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明日之劫 作者：熊狼狗 (連載中)

379 仙魔之秘

    聽到玄女說的話，周白心道一聲果然如此。

    他之前隨著一次次接觸天魔，戰鬥天魔，就有這種感覺，天魔是某種機械造物，用遠程手段進行控制，機械身體壞了，再造一個就是。

    現在聽到玄女的答覆，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測。

    但是如此一來，心中更多的疑惑湧了出來。

    他心中暗道：「這麼說來，這天魔怎麼看也不像是自然界能產生的生命吧？」

    周白問道：「天魔是被製造出來的嗎？」

    「不知道。」玄女搖了搖頭：「天魔的來歷，據說只有天魔女皇知道，就算是十二天魔王，對於自身的來歷似乎也是一知半解。但你想的和我想的一樣，我也覺得天魔是一種被製造出來的生物，他們身上的非自然痕跡太明顯了。」

    「但到底是誰造的我就不知道了。人類？仙神？又或者是其他的生命體？」玄女一邊想著一邊說道：「畢竟是在熒惑星發現的，也許是這顆星球之外的生命製造出來的，也不一定。」

    「對了，他們是不是在熒惑星啊。」周白說道：「離的這麼遠，也能操縱那些機械身軀嗎？」

    玄女說道：「天魔的許多技術非常發達，應該說完全超越了人類和天庭。就比如說這個遠程控制和通訊吧，他們用的是一種叫做量子通訊網的東西，具體原理我也不知道，但這個東西很厲害。」

    「哪怕是熒惑星和我們距離如此之遙遠，也能隨時通話，隨時操作機械，幾乎沒有任何辦法能夠阻隔這種通訊。」

    周白心中驚道：『這聽上去是量子通訊啊？』他又問道：「那我們現在在這裡的對話，沒問題吧？玄女你的身體……」

    玄女聽懂了周白的意思，露出一個放心的表情：「雖然我是半天魔半畸變，但其實我是大腦畸變，其他的身體組織被改造成了天魔組織，所以理論上來講，我只是個畸變種，不過用來天魔的裝置來輔助行動罷了。」

    玄女：「和我說話，只要附近沒有天魔，你也不用有太多擔心，我的大腦可以脫離天魔組織單獨存在，並不完全受到天魔組織的控制。

    所以他們其實無法完全控制我，而我在這裡的佈置，已經暗中擺脫了他們大部分的監控，比如現在，他們的監控中我和你只是走路，沒有說話。」

    玄女微微一笑：「雖然天魔實際上還是在利用我們，但借助他們的力量和情報網絡，我們的確可以快速發展，走上一條捷徑。」

    「比如這次攻打西嶽城？」周白想了想，還是將這番話說了出來：「一定要攻打西嶽城嗎？那可是兩億條人命。」這一刻的周白看著玄女，多希望對方能幫忙阻止天魔攻打人類。

    看著周白的目光，玄女明白對方還是不能完全放棄人類的身份，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說道：「周白，人類和我們是無法共存的，每一個畸變種的誕生，都代表了一個人類意識的徹底改變，甚至是完全地瘋狂、異化。這對他們來說就等於是死亡，他們怎麼可能容許我們存在？」

    周白盯著對方的眼睛說道：「那就要看著兩億多人死嗎？那……可是兩億多人啊？不止是修士，還有很多老人、孩子，還有很多……」

    「西嶽城，一定要打。」玄女打斷了周白的話，嚴肅道：「只要打下西嶽城，靠著天魔分配給我們的人口，就能製造數萬的畸變種，接著借助天魔和人類全面開戰的機會，我們也會得到更多的支持。

    如此才能迅速擴大我們的族群，提升我們掌握的力量，讓畸變種逐漸在這個世上佔有一席之地。

    如果沒有足夠的力量、數量，別說整個種族了，就算是你我，也可能變成他人手中的玩物。」

    周白嘆了口氣，心中暗道：『看樣子從玄女這邊改變，的確是不可能了。』

    克莉斯緹娜說道：『這傢伙完全就是為了畸變種而考慮，你不可能說通她的了。還是要用你準備的計畫吧？』

    周白心中點頭：『必須要阻止這次天魔攻打西嶽城。不論用什麼辦法……』

    看到周白失落的樣子，玄女有些無奈，只能試著轉換話題：「你還不習慣的話就先不說這些了。還有什麼要問的嗎？我能連接到天魔的情報庫，可是知道很多東西的。你一定還有很多疑惑吧？」

    周白點了點頭，趁機又問出了自己一直以來的疑問：「天魔的目標，到底是什麼？仙神的目標又是什麼？這些你能知道嗎？」

    「天魔的目標，我只知道一個，那就是擺脫抹殺衝動的限制。」玄女想了想說道：「但對於地球，對於仙神和人類的最終態度，恐怕只有天魔女皇知道了。」

    「至於仙神，仙和神的目標是不同的。」玄女說道：「根據天魔內部的情報網絡上的消息，仙在過去一百年裡，一直默默支持人類，希望能有新的人飛昇成仙，補充天庭的力量。

    而神的話，他們非常神秘。」

    周白疑惑道：「神秘？」

    玄女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種奇怪的表情：「天庭正神……他們似乎有同樣一個目標，有某種詳實的計畫，在過去一百年間，一直默默地執行著這個計畫，甚至連和天魔的戰爭，也排在這個計畫後面。」

    周白驚訝道：「什麼計畫？竟然比對抗天魔還重要？」

    玄女搖了搖頭：「天魔王們也一直想要探聽出這個計畫的面貌，但是一直沒有成功。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知道這些神們到底想幹什麼。只知道他們一直在對抗天魔的同時，積極地收集畸變武器。」

    就在這時，一頭金屬和血肉相結合的飛虎來到了玄女的身邊，討好地蹭著玄女的手掌。

    玄女看著眼前的飛虎，咯咯笑了起來，摸摸飛虎的腦袋：「這是雲龍，也是畸變和天魔組織的結合產物，你沒到這裡之前，一直是他陪著我。」

    周白想跟這頭老虎打個招呼，卻看到飛虎一臉敵意地看著他，發出陣陣低吼。

380 釋放和回歸

    玄女揉了揉飛虎的腦袋：「雲龍，不要這樣，周白是我們的同伴，你也要把他當成家人，知道了嗎？」

    兩人又聊了一陣以後，周白對於天魔和天庭的瞭解更加加深，接下來他讓克莉斯緹娜操縱著自己的肉身跟著玄女，自己則是退回識海之中，開始吞噬剛剛從許德拉身上吸來的氣運。

    周白打算在自己的計畫開始之前，在多從天魔身上收割氣運，增強元神潛力。

    『趁著這個機會，多加強一下我的實力，對接下來的計畫也有幫助。』

    克莉斯緹娜控制著周白的身體，一路跟著玄女，卻發現那隻飛老虎也跟著玄女，時不時狠狠瞪他一眼，然後低吼幾聲。

    克莉斯緹娜怒視著老虎，同樣趴在了地上，扭動著屁股，發出示威性的低吼。

    玄女說道：「你們兩個，不要吵架，好好相處。」

    克莉斯緹娜和雲龍相互瞪著，似乎隨時要撲上去撕咬對方。

    接下來的一天時間裡，周白便一邊收割氣運，一邊吞噬氣運增強元神潛力，然後通過祭煉法聖舍利和玄女的顏壓加持，來修煉元神力。

    一開始他收割許德拉的氣運，吸乾了許德拉之後，又讓玄女幫他尋找了其他天魔來榨乾氣運。

    就這樣周白的元神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不斷提升，終於在一天一夜之後，從4775提升到了5132點。

    周白的元神力，在這一刻徹底踏入了第5境的水準。以第3境的修為，掌握了第5境才能擁有的元神力，戰鬥力更是大大提升。

    現在的周白不但有自信能戰勝第6境的強者，甚至能和第7境的修士、第7級的天魔過過手，不再像以前第一次遇到巔峰的許德拉時這麼不堪一擊了。

    『這就是天人九災神圖的威力，通過我自己修練出來的能力，掌握超越了境界的力量。也只有這樣的超常規力量，才有可能改變這個世界，拯救人類。』

    提升自己實力後的周白，不打算再拖延時間，而是準備開始自己的計畫。

    雖然一直待在玄女身邊，他就可以一直收割天魔的氣運，增長自己的元神潛力，但是每多待一天，西嶽城都要危險一分。

    畢竟天魔根本沒有打算和人類和談，他們隨時準備動手。

    於是周白接過身體的控制權，和玄女說道：「我想放了錢王孫他們。」

    玄女正在繼續著畸變種的研究，不過這幾天她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研究遠遠沒有往常順利，就好像到了一個瓶頸一樣。

