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天眼人生 作者：微笑面對世界（已完成）

兩千七百四十章突如其來

    看到齊文超滿不在乎的樣子，穆國興厲聲說道︰「前幾天我看了審計總署的一份報告，上面講的問題非常嚴重。在科研經費的使用中，諸如擴大開支範圍、擅自調整預算、突擊購買設備等問題屢見不鮮。據有關部門的一項調查顯示，科研資金真正用於項目本身的僅佔40%左右，大量科研經費流失在項目之外。」

    齊文超感到穆國興講的這些話似有所指，心裡也忍不住一陣狂跳，看了看坐在他旁邊的總工程師，他的眼楮在看人時也是躲躲閃閃的。

    「多年以前我們在科技方面投入不足，是制約科技創新的一大瓶頸。如今國家富了科研經費也能及時到位了，但是，這些錢卻並沒有真正用在科研上，而是被一些所謂的科研人員以及他們的領導給貪污挪用了。根據京城檢察院的報告，去年一年京城共立案偵查科研經費領域職務犯罪37件，涉案人員121人，其中，貪污、挪用類犯罪較為集中，涉案人員不少為高級知識分子和部門的主要負責人。」

    武強聽著穆國興的講話心裡也在止不住的樂，他很清楚穆國興是在敲打齊文超。國家每年給遼東機械集團撥付的科研經費幾百個億，三十年來前前後後撥了不下一萬億，他們不僅一架新型戰機沒有研製出來，反而只圍繞現在看來已經落伍的甦系戰機改來改去的，這種小打小鬧的改裝，是絕對不會花這麼多錢的，那麼剩餘的錢到哪裡去了呢？

    以武強對穆國興的瞭解，他感到七號首長肯定是要查清楚這些事情了，否則的話穆國興也不會在今天這個場合下提到科研人員職務犯罪的問題。

    只要是能夠解決這個問題，就為西北航空航天研究所研製出來的殲-18戰鬥機，在遼東生產創造了一個極為有利的條件。齊文超的背景再大又能怎麼樣？只要是犯了罪想必還沒有哪一個人敢公開出面保他。

    武強猜測的一點也不錯，穆國興接下來說道︰「為了發展我們國家的航空事業，中央先後給遼東機械集團撥了一萬多個億的科研經費，拿著這麼多的錢總要出一點成績來吧？可是事實恰恰相反，遼東機械集團只會圍繞著甦系戰機改來該去的，自己卻沒有拿出一件像樣點的產品來，中央對此非常失望，認為有必要查一查這些錢究竟到哪裡去了。」

    講到這裡，穆國興衝著坐在他身後的一個幹部小聲吩咐了幾句，只見這個幹部點了點頭，帶著四個人來到了齊文超的身後。「根據群眾舉報和初步查明的事實，經中央政治局批準，中紀委決定，立刻雙規遼東機械集團總裁齊文超。」

    這突如其來的場景，震驚了所有參加這次匯報會的高級官員，特別是跟隨穆國興一起來視察的總裝備部部長劉凱，更是一萬個沒想到。劉凱在飛機上也見過這幾個人，當時他還以為是穆國興辦公室的工作人員，卻沒想到他們竟然是中紀委的。

    劉凱此時也在暗暗的佩服穆國興，不畏強權，做事情幹淨利索，連齊文超這種人都敢收拾。要知道齊文超的爺爺也曾經是軍委的高級幹部，雖然已經去世多年了，但他在軍方的影響力還依然存在，拿下齊文超那可是要有相當的膽量。

    不僅劉凱就是其他的高級官員也同樣有這個想法，誰都知道拿下齊文超這個正部級的幹部，是需要政治局常委會進行討論的。由此可見，中央的反腐決心有多大，穆國興在中央的影響力又有多大，九大常委中也唯有穆國興敢來雙規齊文超。

    齊文超站了起來，依然是滿不在乎的樣子，沖宣佈中紀委決定的那位紀檢幹部挑釁的說道︰「這是有人在對我進行整治陷害，我齊文超走得正坐得直，你們雙規我容易，但要是想放我的時候恐怕就難了。」

    穆國興沒有理他，轉身對遼東省軍區司令姜廣明說道︰「姜司令，一切都安排好了吧，你們負責給我看好齊文超，並要絕對保證他的安全，沒有一號和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見他，希望你以對黨負責的態度來完成這項任務。」

    「請首長放心，我們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保證完成任務。」

    武強吃驚的看著這一切，他也沒有想到，中央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連看押齊文超的地方都準備好了。省軍區接到這項任務，竟然連他這個大軍區司令事先都毫不知情，可見中央對雙規齊文超的保密措施做的有多嚴。

    武強心裡此時有了一種酸溜溜的感覺，他這個時候才明白，姜廣明為什麼三個月前，會突然從江南軍區調到遼東省軍區來任司令，原來人家走的是老穆家的這條路線。由此可見，中央也許是早就發現了遼東機械集團的問題，把薑廣明調到遼東來任司令，就是為了收拾齊文超提前布的局。

    穆國興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正低頭坐在武強旁邊的東北軍區政委劉陽，意味深長的對武強說道︰「武司令，事關重大，也不得不如此啊。」

    武強明白了，他以前就聽人講過，政委劉陽曾經是軍委齊老將軍的老部下，又和齊文超的關係極為密切，如果中央事先和東北軍區打招呼，也很難保證這件事情不被洩露出去，看來劉陽離開東北軍區也時日不多了，這麼一個重要的位置，中央是一定會找一個信得過的人擔任的。

    「東北軍區堅決執行中央的命令！」

    聽到武強斬釘截鐵的回答，穆國興也笑了，現在有武強坐鎮東北軍區，一些宵小也鬧不起事情來，更何況中央軍委接下來還要進行一系列軍方的人事調整。

    這一次的調研就這樣戲劇化的結束了，雖然沒有一個明確的結果，但是，拿下了齊文超也就為後面的工作開了一個好頭，只要是對遼東機械集團的領導班子進行了調整，科研工作和殲18戰機的生產也就順利多了。

    穆國興來到了遼東軍區司令部，剛在姜廣明的辦公室坐下，茶還沒有來得及喝，就聽到姜廣明桌上的保密電話響了起來。

    「首長，一號首長請你聽電話。」

    接過姜廣明手裡的話筒，穆國興剛喂了一聲，話筒裡就傳來了一號的聲音︰「國興同志，事情辦的還順利吧？」

    「呵呵，很順利，齊文超已經被控制起來了。」

    「那就好，齊文超在東北軍工業界以及東北軍區編制了一張不小的關係網，十五分鐘之後，軍委的一架專機將到達遼東，東北軍區政委劉陽也將跟隨這架飛機返回京城述職。」

    穆國興吃了一驚，按照常委會上制定的方案，一個星期之後，軍委才會命令劉陽回京述職，現在這麼快就把他召回去了，難道京城又發生什麼事情了？

    「有什麼變化嗎？」

    「我是擔心夜長夢多呀，你在遼東雙規齊文超的消息，現在已經傳到了京城，有些人也在蠢蠢欲動，今天晚上奉召回京的不僅是劉陽一個人，現在已經有十幾架飛機飛往各大軍區了。」

    雙規齊文超這可是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要想讓一些人不有所動作恐怕也是不可能的。要知道齊家在軍方的影響力還是非常大的，也難免齊家的一些老部下為齊文超鳴冤叫屈。軍委把這些人全部集中到京城，也是為了把影響面控制在最小，別看那些一方諸侯在自己的地盤上耀武揚威的，一旦離開了部隊他們就什麼也不是了。

兩千七百四十一章動作不小

    這一次雙規齊文超，可以說是中央在軍工系統當中開展的一場聲勢浩大的反腐運動的前奏。 由於歷史的原因，軍工企業和軍方都有著密切的聯繫，這些企業的老總也不乏一些軍隊高幹的後代。

    以前中央也不是沒有察覺到這裡面的問題，但都因為投鼠忌器沒有對這些人採取行動，就在政治局常委會討論雙規齊文超的時候，也有很多的常委會擔心引起軍隊的不穩定。當時政治局常委會為這件事情整整討論了三個多小時，最後才做出了一項決議，由一號坐鎮京城指揮，穆國興以視察軍工企業為名，帶領中紀委幹部雙規這些有問題的企業負責人。

    為此政治局常委會做出了周密的部署，不僅啟動了國安的秘密系統，而且中情局也參與了進來，現在一些有問題的企業老總已經被嚴密的監視了起來。

    這次在軍工企業的反腐運動又帶來了對軍方指揮體系的大調整，這也是中央為了在以後的五年有所作為而做的準備。也可以說是華夏政治上的一件大事情，這一屆領導集體又完成了一件上一屆領導集體想做而沒有做到的事情。

    整頓後的軍方指揮體系將會更加高效，沒有了那些主和派的干擾，中央就會放開手大力推行部隊的現代化，拿出大筆的經費來為部隊改裝換代，部隊的戰鬥力也會有一個質的飛躍。

    當然了，一些主和派的軍官被從指揮位置上拿了下來，軍委也會把他們安排到一些非重要的崗位上。反正軍隊有那麼多的院校，隨便把他們打發到哪一家去養老，也不必擔心他們閒著無事生非，但這些人再要想帶兵那可是絕對不可能的了。黨指揮槍是一條最基本的原則，但槍桿子是要靠人來掌握，不把他抓在自己人的手裡，這讓誰也不會放心的。

