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品小說計劃」[異世大陸] 異界重生之打造快樂人生 作者：從容 (連載中)

66 勝利大逃亡 04

　　這次連霍克都止不住吃驚︰「你頭髮裡一直藏著這麼個東西？」

　　徐錚應道︰「一直都在，大多數時候在我身上，有時候會跑到嚕嚕身上去，就像一大隻虱子一樣。」

　　徐錚形容自己是虱子毛球倒是不太介意，但聽到霍克說東西這兩個字，毛球不爽了，只用一隻手抓住嚕嚕固定自己，另一隻伸向霍克，比出徐錚教會的國際通用手勢——高高豎起中指，細聲細氣地道︰「幹！」

　　還算好，幹這個字說的是學自徐錚的中文，不然徐錚恐怕得立即挖個地洞把自己埋進去，這也太丟人了……

　　不過那全宇宙通用手勢大家倒是看懂了。這麼個毛絨絨一身銀毛可愛得出奇的東西居然會比劃出這麼粗魯的手勢，只能說養牠的主人太過強悍。

　　眾人又開始笑，越來越驚奇，新奇古怪的情況層出不窮；也越來越讓人發笑，前一隻魔獸和後一隻完全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事物，全這麼——不能以常理而論的言行，實在是太扯了。

　　徐錚大窘，今天這面子實在丟夠家，忙匆匆解釋道︰「我還在魔獸森林的時候這傢伙就跟在在一起了。我管牠叫毛球，不知道是什麼物種。這傢伙妖怪得很，又不喜歡見人。要不然我在帝都的時候就會請魔獸專家諾亞來分辯一下。」

　　說完這個，吩咐了兩句，趕著嚕嚕帶著毛球升空，別在這裡繼續丟人現眼，大掃自己的威風。這年頭，自己真是越混越回去了，誰都不給面子……

　　趕走這兩個喪門星，徐錚鬆了老大的一口氣，回頭道︰「現在來製作逃生工具。我一直以為肖恩會採取死圍的計劃。但沒有想到哪裡出了紕漏，他的反應會這麼迅速。即然他有所動作。我們也要加快動作。霍霍，我們現在需要熟練的手工工匠和熟練的裁縫女工，你能不能立即把他們召集起來？」

　　霍克道︰「行，我馬上辦！」

　　「等等！」徐錚拉住霍克︰「別忘了，你是撤離。你要怎麼跟城堡裡的人說？」

　　霍克頓住。邁出去的腳步收了回來，原地站著不動。半晌以後才轉回頭來，對徐錚和眾人道︰「我打算實話實說。」

　　徐錚眼睛一亮，讚道︰「我就知道我從來沒有看錯過你。實話實說才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因為你不可能把全城的人全帶走，而對於留下的那些來說，你的行為應該算作拋棄。而我則是幫助你拋棄自己人民的幫兇。」

　　霍克垂著頭。低聲道︰「其實我心裡也不好受。」

　　徐錚上前拍拍霍克的背，再用力一推，道︰「去！抬起頭來實話實說，明明做不到的事卻要欺騙人。只能更可惡。雖然說真話和說假話最終的結果都是招人恨，但至少說真說可以讓自己的良心好過一些。去吧，我會站在你的旁邊。所有的罵名大家一起擔。」

　　霍克點點頭，大踏步而去。徐錚請身邊的士兵們開始整理清點侏儒們投下來的物資，隨即也跟著霍克奔去。

　　兩人來到城堡的廣場正中，銀箭城堡的廣場並不太大，擠滿人也有幾千名左右。

　　霍克敲響了廣場正中的警戒鐘，片刻之後，平民從四面八方趕來。

　　見霍克躊躇著商量怎麼說話。徐錚輕輕一笑，道︰「無論怎麼修辭，最終也得照實說的不是？」

　　霍克終於一笑，抬頭平視前方，朗聲道︰「告訴大家一個壞消息，肖恩的大軍在圍了我們這些天後終於有了動作，打算進攻了！」

　　沒有想像中的突然暴發開來的恐慌與議論，給出的反應是一片沉寂。局面雖然沒有顯得不受控制，但壓抑的不安卻隨著一片沉寂蔓延開來。

　　霍克反而一愣︰「大家早已經知道？」

　　有個老者道︰「殿下，能活到我這個歲數，世事就已經看得足夠多。大王子殿下採取行動的時候，我就知道只有兩種結果，一是死圍，二是圍攻。兩種結果大家心裡都已經猜到，經過這十來天，我想大家都已經做好了接受這兩個結備的心理準備。」

　　霍克呆呆的，沒想到會聽到這樣一番話。瞧了那老人許久，霍克澀聲問道︰「敢問這位長輩怎麼稱呼？」

　　「不敢，不敢。」老人回道︰「回殿下，老頭叫做馬里爾，馬里爾‧隆姆。今年九十三，已經做好了把這把老骨頭交待到大王子殿下手裡的準備。反正我大半截已經埋進了土裡，早幾天區別也不大。」

　　霍克眼圈一紅，低聲道︰「對不起，是我無能。」

　　馬里爾大驚︰「殿下怎麼能這麼說？你對我們的好誰都知道。尊貴的皇族子輩裡，就你對自己的子民最好。更不要說為我們修建的水塔，降低稅收，為不能勞動的老人發放金幣。大家都很安護你呢，都說銀箭城堡及其轄地出了一位好領主。」

　　霍克面色漲紅，訥訥地道︰「其實我沒……」

　　看著這個垂著頭的王子，漲紅著一張臉上滿上愧疚，馬里爾輕聲笑了起來，道︰「殿下，恕我無禮。大王子大軍推過來的消息早已經在所有人中間傳遍，現在時間緊急，沒有什麼時間說閒話，殿下有什麼吩咐就請直說。我這把老骨頭還是有幾分威信，說的話還是有人聽。殿下不妨對我直話直說，我再吩咐下去叫人辦。」

　　霍克訥訥地道︰「我需要人手幫忙製作逃生工具，需要大量的熟練裁縫女工和手工藝人。」

　　馬里爾又是一笑，抬腳走到霍克面前，道︰「殿下，失禮了。」

　　霍克忙退過一邊。僅僅只是這個小動作，換來的是馬里爾有些驚奇，又有些欣慰的眼光。老者在警鐘前站定，蒼老的聲音問道︰「殿下需要熟練的裁縫工人和手上活比較拿得出手的。現在，自認為能行的都站出來，裁縫工人站左邊，手藝工人站右邊。」

　　話音到處，人群開始分化，女性們大多去了左邊，有些男的也跟了過去。男性的大多數去了右邊，其中也夾雜著一些女性。剩在中間的有些著急，疾聲問道︰「有什麼是我們可以幫忙的？只管吩咐，大家一定做好！」

　　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反應，霍克感動得眼圈更紅，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會在原地呆住，木然地望著下面一片人頭。

　　突然又憶起雷克斯老陛下的話︰不會種褐麥的君主就不是一位好君主。

　　現在身臨逆境，對這句話體悟得更深。它的意義在於一直引伸出去，種褐麥是指體驗民眾的生活。只有體驗了民眾的生活， 瞭解了民眾的疾苦，才會站在民眾的角度去思考問題，設身處地的為他們著想，思考他們需要什麼，怎麼樣才能讓生活變得更好。皇族在享有特權的同時，更有義務為自己的子民做得更多。做為領導者，更重要的事是帶領自己的子民奔向更好的生活，而不是利用這些特權享受沒有付出的優越，或是總是利用人民的鮮血揮展自己的無盡野望。