    此刻聽到周白說的話，玄女一時之間有些沒反應過來：「放了錢王孫？」

    「我不想關他們一輩子，也不想在這裡殺了他們。」周白嘆道：「就放了他們吧，從今以後，他們屬於人類，而我屬於畸變種，來日相見，就是死敵了。」

    玄女有些欣喜地看著周白，這幾天實驗失敗的不悅似乎都消失了：「你能想通就好，那我這就把他們放了。」

    周白的表情故意裝作躊躇了一下，隨後說道：「我想最後再見他們一眼，徹底和他們一刀兩斷。」

    ……

    就在周白一路提升實力，接著開啟自己的計畫時。

    人類世界之中，無數人也奔走起來，為了拯救西嶽城，為了保護人類而迸發出自己的力量。

    中央城，西嶽城駐天庭代表，蘭承宗此刻和幾名同伴坐在自己的辦公室內，看上去有些垂頭喪氣的模樣。

    一名修士說道：「這些仙神，關鍵的時候一個都靠不住。」

    另一名修士一拳拍在了桌上：「我們這些天求雷部，求萬仙島，又去求見斗部，結果連一個正神、一個仙人的面都沒見到。」

    這幾天他們真正見識了什麼叫做求見無門，叫天不應，叫地不靈，整個中央城就好像一座巨大的鋼鐵牢籠一般，無論他們發出什麼樣的吶喊都傳不出去。

    蘭承宗苦笑道：「弱小，就只能忍耐。」

    就在這時，有敲門聲傳來，工作人員帶著一名年輕人走了進來。

    蘭承宗疑惑道：「你是……」

    「蘭老師，您不記得我了嗎？我是以前西嶽道校02級的鄒燦啊。」青年人看著蘭承宗說道：「聽說西嶽城被天魔圍困了？我和我的朋友都想回去支援西嶽城，你能幫我們安排一下嗎？」

    蘭承宗微微一愣，驚訝道：「鄒燦？你已經進入天庭的物資管理處吧？你要回西嶽城？」

    青年點了點頭：「西嶽城現在面臨滅城之危，我怎麼能不回去？」

    蘭承宗有些感動地說道：「你說，還有你的同伴？」

    蘭承宗跟著對方走出辦公室，便看到外面的走廊上，十幾個青年、中年男女站在那裡，看向了走出來的蘭承宗和鄒燦。

    蘭承宗：「你們……」

    「我們要回家。」

    「回西嶽城。」

    「幹他娘的天魔。」

    ……

    雷部，紫陽真君打量著眼前的辭呈，掃了掃面前的修士說道：「你要走？」

    站在紫陽真君眼前的修士，便是曾經勸告蘭承宗他們離開雷部大門前的那一位。

    他直視這紫陽真君的雙眼，說道：「雷部工作日益繁重，我能力不足，無法負擔，還請真君准許我退出雷部的工作。」

    紫陽真君緩緩說道：「想去支援西嶽城？」

    修士微微一愣，沒有說話。

    紫陽真君接著說道：「待在這裡，你有最好的資源，最安全的修煉環境，就算天魔攻陷了四大城市，也不可能打下中央城。而你現在去西嶽城，九死一生。」

    修士沒有說話，低下頭沉默了一會，才開口說道：「我想回家。」

    紫陽真君冷笑一聲：「那就滾吧，想送死，就永遠別再回來了。」

    ……

    此刻的中央城中，越來越多服務於天庭的修士在知曉西嶽城的情況，瞭解到仙神遲遲沒有支援西嶽城的打算後，紛紛決定離開天庭，跑去支援西嶽城。

    而這其中，又以本來就來自西嶽城的修士最多。

    當然有願意奔赴西嶽城，支援西嶽城的，自然也有遲疑的。

    道院的宿舍中，夢若存正在閱讀著道藏的筆記。

    宿舍門被推開，一名女修士說道：「夢若存，我和烈陽子他們都決定了，要去支援西嶽城，你去不去？」

    夢若存驚訝地看著對方：「你們要去支援西嶽城？那裡不是被天魔包圍了嘛？而且我們才四境的修為……」

    女修士說道：「跟修為沒有關係！西嶽城如果破了，其他城就更加岌岌可危了！那裡可是有著接近四分之一的人類人口，還有四大宗門裡的極劍閣！絕對不能被天魔破開的。

    現在仙神遲遲不支援西嶽城，能幫西嶽城的只有我們人類自己了。你到底去不去？」

    夢若存遲疑了起來，她皺著眉頭，心中有完全思緒劃過：『如果是東華城被圍的話，我一定會去支援的，但是西嶽城……』

    她突然想到了明月仙人之前對她的安排。

    「夢若存，你的天賦很不錯，等你踏入第五境之後，可以去領一副天庭特供的神圖，修煉物資我都替你包了。」

    夢若存咬了咬牙說道：「我……我不能去，我去了作用也不大，我留在中央城才能獲得更強的力量，對於以後的人類幫助才更大。」

    她越說越覺得自己沒錯，抬起頭來，看著對方說道：「你們也不應該去，你們才在道院修煉了半年時間，你們的潛力以後完全能到達第6境，甚至第7境，不應該現在就犧牲掉。」

    女修士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如果西嶽城沒了，就算再多幾個第六境、第七境的修士又有什麼用？我們現在過去，就算多殺一頭天魔，也是為了他們減輕壓力了。」

    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夢若存捏了捏拳頭，良久之後才平復下內心的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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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1 還你一劍

    一艘飛車劃破長空，落入西嶽城之中。

    飛車打開，一名名來自中央城的修士走下，他們看向西嶽城，臉上露出凝重和激動之色。

    王守玄迎了上去，看著他們說道：「各位，歡迎回家。」

    帶頭的蘭承宗走向了王守玄，張開臂膀，和王守玄抱在了一起。

    王守玄用力拍打著對方的背後，激動道：「你幹嘛要回來？」

    蘭承宗：「西嶽城生死存亡之際，我又怎麼能躲在後面？你放心吧，中央城的工作，我已經全部交給小宋接手了，他做的很好。」

    王守玄嘆了口氣：「天庭那邊，還是沒消息嗎？」

    蘭承宗搖了搖頭：「誰知道那些仙神的腦子裡想的是什麼？明明和我們一同抗擊天魔才是最優的策略，唉，還是靠我們自己吧。」

    蘭承宗：「這一批是從中央城過來支援西嶽城的最後一批修士了，加上之前趕來的修士，一共三千人。剩下應該也不會有人再過來的，你不要怪他們，都有苦衷的。而且這種時候，他們留在中央城，也算是我們的一條後路了。」

    王守軒笑了笑：「我當然不會怪他們。」

    西嶽城內，雖然有越來越多的修士趕來，但是城內的壓力並沒有減輕。

    因為就在十多公里之外的天魔聚集處，天魔的數量也在不斷增長。

    幾乎每一天，都有新的天魔部隊聚集城外，伴隨著每日的轟炸，散佈的謠言，不斷給城內增加壓力

    ……

    西嶽城的地下空間內，幾名普通平民行走在其中。

    帶頭的一名漢子說道：「這次天魔打過來可不是開玩笑的，這麼多天魔，還沒有仙神援助，可不能光靠那些修士。」

    一名青年說道：「水叔，龍根叔說那些修士早就投靠天魔了，到時候會把我們都送給天魔，他們照樣可以在西嶽城中享福。」

    水叔面色難看起來：「龍根那幫貪生怕死的傢伙，幫不上忙也就算了，還淨拖後腿。你不要相信他們的話，極劍閣每年死多少人，其他城市的人不知道，我們西嶽城的人還不知道嗎？」

    「極劍閣的人會投降天魔？我不相信。」

    青年說道：「那我們又怎麼幫他們？我們又不會道術武功什麼的。」

    水叔說道：「祈禱。」

    便看到眼前一亮，水叔已經帶著眾人來到了一處小小的地下空間之中，十多名男男女女跪倒在地上，正在祈禱著什麼，而在他們的面前，一座小小的人像端坐在高台之上。

    青年驚訝道：「水叔，這是什麼？」他看向那些跪倒的男男女女，發現竟然都是些鄰居街坊。

    水叔一臉虔誠地說道：「你不是經常奇怪我們一起偷偷出去幹了什麼嗎？就是一起來這裡祈禱。」

    水叔拉著青年一同跪了下來，青年一開始只覺得這很詭異，心中充滿了緊張和不安，被水叔拉下以後就想要離開。

    但是聽著四周圍的祈禱聲，心靈逐漸寧靜下來，在片刻後自然而然地融入了祈禱之中，臉上一片虔誠。

    水叔看向了雕像的腦袋上，一隻麻雀正停在那裡：「覺者大人，這樣拉人來沒關係嗎？」

    麻雀說道：「沒關係的，西嶽城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暴露我們的網絡相比起全城的安危，已經無關緊要。」

