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明日之劫 作者：熊狼狗 (連載中)

359 潛入

    當天晚上，周白從床上坐了起來，打算離開寢室，前往和林慕青他們約定的地方。

    克莉斯緹娜在周白的識海中翻著肚皮，一臉擔心：「周白！你幹嘛要出去冒險啊！」

    「我不要出去！」

    「我就想躲在這裡！」

    「我就想苟到滿級了再出山！」

    周白撇撇嘴，朝著識海中的克里斯緹娜說道：「行了緹娜，大不了時間倒流40分鐘，以我們的行動力，四十分鐘能跑幾百公里了，難道天魔還能提前四十分鐘埋伏我們？」

    周白：「還苟到滿級，如果人類都沒了，我們苟到滿級也沒用了。」

    克莉斯緹娜還是翻著身體，一臉不甘。

    就在周白要離開房間的時候，另一張床上的錢王孫發出了聲音：「周白，你要去哪？」

    周白皺了皺眉，感應到門框上附著了一層薄薄的元神力，顯然是錢王孫留下的。

    他無奈道：「我睡不著，出去逛逛。」

    「大帥比，你知不知道你說謊的樣子都變醜了。」錢王孫的元神力接觸道了周白的身體：「你應該知道，我能看出你說謊的，而且你有點慌張……你該不會是想要出城吧？」

    周白嘆了口氣：「我出去看看情況，你能幫我保密嗎？」

    錢王孫卻是沒有說話，只是用元神力感應著周白的情況，直到被周白用元神力彈開，他這才說道：「周白，你該不會想去自己調查小佩吧？」

    周白：「怎麼可能，你別亂猜。」

    錢王孫一臉懷疑地看著周白：「那你帶我一起去吧，我的能力應該對你有用。」

    周白想要離開，就聽錢王孫接著說道：「你要不帶我走，我可就叫了，就說你想要爆我菊。」

    周白：「……」

    克莉斯緹娜在識海裡立刻爬了起來：「我看就別走了吧周白，你名聲已經這麼臭了，如果再加個爆別人的菊，那真是沒法混了啊，乾脆還是待在西嶽城裡修煉修煉吧。」

    周白嘆了一口氣，不過想了想錢王孫的偵查能力，那靈敏得過分的直覺，還有那預測5秒鐘的能力，最後還是點了點頭：「行行行，你一起來吧。」

    來到約定的位置，林慕青和另外兩人已經等在了那裡，分別是一男一女，各自帶了面具，讓人看不出原來的相貌。

    林慕青介紹道：「這位你可以稱呼他雪豹，刀圖第6境的修煉者。」

    男人朝著周白點了點頭。

    林慕青介紹另一名女人：「這位是青草，天圖第6境的修煉者，她的醫術很好，主要為我們治療傷勢，她對畸變也很有研究，對這次的調查應該很有幫助。」

    周白看著兩人，心裡暗道：『都是代號吧？第六境的強者？平日裡在四大道校的身份恐怕也不低，怪不得不願意洩露身份。』

    林慕青指著周白說道：「這是我們這次行動的同伴……」

    「吳彥祖。大家叫我阿祖就行了。」周白一邊心中暗道：『都這麼專業，我也要專業一點，不能說真名。』

    「阿祖是劍圖第3境的修為，不過戰鬥力不止第三境，可以和第五境媲美。」林慕青愣了愣，立刻反應過來了周白不願意說真名，於是她看向了錢王孫：「那這位……」

    錢王孫心領神會地說道：「我叫左道，大家叫我阿左就行了。弓圖第2境，我直覺還不錯。」

    林慕青無奈地看向周白：「錢……左道，你怎麼把左道叫來了？」

    周白說道：「他能幫上忙，帶上他吧。」

    一旁的雪豹冷冷道：「一個第三境的劍圖已經夠拖後腿了，還要帶一個第二境的弓圖？你們以外這是過家家？我們要去的可是天魔戰場。」

    周白看了對方一眼，劍種微微一震，狂暴的引力襲去。

    雪豹卻是面色一變，只感覺一座山壓了過來，他元神力勃發，渾身筋骨一陣膨脹，已經扛住了天河星爆劍的一擊。

    不過周白的天河星爆劍只是一觸即收，沒有繼續下去。

    周白：「你放心，我的實力絕對不是拖累，至於錢……至於左道，他的直覺非常靈敏，而且對目標地點附近的地形很清楚，可以幫到我們。」

    雪豹點了點頭，周白的實力贏得了他的認同：「那我沒問題了。」

    於是一行五人順著翻天教準備好的下水道出路，直接離開了西嶽城，朝著天魔禁區飛速趕去。

    周白看了眼四周圍的4人，心中暗道：『我把你們帶出來的，這次也一定會把你們都帶回去。』

    因為天魔全數聚集的關係，五人一路暢通，幾乎沒有遇到任何天魔。

    不久之後，深夜的天魔禁區內，周白五人終於趕到了這裡。

    看著月光下，遠處那一片幽深的村莊，周白說道：「走吧。我們進去。」

    錢王孫看了看那和白天截然相反，黑夜中不見絲毫人氣的村莊，只覺得眉心傳來一陣陣的刺痛。

    神光眼發動之下，他雙眼中的虹膜不斷變換，遠處的村子在他的神光眼之中，散發出陣陣不祥的氣息。

    濃厚的靈機混合在一起，正散發出刺目的血光和濃厚的黑暗。

    突然，錢王孫似乎看到有個人影在村子中央的一個窗口前站著，似乎正看向自己的位置。

    「那是……」他目光一凝，神光眼不斷收縮，便看清了那個人的樣貌。

    正是一個雙眼流血，臉色蒼白，一臉狂笑的錢王孫。對方的雙眼看上去空洞洞一片，就好像兩個黑窟窿，不斷有鮮血從中流出來。

    但錢王孫感覺對方的雙眼似乎就盯著自己，盯得他頭皮發麻。

    錢王孫感覺自己的心跳不斷加速，身體想動，卻有些僵硬。

    一旁的雪豹注意到了他的異常，轉頭問道：「左道，你怎麼了？」

    錢王孫眼睛一眨，那個詭異人影已經消失不見，村子中央的位置一片空蕩蕩的，哪裡有人影的樣子。

    錢王孫：「我看錯了？我的錯覺更加嚴重了？」

    他搖了搖頭，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這地方給我的感覺非常不好，污染靈機凝聚到了一個很不正常的程度，可能還伴有扭曲現象，大家多小心點吧。」

    下一刻，五人一個衝刺，已經宛如五縷青煙一般，朝著村子的方向潛去。

360 爬行

    昏暗的房間內，只有房頂上的燈泡閃爍著微弱的光芒，時不時閃爍一下，似乎電壓不太穩定。

    房間的中央位置擺放了一個木箱，散發出陣陣陰寒之氣。

    陡然間，木箱震動了一下，似乎有人在裡面敲擊著。

    砰的一聲響起，木箱上面的蓋板被推了開去，一個女人緩緩從裡面爬了出來，正是之前曾經說要罩周白的女修士，宋真。

    她感覺自己的腦袋暈暈的，眼前的地方無比陌生，空氣中有一股若有若無的臭味。

    滿是污穢的水泥地面，昏暗的燈光勉強照亮木板周圍的空間，再遠一點的地方看上去一片黑暗，如同深不見底的海水。

    「我在那裡？」

    她想要檢查一下自己的身體，突然臉色一變，發現自己的元神已經被封印起來，一絲一毫的元神力都無法施展，肉體更是痠軟無力，似乎是被下了什麼藥。

    「可惡。」宋真回憶著過去的經歷：「天魔，我們是被天魔抓來的。苗仙、劉若男……大家怎麼樣了？」

    她抬頭看去，有光線的地方，只有她自己一個人和木箱子。

    望著燈光外那一片黑暗的空間，幽深的黑暗之中，就好像有雲霧在翻滾。

    『不能一直留在這裡。』宋真大著膽子看向那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試著走了出去。

    剛剛踏出一步，一隻腳離開了頭頂光源的籠罩，宋真就感覺到一陣陣陰冷的風不斷吹拂在她的腿上，那種又濕又冷的感覺從腿上不斷蔓延向她的身體，就宛如有一隻無形的手朝著她摸來。

    驟然而來的奇異感覺嚇了宋真一跳，她直接一個後撤退了回去，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的黑暗。