    穆國興這次下去，一共視察了十一家重點的大型軍工企業，按照中央的統一部署，一共雙規了六名正部級的軍工企業老總，至於以後拔出蘿蔔帶出泥的一些低一級的幹部那就更多了。中紀委在國安和軍情部門的配合下，先後追繳回來四千多個億的贓款。

    不僅如此，穆國興還通過這次調研瞭解到的情況，在常委會上提出了一份整合軍工企業的建議。華夏的軍工企業隨後被整合成為四個大的集團，進一步促進了軍工企業科研的發展，軍工產品的質量和先進武器裝備的生產數量也有了一個很大的提高。

    更為難得的是，經過這一次的反腐風暴，中央進一步剎住了科研領域的貪腐之風，理順了科研資金的下撥和使用關係，為華夏的科技研發創造了一個非常有利的發展環境，中央也實現了抓點帶面，全面整合科研隊伍的戰略目標。

    京城的一處四合院裡，三位頭髮花白的老人正聚在一起喝茶，從他們的一舉一動和身邊圍繞著那些軍人就可以看得出來，這三位老人是退役的老將軍。

    「中央這次的動作不小啊，一舉解決了多少年沒有解決的問題。」

    紅臉膛的老將軍笑著說道︰「現任中央領導集體在戰略上把握的非常好，這是一次典型的突破一點，擊潰全部、最後分而殲之的戰役。有了他們掌舵，我們這些老傢伙們也應該放心了，你說是不是啊胡司令？」

    那位叫胡司令的老將軍確實有某個戲曲角色的樣子，長的肥肥胖胖五大三粗，說起話來也甕聲甕氣的︰「劉司令說的沒錯，我早就對軍工企業搞的那些貓膩看不慣了。我當年為這件事情多次向軍委反應過，但是每次都石沉大海，還得罪了不少人。要不然的話我也不能在省軍區司令的位置上一待就是十五年，這次中央徹底清除了這些腐敗分子，可真是大快人心啊。」

    一個長得像麻桿一樣的老將軍說道︰「你還是好的哪，我在總裝備部任職的時候，負責的是地面重裝備，每到換代的時候，就有人打電話寫條子，指令我去採購一些質次價高的裝備。部隊的一些同志向我反映，如果拿著這些裝備去打仗，就是拿戰士們的生命開玩笑，可是我又能怎麼辦吶？有一次我實在是忍不住了，拒絕了一個大人物，結果沒過多久，我就被調到一個基地，從那裡一直幹到退休。」

    說到這裡三位老將軍唏噓不止，過了一會劉司令又說道︰「現在好了，軍隊在採購武器裝備的時候，要重視一線部隊的意見，不準任何人插手裝備的採購，總裝備部可以貨比三家，哪家企業生產的產品最先進，質優價廉，就可以採購哪一家的。聽說中央也根據部隊反饋回來的情況，及時調整經費的下撥額度，也就是說徹底打破了大鍋飯。」

    「嗯，我還聽說這一系列的改革措施，是中央根據七號的建議所作出來的決定，原來的時候我還以為七號太年輕，從政經驗不多，現在看來我的想法是錯誤的。」

    「那是，穆老爺子親自調教出來的人能錯的了嗎？」

    「去、去、去，你吳大司令少在我面前裝事後諸葛亮，當時是誰和我講，這一屆領導班子太年輕，恐怕壓不住陣？」

    吳司令被劉司令揭了老底，老臉一陣通紅，急忙端起一杯茶掩飾著自己的窘態。這兩個人在這裡逗著嘴，可是讓旁邊的那些戰士們忍不住的樂了。

    品了一會茶，劉司令又說道︰「現在的中央領導集體非常具有戰略眼光，做任何事情都是謀定而後動，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的。上任之初首先對房地產市場進行整頓，擠出了經濟發展中的泡沫，接著又提出把民生工作放在首位的方針政策，重視民生控制物價，初步穩定了社會矛盾。隨後又開展了加強官員思想教育的大學習，整治了一大批裸官和貪官，吏治由此也更加清明了。在初步解決了國內矛盾之後，又果斷出手在南海進行了兩場震驚世界的大演習，利用美債做武器，狠狠打擊了美國的經濟，讓他們不得不老老實實的坐下來談判，奠定了華夏成為世界強國的基礎。」

    胡司令點了點頭接著說道︰「政治方面的事情我看不太懂，不過從這兩年來老百姓的反應來看，這一代的領導集體做的確實不錯。特別是南海自衛反擊戰、釣魚島上空保衛戰，以及出兵腓國、金三角，這幾場戰鬥更是打出了國威和軍威，極大的增強了民族凝聚力。你們是不知道啊，我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激動的是一夜也沒有睡著覺，我現在是老了，如果再年輕十幾歲，我也一定要向軍委請戰。」

    吳司令也緊跟著說道︰「老了就是老了，既然我們不能再帶兵了，總可以為現任的領導集體做點有有益的事情吧。就拿這一次中央拿下了齊文超來說吧，一些人可是忙活壞了。也幸虧中央的動作快，把這些人及時召回了京城，這才沒有出現什麼亂子。但是，這些人也編制起了一張不小的關係網，這就需要我們這些人出面做做工作了。」

    劉司令和胡司令都明白吳司令所說的做做工作這句話的意思，雖然中央把一些重要人物召集起來，解除了他們的兵權，但是，他們的一些老部下還依然在位，雖然擔任的職務都不是很高，一旦遇到合適的機會，這些人也有可能會跳出來的。但這一批人陷進去的還不是太深，還有挽救的可能，要是有這些老將軍去做做工作，還是有可能轉變過來的。

兩千七百四十二章又回寧北

    臨近年底，穆國興的工作更加繁忙了，為了對這兩年的工作有一個全面的總結，政治局會議決定，所有在中央工作的政治局委員，都要儘可能的抽出時間去下面調研，調研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找出工作當中存在的問題，為明年的工作打好基礎。

    為了充分利用時間，就是在視察的途中穆國興也沒有閒著，剛剛批完了厚厚的幾摞文件，應一偉就敲門走了進來︰「首長，飛機已到達寧北省的上空。」

    這是穆國興上飛機前囑咐過的，聽到應一偉的話，穆國興透過舷窗向外面望去，蜿蜒曲折的黃河，就像一條巨龍奔騰在華夏的大地上。經過幾十年的退耕還林，如今的寧北大地已經不再像穆國興當年掛職鍛鍊時那麼荒涼了，特別是一些與沙漠交接的地方，都連綿建起了長達數千公里的防護林，雖然是在隆冬季節，但穆國興依然能感受到寧北蓬勃向上的氣氛。

    「首長，您這次算是故地重遊吧，我可是聽說您在寧北工作時的很多感人事蹟，聽說現在寧北的老百姓一直也沒有忘記您這個福星書記，如果有時間的話您是否會去寶和縣看看？」

    穆國興拿起他父親送給他的那支英雄金筆，若有所思的說道︰「這麼多年了，我確實很想再回寶和縣看看，那裡的鄉親們現在生活的怎麼樣了，但是這次下來調研的時間安排的很近，調研的內容也很多，看機會吧。」

    作為穆辦主任，應一偉自然是知道穆國興這次下來調研的日程安排的很緊，但如果真想去寶和縣看看的話，少聽一些可有可無的匯報也完全可以擠出時間。雖然可以穆國興嘴上是這樣講的，但是應一偉也能察覺出，首長其實是非常想回寶和縣看一看，不管怎麼說，寶和縣也是穆國興仕途的里程碑，正是憑藉著在寶和縣取得的政績，才一步一步的走向了今天的高位。

    應一偉收拾起了桌上的文件鎖進了保密箱，剛走出後不久，房門又一次被敲響了，這次進來的是以生活秘書身份跟隨穆國興下來視察的雷蕾。

    「首長，」說出這兩個字，雷蕾自己也禁不住噗嗤的笑了出來︰「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等一會我就直接回家去多陪陪我母親了。」

    穆國興笑了︰「回去和阿姨講，我這次就不能去看他了，你儘管在家裡住就是了，我身邊有這麼多人還怕他們照顧不好我嗎。」

    「你現在是堂堂的七號首長，我們家裡可不敢請你去，你真要是去了那還了得啊。」

    穆國興握著雷蕾柔軟的小手，笑著說道︰「我這個當姑爺的不稱職，要是在平常人家，姑爺過岳父的門前而不入，是會被人指責和恥笑的。」

    雷蕾面如桃花，水汪汪的大眼楮脈脈含情的看著穆國興，一時間首長專用機艙裡溫馨一片。

    聽到敲門聲，雷蕾掙脫了穆國興的手，頓時又恢復了一個端莊秀麗的女工作人員的樣子，穆國興感到此時的雷蕾可愛極了。

    走進來的是專機乘務長小何︰「首長，飛機就要降落了，請允許我為您系好安全帶。」

    都說人的心情會隨著天氣的變化而變化，這句話也許還是有一些道理的。寧北的天氣今天出奇的好，穆國興的身影剛一出現在機艙門口，舷梯下就響起了一陣熱烈的掌聲。寧北省委書記、雷蕾的父親曹紀年，和省長韓乃冉正帶領著四大班子的主要頭頭們迎候在舷梯下。

    對於穆國興這次來寧北視察，最高興的人就是曹紀年了。他很清楚穆國興這次來視察的目的是什麼，一個是來調研，另一個就是來為曹紀年造勢的，否則的話全國有三十幾個省市，七號首長為什麼就單單選擇到寧北來視察呢？