    此刻，西嶽城中無數大大小小的祈禱室內都坐滿了平民。

    伴隨著他們的祈禱，無形的願力好似化為了一張大網，覆蓋了整個西嶽城的地面。

    這是極劍閣和雷音寺合作建立的願力網絡，以多年積蓄的願力為能源，可以發動覆蓋了整個西嶽城的大悲胎藏結界，和極劍閣的劍陣相互配合，形成雙重防禦。

    雷音寺的無法禪師感應著大陣的情況，向一旁的青陽子吃驚地說道：「竟然真的是大悲胎藏結界，翻天教怎麼會我們雷音寺的這個陣法的？」

    青陽子搖了搖頭：「現在不是追究這些事情的時候了，只要能幫上忙，就算是翻天教也無所謂了。」他心中暗道：『翻天教竟然能在極劍閣的眼皮子地下製造出如此大規模的陣法，要麼是他們掌握了某種不為人知的能力，要麼就是翻天教已經和極劍閣攪在一起了。』

    ……

    天魔禁區中，錢王孫、林慕青、雪豹、青草、秦天、宋真、劉若男等人被關在一間玻璃屋中。

    幾人看上去都有些面色難看，神情緊張的模樣。

    他們既擔心自己的安危，也擔心著西嶽城的安全。

    宋真的腦海裡更是不斷閃過吳彥祖和馬賽克周白的樣子，每一次想到那人皮下的馬賽克身軀，就感覺到一陣噁心。

    另一邊的錢王孫心中則是想著周白的情況：『不知道他幹的怎麼樣了？』

    突然，錢王孫抱住了腦袋，一旁的林慕青擔心道：「你沒事吧？」

    青草也上來幫錢王孫檢查：「你血壓有點高，心動過速，可能是這裡嚴重的污染靈機影響，你需要再次注射符文疫苗……」

    錢王孫擺了擺手：「我沒事的。」突然他抬起頭來，看向了外面門口的方向，心中暗道：『來了。』

    6秒鐘後，周白和玄女一起走了進來，立刻就引起了眾人的騷動。

    看著怒目而視的幾人，周白說道：「我是來放你們出去的。看在以前的交情份上，這次我放你們一馬，以後再見面就是敵人了。」

    眾人驚訝又憤怒地聽著周白所說的話，宋真激動地站了起來：「你這個混蛋！你做人奸！你對得起你的同學，你的老師，你的朋友嗎？！」

    周白皺了皺眉，一旁的玄女卻是冷哼一聲：「周白本來就是畸變種，他殺光你們都是正常的事情，怎麼就是人奸了？你們人類又什麼時候承認過我們是人了？」

    宋真聞言，憤怒地瞪著玄女。

    玄女下身的蛇尾輕輕搖擺著，冰冷的目光掃過宋真的身體：「明白了就給我閉嘴，然後滾出我的家裡。下次再見面，可就沒這麼輕鬆放過你們了。」

    宋真還想要說些什麼，卻被一旁的秦天按住，阻止了她繼續說下去。

    一排天魔走了上來，開始押解著這些修士離開牢房。

    就在錢王孫走過周白面前的時候，自在庚金飛劍陡然出鞘，周白：「錢王孫，這一劍我還你的。」

    錢王孫微微一愣，便看到周白一步踏出，飛劍已經朝他的胸口位置刺來。

    其他人想要阻止，卻看到一旁的玄女微微一笑，他們已經大吼大叫地坐倒在了地上，不停壓制著識海中的躁動。

    在玄女欣慰的笑容之中，周白的飛劍已經穿透了錢王孫的胸膛，帶起了一大片的血來。

382 突圍

    飛劍狠狠刺入了錢王孫的胸口，從背後貫出，帶起大片鮮血。

    宋真等人吃驚又憤怒地看著這一幕，卻因為玄女的壓制，連站都站不起來。

    錢王孫死死握著刺進胸口的飛劍，兩個人的臉幾乎要貼在一起，似乎都能看到對方瞳孔中的自己。

    周白：「錢王孫，這一劍還給你以後，我們恩斷義絕。」

    錢王孫張開嘴巴，直接噗的流出一大口血來：「周白，下次見面，我一定要殺了你。」

    周白冷哼一聲，抽出飛劍，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似乎徹底要斷絕自己的過往：「給他們解了身上的禁制。」

    玄女這才放開了對幾名修士的壓制，他們衝了上去扶住了錢王孫，看向周白的目光已經從憤怒變成了仇恨。

    青草走上前去，立刻施展道術給錢王孫止血、癒合傷口、治療內出血……

    雪豹壓制住了有些想動手的眾人：「走，立刻走！」他們必須要安全離開這裡，快點將這裡的情報送給西嶽城。

    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玄女走到了周白的身後，感覺對方的身上有著一絲孤單和落寞。

    玄女走上前去，下身的蛇尾緩緩擺動，一雙纖細的手臂已經一把抱住了周白：「不要在意他們，周白，我會一直陪著你的。人類，終究只是我們人生上的過客而已。」

    周白點了點頭：「我明白的。」

    玄女的目光掃過周白的飛劍，輕輕摸過上面的一道缺口：「你的飛劍壞了，要我幫你修復一下嗎？天魔這邊的工藝還是不錯的。」

    周白：「好啊，反正我以後都要讓天魔來修飛劍了吧。」

    一旁的雲龍瞪大眼睛看著飛劍上面的缺口，嘴裡發出陣陣低吼聲。

    玄女看了看半金屬半血肉的雲龍，通過通訊網絡說道：『好了雲龍，周白是我們的家人，不要懷疑他，他會明白到底誰才是他真正值得信賴的人。』

    『至於周白沒能做好的事情，我會幫他做好的。』

    ……

    另一邊，錢王孫等人被解開了身上的毒藥和禁制以後，用最快地速度不斷朝外面逃去。

    他們竄出基地，逃出天魔禁區，一路便朝著西嶽城的方向前進。

    錢王孫不斷用元神力掃瞄著自己的體內，一塊細微的金屬碎片落在了他的胸腔中。

    當元神力掃過金屬碎片上的時候，立刻就能看到金屬碎片上密密麻麻的字跡。

    錢王孫心中想到：『周白給我的信息嗎？必須要送到西嶽城。』

    青草走在錢王孫的身旁，一直用元神力攙扶著對方：「你的傷口沒有命中要害，應該是周白故意為之，而且他……」

    「回去再說，這裡還不安全。」錢王孫搖了搖頭，突然目光一凝：「有追兵！東偏北三十度方向。」

    秦天沉聲道：「這些天魔，根本沒想放走我們。」

    劉若男發動元神力，迎向了錢王孫所說的方向：「我拖延他們，你們走！」

    宋真大喊道：「你幹什麼！快回來！」

    劉若男轉過頭，拍了拍自己已經殘廢的一隻腿，說道：「我已經是個廢人了。宋真，你好好照顧自己，以後找男人別再只看臉了。」

    望著劉若男離去的背影，眾人微微沉默了一瞬，下一刻隨著6秒鐘的時間過去，劉若男出現的方向從地上鑽出了一大片天魔，爆炸聲、嘶吼聲瞬間響徹了天地。

    眾人來不及多想，已經朝著另一個方向衝了出去。

    接下來依靠著錢王孫的提前感應，小隊每一次都避開了天魔的伏擊，並且有修士主動衝了出去，幫助他們拖延時間。

    十多人的隊伍轉眼只剩下了一半不到，他們的臉上帶著沉痛之色，卻只能將悲痛壓抑在心中，使出自己的全力不斷趕路。

    就在這時，錢王孫的臉色陡然大變：「埋伏！到處都是埋伏！」

    顯然是天魔們察覺到了小隊那類似的預知能力，提前做出了大範圍的包圍網。

    第六境刀圖，擅長武道的雪豹衝了出去：「衝出去！」

    小隊突破了一層包圍網之後，雪豹卻停了下來：「我攔住他們。」

    錢王孫摸著胸口，打算掏出碎片，嘴裡說道：「你實力最強，我把情報給你，你回去一定要交給趙守一校長……」

    雪豹搖了搖頭：「你們留下來攔不住他們的。而且我去找趙校長他們，他們不會信任我的，他們信任你。所以我留下來，你們走。」

    和雪豹同樣出自翻天教的青草忍耐著心中的悲痛，平靜地說道：「雪豹說的沒錯，他留下來阻截天魔的追擊。」

    片刻後，已經遠離雪豹數公里的錢王孫猛地回過頭來，便看到金色的元神之光衝天而起，澎湃的氣浪以金光為中心，朝著四面八方輻射出去，吹起了漫天煙塵。

    「元神自爆。」錢王孫咬了咬牙：「我們快走，不能讓他們的犧牲白費。」

    ……

    與此同時，隨著錢王孫等人的釋放，城外的天魔也出現了異動。

    『玄女竟然真的釋放了那些人類。』

    『釋放也就算了，後面的追擊也沒能阻止那些人類逃走。』

    『他們知道了一些關於天魔禁區和玄女的情報，逃回西嶽城之後，會對我們的戰略不利。』

    『玄女這傢伙！越來越放肆了！』

    『沒有辦法，沒有她來壓制畸變種的話，天庭的畸變武器會很麻煩，我們也沒辦法像現在這樣出動。』

    與此同時，西嶽城內，有修士專門負責觀察著遠處天魔們的情況。

    「天魔有異動了。」

    「快點向上報告。」

    「他們要打過來了嗎？」

    ……

    天魔禁區內，周白看著飛劍上的空缺，心中暗道：『希望錢王孫他們能行吧，如果他們失敗了，就只有靠我自己了。』

    克莉斯緹娜不停發抖地說道：「好緊張啊！」

    周白安慰道：「別緊張，沒事的，一切都會順利的。我們這幾天不是都已經弄清楚了嗎？」

    「天魔攻打西嶽城，主要就是受到了玄女的鼓動。而之所以敢開啟全面戰爭，就是因為玄女的存在可以壓制畸變種，讓天魔找到了克制天庭畸變武器和四大道校那最後幾名半畸變修士的辦法。」

