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天眼人生 作者：微笑面對世界（已完成）

兩千一百九十九章因對之策

    當天晚上，鎮江南黑幫的頭子曹紅雲就知道了這個消息，他也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太正常，省委早不派晚不派，偏偏這個時候派來了工作組，誰知道他們又想來幹什麼。

    雖然曹紅雲很狂妄，但他也知道，那是省委不想動他，真要想收拾他的話，就憑他們手中的那點家貨什，是無論如何也抵擋不住全副武裝的防暴警察。

    要說曹紅雲不怕那是假的，當天晚上他就召集了幾個心腹，商量應對之策。可別小看這些黑社會的人物，哪一個也不是善茬，凶狠殘暴不說，就是論心計也個個都有一套。這幾年他們中間有好多人當上了所謂的人大代表，有的還混進入了官場，對於官場的裡一些事情也是摸得門清。

    經過一番商量，這幫人終於制定出了一套自認為是很高明的應對之策。其實這些應對之策也並沒有什麼新鮮的玩意，就是在高壓形勢之下，先蟄伏起來，用曹紅雲的話來講，就是暫避鋒芒，工作組是不會長期待在南因，等他們走了，南因市還是鎮江南幫的天下。

    兩天後，省委聯合調查組來到了南因市，范陽被雙規之後的南因市，現在人心惶惶，一些人也早就預料到了省委會派工作組來的，這是上級常用的工作方法，也沒有感到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南因市市長湯望林，率領四大班子的頭頭迎接了孫廷國率領的省委工作組，一切都做的非常合乎規矩。說起南因市的領導班子的情況，在其他地方還是很少見的，市委書記和市長出奇的團結，兩個人從來就沒有生過什麼爭執，因為他們都知道，單靠一個人撈錢是很不安全的，必須要把整個班子都拉下水，這樣才能達到高度的和諧，不至於被人家分化瓦解。

    官場中有一句話，就能很明確的說明這個問題，相互拆台大家下台，互相幫襯撈的安穩。用老百姓的話來講，范陽和湯望林之間就是狼和狽的關係，並把他們兩個人的名字各取一個字，稱作是一鍋臭羊湯。

    領導班子的高度團結，也不能簡單的說是一件好事或者是壞事，如果他們真能把心思全部用在工作中，這自然是省委最希望看到的。可要是用在辦壞事上，無形當中就會增加上級查處的難度。由此可見，孫廷國這次到南因來，將面臨著一場嚴峻的考驗。

    一番官面文章過後，孫廷國在處級以上幹部會議上，傳達了省委常委會所作出的決議，並高調宣佈他們這次來就是要在南因市推行幹部選拔制度上的改革，以及紀檢幹部委派巡視制度，工作組的工作範圍也是限制在這兩個方面，不會涉及到其他的問題。

    孫廷國的這番話安撫了一些問題幹部的心，他們也知道省委常委會上作出了決議，對於這方面他們早就想好了應對之策。所謂讓一些群眾代表評議幹部，這還不是小事一樁啊，有曹紅雲那幫人在，有哪一個群眾代表敢說他們這幫人的壞話？所謂的幹部任命制度上的改革，最後也只能是走個過場，不會起到任何作用的。

    至於紀檢幹部委派巡視制度那就更好說了，就是省紀委重新派紀檢幹部來，他們也會讓省裡來的人變成聾子瞎子，在曹紅雲那幫人的*威下，有幾個人敢對紀檢幹部反映他們的問題啊？

    湯望林是越想越高興，看來有了鎮江南黑幫的支持，他們必然會很輕鬆的過了這一關。誰說黑社會只會擾亂社會治安，起碼在南因市就不是這種情況。鎮江南幫不但無罪還有功，是他們穩定了南因市的局勢，至於那些百姓嘛，草木之人，誰還去管他們死活！

    接下來兩天的時間裡，工作組一直沒有什麼大的動作，也就是找一些紀檢幹部和組織幹部談談話，宣傳一下這兩項工作的重要性。這就進一步迷惑住了湯望林以及曹紅雲兩幫人，讓他們產生了一個錯覺，認為工作組來也就是那麼回事，形勢的展正在按照他們的預想進行著。

    范陽被雙規引起的動盪漸漸的消失了，南因市的一切又走向了正常。又過了兩天，一個軍車車隊開進了南因市軍分區的駐地，同樣，這個軍事方面的動作，也未能引起湯望林和曹紅雲的注意。

    南因市公安局負責打黑專項工作的副局長衛龍新，這幾天鬱悶的很，他本來以為省委這次派工作組來會有大動作的，卻沒想到幾天過去了，那幫人根本就不理打黑的這個茬，天天與市裡的那些干部們打成一片，吃吃喝喝的，唯一辦的一點正事就是和一些干部談談話，做了一些宣傳而已。

    在這種情況下，衛龍新的心裡失望到了極點，他曾經以個人的名義給省委甚至是穆國興寫過幾次信，反映南因市的問題，但都石沉大海，沒有任何的回音。想以公安局的名義給公安廳寫報告，在局黨組會議上根本就通不過，有些人甚至還說衛龍新是想把南因市搞亂，說他有野心想往上爬。

    一天下午，衛龍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接到了一個電話，打電話的人正是他朝思夜盼的省委秘書長兼省委工作組組長孫廷國。

    「龍新同志，請你馬上到西郊南江大橋頭的漁家飯店，注意路上不要被人跟蹤了。」

    衛龍新感覺渾身的血都湧上了頭，他這個時候才明白省委工作組的良苦用心，前面所做的那些就是在麻痺湯望林和曹紅雲。實際上省委早就注意到了南因市的問題了。

    衛龍新回到家裡換了一套衣服，花了一下妝，就像搞地下活動似的，趁著夜色偷偷的溜了出來，騎著他兒子的那輛本田摩托，在市區內轉了幾個圈，知道確認沒有人跟蹤他了，這才掉頭向南江大橋頭的漁家飯店駛去。這一幕只有在影視劇裡才能夠看到，誰能夠想到一個堂堂的公安局副局長向省委領導匯報工作，竟然會採取這種方法。

    在漁家飯店的門口停了車，一個十分精幹的男子迎了上來，從他的走路的姿態來看，這個人身負武功並在部隊裡受過鍛鍊的。

    「請問是衛局長嗎？請跟我來！」

    拐過幾個彎，來到了江邊，在一個小石桌的旁邊坐著三個人，其中一個黑黑瘦瘦的中年人見到衛龍新站了起來：「衛龍新同志，辛苦了！我是市委秘書長孫廷國！是奉穆書記的指示專門來南因市支持你打黑的。」

    一句辛苦了，讓衛龍新差點流下淚來，這一年多衛龍新的艱難是無法用語言來描述的，市裡領導不支持他，幹部們罵他是想陞官想瘋了，公安局的一些干警對他是陽奉陰違，如果沒有他那幾個戰友的幫忙，說不定他早就被人擠出公安局了，甚至還有可能早就去見閻王了。

    「秘書長，你好！穆書記收到我的報告了。」

    孫廷國笑著說：「龍新同志，穆書記不但收到了你的報告，而且還派了幾個人提前來到了南因市，一方面調查以曹紅雲為的鎮江南黑幫的犯罪事實，另一方面也是在保護你。」

    衛龍新明白了，最近這一個月當中，他總感覺到背後有雙眼睛在看著他，可又不知道這雙眼睛到底隱藏在哪裡，這就讓他越的小心了起來，現在謎底終於揭開了，原來是省委書記親自派來的人。

    衛龍新緊緊的握住孫廷國的手，眼裡含著淚水，激動的說道：「謝謝穆書記，謝謝省委。」

兩千二百章抓捕行動

    剛才在外面迎接他的那個人，正是穆國興的六個徒弟之一隋橋明，此時也走上來微笑著說道：「衛局長，你的警惕性還是蠻高的，好幾次我都差點跟丟了你。」

    孫廷國指著隋橋明說道：「衛局長，這位就是穆書記派來保護你的，中央警衛局中校隋橋明同志，你的級別不低啊，保護你的竟然是中警內衛的中校軍官。」

    孫廷國就是有這樣的本事，寥寥數語就消除了幾人之間的陌生感，服務員端上了酒菜，幾個人邊吃邊聊。這裡的魚現撈現做，格外的新鮮，好久沒有吃過一頓安心飯的衛龍新，此時也沒有了思想負擔，胃口格外的好。兩碗飯下肚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嘆了一口氣：「哎，好久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飯了。」

    「龍新同志，我可以告訴你，我這次率工作組來南因最主要的任務，就是要協助你們的打黑行動，現在請你談談情況。」

    衛龍新放洗茶杯，把他掌握到的鎮江南黑幫的情況向孫廷國作了詳細匯報。衛龍新的記憶力很好，某月某日鎮江南一夥人做了什麼惡事，他們的主要頭頭腦腦現在都藏在哪裡，衛龍新都瞭解的一清二楚。

    聽完了衛龍新的回報，孫廷國嚴肅的說道：「衛龍新同志，請你以黨性向我保證，你對鎮江南黑幫主要頭頭的情況以及他們的藏身地點是否都掌握清楚了，現在抓捕他們的時機是否成熟了？」

