錯，當石磊看到這個原始火箭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它的最大用處，那就是在海上，現在的海上已經進入了火炮的時代，當然了，現在的火炮還是非常簡陋的東西，有時候一艘船，被打中了幾十炮，還能夠堅持不下沉，可這原始火箭就不一樣了。

　　有了原始火箭之後，如果能夠將他給放大幾十倍，然後在在他的前面放入足夠的火藥，那麼將來大明的船隊跟敵人戰鬥的時候，就可以在敵人的火炮射程之外用這種東西攻擊敵人的船隻，跟現在火炮依靠衝擊力來攻擊不一樣，這原始火箭使用的可是火藥，到時候足夠火藥的爆炸威力，即使沒有辦法炸毀船隻，也能夠將船上許多船員給殺死，那樣，豈不是真正的縱橫四海，天下無敵了，什麼狗屁“東印度公司”，“無敵艦隊”，到時候，面對大明艦隊，他們只有一條路，那就是徹底的葬身在無盡的大海裡面。

　　都說，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石磊這種情況就是這樣，現在陸上上面還沒有完成一統，他就已經開始想起了將來海上的事情了，當然了他現在也只是白日做夢而已，如果將來真的能夠實現的話，才算是有先見之明。

　　很快，馮大炮的幼子就被人給帶了過來，跟石磊想像中的不一樣，並不是向後世那種科研人員一樣，奶油小生，虛弱的仿佛一陣風都能夠將他們給吹倒一樣，這是一個一米七作用的壯碩少年，聽馮大炮說，他今年才剛剛十六歲，渾身皮膚黝黑，穿著學徒的灰色衣服，在匠營裡面，按照級別不同，穿的衣服顏色也不同。

　　看到馮巧思，也就是馮大炮的幼子的名字，這是馮老爺子請一個秀才公專門起的名字，為此還給秀才公送了五斤肥豬肉。穿著學徒的衣服，石磊點點頭，從這點就能夠看出來，馮大炮確實是一個厚道人，並沒有利用自己的權利照顧自己人。

　　“你就是馮巧思，這是你做出來的東西。”看到馮巧思站在自己面前，石磊禁不住笑著說道，石磊之所以如此高興，不僅是因為看到了飛龍的前景，更加重要的是發現了一個優秀的匠師，想想馮巧思才十多歲就能夠做出這種好東西，那麼將來如果自己稍微的調教他一下的話，未來的成就簡直不可限量呀！

　　“不錯，這是俺做的，可是俺爹說這東西沒用處，所以，俺現在就不做了，這位大人，你是想要這東西嗎，如果你想要的話，我在給你做。”聽到石磊的問話，馮巧思有些呆氣的說道。

第308章 純手工自行車

　　“不錯，本官就是想要這個東西，只是這個東西有些小了點，你能不能做將它做的大一些。”聽到馮巧思的話之後，石磊開口問道。

　　“大一些的，這個俺沒有做過，不過應該沒有問題，可是，那樣的話，就需要好多東西了，俺找不到，俺爹也不給俺，如果大人能夠給俺找到那些需要的東西的話，俺一定給你做一個大的，只是不知道你想要多大的。”石磊的話一說，馮巧思就摸著腦袋傻兮兮的說道。

　　“好，太好了，這樣，從今天開始，你需要什麼東西，只管開口，反正你只要將這個飛龍給本官做的又大又好，還能夠讓他非得更遠的話，無論你需要什麼的東西，儘管開口，只要是世上有的，本官都讓人給你準備好，怎麼樣，能不能做到。”此時的石磊心中是異常興奮的，光想想未來，在他的對手都還是拿著大刀，長矛，用著原始火炮的時候，他已經開始大規模的使用火箭了，那種感覺，就跟打遊戲開掛了一樣，怎麼能夠不讓人感覺爽呢？