    但黑暗就宛如一層層的墨一樣，除了黑暗本身，便什麼也看不到了。

    「冷靜。」

    「不要害怕。」

    宋真嚥了嚥口水，想要穩定一下心神，接著走出去，卻突然發現黑暗中似乎有什麼聲音響了起來。

    悉悉索索……悉悉索索……

    就好像是什麼東西在地上磨蹭的聲音，讓宋真一臉戒備地看著黑暗。

    「什麼東西……過來了？」

    冷汗漸漸浸濕了她的發根，聽著黑暗中的聲音，似乎有越來越多的東西在逐漸甦醒，發出越來越多悉悉索索的聲音。

    她看著燈光下唯一的木箱和自己，她心頭突然泛起了一個不好的猜測。

    「那些天魔，故意把我送進來的？」

    「難道他們想用我來喂什麼東西？」

    一個個恐怖、黑暗的想法不斷在她的心中泛起。

    宋真抬頭看著天花板上的燈泡，突然反應了過來：「一片黑暗之中的話，豈不是現在的我是最顯眼的？」

    一想到這裡，她感覺黑暗中似乎有無數雙目光在窺探著她，讓她渾身上下忍不住泛起一層層雞皮疙瘩。

    「不能繼續在燈光下。」

    想到這裡，宋真不再顧忌黑暗中的那股奇怪感覺，一步踏入黑暗之中。

    詭異的陰冷感瞬間撲滿了她的全身上下，呼吸似乎也變得有些困難。

    宋真堅持往前走去，心中想到：「只要一直往前走，就能走到這片空間的邊界，然後沿著邊界走，應該就能找到出口。」

    隨著宋真不斷前進，背後的燈光離她越來越遠，陰冷的感覺越來越強，黑暗中那悉悉索索的聲音仍舊在不斷響起。

    突然，嘎吱嘎吱的聲音從宋真背後傳來，她忍不住想到：「是木箱的聲音？有人動了木箱？」

    宋真猛地回過頭去，便看到那光照之下，一條條長長的黑影籠罩在木箱上面、左右、前後的位置，黑影不斷扭曲、伸縮，突然齊齊抬起頭來，似乎有幾張慘白的臉龐看向了宋真。

    當宋真想要看清那些是什麼的時候，伴隨著啪嗒一聲，燈光熄滅了。

    冷汗瞬間將宋真的後背浸濕，她的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不斷升起。

    『有怪物！』

    『那些天魔真的想把我喂給怪物！』

    『他們在把我喂給怪物！

    宋真感覺腳下一軟，忍不住地趴在了地上，朝著前方繼續爬去。

    她小心翼翼，輕手輕腳，心中不斷告誡自己：「輕輕的，輕輕的……不要發出聲音來。」

    她感覺自己似乎越來越習慣在這黑暗中爬行，身後悉悉索索的聲音正離她越來越遠。

    突然她伸出去的手掌撞在了一片牆壁上：「到底了？接下來只要沿著牆面走……」

    就在宋真開始沿著相面爬行的時候，黑暗中似乎有陰冷的風颳了過來，風中似乎有人在呼喚的聲音。

    宋真猛地停了下來，她用心地去聽那聲音，卻又有些聽不清楚。

    「誰在呼喚？」

    「是那些怪物嗎？」

    「還是有別人也在這裡？」

    宋真咬著牙，沒有再去管風中的呼喊聲，她繼續沿著牆壁爬行，只感覺到那聲音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接近她。

    「宋……真……」

    「宋真……」

    「救救我……」

    宋真的臉色一變，她似乎聽到有誰在呼喊她的名字，她身體微微有些僵硬，儘量加快了自己的動作。

    但那聲音越來越近，伴隨著悉悉索索的輕響，就好像在她的身後不斷追逐她。

    宋真忍不住回頭看去，但是一片濃厚的黑暗中，她什麼都看不見，只能感覺到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一種難以形容的壓抑感在她的心中浮現出來。

    空氣中的臭味似乎越來越濃郁，四周圍的黑暗好像在不斷翻滾，隱藏著什麼。

    宋真再次加快了速度，她在黑暗中似乎越爬越快，越爬越順手，那呼救的聲音變得逐漸微弱，悉悉索索的聲音也消失不見。

    就在宋真感覺自己逐漸安全了的時候，索索的聲音在她背後不遠處響起。

    「有東西就跟在我後面？！」

    宋真猛地用力，飛快地往前衝去，但背後的聲音卻變得越來越清晰，距離在不斷拉近。

    陡然間，宋真摸到了一處縫隙，似乎是一扇門？

    她拚命地抓住縫隙，想要將門打開，手指在長久的黑暗中變得有些僵硬，背後的聲音不斷拉近，越來越近。

    終於，伴隨著咔噠一聲輕響，宋真拉開了黑暗中的門，刺眼的光線照射了進來，她猛地衝了出去，回身就想要將門關上。

    但雙手就好像使不出力氣一樣，怎麼拉也拉不動門，黑暗中似乎有一片陰影衝了過來，有什麼東西要追上來了。

    「啊！」

    宋真急得張開嘴巴，猛地咬住了門把手向後關去。

    就在這時黑暗中，一道黑影竄了過來，似乎下一刻就要從門縫裡伸了出來。

    砰！

    大門終於被關上，宋真軟軟地趴在了地上，就聽著敲門聲不斷響起，最後緩緩消失。

    「走了嗎？」她轉頭看去，發現自己在一片走廊上。

    她向前行去，發現四周圍的門和牆壁似乎特別的高大，鋪在地面上的磚塊有些粗糙，讓她感覺微微有些不適。

    「這裡好高。」

    轉過一個過道，一面玻璃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

    便看到玻璃後面，一個面無血色的女人正匍匐在地上，雙手雙腳幾乎已經退化成了嬰兒的大小，正好像蛇一樣扭動著自己的驅干爬行。

361 黑暗和絕望

    看到玻璃後的人面蛇，宋真嚇了一跳：「我變成了這個樣子？」

    下一刻她反應了過來，眼前的不是鏡子，而是一塊透明的玻璃。

    但是看到那條人面蛇，宋真還是忍不住端詳一下自己的身體。

    「我在爬？」宋真驚恐地看著自己的動作：「我為什麼在爬？我從門裡出來以後，不應該就站起來走了嗎？」她想到自己剛剛覺得四周圍的通道、房門有些過高，覺得地面有些粗糙，原來都是因為自己在爬的關係。

    宋真用力站了起來，卻發現站起來以後就感覺四肢有些無力，有一種非常想要趴在地上的感覺。

    『是扭曲的結果嗎？』宋真有些害怕又有些緊張地看著自己的雙手：「我要瘋了？」

    就在這時，砰砰砰的聲音響起，宋真抬起頭，就看到那人面蛇用頭撞著玻璃，看著她說道：「救救我！」

    「為什麼要殺我！」

    對方的雙腳合攏在一起，宛如一條蛇尾般拍打著地面，發出啪啪的輕響。

    對方在地面上來回扭曲移動，衣服和地面摩擦，不斷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

    「剛剛在房間裡追我的，就是這種東西？」宋真忍不住地想到自己身上的異常：「我會不會變成這種東西？」

    一股寒意從她的心底升起，宋真強打精神，站直了身體，繼續向前走去。

    便看到一排排的玻璃後面，全都是各種各樣的人面蛇。

    他們有的只是四肢萎縮，匍匐在地上。

    有的卻已經長出了鱗片，眼睛變成了黃色的豎瞳。

    更有的不斷吞吐著舌頭，露出舌頭上的分叉。

    「這些天魔，到底在幹什麼？」宋真突然感覺腳下一滑，低頭看去，發現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大灘粘液，這些粘液一路延伸出去，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地上被一路拖行過去。

    就在這時，咯吱一聲響動，在靜悄悄的走廊裡傳出老遠，宋真猛地回過頭去：「有人開門了？」

    啪噠啪噠的腳步聲響起。

    宋真快步向前走去，卻感覺越走越累，四肢傳來一陣陣痠軟的感覺。

    『還是爬著走比較快。』

    當宋真察覺到自己這個想法的古怪時，她整個人已經在地面上爬出去老遠。

    想要站起來，卻感覺走著太慢，宋真咬了咬牙，繼續向前爬去：「等逃出去再說，現在不是糾結這些事情的時候。」

    就在她不斷爬行的時候，宋真突然發現自己的腳下出現一片陰影，巨大的陰影將她的身體徹底吞沒，與此同時，腦袋上方不斷有一個聲音輕輕響起。

    「宋真……」

    「救救我……」

    「為什麼要殺我……』

    伴隨著腦袋上方的輕聲呼喚，不斷有淅淅瀝瀝的粘液從天花板的方向掉落下來，落在宋真的身上、手上、地上。

    宋真只覺得心中一股惡寒：「有東西在我上面？」

    與此同時，背後啪噠啪噠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宋真滿腦袋的冷汗，瘋狂加快速度想要爬出去，終於看到一排排玻璃門的最後方，一挑旋轉的樓梯出現在她面前。