　　在帝都，老陛下給他上了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一課。布魯斯與徐錚，又親身的行動給自己做了示範。自己大為受教，回到維吉爾後只做了幾件事，就讓人民不鹹不淡的反應變成了積極的愛護。

　　自己只做了幾件事，沒想到就可以收到全面熱心的擁護。就像有一次徐錚意味深長地說道︰人民其實很容易滿足，你只要為他們做一點點，他們則總是回報得更多！現在的情況不正在應證了這句話？

　　記得徐錚有次半開玩半認真地道︰「我的家鄉有種東西叫做萬民傘，是為人民做了許多好事後才有資格送所有人民集中心意贈送一把。那東西頂在頭上，你會發現自己的心溫暖無比，幸福無比。」

　　沒見過萬民傘是什麼東西，但恍然之間竟覺得自己頭上現在也頂著個這個東西，正在替自己擋風避雨，抵擋肖恩帶來的危難。

　　霍克心裡激盪不休，猛然回頭看去。里維斯正在自己背後微笑，牛頭仍是忠實地站在自己右後側，一手撫著腰間的大斧，一邊閒來無事地搖晃尾巴，而徐錚則伸頭過來，輕聲笑道︰「恭喜，霍霍，你終於成為了一個了不起的領主！」

　　霍克猛地就激動起來，只覺得一些話堵在喉頭不得不說。踏前一步，與馬里爾並肩而立，大聲道︰「我想我應該對大家說明白。現在的情況是我棄大家而逃，這一逃之後，所有的士兵都會撤離。即意味著銀箭將是座無防之城，肖恩的大軍會長驅直入。大家的兒子、丈夫或是父親也將隨著我一起離開。所以，請大家想清楚我值不值得幫！」

　　仍是一片默然，倒是有些猶豫不定自己屬於裁縫熟手還是手藝熟手的女性在想了半天之後終於拿定了主意，要嘛去左邊，要嘛去了右邊，就是沒有一個人退離。

　　見這情形，霍克湧到嘴邊的千言萬語都只化成了兩個字。高貴的維吉爾二王子殿下摘下了頭盔，垂下一向傲慢的頭顱，誠誠懇懇地道︰「謝謝！」

67 勝利大逃亡 04

　　徐錚拍拍霍克的肩，霍克扭頭用通紅的眼睛看著徐錚。

　　徐錚笑道︰「我來插兩朵花。」

　　站上前去，徐錚笑道︰「其實大家也不必恐慌。我來給大家分析一下現在的狀況。我在這裡只待了一兩天就已經瞭解了，在肖恩、艾比與霍克的三座城堡裡，霍克這座城堡雖然物產少，但卻是最利於通商和各種物資加工的地方。肖恩的目的我想不外乎兩點，一是藉著現在的條件除掉競爭對手，二是趁機會佔據這座銀箭，把它做為自己的通商口岸和加工基地。」

　　「所以，他主要是目標是霍克，一定要除掉。次要目標則是霍克手裡的軍事力量。這部分士兵當然是能招降則招降，不能招降則也除掉。」

　　突然又笑︰「運氣不好的就是，霍克領兵的能力還行，知道愛護將士，手下將士都很忠心。這對於霍克來說，很好，很強大。但對於肖恩來說則很糟，很頭痛。」

　　這句話說得有趣，有幾個站在近處的士兵微笑起來。

　　「把所有的情況集中到一起則說明，除了霍克與他的士兵們，其它的人不會有危險。等霍克與士兵們撤離以後，肖恩的大軍肯定會長驅直入，大家受些窩囊氣是肯定免不了的，但卻不會危險。這是因為他的目標不在你們，而且只要仔細想想，在他佔據這座城堡之後，他反而會更需要你們。」

　　「霍克與士兵的撤離，肖恩在佔據它以後必須安置自己的軍事力量在這裡守衛。這也就是說，他的力量將被分化出去一部份，不易於調動。」回頭看向霍克，又笑︰「你那野心不小的妹妹肯定會有所動作，這樣她就成了牽制肖恩的力量。在這樣的情況下，肖恩會需要大量的人手讓城堡恢復運轉。他才有閒暇來做其它的事。」

　　「大家聽明白了嗎？霍克與士兵們撤離以後，所有人都會很安全。但城堡易主。肖恩肯定會在短時間裡採取一些手段，讓大家不太好過，其它的則沒有什麼。」

　　如此解釋，詳細而深入，所有人靜靜地聽著。不安的心情安定下來，面上又開始有了笑容。

　　「可是，我們不想在大王子殿下的手裡生活，那又要怎麼辦？」有人問道。

　　馬里爾也轉過來後，用眼神詢問霍克與徐錚。

　　徐錚笑道︰「我想我應該介紹一下自己。我叫做徐錚，在無序大陸那邊有座莊園，我們正在齊心合力建設它。爭取把它建設成為一座可以讓所有人幸福快樂生活的城市。我呢，因為大家愛我護我寵我，給了我天大的面子讓我當莊主，呃。更正，他們都管我叫小莊主……」

　　底下又開始笑。突然有人問道︰「奧森莊園？奧森莊園？！是不是最近吟遊詩人和許多商人都提起的那個奧森莊園，有著希望之地的美觀的地方？」

　　徐錚一愣。困惑地開始撓頭皮︰「我那個莊園是叫做奧森園。不過只叫做奧森莊園，不叫希望之地啊？」他知道奧森莊園是奧森莊園，卻不知道它現在的名氣已經很大了，更被冠以希望之地的美稱。

　　人群裡興奮起來，有人問道︰「那裡是不是有許多種族？我指除了人類以外別的種族。」剛說完這句話，那人自己回過神來，又驚又喜的道︰「啊。從昨天到今天都一直有奇怪的東西在天上飛，我看到有小矮個子坐在裡頭，像是傳說中的侏儒！肯定就是了！」

　　馬里爾從懷裡拿出一本小冊子遞到徐錚面前，問道︰「敢問這個東西是不是自你那裡流傳出來的？」

　　徐錚只看了一眼，嗤的一聲就笑了出來。那冊子是紙張裝訂而成，上面還印刷得有如下字樣︰《奧森莊園生活指南》。

　　「是的，老人家。這個東西是從奧林莊園裡出來的。你怎麼拿到的？」徐錚大感好奇。

　　馬里爾道︰「你不知道麼？最近商人們都以擁有這個為榮，去你那邊進貨出貨的商人都會想辦法弄到它。我那不成才的孫子前陣子搞了兩本回來，一本用來孝敬我，自己當寶貝收藏了一本。聽孫子說，它在奧森莊園裡的售價是一個金幣一本，但數量實在太少，商人中間們已經炒作到了幾十個金幣，而且總是有價無貨，是稀奇事物。我閒來沒事總是閱讀它，裡面的內容當真有趣。像年過六十的老人，都可以無償領取一個月三個金幣的養老金，我就大感興趣。上面說還可以隨著歲數往上遞增，獎勵高壽的老壽星，我這樣的歲數能領到多少？」