　　石磊興奮，旁邊的馮大炮跟馮巧思父子兩人也同樣興奮不已，馮大炮興奮的是，想不到自己兒子的一件隨手之做居然能夠引起石大人的欣賞，想到兒子以後得到石大人的器重，未來的前程無限美好的樣子，他就興奮不已。

　　而馮巧思卻沒有這個想法，他雖然看起來有些傻氣，可不是真的傻，而是在人情世故上面有些欠缺而言，可真的到了創造發明上面，那可是精明無比的，要不然也不會有做出這種原始的火箭來。他雖然不知道眼前這個看起來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大人是什麼身份，可從自己父親跟周圍這些人都圍繞著他身邊就能夠看出來，這個大人的身份肯定是非常高貴的，現在既然這個大人開口讓他繼續研究這個火龍，那麼他以後就不用在做低級學徒的工作了，想到這裡他禁不住開口問道。

　　“這位大人，您的意思是不是就是說，以後俺就不用在去前面看火爐，燒火，抬水了，並且以後還能夠擁有自己的作坊做東西了。”這也是匠營的制度，隨著身份的提高，相應的級別就獲得相應的待遇，從工匠開始，就有了自己的作坊，也就是跟後世的實驗室一樣，能夠獨立創作一些東西，這也是石磊想出的辦法。

　　“哈哈哈，不錯，從今以後，你就是匠師了，別的不用做，只要想辦法將這個飛龍給做好就行了，不僅如此，本官還給你分配幾個助手，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沒人在管你了。”石磊笑著說道。

　　在匠營裡面發現了馮巧思這個具有劃時代的天才之後，石磊的心情是非常興奮的，在接下來的時候，剩下的東西也給了石磊等人非常大的震驚，甚至有些人從匠營出去之後，還有些失魂落魄，特別是一些將領，在見到已經快要研究成功的燧發槍的時候，心中是即激動又有些失落的。

　　其實石磊的燧發槍也只是比這個時代的鳥銃先進一點而已，就是將原本需要用明火才能夠點燃的火藥，變成了通過火石的激發進行發射，對於這些，匠營的工匠很快就做了出來，雖然只是改變了一點，可也僅僅是這一點的改變，讓原本威力強大，卻激發緩慢的火銃，變得強大起來，而跟著石磊前來在這裡的將領們，不說都是獨當一面的統帥，可相應的戰略眼光還是有的，想到以後如果明軍能夠大規模的裝備這種火槍之後，那開山裂石，一往無前的威力，他們就感到興奮，可相應的，到來那個時候，原本這些將領們依仗的個人武力就不在重要了，如何能夠不讓他們感到失落。

　　雖然心中有著些許失落，可這卻並不妨礙這些將領們對燧發槍的喜愛跟期待，紛紛要求石磊儘快將這種無敵的利器裝備部隊，可惜，讓他們失望的是，這件事也是短時間做不到的，匠營的鋼鐵產量限制了燧發槍的大規模裝備部隊的可能，在鋼鐵產量沒有上來之前，沒人能夠改變這一切，當然了，他們也不是沒有得到好處，馮大炮還是挺會做人的，在請示了石磊之後，一人送了他們一支短柄的燧發槍，讓這些將領們紛紛喜出望外，稍微彌補了對於燧發槍不能大規模裝備部隊的失落。

　　匠營就像是一個新世界一樣，讓石磊跟眾多官員直接待到了日落西山，他們才無奈的離去，回去的時候，所有官員都跟在石磊的後面騎著馬，看著石磊騎著一個稀奇的東西，在前面慢悠悠的搖擺著的前行。

　　之所以奇怪的東西，那是因為這個東西既不是馬，也不是牛，而是他根本就不是活物，只是兩個輪子，一前一後，通過一些東西相互連接起來，任何人坐在上面，輪流踩著一個小輪子，就能夠不斷的前行著。