    「歡迎首長來寧北視察工作。」

    「同志們辛苦了，感謝大家來迎接我。」

    現在寧北省四大班子的頭頭們，除了曹紀年和呂敬明之外，再就是幾個看著臉熟叫不上名字的，其他的人穆國興一個都不認識。這麼多年過去了，之前的幹部調走的調走，退休的退休，這可真是應了那句話︰「鐵打的江山流水的官了。」

    千篇一律的握手寒暄之後，一輛大奔開了過來，穆國興在坐進車裡的一剎那，轉身朝他身後的曹紀年說道︰「紀年同志，和我乘一輛車走吧。」

    不出曹紀年所料，韓乃冉臉上的表情雖然沒有什麼變化，但他的眼楮裡卻流露出一種羨慕和妒忌的神色。不僅是他本人，就是其他的官員也非常眼熱，能夠和中央首長同乘一輛車，這可是一個很大的榮耀，不及如此更代表著這個人和首長關係之密切。

    機場去金山市的路上是一級警衛，各個路口都有一輛警車和幾個武警戰士在把守著，按照穆國興的想法他是非常不讚成搞這種排場的，特別是他前一段時間出訪西歐三國，那裡的領導人出行的警衛措施更是讓穆國興感覺到既簡單又實用。但現在穆國興也不能說什麼，這是中央警衛局按照中央規定採取的警衛措施，既然是規定，穆國興自然也不會帶頭違反的。

    「紀年書記，最近還好吧。」

    穆國興這句話問的既有深意，既可以理解為省裡的工作還好吧，又可以理解為對曹紀年本人的問候。如果兩個人是單獨相處的話，穆國興自然是不會這樣問的，但是，車裡有司機，有貼身侍衛，穆國興自然是不會讓他們看出他和曹紀年有某種特殊的關係。

    「謝謝首長的關心，一切都好。」

    穆國興點了點頭︰「我這一次到寧北來調研，可能要住幾天，希望不要影響到你們的工作。」

    「首長能來寧北視察，是我們全省人民盼望已久的，還希望首長在寧北視察期間，對我們的工作多指示批評。」

    穆國興點了點頭，沒有再講什麼。撩開窗簾向外面望去，他發現金山市比上次他陪雷蕾回來那次又漂亮了許多，有些地方建設的甚至要好於沿海一些發達地區的城市，處處顯示出了這個新興工業化城市的朝氣蓬勃。

    也許是寧北方面的有意安排，前導警衛車稍微放緩了一下車速，穆國興看到車隊正從金山市雙龍大廈門前駛過。如今的雙龍大廈也變了模樣，外牆經過了重新的裝修，門口那兩條熠熠生輝的巨龍正拱衛著一個紅色的太陽，顯得是那樣的磅礴大氣。

    「雙龍集團寧北公司這幾年經營的怎麼樣了？」

    曹紀年看了一眼穆國興，心想︰你這個雙龍集團的創始人可真有意思，家裡有那多的人在主持著集團的工作，竟然還要向外人瞭解雙龍集團的經營情況。

    其實曹紀年哪裡知道，這些年來穆國興從來就沒有過問雙龍集團的經營情況，他的五位夫人也從來不拿這些瑣事去打擾他，所以穆國興不僅對雙龍集團的經營情況不是很瞭解，更甭說下面這些省公司了。

    「雙龍集團這幾年經營得還不錯，始終是我們寧北省的第一大納稅大戶，現在他們已經逐漸從能源產業中退了出來，開始從事高科技產品的研發和生產了。」

    「雙龍集團雖然是我一手創立起來的，可是我從來就沒有過問他的經營情況，他們這種經營戰略的調整也是符合中央產業政策的，寧北省也要借這個機會大力發展高技術產業。」

兩千七百四十三章引起注意

    這一次穆國興回寧北，和上次就大不相同了。上次他只是一個地方官員，以私人身份陪著雷蕾回來看一看，當時雷蕾病情還沒有確診，穆國興心情自然是不會好的，但這一次穆國興卻是以中央七號首長的身份來視察工作，再加上這兩年來的工作還比較順利，自然是心情大好了。

    中午簡單的四菜一湯，地地道道的寧北風味，好久沒有吃過寧北菜的穆國興，胃口大開吃的不亦樂乎。

    回到下榻的寧北大酒店，應一偉把當天的報紙送進了穆國興的房間。這也是穆國興的一個習慣，每到一地最注意蒐集當地的信息。他看報紙也有點特別，別人是從頭版開始看，而他則是從後面向前看。

    穆國興認為，只有從這些不起眼的信息中才能瞭解到一個地方的真實情況，頭版頭條的新聞都是經過宣傳部門嚴格把關，加工處理過的八股文，也反映不出什麼實際情況來。

    寧北早報第三版的一篇標題為《不修縣衙修學校，縣委一班人情系百姓》的文章引起了穆國興的注意。這篇文章還配發了兩張大幅的照片，照片上的宏明縣委是一棟老式的樓房，樓面陳舊，是一棟如今已很少見的舊樓房，外牆上的樓名牌完全生銹，樓的牆面裸露著青磚，暗紅色的木窗油漆多處脫落，看起來有不少年頭了，顯得極為寒酸。

    另一張照片則是宏明縣一中寬敞的大門，門後建築顯得極為宏偉氣派。文章中寫到︰宏明縣縣委、縣政府至今還在上個世紀70年代建的老房子裡辦公，書記、縣長的辦公室都是『蝸居』。最近三年來，全縣財政收入大部分都投入到教育，有些學校的環境甚至超過了大學。

    文章中寫到︰在宏明縣不管走到哪裡，最好的房子一定是學校。宏明縣整合中央、省市、縣各級資金9．7億元，建設了44所標準化學校，其中包括縣級財政投入4．9億元。據瞭解，宏明縣是一個只有不到三十萬人口的山區小縣，地方財政投入的4．9億對宏明縣來說絕對不算一個小數目。

    寫這篇報導的記者最後評論道︰對於宏明縣委縣政府辦公樓給予關注的原因，在於當今社會存在一個突出現象，即一方面中央在呼籲注重民生，另一方面地方上的一些政府形象工程卻越來越多，這件看似合理的事情更加值得深思。

    看完了這篇文章，穆國興的心裡久久不能平靜，如果這篇報導屬實的話，宏明縣委一班人確實做的很好，他們的這種做法也是值得肯定的。寫這篇文章的記者說的很對，現在中央三令五申要求各級黨委政府重視民生工作，但依然有的地方在民生工作方面做的還很不夠，政府形象工程越來越多，即便是做了一些民生工作也都是坐在表面上讓人家看的，很少有人像宏明縣委縣政府這樣不事張揚踏踏實實的做好一件事情的。

    穆國興叫過了應一偉︰「應主任，我今天下午的日程是怎麼安排的？」

    「下午三點鐘你要去省委聽取四大班子領導的工作匯報，晚上七點鐘您將於寧北省四大班子的主要領導共進晚餐。」

    穆國興點了點頭︰「是不是調整一下時間，下午的匯報推遲到明天，我想現在就去下面看看。」

    首長臨時調整行程安排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每到一地視察，下面的官員都要圍著首長轉，只要首長提出來要到哪裡去看看，恐怕還沒有人敢提出反對意見來的。

    「首長，您想去哪裡看看？」

    應一偉以為穆國興是要利用這個機會到寶和縣，卻沒想到穆國興拿起了一份報紙，指了指上面的一幅照片，說道︰「下午我們就去這裡看看。宏明縣屬於衛南市，從金山市出發走高速路也只有不到兩小時的車程。」

    穆國興在講話的時候，應一偉迅速的瀏覽了一下這篇報紙的內容，當他看到宏明縣委縣政府的事蹟之後，也不僅被感動了，但同時也為宏明縣委、縣政府捏了一把汗。

    應一偉也是從基礎走上來的幹部，他很清楚現在一些媒體報導嚴重失實，一些基層黨委和政府為了引起上級領導的注意，往往讓宣傳部門花大價錢請一些媒體記者為他們宣傳造勢，這在官場中已經是一個公開的秘密了。如果這篇報導屬實的話，那宏明縣委縣政府主要領導的運氣可就來了，能得到七號首長的賞識，這個機會還是非常難得的。

    任何事情都有兩面性，如果這篇報導嚴重失實，宏明縣委和縣政府的主要領導也必定是要倒霉的，誰都知道七號首長眼裡容不得半點沙子，他最恨的就是有人欺騙他。他要是看到事實和報導不相符，雖然不至於當面批評這些小小的縣官，但是對那些省市級的領導可就不會客氣了。

    「首長，我馬上就去安排，是否要通知一下寧北省委？」

    穆國興笑了笑︰「你可以通知一下曹書記，讓他和四大班子的主要領導跟我一起下去就可以了。注意，這件事情不要通知衛南市，更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應一偉走後，穆國興看了看那篇報紙的出版日期是今天早上，他此時基本斷定這件事情不會是有人故意造假的。中央辦公廳對中央幾大首長下去視察的消息都是嚴格保密的，除了省委和省政府的主要領導知道之外，就是下面市一級的領導也不清楚，更何談一個縣的領導了。

    即便是這個縣的領導在中央有關係，他們也絕對不會在這短短的時間之內，炮製出這麼一篇文章來的。要知道，政治局會議是前天才做出來的決定，雖然現在官場保不住密，但也不會有人這麼快就知道七號首長要來寧北視察的消息。如果宏明縣真有人能有這麼大能耐的話，他們也就用不著採取這個辦法了。