    「只要能阻攔玄女，就能阻攔這次戰爭。以天魔對畸變武器的忌憚，他們不會繼續冒著和人類死磕的風險全面開戰的。」

    聽著周白的總結，克莉斯緹娜嘆道：「希望如此吧。」

383 斬殺玄女？

    接下來周白再次將身體的控制權交給了克莉斯緹娜，自己則開始祭煉飛劍，不斷提升著飛劍中天外異力的強度。

    這段時間周白的元神力急劇提升，一口氣從4000多提升到了5132，飛劍內的天外異力卻沒有跟上。

    周白修煉的十層配合天河星爆劍的黃昏道術，其中有吸納星辰輻射、星辰引力為天外異力，注入到飛劍中使用的技術。

    元神力越強，可以吸納、存儲的天外異力就越強，相當於飛劍中有另一個自己再幫忙控制飛劍，一旦人和劍齊齊一同爆發，就相當於兩個周白。

    這段時間周白的元神力大提升，他也乾脆在計畫開始之前，最後藉著玄女的顏壓來快速修煉飛劍，提升天外異力了。

    這一修煉就是足足十個小時，飛劍內的天外異力同樣達到了5132的規模，相當於另一個周白的元神力力量了。

    這一刻的周白，其實力可謂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他睜開眼眸，看向了眼前的玄女，心道：『約定的時間到了，開始吧。』

    於是便看到周白接過了身體的控制權，走向了玄女的身旁。

    玄女頭也不回的說道：「有事情嗎？周白？」

    周白看了看四周圍的環境，說道：「玄女，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說。」

    「事情？」玄女停下了手上的工作，轉過身來，看著周白笑道：「什麼事情？神神秘秘的樣子？」

    周白一臉語氣小心地說道：「這裡確認沒有天魔的監控嗎？」

    玄女說道：「放心吧，我都控制著呢。」

    周白謹慎道：「還是小心點吧？要不你關了附近的裝置，我們再到一個沒有機械設備的地方說？」

    玄女無奈地笑了笑，看著眼前一副小心謹慎樣子的周白，說道：「那行吧，我們走。」

    於是玄女一路上關掉了路上的各種裝置，更這周白來到一處岩壁之上，這才看向周白說道：「行了吧周白，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吧。」

    周白：「你身上和天魔的網絡斷開了吧？千萬不能讓他們監控到？」

    玄女：「放心吧，我跟你說過的，我一直保持了大腦的獨立性，他們監控不了我，也控制不了我的。」

    周白點了點頭，接著看向眼前的玄女，腦海裡泛起一幅幅的畫面。

    有過去小佩的模樣，有趙守一校長選擇留在西嶽城的背影，更有天魔殺戮修士，天魔禁區內拿修士做畸變實驗，還有西嶽城外數十萬天魔的景象……

    周白看著玄女說道：「真的……沒辦法阻止天魔攻打西嶽城了嗎？如果一口氣滅掉了兩億人口，對於畸變種來說也是很大的損失吧，畢竟我們也需要人類才能畸變轉化……」

    玄女皺起眉頭，有些不滿地看著周白：「周白，你就是要跟我說這個嗎？你還沒覺悟嗎？我們和人類早就不是一路的了，打西嶽城這個事情沒得談。」

    周白垂下目光，伴隨著意識的轉移，肉身已經交給了克莉斯緹娜控制，接著伴隨飛劍出鞘，他的元神也已經跳出識海，湧入飛劍之中。

    與此同時，一聲輕嘆已經在周白的元神力傳播下，鼓蕩聲波，湧入了玄女的雙耳之中。

    「玄女，借我一毛吧。」

    玄女微微一愣，下一刻便感覺到身體一僵，已經不由自主地朝著飛劍追了過去。

    與此同時，克莉斯緹娜控制著周白的肉體跟在玄女身旁。

    一劍兩人，一前一後，就這麼橫衝直撞，朝著基地外衝去。

    玄女的身上張開無數炮口，激射出道道等離子光線，朝著飛劍所在的位置切去。

    背後的克莉斯緹娜操縱周白肉身，手掐道訣，好似在指揮飛劍一樣。

    周白元神出竅控制飛劍，一連施展出數十種劍法，各種火焰、電光、凍氣、劍氣朝著四面八方激射出去，將大片大片的基地轟成粉碎。

    玄女雖然追著飛劍攻擊，但是以周白元神寄託飛劍後的靈活、速度，普通的攻擊根本不可能命中他。

    整個場面看上去，就宛如是周白、玄女一個御劍，一個射擊，一同一路破壞一路闖出基地的模樣。

    天魔禁區之中，負責防禦的天魔，幾乎都是克服了殺戮衝動的天魔，但也正是因為如此，知道玄女對於天魔的重要性，讓他們都不敢對玄女下殺手。

    而且看上去還是玄女自己要衝出去的模樣，讓他們更加遲疑起來。

    反觀周白和玄女的破壞力驚人，速度更是飛快，很快就闖出了基地，一路飛出了天魔禁區，朝著遠處的連綿山脈飛去。

    一路全速飛行，看著腳下不斷掠過的山脈河流，玄女的心卻是越來越沉。

    陡然間，他們越過一片山谷時，道道劍光衝天而起，直接將玄女和周白圍困在了劍陣之中。

    看著這紫青兩色的劍光，周白心中一驚：「是趙守一校長？」

    不過下一刻，伴隨著紫青兩道劍光混合一起，化為道道混沌色的氣流，雲沖和已經出現在周白視線之中：「周白，想不到你說的竟然是真的，贏毀和趙守一沒白信任你。」

    周白：「雲校長？怎麼只有你來了？我不是讓你們多埋伏點人的嗎？」

    雲沖和搖了搖頭：「天魔已經攻打西嶽城了，如果不是老趙和贏毀堅持讓我過來，我都不會過來。但現在看來，他們沒有信錯你。這就是畸變後的小佩嗎？」

    周白：「小心，她起碼有第七境的戰鬥力！」

    看到雲沖和的出現，玄女的臉上閃過憤怒和失望，狂吼聲中，身上的天魔組織開始不斷膨脹、分裂、巨大化，將她的大腦死死保護了起來。

    但整個人在窮災的影響下，仍舊一頭衝向了飛劍。

    玄女怒吼道：「周白！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人類不是你的家人！我們才是！」

    周白沒有回答，只是控制飛劍一個穿梭，將玄女帶在劍陣之中來回飛躍。

    天空中的混沌色氣流不斷膨脹，散發出驚天動地的威壓。

    雲沖和問道：「周白，你確定要殺了她嗎？不能留下活口嗎？」

    周白遲疑了一瞬間，想起了小佩的所作所為和她的信念，這份遲疑漸漸消融。

    他也考慮過抓捕玄女這件事情，但是一旦真的活捉的話，天魔恐怕會更加瘋狂，而天庭方面也可能對玄女非常感興趣。

    在兩個龐然大物的壓力下，人類能不能一直掌握玄女？

    而如果玄女得到機會，再次捲土重來的話，又或者被天魔、天庭徹底掌握，對人類來說就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周白心中嘆氣：『玄女對人類的敵意太深，對人類的威脅也太大了。光是她那引發畸變的能力，就幾乎無人可擋。』

    遠處，空氣如同雷霆炸響，一道黑影直接在高空中劃過一道長線，以驚人的速度朝著玄女的位置衝了過來，一路上發出陣陣龍嘯之聲，震驚百里，狂暴的氣浪更是將大片大片的山體、草木席捲得衝天而起，展現出恐怖的威勢和力量。

    是深淵冥龍甲！

    他在玄女的召喚之下，直接一路追過來，保護玄女來了。

    『這麼快就追來了麼？比我預算地還快。』周白喊道：「動手！」

    混沌色的氣流直接從天而降，滾滾蕩蕩間落在了玄女不斷膨脹的身體上。

    轟！

    大片大片的天魔組織直接被分解、蒸發，玄女爆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她的一雙眼睛似乎有血淚不斷留下，一臉絕望地看著飛劍的方向。