　　徐錚大汗，他記得上面的內容好些都是胡謅出來的，便乾笑道︰「現在奧森莊園窮得一塌糊塗，很多東西都是設想，一時半會的實現不了。不過我可以保證，總有那麼一天會實現！」

　　馬里爾笑笑︰「我信。」

　　人群之中頓時興奮了，紛紛問道︰「這麼說，你的奧森莊園就是那個奧森莊園了？」

　　徐錚道︰「更正，它從來就不是我的奧森莊園，嚴格地說，它屬於每一個為它投入心血建設和改造它的人。我僅僅只是一個代表而已，我習慣說我那個什麼什麼，僅僅是說得順口，指明它具體是哪一個。再說了，我都已經和霍克說好，等它離開這裡後，奧森莊園就讓他來管。他不是喜歡管理麼，實現理想麼？那就讓他管去。我懶得很，除了吃喝玩樂，其它的事最好不要找我。」

　　眾人都笑起來，敢把吃喝玩樂一事這事堂而皇之地擺到桌面上來講，言情還大為得意，這還是頭一人。

　　徐錚又笑︰「所以我在這裡不遺餘力的煽動你們。霍克的撤離只是先走一步，你們可以在安全了之後隨後跟上。我這個前任莊園和將來的莊主霍克都可以向各位保證，只要是帶著和平與期望美好生活的人來，奧森莊園永遠為你們敞開大門！」

　　狡黠地擠擠眼，道︰「你們不是喜歡霍克，不喜歡肖恩麼？很好，肖恩愛佔這座城堡，反正也留不住，那就讓他佔就是。等他佔完了，大家全走光，給他留一下空殼子在這裡，豈不是妙不可言？這樣，你們相當於仍是與霍克一起生活，只不過把城堡換成莊園而已。等肖恩有一天發現，自己千辛萬苦地佔下的這座城堡原來只不過是個空殼子，像雞肋一樣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我想他的表情一定會很精彩！」

　　眾人聽罷，都忍不住開始笑。馬里爾轉頭看向徐錚，忍不住笑罵道︰「胡鬧！」

　　徐錚縮了縮頭，嘻嘻地笑起來。又道︰「不過我得提醒大家，要走就要趕緊走，不管什麼藉口，什麼理由，只管使出來，越早走越好，免得肖恩回過神來就走不了了。」

　　霍克走上來和徐錚並肩而立，臉上的神色仍是激動不休，大聲道︰「我們先走，請大家隨後趕上，我會在奧森莊園等你們。我等著你們來，讓親人朋友丈夫兒子再次團聚！以後大家再不分開，一起在奧森莊園裡好好生活！」

　　眾人歡呼起來，馬里爾瞧著徐錚笑得一臉得意的臉又是生氣又是好笑，故意為難徐錚，便道︰「可是，一個地方已經生活久了，換個新地方，總是不習慣啊。」

　　徐錚笑道︰「老人家，人和樹不一樣，樹要是隨便挪動，會傷根——當然，樹人族除外，以後你們會見到，那就是一群妖怪，不能以常理論之，他們總是高興上哪兒就上哪兒。而人生有雙腿，當然要經常換換地方才會活得更好，人總是趨吉避凶，當然總是往好的地方遷徙。肖恩並不是理想的君主，笨蛋才會他捆在一起。」

　　馬里爾笑著反問︰「你說我是笨蛋？」

　　徐錚一斂眉，鬼頭鬼腦的道︰「我哪敢。」

　　以為霍克的撤離以後將會是一片黑暗，哪裡知道卻是黎明前的黑暗而已。而曙光就在前方，僅僅要做的只不過過迎向它，讓它提早到來而已。

　　所有人都看到了希望，深覺有著希望之地的奧森莊園果然不負其名！人群裡開始議論不休，一反最初沉悶死寂的狀態，不少人已經在摩拳擦掌，計劃著到了奧森莊園後應該有什麼作為。而稍微年紀大一些的則在頭痛，這次大搬家應該帶走些什麼，又應該捨棄些什麼，很困擾人啊……

　　徐錚喚馬里爾︰「老人家，麻煩您帶個頭，這就開始工作吧，這要吵到什麼時候？」

　　馬里爾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徐錚，這個少年給的感覺說不太清，有時候可愛得很，很想好好的疼，有時候又欠揍得很，很想將就手裡的枴杖順手就給他來兩下。

　　馬里爾用睛神詢問了一下霍克，霍克點點頭。馬里爾便重重的用枴杖在地上敲了一下，道︰「安靜！聽殿下說話！」

　　霍克一愣，沒想到問題扔回自己這裡來了。一時反應不過來，本能的像徐錚那樣撓了撓頭皮，才道︰「開工！大家準備走人！」

　　突如其來的幼稚反應讓人群裡哄笑起來，霍克被笑了個面紅耳赤，眾人這才一哄而散，紛紛奔向需要人手的地點。

68 勝利大逃亡 05

　　眾人各就各位，裁縫熟手由霍克帶領，手工藝熟手由里維斯帶領，就在廣場等待士兵們把材料送來。

　　材料很快送來，工人得到了很簡單的指令，裁縫熟手們每十名一組，把布料縫成徐錚拿出來的圖樣裡的形狀就行。女人們接過一看，裡面畫的僅僅是下方有一個開口球形，體積倒是不小，約有一間房子那麼大，但需要的手工好像實不太難。老實說，對於她們而言，幹這件事實在太簡單，簡單得讓人懷疑憑著這個東西當真能順利的把士兵們送出城堡，逃到奧森莊園？該不會是開玩笑吧……

　　手藝工人們同樣提出了這樣的疑問，他們拿到的圖樣並不比裁縫們拿到的複雜多少。圖樣僅僅只是一個部件︰一個巨大的籃子。要求也只一點，簡直得讓人鬱悶——請盡量讓它足夠結實！

　　剛才大張旗鼓地徵人行動和現在拿到手裡的簡單圖樣形成了巨大的反差。還以為是什麼複雜到需要很多人共動動手的東西，沒想到竟是這兩樣。於是有人終於忍不住了問徐錚，這樣的東西究意有什麼用？

　　徐錚笑嘻嘻的拿出幾張紙，這是奧森莊園新出的品種，又輕又薄。他把它們糊在一起，大概形成一個圓桶狀，問女人們要了幾根線，在底下吊了一顆小石頭，叫眾人都來看。

　　等眾人圍過來，徐錚拿著這個紙桶迎風一招，把裡面灌滿了空氣，再當眾召喚出一顆小火球，讓它懸停在紙桶下方的開口去燃燒，加熱裡面的空氣。

　　與眼前看到的相比，騎風系翼翅虎的馴獸師會使用魔法已經變得不再那麼有吸引力。眾目睽睽之下，那紙桶裡的空氣被加熱。越發顯得膨脹起來。到最後，竟然帶著那顆石子慢悠悠地越空飛起。越飛越高，並順著氣流往城堡外飄去。