    宋真快步爬了上去，一進入樓梯，那巨大的陰影、呼救聲、天花板上灑落的粘液全都消失不見了。

    旋轉樓梯的牆上，全都是一排排的燈泡，將樓梯照得無比明亮。

    但宋真沒爬多久，就聽到啪噠啪噠的腳步聲從下方響了起來，是有人在樓梯上奔跑。

    『那個開門的東西追上來了？』

    宋真只感覺心中越來越緊張，手腳並用，瘋狂朝上爬去。

    卻聽到那腳步聲越來越快，越來越近。

    「宋真。」

    宋真猛地回過頭去，就看到秦天站在他的後面：「宋真，你還活著？」

    「隊長？」宋真激動地看著秦天。

    秦天：「先別說話，我們快走，這個地方很不對勁，我們要逃出去，上報給高層，天魔在進行人體實驗。」

    兩人攙扶著向上走去，宋真小心翼翼地打量著秦天，發現對方似乎沒有像她一樣四肢痠軟，想要爬行的衝動。

    宋真忍不住問道：「隊長，你有看到什麼怪物嗎？爬在房頂上的。」

    秦天皺了皺眉：「沒有。你能用元神力嗎？肉身是不是也被下藥了？」

    宋真無奈地點了點頭，顯然兩人現在的戰鬥力都和普通人相差無幾，除了逃跑之外，別無選擇。

    兩人在旋轉的樓梯上不斷前進，但這樓梯就好像是一個永無止境的螺旋一般，似乎怎麼走，都沒法走出去。

    伴隨著不斷地盤旋上升，他們的心中甚至忍不住升起一絲錯覺，就好像自己不是走在樓梯上，而是走在一條巨蛇的腸道里，正不斷朝著巨蛇的身體深處走去。

    就在下一刻，宋真下意識地回過頭去，就發現自己的身後一片漆黑，所有的光亮都不知不覺間消失了。

    秦天說道：「走快點，我感覺有點不對勁。」

    兩人很快就發現，隨著他們的速度加快，身旁的燈光熄滅的速度似乎也在不斷加快，背後那無形的黑暗就好像一隻巨口一樣，不斷朝著秦天、宋真吞來。

    那黑暗中陰冷、潮濕的感覺不斷掃中她的背後，就好像是一個濕濕的舌頭在舔著她的後背，讓她汗毛倒豎。

    快！

    再快！

    宋真發了瘋一樣的向上跑去，突然她抽開了被秦天抓著的手，四肢著地，沿著樓梯不斷爬去。

    而不用扶著宋真以後，另一邊的秦天速度更快，已經越過了宋真的身體，大踏步地朝前跑去。

    看著對方的背影，宋真突然感覺一種邪異的感覺撲面而來。

    『秦天是不是想要比我跑得快？』

    『只要我被抓住了，就能替他拖延時間？』

    一個個陰暗的想法不斷從宋真的腦海裡冒了出來，她突然忍不住想到：「撲倒他。讓他被抓住，那我就能跑掉了。」

    但前方的秦天越跑越快，宋真發現自己的四肢越發無力起來，只想趴在地上，完全追不上秦天。

    她看到秦天轉過頭來，那嘴角似乎帶著一絲邪魅的，看向她的目光說不出的古怪。

    『秦天也瘋了？他畸變了？』

    下一刻，伴隨著身後的燈光不斷熄滅，黑暗終於追上了宋真，將她的身體完全吞沒，悉悉索索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聽得宋真渾身顫抖，冷汗直冒。

    她的身體被黑暗覆蓋，只感覺渾身上下一片僵硬，使不出絲毫的力氣。

    『完了，那些怪物要來了。』

    就在這時，眼前一陣光亮照射了過來，宋真抬頭看去，便看到秦天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開了一扇門，朝著他吼道：「到頂了！快過來！出口在這！」

    光亮的照耀下，宋真宛如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一般，瘋了一樣衝了出去，撞在秦天的身上，一起摔倒在了門外。

    與此同時，背後的樓梯中，最後一個燈泡徹底熄滅，整個旋轉樓梯都陷入了黑暗之中，黑暗中不斷傳來一聲聲嘆息，最後歸於無聲。

    宋真和秦天緩緩站了起來，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大廳，剛剛要鬆一口氣，就發現事情似乎遠遠沒有結束。

    樓梯口的位置，絲絲縷縷的黑暗正不斷蔓延出來。

    與此同時，大廳盡頭的走廊裡，一個黑色的人影沿著天花板一路爬了出來，雙眼死死盯著他們。

    便看到那怪人張開嘴巴，露出潔白的牙齒，輕輕地念叨：「借鬚髮一用。」

    下一刻，宋真和秦天便驚恐地發現，自己的身體似乎失去了控制，自己動了起來，一邊扯動著自己的頭髮，一邊朝著那怪人瘋跑過去。

    看著天花板上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怪人，宋真的眼中閃過一絲絕望之色。

    『我要死在這裡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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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2 深入

    就在秦天和宋真不斷靠近天花板上的怪人，感覺自己的身體被對方控制，要被抓住了的時候。

    他們也真正看清楚了對方的臉龐。

    雖然對方赤膊赤足，但那張帥臉實在太讓人印象深刻，就像黑夜中的螢火蟲人，讓人一看就忘不了。

    「是你！吳彥祖！」

    兩人都沒有想到，本來應該為了他們引走天魔，已經犧牲了的吳彥祖竟然會出現在這裡，還衣服赤膊赤腳的奇怪打扮。

    與此同時，悉悉索索的尖叫聲中，他們便發現大片大片的黑暗宛如雲霧一樣，朝著那吳彥祖的面前匯聚過去。

    卻看到吳彥祖劍指一展：「火來。」

    下一刻，便看到虛空中一道金光閃過，在周白的召喚之下，自在庚金飛劍自行發動，一瞬間之內，一連施展了十二道火行劍法。

    爆裂的火焰瞬間在那絲絲縷縷的黑暗中炸開，然後就能看到無數好像小蟲子一樣的東西燃燒著落在地面上，尖叫聲不斷從其中傳來。

    「宋真……」

    「秦天……」

    「為什麼要殺我……」

    「救救我……救救我……」

    那是一隻隻燃燒起來的細微生物，他們比頭髮絲還細，比灰塵還短小，只有用元神力掃過，才能發現他們的模樣赫然是一條條微型的人面蛇。

    伴隨著周白窮災的發動，他們就好像飛蛾撲火一般，朝著周白的身體撲來，然後被飛劍施展的火行劍法盡數燃燒殆盡。

    宋真和秦天這才發現，原來他們身後一直追逐著黑暗竟然是這樣的一種生命，甚至他們在黑暗中聽到的那些低語，也是這些傢伙發出來的。

    與此同時，身後的走廊中，林慕青、錢王孫、雪豹和青草一一走了出來。

    作為天圖修煉者的青草立刻走到了秦天和宋真的身旁，開始檢查兩人的身體。

    錢王孫則悄悄給秦天和宋真傳音，讓他們兩個幫他一起隱瞞身份。

    旋轉樓梯中的微型人面蛇好像無窮無盡一般，隨著周白的呼喊蜂擁而出，足足被火焰燃燒了五六分鐘，才徹底消散。

    周白跳下天花板，看看眼前的秦天和宋真問道：「你們兩個沒事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秦天和宋真一臉驚奇地看著眼前的吳彥祖，立刻一同將事情給說了一下。

    周白看向另一旁的青草：「他們兩個的身體狀況怎麼樣？」

    青草搖了搖頭：「元神被封印，身體被下了藥，這些都能治好。」說到這裡時，她將話語改成了傳音，傳入了周白、林慕青、錢王孫和雪豹四人的耳中。

    「他們的身上有畸變反應，暫時最好不要恢復他們的元神和肉身。」

    錢王孫：「這個地方很不對勁，我感覺天魔用什麼辦法改變了這裡的靈機環境，污染和扭曲比普通的野外更嚴重。」

    周白走向了樓梯口：「下去看看就知道了，我走最前面，你們跟著我。青草你留下來照顧秦天和宋真吧。」

    秦天掙紮著站了起來：「不行，我們應該立刻撤走，將消息上報給高層。下面太危險了，我們不應該繼續下去。」

    周白看了他一眼說道：「西嶽城已經封城了，我們是唯一過來的人馬。說實話，就算我們回去上報情況，現在的高層也不會再派人過來了。」

    秦天聞言微微一呆，看著周白轉身離去，連忙又說道：「那我們一起，不用浪費人手保護我，我和你們一起下去。」

    一旁的宋真看著吳彥祖，只覺得還是呆在對方身邊有安全感：「我也一起下去。」

    周白點了點頭，越是直接釋放出元神力，將兩人隔空抓起，衝向了樓梯一路下降。

    衝刺的過程之中，周白身形一躍而起，為了安全起見，他已經爬到了天花板上，增強自己的防禦力。

    宋真和秦天一臉古怪地看著這一幕，不知道吳彥祖為什麼要用這種動作前進。

    後面的林慕青等人卻已經是見怪不怪，周白自從進來以後，能趴著絕不坐著，能坐著絕不站著，號稱這是最適合他戰鬥的姿勢。

    一行人此刻不像之前的秦天和宋真，全都修為完好，移動的速度飛快，不一會就來到了樓梯口的位置，一走出來就看到了一排排的玻璃牆，以及牆後的人面蛇。

    與此同時，牆壁上有一片陰影籠罩了下來，宋真的身體一抖，那就是她之前看到的怪物。

    周白卻是第一個反應了過來，因為他同樣在天花板上爬行，便看到一隻渾身長滿手腳的巨蛇匍匐在天花板上，和他大眼小眼對在了一起。

    「借鬚髮……」

    還不等周白說完，便看到那巨蛇慌忙地朝牆裡鑽去，無數雙手腳不斷滑動，就好像硬生生擠進了天花板裡一樣，消失不見了。

    「靠，這些畸變體也太小氣了吧。」周白在腦海中抱怨道：「見面就逃？一點禮貌都沒有。」

    宋真呆呆地看著這一幕，總覺得比起那些畸變體，眼前的吳彥祖似乎更加古怪一點。

    而看著玻璃牆後的人面蛇，看到這觸目驚心的一幕，林慕青面色陰沉道：「他們真的在人為的製造扭曲，引發畸變。」

    錢王孫：「但他們製造扭曲的方式是什麼？據我所知，天魔是無法修煉道術，使用道術的吧？」

    周白猜測道：「接著找就知道了。那個畸變體剛剛逃走了，他們恐怕已經知道我們來了，大家小心。」

    克莉斯緹娜摀住自己的眼睛，一邊發抖一邊說道：「媽蛋，過去了沒有？誰讓你來這種地方的！一輩子做噩夢啊。」

    周白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距離我們進入這裡，已經過去12分鐘了，接下來的28分鐘之內，我都能通過時光倒流的能力，回到進村之前的狀態。」