    曹紀年接到應一偉的通知之後，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當他的車來到酒店門口的時候，發現省長韓乃冉，政協主席劉山磊和人大副主任孫福文的車也同時開了過來。

    「曹書記，」韓乃冉一下車就面帶微笑和曹紀年打招呼︰「首長召見我們有什麼事情嗎？」

    曹紀年笑了︰「我也剛剛接到穆辦應主任的電話，不過我聽應主任講話的口氣，首長召見我們應該不是什麼壞事。」

    聽到曹紀年的話，劉山磊和孫福文同時鬆了一口氣。作為政協主席和人大副主任，雖然表面上風光無限，但其實手裡也沒有多少的實權，如果省裡的工作做的好的話，還可以跟著書記和省長受點表揚，但如果出現了問題，也是陪著挨批的角色。

    「突然把大家召來，是不是有點意外啊？』看到穆國興表情不像是生氣的樣子，曹紀年懸著的一顆心也放下來了︰「首長找我們來肯定是有大事。」

    穆國興把那張報紙遞給了曹紀年︰「你們四位先看看這篇報導吧，然後我們再研究下一步的問題。」

    穆國興掃視著這四位部級幹部，從他們臉上的表情來看，越發堅信了剛才的判斷，這篇報導沒有造假，最起碼這四個人都不知道實情。

    「首長，這篇報導寫的很好，如果屬實的話事蹟也非常感人，寧北省出了這麼一個典型，省委都沒有及時發現，在此我代表省委要向你作檢討。」

兩千七百四十四章輕車簡從

    一輛越野吉普再加上兩輛中巴，構成了穆國興下去視察的一個小型車隊，這可真是名副其實的輕車簡從了。

    對於這樣的安排曹紀年是不太贊成的，如果中央七號首長在他的地盤上出了點事，他這個省委書記就是用腦袋也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現在的實際情況也確實如此，不要說是中央首長了，就是一個省委書記出行，他的車隊再精簡最起碼也要有七八輛。中央制定的警衛措施，本意是為了保護高級幹部的人身安全，但下面執行起來就遠不是那麼回事了。

    如果有人看到市委書記到下面去調研，會有一個十幾或者是幾十輛車組成的車隊，你千萬不要大驚小怪的。這裡面有兩種原因，一種是這個書記喜歡擺排場，下面的人投其所好才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還有一種情況是市委書記本身不願意這樣，只是下面的一些人扯大旗作虎皮故意安排的，如果你再不明白的話，就請你理解一下狐假虎威的意思就知道了。

    曹紀年有心想要再增加警衛力量，但他還沒這個膽量，他可是知道自己這個地下女婿說一不二的脾氣性格，真要是違背的他的意思，再被他弄的下不來台，他這個地下老丈人的臉面可就沒處擱了。

    雖然其他的人並不知道穆國興和曹紀年之間還有另外一層關係，但是一個省委書記在中央首長面前吃了憋，也會讓人恥笑的。省長韓乃冉肯定會在心裡偷著樂，這也違背了穆國興來寧北視察的初衷。

    不過又一想，穆國興這樣的安排也是很有深意的，誰又能想到這幾輛極為普通的車子裡，坐的是堂堂的中央首長和幾位封疆大吏呢？再說了，華夏國內目前政治清明，國內矛盾得到了根本的緩和，只要不是有人搞什麼暗殺之類的恐怖活動，普通老百姓誰有那個膽量對這些高官圖謀不軌呢？這就叫做出其不意，也更加有利於安全保衛。

    車隊駛出了金山市，像普通自駕游的車輛一樣，在收費站繳費，很快就上了金衛高速。雖然已經是冬季，但寧北的天氣卻比前些天更暖了一些，陽光也更加明媚，延續了好些天的霧此刻已完全散去，天空一下子變得明朗了許多。

    這幾天，太陽總是很早就露出笑臉，金色的光輝從天空灑向整個大地，給地上的一切都鍍上一層淡淡的金色。沒有風的日子，空氣微微有些冷，但決稱不上寒，天空看起來很潔淨，似乎霧的散去也帶走了浮在空中的灰塵。

    因為今年的天氣特別暖和，樹木也沒什麼特別明顯的變化。路兩邊的柳樹依然垂著那長長的枝條，如一根根長長的發絲，沒有風的吹拂，就那麼一動不動地直直地垂著。如眉的柳葉還是青的，雖說不再鮮艷，但也決沒泛黃，更沒幹枯，還沒一點離開枝頭的跡象，望不到邊的柳樹構成一道初冬的風景，在路的兩邊猶如安靜侍立的少女。

    幾十公里後，又是一排排整齊高大的泡桐，手掌一樣的葉片在深秋已是黃綠斑駁，似乎更多了一分乾澀。雖說葉子已見枯萎的跡象，但仍頑強地佔據著枝頭，很少飄零。整棵樹的樹冠比夏季滿樹青翠時並不顯單薄多少，只是增加了幾分蒼桑感，別具一種特別的美，猶如哪位油畫大師用手中的彩筆刻意渲染的效果︰青中透黃，黃中帶褐，色彩豐富極了。

    小型車隊奔馳高速公路上，藍天，白雲，點綴的綠色邊坡。兩邊群山蒼翠連綿，蜿蜒的橋樑，精心雕琢的隧道，公路旁時隱時現的村莊；高低起伏的山地丘陵……構成了一幅幅流動的畫軸。宛然形成一派「車在路上行，人在畫中游」的景象。

    看到這裡穆國興也不禁感慨，金衛高速公路的生態綠化工程搞得好，讓人不得不驚嘆大自然的造化與建設者們的巧奪天工，真正做到了「因地制宜、切實可行、經濟有效、景觀優美」。這也說明這些年來，寧北省在環境保護方面還是卓有成效的。

    看到穆國興的目光從窗外收了回來，省長韓乃冉不失時機的說道︰「首長，金衛高速在建設過程中，最大可能地避免浪費資源、最大能力地挖掘開發新資源、最大限度地回收利用廢棄資源、最大程度地保護和利用原有生態環境。」

    韓乃冉一連用了四個最大，可以看出來他對這條高速公路的建成是非常滿意的。這也難怪，這條高速路是韓乃冉來寧北上任的時候，親自主持修建的，也是他的一個政績工程，此時他當然要在七號首長面前多說幾句了。

    「這條高速路設計之處，省委就特別注重原有景觀的保護和利用。充分保護各種動植物、河流水域、名勝古蹟，儘量減少對地形、地貌的破壞，儘量減少對森林植被的破壞，儘量繞開山體、村莊，減少劈山和對沿途居民的搬遷和噪聲干擾，遇水架橋，減少高填和築堤，避免對河流的阻斷；遇山儘量打隧道，減少對山體的開挖面，目的就是為了讓人更深切地體會到生態之旅的暢感。」

    看到曹紀年的目光看了過來，韓乃冉在匯報中立刻就加上了省委兩個字，自從在機場接到了七號首長之後，韓乃冉就看出來了，穆國興和曹紀年之間的關係不一般。

    作為一省之長，歐陽華也對穆國興和曹紀年之間的關係進行了研究，特別是曹紀年與他打交道時，表現出來的強勢勁，讓韓乃冉徹底明白了，曹紀年的強勢是有原因的。人家作為七號首長的老同事，兩個人又曾經在一起搭過班子，有了七號首長的支持，他不強勢才怪了呢。

    曹紀年上個月去京城回來後，在人事安排問題上就越發強勢了，有一次甚至還告訴韓乃冉，省委是管幹部的，省政府是抓經濟的，並提醒歐陽華要把位置擺正。

    韓乃冉也很清楚，曹紀年去京城就是去向七號首長匯報工作的，他也知道曹紀年提醒他的話有可能就是七號首長的指示，在這種情況下，韓乃冉自然是不敢再堅持他在人事安排方面的意見了。這一次兩個人因為人事安排方面的鬥爭，就以曹紀年的徹底勝利而結束，曹紀年的威信則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

    這一次穆國興在機場就把曹紀年叫到他的坐車裡，這就是在公開向寧北省的幹部宣示，他與曹紀年的關係非常密切，你們的屁股千萬不要坐歪了。雖然省委和省政府兩個大院現在還沒有風言風語傳出來，但韓乃冉也能從常委們看他的眼神裡讀出一些什麼來。

    雖然想利用高速公路這件事情在七號首長面前表現一下，但韓乃冉看曹紀年的目光時，也不敢不提省委的功勞，他可是知道如果得罪了曹紀年會有什麼樣的結果，尤其是在七號首長正在寧北視察期間，要使兩個人因此產生了隔閡，最後吃虧的肯定是他韓乃冉本人，「我這次到寧北來，發現最大的變化就是環境保護搞的比較好，與以前那種光禿禿的荒涼景象可是大有不同，這就說明你們省委一班人在這方面做了大量的工作。」

    雖然韓乃冉對穆國興只提到省委一班人心裡感到有些不舒服，但韓乃冉也不得不承認穆國興的講話是事實，因為韓乃冉也是省委第一副書記，難道他還敢不承認這一個事實？

    坐在後面的政協主席劉山磊和人大副主任孫福文，聽到穆國興的講話，兩個人相互看了看，同時點了點頭，他們都知道，這一次七號首長來寧北是要為曹書記樹立威信了，曹書記在七號首長的支持下，以後必定是更加強勢了。