　　就看到一個潔白的紙桶，下方吊著一顆石子兒，中間有顆發紅發亮的小火球伴著它一起飄浮，像沒有重量一般。打破了人們的常識，正發著光越飛越高。

　　在眾人吃驚又大感興趣的眼光中，徐錚又甩出一枚火球將它射下來，笑道︰「可不要讓肖恩瞧見了。他若了是瞧見了就會暴露我們的計劃。看見了麼，你們做的東西和這個差不多，也能浮空飛起來，只是體積更大，當然載重也更多。下面的石子換成籃子，裡面坐人，大家從天上高飛高走，肖恩能把我們怎麼辦？」

　　所有人都明白了。忍不住大聲歡呼。這個方法實在是妙極，任你圍得再死，兵力再多，我根本就不鳥你，輕輕鬆鬆飛走！

　　里維斯眼睛晶亮的望著徐錚，低聲對霍克道︰「這個徐錚果然了不得！這種法子也能想出來。哈哈哈，等肖恩看到，我想他肯定會勃然大怒，卻又無可奈何。哈哈哈！妙計，妙計！我都有些期待看到肖恩臉上的精彩表情！」

　　牛頭興沖沖往前奔。伸手接住從空中掉落下來的那個紙桶，也不顧它還在燃燒，拎著它匆匆奔了回來，笑道︰「朋友，你到底用了什麼魔法才讓它飛起來的？可不可以教我？」

　　徐錚耐著性子向牛頭和其它大感興趣瞧向自己的人解釋︰「這個東西叫孔明燈。別問我為什麼會這麼叫，因為解釋起來我得說上大半夜。大體的原理是因為空氣被加熱以後會變得更輕，這部份更輕的空氣推著紙桶，所以能讓它浮起來。紙做的呢，就叫做孔明燈。而大家縫的，體積更大，又呈球形，則應該叫做熱氣球。」

　　見眾多更加不解的眼光瞧過來，徐錚舉起手，叫道︰「打住！其中的詳細原理以後再慢慢說，這涉及到很多東西，短時間解釋不清。反正大家知道用布縫成球狀，裡面灌滿空氣以後，把它加熱就可以飛起來就行了。」

　　霍克也過來道︰「反正以後有機會去奧森莊園，到時候大家再慢慢問徐錚。現在趕緊動手做吧。」

　　眾人便散開，加工手裡的東西。

　　十個女工一個熱氣球的氣囊，起初徐錚低估了她們的能力，認為會花不少時間。等到第一個氣囊被加工出來時，徐錚吃了一驚，沒想到會這麼快。

　　領頭的女工帶領著一群女人抬著這個東西過來。徐錚仔細檢查，發現它的縫合針腳細密，十足地結實，忍不住讚個不停。

　　女工笑道︰「事關我丈夫的安危，當然要做得結結實實，妥妥當當！」

　　此時手藝工人那邊也做好了幾個吊籃，當即找來繩索接在氣球上。

　　眾人再次圍了過來，要求當眾試一試。

　　成品做出來，肯定要測試。而且異界版的熱氣球沒有加溫噴焰系統，又也沒動力推動系統，上升與下降，包括一定範圍內的變向，都得依靠前世沒有的職業——魔法師，所以更得嚴格測試它的功能和與法師的魔法配合的效果。

　　徐錚指揮著眾人將它搬到廣場正中間，再次檢查了一遍，覺得完全可行後才喚道︰「有沒有風系法師？我這個法師是半罐水，恐怕不妥當。」

　　有一個中年的法師越眾出來，道︰「我來試試，請吩咐。」

　　徐錚道︰「來人幫忙扶著它，法師請幫忙往裡灌風，無論什麼法術都行。」

　　當下自有熱情愛幫助的人衝了一堆過來，抓住氣球等著法師往裡灌風。

　　法師躊躇了一陣，最後選定了狂風術，把方向定向氣球下方的口子往裡灌風。

　　吟唱了一陣，法師身體出現了穩定的氣流，集中一個方向湧去。幾個年輕的男子用勁撐開氣球的口子，讓大股的氣流往裡湧進，碩大的氣球很快地就鼓了起來。

　　「把它扶起來。」徐錚叫道。

　　又奔了幾人過去，一起支撐住氣球，把它的開口衝下。

　　「老師！老師！」徐錚叫道。

　　「來了。」加西亞應了一聲，自弗瑞斯特所待的臨時煉金實驗室裡奔出來。

　　徐錚道︰「來把火。」

　　「我沒空，找別人！這種簡單的事情不要找我！」說罷，扭頭又奔了回去。

　　徐錚大汗，忙問道︰「有沒有火系法師，請來個幫忙。」

　　士兵的隊伍了站出來小個頭的火法師，道︰「請吩咐。」

　　「來把火，無論什麼法術，只要能快速地把氣球裡面的空氣加熱就行。」

　　那法師應了一聲，貌似本事還不低，竟然沒有吟唱，只是虛空一甩手，一堆火焰憑空出現在氣球底下，大股的烈焰直往氣球裡噴射。

　　很快地，氣球就開始往上浮，不再需要人手的支撐也能穩穩當當地浮在空中。再加熱了一會兒，它的浮力變得更大，隱隱有掙脫束縛飛起來的趨勢。

　　拉住它的近十個年輕人叫道︰「徐錚，好像要飛起來了，怎麼辦？」

　　「把它拉住。」徐錚叫道。回頭又問︰「誰想來第一個試試？」

　　牛頭二話不出，立即翻身爬進了籃子，唯恐這次稀奇的體驗少了自己。里維斯與霍克也跟著爬上去，那兩名風系法師和火系法師緊跟其後。

　　其它人看得摩拳擦掌，紛紛問道︰「它一共能承多少人？」

　　徐錚想了想，道︰「具體沒測試過。但根據以往的數據，又因為魔法之便，省了加熱機構和控制機構，它少了許了承載物……我想想……嗯，二十來個人應該沒有問題。」

　　眾人一聽，當即開始往裡爬。底下拉繩子的青年有一個放開了手，喚自己的熟人︰「嗨，梅爾，幫我拉一下，我爬上去。」

　　梅爾︰「憑什麼……我還想上去。」

　　「你那個位置太遠，估計你擠過來剛好夠時間抓住繩子。與其這樣，不如把機會讓給我。」

　　梅爾︰「……」

　　有個士兵爬得太急，砰的一聲撞在霍克身上。霍克伸手扶住他，這人扶正了頭盔一瞧，扶住自己的居然是自己的殿下，當即臉色通紅，低聲道︰「謝殿下！」

　　霍克笑笑︰「別摔下去。」

　　士兵點點頭，趕緊抓住繩子站好。

　　此時吊籃裡已經站在二十五個人，裡面皇族、貴族、士兵、平民都有。其餘人大感興趣地還在往裡爬。

　　「夠了！別再往裡爬了，免得到時候飛不起來。」徐錚慌忙叫道。

　　來不及爬進去的人這才悻悻地放開籃子，大是失望沒了這次飛上藍天的機會。

　　徐錚叫道︰「籃子裡面的人，各自找東西穩定住自己。下面抓住繩子的人，聽我口令，慢慢放開手裡的繩子。」

　　底下控制之人聽徐錚口令慢慢放開強索，那氣球果然帶著吊籃慢慢地升了起來，向著空中飛去。

　　「飛……飛起來了！」牛頭興奮地叫道。

　　獸人多出自貧瘠之地，不擅魔法，更不擅這種亞里斯稱為太古魔法，實際是高科技玩意兒。只覺得那氣球正帶著自己冉冉上升，感覺說不出的新奇有趣，自己當真飛起來了！

　　霍克與里維斯對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裡的興奮與激動。徐錚口稱的熱氣球果然能順利帶著人升空！這即意味著只要有足夠的時間與足夠的材料製作足夠的這樣的東西，那麼脫離肖恩的包圍前往奧森莊園將變成一件百分之百成功的事情！