    「周白……」

    「為什麼……」

    周白看著玄女的目光，心中嘆息道：「對不起，因為我是人類。」

    天河星爆劍！

    冰魄凍光氣！

    又是兩股毀滅性的力量朝著玄女的身軀轟去。

384 衝鋒

    伴隨著紫青劍光所化的混沌氣流、周白的天河星爆劍、還有克莉斯緹娜的冰魄凍光氣，三種毀滅性的力量一同轟擊在玄女的身上。

    便看到玄女的身軀飛速崩解，很快就化為灰飛，消散在空氣之中。

    『死了嗎？玄女？』周白看著眼前徹底消散的玄女，元神力不斷掃過方圓百米的位置。

    一旁的雲沖和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周白，她已經不是小佩了，畸變體是所有人類共同的敵人，他們瘋狂、暴虐，殺了他們是給他們解脫，不要想太多了。」

    克莉斯緹娜：「快走啦周白。別多想了，你殺她天經地義，她要是知道你是人類，動手比你還狠，現在關鍵是西嶽城還在被圍攻，快點回去支援啊！別讓這麼多人白死了。」

    與此同時，目睹玄女化為飛灰的這一幕，一路衝過來的深淵冥龍甲發出一聲嚎叫。

    吼！

    輕輕的低語聲在周白和雲沖和兩人的耳中響起，雲沖和面色一變，感覺心中躁動，所修煉的黃昏道術的劍意竟然有沸騰、反噬的跡象。

    周白一邊用懶氣治療心中的變化，一邊說道：「那是第九境的法寶深淵冥龍甲，他已經扭曲了，和他糾纏沒有意義，快走。」

    雲沖和聽到是深淵冥龍甲，臉上浮現出一絲猶豫之色，不過看到後方逐漸浮現的天魔身影，他也明白現在不是對付深淵冥龍甲的時候，嘆息一聲，准別離開。

    周白和雲沖和一前一後加速離開。

    同時周白心中暗道：『如果深淵冥龍甲追上來的話，正好把他拉去對抗西嶽城的天魔。如果不追來的話，就用另一個計畫對付那些天魔。』

    畢竟深淵冥龍甲的狀態和任何生物都不同，乃是扭曲後的法寶和畸變的修士融合到了一起，他到底會做什麼，周白也沒有十足把握。

    就看到深淵冥龍甲轟的一聲撞擊在他們剛剛站立的位置，澎湃的氣浪好像是點燃了一萬顆炸彈一樣，在震天動地的呼嘯聲中，掀起數萬噸的沙塵。

    看到撤退的周白和雲沖和，深淵冥龍甲剛想要追上去，突然聽到一個聲音在他的耳旁響了起來。

    「別追了。」

    深淵冥龍甲微微一愣，看向了自己腳下的地面。

    下一刻，便看到一個大腦緩緩從地面中穿透了出來，是和人面蛇一樣的穿透地面、岩石的能力。

    接著大腦微微跳躍了一下，已經一個閃爍出現在了深淵冥龍甲的手上，這似乎又是雲龍的瞬間移動能力。

    這個大腦，顯然就是玄女唯一生物組織的那部分，也是真正畸變的那部分。

    在天魔組織被不斷蒸發、崩碎的過程中，她依靠足夠厚實的天魔組織撐到了窮災的持續時間結束，然後用穿透加瞬間移動的能力，偷偷躲到了地下。

    「天魔那邊……我現在如果回去的話，恐怕會遭到更加嚴厲的控制和干涉，我不能將希望寄託在他們的仁慈之上。乾脆就趁此機會，徹底脫離天魔的掌控。」

    玄女突然間笑了起來：「從今天起，我……不會再相信任何人。周白，我真應該好好感謝你，你給我好好上了一課。」

    玄女的意識此刻無比冰冷，就宛如一座冰山一樣，冷靜而又充滿了理智，似乎所有的感情都被不停壓制，越來越淡漠。

    玄女輕笑了起來：「周白……你的願望是保護人類吧？」

    她的語氣越發森寒，宛如零下一百多度的寒風：「那麼從今天起，我的目標就是滅盡人類！斬盡殺絕！一個不留！」

    ……

    兩個小時前，西嶽城。

    漫天流光不斷轟擊向了西嶽城。

    數十萬天魔宛如蝗蟲一般撲向城市，各種炮彈、射線好像雨點一樣朝著西嶽城落去。

    劍陣開啟，伴隨著無數劍氣呼嘯，不斷撕裂著天魔的攻擊和天魔的身體。

    不過西嶽城的劍陣以進攻為主，光靠劍陣的力量，顯然無法完全擋下數十萬天魔的進攻。

    於是便看到陣陣佛光、禪唱傳來，整個西嶽城宛如被包裹在一朵盛開的白色曼陀羅花之中。

    那是大悲胎藏結界的作用。

    劍陣和大悲胎藏結界，一攻一守，直接擋下了數十萬天魔的攻勢。

    不過兩大陣法內儲藏的能力很快開始消耗，如果一直只靠陣法抵擋的話，被破開也只是時間問題。

    與此同時，足足五道突破千米的巨大身影降落下來，宛如5座大山一樣朝著西嶽城壓了過去。

    面對這恐怖的一幕，城內一片恐慌，無數百姓都直接被嚇呆了。

    而如果真的被這5頭大天魔攻打大陣，恐怕大陣的儲備的力量會消耗得更快。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伴隨著紫青兩色劍光，衝出了西嶽城，是趙守一。

    混元劍陣直接在西嶽城前升起，擋在了所有人的面前，擋在了整個城市的面前，迎向數十萬天魔，散發出混沌色的光澤。

    青陽子看著擋在所有人面前的那道身影，臉上閃過一絲悲色。

    趙守一在一天之前，就向他報告過了自己的身體情況。

    因為隨時可能走向畸變和瘋狂，所以他提議一旦開戰的話，由他來打頭陣，替護城大陣接下來一部分攻擊，盡力消耗天魔的力量，節約西嶽城陣法的力量。

    而此刻，隨著趙守一布下的劍陣緩緩展開，那五頭上千米長的天魔齊齊呼吼一聲，就要朝著劍陣攻來，想要在劍陣徹底佈置完成之前，將趙守一徹底擊殺。

    就在這時，道道劍光衝天而起。

    那是極劍閣這些天來焚香沐浴，靜心凝神，不斷積蓄劍意的劍修們。

    便看到他們此刻爆發出體內所有的力量，攜帶著漫天劍意，衝出西嶽城，朝著天空中的五頭大天魔衝了過去。

    「殺！」

    其中兩名修士剛剛衝出百米的距離，就被數十發等離子炮覆蓋，在頃刻間燒成了灰燼。

    但其他的修士並沒有停下，他們繼續衝刺，將體內的劍氣、劍意、劍光宛如太陽般燃燒並爆發了出來，斬出了自己一生中最巔峰的一劍。

    「苦修劍道二十載，仗節死義，正在今日！」為首的劍修一聲咆哮，身上爆發出道道劍痕，絲絲縷縷的劍氣從中留了出來，他直接自爆了元神。

    「諸位隨我斬盡天魔！」

    「衝！不要停！」

    轟！為首的修士直接被一道數百米長的巨爪壓下，然後伴隨著刺目的劍光閃爍，他整個人已經和大天魔的這根巨爪同歸於盡。

    看著一名又一名的劍修被大天魔們碾死，西嶽城內的無數極劍閣修士們眥目欲裂，只想迫不及待地衝出去，和天魔們決一死戰。

    王守玄和青陽子站在一起，兩人全都握緊了拳頭，按耐住心中的戰意、殺意，看著大天魔們被劍修們暫時擋住，看著趙守一緩緩展開劍光，布下混元劍陣。

    隨著劍陣徹底完成，道道混沌色氣流生成，直接替護城大陣擋下了一小半的攻勢。

    青陽子目光一凝：「所有人按照作戰計畫行事。」

    眾多修士們直接在城內散開，各自守著自己分配的片區，在劍陣和胎藏結界後面攻擊天魔。

    而看到混元劍陣被布下，大天魔們發出一聲不甘的咆哮，其他數十萬天魔立刻分兵多路，躲開了混元劍陣籠罩的位置，朝著城市四周圍攻去。

    而那五頭大天魔則是將目標徹底對準了趙守一。

    這一刻的趙守一，相當於以一己之力代替了護城大陣的一部分防守作用，直面天魔兵鋒。

385 犧牲

    趙守一主持著混元劍陣，紫青劍光融合為道道混沌色氣流，擋在了五頭大天魔的面前。

    便看到大天魔的身上們一陣陣起伏，無數的炮口展開，對準了趙守一的位置。

    下一刻，萬炮齊發，便看到各種超音速的實體彈、等離子炮、激光炮朝著趙守一的劍陣激射而去。

    轟！巨響聲中，道道光影膨脹開來，混沌色的氣流一陣陣起伏，似乎在瞬間被壓迫到了極點，但下一刻便猛烈反彈，將大量的炮擊崩解，然後朝著大天魔們的本體席捲而去。

    看著在五隻大天魔下激烈反抗，混元劍陣爆發出奪目光彩，戰場的總指揮青陽子卻是長嘆一聲。

    他知道現在看上去趙守一以一敵五，好像還憑藉著劍陣佔據上了上風，但是青陽子知道，這只是一時的表象。

    大天魔們體內的能源雄厚，各種武器層出不窮，光是那體長超過一千米的身軀，就不知道能消耗多久。

    而趙守一要發動混元劍陣，每一秒鐘都是全力的輸出和控制，對他的壓力可謂是極大，不用多久，恐怕劍陣就會支撐不下去了。

    一旦劍陣崩潰，趙守一的情況便會極度危險，因為操縱混元劍陣，還被破陣的話，那個時候他的元神、肉身、精神全都將處於極度疲憊的狀態，特別是他的精神狀態非常微妙，隨時還有可能畸變。