    「如果我能在28分鐘之內查明情況，甚至可以直接時光倒流，讓天魔們以為我沒有來過。」

    ……

    與此同時，天魔這處試驗場的深處。

    黑暗中，不斷有輕輕地念叨聲傳來。

    「救救我……」

    「為什麼要殺了我……」

    深不見底的深淵之中，幾道光點微微閃爍。

    如果靠近去看，就能發現那是無數的螢幕在顯示著各種數據以及實驗體的情況。

    玄女站在螢幕面前，正好能看到周白等人的行動。

    在他的身旁還站著另一個渾身籠罩在黑袍之中，看上去有些臃腫的男人。

    「玄女，為什麼你不派天魔殲滅這群人。」

363 扭曲之源

    玄女聽到黑袍男子說的話，只是微微笑著：「你不覺得他們是上好的實驗材料嗎？」

    黑袍男子接著說道：「我查了過去三個月的實驗記錄，那次實驗意外是你自己偽造的吧？你想要借此機會，以天魔的殺戮衝動為引子，以保護實驗體為理由，將這些天魔趕出去，打造了這一處禁區。」

    玄女歪著腦袋，一臉天真地看著黑袍男子：「魏蒼，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呀。」

    被稱為魏蒼，看上去無比臃腫的黑袍男人冷笑道：「你不用跟我裝傻，我一直在追蹤你的監測記錄。你的智能比大部分的修士還要高。」

    「你故意策劃了天魔禁區，並且借此機會得到了天魔中更高的權限，甚至能夠直接命令第7級的大天魔。」

    「這一次對人類的戰爭，也是你主動提出需要海量的人類當作實驗素材。」

    「玄女，你是想要脫離天魔吧？」

    「不懂你說什麼。」玄女笑了笑，宛如靈蛇般的頭髮齊齊舞動了起來：「我只是想把我的孩子們好好養大而已。」

    便看到四周圍的岩壁上，一隻渾身上下長滿了手腳的巨蛇穿透岩壁，鑽了出來，匍匐在了玄女的身旁，正是之前看到周白立刻逃走的巨蛇。

    巨蛇匍匐在玄女的腳下，討好地蹭了蹭玄女的手掌。

    就在這時，整個地面微微顫動了起來，巨蛇一臉驚恐地躲到了玄女的身後。

    玄女看向深淵深處的方向：「你的深淵冥龍甲又開始鬧騰了。不去安撫安撫嗎？」

    魏蒼深深地看了玄女一眼：「玄女，我越是研究扭曲，研究那些畸變的病例，我就越是明白，瘋的不是天道，而是我們。畸變才是大勢所趨，你的存在更是證明了這一點。」

    「你不用把我當成敵人，天魔從來沒有真正信任過我，就好像我從來沒有信任過他們一樣。」

    看著離去的魏蒼，玄女的腦海中閃過對方的資料：「邪異宗的上上代掌門，成了天魔的人，為天魔研究天道扭曲和畸變。」

    魏蒼作為邪異宗曾經的掌門，曾經和天魔在戰場之上廝殺。

    一次戰鬥中，他遭遇數頭第九級的大天魔圍攻，下屬統統被宰殺，自己也生命垂危。

    眼看著魏蒼就要戰敗身亡，被天魔擊殺的時候，他的兒子魏芒穿上了深淵冥龍甲前來救援。

    在深淵冥龍甲的幫助下，天魔們被擊潰，魏芒順利地救回了父親。

    但因為天道扭曲的關係，深淵冥龍甲也發生了異變，正是因為如此，魏蒼才沒有穿戴這件邪異宗的鎮派之寶便上了戰場。

    但是魏芒就父心切，在明知道深遠冥龍甲已經扭曲的情況下，仍舊選擇了穿甲上陣，救援父親。

    於是魏芒因為深淵冥龍甲的扭曲而發生了畸變。

    天庭下令銷毀魏芒，回收深淵冥龍甲，邪異宗上下自然無人敢違抗天庭的命令。

    於是魏蒼選擇了反抗，他鎖起了畸變的魏芒，帶著魏芒和扭曲的深淵冥龍甲離開。

    在天魔王『艾』的遊說下，魏蒼來到了天魔這邊，為天魔研究畸變現象。同時也是為了復原深淵冥龍甲，為了治好魏芒的畸變。

    而現在的深淵冥龍甲，就好像天道扭曲之後的很多強大法寶一樣，他的存在本身，已經成為了一個扭曲之源，會引發各種扭曲現象。

    那黑暗中的輕語，便是曾經冥龍在死亡前的呼喊。

    「救救我……」

    「你們為什麼要殺我……」

    此刻的深淵冥龍甲不斷散佈著扭曲，所以在扭曲範圍內的人類，都會被他潛移默化的影響，逐漸從人，朝著畸形的蛇怪，龍怪的方向轉化。

    回想著魏蒼的故事，玄女心中暗道：『天魔和魏蒼相互之間並不信任，也許……他也可以跟我一起走。』

    「不過。」玄女看向了屏幕中的周白一行人：「還是先利用了他們再說吧，來得正是時候，沒白費我特意露面。」

    ……

    周白一行人越過了滿是玻璃牆壁的房間後，出現在他們面前的便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兩側是一扇一扇的門。

    宋真指著這些門說道：「我就是從裡面出來的，這裡面一定還有很多蛇怪。」

    周白爬了過去，元神力推開了門扉，卻發現裡面裡面一片黑暗，看不到盡頭，伴隨著門的開啟，更有一股寒氣撲面而來，周白連忙關上了門。

    又連續打開了幾個房門之後，都是如此。

    周白：「沒時間研究這裡面的東西，繼續往前走吧。」

    一行人繼續前進，就發現眼前的走廊比他們想像地還要遠得多，眼前永遠是不斷重複的電燈泡，兩邊的牆壁上塗滿了各種歪歪扭扭的曲線。

    而且伴隨著他們的前進，周白能感覺到整個走廊都在緩緩下降，宛如通向地底深處。

    宋真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走廊，總感覺有一種熟悉。

    而隨著這樣一直在一條走廊不斷前進，眾人的心頭忍不住升起一絲錯覺，就好像他們是在一條巨蛇的腹中前進。

    錢王孫說道：「這條走廊有些長過頭了吧？我們起碼前進了2公里了。」

    林慕青不斷用元神力掃向走廊兩邊的牆壁：「沒有幻陣，也沒有道術發動的跡象，的確就是這麼長。」

    錢王孫看著兩邊牆上歪歪扭扭的線條說道：「這個線條看上去好不舒服啊。」

    作為隨隊醫生的青草說道：「人類長時間觀看差不多的圖像的話，大腦是會自行進行腦補的，這也是各種幻覺、幻聽的由來。」

    就在這時，宋真捂著嘴巴發出痛呼之聲，有鮮血從她嘴巴裡留了出來，當她張開嘴巴後，分叉的舌頭伸了出來，就好像蛇的舌頭一樣。

    其他幾人立刻戒備地看向宋真，懷疑她是不是畸變了。青草檢查了一番，微微搖頭，傳音道：「她的元神狀態很不穩定，但還沒有真正畸變。」

    宋真卻是眼中閃過一絲明悟之色：「我明白了，這是在模仿地獄道，和我在南山城見到的一樣。」

    「地獄道是什麼？」周白疑惑道。

    林慕青介紹道：「地獄道是南山城的一條隧道，據說這條隧道長一百多公里，裡面沒有任何光源和飲水。修煉者需要在沒有任何工具的幫助下，一個人穿越隧道，以磨練心智。」

364 破解

    錢王孫驚愕道：「在穿過100公里長沒有光亮的隧道？」

    宋真說道：「不止是這樣的，我從小就在南山城長大，地獄道除了一片黑暗，沒有光亮之外，其中還雕刻了大量的符文，隧道每一段的靈機都會有著劇烈的變化。」

    宋真：「人長時間呆在黑暗的隧道里，沒有聲音，沒有視線，只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呼吸聲、心跳聲……就會逐漸產生幻覺。而因為符文引發的靈機變化，地獄道產生的幻覺更加恐怖，其中蘊含了一絲道藏的內容。」

    錢王孫驚道：「邪異宗竟然把道藏的內容都刻進去了？他們瘋了嗎？」

    「弱肉強食，適者生存，本來就是邪異宗的宗旨。」宋真苦笑一聲，接著說道：「當初建造地獄道，便是為了挑選修士。任何人只要能夠走完地獄道，哪怕原本沒有修為，都能達到道化度0.1%，徹底入道。」

    宋真：「不過地獄道太過詭異恐怖，在使用的過程中，引發了許多人的畸變反應，所以最後就被封起來了。但據說直到現在，站在地獄道的出入口，仍舊能夠聽到黑暗中傳來畸變者們死前的呼喊聲。」