69 勝利大逃亡 06

　　里維斯忍不住對著徐錚一看再看，讚道︰「霍克，你交的這個朋友當真是天縱之才！天馬行空的想法，詭奇不應常理的思路，還有稀奇古怪的創造物，任誰對上他這個出逃計劃都會自歎倒霉！」

　　霍克自豪地道︰「當然！我還沒佩服過誰來，就是佩服他。在帝都的時候，他就是熱門人物，錫安的人民都喜歡稱他作帝都之星，又喚他為神奇少年，因為他會的古裡古怪東西實在太多。戴恩叔叔和雷克斯老陛下，甚至他大哥布魯斯王子都為了好好地把他保護起來而傷透了腦筋。」

　　「為什麼？」

　　「因為他太優秀了，雖然傑出，但腦子少根筋，沒有防人之心，對陰謀詭計沒有什麼防護能力。叔叔你覺得承安擁有個這麼個寶貝，其它的勢力能不打他的主意？」

　　里維斯搖頭︰「不太可能。如果他不是你朋友，我首先會想辦法把他控制在手中，如果控制不了，則殺掉！」

　　「所以戴恩叔叔和雷克斯老陛下才會為了他的安全問題傷透了腦筋。我聽布魯斯說過，有一陣子，大概是帝都的紙張與水塔風風火火的時候，錫安簡直成了盜賊、刺客、遊俠的聚集地，個個都在打探他的消息，要嘛想刺殺他，要嘛就想擄走他。」

　　里維斯一頓，突地失聲笑道︰「我就說前一陣盜賊工會怎麼風風火火瘋狂發佈任務，內容全與一個黑髮黑眼的少年有關，原來是他！難怪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總是莫名其妙地覺得熟悉。任務內容看得多了，能不熟悉？哈哈哈，當時有個刺殺任務最高標價五百萬金幣，我都差點接了。」

　　霍克黑了臉。央求道︰「里維斯叔叔，你可要幫我好好保護他。」

　　頭一次聽霍克用這種親暱得近似於乞求的口氣說話。里維斯驚奇地看了他兩眼，心中湧起當長輩的優越感，便笑道︰「好。我這個老賊自會關照著他。放心，使手段的本事我不比別人差。」

　　霍克大喜︰「謝謝叔叔！」

　　此時，突然聽到下面的徐錚喊道︰「把強子再放長一些。看浮空的狀態穩不穩。」

　　底下的人依言又把手裡的繩子放出一些。

　　里維斯與霍克感到腳上一震，籃子的高度又往上上升了一些，幾乎與廣場上小鐘樓的高度平齊。除了上升時感到的震動，其餘過程都相當地平穩，兩人不禁對徐錚這個熱氣球又多出更多的信心。

　　徐錚站在底下仰頭上望，叫道︰「剛才用風系技能的法師在不在上面？」

　　法師連忙探出頭來，答道︰「在。」

　　徐錚道︰「試著對著一個方向施展魔法看看。如果我想得沒錯，氣球會向相反的方向飛行，你可以用這個方法控制它的飛行方向。」

　　法師施言試了一下，他估計著氣球的體積不小，籃子裡裝了二十幾個人。花的力量應該不小。當即使出最大的力量施展狂風術任選了一個方向猛吹。

　　結果當真力量使得過大，氣球猛地向相反方向一竄！底下的人驚叫了一聲，手裡的繩子抓不穩。繩子被掙脫了好幾根，正斜斜向著天空飄去。

　　「抓住它！」徐錚猴一般跳上去抓住繩子，但他體重太輕，氣球帶著他，繩上還掛著其它的幾個人繼續上升，轉眼間所有人雙腳都已經離地。遠遠瞧去，就像熱氣球下吊著的幾顆棗。

　　「啊喲！」其餘的人又是吃驚又是好笑。紛紛搶上來一起捉住正在上升的幾人的腿使勁往下拽，這才解了連人帶氣球一起會飛走的危險。

　　點火焰的火法師此時摸到了些控制熱氣球升降的訣竅，減小了火焰的熱度，讓氣球不再掙扎，緩緩地安穩落回地面。

　　徐錚放開繩子，兩個體弱經不得嚇的法師也一臉青白地從吊籃裡爬出來。徐錚舒了口氣，驚魂未定地笑道︰「差點變了一回高空浮游物。哈哈哈，科技加魔法的組合效果比我想像的好很多啊，浮力很大，一個氣球至少能乘三十來人沒有問題。」轉頭又去問風系法師︰「控制方向飄行的時間吃力嗎？」

　　法師方才用力過猛，鬧了一個烏龍，差點釀出來個異界版的空難出來。此時訕訕的，不好意思地道︰「不吃力，還得小心一點才行，不然它就會使勁飆。感覺上它的重量實在很勁，不太著力，很容易就飄走……」

　　「過癮不？」

　　法師側著頭，看看氣球又看看徐錚，終於忍不住笑︰「很過癮，也很刺激！不過以我這歲數，玩這個實在太刺激了了些，再年青二十歲還差不多。」

　　徐錚又去問火法師︰「我記得火法師的技能都可以多方位多點施展，像這樣規模的火系魔法，你能同時施展幾處？」

　　火法師仔細想了一下，道︰「如果氣球之間的距離足夠近，七、八個還是沒有問題。實際上難度並不大，把火焰噴射的源位置控制好就行。但如果距離超出太遠，火源就會失去魔法力支援而熄滅掉。」

　　徐錚點頭︰「這就得風系法師和火系法師相互配合了。等多做好幾個，你們找機會練習一下，多多磨合。這關係到大家的小命安全，千萬馬虎不得。」

　　兩個法師點點頭，急切地去尋找自己的同行，一是執行徐錚交待的磨合任務，二也是急切需要發洩一下這次乘氣球的壯舉。試乘過一次後，那玩意兒比他們想像中的更有趣，逃命之舉反而成了某種相當有趣的大規模冒險一般。等到了奧森莊園必定要向徐錚討上一個，或是買一個也行，沒事時可以飛到天上去玩耍一番

　　第一次試驗成功，極大地鼓舞了士氣，縫製熱氣球和製作吊藍的速度開始迅速加快。在很快的時間裡，第二個熱氣球、第三個熱氣球，以至於後面更多地順利出爐。

　　也因為有了第一次地成功，大家都知道該怎麼實驗這個東西。每做好一個便笑嘻嘻地找來繩子拴住氣球，一幫人在底下拉住，更多的人興沖沖地往氣球的籃子裡跳，期待自己就是下一批乘客。小孩們也不再只充當遞材料的下手夥伴，每有熱氣球造好，總是歡呼著衝向才製作出來的那一個，指望著變成乘客。