    特別據青陽子所知，趙守一已經將九境法寶『盜天圖』歸還了東華道校，這樣的話他就更危險了。

    王守玄在一旁不甘地說道：「我們就這麼看著？」

    青陽子：「趙守一隨時可能畸變，我們出手和他一起戰鬥，反而可能導致他畸變後攻擊我們。甚至一不小心還會把他引向西嶽城，導致他攻擊城市。」

    青陽子冷靜地說道：「而且……為了西嶽城耗盡自己的最後一份力量，這是趙守一的選擇，我尊重他。一切按照計畫行事，有你出手的機會。」

    王守玄看著那被大天魔們輪番攻擊，已經微微縮小了一圈的混元劍陣，心中嘆息一聲，宛如看到了以後的自己。

    『就是這樣一代又一代的犧牲，才有了人類的今天，』

    『今天的趙守一，也會是以後的我嗎？』

    與此同時，趙守一手掐劍訣，控制著道道混沌色氣流，不斷替背後的城市擋下大天魔們的攻擊。

    數十道激光炮宛如貫通天地一般橫掃過來，灼燒地混沌色氣流不斷翻滾，體積逐漸變小。

    趙守一掐著劍訣的手微微顫抖，額頭上全是細密的汗珠。

    眼前的劍陣凝聚著他所能操縱的極限力量，稍有不慎，沒有控制到位的話，都可能失控爆炸，甚至破壞到背後護城陣法的結構。

    而在這種的情況下，趙守一還要儘可能精細地控制渾圓陣法，儘量擋下大天魔們的每一份攻擊，為背後的西嶽城減輕壓力。

    在這樣的高壓環境下，趙守一的精神狀態衰弱地非常快，不久後已經感覺到意識有些不集中，元神有些虛弱起來。

    『劍陣快崩潰了。』趙守一心中一嘆：『一會就主動結束劍陣，避免反噬，直接近戰纏鬥吧。以這五頭大天魔的體型，我近戰纏鬥的話，他們反而沒辦法全力攻擊我。

    如果他們縮小體型的話，就會降低對西嶽城的破壞，那也正好……』

    恍惚間，趙守一感覺自己似乎突然聽到了什麼聲音。

    「爺爺！」

    趙守一猛地轉過頭去，看向了西北方向：「錯覺？幻聽？」

    他的腦海裡又想起了小佩，想起了周白送來的情報，雖然說了玄女的能力，以及埋伏玄女的安排，卻沒有說玄女到底是不是小佩。

    『能夠引發畸變，壓制畸變種的玄女到底是不是小佩？』

    『也不知道周白那邊到底怎麼樣了？』

    『可惜，我看不到了……』

    數分鐘後，帶著一絲遺憾，趙守一已經解開了混元劍陣。

    便看到原本就已經在轟炸下微弱異常的混沌氣流驟然潰散，一道人影伴隨著青紫兩道劍光，已經一個衝刺，朝著五頭大天魔飛去。

    同時，趙守一伸手就將大把大把地丹藥塞進了嘴裡，元神在不斷恢復，身體則在霸道的藥力下不斷被摧殘。

    這樣不顧後果的服藥，還是副作用劇烈的猛藥，如果在平日裡的話，一定會被當作瘋子對待，也是四大道校明令禁止的。

    但是這一刻的趙守一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看到這一幕的贏毀忍不住閉上了眼睛：「老朋友，辛苦了。」他知道接下來一旦進入近戰搏殺環節，恐怕趙守一已經徹底沒了回來的機會。

    雖然明白這是趙守一自己的選擇，他自己選的死亡方式，但贏毀的心中還是忍不住一片悲涼。

    『我們到底什麼時候……什麼時候才能不用這樣靠著犧牲，靠著拚命來延續人族的存在，所謂一線生機……又在何處……』

    趙守一身形連閃，紫青雙劍劃出數百米長的劍氣，一劍斬向了一頭上千米長，長得好像是章魚一樣的大天魔。

    劍氣斬切之中，一根根數百米長的觸鬚被直接斬斷，但是更多的等離子射線掃了過來，趙守一身形一閃，已經徹底消失，然後從章魚天魔一根觸鬚上的陰影位置鑽了出來，又是一劍斬出，將腳下的觸鬚斬出一道峽谷般的傷口。

    趙守一是第7境的劍圖強者，一層層的神圖修煉上來，每一層都有著獨特的能力，趙守一更是特別一路上選擇了影化、劍光、隱形類的劍術。

    這一下盡情施展起來，一下子竟然和大天魔的近身顫抖過程中獲得了優勢。

    面對這種情況，便聽到大天魔一聲狂吼，渾身天魔組織驟然變化，好像一瞬間長出了成千上百、密密麻麻的眼睛，每一根眼睛都射出道道高能激光。

    空氣好似在這一瞬間沸騰，護城大陣劇烈顫抖了起來，宛如在大天魔的攻擊下不斷呻吟。

    不過這樣的攻擊也直接造成了無數天魔的傷亡，旁邊的幾頭大天魔更是在數萬激光炮的齊射下發出陣陣嘶吼，身上是大片大片被加熱成了半融化狀態的金屬。

    顯然，對付小體型目標最有效的大範圍攻擊，此刻卻容易造成誤傷。

    於是便看到五頭大天魔一邊和趙守一顫抖，一邊身形急速收縮，變得越來越小，身體的密度、強度越來越恐怖。

    轉眼間，已經變成了五個身高幾十米的天魔一同圍攻趙守一。

386 一劍喝退百萬兵

    戰場上這五頭大天魔，他們分別是巨龍、不規則山體、章魚、無數手腳聚合以及好像海藻模樣，一共五種奇異、詭怪的造型。

    此刻縮小了以後，身體強度激增，更是可以五人一同圍攻趙守一，趙守一很快就落入了下風，身上不斷有傷勢出現。

    轟！巨大的龍爪迎面而來，趙守一劍光斬出，在龍爪上留下漫天劍痕，整個人微微一閃，已經從不規則山體天魔的身上跳了出來，又是一劍斬向山體。

    不過這一次剛一出現，無數手腳已經朝著他包圍了過來，宛如萬鬼嘶嚎，要將他拖入地獄。

    紫青雙劍連閃，和數百隻手腳劇烈碰撞、摩擦，激射出大片大片的電火花。

    趙守一悶哼一聲，感覺道身體像是被閃電擊中了一樣，微微一退，已經隱藏身形，躲了起來。

    不過另一邊的章魚天魔觸手顫抖，無數的紅外、聲吶、電磁、意識波……探測裝置齊齊發動，很快就鎖定了趙守一的位置，天魔組織一陣蠕動，數百個小洞已經在章魚的腦袋上打開，一口氣連射出上千枚微型飛彈，朝著趙守一追蹤了過去。

    趙守一陡然加速，劍光交錯，不斷斬向追來的飛彈。

    下一刻，無數海藻一樣的黑色觸手朝著他包圍了過來，數千枚微型飛彈將他們徹底覆蓋，一連串的爆炸在瞬間發動，將兩者的身形齊齊吞沒，距離的衝擊波掃過趙守一的身體，讓他忍不住吐出一口血來。

    以一人之力鏖戰五名大天魔，趙守一隻感覺自己的元神運轉越來越艱難，身上的傷勢越來越嚴重，劍光逐漸暗淡下來，發出陣陣哀鳴，意識也逐漸變得有些模糊，似乎隨時隨地都能睡下去。