    衛龍新苦笑了一下說道：「秘書長，慚愧啊，我名義上是南因市公安局的副局長，可實際上早就被那幫人給架空了，我手下也只有十幾個人是可以信賴的。要是同時對那幫人動手，力量是絕對不夠的，一旦打草驚蛇，被他們跑了，或者說引起他們的瘋狂反撲，那會出大事情的，我可是承擔不起這個責任啊。「一直沒有講話的省紀委副書記海明心說道：「這個你不用擔心了，穆書記早就安排好了。一百二十名全副武裝的特種兵正隨時待命，有他們的支援應該足夠了。」

    衛龍新吃了一驚，心想，一百二十名特種兵，他們是什麼時候來到了南因的？看來穆書記是真的下決心，要徹底解決鎮江南這個黑社會組織了，有了這些特種兵的幫助，想要掃清鎮江南那幫烏合之眾還不是張飛吃豆芽小菜一碟。

    凌晨四點，南因市的居民都進入了夢鄉，從軍分區大院裡駛出了十幾輛軍車，每輛軍車上都有一名警察帶路，按照事先制定好的方案，直向目標撲去。一場原本在三年前就應該進行的打黑除惡專項行動，終於在今天正式開始了。

    這些帶路的警察都是衛龍新信得過的人，南因市公安局有那麼多的警察都不敢用，由此可見鎮江南這個黑幫組織的勢力究竟有多大了。

    衛龍新和隋橋明親自帶領著十幾個特種兵，來到了隨銘區民生路的一所深宅大院，這裡就是鎮江南黑幫頭子曹紅雲的住所。

    省人大關於撤銷曹紅雲人大代表的文件，是兩個小時前才送到南因市的。穆國興為此究竟做了多少的工作，衛龍新和隋橋明自然是不知道，但是鄭偉卻是非常清楚的。穆書記和人大主任葛洪關起門來足足談了有兩個小時，最後才終於得到了這個一貫頑固不化的老頭子的同意，但這樣也正好給南因市的打黑除惡行動創造了一個極為有利的時機。要知道凌晨四點，正是人們睡的最沉最熟的時候，也是人們最容易鬆懈的時候。

    曹紅雲的住宅佔地面積非常大，這裡曾經是四套獨立的四合院，被曹紅雲霸佔到手後，經過了一番改造，作為了他的寢宮。南因市的黑社會把這裡稱為第二市委，曹紅雲正是在這裡做出了一些傷害百姓，侵蝕國家利益的決定，確切的說這裡就是一個藏無納垢的地方。

    按照衛龍新事先偵察好的情況，特種兵們分成了幾個戰鬥小組，悄無聲息的翻牆躍進了這個深宅大院。曹紅雲養的幾條大狼狗，剛叫了幾聲，就被特種兵們又無聲手槍給幹掉了。

    幾個擔任看家護院任務的馬仔聽到狗叫，迷迷瞪瞪的走了出來，聽到狗又不叫了，罵罵咧咧的說道：「***，這些爛狗，擾了老子的好夢。」

    「苟三，你兄弟是在叫你呢，今天老闆又買來了一隻德國黑貝，那可是只母的，想必他們是想叫你去開開洋葷。」

    苟三罵道；「去你娘的，那是在叫你去呢！」

    苟三的話音剛落，就看到他同夥的背後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幾條黑影，就像見了鬼似的，張嘴剛要喊，就感到脖子上受到了重重的一擊，整個人頓時就昏了過去。

    解決了這些看家狗，特種兵把曹紅雲的寢室緊緊的包圍了起來，隋橋明走上前去掏出隨身的工具輕輕的一撥，門就無聲的打開了。

    睡的正香的曹紅雲，也被剛才得動靜給驚醒了，看到走進來了幾個黑影，意識到不好了。一個翻滾滾到了床後，順手在枕頭下摸出了手槍。說時遲那時快，隋橋明手裡的寒光閃過，一把匕釘在曹紅雲的手腕上，手裡的槍螳螂一聲落在了地上。

    曹紅雲也夠了狠的了，順手拔出了手腕上的匕，惡狠狠的向隋橋明撲過去，響聲驚動了床上正在熟睡的兩個女人，睜眼看到房間裡有幾條黑影晃動，頓時出了殺豬般的尖叫聲。

    隋橋明那裡能看得上曹紅雲這點彫蟲小技，但是幾個回合下來，卻沒有把曹紅雲給放到，這個時候隋橋明也在暗暗佩服曹紅雲的身手，看來他這個黑幫頭子也不是白得來的，肯定是受過高人的指點，否則的話他不可能和隋橋明過這麼多招。

    幾個特種兵端著槍，緊張的在一邊看著兩個人的打鬥，行動之前隊長就命令，在沒有遇到生命危險之前不准開槍，務求活捉，否則的話，此時就是有十個曹紅雲，也早就去見閻王了。

    反正曹紅雲此時已經是落網之魚了，只要是他跑不出這個房間去，看看這個熱鬧也不錯嘛。一時間房間裡兩條身影竄跳挪移，打的是難分難解。

    曹紅雲的武功雖然不俗，但這幾年被酒色掏空了的身子，無論如何也不是身強力壯的隋橋明的對手。時間一長，雙方就看出高下來了。隋橋明此時也犯了練武人的通病，想看看這個曹紅雲手底下究竟還有多少能耐，他的武功究竟是受過那一派的傳承。

    衛龍新也看出了隋橋明的意思，順手打開了房間裡的燈，看了看表說道：「隨中校，差不多了，不要再和他糾纏了。「衛龍新的話音剛落，曹紅雲的身子就飛了起來，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再也沒有力氣爬起來了。

    「這小子武功還不錯嘛，看來是受過高人的指點。「衛龍新一揮手，幾個特種兵沖上去就把曹紅雲給銬起來了，然後從容的對隋橋明說道：「曹紅雲出身於武術世家，他的父親從小又把他送到江灣市報恩寺的老和尚那裡去練習武功，回到南因之後，先後比武贏了好幾個當地有名的武術高手，號稱是打遍江南無敵手，他們這個幫派的名字也就是這樣來的。」

    曹紅雲看到衛龍新之後明白了，他今天是落到了死對頭的手裡了，雖然手底下逃不了便宜，但是嘴頭之上卻不能落了下風，惡狠狠的威脅到：「姓衛的，你***敢抓我，到時候，我讓你怎麼死的你都不會明白。我告訴你，我現在還是人大代表，你身為警察帶頭犯法，以後有你好瞧的。」

    衛龍新輕蔑的笑了笑：「曹紅雲。你就別在那裡做夢了，你的人大代表資格在三個小時前就被撤銷了，你不是數次派人要暗殺我嗎？今天我親自給你送上門來了。」

    「他娘的，要不是那個混蛋顧及什麼狗屁影響，我早就把你給零碎了，還能留你到今天。」

    沒等衛龍新再講話，一個特種兵上去一槍托砸在了曹紅雲的臉上，曹紅雲的臉就像開了染匠鋪一樣，紅的白的全出來了。衛龍新看了看這些特種兵，感到這些人是太狠了，他們要是再給曹紅雲來一下子，還不要了他的命啊，今後還要靠他的口供去揪那些貪官呢，這個時候的曹紅雲可是無論如何死不得的。

兩千二百零一章要看怎麼做

    只要是抓住了曹紅雲這個黑幫頭子，對付其他的那些小嘍囉也就簡單多了，這也多虧孫廷國率領省委工作組來到南因之後，做出了一些假象迷惑住了對手，整個抓捕行動沒有費一槍一彈，否則的話抓捕能不能進行的這麼順利那還真不好說。

    第二天早上一上班，孫廷國就與省紀委副書記海明心、省委組織部副部長何洪明一起來到了市長湯望林的辦公室，向他通報了昨天晚上的抓捕行動。雖然湯望林極力表現出一幅高興的樣子，但他的眼睛卻騙不了人，那裡邊除了驚訝還有一絲的恐懼。

    「望林同志，鎮江南這個黑幫現在已經被徹底的搗毀了，下一步的審訊工作就由衛龍新同志來負責了。這一段時間工作組也找了不少的幹部談過話了，咱們對紀檢幹部委派巡視制度和幹部選拔任命制度上的改革，是不是也要借這個東風盡快的開展起來啊。」

    湯望林這個時候是不敢有半點反對意見的，他知道曹紅林一幫人只要是被抓了起來，最後的一絲希望也就破滅了。他這個時候才明白，為什麼孫廷國來到南因市並沒有急於開展這兩項工作，而只是找幹部們談話，原來他就是在等這個機會。

    現在的形勢已經很明朗了，鎮江南已經徹底的剿滅了，湯望林一夥人再想依靠他們做點小動作威脅省委工作組，那也是絕對不可能的了。這個時候一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覺，籠罩在湯望林的心裡，他是想不按照孫廷國說的去做也不行了。

    「秘書長，市委市政府堅決執行省委常委的決議，也會積極配合工作組的工作，您看我們是不是召開一個常委擴大會議呢？請你在會上具體做一下指示，下一步的工作究竟從哪一個地方開始入手？」

    孫廷國也看出了湯望林心裡的變化，笑著說道：「那好，既然是常委擴大會議嘛，擴大的範圍不仿大一點，所有在職的正處級以上幹部全部參加一下，這樣效果會更好一點。」

    當天下午藏匿在江州市的沈良，也被押解回了南因市，至此鎮江南這個黑社會組織的大小頭目無一漏網，全部被抓捕歸案，到了下午，這個消息就在全市傳開了。這一天南因市比過年還要熱鬧，鞭炮聲此起彼伏響個不停，省委工作組的駐地也自的聚集起來大批的群眾，一封封沾滿血淚的群眾來信，被送到工作組的案頭，短短的幾個小時時間，收到的材料竟然達到了多份。