　　沒錯，這東西如果放在後世的話，恐怕連三歲小孩都知道是什麼東西，可放在這個時代，卻沒有一個人能夠認出來，也不是沒人認出來，只有石磊一人看出來這是什麼東西。

　　說實話，今天給石磊的打擊跟驚喜確實是太大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不僅剛剛見到了十七世紀的最古老的原始火箭，還見到了十七世紀的原始自行車，不錯，現在石磊騎著的東西就是自行車，恐怕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原來，在十七世紀，戰火不斷的大明晚期，中國這些貧窮卻富有創造力的匠人，就已經創造除了最原始的自行車。

　　當石磊看到出現在他面前的這輛跟後世相差仿佛的自行車的時候，眼睛差點沒有掉落下來，剛開始他還以為自己又一次的穿越回去了，可當他仔細觀看了這輛自行車之後，才發現，自己並沒有穿越，還是在大明朝，因為這輛自行車雖然看起來跟後世的差不多，可還是有些區別的。

　　最主要的區別就是這輛自行車整體是由木頭打造而成的，並且，跟後世不一樣的是，他整體沒有使用一個螺絲，全部都是用木頭楔起來的，還有就是它的連接位置並不像後世那樣，使用的鏈條，而是用的是繩索，當然了，並不是一條繩索，而是向後世的機床一樣，幾個大小不一的木盤連接之後，才能夠啟動這輛原始的自行車。

　　既然發現了這麼好的東西，石磊又怎麼會放過它呢，一聲令下，這就變成了石磊的東西了，甚至為了重溫前世的記憶，石磊在回去的時候，並沒有騎馬，而是騎著自行車，一路搖搖擺擺的向著家裡而回。

　　……

　　就在西安城中一片寂靜，整個陝西勢力都在努力恢復實力的時候，北京城中，卻變得異常熱鬧起來，當英親王阿濟格南下江南，並且順利拿下南京城的消息傳來之後，原本因為幾次敗仗，而變得惶恐不安的滿清貴族們，頓時都輕鬆了下來，並且，隨著南京城落入他們手中，他們認為自己還是非常有實力的，前段時間的敗仗也僅僅只是因為他們一時失誤而造成的，只要他們奮勇殺敵，滿清一統中原，那是指日可待的。

　　也正是因此，原本北京城裡面沉寂很久的滿清紈絝們，紛紛又重新走出家門，開始作威作福起來。

　　“他奶奶的，這些狗韃子，早晚都要將他們給全部砍了，扔到城外喂野狗吃。”城南老李家茶館，這是一個快百年的老店了，對於古代的中國人來說，只要不是碰到戰爭或者天災人禍，一般一個生意能夠流傳幾十年，上百年時間，這就是中國人的傳統，父傳子，子傳孫，代代不息的永遠流傳下去。

　　也正是因為這樣，在古代的時候，一些老店那是非常注重信譽的，也不會發生店大欺客的現象，這點跟後世一切向錢看的觀念就有了巨大的差別，後世的時候，人們為了轉眼前的一些蠅頭小利，就放棄了自己的信譽跟責任，等到以後出現禍事之後，想要後悔卻也已經來不及了。

　　“好了，錘子，少說兩句吧，你可不要忘了我們的責任是什麼，吃了那麼多的苦，我們才有了現在的一切，如果因為你的嘴上沒把門的，而出現差錯的話，將來我們就算死了也要死不瞑目了。”進入冬日之後，天明的時間已經晚了，所以，早上相應的吃飯的時間也已經晚了一點，在茶館的一間靠牆的桌子旁邊，七八個穿著盔甲的人正在吃著早飯。

　　剛才說話的人是一個有些年輕的少年，而讓他如此說話的原因就是茶館的外面，兩個穿著長袍馬褂，腦後流著鞭子的人，正在毆打一個老者，原因是老者推車的時候，濺了他們身上幾個泥點，從而惹得他們大怒，從而大打出手。