　　法師們也從法師專用的休息營地裡奔出來，每一個風系法師和火系法師自動配對，形成一個組合，在頭一對法師組合的指導下開始操縱熱氣球的升空、飛行。隨著越來越多的法師掌握了它的控制方法，越來越多的熱氣球陸續升空。有那些不太安份，喜歡刺激的法師們，已經開始大著膽子操縱熱氣球在空中飄行，上上下下的運動，口中大叫著刺激，有趣！

　　徐錚陪著霍克站著，身邊還有里維斯和牛頭，全體一臉鬱悶地看著滿空亂竄的熱氣球。整個銀箭城堡上空的交通開始呈現混亂的狀況，法師們已經玩瘋了頭，駕著這個新奇玩意兒從東飛到西，又西竄向東，進行小幅度的飛行。撞車是常有的事，好在熱氣球柔軟耐撞，不然交通事故必然會出現很多。

　　霍克做為一個年輕的領主，手裡年輕的法師本來就多，本性就愛好刺激與冒險的他們弄得整個廣場上全是熱氣球在飛，一個個上竄下跳的不得安寧。沉悶不安的大軍壓境的氣氛完全被打破，廣場給人的感覺倒像成了一個遊樂場。

　　徐錚把手掌做成喇叭筒放在嘴邊，大聲叫道︰「你們給我合適點！試驗一下就行了，把魔力都給我留著，逃命的時候高興怎麼用勁就怎麼用勁！」

　　法師們這才安份了些，把氣球降下來，笑呵呵地從裡面爬出來，嘴裡還一個勁道︰「爽！真爽！徐錚閣下，等到了奧森莊園，氣球可不可以賣給我們啊？誰說高階的風系法師才能飛？哇哈哈！有了這個，我們也能飛！」

　　徐錚一陣頭大，黑著臉道︰「行。氣球你們就留著吧。具體價格等到了奧森莊園再問你們的新莊主霍克。現在都給我老老實實地去恢復魔法，大家做足準備等氣球做夠足夠的數量就高空撤離。」

　　一幫火系法師與風系法師勾肩搭背地興奮離去，其它系的法師大為眼紅，大歎自己屬性不對，無法好好地修習風系或是火系魔法，不然也可以去過過癮，而不是這樣只能當個乘客。等會一定要問問徐錚，冰系或是其它元素系的法師能不能擔當什麼任務。

　　熱氣球的製作工作繼續進行，徐錚很快意識到兩個問題，以每個熱氣球乘坐三十人計算，氣球的數量還差一些。侏儒們不太適應夜間飛行，物資的投送已經停止了，下一批的物資運送要等到明天早上。這部份差額數量的熱氣球材料要到哪裡去找？換作其它時候倒是可以不急，但現在肖恩的大軍異動，隨時都會攻上門來，數量不夠就意味著會有士兵被留下，這是個讓人頭痛的問題。

70 勝利大逃亡 07

　　另外隨著氣球的數量越來越多，現在折起來堆放著倒是沒有問題，到時候統一升空的時候，哪裡堆放得下這麼多全部膨脹起來的熱氣球？而且它的充氣、加熱、升空都需要不少的時間，沒有地方堆放，更得一步一步按步就班地來。這對於瞬間萬變的戰場來說，多用一點時間都意味著多一分危險，還得想個辦法解決這個問題才是。

　　徐錚把這兩個問題提出來，牛頭憨憨地道︰「可不可以讓氣球一直充著氣啊？徐錚你不是說只要裡面灌滿了熱氣它就會一直浮著麼？弄個火盆燒著，讓它一直往裡灌熱氣，每間房子上拴個飄著的氣球不就行了？這麼大個城，一間房子頂上拴一個，再多一些都能放得下。」

　　一番話說完，發現包括徐錚在內，所有人都愣愣地看著自己，霍克更是瞧著自己眼裡目泛奇光。牛頭心中一寒，訕訕地道︰「我胡說的，你們別當真……你們也知道我腦子不太好用……」

　　徐錚又驚又喜的叫道︰「乖乖的牛頭喂，腦子好像開竅了，越來越聰明。來，讓我愛一下！」眼光不懷好意地看向牛頭的尾巴。

　　牛頭哪能不知道這人一向就對自己的尾巴大感興趣？當即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好的預感，慘叫一聲，轉身欲逃。

　　徐錚眼疾手快，一手撈住他尾巴，扯住了把人拖過來，怪笑道︰「哪裡跑？」

　　牛頭被捏住尾巴，光是因為心理作用已經全身發軟，央求道︰「快放開！你捏著它，我沒力氣。」

　　徐錚大是開心，蹲下來把尾巴在手裡一陣亂捏，捏得霍克給牛頭打造的尾鎧嚓嚓作響，旁人瞧得一臉無奈。這人的性子實在不好說。一會像個睿智老人，一會又是個十足的頑童。搞不清哪一面到底才是他真實的性格。

　　徐錚玩過了癮才放掉手裡的尾巴，牛郎嗤溜一聲夾著尾巴縮到了霍克身後，臉上的表情活像被調戲了小婦人，敢怒不敢言地瞪向徐錚。

　　徐錚拍拍手掌，笑道︰「這個法子好。就讓熱氣球一直充著氣，把它們拴在房頂。等萬事俱備時，大家爬上去，砍掉繩子就可以直接走人。現在就只剩下最後的問題，氣球的數量還不夠，這可怎麼解決？」

　　里維斯特意把侏儒們空投來的材料仔細看了看，徐錚用來縫氣球的布料是上等的布料。比常見的布料而言，結實程度差不多，只是更輕更細密，明顯地顯得織工更好。除了這些。其它的差別倒不大。

　　不知道常用的布料是不是也可以替代這種布料來縫製氣球？里維斯不敢確定，只吩咐女工們拿出來家裡常用的布料試一試。

　　又過了一陣，女工們抬著一個五彩斑斕的氣球過來。徐錚一瞧。頓時樂了。這個氣球有點像前世的百衲衣，或者百衲被，是用一片片來自不同家庭的原料拼接而成。由於不同的布料，不同的顏色，不同的圖案，使得它看上去花花綠綠的，很有一種喜慶效果。

　　里維斯也不確定自己這個主意是否可行。問徐錚︰「要不要試試？」

　　徐錚點點頭，請了一個風系法師和一個火系法師來一試。

　　實驗結果，它確實可以可行，當真能飛起來。但缺點也是有的，材料的不統一，使得它厚的地方厚，簿的地方薄，且還會漏氣。重量的不均勻，使之飛行姿態也有些歪歪扭扭，看上去有點危險。

　　霍克和里維斯瞧見了都有些洩氣，里維斯道︰「看樣子果然不行。」

　　徐錚偏著頭想了想，道︰「霍克，再去叫個水系法師來。」

　　霍克不明所以，還是依徐錚之言去請了一個水系法師。

　　徐錚問這名法師︰「能不能召喚水霧，噴到氣球上？同時控制水霧的分佈，讓厚的地方不沾上水，簿的地方則形成一層水霧護層？」

　　法師想了想，道︰「有難度，但不是做不到。」

　　徐錚一喜，道︰「請試試。」

　　法師依言開始吟唱，召喚出一團水霧籠置著氣球。一般來說，水系法師不太常用這種技能。作為水系技能裡的殺傷技，水霧一般都用作初階技能，先是用來創造一個利於施展水系魔法的環境，或是召喚水霧體，繼而利用魔法道具把水霧變成酸霧或是毒霧，形成真正的殺傷力。這技能對於一般法師來說都顯得很雞肋，試想，誰會笨得在那片酸霧或是毒霧裡待著？只有真正的高階的法師召喚出足可以籠罩住一整城的大面積毒霧，那才是真的恐怖。所以這個技能所有水系法師都會，便愛用它的卻很少。