    穆國興聽了孫廷國的匯報之後，也是非常的高興，他也沒想到整個抓捕行動會如此的順利，這就說明原先的計畫是非常正確的。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要進一步的觀察，看一看二李那幫人會有什麼動作。穆國興也絕對相信，二李也會很快就得到這方面的消息。

    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廳廳長朱善崇，也在第一時間就接到了南因市公安局局長魯峰的電話，魯峰還像往常那樣，添油加醋的把衛龍新給告了一狀，說他未經局黨組同意，私自調用軍隊抓人，並沒有把他這個局長兼黨組書記放在眼裡，是膽大妄為目無組織紀律。

    朱善崇可不是這麼認為的，衛龍新才是一個小小的副局長，他是絕對沒有權利調動軍隊的，也不可能組織起這麼大的抓捕行動，而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就只有一個人，那就是省委書記穆國興，除此之外別人是沒有這麼大的本事的。

    這一件事情讓朱善崇明白了一個道理，穆國興已經不再相信他了，他原來給穆國興留下的好印象，隨著上次常委會投下的棄權票，現在已經蕩然無存了。朱善崇現在也在暗恨自己，為什麼當時就鬼迷心竅的聽了李勝斌的話，沒有支持穆國興的提議，本來想兩下都不得罪，現在好了，不僅兩下都得罪了，而且還失去了省委書記的信任。

    朱善崇坐在椅子上想了半天，嘆了一口氣坐進車裡向省委駛去，他想看一看穆國興的態度。現在南因市打掉了這麼大的一個黑幫團夥，必定也需要很多的警力支持。利用這個機會好好的表現一下，雖然不能奢望讓穆國興重拾對他的信任，但起碼也可以避免省委書記對他產生更不好的看法。

    穆國興也預料到朱善崇這個時候會來的，在辦公室裡很平靜的接見了他。今天的接見就和以前不一樣了，前幾次穆國興都會熱情的把朱善崇讓到沙上坐下，而這次則是很隨意的指了指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以此來向朱善崇傳遞一個信息，今後我們只能是公事公辦的上下級關係了。

    「朱書記今天有什麼工作要匯報嗎？」穆國興一臉平靜的說道，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朱善崇半個屁股坐在椅子上，他意識到穆國興已經對他很不滿意了，滿臉堆笑的說道：「穆書記，我剛得到南因市公安局的報告。昨天晚上負責打黑專項行動的副局長衛龍新同志在軍隊的支援下，一舉打掉了盤踞在南因市多年的黑社會組織鎮江南，該組織的頭目無一漏網，南因市的打黑除惡行動取得了徹底的勝利！」

    朱善崇的這些話除了有向穆國興邀功的意思之外，還有一個意思就是告訴穆國興，昨天晚上打掉的那個黑社會組織是在南因市公安局副局長衛龍新指揮的，而南因市公安局也是在省公安廳領導下開展工作的。這就是把他自己也與這件事情聯繫在了一起，以此博取穆國興對他的好感。

    「這件事情我已經知道了，確切的說，這次行動是在工作組組長省委秘書長孫廷國同志的統一指揮下進行的，衛龍新同志也做了大量的偵察工作，沒有他這次行動也不可能這麼順利。」

    「穆書記，抓起了這一百四十七個黑幫分子，必須要快審快判，由此而帶動全省打黑除惡工作的進一步開展。我想馬上組織一批精幹的警力趕赴南因市，協助南因市公安局對這些黑幫分子的審訊工作。」

    穆國興不動聲色的說道：「朱書記，這是你份內的工作，你就不用向我匯報了，我只看結果，不問過程。鎮江南這個黑幫盤踞南因市多年，老百姓深受其害，南因市公安局就沒有現這個問題嗎？你這次去還有一個任務就是要徹底整頓一下南因市公安局的領導班子，衛龍新同志是一個能夠剛正不阿，堅持原則的好同志，自打黑工作以來，處境艱難，這又是什麼原因呢？我認為，公安局有很大一部分人已經不適合待在警察隊伍裡了，究竟怎麼幹，你自己根據實際情況決定。」

    穆國興的這些話向朱善崇傳遞了兩個信息，第一，必須要整頓南因市公安局的領導班子，必須要把那些有問題的警察清理出去，還有一層意思就是，衛龍新必須要提拔起來。

    按理說到了這個時候，朱善崇就應該告辭離開了，但是他這次來的目的沒有達到，想了一下又說道：「穆書記，在上次的常委會裡，我的立場很不堅定……」

    穆國興擺了擺手：「棄權也是一種態度嘛，你是省委常委，在常委會上有言權和表決權。」

    看到朱善崇還要囉嗦下去，穆國興又說道：「朱書記，你沒有必要為這個事情再解釋了，先去忙你的工作。我不喜歡聽別人是怎麼講的，主要看他是怎麼做的。」

兩千二百零二章無奈之舉

    翠園酒店，地處南因市西郊，北靠因果山，南臨四季長流的墨水河，酒店四周綠樹環繞，青翠疊嶂，環境十分優雅，在日益喧鬧的城市中，這裡也算是一個鬧中取靜的好地方。

    酒店的七樓，現在是省委工作組的駐地，在一間經過簡單佈置的套房中，孫廷國正與紀委副書記海明心進行著一場別開生面的談話，兩人談話的內容就是圍繞著工作組即將要發佈的一個公告。

    「秘書長，咱們這個公告一發出去，影響絕對小不了。那些貪官只要主動把贓款交出來，省委就會放過他們，我總感到這樣做是不是太便宜他們了。」

    這個問題不但是海明心想不通，恐怕有相當多的幹部和百姓同樣也想不通，一個貪官撈了一大把錢，眼看就要暴露了，省委又給他們一個機會，只要是交出了錢，就可以減輕或者是免除處罰，這樣的好事到哪裡去找啊？

    「海書記，想不通是不是，實話告訴你，一開始我也有些想不通，可是經過穆書記的開導，我終於開竅了。」

    孫廷國看了一眼海明心，只見對方正聚精會神的望著他，嘆了一口氣說道︰「穆書記也難啊，他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通過我們目前掌握的材料，以及穆書記交給我們的那些證據來看，南因市的官場不能說是上下爛透了也差不多。現在一些干部一個人有幾套房子，抽好菸喝好酒，穿的都是高檔服裝，孩子還送出國去留學，他們哪來的這麼多錢？也可以這樣說吧，如果嚴格按照紀委的有關規定，恐怕沒有一個人是清白的。」

    海明心點了點頭，他知道孫廷國說的是實話，不要說別的，就看省委和省政府直屬機關的一些干部吧，有很多都是這種情況。工資都不是很高，可是口袋裡裝的湮沒有一盒是孬的，要是讓他們用自己的工資來買，絕對不會有一個捨得花這筆錢。就拿工作單位來講，如果大家都不貪不佔，為什麼還要分成有油水的單位和清水衙門呢？

    孫廷國又說道︰「這是一個體制的問題，你們紀檢幹部辦案主要的信息來源就是依靠群眾的舉報，真正被查處的貪官，也只是極少數的，或者是一些膽大包天貪腐數額太大，忘記還有紀委和反貪局存在的人。像逢年過節，婚喪嫁娶，收一點禮金，現在誰還會去過問啊？即便是你們知道了，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是鬧的太過分了，也沒有人會去管的。即便是日後犯了事，被送進了法院，他們這也不好認定。」

    孫廷國說的確實是實話，近幾年紀委也確實是查出過幾個鬧的不像話的貪官，可是提交到法院，最後認定的貪腐數額還不到紀委查實的一半。法律是講究證據的，貪污受賄是不包括婚喪嫁娶、逢年過節、人情來往這方面，而收取這部分禮金最多的人，也正是那些手握實權有油水單位的頭頭腦腦們。

    孫廷國接著說道︰「如果把這個也算進來，我敢說沒有一個幹部的屁股底下是干淨的，包括你我！你海書記敢說逢年過節就一點禮物也沒有收過嗎？」

    海明心笑了︰「我承認是收過一些禮物，可那都是我的一些老戰友老朋友送給我的呀，我也給他們還禮了。」

    「對啊，既然他們送給你，你也送給別人，能不能認定你也有了貪腐行為了？這顯然是沒有道理的。你還了禮，認為收禮就是應當的，可那些貪官們他們也是這樣認為的。」

    海明心問道︰「就算你說的這些事情都對，可是這與我們發佈的公告又有什麼關係啊？」

    孫廷國喝了一杯茶，放下茶杯慢悠悠的說道︰「剛才我們已經講過，如果嚴格算起來，可以說整個南因市的幹部都多少的有問題，如果你是個省委書記，你能怎麼辦呢？把他們都雙規起來？」

    孫廷國搖了搖頭，自問自答道︰「這是很不現實的，也可以說是根本辦不到的。我們國家有這麼龐大的幹部隊伍，中央和省裡的方針政策還要靠這些人去貫徹執行，把這些全都抓起來了，誰給你去幹這些工作呢？所以啊，紀委的工作就是起到一個威懾的作用，另一個就是查處一些貪腐數額巨大，民憤強烈的貪官，教育廣大的幹部，不要跟他們學，這才是真正的目的。」