　　“劉哥，我知道錯了，可你也看到了，這他嗎的狗韃子實在是欺人太甚，我就是看不慣他欺負人。”被稱為錘子的少年滿臉怒容的說道。

　　“看不慣也要忍著，我們現在是什麼身份，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你光看到這北京城裡面老百姓的災難，可外面滿清韃子佔領的地方太多了，這種事情到處都是，你難道都能夠管得過來嗎，所以，你如果真的想要儘快替老百姓出頭，就只能儘快將這些韃子給全部趕出去消滅掉，只有這樣，百姓們才能過上好日子，而如果想要實現這一切，我們的責任是非常重要的，因此，我們現在的不作為，只是為了將來能夠發揮更大的作用，都給我記住了，你還千萬要管住自己，不要出差錯。”被稱為劉哥的人對著坐在周圍的人低聲說道。

　　聽到劉哥的話之後，周圍的人都紛紛默默的點點頭，如果有熟悉他們的人在這裡的話，就能夠看出來，這些人都是熟悉的面孔，被稱為劉哥的正是特種大隊的大隊長，當年的那個陝西明軍中出了名的滾刀肉，而這些跟他在一起吃飯的人，也都是他的手下。

　　當然了，他們出現在這裡並不是意外，而是為了執行任務，現在的劉滾已經不是陝西明軍特種大隊的大隊長了，也不叫劉滾，而是叫做趙豪了，並且還是滿清朝廷漢軍正黃旗的一名參領了，在整個正黃旗裡面僅次於佐領而已，當然了，劉滾之所以能夠做到現在這個位置，並不是偶然得來的，而是靠著鼇拜跟蘇克沙哈已經洪承疇等人的舉薦而來的。

　　說道這裡，許多人都應該想起來了，這個劉滾也就是趙豪，正是當初帶人從陝西榆林旁邊的小孤山鹽礦中將洪承疇跟鼇拜，蘇克沙哈三人帶出來的人，並且，他還帶著手下一路護送他們三人親自來到了北京城，而後在三人強烈的請求下，勉強留在北京。

　　對於這一切，洪承疇是心知肚明的，可鼇拜跟蘇克沙哈還是毫不知情，能夠從人間地獄一樣的小孤山鹽場重新回到人間天堂一樣的北京城，讓鼇拜跟蘇克沙哈兩人對劉滾等人感激不盡，在加上兩人在滿清朝廷中間的身份高貴，劉滾等人非常迅速的就融入到了他們的中間，還得到了漢軍正黃旗參領這樣的高位，要知道，現在可是清初，滿清軍隊中的職務還是非常珍貴的，並不像後來那樣，僅僅是一個代號而已，漢軍旗參領這樣的位置，在整個北京城，也算得上是中上級別的官職了，在加上有鼇拜跟蘇克沙哈等人的照顧，可以說，劉滾等人在北京城也算一號人物的。

　　當然了，在滿清朝廷中間的風光，並沒有讓劉滾等人變得浮躁，忘本，而是更加的積極完成他們的任務，這段時間以來，北京城裡面，許多的珍貴情報，佈防的位置，軍隊的數量，人情關係等情報，就是通過他們的手，傳遞到陝西的，也正是他們的位置越來越重要，所以他們的安全也越來越重要，這就是為什麼劉滾會因為一句話而訓斥錘子的原因。

第309章 多鐸的擔心

　　老李家茶館發生的這一切，不僅被劉滾等人看在眼裡，同樣，也被另外一個人看在了眼中，當然了，跟劉滾等人的不一樣的是，這個人看到這一切之後，感到並不是憤怒，而是失望，之所以如此，乃是因為他並不是漢人，而是滿人，還是滿人中有數的天潢貴胄，曾經的豫親王，滿清的無敵大將軍，多鐸。