兩千七百四十五章又見面了

    車隊下了高速，很快就駛入了衛南市，一眼望去整潔寬敞的的城市街道，兩邊高大漂亮的建築，路上衣著打扮時髦的人群，讓穆國興彷彿置身於南方某個經濟發達的沿海城市，雖然穆國興從來沒有來過這裡，但他也知道，衛南市自古就有西北江南之稱，東西縱橫幾百公里的洪山山脈，阻擋住了來自西北的冷空氣，從南向北的暖濕氣流在這裡駐步，使衛南的氣候比較溫暖降雨量充沛，非常適合農作物的生長，歷史上衛南就是寧北省比較富庶的地方。

    車隊拐了一個彎駛到繁華的衛華大道，一棟大型建築的前面聚攏了幾百人，這些人正舉著橫幅在呼喊著什麼，旁邊還有幾十個警察在維持秩序。一看這些人就不是在搞什麼慶典活動，好像有群眾上訪的樣子。原因也很清楚，這些人舉的橫幅全是白布黑字的。

    曹紀年的臉色立刻就變了，看了看省長歐陽華，只見對方也微微的搖了搖頭，兩個人同時意識到壞事了，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

    「這是怎麼回事？」

    聽到穆國興的問話，曹紀年又仔細看了看越來越近的場面，想了一下字斟句酌的說道︰「首長，看這個樣子不像是群眾上訪，有可能是在搞什麼活動吧。」

    曹紀年的話講的很客觀，他之所以敢斷定這裡不是群眾上訪，那是因為衛南市委、市政府根本就不在這條街道上，群眾上訪一般都是到市委和市政府的大門口，這裡距離市委市府那麼遠，怎麼可能是上訪的群眾呢？

    穆國興的目光銳利，一眼看到那棟建築的大門口上方寫著沃爾瑪幾個字，就有些明白了，可能是群眾對這個超市有意見，自發的組織起來抗議了。

    雖然穆國興一直沒有講話，但曹紀年卻知道，只要是七號首長看到的問題，他是一定要弄清楚的。現在全國的封疆大吏們都知道，七號首長是最善於從一些小事情當中發現大問題的。

    「首長，是否讓衛南市委書記來匯報一下。」

    看到穆國興點了點頭，貼身侍衛小楊對司機小聲吩咐了幾句，車隊行使了幾分鐘後，緩緩地停在了距離市委不遠處的路邊。

    曹紀年打過電話沒有多久，就見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人氣喘噓噓的跑了過來，看到中巴車旁邊幾個身穿深藍色西裝的警衛微微一愣，剛想說什麼，就看到曹紀年正在向他招手。

    「曹書記，歐陽省長，劉主席、孫主任，我們沒有接到省委辦公廳的通知，沒去迎接你們實在是對不起。」

    中年人一上車就不住口的檢討著，當他看到穆國興時，更是大吃一驚︰「您、您是七號首長？」

    穆國興笑了︰「唐建同志，咱們又見面了。」

    唐健緊緊地握著穆國興的手，激動的語無倫次地說道︰「首長，我真沒想到您能來這裡，今天上午聽說您來寧北視察，我還琢磨著想去省城看望你。」

    曹紀年和歐陽華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他們也沒有想到，唐建竟然和七號首長這麼熟悉，不要說歐陽華是後來才到寧北工作的，就是曹紀年這個土生土長的寧北當地干部，也只知道唐建是從京城下來掛職鍛鍊的幹部，後來其他的幹部都陸續回京，他卻留在了寧北。

    曹紀年高興了，正是他把唐建一手提拔起來的，這就說明他還是慧眼識珠的，有了這麼一層關係，今後在工作中唐建會更加服從他的指示了。

    握手寒暄之後，穆國興請唐建坐在了他的旁邊，能和中央首長並排而坐，這個待遇連曹紀年都沒有過，更甭提歐陽華了。唐建半個屁股坐在椅子上，激動的臉都有些漲紅了。

    看到穆國興的眼光看了過來，曹紀年就知道穆國興是要先談正事。

    「我們這次是陪首長到你們市的宏明縣去看一看，咱們先談公事，剛才在路上看到沃爾瑪超市門前聚了一大幫人，你瞭解情況嗎？」

    「沃爾瑪超市的問題是歷史上留下來的老大難了，市委今天正在開會研究準備徹底解決這個問題。事情的起因也很簡單，就是因為10年前沃爾瑪公司租了房，但是房租至今分文未付。經過多次交涉、協調、仲裁，甚至法院多次強制執行都拿沃爾瑪沒辦法。」

    「說的詳細一點。」

    唐建捋了捋思路，開始了他的匯報︰十年前衛南商貿有限公司和沃爾瑪服務管理有限公司簽訂協議，由衛南商貿公司出錢出地為沃爾瑪建設連鎖店，施工、圖紙、建材全部按照沃爾瑪的要求建設。第二年商場建成雙方進行了交接，按照合同沃爾瑪租用這個商場經營，租金每年1000萬元，租期15年。

    從那以後衛南商貿公司多次催要租金，但沃爾瑪都以種種理由拒絕支付。誰知道三年前沃爾瑪竟然向華夏國際經濟貿易仲裁委員會提出仲裁申請，要求解除租賃合同。理由是衛南商貿有限公司開工遲延和工期延誤、交接不合法、房屋證照不齊，還有未完成工程等等。

    經過國際經濟貿易仲裁委員會裁定，沃爾瑪所有的請求都被駁回，貿仲委確定雙方繼續履行合同。並要求雙方必須履行協議的裁決，這在法律上相當於終身裁決，可是沃爾瑪就是拒不履行。

    一年之後，衛南商貿有限公司向衛南市中級人民法院申請強制執行。正當法院依法準備執行時，沃爾瑪又一次提出了新的仲裁申請，要求對方賠償損失。

    經過長達一年的調查和核實，貿仲委做出了第二次裁決，駁回沃爾瑪的申請，維持第一次的仲裁結果。然而第二次裁決之後，沃爾瑪仍然沒有任何反應。

    衛南中院按照法律程序準備完成這起執行案件，於是叫來了雙方當事人進行和議聽證，可是第一次聽證的結果就讓法官們始料未及。

    法院向雙方提出了一系列問題，例如現場當時處於什麼狀態，什麼時候有誰辦理的交接，什麼時候開始管理，雙方還有什麼工程需要互相配合，諸如此類的一系列問題。但是沃爾瑪的代理人以不瞭解情況為由，一連回答了十個不清楚。

    十個不清楚的回答顯然讓聽證無法進行，法官們只好當場休庭，讓沃爾瑪方面當庭閱卷，可是看完卷宗之後，沃爾瑪公司的人還是聲稱不清楚情況，無奈之下衛南市中院又專門給他們時間瞭解情況。

    當時法院規定，沃爾瑪瞭解情況的時間不超過兩天，對這個時間，沃爾瑪方面在聽證的時候表示認可，但在限定的期限內，他們依然沒有向該院提交相應的答覆。

    在今年8月底和9月初，衛南中級人民法院組織雙方當事人，以法院為主進行實地現場踏勘，他們踏勘的主要目的是想解決雙方在繼續履行合同過程當中，明確雙方各自應當履行哪些義務，分清責任，但是沃爾瑪方面拒絕在現場的踏勘筆錄上籤字。

    由於沃爾瑪公司拒絕在現場踏勘報告上籤字，衛南中院又一次依法傳喚雙方到庭聽證，這一次沃爾瑪方面乾脆拒絕到庭。法院打電話聯繫被執行人的代理律師，稱5分鐘之後他們就有其他的代理人員來到法院接受詢問，可是等5分鐘之後法院再聯繫代理人的電話，就處於呼叫轉移狀態，讓衛南中院的法官們白白的等了一上午。

兩千七百四十六章害群之馬

    按照合同規定，沃爾瑪公司需要先把冷庫以及相關貨架位置安放好之後，衛南商貿公司再根據它相應的位置進行下一步的土建工程，所以需要相互配合、相互支持，否則這個合同是很難履行下去。

    所謂的未完成工程實際就是需要沃爾瑪先安裝好自己的設備，衛南商貿有限公司才能把圍牆等工程建好，可是自10年前大連沃爾瑪接管房屋後，一直就不讓大連萬國進場建設。

    9月15日，衛南中院第六次召集雙方當事人聽證，提出未完成工程由大連萬國提供一定數額的資金，或者找第三方把工程建好，以便雙方達成履行合同的條件，但是依然遭到了沃爾瑪方面的拒絕。

    鑑於這種態度和行為，衛南中院認為沃爾瑪已經放棄了相應的權利，正當法院準備進行下一步工作的時候，沃爾瑪更換了代理人找到了法院。這次，沃爾瑪明確表示不繼續履行房屋租賃合同，也就是說沃爾瑪方面也不會履行已經生效的仲裁裁決。

    接下來法院又兩次聽證，沃爾瑪依舊表示不履行仲裁裁決。這一次最主要的理由依然還是前兩次仲裁被駁回的理由︰衛南商貿有限公司沒有按時完成工程。可是法院經調查發現，工程無法完成的原因恰恰是沃爾瑪自身導致。

    衛南商貿有限公司為了盡快結束這場曠日已久的官司，使自己的生產經營恢復正常，主張了一個減收房租的建議，但是，當法院向沃爾瑪詢問的時候，沃爾瑪的態度是︰第一，不同意這個價錢。第二，不同意法院鑑定這個價款；第三，拒絕對方提議一個價錢；第四，認為由法院直接確定不好。左也不行右也不行，這樣的行為讓案件的執行再一次陷入了停滯。