    海明心說道︰「我明白了，這個公告一發出去，肯定會有不少的幹部主動的交出非法所得，以免除省委對他們的嚴厲處分。我們所要重點調查的只是那些既不主動認錯，又想矇混過關，群眾反映極壞的貪官，對於一些偶爾失足、並沒有給國家造成重大財產損失的幹部，還是要給與出路的。」

    孫廷國笑了︰「海書記，你也是從事了十幾年紀檢工作的人了，對官場中的一些潛規則也應該很瞭解。南因市這些干部出現的問題都是在錢豐新當政的時候，如果穆書記大刀闊斧的把這些人全部給拿下去，勢必會造成官場的震動，幹部隊伍就會極不穩定，中央也絕對不會同意這樣幹的。如果真的那樣幹了的話，全省的幹部就會人人自危，工作也就沒有人幹了，又如何實現省委建設經濟強省的宏偉戰略目標啊？所以，打擊少數，挽救多數，教育全部，這才是紀檢工作的真正目的，也是符合中央有關政策的。」

    海明心現在也是一個廳級幹部了，他也不是不懂得這些，主要是在思想上一時還拗不過彎來。在他以為，只要是貪官就必須要清除，老百姓是最希望這樣做的，可要是真的施行起來卻根本做不到。尤其是在目前這種形勢下，更要很好的把握這裡面的尺度。

    「秘書長，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我也明白這裡面的這些道理，可就是一時擰不過彎來，這些年來，我雖然頂著一個副書記的帽子，實際上有些事情他們根本就不和我打招呼，只是讓我負責一些具體的案件，從這一方面來講，我還是缺乏全面的工作經驗。」

    聽了海明心的這番話，孫廷國不動聲色的看了看他，認為這個人還是一個比較正直坦蕩的人，現在還有哪個幹部會在別人面前主動說出自己的缺點呢？既然海明心能夠認識到這一方面，那就說明他有進步，也是一個可以委以重任的人。想必穆書記正是看到他這一點，這才把他派去廣南學習，這年頭幹部隊伍裡襟懷坦白實事求是的人可是越來越少了。

    「明心同志也不要妄自菲薄，你也應該清楚穆書記為什麼會讓你去廣南學習，為什麼又在常委會上極力堅持，讓你主持紀檢幹部委派巡視制度的推行，通過這一段時間的接觸，我個人認為你還是很一個不錯的好同志。今天我也和你露個實底，穆書記為什麼要在江南省施行委派巡視制度，和幹部選拔任用制度的改革，實際上就是想從源頭抓起，把一批不符合條件、群眾很不滿意的幹部擋在門外。同時再採用紀檢幹部委派巡視制度，讓紀檢幹部們不受任何的干擾對所有的幹部進行監督，目的就是從根本上實現吏治的清明。你在廣南學習了一個多月，對這方面的體會應該比我還深刻吧。」

    「秘書長，你說的不錯，我在廣南學習期間，看到那裡的幹部隊伍建設搞得非常好，吏治清明已經達到了一個令人難以想像的地步。而這些成績主要就是得益於施行了幹部提拔任命制度的改革，以及紀檢幹部委派巡視制度的實行，從這一方面來看，穆書記確實是一個非常有能力，又真正能夠做到出於公心的好領導！」

兩千二百零三章意氣風發

    省委關於幹部收受賄賂處理意見一經公佈，立刻在江南全省官場引起了巨大的轟動，這場轟動在南因市顯得尤其突出。 特別是省委工作組又一次以公告的形勢把這份文件張貼出去，一些有問題的幹部就坐不住了。

    說實話，這些有貪腐行為的幹部有一部分也並不是真的就想去貪，他們也是在工作當中被*無奈才跟著幹的。比如說，一個地方要搞一個投標工程，一把手已經把這項工程內定給某個投標人了，但一把手又不能一手遮天，於是，他就要暗示競標人，要打通哪些人的環節。這個投標人就會心領神會的根據這些干部分工的重要程度，給他們分別送上數額不等的賄賂。

    在這種情況下，下面一些干部就不得不接受這些賄賂了，一把手都接受了，作為下級要是不接受的話，那就是一個很大的問題了。一旦被一把手知道了，這個做下級的日子可就難熬了，最起碼一條故作清高，不能與大家打成一片的印象就會產生了，要不了多久，這個幹部就會被徹底的邊緣化，甚至還會被擠出這個單位。

    正是由於這樣，官場中常常會出現一種很奇怪的現象，只要是有一個貪官的問題暴露了，紀委一查準能挖出一窩來。其實這些被動接受賄賂的幹部，日子也不好過，他門也知道黨紀國法的厲害，自從接受了賄賂之後，就會背上一個沉重的報復，長時間下來，難免會影響到工作的正常開展，所以說江南省委出台的這個辦法還是很有必要的。

    穆國興在廣南的時候也採取過這種辦法，挽救了一大批處在懸崖邊上的幹部，後來一些干部痛改前非，努力工作，再加上穆國興推行的幹部選拔任免制度上的改革，以及紀檢幹部委派巡視制度，這才使廣南省的幹部隊伍建設越來越好，官員的清廉程度在全國來講也是處於首位的。

    省委下發的這份文件同時公佈了幾個廉政賬號，只要是在規定的期限內主動交出自己的違法所得，不管是以匿名的還是以實名上交的，你只要保留了這個存款憑條，一旦有一天東窗事發，被紀檢部門給查出來了，就可以憑存款憑條當做證明，享受減輕或者免予處罰的待遇。當然了，數額巨大造成國家財產重大損失，老百姓反映格外強烈的，是不會包括在內的。

    一個星期不到，省裡公佈的那幾個廉政賬號竟然收到了上千個億的髒款，這個數字就是穆國興也沒有想到的，江南省確實是一個富裕的省份，廣南與這裡是不能相比的。當時廣南只收了三百個億就感到很不少了，江南現在一個星期就收了上千個億，這要是一個月的期限那要收多少啊？

    穆國興看著這些數字心裡很沉重，他知道這些錢也並不是全部，還有一些心存僥倖妄圖矇混過關的人。對於這部分人，穆國興就準備下狠手了，不僅要發動群眾積極舉報，還要命令紀檢部門嚴厲查處打擊。現在還有一部分人在觀望，這個時候就要靠抓典型了，只要是孫廷國帶領的省委工作組，在南因市揪出幾個死不改悔的貪官來，賬戶裡的錢還會更多，有時候殺雞給猴看的效果還是很管用的。

    經過緊張的籌備，南因市常委擴大會議如期召開了，孫廷國和省紀委副書記海明心、省組織部副部長何洪明共同出席了這個會議。在這一次會議上，孫廷國一改往日親切和藹的態度，講話的口氣也變的格外的嚴肅。

    「同志們，今天開的這個會議，很有必要，這也是按照省委的統一部署進行的。首先請公安局副局長衛龍新同志，通報對危害南因市多年的黑社會組織鎮江南幫的打擊情況。」

    孫廷國之所以在這次會議上撇開南因市公安局局長和政委，讓衛龍新講話，其實是奉了穆國興的指示的，就是為了向這些干部們表達省委的態度，省委是支持衛龍新的，也準備要重用他的。

    用揚眉吐氣這個詞來形容此時的衛龍新一點也不為過，自從前天孫廷國通知他要在這次擴大會議做報告之後，衛龍新就敏銳的意識到，省委準備重用他了，否則的話，為什麼會放著局長和政委不用而用他這個副職呢？

    這幾天衛龍新可是夠了忙的了，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蹲在軍分區的大院裡，組織審訊曹紅雲那些黑幫分子。抓的人太多了，單靠他手下的那幾個人是根本不夠用的，這個時候，政法委書記朱善崇親自帶領公安廳的幹警來到了南因市支援他。

    一開始衛龍新還以為要把這個案子交給省公安廳負責，卻沒想到，朱善崇非但沒有接這個案子，還讓他繼續主持審訊工作，並且還非常和藹都告訴衛龍新，公安廳是信任他的，也會全力支持他的工作，帶來的這些干警將會無條件的服從衛龍新的指揮。

    作為南因市公安局的副局長，衛龍新的行政級別充其量也就是一個副處級，看到省裡來的這些警察，哪一個的級別都比他高，特別又得到朱善崇這個省政法委書記的認可，心中的感覺自然是特別爽了。

    這也難怪，衛龍新曆經三年向公安廳反映鎮江南黑幫的問題，一直沒有結果。自從孫廷國率領省委工作組來到南因市之後，不僅幫助他打掉了這個黑社會組織，還當機立斷暫停了公安局局長的工作，並宣佈由他這個副局長主持全局的工作，這種變化是衛龍新做夢也沒有想到的，以至於有幾天他始終處於一種暈暈乎乎的狀態，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朱善崇率領警察來到南因市之後，也主動與紀委副書記海明心取得了聯繫，這個時候，朱善崇就很清楚他應該怎麼做了。自然也就放下了副部級官員的架子，與海明心一起商定成立了一個調查小組，當天就進入了南因市公安局，對公安局的問題展開了徹底的調查。

    南因市公安局的大小頭頭們，做夢也沒有想到這個一直不得志的副局長一步登天，打黑居然打出名堂來了，誰都知道省委讓衛龍新主持局裡的工作其實也只是暫時的，要不了多久，局長的位置就是他的了。