    但一些聲音在他的腦海中越來越清晰……

    「爺爺你快看！我練成元神力了！」

    「爺爺……爸爸媽媽去哪裡了？他們什麼時候回來？」

    「爺爺……」

    「爺爺……爺爺……爺爺……爺爺……」

    無數輕柔的低語在他的耳邊響起，爆炸、天魔、戰場……一切似乎都在這一刻逐漸遠去，只留下趙守一的本能在戰鬥。

    終於，趙守一忍不住回應了那一聲聲低語：「小佩……」

    轟！巨大的龍爪帶著數十萬噸的力量猛地掃中了趙守一，和紫青雙劍狠狠撞擊在了一起，飛劍的哀鳴聲中，趙守一整個人旋轉著飛了出去，身在半空，已經飆射處大片鮮血。

    「小佩……唉……」趙守一的心頭泛起一絲遺憾，遺憾自己直到死前也沒弄清楚小佩最後怎麼樣了，是不是玄女就是小佩。

    就在趙守一在五頭大天魔的圍攻下，逐漸不支，元神萎靡，肉體重傷，精神狀態也越來越糟，似乎隨時隨地要畸變。

    他感受著自己體內的情況，明白到了此時此刻，自己已經必死無疑。

    一道身影猛地劃破大氣，一把抓住了趙守一，躲開了幾頭大天魔的攻擊。

    趙守一睜開有些虛弱的眼睛，看向眼前扶住了自己的身影：「周白？」

    與此同時，趙守一的身形起伏、膨脹，皮膚開始被撕裂，一根根觸鬚從他的體表下開始延伸出來，他開始畸變了。

    趙守一的眼睛逐漸變成了白色的豎瞳，開在不斷擴散，不斷分裂。

    不過他仍舊保持著最後一絲清醒：「周白，小佩……小佩他……」

    周白說道：「小佩……小佩早就死了，您上次遇到的玄女，是天魔複製出來的。」

    「死了好……死了好……」

    與此同時，城內的眾人看到突然出現的周白，全是一臉驚訝。

    「那人是誰？他去救趙守一了？」

    「會一起死的，趕緊退回來啊！」

    「那可是五頭大天魔，這傢伙在想什麼？」

    飛在半空之中，隨時準備出手支援各處的青陽子目光一凝，看向了周白：「周白？雲沖和他們硬要趕去和這傢伙約定的地方，他現在回來到底是……」

    王守玄已經飛劍出鞘：「這個周白到底是不是叛徒？要是的話，我今天一定要出手斬了他。」

    贏毀衝向了周白的方向，大喊道：「周白！快走！」在他的目光中，那五頭大天魔已經朝著周白追了過來，五股毀滅性的力量好似撕天裂地一般朝著周白攻去。

    大部分修士看到這一幕，都是一陣錯愕和惋惜，在這五頭大天魔的圍攻之下，周白已經必死無疑。

    錢王孫猛地捏緊了拳頭：「這傢伙瘋了？」

    宋真嘆息一聲，看著周白的目光神色複雜：「周白要死了嗎？」

    趙守一抓著周白的手掌，努力壓制著體內的畸變，聲音已經變得又尖又細：「周白！快逃！你逃回城裡！不要管我……我已經完了……」

    說話間，青紫色的劍光刺穿了趙守一的胸膛，是趙守一自己打算終結自己的性命，不要拖累周白。

    五頭大天魔發出一陣嘶吼，要將眼前的趙守一徹底擊殺。

    「殺了他們！」

    「碾碎他們！」

    但就在這萬眾矚目，所有人都以為周白必死無疑的時刻。

    周白猛地回過頭去，怒目看著眼前的五頭大天魔，爆喝一聲道：「滾！」

    與此同時，自在庚金飛劍已然出鞘，便看到劍身上歪歪扭扭滿是一排一排、密密麻麻的紋路，就好像是蘊含著天地奧妙的符文一樣，散發出高深莫測的氣息。

    看到自在庚金飛劍的一瞬間，五頭大天魔齊齊一頓，身上開始變化出根根毛髮，眼睛死死盯向了周白。

    下一刻飛劍微微一頓，已經嗖地一聲竄了出去，同時周白元神出竅，寄託飛劍，肉身已經交給了克莉斯緹娜。

    飛劍在寄託元神之後，猛地幾個加速，已經突破五倍音速，宛如瞬移一樣出現在天魔後方，掀起陣陣音爆、氣浪席捲戰場。

    五頭大天魔在這一瞬間後退、爆退、狂退，朝著飛劍的方向急速追去。

    與此同時，一路之上，越來越多的天魔開始後退，就好像海浪一邊湧動起來，嘩啦嘩啦地朝著自在庚金飛劍追去。

    一聲爆喝，一劍斬出，數萬天魔驟退十里。

    望著做完這一切的周白，西嶽城內無數人看得目瞪口呆。

387 無上劍道

    「一劍擊退數萬天魔！裡面還有五頭大天魔！這人的劍術好恐怖！」

    「這個人是誰？是仙神嗎？仙神來支援我們了？」

    「可能是極劍閣的太上長老，看不過天魔囂張，以無上劍道逼退天魔了。」

    眼看著周白一劍喝退了數萬天魔，特別是那五頭大天魔也一路狂退，所有人都是一臉震驚的模樣。

    甚至開始有修士懷疑周白是不是真的成為了天魔內奸，才能做到這一點。

    青陽子：「周白這小子……到底怎麼做到的？難道他真的投靠了天魔？這是故意的？」

    王守玄：「周白這小子有一套啊，這些天魔退的太過凌亂了，你看那五頭大天魔，甚至直接將其他天魔撞成了粉碎，這明顯不是事先配合，怎麼樣？我們要不要出動？」

    青陽子微微有些遲疑。

    另一邊的錢王孫呆呆地看著五頭大天魔帶領著數萬天魔如潮水般退去的模樣，驚道：「周白這小子幹什麼了？把天魔罵走了？」

    宋真一臉震驚地看著這一幕：「難道周白還是投了天魔？可按照錢王孫說的，他不是故意投天魔的嗎？那他到底怎麼做到的？」

    所有人都對周白這一劍一喝的威力感到吃驚、好奇、疑惑、不解，種種情緒匯合在一起，似乎整個戰場都安靜了一瞬間。

    趙守一看著這一幕，露出釋然的微笑，對著周白輕聲說道：「周白……我早就知道，你一定行的。」

    「我們這代人……條件太差，資質也不如你們，能夠撐到現在已經是極限，剩下的……就靠你們了。」

    趙守一微微一笑，下一刻他已經用最後的力量絞碎了自己的心臟、大腦，徹底終結了自己的生命。

    克莉斯緹娜嘆息一聲，卻是沒有阻止對方，更沒有發動寶石。這是她和周白早就談過並且決定的事情。

    趙守一已經到達了極限，就算時光倒流40分鐘也救不了的極限。所以周白和克莉絲緹娜還是決定一旦校長犧牲的話，就讓他好好休息去吧。

    克莉斯緹娜控制著周白的肉身，將趙守一輕輕地放到了地上，轉過頭看向了潮水般退去的天魔，整個人一個衝刺，已經宛如一道黑色閃電般追了上去。

    轟！

    克莉斯緹娜加速加速再加速！感受著肉身內來回奔騰，好似火山爆發般的恐怖力量：「周白這傢伙的肉身真是越來越強了，用起來不要太爽。」

    砰！

    便看到克莉斯緹娜宛如一顆炮彈般彈射出去，砰的一聲撞擊在了巨龍型的大天魔身上，拳頭高高舉起，混雜著克莉斯緹娜自己的元神力，咚的一聲砸在了大天魔的身上。

    接著就是咚咚咚的巨響，克莉斯緹娜控制著周白的身體，迸發出驚人的肉身力量，以一種要砸爆大天魔的氣勢，拳頭如同雨點般朝著腳下的大天魔落去。

    每一次拳頭和金屬的碰撞，都會引發砰的一聲巨響，宛如憑空響起一道炸雷。

    因為拳速太快，炸雷聲連接在一起，就宛如電閃雷鳴一般。

    在克莉斯緹娜的瘋狂攻擊之下，大天魔身上的金屬面板大片大片地崩裂、碎落，不斷被破壞。

    與此同時，早已經和周白商量好，準備好的雲沖和也出手了，準備到現在的混元劍陣直接爆發，道道混沌色氣流浮現在天魔門的必經之路上，將一頭頭天魔直接蒸發殆盡，消散在空氣之中。