　　自從潼關一戰失敗之外，多鐸被多爾袞給剝奪了一切身份和權利，貶為平民之後，他的性格也有了一個巨大的改變，這也就是老話說的“吃一塹長一智”吧，剛開始的時候，多鐸還是有些不服氣的，可後來隨著時間的流逝之後，他心中的憤怒也慢慢的平靜了下來，隨即，就像是奔流的河水一樣，慢慢的放緩，從而漸漸的平靜了下來，當然了，表面的平靜並不代表河水下面也是同樣的平靜，只是表面的平靜將一切都跟遮蓋住了而已。

　　不知道什麼時候，多鐸喜歡上了自己一個人走在人流混雜的街道上，那種觀察人生百態的感覺，而今天，他也正好走到這裡，當他看到幾個滿人毆打那個老者的時候，心中也禁不住一戰感慨。他的感慨並不是感慨滿人毆打老者，對於多鐸來說，別說的毆打一個漢人，就算是真正的抽刀殺了這個老者，那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身為滿清勇士，需要的就是無所畏懼，勇敢衝鋒，打人，殺人那是家常便飯，這也是滿清能夠從一個人口稀少的民族，短短幾十年裡面，就能夠擁有這種席捲天下的原因，真正讓人感到不舒服的是，這些滿人之所以毆打那個漢人老者，只是為了取樂而已，他們已經沒有了曾經滿人那種堅韌不拔，永不言敗的性格，取而代之的是跟漢人官宦子弟一樣的紈絝行為。

　　雖然這只是一件小事，可這種事情多鐸已經看到不止一次了，如果是以前的話，他還沒有什麼感覺，可這段時間的蟄伏，讓他想通了許多事情，並且對許多事情的發展也做出了猜測，而猜測的後果那就是如果滿人一直這樣下去的話，別說是一統中原了，恐怕能不能維持長久的統治都是一個未知數，要知道，滿清之所以有現在這樣輝煌的形式，靠的就是滿人那強悍的戰鬥力，而如果這些滿人的下一代，都變成了漢人高官那種只知道走狗遛鳥的紈絝子弟的話，那麼等到滿清朝廷的將是悲慘的未來。

　　“都說胡人沒有百年氣運，剛開始的時候，我還不行，可現在我相信了，如果我們在這麼下去的話，恐怕別說百年了，幾年之後，恐怕我們就要重新回到關外老家，回到哪怕貧瘠的白山黑水之間，甚至更加可悲的是，恐怕到時候我們就算想要回去老家，也走不了了。”多鐸有些感慨的說道。

　　“主子的話是不是有些過於悲觀了，要知道，我們大清現在正是輝煌的時候，連漢人的南京城都被英親王爺給打了下來了，也就是說，中原江南之地，那繁華，富裕的地方，早晚都是屬於我們大清的地方，到時候有了江南足夠的物資進行補給，在加上我們天下無敵的八旗勁旅，那些跳樑小丑肯定會被一掃而光，到時候，恐怕不等的這些人長大，這天下就變得海晏河清，太平無事了，主子又何必如此失落呢？”多鐸的話剛剛說完，旁邊穿著青衣，腦子後面梳著一個指頭粗的辮子的滿人慌忙笑著說道。

　　聽到這個奴才的話，多鐸笑了笑說道：“哈哈哈，額多，你說的不錯，可你說的只是表面的情況而已，現在看起來十二哥拿下了南京城，可你要知道，他也僅僅消滅了黃得功這一路人馬而已，就這還是在洪承疇帶著漢人軍隊的幫助下才做的的，可僅僅只是黃得功這一路人馬，就耗費了我們太多的精力，我們甚至為此丟棄了河南之地，並且還眼睜睜的看著山西八大家被陝西石磊給徹底消滅，花費如此巨大，才得到一個南京城，你覺得值嗎？