    在這種情況下，原來一些搖擺不定的人現在都紛紛的向他靠攏了過來，更有一些原來排擠過他的人這個時候也改變了態度，千方百計的討好他。特別是有一少部分曾經與鎮江南有過聯繫的人更是惶惶不可終日，他們知道好日子已經一去不復返了，等待他們的將是黨紀國法的嚴厲處分。

    望著意氣風發，侃侃而談的衛龍新，市長湯望林和他手下一些心懷鬼胎的幹部心裡是一陣陣的發涼。衛龍新在這次打黑行動中立了一大功，現在又得到了省委穆書記的賞識，這個小子的前途必將無可限量。湯望林這幾年一直與範陽勾結在一起，不僅不支持衛龍新的打黑工作，反而還給他設置了很多的障礙，這個小子一旦得勢了，今後還不知道要怎麼樣的報復他們這一夥人呢。

    正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能想到衛龍新這個在南因市官場備受擠壓的公安局副局長，竟然會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不僅一舉剷除了危害南因市百姓多年的鎮江南黑社會組織，而且還為省委調整南因市的領導班子創造了一個極為有利的條件。要知道，一個領導班子縱容黑社會橫行，這可是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兩千二百零四章大調整

    衛龍新的話音剛落，孫廷國帶頭鼓掌，會場裡也隨之響起了一陣掌聲。從表面上看，這些干部臉上的表情都很平靜，但是從他們鼓掌的樣子就知道，有些人是真心贊同衛龍新的打黑行動的，而有一些人則是在敷衍了事做做樣子，此時兩大陣營就可以看得很清楚了。

    按照會議的議程，主持南因市工作的市長湯望林也隨後發表了講話。在這種情況下，他自然是要做出高姿態來了，整篇講話無非就是一些歡迎、擁護、支持之類的詞彙，串連在一起的假話空話和廢話，沒有一點實際意義。

    省紀委副書記海明心和組織部副部長何洪明，在會上分別做了紀檢幹部委派巡視制度和幹部選拔制度改革的專題講話，結合他在廣南學習時看到的情況，全面闡述了施行這兩項工作的必要性以及重要性，兩人的講話貼近實際真實有物，不時得到一陣陣的掌聲。而鼓掌最賣力的則是南因市的紀檢幹部了。

    「同志們，省委常委會上已經做出了決議，要在全省範圍內開展這兩項工作，南因市是這兩項工作的試點單位，這也是我們工作組這次下來的主要工作任務。這兩項工作進展的是否順利，也是在考驗咱們南因市廣大干部的黨性和組織紀律性。省委關於一些犯了錯誤的幹部，主動上繳非法所得可以減輕或者免於處份的文件已經下發了，時間不等人啊，希望有這方面問題的幹部要認真對待，妄圖矇混過關是不可能的。我臨下來之前穆書記曾經指示過我，工作組這次到南因市要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南因市的問題一天不解決，我們就一天不離開南因市。」

    一些干部的臉色微變，原來一些認為省委工作組是不可能長期留在南因市，想要等一等看一看，企圖矇混過關的人，現在也在盤算著，是否真要主動上繳這些年來的受賄款了。他們也在擔心，上繳了這些款項之後，省委會不會真的放過他們，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可是真的不好說。

    中組部幹部一局局長張釗，事先也沒有通知省委辦公廳，突然來到了江南省。穆國興在辦公室裡接見了張釗，兩個人關上門足足談了一下午，到了晚上張釗又乘夜間航班連夜返回了京城，正可謂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神龍見首不見尾。

    細心的鄭偉意識到，中央可能要對江南省的領導班子進行大換血了，他發現自從張釗走後，穆書記臉上的表情比以前輕鬆多了。

    一個月後，張釗又一次來到了江南省，這次就不像上次搞得那麼神神秘秘的了，而是提前兩天就通知了江南省委辦公廳，擺出了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在省委常委擴大會議上，張釗代表中組部宣佈了對江南省領導班子的調整決定︰省長李勝斌調回京城另行任用，免去常務副省長李義修、政法委書記朱善崇市委委員，常委以及一切現任職務，二人分別改任省委省政府副省級巡視員。

    一下子拿下了三個副省級大員，不要說是在江南省，恐怕就是在我們國家的歷史上也是極為罕見的，由此可見，中央對江南的領導班子是極為重視，也是不遺餘力的在支持穆國興。

    望著二李和朱善崇沮喪的表情，副書記吳新廣心裡是忍不住的發笑，這個時候，他都有點崇拜自己了，當初當機立斷的靠向了穆國興，真是無比的英明，否則的話，這次的調整名單裡肯定少不了他。看來太子就是太子啊，任何人要想和他爭一爭鬥一斗，那可真是太自不量力了。

    朱善崇現在心裡想要死的滋味都有，他認為自己是天底下第一號的大傻瓜。一開始的時候，穆國興也給過他機會，一度兩人的關係還是比較密切的。可就是因為聽了李勝斌的蠱惑，朱善崇的思想才產生了動搖，做出了兩方都不得罪的愚蠢決定，如果當時能夠一直堅定的支持穆國興，今天肯定不會是這種下場。

    朱善崇用惡狠狠的目光看著李勝斌，有一種想要掐死他的衝動。其實這也怪不得人家李勝斌，誰讓朱善崇自己貪慾太重，立場不堅定呢？在官場中最忌諱的就是這一點，也是人人所不齒的，有時候立場不堅定，還不如一個對立面的人下場要好一些。

    其實這三個人當中，最為沮喪的就是李勝斌了，前一段時間他滿懷信心的跑到了京城，等了三天終於見到了他所依靠的那個大人物，卻沒想到這位大人物見了他之後，非但沒有半點安慰的意思，話裡話外還帶有一些批評的味道。

    這個大人物的話一講出口，李勝斌早已準備好的一肚子要告穆國興狀的話，也只好爛在肚子裡了，他意識到自己已經被這個大人物給無情的拋棄了。

    這個大人物還告訴李勝斌，要做好離開江南的準備，至於到哪裡去，擔任什麼職務，這個大人物自然是不會告訴他了，只是講中央對他的工作很不滿意，江南在經濟發展中出現了這麼大的問題，必須要有人來承擔責任的。

    李勝斌明白了，中央因為江南的問題拿下了錢豐新的政治局委員還不算，還要再追究他這個省長的責任，而李勝斌所搞的這一切，也全是按照錢豐新制定的方針路線去做的，錢豐新代表的又是誰？這是誰都知道的，這就意味著精英派系已經遠不如前幾年那麼紅火了，正在走著下坡路。

    錢豐新那一幫人制定的經濟發展路線形成的惡果，現在已經逐漸的顯現了出來，而江南則是重災區，這個時候就要有人來承擔責任了。李勝斌突然有了一種當了替罪羊的感覺，這些大佬們為了保住自己，自然要把他們這些小人物給拋出來了。

    從這一點上就可以說明，李勝斌這個人雖然比較聰明，但是也並沒有大的智慧，充其量也就是一個混跡官場的政客而已，他是不會站在高的層次上來綜合看問題的，所以他被人拋棄也是一種必然的結果了。

    李義修的心情也格外糟糕，日思夜盼要離開江南這個是非之地，卻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那位老首長答應的挺好，可就是不辦實事，所托非人吃個大虧，這種事情竟然實實在在的發生在他的身上了。其實李義修想錯了，他那位老首長確實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憑他一己之力，豈能敢與老穆家對抗？

    張釗還代表中央宣佈，穆國興全面主持江南省的工作，這就是說，穆國興是繼在廣南之後，又一次黨政一肩挑了，這也充分證明了中央對他的信任，中央也是在有意的給他的肩上加擔子。

    張釗代表中央充分肯定了穆國興來到江南之後，所實行的一系列的方針政策，特別讚揚了他在整頓房地產市場，發展實體經濟等方面所取得的成績。並要求江南省全體幹部，要緊緊的團結在以穆國興同志為首的省委周圍，緊跟中央步伐，為建設經濟強省這一宏偉的戰略目標而努力。

    張釗講完後，穆國興代表省委省政府發表了講話，表示堅決執行中央的指示精神，切實在江南省搞好幹部選拔制度的改革，以及紀檢幹部委派巡視制度的施行，絕不辜負中央的期望。

    望著侃侃而談的穆國興，人大常委會主任葛洪突然有了一個想法，是不是自己這個位置也要讓出去了？主動讓出去，那就是急流勇退，為自己的仕途道路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如果被人家調整出去，那無論如何都是一種遺憾，這就像睡了一晚上的好覺，臨近天明做了一個噩夢，這一夜的香甜也都蕩然無存了。

兩千二百零五章迫在眉睫

    半個月之後，寧北省金山市政法委書記，穆國興當年的老部下霍金，攜帶中組部調令匆匆趕赴江南，出任省公安廳廳長。雖然按照霍金現在的級別和資歷還不能進常委，但是，有他掌握公安廳，也可以讓穆國興放心了，霍金進常委也只是一個時間問題。

    對於霍金這個老部下，穆國興是給與絕對信任的，他的妻子宋翠蓮也是穆國興的老部下，當年穆國興在寶和縣任縣委書記的時候，宋翠蓮是山前鄉的鄉長，後來被穆國興提拔為寶和縣財政局局長。穆國興到金山市擔任了市長之後，霍金從部隊轉業，因為工作的安排問題，夫妻倆曾去找過穆國興。