    聽到這裡，韓乃冉問道︰「沃爾瑪公司是不是由於經濟原因沒有能力來繳納租金呢？」

    唐建搖了搖頭，苦笑著說道︰「沃爾瑪是世界五百強企業之一，衛南沃爾瑪是它下屬的全資子公司，目前在衛南市共有四家門店，註冊資金2000萬美元。去年衛南沃爾瑪的銷售額就達到了9個多億，利潤5000多萬元。這樣的一家公司顯然不存在無力支付房租的問題。」

    聽到這裡大家都明白了，這是一起利用外資企業身份，惡意拖欠租金的嚴重違法抗法案件。可是又有一個問題出現在他們的心裡。中央三令五申，外資企業在華夏沒有任何的特權，應該與所有的內資企業一樣合法經營，如果沒有幕後某種勢力的撐腰，衛南沃爾瑪是絕對不敢這樣幹的。

    「衛南法院是什麼意見？」韓乃冉皺著眉頭問道︰「有沒有召開一個由法律專家參加的研討會？」

    「市委為這件事情，專門從京城和省裡請來了幾位著名的法律專家研究案情。專家們一致認為︰衛南商貿有限公司已經把這個基本完成的工程交給沃爾瑪，並投入了運營，從接手起，沃爾瑪就應當支付租金。按此計算，房屋已經交接了十年，沃爾瑪拖欠的租金已達到了一億多元，這還不包括利息以及給對方造成的損失。」

    停頓了一下唐建又說道︰「沃爾瑪現在又在別處開了一家店，而這家新店的建立就是沃爾瑪公司拒不履行協議的真正原因。法律專家認為，沃爾瑪之所以採取了拖延的辦法，就是因為已經沒有繼續履行裁定的價值。因為新店開張後，原來的場地就不再需要了，其目的就是要賴下這筆租金不還。」

    事實已經很清楚了，是沃爾瑪方面拒不履行的行為，才讓法院的執行一再陷入僵局。對這種行為，法律明文規定可以對該公司的銀行賬戶、營業場所、庫存物資、土地使用權等財產進行凍結和查封，根據民訴法102條，如果拒不履行或者說不配合履行，法院也可以依法對沃爾瑪進行罰款、拘留，法人構成刑事犯罪的還要追究其刑事責任。

    到了這個時候，穆國興已經基本斷定，這個案子的背後一定還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否則的話，在事實基本清楚，證據確鑿的情況下，沃爾瑪是不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對抗衛南市法院的執行。這不僅僅是一個法律的個案，已經牽扯到了外資企業在華夏能否守法經營的問題，沃爾瑪這樣做實際上就是對華夏法律的一種蔑視。

    「首長，你有什麼指示？」

    穆國興笑著擺了擺手︰「這是你們寧北的事情，我不便參加意見。但我要提醒你們的是，究竟是誰在支持沃爾瑪。這麼一件很簡單的案子，為什麼歷經十年都解決不了呢？法律的尊嚴何在？這件事情如果得不到妥善的處理，就會影響到我們國家經濟發展的大環境。」

    雖然穆國興並沒有明確的指示應該怎麼做，但所有的人都知道穆國興的意思。剛才唐建在匯報的時候，曹紀年的想法也是和穆國興一樣的，雖然他現在還不知道沃爾瑪的幕後支持者是誰，但他也能斷定，根子一定是在省裡，甚至是在京城。

    穆國興看了看表︰「紀年同志，我看就讓唐建同志給我們當嚮導吧，有些事情我們在路上邊走邊聊。」

    小型車隊重新上路，繼續向南駛去，穆國興問道︰「唐建同志，請你實事求是的和我講一下，為什麼這麼一個很簡單的案子，衛南市中院竟然這麼多年都沒有辦下來。」

    看得出來唐建很猶豫，想了一下才說道︰「首長，這個案子表面上看著很簡單，但是背後卻很複雜。」

    看到唐建吞吞吐吐的樣子穆國興笑了︰「有話你就直說嗎，我們這些人都會支持你的。這可不像你以前心直口快的樣子，是不是官大了，膽量卻越來越小了。」

    穆國興講這句話很有深意，實際上就是告訴曹紀年和歐陽華等人，一定要全力支持衛南市把這個案子辦好。

    「首長，據說沃爾瑪超市進入衛南，是省裡某個領導奉了京城某位首長的指示介紹來的。沃爾瑪衛南公司的老總派頭也很大，根本就不把我們市委和市政府放在眼裡，稅務機關去查賬他們不但不配合，又一次還把去查賬的工作人員給趕了出來。他們的老總還公開宣稱，他們在省裡和京城都有關係，任何人也不敢把他們怎麼樣。」

    穆國興點了點頭︰「中央三令五申，任何外資企業都必須守法經營，沒有任何特權，既然他們違法了，你們完全可以按照法律對他們進行處罰，前怕狼後怕虎的，又怎麼能體現法律的公正？」

    穆國興這位句話就帶著一些批評唐建的味道了，曹紀年急忙解釋道︰「首長，唐建同志是今年年初才接任市委書記一職。」

    穆國興點了點頭︰「這個案子雖然只發生在衛南一個市，但是在其他地方是否會出現同樣的情況，還希望寧北省委省政府認真查一下。不管牽扯到了誰，也不管他的後台和背景有多大，只要是違反了法律，就要堅決的依法懲處。我們一直在講要依法行政，怎麼對待一個外資企業就沒有辦法了呢？」

    曹紀年四個人小聲嘀咕了一陣子，然後說道︰「首長，在這件事情上我們省委、省政府是負有責任的，我這個省委書記也難辭其咎。我們幾個研究了一下，準備由省級司法部門接手這個案子，馬上命令省公安廳先把沃爾瑪衛南公司的幾個主要負責人控制起來，然後，再通過法律程序查封他們的財產，絕不能讓這些害群之馬破壞了寧北省的大好形勢。」

兩千七百四十七章前程遠大

    宏明縣是一個典型的山區小縣，雖然地方小，但是縣城的街道卻非常乾淨，大街兩旁的商舖鱗次櫛比，處處充滿了一種安詳和諧的氣氛。

    雖然剛才曹紀年已經講過，他們是陪同七號首長到宏明縣來看一看的，但是唐建還不知道穆國興究竟想看宏明縣的那個地方，現在已經到了縣城了，唐建自然是要問一問了。

    「首長，咱們先去哪裡？要不要通知宏明縣？」

    穆國興笑了︰「咱們先去這裡的學校看一看吧。」

    穆國興一提起學校，唐建馬上就明白了︰「首長，宏明縣在教育方面可是很捨得投資，他們縣的教學質量在我們全市也是很有名的。市裡前一段時間派了一個調研組來調研過一段時間，現正在組織材料準備上報省委、省政府，表彰宏明縣委、縣政府。」

    車隊停在了一個非常氣派的大門前，不知道的準會以為這是政府的哪個部門，但門口掛的牌子卻告訴他們這裡宏明縣一中，看到這裡，穆國興很滿意的點了點頭。

    正是上課時間，偌大的校園裡靜悄悄的，穆國興下了車，首先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個佔地面積非常大的*場。*場設有籃球場、羽毛球場、排球場和紅綠相間的跑道，可以看得出來，單單是這個*場就投資不菲。

    走過*場，是一個升旗台，檯子的周圍用紅色大理石瓖嵌而成，四周是不銹鋼欄杆，*場的後面是兩棟六層高的教學樓，一色的乳白色外牆磚瓖嵌而成，顯得非常祥和與寧靜。

    東面是一棟綜合樓，一樓是一個可以容納上千人的階梯式教室，從二樓開始，有計算機、物理、化學、音樂、舞蹈等分類教室，從音樂教室裡還傳出了一陣叮叮咚咚的鋼琴聲。

    *場的西面是一面榮譽牆，上面介紹了宏明一中的建校情況，以及從一中升入高等學府的歷屆畢業生的名單。十幾尊世界著名科學家的雕像與這面榮譽牆遙相呼應，彷彿在向學生們預示著他們的未來。

    教學樓的後面是四棟學生的宿舍樓，由於是上課時間，宿舍區大門緊閉，穆國興一行也只好作罷。

    幾個教師模樣的人急匆匆的走了過來，一個四十多歲留著短髮的中年女教師，稍微一打量來人，就直接走到了穆國興的面前︰「我是一中校長張文麗，歡迎各位領導來我校檢查指導工作。」

    女校長很和善，未曾講話先帶笑，落落大方，溫文爾雅，給穆國興留下了幾分好印象。至於她為什麼能夠稱呼穆國興一行為領導也很容易理解，掛著省委牌照的車輛，走到哪裡都是很顯眼的。對於這些器宇軒昂，而又在別人上班時間東瞧瞧西望望的人，要是猜不出他們是哪裡的領導，也太侮辱人家的智商了。

    「張校長，我們看到報紙上登載了一篇介紹一中的文章，所以就來看一看，沒有打擾到你們吧。」

    雖然穆國興沒有說出自己的身份，但卻不能不說自己是哪個單位的，曹紀年向他的秘書使了一個眼色，長期圍繞領導身邊轉的人都是機靈透頂，秘書走到女校長的面前掏出了自己的工作證。