    宋真苦笑一聲：「我當初都試著走過，不過走了100米就受不了逃回來了。」

    宋真看著眼前的地下通道說道：「這個通道，給我的感覺就是地獄道的模仿品。」

    她有一句話沒說出來，就是剛剛行走的過程之中，她感覺身體越來越暖，越來越舒服，同時覺得舌頭如果分叉的話，會更加好看。

    然後她的舌頭就分叉了。

    宋真憂心忡忡地說道：「如果說地獄道行走一遍，是為了入道的話，這條走廊恐怕就是為了讓人畸變的，我感覺這裡一直在刺激我的元神。如果我們把他走完，說不定都會畸變。」

    幾人面面相覷，一下子有點不知道該不該走下去了。

    周白看了看時間，卻管不了那麼多，心中暗道：『還剩下25分鐘，沒時間浪費了。』

    想到這裡，他直接說道：「我先下去吧，你們想跟的就跟上來，不願意跟地就先回去，在外面等我。」

    因為有著時光倒流40分鐘的關係，周白只想用最快地速度探查整個地方，甚至隊員們真的在這段時間內出現問題也沒事。

    面對周白的要求，幾人則全都選擇了下去，只有宋真不停搖頭：「你們都瘋了嗎？可能會畸變的！」

    周白說道：「那你留下來等我們回來吧。」

    宋真看著吳彥祖的帥臉，一跺腳說道：「我一個人留在這裡，你要嚇死我啊。行了，我跟你們一起走，不過吳彥祖你要背著我，你背著我，我有安全感，沒那麼容易被這裡刺激。」

    看著周白背起了宋真，錢王孫心中暗道：『不知道宋真看到周白真正的樣貌會有什麼反應……媽的好期待啊，好像當著他們的面，撕下周白的假面具。』

    周白突然看了錢王孫一眼，傳音道：「你盯著我看幹什麼？」

    錢王孫：「好看嘛，多看看。」

    周白禮貌回應道：「將就吧，畢竟要隱藏身份。」

    下一刻，一行人帶起真正空氣被劃破的聲音，留下一連串地殘影，已經朝著走廊深處飛快前進。

    兩邊牆壁上歪歪扭扭的曲線在高速運動的視線下，宛如是活了過來。

    看著這些不斷扭動的曲線，周白感覺心中升起一種浮躁的感覺，皮下似乎有什麼力量在蠢蠢欲動，讓他恨不得能貼著地面、貼著牆壁使勁磨蹭。

    周白反應過來自己的不對勁，立刻用懶氣值治療。

    200點懶氣值立刻撫平了心頭上的不適，他轉頭看了看其他幾人，發現眾人的臉色都有些變化，宋真更是擰動著身體，好像蛇一樣卷在他的腰上。

    周白心中暗道：「不能這樣下去了，我有懶氣值治療，他們可沒有。」

    想到這裡，周白心念一動之間，飛劍出竅，朝著通道牆壁上的曲線切割上去。

    同時他低喝一聲：「不要看這些曲線，跟我加速沖。」

    兩分鐘後，一行七人衝出了通道，來到了一座巨大的平台上，周白抬頭望去，便發現這裡竟然有一處廣闊的地下空間，平台前方則是一條深不見底的地縫，不知道通向了哪裡。

    『沒路了？』周白皺了皺眉，看向了錢王孫幾人，便看到他們幾人面色難看地盤坐在地上，似乎都在始終各種不同的心法來穩定精神，避免發瘋。

    顯然剛剛的那條走廊還是帶給他們很大的困擾，甚至如果不是有周白不受影響，幫助他們降低走道的影響，錢王孫等人現在的狀態會更加糟糕。

    看了看眾人暫時沒事之後，周白打量向平台四周圍，想要看看哪裡還可以出去。

    就發現眼前似乎是一處絕地，平台兩邊都是直上直下的山崖，前方則是深不見底的地縫。抬頭望去，也是一片黑暗，看不到最頂部的位置是什麼模樣。

    山崖上還有些密密麻麻，好像蜂窩一樣的小黑洞，周白想著是不是要去看看那是什麼。

    片刻後，卻看到錢王孫猛地睜開眼睛，元神力推在周白的身上：「閃開！」

    周白立刻反應過來，身體一閃，已經出現在十米之外。

    就看到他閃開後一秒鍾不到的時間裡，一道白色的激光已經掃過他原先的位置，在石頭平台上留下一片焦黑的痕跡。

    周白抬頭看去，便看到一隻十多米高，散發出金屬光澤的蛇怪從上方緩緩爬了下來，蛇怪的身體似乎有無數的巨蛇相互打結，糾纏在一起。

    這正是曾經追殺過周白的許德拉。

    只不過此刻的他縮水了太多，遠遠沒有第一次和周白碰面時的氣勢。

    許德拉的數十個蛇腦袋齊齊吐著信子，一臉不懷好意地看著周白說道：「這些都是你的隊友吧？」

    便看到那山崖上一個個蜂窩般的洞穴裡，一個個人類被許德拉控制的機械小蛇給推了出來。

    赫然都是周白、宋真他們的那些隊友。

    一共6人，除了宋真和秦天以外，包含了被抓的所有人，甚至他們還能看到少了一條腿的劉若男被包紮好了傷口，此刻也被推了出來。

    周白挑了挑眉毛，直接開口道：「天魔聽令，借鬚髮一用。」

    伴隨著周白這句話說完，許德拉卻是紋絲不動，只是冷笑著看向周白：「你的能力我已經破解了。蠢豬！這次你自投羅網，我要讓你知道什麼叫真正的恐怖。」

    ---

365 破解你的破解

    西嶽城前，便看到天魔宛如遮雲蔽日般湧了過來。

    大氣中密密麻麻的黑點，數十萬天魔隔著10多公里的距離，看得城內億萬民眾人心惶惶。

    不過似乎是擔心殺戮衝動的作用，這些天魔直接就停在了十公里外，雖然不斷翻騰、咆哮，似乎時時刻刻想要衝過來，但卻始終有一條無形的邊界，讓他們不敢跨過。

    這是天魔中的上位者暫時壓制了他們的行動，畢竟在天魔之中，上位者對於下位者的控制是絕對的，只有定下了命令，幾乎無法反抗。

    不過殺戮衝動是一種例外，如果這些天魔真的來到城市上空的話，恐怕就是天魔王們也無法再阻止他們攻擊近在咫尺的人類。

    眼下十公里的距離，就好像一條最後的底線，一旦跨過，就連天魔王們都無法阻止戰爭的發生。

    一名名修士飛到半空之中，隔著護城大陣和天魔遙相對望，心中有憤恨，有惶恐，有緊張，有害怕，但不論哪一種感情，都是對未來充滿了不確定性。

    贏毀站在一座大廈的樓頂，看著十多公里外那密密麻麻的黑點，一種強烈的屈辱和仇恨不斷湧上他的心頭。

    他的腦海中，似乎有回想起了三十年前的崑崙大混戰的那一幕，天宮墜毀，二十億人類十不存一，億萬亡魂似乎又在他的耳邊呼號。

    贏毀死死盯著那一個個舞動、張揚、嘶吼的天魔：「你們……又要來了嗎。」他捏緊了拳頭，只想和對方拼了，但是殘酷的現實不斷刺痛著他的神經：『打不過的，現在的我們還打不過啊……』

    片刻後，便看到一隻數米高的天魔飛來，他長了十多個獅子、老虎腦袋，整個臃腫得宛如一顆腫瘤，就這麼飛到了西嶽城的上空，冰冷的目光掃向整座城市，宛如老虎在觀察自己的領地。

    極劍閣的副校長王守玄衝天而起，隔著大陣迎向了大陣外這頭天魔。

    他看著天魔喝道：「天魔，你們要和人類，和天庭，再次全面開戰嗎？」

    獅虎天魔冷笑著看向王守玄：「人類，數天前你們無顧襲擊了我方數千天魔，造成了巨大的損失，一切都是你們挑釁在先。接下來七天之內，你們如果不拿出足夠的賠償，那就等著戰爭吧。」

    王守玄怒極：「天魔每年在邊境殺了我們多少修士？你們還想要賠償？」

    獅虎天魔冷冷地看著王守玄，似乎完全沒將這名第八境的強大修士放在眼裡：「交出十萬平民或者一千修士，不然七日之後，血洗西嶽城。」

    說完，他也不理會王守玄的回答，直接飛走了。

    看著天魔離去的背影，王守玄眼中殺機暴漲，恨不得立刻拔劍斬殺眼前的天魔，但是理智仍舊控制著他，讓他死命地壓抑著自己心中的殺機。

    不久後的會議室上，當王守玄說出天魔的要求之後，在座的人類高層，包括天庭特派下來的指揮青陽子、東華道校的雲沖和、趙守一、還有雷音寺趕來支援的無法禪師以及邪異宗帶隊前來的南山城元帥魏冥……

    在場幾乎全是第7、第8乃至第9境的人類強者，聽到天魔的要求後，各個臉上都是義憤填膺的模樣。

    王守玄：「天魔……這是赤裸裸的羞辱啊。絕對不能答應他們這個條件。」

    趙守一冷冷道：「十萬平民？一千修士？這些天魔是在把我們當豬養啊。結合他們最近抓人的行動來看，他們一定是想要用這些人做什麼。不能給他們。」

    聽著眾人憤怒、反對的發言聲，一名光頭老者說道：「你們說了這麼多，那就是跟天魔打咯？誰先上？」

    他正是人類聯合政府議員，金展。

    王守玄看向議員：「金展，你什麼意思？你想交人？」

    金展：「我沒說我要交人，只不過你們不想交人，那就要打吧？怎麼打？誰去打？」

    王守玄說道：「這裡是西嶽城，當然是我極劍閣的人在前面衝鋒，給我一千個3境以上的修士，我幫你宰了外面那幫天魔。」

    金展點頭：「行啊，極劍閣能打，接下來呢？天魔再派兵過來，接著打？要打多久，要死多少人？」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現在不是我們要打，是天魔要打。」王守玄怒道：「他們根本沒給我們選擇。不送人要打，送人我們就完了！人類就完了！」