    穆國興念在霍金是一個戰鬥英雄，他的妻子又是自己的老部下，不僅把霍金安排到了金山市公安局，還讓他擔任了治安支隊副支隊長，後來為了照顧他們的夫妻生活，又把宋翠蓮調到了金山市東城區擔任副區長。

    自那以後，這夫妻倆一直對穆國興感恩戴德，有點無以為報的感覺，於是就拚命的努力工作。十幾年過去了，霍金由一個正科級的幹部升為金山市政法委書記，而宋翠蓮也因為工作成績突出擔任了金山市的副市長。夫妻二人同時進步，在金山市的官場傳為佳話。

    上一次中組部幹部一局局長張釗，奉中組部部長朱鵬峰的指示來找穆國興，聽取他對江南省領導班子的調整意見，穆國興考慮到公安工作的重要性，也吃夠了沒有自己人掌控槍桿子的苦頭，於是就向張釗談了自己的想法。

    朱鵬峰原來以為穆國興會趁這個機會，大力提拔他的那些老部下，卻沒想到一個正部和兩個副部的位置，穆國興都沒有提出自己的人選，而只是提了一個公安廳廳長的人選，這倒讓朱鵬峰大感意外。

    其實這就是穆國興的聰明之處，經過這二十多年的仕途磨練，他在政治上也可以說已經很成熟了，也接受了一些人的教訓。穆國興知道，中央是絕對不會允許，有哪一個省成為哪一個幫派的家天下的。當年穆國興在中央巡視組的時候，北山省的省委書記莫震東，就是把那裡變成了莫家的獨立王國，致使中央的指示在北山省執行不下去，於是，中央才派穆國興帶巡視組去，把北山省翻了個底朝天，莫震東最後也受到了中央的處分。

    前車之鑑穆國興也不得不小心這些事情，在官場中派系林立錯綜複雜，一個派系過於強大了，就必須要靠另一個派系去制衡，只有這樣才能保證中央的政令通行，不會再出現第二個北山省，所謂政治上平衡的妙處也就在於此。

    其實這裡面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在利益方面也必須要講究均衡，拿下了二李等三個人，這也並非是穆國興一個人的功勞，有了利益大家均霑，這才符合遊戲的規則。有了好事獨佔，以後不僅不會有人再支持你了，反而還會引起一些人的妒忌，這可是官場中的大忌。

    這期間朱鵬峰也先後給穆國興打過幾次電話，反覆徵求了他的意見，直到朱鵬峰認為這些都是穆國興的真實想法的時候，才向中央做了匯報。在這種情況下，中央當然要大力支持了，不要說是一個小小的廳級幹部，就是再高一點的位置，中央也同樣會考慮的。不管怎麼說也是穆國興單槍匹馬打開了江南省的局面，沒有他，中央要想這麼快的解決江南的問題，恐怕也是不可能的。

    霍金見到穆國興非常激動，對於穆國興這個老領導，霍金不僅有一種崇拜，更有著一種感恩的心理，一見面就規規矩矩的向穆國興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報告穆書記，江南省公安廳廳長霍金奉命趕到，請指示！」

    「呵呵，霍金同志，這次調你來江南，是不是感到有點突然啊？」穆國興熱情的握著霍金的手，笑著說道︰「翠蓮同志有沒有想法啊？」

    「穆書記，自從接到中組部的調令，我們夫妻倆就感覺好像是在做夢似的，早就想在你的領導下工作了，這一等就是十幾年，終於等到了這個機會。翠蓮說了，讓我跟著你好好幹！」

    可以看得出來，這是霍金的心裡話，穆國興點了點頭︰「替我謝謝翠蓮同志，時機成熟後，我也會考慮翠蓮同志的工作的。」

    穆國興這句話可不是隨便講一講的，他現在最缺的就是人。東港市領導班子還沒有開始調整，南因市的領導班子又幾乎整體爛掉了，隨著幹部選拔任命制度上的改革，以及紀檢幹部委派巡視制度的施行，江南省必然還會有很多的幹部被拿下來。這個時候就必須有大批的幹部被充實到各級的領導崗位上，而像宋翠蓮這種勤政廉潔，敢於堅持原則的幹部無疑是最佳人選了。

    穆國興把公安廳的情況詳細的向霍金做了介紹，最後給霍金提了兩項要求，第一，迅速整頓全省的公安隊伍，把一些不符合幹部標準，特別是曾經與黑社會有勾結的幹警清理出去。第二，在全省範圍內展開一場聲勢浩大的打黑除惡的專項行動。

    有了自己的老部下掌管公安廳，穆國興終於可以放心了，工作累一點忙一點倒也無所謂，最擔心的就是無休止的內訌，和沒完沒了的派系鬥爭。穆國興也絕對相信，經過這一次的大調整，中央新派來的領導幹部也絕對是千挑萬選出來的，有能力緊跟中央步伐的幹部，只要是消除了派系鬥爭，大家勁往一塊使，江南的工作也是很快就會走上正規的。

    自從張釗宣佈了中組部的任免決定之後，二李是足不出戶，在這種敏感時刻他們兩個人也是不敢湊在一起的，其他的幹部也更不敢去上門拜訪。雖然中組部在文件上說要把李勝斌調回中央另行任命，但是明眼人都知道這只是一個好聽的說辭。十幾天過去了，中央依然沒有消息，這就說明了中央對李勝斌的安排還沒有最後決定，即便是安排了，也絕對不會把他放在重要的崗位上的。

    李勝斌這幾天衰老的很厲害，據他身邊的工作人員講，李勝斌現在就好像一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似的，腰也彎了頭髮也白了，再也沒有往日那種趾高氣昂的省長樣子了。

    在官場中就是這樣，高昇了自然是有人上趕著巴結，可一旦倒霉了，是沒有人能再看得起他的，所以有人就把政治和生命這兩個詞給結合在一起，稱作是政治生命，由此可見一個人只要是踏進了仕途，一旦丟了官，那無疑就等於是要了這個人的命。

    孫廷國率領的省委工作組在南因市的工作也取得了很大的進展，自從工作組貼出了省委的通告之後，短短的十幾天時間裡，一個小小的南因市竟然上交了一百多個億的贓款，究竟還有多少人沒有交上來，還是一個未知數，這就需要工作中裡的紀檢幹部去進行進一步的調查了。

    幹部選拔任命制度上的改革也進展的很順利，孫廷國在南因市也同樣採取了以點帶面的工作方法，先從一個縣開始，然後逐步的推廣到全市，目前這項工作已經完成了百分之六十，取得的效果還是非常好的。一大批的現任幹部經群眾評議後認為不合格，還有一些干部雖然沒有嚴重的貪腐行為，但也屬於不思進取混日子的人物。總之，南因市各級領導班子的調整工作已經迫在眉睫。

兩千二百零六章御林軍

    在官場中就是這樣，有人歡喜就有人憂，省委施行的這兩項新政，確實給南因市一大批有上進心、勤懇工作的幹部帶來了希望，特別是試點縣的鄉鎮一級幹部，經過這一次大換血，也改變了工作作風，把全部的心思都用在了工作上，由此以來，干群之間的關係得到了極大的改善，農村的基層工作也出現了新氣象。

    雖然這些基層幹部眼楮都是在盯著上面的位置，但是有上進心總比沒有上進心要好的多了，這也正是穆國興所希望看到的。官場中死氣沉沉的，如果不適當的換換血，就不能改變面貌，這也是符合唯物主義理論的。只有清除落後，吸納先進，才能不斷推動這個龐大的幹部隊伍正常運轉。

    錢豐新那一幫御林軍在省委黨校的學習就快要結束了，從各方面彙總的情況來看，這些干部的學習情況還是不錯的，絕大多數的幹部思想都有了根本的轉變，特別是中央這次調整了二李的工作，更是讓這些干部的觸動很大。通過這一段時間的學習，他們也認識到了錢豐新原來在江南搞的那一套是錯誤的，跟著他們幹是沒有出路的。

    在這一方面省委宣傳部部長樊品高是功不可沒，他幾乎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對這些干部的思想改造上，不僅經常去黨校給這些干部上課，還組織這些干部到廣南去參觀學習，以事實來教育這些人，誰才是真正代表了最廣大人民群眾的利益，什麼樣的經濟發展路線才最受到廣大人民群眾的歡迎。

    在這些干部的畢業典禮上，穆國興也親自到會講了話，他在講話中對學員們的學習情況表示很滿意，對絕大多數幹部的思想轉變表示了歡迎，在談到關於廉政建設方面，穆國興說道︰「時刻把人民群眾的利益放在心上，這不是一句空話，也是為之奮鬥的最終目標。現在有相當一部分幹部失去了信仰，拜金主義嚴重，甚至還有些人已經喪失了做人的最基本標準，同志們，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我今天在這裡也不對大家講什麼大道理，咱們就講一講做人的標準，要想分清好人和壞人，首先要看一個人是為什麼活著的，精神的原動力又是什麼。一個沒有信仰或者說沒有目標的人，很有可能會成為一個為達到個人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人，這些人不僅危害了國家，也害了自己的家庭。」

    「現在有些領導幹部在心靈深處，把一些本來很可恥的東西當做了追求的目標，本來一些應該遵守的*守卻嗤之以鼻，並把一些能夠堅持的幹部稱之為傻瓜，沒本事。特別是有些領導幹部，食則豪宴，一頓飯要花上一萬、幾萬，甚至十幾萬，眉頭都不皺。行則豪車，住則豪宅，家有妻子，卻喜歡到外面去摟著下一代，這些錢是從哪裡來的，不全是人民的血汗錢嗎？想一想那些正處在溫飽線上的百姓，這些人不感到可恥嗎？」