　　當然了，從長遠來看，我們想要獲得持久的勝利，就必須要拿下江南，所以，現在犧牲再多也是值得的，可那些南京之後，並不是意味著我們就能夠高枕無憂了，恰恰相反，現在才是我們真正危機的開始，要知道，如果我們沒有南下江南之地的話，我們雖然物資匱乏，可我們也僅僅只需要面對陝西石磊這一個敵人就行了。

　　可拿下江南之後，我們要面對的敵人就太多了，不僅是陝西石磊，還有湖廣的左夢庚大軍，以及福建的鄭家，兩廣的呂大器，何騰蛟等大大小小的勢力，原本這些勢力對於我們都是冷眼相看的，這也是為什麼在我們跟陝西石磊兩方打得你死我活的時候，卻沒有一個勢力加入進來，可現在卻不一樣了，現在我們進入了江南，等於說就是要搶奪這些人的地盤了，你說這些人還能夠冷眼旁觀嗎，他們肯定會不惜一切的代價來對付我們的。

　　更加重要的是，十二哥在南京做的事情實在是太過分了，要知道，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善待那些被我們控制地區的官員，百姓以及地主豪紳，可他倒好，居然縱兵在南京城裡面大肆搶掠，聽說現在整個江南以及視我們大清軍隊為洪水猛獸了，各種反抗此起彼伏，如果在這樣下去的話，恐怕真的就麻煩了，如果到時候真的丟了江南之地的話，我們可就真的徹底完了。”

　　不得不說，多鐸看的還是非常清楚的，可惜，對於這些話，他早就已經跟多爾袞說了許多次了，可多爾袞卻並沒有真的往心裡去，或者說，多爾袞已經知道了，可他卻不願意改變這一切，對於多爾袞的擔心，多鐸心中是一清二楚的，自從他戰敗潼關以來，滿清朝廷裡面就有一股勢力，暗中跟多爾袞進行作對，而後，隨著滿清的幾次失敗，多爾袞更是感到了些許壓力，而這次拿下南京城的戰役，讓憋屈多日的多爾袞終於取得了主動，也正是因此，他雖然知道，阿濟格在南京城坐下的錯事，可他還是全力支持他，不為別的，為的就是他能夠再次取得在朝廷上的一呼百應，唯我獨尊。

　　“那……那……主子，這樣的話，大清豈不是非常危險，我們應該怎麼辦才能夠改變這個形式，從而取得主動。”聽到多鐸的話之後，旁邊的奴才額多，也禁不住被震驚的滿頭大汗的開口問道。

　　聽到額多的問題，多鐸臉上的憂愁更加的濃郁了，就聽到他看著遠處說道：“事到如今，想要改變這種我們大清的現狀，就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漢人說的‘以夷制夷’，利用漢人前來制約漢人，利用漢人來做那些我們做不了的事情，想想真是可笑，當年聽到範文程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我還大肆的嘲笑他，可現在想想，他還是非常有本事的，我們大清之所以能夠發展到現在，除了我們的兵鋒強大我們的戰士悍不畏死之外，真正的優勢在於大明朝廷的無能。

　　如果當年大明朝廷能夠有所作為的話，現在根本就不會有我們大清的存在，所以，我大清現在如果想要取得天下，只有一個辦法，拉攏更多的漢人勢力，讓他們給我們出主意，治理地方，領兵打仗，從吳三桂帶著關寧鐵騎打敗大順軍就能夠看出來，我們這個決策是非常正確的，可惜到了現在，因為陝西的突然崛起，導致我們中間的許多人失去了對漢人的信任，或者說他們開始害怕起漢人來了，他們因為害怕，從而導致他們不敢向以前一樣那麼信任漢人，也造成了漢人多我們離心離德。

　　所以，我們如果想要強大的話，就只能打量的使用像是洪承疇，範文程，吳三桂這種人，無論他們是報著什麼目的投靠我們的，只要他們還能夠利用，那麼我們就一定要將他們給利用起來，讓他們完成我們完成不了的事情。