    聽著幾人的爭論，青陽子沒有說話，只是傳音向自己的收下問道：「天庭方面有回應了嗎？」

    手下搖了搖頭：「我們已經用天庭符詔連發了三條緊急消息，但是還沒有回應。」

    就在這時，王守玄和金展的爭吵也進入了白熱化階段。

    「送人至少可以爭取時間。」金展說道：「你們都是英雄，都不願意背上這個罵名，那讓我這個老頭子來吧，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我建議提早準備，不論你們最後決定打還是送，先準備好十萬人的名單吧。」

    「你知道你這是在幹什麼嗎？」王守玄：「你這是在出賣自己的同胞！你這是人奸！」

    「人奸也比滅族強！」金展理智而又冷酷地說道：「我算過了，十萬個沒有修煉希望，也喪失了大部分勞動能力的老人、殘疾人，送他們出去。然後全力隱瞞消息，我們可以爭取更多時間發展。」

    王守玄猛地站了起來：「你他媽的……」

    「好了，都別吵了。」青陽子說道：「我已經將情況報告上去了，大家等天庭的回覆吧。」

    ……

    地下深淵中，許德拉看著眼前呆住的周白，微微一笑：「你以為你肆無忌憚地使用自己的力量，真的就沒人能破解嗎？」

    此刻的許德拉，在仔細分析了周白這幾次和天魔的交手之後，發現對方的能力每一次都要通過話語來發動。

    所以他試著封閉了自己的聽覺接受系統，然後在附近安裝了人類語音識別裝置，由機械裝置作為第三方接收對方的聲波信息，然後告訴他對方說了什麼。

    這一下，他就發現對方的能力經過間接轉播，果然不起作用了。

    說話間，許德拉的一個個蛇頭張開嘴巴，露出一道門門光炮對準了周白的位置：「不要動，不然你的同伴們就要死了。」

    被挾持的劉若男等人看著周白的方向不停搖頭，想要讓周白別管自己，不過因為身體被下了藥物，他們連張嘴都做不到。

    林慕青、錢王孫等人開始傳音暗中交流。

    「必須殺了這頭天魔。」

    「人質方面不能擺在第一位。」

    「周白，你有什麼打算？」

    周白：『別出手，閉上眼睛。千萬不要看，我接下來施展的道術，太過危險，看一眼都有可能被扭曲。』

    其他人還在感覺到疑惑的時候，錢王孫猛地向後退去，一邊退已經閉上了眼睛，傳音喊道：「聽他的！」

    周白看著眼前的許德拉，飛劍出鞘，靜靜地懸浮在他的面前。

    「天魔，這一招我隱藏了很久，實在是威力巨大，有傷天和，本來不想輕用，是你逼我的。」

    便看到飛劍和周白的身體同時劃出一連竄的殘影，恐怖的速度留下道道氣浪，被高速擠壓的空氣形成無數的衝擊波，朝著四面八方輻射出去。

    許德拉瞬間被無數的劍影、人影所包圍，但他只是哈哈狂笑，數十個蛇頭射出漫天的激光炮，來回橫掃，宛如道道光網，將整片山崖、石壁掃得到處都是熔融物質，整個地下空間的溫度急速上升著。

    「沒用沒用沒用！蠢豬！你們今天都要死！」

    小小的平台上立刻被高溫、劍氣、衝擊波給填滿，錢王孫、林慕青拉著秦天、宋真向後退去，第六境的雪豹和青草卻有些猶豫要不要上去幫忙。

    但周白的攻勢在下一刻已經停下，漫天劍影下一刻已經驟然消失。

    許德拉看著地上數之不盡的劍痕，有些已經偏離他數十米的距離，冷笑道：「你的隊友在我手裡，你正面實力也不是我的對手，連劍招都歪了，你這都打到哪裡去了……」

    「歪了嗎？」

    許德拉看著地面上的劍痕，面色突然一變，只覺得地面上的劍痕歪歪扭扭，看不清楚是什麼劍招，卻帶著一股獨特的吸引力，讓許德拉忍不住地緊緊盯著。

    仔細看了一會兒，他才發現這都是扭曲的字跡，彎彎繞繞，好像無數根觸鬚般蜷縮在一起，帶著一股詭秘和陰森。

    他使勁去看，才從字縫裡看出字來，滿地滿牆都寫著一行字：「我叫周白，外號吳彥祖，我現在問你們天魔借毛一根，九出十三歸。」

    「我……」許德拉狂吼一聲，還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金屬製造的身軀便猛地一陣變形，爆出了一身的毛髮，接著朝周白狠狠衝去。

    他控制著劉若男等人的那些小蛇身軀也是如此，渾身上下長出大片毛髮後，就朝著周白衝了過來。

    「這是！」雪豹等人吃驚地看著這一幕，卻聽到周白傳音：「閉上眼睛，千萬別看，這是我以無上劍道刻下的扭曲之文，看著必瘋。這頭天魔交給我，你們去救人。」

    雪豹：「天魔都瘋了？這到底是什麼劍術？」

    宋真：「吳彥祖的劍術恐怖到了這個地步？」

    林慕青：「周白的劍術已經登峰造極到了這一步？製造扭曲，引發瘋狂？」

    錢王孫皺了皺眉：「我怎麼覺得這是……」

    雪豹、宋真、林慕青等人看到許德拉一臉瘋狂追逐周白的樣子，立刻嚇得也閉上了眼睛，按照之前的記憶，朝著劉若男等人的方向衝去。

    -----

366 同胞

    看到錢王孫等人去營救劉若男了，周白鬆了一口氣，看著朝自己衝來的許德拉，四肢著地之後，身形爆退，已經爬進了來時的隧道之中。

    許德拉狂吼著追了進去，粗壯的身體絲毫沒有縮小的意思，一路前進，一路撕裂通道，伴隨著大片大片的碎石、沙塵，不斷追擊著周白。

    一個個巨大的蛇頭張開嘴巴，朝著遠處的周白吞吐著熾熱的光炮。

    不過許德拉之前就被趙守一以混元劍陣重創，蒸發掉了三分之二的身體，戰鬥力大大降低。

    此刻一道道光炮大部分掃在周白的身上，也沒辦法一擊打死爬行後防禦力大增的周白，反而周白在懶氣的治癒下傷口急速癒合，看上去竟然毫髮無傷的模樣。

    而就在周白高速爬行的同時，身邊的自在庚金飛劍不斷劃出道道金光，在牆面上刻出大量扭曲的文字，繼續維繫著窮災的效果。

    看到蛇頭一口吞沒整片通道的模樣，克莉斯緹娜大喊道：「這玩意你打算怎麼打？太難了！」

    周白自信笑道：「戰鬥靠的是腦子，要是全看力量和修為，大家直接比數據不就完了。」

    說話間，周白已經開啟了丑災，整個人籠罩在了一片馬賽克後面。同時整個人開啟了天災領域，一團團癸亥黑煞已經在許德拉的腳下生成，一絲絲乳白色的氣運瞬間不斷被周白的識海吸收。

    而看到這一片馬賽克的許德拉微微一驚，緊接著就感覺到雙眼中似乎有一陣陣刺痛，然後就有大量的黑色金屬汁液留了出來。

    『我怎麼哭了？』許德拉瞬間就驚了，實在是周白先後展現出來的能力和作戰方式簡直是前所未有，讓他看著周白的目光已經完全不同，但是身體在窮災的吸引下，仍舊不斷地朝馬賽克衝過去。

    一人一魔就這麼穿過長長的通道，直接跨越了數公里的距離，接近了入口的位置。

    而隨著時間流逝，丑災一次次擴大，轉眼間已經達到了一秒鐘消耗懶氣值1萬點，範圍波及周身15米的程度。

    周白冷笑一聲，直接反撞向了許德拉的位置。

    許德拉便眼睜睜看著一大團的馬賽克撲面而來，15米半徑的範圍覆蓋了整個通道，讓許德拉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也完全察覺不到周白的存在。

    就算許德拉一路追上來撕裂通道，轟開大量的岩層，也仍舊無法改變眼前空間狹小的問題。

    而丑災的馬賽克覆蓋了他所有的視野後，隨著他的一次次攻擊，不但沒能真正攻擊到周白，反而在爆炸、燃燒中不斷傷害到自己的身體。

    周白一臉輕鬆地躲在許德拉的身旁大地之中，看著許德拉發瘋一樣地四處攻擊，卻只能傷到自己。

    「出手！」

    面對完全無法感知到自己的許德拉，周白劍訣彈動，自在庚金飛劍已經朝著許德拉來回穿刺過去，同時天河星爆劍全力引動，狂暴的劍力在許德拉的身上來回碾壓，直接擊碎了對方大片大片的金屬外殼。