    穆國興說到這裡已經聲色俱厲，喝了一口茶，平息了一下情緒，接著說道︰「我現在給大家算一筆賬，在座的都是廳局級幹部，一年收入有多少，大家心裡也都很清楚，即便是你以後退休了，國家也會把你給養起來。假如你的思想不堅定，最後被紀委雙規了，不僅你原來貪的要全部吐出來，而且混了大半輩子的名利和地位全都沒有了，你們不感到這樣不合算嗎？」

    穆國興掃視了一下會場，又說道︰「我知道有些人很不以為然，認為事情做的很隱秘，紀委也未必能查出來，我在這裡可以明確的告訴大家，紀委真要查你，是沒有一個人能跑的掉的。我曾經在中央巡視組擔任了兩年的組長，經我手拿下的大貪官前前後後算起來恐怕有十幾個人，他們難道不比你們更聰明嗎？所以我奉勸一些有貪腐問題的人就不要自作聰明了。省委這一次下達了一份文件也公佈了廉政賬號，就是在給這種人一個機會，只要你能主動交出非法所得，那就說明你有悔改的表現。如果沒有給國家和人民的財產造成巨大損失的話，我們也可以減輕或者免予對這些人的處分，，改了就是好同志嘛，這也是符合黨的幹部政策的。」

    會場裡鴉雀無聲，只有穆國興的講話聲迴蕩在寬敞的禮堂中，雖然這些干部的表情都很平靜，有些人還裝出了一副很不以為然的樣子，但是，以穆國興的眼光來看，越是這種人，問題就越嚴重。

    穆國興也知道反腐是一項長期而艱巨的任務，要想把這項工作開展下去，使幹部們不貪，或者說少貪，一是要靠制度，二是要靠群眾的監督。

    穆國興最後語重心長的說道︰「同志們，省委已經做出了一項決議，要在全省範圍內進行幹部選拔任命制度上的改革，和施行紀檢幹部委派巡視制度，現在省委正在南因市進行試點，一旦取得成功，必將會在全省範圍進行統一的行動。希望同志們回去以後要認真反思一下原來工作中存在的問題，和今後工作中的方向。現在留給同志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希望你們能夠抓住這次機會。」

    這一次穆國興的講話實際上已經很明確了，這些干部們哪一個也不是傻瓜，他們這一段時間雖然在黨校裡學習，卻是時刻密切關注著江南省的形勢。他們也知道省委工作組正在南因市進行試點，取得的效果還不錯，這兩項工作是早晚會在全省推廣開來的，現在穆國興的講話再也沒有人敢不當回事了，上一次他在常委會上已經給一些人留了時間，但是那些人沒有理會，結果被中央調整了工作。如果現在再有人敢不當回事，那純粹是在拿著自己的官帽子開玩笑。像他們這種廳局級幹部的任免也只是省委書記在常委會上的一句話，也用不著通過中組部批準，別人就是想講情也是無能為力的。

    現在穆國興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對房地產市場的整頓有謝賢生在抓，孫廷國帶著工作組在南因市進行著那兩項工作，公安廳那邊有霍金在進行整頓，南因市對於黑社會分子的審訊也接近尾聲了，有的已經提交到檢察院進入了司法程序，省委這邊的工作吳新廣又非常配合，穆國興也可以放心大膽的交給他了。現在穆國興的主要工作重點就是要放在省政府這邊了。

    穆國興還是按照在廣南時那樣，每週一、三、五在省委，週二和週四則到省政府，集中聽取下面一些干部的工作匯報，處理工作當中遇到的問題。穆國興這個黨政一肩挑的省委書記，在江南的威信是越來越高了，相信沒有哪一個不怕死的，敢不把他的話當回事。

    最近一段時間江南進入雨季，原來京城的一些高官顯貴，常常以調研的名義到江南來旅遊，現在也不見人影了。江南是一個三朝古都，景色優美，喜歡來這裡旅遊的人自然很多，一些高官利用來調研的機會，攜家帶口旅遊一番，也是多年養成的一個習慣。

    這些人只要一來，省委省政府就要抽出人來接待，按照對等接待的原則，來的官有多大，江南也要派出相應級別的幹部去陪同，有時候穆國興一天竟然要陪好幾伙客人。雖然知道這些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穆國興也沒有辦法，該陪還是要陪，有些東西一旦成為習慣，想改過來可就難了。

兩千二百零七章不能退讓

    一個陰雨綿綿的下午，國資委副主任吳同和城鄉建設部副部長王國學來到了江南省。雖然這兩個人的級別不是很高，都是副職高配為正部，但他們手裡的權力卻是非常大的。

    國資委為國務院直屬正部級特設機構。國務院授權國有資產監督管理委員會代表國家履行出資人職責。根據中央決定，國有資產監督管理委員會成立黨委，履行黨中央規定的職責。國有資產監督管理委員會的監管範圍，就是中央所屬企業的國有資產。

    表面上看國資委監管的範圍只是中央所屬的國有企業，權力也不是很大，但是，據有關統計數據表明，國有資產在國民經濟中所佔的比重達到百分之四十，並且還控制了大多數的壟斷行業，由此可見，這個機構的重要性是不容任何人忽視的。

    而城鄉建設部顧名思義就是指導城鄉建設方面工作，主要職責就是承擔保障城鎮低收入家庭住房，推進住房制度改革，規範住房和城鄉建設管理秩序，建立科學規範的工程建設標準體系，監督管理房地產市場等等。總之一句話，這個部門就是管房地產市場的。也就是官場人所說的有油水的衙門。

    對於這兩個人的來訪，穆國興感到很意外，現在這個時候根本就不是適宜旅遊的季節，這兩個人的工作又互不搭界，此時一起跑來江南幹什麼來呢？

    王國學是一個五十歲出頭風度翩翩的中年人，而吳同則看起來是一個不很講究的人，就好似一個中學老教師一樣。但這兩個人都戴著一副黑邊眼鏡，一看就知道是知識型的領導幹部。

    穆國興和這兩個人也並不是很熟悉，在開中央全會的時候見過吳同一面，對於王國學則是第一次見面了。這個國家有那麼多的高級幹部，要想全部認識那也是不可能的。作為一個省委書記，認識京城裡的高官主要是集中在對省裡工作有密切聯繫的一些部委機關，比如說財政部、發改委等之類的。和國資委、城鄉建設部打交道也並不是太多。

    穆國興走進會客室的時候，吳同和王國學正在小聲的聊著，看起來兩人的關係不錯，這兩個人來找穆國興的目的，有可能是一致的。

    一番貌似熱情的握手寒暄，三人分賓主坐下，按照級別來講，三個人當中以穆國興為最高，因為他前面還有一個中央政治局候補委員的身份。但是，京官出京大一級，這個時候穆國興也不得不對他們保持著應有的尊重，誰知道江南省以後會不會求到人家的門上。

    「歡迎吳主任、王部長來江南省檢查指導工作！」一句客套的歡迎詞拉開了三人談話的序幕。

    王國學說道︰「穆書記，我和吳主任這次到江南來，可不是單純為了工作上的事情，主要是想出來散散心。你也知道京城那個地方沉悶的很，而你們江南山清水秀，人傑地靈，文化氛圍濃厚，這裡又是三朝古都，名勝古蹟眾多，轉一轉看一看，也可以緩解緩解壓力。」

    穆國興笑了笑，他知道這兩個人來的目的，不可能像王國學說的那麼輕鬆，這個國家有那麼多的著名旅遊景點，到哪裡緩解不了壓力？非要在這個陰雨綿綿的季節跑來江南，這來的也不是時候啊！

    看到吳同未知可否的樣子，穆國興有些明白了，這兩個人是以王國學為主的，有可能是針對江南省房地產整頓而來的。

    「呵呵，說實話，雖然我是江南的省委書記，可是來到這個地方後，還真沒有到處去看看。你們二位在京城呆久了出來散散心也是應該的嘛。只不過現在這個季節有些不太合適啊。」

    「千里鶯啼綠映紅，水村山郭酒旗風。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這個時候到江南來圖的就是這個意境！」

    吳同吟完了杜牧的江南春，看他這個搖頭晃腦的樣子，直接就是一個古代的酸秀才。穆國興從小就聽老神仙爺爺講過，人有才未必要在人面前賣弄，喜歡賣弄的人其實也並沒有什麼多大的學識，穆國興心裡此時有一種對吳同不屑的感覺了。

    王國學好像看出了穆國興的意思，笑著說道︰「穆書記，江南的風光雖好，但也未必會讓我們這麼痴迷，我們這次也是抱著一種走一走看一看的態度。聽說江南對房地產市場的整頓現在正進行的如火如荼，我們這次來也想和穆書記就這方面得工作情況進行一下溝通。」

    王國學說的倒是很直接，很痛快的就講出了這次來的目的，從這一點上來看，他倒是比吳同直率的多，但是像他們這一級的幹部，常常用一種表面現象掩蓋著另一種目的，誰知道他們這次來究竟是為了什麼。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這兩個人都是為房地產的整頓而來的。

    「呵呵，江南對房地產市場的整頓，也是剛剛開始的，我們也是在摸著石頭過河。既然中央把試點放在了江南，為了探索出一條適合我們國情的發展道路來，也不得不硬著頭皮走下去。」