    「哦，你們是省委辦公廳秘書處的，是不是來總結縣委縣政府重視教育工作的先進經驗啊？這位是處長吧，歡迎歡迎，請到會客室裡坐。」

    幾個人聽後都笑了，這個女校長可真有意思，一下子就把穆國興給降了n級，說是處長倒也不錯，只不過都是隨行的工作人員罷了，穆國興此時也不明說，只是微笑著點了點頭。

    不管怎麼說校長也只是一個教育工作者，雖然她能準確的判斷出穆國興就是這些人當中最大的官，但是她卻沒有認出這些人當中就有他們的市委書記、省委書記、省長，也有曾經在電視上經常露面的中央七號首長。

    這也不能怪女校長眼拙，關鍵是沒有人會想到中央首長能無聲無息的來到一個山區的小縣城。要是來個大官肯定是前呼後擁的，小轎車還不知道得有多少，誰會乘坐這些普通的中巴呢，由此可見，人一旦形成了慣性的思維，遇到一個例外是很難做出正確判斷的。

    「呵呵，張校長說的不錯，我們是來看一看宏明縣在教育方面所做的工作，今天我們只是到各個學校簡單的看一看，過幾天會有人來組織具體的材料。能否請張校長派一位老師，帶我們去其他的學校看一看啊？」

    「可以可以，領導想去哪裡看，就請教務處張主任帶你們去吧。」

    張校長目送穆國興等人離開學校後，身邊一個年輕教師皺著眉頭想了一下，有些遲疑的說道︰「校長，我怎麼看著這位處長那麼面熟呢，他以前來過我們學校嗎？」

    張校長笑著搖了搖頭「小劉老師，我看你是因為這一段時間學校來人太多記錯了吧。你知道省委秘書一處是干什麼的嗎？那是直接圍著省委書記轉的人，他們能來我們這裡，肯定是得到了省委書記的指示。不行，我得趕緊打電話向縣委報告，秘書一處的處長和咱們縣委書記是平級幹部，人家又是省裡來的，縣裡怎麼也應該出面接待一下吧，再說人家又是來為我們宣傳的。」

    張校長說完轉身剛要走，小劉老師一拍巴掌︰「我想起來了，那個人不是處長，好像是中央七號首長。」

    張校長嚇了一跳︰「小劉老師啊，要是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休息，別在這裡一驚一乍的好不好。咱們這個小縣城能來個市長就是大官了，你還巴望著中央首長來？」

    「真的，張校長，我有個同學前年考上了燕京大學的研究生，前幾天給我發來了一份燕京大學校慶典禮的影像資料，那上邊有好長一段是七號首長參觀校園以及講話時的情景，不信我馬上回去拿給你看看。」

    張校長根本就不會相信七號首長會來，對小劉老師擺了擺手︰「行行行，你願意回去拿就拿去吧，順便你再把有關材料整理一下，沒聽那個處長講過嗎，過幾天會有專人來瞭解情況的。」

    看到張校長無所謂的樣子，小劉老師此時也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認錯人了，中央首長有多少國家大事要*心，怎麼會來這麼一個小縣城呢，就是真來的話，也應該由縣委書記和縣長陪著呀。去年省裡來了一個教育廳副廳長，市裡都有人陪同，那個排場可是夠了大的。

    張校長先把電話打到了縣教委，教委又把電話打給了縣委辦，當縣委書記張崇高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

    在張主任的帶領下，穆國興一行先後看了幾個學校，其中最遠的一處是距離縣城有十公里的鄉鎮中學，所到之處都和那篇報導所講的一樣，在宏明縣最好的建築就是學校了。

    從最後一座學校出來之後，穆國興深有感觸的說道︰「這是我到下面來視察最有意義的一次，也讓我看到了最真實的情況。宏明縣委和縣政府捨得在教育上投資，他們這種精神是難能可貴的，他們的經驗應該很好的推廣，縣委、縣政府一班人也應該得到表彰。」

    政協主席劉山磊暗暗感慨︰宏明縣的縣委書記和縣長這回是運氣來了，七號首長剛到寧北視察，就能發現他們的這個大政績，得到了七號的欣賞，今後必將前程遠大。

兩千七百四十八章有準備的人

    接到下面人的報告，宏明縣委書記張崇高匆匆結束了正在召開的縣委常委會，和縣長李明義上了車直奔一中而來，他們可是知道，天天圍著省委書記轉的省委辦公廳秘書一處的處長來一中意味著什麼。

    張崇高雖然也知道寧北早報刊登的那篇文章，也估計到這篇報導有可能會引起一定的反響，但卻沒有想到這麼快就驚動了省委書記，更沒有想到省委書記能這麼快就派他身邊的人來宏明縣瞭解情況。

    作為官場中人，沒有一個不想向上爬的，而要向上爬就必須要有政績，做出了政績又能讓上級領導知道，引起他們的重視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是領導派人來整理材料，那就擎等著陞官吧。

    為了得到政績，一些官員就琢磨上級領導的喜好，在這方面大做文章，這也就是一些地方官員大搞形象工程和面子工程的原因之一。

    宏明縣大力興辦教育，也並非是張崇高想出來的注意，主要還是得益於他在京城的一位親戚。就在張崇高剛剛擔任縣委書記那一年，他的一位在國家教委工作的親戚回鄉探親，兩人在聊天的時候，張崇高的親戚給他了一個指點︰新上任的中央領導集體把民生工作提到了第一位，能抓好其中的一項，就說明你的工作已經做出了成績，而中央正在對全國的教育情況進行摸底，準備加大對這教育基礎建設的投入。

    一個是有意指點，一個是虛心請教，從那之後，張崇高就反覆的考慮，宏明縣應該把民生工作的哪一點作為突破口。小縣城的人口不多，用不著搞安居工程，提高老百姓的生活也不是一年兩年就可以立竿見影的，而唯有抓教育才是見效最快的。

    後來張崇高就帶著一班人，對全縣的教育情況進行了大摸底，得到的消息讓他非常振奮，由於前一任縣委班子注重搞新農村建設，但卻忽視了對教育這方面的投入，所以縣裡的一些校舍年久失修，有的已經是危房了。俗話說越是落後的地方越容易出政績，張崇高就帶領著縣委和縣政府一班人制定出了一套完整的校舍改擴建計畫。

    當時也有不少人反對這個規劃，但張崇高力排眾議，他本人也確實是有一股闖勁，先後七次到中央、省、市教育部門去爭取建設資金。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他的努力和他在教委的那位親戚幫助下，宏明縣很快就籌到了一大批資金，但是與校舍建設所需的資金想比，還是有不小的缺口，這個時候張崇高已經沒有了退路，最後又把多年積攢下準備建設縣委、縣府大樓的錢拿了出來。

    有了錢就好辦事，宏明縣大規模的校舍改擴建工程就這樣啟動了。那一段時間張崇高逢會必講教育，不僅拿出了自己家的大部分積蓄，還發動全縣的公務人員捐款，大幅度增加了教師的工資，宏明縣的群眾因此也把張崇高稱作是教育書記。

    四十四所中小學校舍全部按照高標準建設起來，用張崇高的話來講，中小學是縣委縣府一班人最大的政績工程，也是最大的民生工程，要把學校建成三十年不落後的樣板工程。

    宏明縣在教育方面的大動作，漸漸的引起了衛南市委和市府的注意，市委也多次在宏明縣召開現場會，這個時候張崇高知道，收穫的季節到了。

    張崇高這個人很有心計，做出了政績之後，並沒有像其他的官員那樣通過宣傳部門大肆宣揚，而是採取了低端路線，先從一些沒有很大影響力的小報開始，用他的話來講，就是走農村包圍城市的宣傳戰略。

    先是衛南市的新聞媒體報導了他們興辦教育的事蹟，最近這兩個月又把目光轉向了省裡的一些媒體，經過緊鑼密鼓的一系列運作，先是在寧北早報發表了一篇報導試試風向。不曾想到這篇報導剛一發表，就正好被來視察的中央七號首長給發現了。

    由此可見，一個人的仕途道路是否順暢，能否爬到更高一級的位置，必須要有兩個條件，第一就是做出別人沒有做到的政績，第二，還要有那麼一點運氣，但機會是永遠給予有準備的人。

    至於張崇高大力興辦教育的出發點是什麼，此時就不是那麼重要了，只要是能夠取得成功，誰又會去在意這些呢？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同樣不想當大官的人也未必是好官。最起碼這些想當大官的官員還要想方設法做出一些政績來，這總比那些庸庸碌碌、屍餐素位的官員要好多了吧。

    聽到縣委書記和縣長來了，張校長知道他們是奔著省委辦公廳秘書處的領導來的，急忙帶著幾個副校長和小劉老師迎了出來，這個場面可是比剛才穆國興來時要隆重的多了。

    「張校長，省委哪位領導來了？」張崇高一下車也顧不上寒暄，急切地問道︰「他們現在去哪裡了？」

    「張書記，他們在這裡前後待了不到十分鐘，在校園裡隨意看了看，連辦公室都沒去就到其他學校去了，我還派了教務主任給他當嚮導。」

    張崇高點了點頭︰「你怎麼就知道他們是省委秘書一處的呢？」

    「我看過其中一個人的證件，帶頭的可能是個處長，不過我們這裡的小劉老師卻說那個處長很面熟，有點像中央七號首長。」

    張崇高倒吸了一口冷氣︰「趕快給教務主任打電話，問問他們去哪裡了？」

    張校長聽縣委書記這麼說，心裡也有點緊張了，萬一那個人真是中央七號首長的話，這可真是件了不起的大事。他現在也在暗暗後悔。如果當時能拍下七號首長視察時候的照片，那他們宏明一中可就是飛機上吹喇叭——聲揚天下了。