    同時克莉斯緹娜也發動了第四層的冰魄凍光氣，道道白光激射而出，雖然她也在丑災的作用之下，無法看清天魔。

    但許德拉的體積在這狹窄的空間中太大了，就算隨意攻擊，都能命中那巨大的蛇怪身軀，造成大面積的凍傷。

    看著許德拉身上不斷增加的傷勢，周白目光一亮：『果然這傢伙上次被校長重創之後，不止是體積縮水了，身體的防禦力、攻擊力全都降低了，難道是因為功率減弱了？武器少了？還是能量少了？』

    周白不知道天魔身體的構造和原理，但不妨礙他全力輸出。

    戰鬥瞬間變成了一面倒的攻勢，許德拉無法攻擊到周白，周白卻可以隨意地攻擊許德拉。

    伴隨著大片大片的金屬軀體不斷崩碎，許德拉的心中閃過一絲明悟：「這傢伙是故意把我引到這處狹小空間裡來，然後利用剝奪視野的這個能力來攻擊我。」

    不過許德拉雖然在丑災的作用下，失去了觀察四周圍的能力，但卻也無法看到周白寫下的文字，在持續時間結束之後，便逃過了窮災的影響。

    「這頭豬玀！看我殺了你！真以為我沒辦法殺了你嗎！」許德拉無法攻擊周白，於是便想要啟動體內的自爆程序，直接將周白給炸成飛灰。

    周白卻是目光一亮，心中暗道：『天魔最擅長的就是自殺性攻擊，在完全無法洞察我的位置，無法攻擊我的情況下，他會選擇自殺性攻擊嗎？是無差別的範圍攻擊，還是更激烈一點的自爆？』

    看著自己識海之中，位於天災元神下方的黑蓮，他倒希望對方可以施展自殺性攻擊。

    就在這時，一道指令直接輸入到了許德拉的體內，終止了他的動作。

    ……

    屏幕前，小佩一臉驚疑不定地看著畫面中的馬賽克，腦海中仍舊不斷回想著剛剛周白和許德拉的戰鬥過程。

    喜歡赤膊赤腳戰鬥，一直在爬行進行移動，那莫名其妙的扭曲文字，突然出現的馬賽克，甚至連攝像頭中看到的都是馬賽克……

    一旁來自邪異宗的魏蒼腦海裡同樣想著這些，越想越是感覺到驚奇：「以我研究扭曲和畸變數十年來的經驗判斷，這個周白九成九已經畸變了。

    哼，連天魔的機械身軀都能影響，連攝像頭都響應了他的能力，他的那幾種能力根本不是道術，完全只是直指天道的能力，是虛空的力量。」

    「畸變了？」玄女有些疑惑地說道：「但是畸變體應該沒有這麼高的智慧，而且也不會這麼完好地保存著人類的外貌。」

    「正常人會脫掉衣服，爬在天花板上戰鬥嗎？」魏蒼有些期待又有些激動地說道：「這個周白明顯是瘋了，是畸變了，還掌握了畸變能力，只不過他隱藏得很好，很多人沒有發現而已。」

    周白的身份之前已經被天魔一方確認，最初才會派第七級的許德拉來抓捕周白。

    而聽到魏蒼這麼分析，玄女也越想越覺得周白很可能是畸變了：「他竟然保持了生前的智力和外貌？」

    「很稀有，但不是不可能。」魏蒼說道：「如果能弄明白他畸變的過程，對我們的研究將大有幫助。他會是我們最好的實驗材料。」

    玄女搖了搖頭：「不，如果他真的是畸變體，那就不是實驗材料，而是同胞。我們應該爭取他，讓他明白他真正的敵人到底是誰。」

367 人生如戲

    看著突然停滯下來的許德拉，周白可完全沒有停手的意思，對著停止不動的許德拉就是一頓輸出。

    與此同時，天災領域也已經收割完了氣運，達到了周白負擔的極限，被周白關掉了。

    而自在庚金飛劍、天河星爆劍還有克莉斯緹娜的冰魄凍光氣，一連串的輸出打得天魔的金屬身軀不斷崩裂、爆散。但是……

    「這傢伙太硬了。」

    雖然一連串的能力施展，讓周白佔盡了上風，但是連連輸出之下，周白最多也就打掉了許德拉十分之一的天魔組織。

    對方的身體密度極高，飛劍刺入十多釐米就感覺到一陣陣強烈的阻力，難以繼續深入。

    而許德拉就算連續縮水，此刻也足有十多米高。

    「恐怕我懶氣耗盡之前，都不可能真正殺死他，最多重創他。」

    「不過等我把這頭七級天魔的身軀賣了，一定能賺一筆大的。」

    「林慕青、錢王孫那邊應該已經差不多了，把劉若男他們都救下來了吧？」

    就在周白想著是不是拉著許德拉離開，讓林慕青等人一起來輸出的時候，許德拉開始講話了。

    此刻的許德拉，已經被更高權限的玄女下達指令，完全操縱了他的身體。

    只聽玄女的聲音從許德拉嘴裡發了出來：「周白，你畸變了吧？」

    周白聞言微微一愣：「你才畸變了，你全家都畸變了。」

    玄女：「我知道你的想法，你在人類社會中生存，學習，修煉，接受了人類對於世界的認知。所以你拚命隱藏自己的特殊，害怕別人窺測你的真身，壓抑著自己的天性，我明白的，我都明白的，你的痛苦，你的徬徨……」

    周白：「……」

    克莉斯緹娜說道：「這傢伙傻了？」

    玄女繼續說道：「但是人類也好，天魔也好，天庭也好，他們都是錯的。我們！才是這個世界的主宰，才是天地氣運所鍾愛的物種。」

    『這傢伙真當我畸變了？』趴在地上的周白看了看自己赤膊的身體：『老子哪裡像畸變了？』

    克莉斯緹娜說道：「這不是個好機會嗎？你假裝自己畸變了，可以打入敵人內部啊。』」

    周白：『我也是這麼想的。』

    於是聽著玄女的訴說，周白無奈地嘆息一聲：「夠了！不要說了！我沒有畸變！我和你們這些怪物不一樣！」

    克莉斯緹娜：「細節不錯，但是最好再糾結一點，表情不要這麼浮誇，聲音別這麼大，不能全靠吼啊。」

    周白：『閉嘴，你打擾我醞釀感情了。』

    玄女聽到周白的反駁，卻是柔聲說道：「我們不是怪物，畸變是天道賦予生命的進化，周白，不要被人類自我定義的狹隘三觀所束縛，釋放你的本性，感受宇宙的真實。

    我也是畸變體，我明白你的感受。」

    周白眼中露出驚訝之色，語氣之中透露出強烈的疑惑，以及一絲對於同伴的期待：「你是畸變體？那你為什麼可以說話？」

    聽到周白態度的細微變化，玄女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因為我跟你一樣，我們是畸變體中極其稀有的，保留了理智的存在。我們不是怪物，反而相比天魔、人類、仙神，我們要比他們更加高貴，更接近世界的本質。」

    周白沉默不語，似乎陷入了內心的矛盾之中。

    玄女說道：「你如果不相信的話，可以來見我。」

    周白立刻滿是戒備地說道：「為什麼是我來見你？我怎麼知道這不是一個陷阱？」

    玄女感覺周白此刻就像是一隻充滿警惕性的小獸一樣，因為自己的特殊，對於外界的一切都充滿了懷疑和戒備。

    「沒有關係，我可以來見你。」玄女說道：「不用擔心你面前的天魔，我已經暫停了他行動，你可以就等在任何你想待的地方，我來找你。」

    另一邊，周白看著開始燃燒到10萬一秒的醜災，先是停下了丑災的馬賽克效果，然後看向了停滯不動的許德拉。

    周白：『臥槽，他這麼多腦袋，是不是都能看著我？』

    克莉斯緹娜：「你在幹嘛？」

    周白：『找鏡頭啊，不對準鏡頭，我臉上這麼多豐富、細膩的表情，不都白做了。』

    周白看著許德拉的腦袋，臉上露出一絲猶豫，一絲掙扎之色，他雙拳捏緊，身體微微顫抖，良久之後才松開，周白長出了一口氣以後，一臉凝重地說道：「跟我一起來的隊友，你不能傷害他們。」

    聽到周白的回答，玄女微微露出一絲微笑，感覺對方已經被她說的有些動搖了：「沒問題，我不會傷害他們。」

    周白：「那我到平台那裡去等你。」

    魏蒼看著一旁的玄女說道：「雖然我有九成把握，不過……」

    玄女：「放心，該有的試探，檢測，一個都不會少。就算是同胞，他待在人類社會的時間也太久了。精神受到了污染。」

    另一邊，周白越過許德拉的身體，幾個加速之後，穿過被許德拉挖寬的走廊，一路上又用天河星爆劍挖開了崩塌的一部分，然後回到了平台的位置。

    克莉斯緹娜：「為什麼要回來這裡？待會演戲豈不是會被錢王孫他們誤會。」

    周白：「誤會才好，他們越誤會我，越會讓對方相信我。」

    他一回來，就看到錢王孫等人正緊張地看著通道，宋真看到回來的吳彥祖，連忙問道：「吳彥祖，怎麼樣了？你沒事吧？那頭天魔呢？」

    周白沒有說話，而是坐到了一旁，陷入了沉默之中。

    其他人好奇地圍了上來，剛剛的那頭天魔絕對不簡單，而他們在平台這裡也聽到了大量的爆炸聲、崩塌聲，此刻周白回來了，天魔卻沒有回來，讓他們對發生了什麼疑惑而又好奇。

    但是對面幾人的詢問，周白都沒有回答，只是坐在地上，好似變成了雕像一般。

    就在眾人感覺到周白的情況看上去有些不對勁的時候，一股極度壓抑、扭曲，讓他們從頭到腳感覺到噁心的氣息撲面而來。

    錢王孫猛地摀住了眼睛，雙眼之中虹膜不斷變化，能看到四周圍的靈機不斷腐化、污染，在他的眼中正變成了大片大片的黑色。

    他一臉震驚地看向深淵的方向：「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幾秒鐘後，便看到一具漆黑的身影從深淵之中緩緩漂浮了上來。