    吳同和王國學相視一眼，他們同時聽出了穆國興話裡有所鬆動，並不像在京城裡聽到某些人講的那樣，穆國興是中央經濟調控政策的堅定支持者和執行著。

    「穆書記，對於房地產市場整頓工作現在爭論還是很大的，我和吳主任也就這個問題探討幾次。我們認為從我們國家目前的發展情況來看，在現階段大力發展房地產業，帶動相關產業發展，以此拉動經濟的增長，還不失為一條捷徑。」

    王國學也說道︰「是啊，只要是能夠發展經濟，就要允許不同的發展思路同時存在，那一條見效快，我們就要用哪一條。現在有些人把他上升到路線鬥爭方面了，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呀？」

    這兩個人一唱一和的，配合的非常好，但也同時暴露出了他們的思想，那就是他們是支持以發展房地產業來拉動經濟增長的。

    穆國興笑了笑︰「吳主任、王部長，一心一意發展經濟，是中央制定的長期戰略目標，但是，經濟的增長也需要有一個健康和持續發展的環境，在這一個時期，必須要穩紮穩打，尋找一條正確的發展路線。搞投機打一槍換一個地方，不僅實現不了經濟持續健康發展的這個戰略目標，還有可能破壞這個大方向，對這一方面我們黨可是有過經驗和教訓的。」

    穆國興軟中帶硬的給他們頂了回去，如果說其他的方面無所謂的話，但牽扯到中央制定的方針路線方面，那就必須要堅持原則，在原則方面是不能退讓的。

    吳同和王國學兩個人也同時聽出了穆國興並不同意他們兩個剛才的**，想了一下，吳同又說道︰「穆書記，前幾年江南的房地產形勢一片大好，也得到了中央的肯定，江南省也由此進入了經濟大省的發展行列，對這一方面穆書記也不會否認吧。現在出現了這些困難，我認為只是暫時的。這也是金融風暴所帶來的，也是人力所不可抗拒的。」

    「吳主任，我剛才講過了，對待經濟發展有兩條道路可走，一條是穩紮穩打，健康而持續的發展，而另一條則是帶有片面性或者是投機性的發展路線，我們經過了這幾十年的改革開放，歷史的經驗也告訴我們，只有符合最廣大人民群眾利益的方針路線才是最正確的，我看把他比喻為路線之爭，也並不為過。」

兩千二百零八章兩種思想

    沒等吳同講話，穆國興又說道︰「這一段時間，我在反覆思考江南省經濟出現大幅度下滑的原因，發現主要就是在房地產發展方面出現了問題。這些問題不徹底解決，經濟的泡沫就會越積越多，一旦破滅，後果將不堪設想，江南的經濟也很難再恢復起來。」

    「穆書記有些言重了吧！」

    穆國興看了一眼講話的吳同，說道︰「吳主任不要以為我這是危言聳聽，現在房地產建築商，投機分子，以及若干與之有利益關係的人，和政府官員勾結在一起，與處於弱勢群體的百姓在進行著一場不公平的博弈。房地產市場就像一個深不見底的大漩渦，拚命吸取著國家和人民的血汗錢，然後又以一種所謂的市場規則的分配體系，按照權利、資本的大小和多寡，到了一些既得利益者的腰包裡，而受到傷害的則是我們這個國家，和廣大的老百姓。二位也都是國家的高級幹部，也具有高深的經濟理論基礎，我想你們也不會看不到這一點吧。」

    吳同哈哈大笑︰「穆書記，按照你這樣的描述簡直是太可怕了，發展房地產市場拉動經濟的效果是顯而易見的，房地產商在開發當中也為國家創造了巨額的財富，也使地方的財政收入有了一個快速的增長，對於這一方面，穆書記也不能否認吧？在改革中也會出現這樣或者那樣的問題，這就需要我們去加以糾正，使它回到正確的道路上來。但是我們不能因噎廢食，一概抹殺發展房地產給經濟發展帶來的好處。」

    看來吳同來江南之前是做了充分的準備的，他這次來江南的目的，現在已經很清楚了，以探討的名義與穆國興在江南施行的經濟發展政策展開辯論，想說服穆國興放棄對江南房地產市場的整頓，恢複錢豐新原來搞的那一套。

    「吳主任，發展房地產確實能使gdp增長很快，但是能不能請您講一下，發展房地產所需的巨額資金是從哪裡來的？建好的樓房又有多少是普通老百姓能夠買得起的，炒房團所使用的資金又是通過什麼渠道得到的？」

    吳同微微一怔，旋即說道︰「在房地產開發當中，確實是得到了銀行業的支持，但這也是按照市場規律在辦事的，價格是由供需關係所決定的，我到沒有認為這裡面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穆國興笑著搖了搖頭︰「根據我們江南省的情況來看，房地產開發當中銀行的資金佔到了百分之八十以上，這就是說開發商只用了不到百分之二十的資金就能實行運作。經過全方位的炒作，房屋的價格越炒越高，達到一個天文數字，老百姓買一套房子需要付出一代或者幾代人的積蓄，而炒房團又因為銀行的監管不力能夠輕易得到資金，也充當了這方面的幫凶。金融風暴一來，資金鏈斷裂，他們就把這個包袱扔給了銀行，致使大量的資金被佔用，無力支持實體經濟的發展，從而使大批的產業工人失業，造成社會的動盪，長此下去這種情況是非常危險的，搞不好就會動搖國之根本。」

    穆國興看了看吳同，繼續說道︰「像這種以損害老百姓利益的gdp不要也罷。財政收入表面上看增長的比較快，但實際上卻全是賣地財政，失去了實體經濟的支撐，我們的經濟發展就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江南省對房地產的整頓並不是要把所有的地產商都一棍子打死，而是要使他們回到健康而有序的發展道路上來。只有這樣，才能使我們國家的經濟有一個長期而健康的增長階段。」

    王國學笑了︰「我就說嘛，江南省不會不要房地產業的，不管怎麼說房地產的經濟效益還是顯而易見的。」

    穆國興點了點頭︰「王部長說的很對，整頓房地產市場，並不是不要房地產，如果這樣做同樣也是錯誤的。發展任何一個產業都必須要全面的考慮，使這個產業的發展更加符合當地的實際情況，和國家的經濟宏觀調控政策。」

    吳同說道︰「穆書記，我們瞭解到的情況可不是這樣的，南方地產在這次的整頓中損失巨大，我們還聽說東海地產這次也受到了嚴重的打壓。你們省的房地產市場整改委不僅收回了大量原已出讓的土地，而且還讓地產商交出了巨額的土地佔用補償金，這不是在殺雞取卵嗎？」

    穆國興笑了笑︰「看來吳主任對我們江南省的情況瞭解的還是有一些瞭解的，只不過你所聽到的都是些片面之詞。我們確實是收回了大批閒置兩年以上已經出讓的土地，您作為國資委副主任，也應該瞭解開發商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開發商囤積土地就是為了謀取更高的暴利。我們收回來也是為了促使加快土地的開發利用，打擊開發商在房地產市場上的投機行為，這也是符合中央指示精神的。」

    王國學有些疑惑的問道︰「穆書記，你們無償收回的這些土地，是不是今後還會再次掛牌出售啊？這不是一塊地賣了兩次，增加開發商的成本嗎？」

    穆國興搖了搖頭︰「我們已經與南方地產達成了協議，今後在房地產開發中，我們會用這些土地入股，與他們進行聯合開發，取得相應價值的房產之後，再以成本價出售給真正需要住房的群眾。」

    王國學笑了︰「穆書記你這個辦法好，這是從根本上平抑了房價，只不過這樣以來，你們省的財政收入將會明顯的下降，這對你們地方上的經濟發展也是很不利的。」

    穆國興看出來了，王國學是抱有一種善意的態度來探討對房地產市場整頓的，而吳同則是有著一種挑毛病或者說替房地產商說情的意思，看來兩個人來的目的雖然相同，但是出發點卻是根本不一樣的。

    「穆書記，我和吳主任這次來，主要是有事情要和你談一談。國有南海公司也在你們省的房地產市場上投入了巨額的資金，他們也收到了江南房地產整改委的文件，要無償收回南海公司閒置的一千八百畝土地，這樣以來損失可就大了，能不能請你通融一下。」

    這句話本來應該由吳同這個國資委副主任講，王國學說出這句話來，就有點越俎代庖的意思了。穆國興略一思忖就明白了，如果同意不收回南海公司的土地，那麼接下來王國學就一定就會接著提出東海地產同樣的問題了。

    穆國興笑了笑︰「國有企業和私營企業一樣，也要按照市場規律來辦事，也要服從國家法律法規的約束，在這一方面是沒有任何特權的，中央也沒有這方面的規定。如果你們想不讓江南省收回這一千八百畝土地，可以請高副總理向中央請示一下，發個文件來我們江南省委會遵照執行的。」

    王國學明白了，穆國興給他們提出了一個根本就辦不到的條件，高旭正是穆老爺子的養子，他分管的就是國有資產這一塊，要想讓他下這個文件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再說了，這也是中央制定的方針政策，豈能是說改就改的事情？

    吳同有些失望了，穆國興連國資委的面子都不賣，更甭提其他的人了，看來這次的江南之行又要空手而歸了。東海地產不交出那幾千畝土地，想不支付土地閒置補償金也是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