　　此時這個不太常用的技能使將出來，法師熟悉了一下才變得控制由心，讓水霧向著自己指定的地方籠罩過去。

　　沒有人明白徐錚的用意如何，但明顯地看到氣球吸引水霧之後在法師的控制下，重量變得均勻了，更不再漏氣，穩穩當當地飄在空中！

　　眾人大聲喝采，前來幫忙的水系法師也又驚又喜地看著空中的氣球，想不到一個簡單的水系入門技能施展出來能產生這樣良好的效果。這下子回頭也可以去向方才牛得不行的風系法師和火系法師們炫耀一番︰水系法師也頂牛！

　　只有徐錚自己明白，這是利用了液體表面張力的結果，使水霧形成的那一層簿層起了良好的保護效果，阻擋了氣球裡的空氣流失，同時起到均衡重量的作用，最後使氣球穩定下來。

　　里維斯歡聲道︰「這法子管用！吩咐下去，請各家有多餘的布料全拿出來，用最快的速度製造這種……」他一時之間想不出合適的形容詞。

　　「百衲氣球！」徐錚狂笑。

　　「對，百衲氣球就百衲氣球。」里維斯也開始笑。「迅速做出來，這下不怕材料不夠了。銀箭裡多的是織布女工，材料肯定不是問題！」

　　命令迅速被執行，事關自己家裡男丁的安危，女人們自然不遺餘力，恨不得把身上的衣裙都撕下來縫成氣球，好讓他們乘著它遠走高飛。

　　徐錚瞇眼看著空中的百衲氣球，仍是止不住笑。古用祈福用的百衲衣、百衲被，甚至做成小孩的肚兜，意即借百家之福祿，祈求平安健康長壽福祿雙全的意思。今有魔法與科技結合的百衲氣球，這是否預示著形勢一片大好，大家逃離一行終將安全無事？

　　看著大家火熱的情緒再度高漲，再望望天邊微現魚肚白的天色，徐錚微微有些激動起來。

　　頂多再過兩小時，天色就要大亮，此時就是出逃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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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肖恩大營︰

　　肖恩沉聲問道︰「銀箭那邊什麼變化？」

　　傳令官小心翼翼地道︰「沒有具體的情況傳來。再一次派出的斥候又一次被隱在林中的精靈射殺。不過據目測情況，銀箭城堡裡很安靜，沒有什麼變化。」

　　肖恩煩躁的揮手，道︰「再探！一定要讓斥候通過精靈們形成的防線。」

　　傳令官又道︰「殿下是不是多慮了？以目前的狀況，二王子殿下不太可能有機會抵擋您的大軍。現在黑暗與密林都適合精靈族的出沒，等到了天明之時大軍按計劃行動，直接推過去，我想，一切的障礙都將變得不存在。」

　　肖恩也不是沒有這樣想過，但隱隱約約總覺得哪裡不妥，像一塊大石壓在心底，讓人壓抑著不好受，預示著有自己無法控制的事情正在發生。

　　伸著手指敲著桌面，肖恩道︰「斥候繼續派出去。總有一個能穿過防線！天明之時，立即發動攻擊！」

　　「是！」傳令官應道，背對肖恩時卻苦笑起來。又要讓斥候們去送死，這叫他怎麼向斥候營的人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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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林裡︰

　　勞特正在用石塊在身邊的岩石刻下劃痕，他每射殺掉一個斥候就會劃上一記。到現在為止已經劃了十一道之多。這次來執行任務潛伏在密林裡的精靈裡面，就數他射殺的人數最多。疾矢家族，不僅是精靈族裡最好的製弓師家族，箭術也最為傑出。他一點都不介意多射掉幾個，精靈族失陷在人族裡的數目實在不少，射掉這幾個只是一點小小的回報。對徐錚這樣的人族他很愛戴，但對其它的人族，勞特和大多數精靈都不太客氣。

　　勞特刻完劃痕，眼光透過樹葉望出去之際，又見到一個人影鬼鬼祟祟地出現在視線裡。手臂一伸，精靈弓已經握在手裡，悄聲無息的張弓搭箭，瞄誰了就打算一箭射出去。

　　「勞特？」

　　勞特一低頭，看到一隻小鼠一溜煙跑到自己面前，肥胖的前肢上抱著一朵傳訊花。半個拳頭大小的花朵閃耀著淡綠的自然系魔法氣息，正一開一合的傳來星芭黛的聲音︰「勞特，集中了。大家一起趁著夜色集中到銀箭城堡後面的密林裡。蘭洛特接到小初的通知，肖恩大軍有異動，可能在天亮的時候發動對銀箭的攻擊。我們先趕去那裡潛伏著，徐錚與霍克可能需要支援。另外，把集中的訊息通知你旁邊的其它精靈。」

　　聲音沒了，小鼠扔掉花朵，衝勞特吱吱叫了幾聲。勞特從懷裡摸出幾顆乾果來獎勵它。小鼠抱著果子開心地鑽回草籠裡。

　　等勞特再回頭看時，方才的斥候已經趁著這個機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算你好運！勞特歎了口氣，收好弓箭，自一片茂密的葉片裡哧溜一聲滑了出來，奔向星芭黛指示集中的地方。

71 勝利大逃亡 08

　　破曉時分，所有人整裝待發！

　　徐錚、霍克、牛頭，還有那個遠視眼利昂，四人一起站在城牆上，其餘的士兵紛紛各就各位，集中到分配好的氣球旁邊。此時，銀箭城堡雖然從外表看來依然一片寧靜，實際上家家戶戶房頂上都拴著一顆氣球，多的甚至達到了三顆，做了隨時可以升空的準備。

　　徐錚往遠處眺望，隱隱約約看到肖恩的大軍在地平線上出現，向著這邊湧來。

　　三人還瞧不太清楚，利昂卻是看得清楚明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慄聲道：「還好逃生有門，不然在這樣的攻勢下不知道能堅持幾天。」

　　徐錚疾聲問︰「還有多少時間就會兵臨城下？」

　　利昂估算了一下速度和距離，道︰「最長一刻半鐘，最短一刻鐘！」

　　「好！」徐錚道︰「霍霍，通知全體人迅速閃人！」

　　霍克讓牛頭把命令傳下去，突地一愣，問道︰「里維斯叔叔呢？」

　　「來了，來了！」里維斯在城牆下應道。

　　「叔叔！你搞什麼？準備撤離了！」霍克焦急地道。

　　里維斯嘿嘿笑道︰「既然要撤離，我當然要去把我這麼多年積攢的寶貝帶走。」

　　霍克又好氣又好笑，問道︰「叔叔，你究竟挖了多少維吉爾的牆角？」

　　里維斯嘿嘿直笑︰「不多，買下大半個城堡不是問題。我讓人臨時趕製了十四顆氣球，上面只能載三個人，火、水、風三系操縱氣球的法師各一個，其餘則全是財寶和金幣，你說有多少？」