　　只是非常可惜，十四哥卻對這個建議不感興趣，他到現在還是堅持以前的那種以滿人為主，漢人為輔的手段，可惜，這種手段在陝西弘光朝廷崛起之後，就已經失去了作用了，而這也是我感到惶恐的原因，只要想到將來我們整個大清跟滿人將要面對的跟山西八大家一樣的下場，我就感到有些不寒而慄，甚至晚上做夢都會被驚醒。”

　　山西八大家，其中除了王登庫，王大宇，田生蘭，黃雲發四家之外，剩下的四家在西安城，經過一番審訊之後，家產全部被抄沒，家庭主要成員全部被砍頭示眾，甚至其中範永鬥等四大家主，被叛了淩遲處死，而這四家其他成員，也受到了各自的懲罰。

　　雖然，石磊在一開始的時候，非常反感淩遲處死這種極其殘酷的刑法，甚至一度想要廢除這種刑法，可在對付範永鬥等人的判罰上，他並沒有說話，甚至他心中還為此感到慶倖，慶倖大明還有淩遲處死這種刑罰，原因就是在抄沒他們家宅的時候，從他們家裡面搜出了許多曾經跟滿清人做的交易，裡面不僅記載了他們跟滿清人交易的內容，還記載了各種他們在關內搜集的情報資源，已經他們主動帶領滿清大軍進入關內的情況。

　　根據這些記載，石磊讓人統計之後，就得到了一個讓人震驚的資料，僅僅這些情況，就導致了關內數萬百姓的傷亡，還有十多萬百姓被擄走，財產那更是無法損失，如此一些讓人痛恨不已的家族，受到這種懲罰，又怎麼不讓人感到痛快，並且，在石磊命人將這些情況全部通報之後，在範永鬥等人被淩遲，或者砍頭的時候，無數百姓進行了觀看，甚至有些受到過滿清大軍禍害的百姓親屬，更是花費重金購買他們的血肉，回去喂狗，從而發洩心中的怒氣。

　　可惜，對於滿清未來情況的預測，整個天下，也沒有幾個人，而滿清裡面，能夠真正看懂這一切，並且敢說出口的也只有多鐸一人而已，只是，多鐸的擔心跟建議都被多爾袞給當做了杞人憂天的情況，將他拋之腦後。

　　甚至，多爾袞為了獎勵阿濟格的功勳，下旨敕封他為“忠勇英親王”可謂是前無古人了，這種行為也讓身處於江南的阿濟格，禁不住飄飄然起來，更加重要的是，受到獎賞的阿濟格，並沒有約束自己的部下，反倒更加的放縱起來，如此一來，不僅滿清士兵開始大肆劫掠地方，甚至那些漢軍部隊，也加入了進來，一時間，滿清大軍就像是一群蝗蟲一樣，將整個江南之地，變成了人間煉獄，許多平靜，富饒的村鎮，眨眼間就變得浮屍滿地，狼煙一片。

　　在這種情況下，原本許多想要投降的州府，紛紛加強了兵力進行防守，甚至寧願戰至一兵一卒也不願意投降，而江南地方的民間更是形成了無數自發組織的抗清隊伍，多的千餘人，少的十多，幾十人，不等，這種行為讓滿清大軍一時間陷入了非常被動的境況，可阿濟格並沒有從這裡面反思自己的原因，反倒是加大了殺伐的力度，甚至下了格殺令，詔令，凡是敢於收容，或者包庇反抗者的人或者村鎮，一律殺無赦，而凡是敢於抵抗的城池，更是要屠城，一時間，整個江南變成了一片血色的海洋。

　　江南之地的事情，也通過各種途徑傳入了別的勢力，一時間，江南所有的勢力全部緊張起來，紛紛將抵抗滿清作為頭等大事，就連積怨深深的何騰蛟跟左夢庚也停下了相互攻伐，準備徵兵防備滿清的攻入，而滿清在江南之地也陷入了艱難的困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