    一直看著周白和趙守一方向的贏毀，看著遠處已經失去氣息的趙守一，又看了看追殺天魔的雲沖和與周白，狂笑三聲，整個人已經衝出西嶽城，朝著大天魔們追擊而去。

    「都愣著幹什麼？還不隨我斬殺天魔！」

    伴隨著贏毀的這一次衝鋒，便看到十多名同樣來自東華道校的修士跟著贏毀一同衝了出去。

    他們直接追擊退去的天魔，各種道術、武功被釋放出來，天魔們在窮災的控制下卻是毫無還手之力，一個接著一個被絞殺成廢渣，落在了地上。

    看到了這一幕，更多的修士衝了出來。

    王守玄看得目光一凝，腰間的飛劍不斷震顫，宛如蠢蠢欲動。

    他轉過頭，看向身旁的青陽子說道：「怎麼說？」

    青陽子目光一凝，最後選擇自己帶著一干修士留下壓陣，王守玄率領極劍閣的高手們追擊大天魔。

    伴隨著周白的出現，然後天魔退避，人類反攻，而天魔方則直接被打亂了陣型，最關鍵的是五頭大天魔幾乎失去了戰鬥力，完全被周白元神灌注的飛劍來回溜著。

    伴隨著大片大片的天魔如同雨點般被打落天空，西嶽城一方氣勢越發高漲起來。

    而雲沖和、王守玄、贏毀等高級修士們，已經齊齊找上了那五頭大天魔，務必要將他們的軀殼徹底毀去。

    與此同時，天魔的量子通訊網之中已經亂成了一團。

    「給毛！給毛！」

    「快停下來！」

    「他們怎麼了？」

    「你們在幹什麼？」

    「借毛！借毛！我要借毛！」

    與此同時，自在庚金飛劍一次次掃過戰場，不斷攪亂天魔的陣型，讓他們相互影響，甚至相互攻擊到對方，而周白也已經開啟了天災領域，無數黑泥憑空誕生，幫助周白攻擊天魔、收割氣運。

    錢王孫和林慕青、宋真、秦天等人也衝了出來，道術、武功連番施展，斬殺著一個又一個的天魔。

    原先曾經建議交出10萬平民的政府議員金展，不知不覺走到了青陽子的身後，一臉震撼地看著整個戰場：「一線生機……一線生機……難道天道真的留下了一線生機？」

    青陽子的目光始終盯著戰場中的周白，表情複雜道：「也許……真的有一線生機吧。」

    就在這人類完全佔據了優勢，似乎就要贏下正整場戰鬥的時候。

    所有的天魔齊齊一靜，全部停在了半空之中。

    下一刻，在人類驚訝的目光之中，他們沒有再理會戰場中的任何一人，直接衝天而起，飛離撤退了。

    這群天魔的量子通訊網絡之中，此刻一片安靜，只剩下了兩個聲音。

    天魔王『艾』：「是畸變武器，那個周白……是人類製造的畸變武器嗎？一瞬間控制了如此多的天魔，又是這種不講道理的東西。」

    天魔王『吉』：「使用全自動駕駛模式的話，可以擺脫這種攻擊，需要撤退嗎？」

    艾：「玄女已經不在了，我們失去了壓制畸變武器的能力，戰爭已經沒有意義。寶貴的物資，不應該浪費在這裡。」

    吉：「起因都是你對於自己的控制太自信了，不應該給玄女如此巨大的權限。」

    艾：「現在討論這些已經沒有意義，天魔必須擁有並掌握自己的畸變武器。我已經事先留下了玄女的樣本素材，這次的失敗並非沒有意義。」

    「人類啊……下一次，可就沒這麼輕鬆了。」

388 觀察和談話

    西嶽城，一座單獨的小院裡。

    自從戰鬥結束以後，周白便被請到了這裡。

    雖然也算不上關押，好吃好喝供著，但卻讓周白待在這裡別出去了，基本上屬於軟禁。

    不過周白也理解人類方面的考量，實在是他在天魔禁區的一連串經歷太過匪夷所思，最後戰場上劍退天魔的動作太過震撼。

    這些情況，使得周白身上不免有投靠天魔和畸變的嫌疑。

    雖然東華道校一力擔保，但是必要的檢測還是需要有的，不可能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就將周白放出去。

    此刻的周白便坐在院子裡面，祭煉著法聖舍利，提升自己的元神力。這一次戰場上收割的氣運被他吞噬了一番，元神力的上限再次提升，現在經過法聖舍利的一番祭煉之後，識海中的天災元神有強壯了一番。

    「元神力現在5243了，又提升了一百多。」

    周白默默收回了元神，對於自己元神地再次增強感覺到滿意，但是看了看眼前的小院，心中升起一陣不耐：「我可沒時間一直浪費在這裡。」

    雖然心中對於人類方的謹慎表示理解，但是周白還是對眼前的情況感覺有些不耐煩。

    特別是經歷了這一次天魔大戰後，周白對於力量的追求感覺越發迫切起來。

    一邊想著什麼時候能出去，周白一邊看著識海中的克莉斯緹娜說道：「你怎麼都不說話？」

    「我在想我這次的戰鬥表現。」克莉斯緹娜雙爪抱胸，經過一番沉思後說道：「周白啊，你元神出走寄託飛劍的話，我就赤手空拳了啊，這樣不好，很不好，減弱了我的戰鬥力，還讓我變得很不帥氣。」

    周白撇撇嘴：「那你要干哪樣啊。」

    克莉斯緹娜說道：「我要修煉點赤手空拳也能威力絕倫的武功。最好除了自在庚金飛劍以外，再給我打造一把劍，能在你元神出竅的時候，我也有劍用。」

    ……

    就在周白和克莉斯緹娜聊天的時候，觀察室內，雲沖和、贏毀、青陽子、王守玄、金展等人類高層都站在一旁，看著屏幕中周白此刻的表現。

    小院子裡裝滿了各種各樣的陣法，大部分全都是用來探測目標情況的。

    一旁的觀察員說道：「又開始了，基本上每過一段時間，周白都會開始明顯走神，識海特別活躍，波動和別人聊天的時候看上去差不多。」

    「聊天？」王守玄疑惑道：「和誰聊天？」

    觀察員說道：「整個小院內外都用『兩界分割』感覺了光線、聲波……各種通訊手段的傳遞，除非他是天魔或者仙神，不然不可能還能夠溝通外界。」

    另一名研究院說道：「體檢報告已經出來了，周白絕對不是天魔或者仙神，就是個特別健康的修士，體內的一切異常，都在道術武功的解釋範疇之內。」

    金展疑惑道：「那他難道是在和自己聊天？」

    贏毀咳嗽了一聲，覺得自己應該站出來解釋一下了：「這個事情呢，是這樣的。周白有時候是比較喜歡自言自語，也有一點人格分裂初期的症狀，不過我們修士哪個沒點毛病的？連變性的都有，周白這樣的也算正常了。」

    金展斜了贏毀一眼：「贏毀，你可不能因為周白是你們東華道校的人，就偏袒他。他這個精神狀態明顯是有問題的。」

    贏毀：「我偏袒周白？！我贏毀什麼時候偏袒別人了？我弟弟，我侄子，我親戚朋友，我偏袒過誰了？我贏毀從來不會偏袒人，我只偏袒才華！！

    周白是什麼才能你們弄到現在還不清楚嗎？那是往前五百年，往後五百年都出不了一個的絕世天才。

    這樣的人才有點小毛病算什麼？他的才能可以帶領人類崛起，那他就是喜歡吃咖喱，我贏毀都挺他……」

    「行了行了。」王守玄忍不住打斷贏毀：「贏毀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還老是吃啊吃啊的。周白是個人才，但是正因為他的才能如此卓越，我們才要更加小心。你應該明白，如果他是畸變種，又或者天魔內奸的話，那威脅更大。」

    雲沖和說道：「那現在該查的都查了，該檢的也都檢了，都沒什麼大問題，你們還要弄到什麼時候？趙守一將周白交給了我，我可不會讓你們把這麼個天才一直浪費在這個院子裡。」

    面對雲沖和這位第8境的修道強者，特別是對方維護自己的學生這種事情，而周白也的確沒檢查出什麼問題，其他人也覺得的確不能繼續這麼抓著不放了。

    青陽子說道：「和周白談一談吧，看看他是怎麼說的。」

    ……

    「你好，周白。我是西嶽城負責精神評估的王岩。」

    一名中年男子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朝著周白笑了笑：「你的體檢報告和精神評估結果都出來了，還算正常範疇之內。今天就是讓我和你再隨便聊聊，聊完就出去了。」

    周白點點頭：「能出去就好，聊吧，你隨便問。」

    「就是隨便聊聊，你不用緊張。」王岩的元神力微微波動，一股柔和的力量順著靈機湧向了周白的大腦，讓他感覺到一陣輕鬆、舒緩。

    王岩：「這是小靜心咒，只是讓你可以放鬆下來，不要太過緊張的道術。」

    周白沒有反抗，任由自己的精神舒緩下來，戒備心逐漸散去。

    王岩：「能不能把你去天魔禁區一路上的流程，再說一遍？」

    聽完周白的訴說，王岩說道：「對小佩的死，你感覺到很可惜？」

    周白沉吟了一下，點了點頭。：「是很可惜。趙家為東華城，為三清道宗犧牲了很多，校長對我很好，沒有他的栽培，我雖然也會有今天，但我還是打心裡感謝他……」

    王岩問道：「那小佩本身這個人呢？你怎麼看？」

    周白聞言愣了愣，又想起了和小佩的一幕幕對話，他嘆了口氣：

    「小佩犯下了對人類來說，難以饒恕的錯誤。但作為她生前的朋友，我不忍心看著她一錯再錯。所以面對她的時候，我有一些私心，就是希望她能夠迷途知返，甚至希望她能夠變回人類，主動回來，這樣我也不用殺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