    那聲音是一具渾身上下包裹在黑色盔甲裡的人形，他渾身上下不停散發出絲絲縷縷的煙霧。

    而伴隨著盔甲男子的出現，錢王孫、林慕青等修士齊齊慘叫一聲，抱著腦袋，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他們的臉上一陣起伏，密密麻麻的小點不斷突起，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他們的皮下、從他們的毛孔裡鑽出來。

368 我不是吳彥祖

    「為什麼要殺我……」

    「救救我……」

    輕輕的念叨聲在眾人的耳畔傳開，加劇了他們內心的躁動。

    突然出現的黑甲人帶來的強烈的扭曲現象，一瞬間之內，所有人都感覺到識海中的元神劇烈震盪起來。

    他們心中驚恐了起來。

    「畸變！我們在畸變？！」

    就在這時，一道金光閃過，金色的劍影鐺的一聲斬在了黑甲人的身上，是周白。

    便看到周白一邊用懶氣值治療自己，抑制畸變，一邊手掐劍訣，飛劍已經連環刺殺向黑甲人。

    但就在周白要繼續攻擊對方的時候，黑甲人已經猛地朝後退去，再次落入深淵之中，似乎融入了黑暗，徹底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玄女已經騎著一頭長著翅膀的金屬老虎飛了上來。

    那老虎正是被邢軍改造成天魔的即便體『雲龍』，曾經東華城委員會委員長的弟弟。在畸變之後，由邢軍改造成了天魔。

    玄女看著眼前毫髮無傷的周白，又看了看四周圍逐漸陷入瘋狂的眾人，微笑道：「竟然不受深淵冥龍甲的影響……果然，你早就畸變了。」

    她這次攜帶深淵冥龍甲上來，就是因為仍舊無法完全相信周白，而選擇的試探。

    「啊！」宋真猛地抬起頭來，張大嘴巴，發出一陣陣嘶吼，她的臉部似乎有一片片鱗片在生長，整個人即將朝著人面蛇的方向不斷轉化。

    她吐出分叉的舌頭，猛地盯向了一旁的秦天，眼中一片暴虐，充滿了攻擊性。

    周白壓抑著自己想要出手的衝動，臉上表現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又帶著一絲被欺騙以後的憤恨，看著玄女喊道：「你在幹什麼？！你不是說了不傷害他們的嗎？」

    玄女：「放心，他們沒事。畸變並沒有那麼容易就完成的。」

    便看到地面上原來還陷入瘋狂的眾人此刻隨著黑甲人的離去，已經一個個恢復了正常，甚至原本長出了鱗片的宋真也已經變回了原來的模樣，就好像剛剛的一切都是幻覺一樣。

    但他們的元神和肉身已經虛弱不堪，就如同剛剛遭遇了一場大病一樣。

    「深淵冥龍甲能夠散播扭曲，製造瘋狂，我和你都沒有事情，是因為我們早就已經瘋了。」玄女笑了起來，腦袋上如同靈蛇般的紅發隨著不斷舞動，組成下半身的一根根蛇尾也捲曲起來，和絕美的臉龐搭配在一起後，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病態般的美感。

    「現在相信了吧？我們是一樣的，那些人類，那些仙神才是我們真正的敵人。」

    周白瞪著玄女，看著對方那絕美的臉龐，心中暗道：『果然是小佩嗎？校長原本應該已經殺死了她，她還活著？是畸變的原因？』

    周白看著對方，一臉正色地說道：「我跟你可不一樣，我仍舊是人類。」

    玄女呵呵笑了起來：「為什麼要反抗自己的內心呢？用心聆聽你自己的聲音，釋放自己的力量。不要害怕瘋狂，因為瘋狂本就是宇宙的本質，理智不過是人類自己給自己的枷鎖而已……」

    伴隨著玄女的話語，四周圍的靈機湧動了起來，周白感覺自己腦海中的某一根心弦顫動了一下，忍不住想到：『他說的也許沒有錯……拋棄理智，接受瘋狂……』

    『周白！』克莉絲緹娜喊道：「別假戲真做啦，快用懶氣值治療自己。」

    周白瞬間反應了過來，連忙使用懶氣值治療自己，立刻就有1500點的懶氣值被消耗掉，加上之前戰鬥的揮霍，此刻周白還剩下72萬懶氣值。

    而恢復過來的周白腦後有冷汗留下：「這是小佩的能力嗎？她能引發別人心中的瘋狂？竟然花了我1500點懶氣值，我治療一次黃昏道術的後遺症，都沒有那麼嚴重。」

    此刻玄女看向周白的目光卻越發滿意了起來，原來除了黑甲人的試探之外，她自己剛剛又用自己的能力再次試探了一下。

    畢竟周白作為之前的敵人，她自然沒有這麼快就信任對方，必要的試探還是要有的。

    『沒有發瘋，是因為他早就已經身陷瘋狂之中，我現在已經有九成九的把握，這個周白是極度稀有，保留著智力和外貌的畸變種。但最後還需要詳細的檢查才行，特別是他看上去仍舊非常認同人類，這一點要小心。』

    玄女向周白伸出了手掌：「來吧周白，加入我們，只有我們才是你的同胞。」

    周白的臉上露出迷妄之色，一旁的林慕青站起來喊道：「你猶豫什麼啊，你是人，不是畸變體……」

    玄女轉過頭瞥了林慕青一眼，林慕青只感覺到一股躁動在體內湧起，徹底打斷了她要說的話。

    與此同時，黑暗中一片片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一隻又一隻體表長滿了手腳的巨蛇爬了出來，將周白等人團團包圍了起來。

    更黑暗的深處，一隻隻長滿了鱗甲，腦袋上長出犄角，渾身上下不斷流出膿液的長條形怪物時不時閃過，露出了一鱗片爪。

    這些全都是玄女和魏蒼以深淵冥龍甲為扭曲之源，培養出來的畸變種，不但擁有強大的生命力和肉身力量，更是每一隻都掌握著獨特的畸變能力。

    看到這一幕，周白一臉掙扎地看著小佩：「你放他們走，我可以跟你離開。」

    玄女搖了搖頭：「我可以保證他們的安全，但還不能放他們走。」此刻的玄女雖然有九成九的把握周白是畸變種，但是仍舊沒有完全信任對方，更別說放人走了。

    宋真不可思議地看著這一幕，喊道：「吳彥祖，你瘋了嗎？你不能跟他走，我們和他們拼了。」

    另一旁從頭到尾只是看著，沒有說話的錢王孫微微皺起了眉頭，心中回想著周白過去的經歷：『周白這傢伙，他只不過是天生就有著超越常人的資質，以及不要臉而已。我相信他絕對沒有畸變，這是我錢王孫的直覺。』

    此刻的錢王孫的神光眼仍舊在發動之中，他的元神力甚至還故意掃過了周白的身體。

    『這是說謊的味道。』錢王孫：『周白這傢伙，每次說自己帥的時候，他元神力都是這個狀態。』

    『所以現在的他，是在故意欺騙小佩，假裝自己畸變了嗎？』

    於是錢王孫眯了眯眼睛，攔住了宋真：「你別說了，在你眼前的吳彥祖，早就不是真正的吳彥祖了。我說的沒錯吧？」

    錢王孫一臉憤恨地看著周白：「怪不得我之前就覺得你不對勁，你這個怪物……你把吳彥祖吃了吧？你頂替了他的身份吧！那天晚上，我原本一直以為我看錯了……」

    周白和錢王孫的目光交匯，一瞬之間，似乎有無數的信息在兩人的眼中流轉。

    下一刻，周白臉上露出無奈之色，他微微嘆了一口氣。

    『原來他們不知道他是周白？真的以為他是吳彥祖？』玄女一直緊緊地盯著周白，這一刻她從周白的眼中似乎看到了一絲猶豫，一絲後悔，一絲糾結，一絲怨懟，以及那無限的矛盾。

    看得玄女都有些替他糾結了。

    周白猛地捏住了自己的臉皮，唰的一下撕了開來，露出了自己的面容，聲音冰冷地說道：「沒錯，我根本不是什麼吳彥祖，我是周白。」

    與此同時，絲絲劍氣從周白的體內破了出來，將他的體表切割地鮮血凌厲，就好像將他的皮膚給掀開了一樣。

    伴隨著這個動作，一層層的馬賽克從周白的身上閃爍了起來，覆蓋了他的身。

    看上去就好像他撕開了外面的一層皮，暴露出了皮下滿是馬賽克的身軀。

    周白苦笑道：「我不想殺吳彥祖的，但是他不該……不該看到我真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