    連續撥了幾個電話，都沒有能夠打通教務主任的電話，縣長李明義有些急了︰「張書記，我們是不是給各個鄉鎮打電話，讓他們看看有沒有領導去他們那裡的學校視察。」

    張崇高想了一下，搖了搖頭︰「李縣長，我看就不必了吧，省委的領導事先沒有通知我們，就是為了能夠看到真實的情況，我們的實際情況就擺在那裡，還怕他們看嗎？這個電話暫時不要打，咱們回縣委去等吧。」

    張崇高轉身要走，突然又停住了腳步︰「張校長，剛才你見到的那些領導一個也不認識嗎？小劉老師又是根據什麼說有位領導像七號首長呢？」

    小劉老師有些緊張的說道︰「我也不敢確定那位領導就是七號首長，不過我從我同學傳給我的視頻上看著很像。」

    李明義說道︰「張書記，小劉老師一定是認錯人了，天底下相像的人多的是，七號首長有那麼多的國家大事要*勞，他怎麼可能來我們這個小縣城呢？」

    張崇高看了看李明義緩緩的說道︰「這件事情還是有可能的，昨天晚上我在省公安廳內衛局工作的大兒子給我打來電話，說他今天不能回家給奶奶祝壽了，省城要施行一級警衛措施。」

    李明義心裡也在急劇的思考著，一級警衛是只有正國家級領導才能有的待遇，這就是說寧北省又來了一位大人物，中央首長來到宏明縣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縣委辦主任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接起來一聽臉上立馬變了顏色︰「張書記，李縣長，省市兩級領導現在已經到縣委了。」

    「快走！」張崇高對李明義喊了一聲，一頭鑽進車裡，對司機一連聲的催促道︰「快、快、快開車回縣委，要快！」

兩千七百四十九章各升一級

    宏明縣委的辦公樓和報紙上刊發的照片一模一樣，如果不是門口掛著的牌子，誰也想不到這麼一個寒酸的地方竟然是一個縣級的權力核心機關。

    穆國興原來以為，這棟辦公樓有可能只是一個幌子，後面應該還會有其他的建築，可是當走到這棟舊樓的後面卻發現只有幾排單身宿舍，讓人彷彿回到了改革開放之初的艱苦歲月。

    院子裡開來了三輛掛著省委牌照的車子，下來的幾個人又在對縣委的辦公樓指指點點，很快就引起了縣委工作人員的注意。

    官場裡的人就和一中的張校長不一樣了，他們對官場裡的情況可是非常熟悉的。老百姓看電視不喜歡看新聞，特別是不喜歡看本地新聞，但這也恰恰是公務人員要特別關注的，他們自然是會認出穆國興這幫人是干什麼的。

    縣委副書記房簡明聽到報告，急匆匆的從樓上跑了下來，一見面就忙不迭的作檢討，當唐建向他介紹七號首長的時候，房簡明驚訝的樣子猶如見到了一個外星人，連和穆國興怎麼握手都差點忘記了。

    像他這麼一個級別的官員，能夠見到市委書記就算是不錯了，見到省委書記和省長那是不用想的，更甭提中央首長了，房簡明心情緊張也是可以理解的。

    「簡明同志，崇高同志到哪裡去了？」

    「唐書記，張書記和劉縣長馬上就回來了。」

    正說話間，兩輛車快速的開了進來，在距離穆國興一行大約有五十米處，就被警衛給攔下了。到這個時候張崇高徹底明白了，學校的小劉老師沒有認錯人，中央首長確實駕臨他們這個小縣城了。

    遞上證件和警衛說明情況之後，張崇高和劉明義急急忙忙的跑過來，當張崇高的雙手握上七號首長的手時，心裡的酸甜苦辣頓時湧上了心頭，他知道這兩年的辛苦沒有白費，他們做出的政績終於引起上級領導的注意了。

    「崇高同志，明義同志，謝謝你們，看到你們縣裡修建的高標準校舍又看到你們現在的辦公樓，我很受感動，什麼是人民的公僕，什麼又是心繫百姓，在你們宏明縣得到了最好的回答。」

    張崇高嘴唇哆嗦的說道︰「首長，我們只是做了一點我們應該做的事情，距離黨和人民的要求還相差很遠。今後我們還要繼續努力。」

    穆國興點了點頭，笑著對曹紀年說道︰「紀年同志，我們就在這裡留個影吧。」

    穆國興把張崇高和劉明義叫到了他的身邊，其他的官員也各自按照職務高低找好了位置，一張以這棟老舊辦公樓為背景的照片被永遠的定格了下來，留作了永久的紀念。

    要知道穆國興下去視察的時候，從來也沒有和哪一個地方的官員留過影，今天的這個舉動可以說是意義深遠，此時也不用他講什麼，曹紀年和歐陽華自然是明白應該怎麼做了。

    送走了中央首長和省市的領導，張崇高強壓住內心的激動，馬上召開了緊急常委會，傳達了七號首長的指示。這一次的常委會是在非常熱烈的氣氛中結束的，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們的光明仕途就在前面，進步也是指日可待了。

    封建年代有這麼一句話，叫做外地官見過皇帝要升三級，雖然現在不是古時的封建年代了，穆國興也不是什麼帝王，但是就憑著他們這些人做出的政績，升一級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吧。更何況中央七號首長和他們合的影，這可是一個巨大的政治資本，試問全國有那麼多的縣，又有哪個縣的領導會有他們這份殊榮啊。

    穆國興在寧北這幾天爆炸性的新聞接連不斷，有一些是官方的，但大多數都是小道消息，可別看這些小道消息有時候傳出來的話還是非常可信的。

    有人說宏明縣的領導班子馬上就要進行大調整了，縣委書記張崇高要調去衛西市，一步到位擔任市長，縣長劉明義要調去省裡擔任教育廳的副廳長，其他的縣委常委也要各升一級。

    官場裡的消息傳播速度是太快了，不到兩天就傳遍了全省的各個角落。有羨慕的，有嫉妒的，還有後悔的，羨慕的說宏明縣這幫人是走了狗屎運了，這種好運不知道何時才能臨到自己頭上。嫉妒的則說宏明縣不就是蓋了幾所學校嗎？建學校誰不會啊！後悔的則說，當初自己怎麼就沒有多蓋幾間學校呢，要早知道蓋學校也能陞官，咱也可以不建辦公樓先委屈幾天嘛。

    不管怎麼說，發生在宏明縣的事情，對寧北省所有的幹部都是一個很大的觸動，後來省委和省政府又聯合下發了幾個文件，一場重視教育，重視民生的工作在全省就轟轟烈烈的搞起來了。

    在穆國興離開衛南市的那天晚上，省公安廳就出動警力，把衛南市沃爾瑪公司的高管全部控制了起來。第二天省高院又查封了沃爾瑪公司在渭南的的全部財產，一場歷經十年都沒有瞭解的案件，在這短短的兩天裡被畫上了一個句號。

    這件事情留給人們太多的思考，在華夏究竟是權大還是法大？為什麼一件非常簡單的案子，衛南法院歷經十年都沒有能夠執行下來，而中央首長只是過問了一下，這個案子就能得到徹底的解決？

    在寧北的這幾天裡，穆國興的日程安排的非常緊張，先後召集了工業、農業、教育、衛生、商貿等各個口的座談會，為中央下一步的工作開展，取得了大量的第一手資料。

    在商貿口的座談會上，穆國興發表了重要的講話，他以衛南沃爾瑪惡意欠款不還為例，再一次告誡大家，在經濟管理工作中一定要依法行事，並強調不管是國資還是外資，都要一視同仁，任何人在法律面前都沒有特權。

    參加這個座談會的副省長韓洪鑫心裡很忐忑，他非常清楚七號首長的講話就是在敲打他，之所以沒有公開的批評他，也是給他留了一個面子。韓洪鑫也明白，他給七號首長已經留下了一個很壞的印象，再要想往上爬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了，沒有處分他就算是好事了。

    過了沒有多久韓洪鑫就被調離了寧北省，剛剛五十歲出頭的年齡，就擔任了另外一個省的政協副主席，這就意味著韓洪鑫的仕途到此終結了。

    其實穆國興之所以沒有處分韓洪鑫，並不是在給韓洪鑫留面子，也不是畏懼他身後那個人的勢力，主要是替曹紀年著想的。一個副省長支持外資企業的違法行為，寧被省委沒有及時發現這個嚴重的問題，省委書記應該是負有領導責任的，要是公開處分韓洪鑫，中央必定也要對曹紀年問責，這對曹紀年以後的工作也是很不利，這也正是應了那句話，朝裡有人好做官啊。

    這一次想回寶和縣看看的想法還是沒有能夠實現，這也不是說穆國興抽不出時間來，主要是因為波蘭政府實在是熬不下去了，經過多次與華夏協商，副總理馬也洛夫明天就要緊急來華訪問了。馬也洛夫的訪華主要就是談兩國的經濟合作問題，自然是要有穆國興這個主管經濟工作的副總理對等接待了。

    好幾天沒有見面了，當飛機飛行平穩之後，雷蕾敲開了穆國興的辦公艙室門。

    「這幾天在家裡陪阿姨過的好嗎？我沒有時間去看她，你們不會怪我嗎？」

    「你這麼一個大男人又是七號首長，有時候怎麼那麼小心眼啊，我媽媽知道你很忙，還讓我以後要好好的照顧你。不過每天播放寧北新聞的時候，她都會從頭看到尾，特別是看到有你的畫面時，她老人家顯得格外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