　　霍克與徐錚面面相覷，這裡維斯出手當真夠狠，塞滿了十四顆氣球的財寶和金幣……

　　霍克看著里維斯。一臉黑線地道︰「難怪國庫年年虧空，里維斯叔叔你就是最大的那隻蛀蟲。」

　　里維斯看著士兵把自己等人將要乘座的氣球拖過來。口中道︰「我不暗地裡使手腳，難道別人就不會？這筆錢本來打算拿來構建我自己的軍隊或是改日讓你東山再起。現在倒是用不上了，就送給奧森莊園作為建設基金吧。」

　　徐錚與霍克大喜，齊聲道︰「謝謝里維斯叔叔！」

　　里維斯輕輕一笑，把兩人喊的這聲叔叔都接受了。

　　利昂轉過頭來。顫聲道︰「各位，不是我膽小。實在是你們看不清肖恩的大軍一路揚起的煙塵聲勢有多駭人。殿下，趕緊下令撤離吧，城牆上空無一人，再有一會就會打過來了！」

　　霍克一回頭，看到近處的士兵都在與家人擁抱告別。有一臉淚痕的父母緊緊擁抱住自己的孩了；有難捨難離的情侶在做最後的親吻；有年輕的父親緊緊抱住自己的孩子，拉過妻子的手圍在自己腰間；也有親密和夥伴或是兄弟姐妹互相擁抱拍背。說著祝福鼓勵的話。

　　這個場景又一次打動了霍克，再一次體味到那種難捨難分的感情。無論親情也好愛情也好友情也好，此時都顯得說不出的珍貴！

　　霍克清了清嗓子，朗聲道︰「大家用最快的速度準備撤離！別灰心。也別失望，我們在奧森莊園等著大家！現在聽我命令，從第一大隊開始。迅速登上氣球，走人！」

　　沒有哭聲，也沒有那種生離死別的沉悶，所有人都知道，這只不過是暫時分別，更好的地方將在遙遠的無序大陸等待大家。

　　抓緊最後的時間交待事宜，所有人士兵開始迅速登上熱氣球。來自各個分隊的回應迅速傳回來。

　　「報告！第一大隊順利登上氣球。」

　　「報告！法師就位。準備妥當！」

　　「起飛！」霍克一揮手。

　　「等等！」弗瑞斯特和加西亞匆匆跑出來，後面跟著一批士兵。

　　兩個老導師奔至霍克面前，把士兵們手裡抱著一堆瓶瓶罐罐呈上來，道︰「這是剛做出來的強力燃燒劑和魔力回復藥劑，法師們頂不住就喝它，燃燒劑專門配給火法師用，用來增幅用。」

　　「好。」霍克吩咐將藥劑迅速分派下去，又道︰「兩位導師，辛苦了，請乘氣球先走。」

　　加西亞一笑︰「不用，我們兩人乘來的時候騎的獅鷲。反正我們還有其它任務。」

　　霍克點頭，眼光望向空中。在那裡，已經有熱氣球被砍斷了束縛它的繩索，正掙扎著脫離地面，緩緩向著空中飛去。

　　來自各個分隊陸續順利升空的消息還在報來，霍克的近衛推著霍克︰「殿下，請馬上登上氣球！」

　　霍克一擺手，道︰「不著急，等士兵們先走，我隨後就趕上。」

　　徐錚抬眼看了一眼霍克，微笑不語。

　　這人似乎越來越容易忘記皇家的禮儀，以前常常見到的那一身皇家禮物不再愛穿了，倒是喜歡和士兵一樣穿著一身軍裝。說實話，霍克的身體修長，常年的鍛煉與劍技修習，使得他肩寬腰細臀窄，結實的胳膊和大腿在軍裝的包裹下，有一種噴發的魅力。此時沉著果斷的發佈命令，先士兵而先，後自己而後，倒有一股博然的大將風采，讓人看得目不轉眼。

　　「殿下！」那士兵有些著急。

　　里維斯道︰「不妨事，你們先走。」說著話，眼光看著霍克，神情也大是讚賞。

　　士兵離去，奔向自己將要乘坐的氣球。

　　眼看著差不多所有的士兵都登上了氣球，或是正在升空，或是在做升空的準備，霍克這才看向徐錚，道︰「走，差不多了，我們也撤離。」

　　徐錚道︰「我有嚕嚕，就不佔位置了。你們走，我在空中還可以掩護。」

　　霍克點點，並不和徐錚客套，推一把待呆傻傻原地木樁一樣杵著的牛頭，和里維斯一起向著自己的氣球跑去。

　　徐錚仰天吹了一聲口哨，嚕嚕迅速飛來。徐錚一瞧牠，頓時樂了。有了前幾次胡鬧瞎搞經驗，這傢伙越學越精，居然不知道從哪裡收集了收多箭筒，用兩隻前爪抱著，笑瞇瞇的落到徐錚面前，只兩隻後腿站著，把箭筒裡舉到徐錚面前邀功。

　　徐錚嘿嘿笑道︰「果然不愧是我兄弟，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嗯，光拿了箭筒，你就沒拿弓箭？」

　　嚕嚕撇了撇嘴，眼光看向徐錚的懷裡。

　　徐錚大笑︰「靠！夠機靈，還記得勞特送過我一把精靈弓。」

　　嚕嚕得意地發出巨大的嚕嚕聲。毛球自嚕嚕頸下鑽出來，嚷道︰「快走，快走！」

　　徐錚回頭看看，視線裡沒有升空的氣球已經沒有幾個，底下人們都在向著半空中揮手，嚷著注意安全，等著我們之類的話。在霍克的氣球裡，徐錚看到屬於牛頭的大板斧伸了出來，一記輪斬幻過一道虛影，把下面拴著的繩索全體斬斷。緊接著是屬於火法師的烈焰的紅光噴出，氣球顫了一下，開始加速向上升起。

　　隨著這顆氣球的升空，所有的氣球已經全部順利飛了起來。除了控制不當的那麼幾只因為空中交通擁擠而發生過幾次不太危險的碰撞，其餘的一切順利！

　　徐錚還在瞇著眼瞧，加西亞和弗瑞斯特一人騎著布魯斯的空牙，一人騎著吉米的男爵斜掠而來。

　　「徐錚，差不多了！」

　　「是，老師！」徐錚應了一聲，翻身躍到嚕嚕背上，從嚕嚕前爬裡拿過幾支箭筒背到背上，其餘的仍讓嚕嚕拿著，隨時可以取用。

　　「走，我們去幫他們壓陣！」徐錚叫道。

　　「好！」弗瑞斯特與加西亞應道，從儲物戒指裡掏出偽裝過的大天使之光與烈焰法師的烈焰法杖。

　　徐錚一看到偽裝過後的怒焰法杖就忍不住噴笑。那根極品火法師的法杖被加西亞偽裝過後，看上去就像一根爛樹技，渾然想不到它竟然是怒焰法師克萊頓．漢塔的怒焰手杖。

　　加西亞就舉著這根樹枝，志滿得意地道︰「就讓這幫雜碎看看魔導師搖身一變成魔導士後的厲害！老王八，我們上！」

　　推了一把獅鷲的頭，火烈脾氣的老導師沖天向著城牆外飛去。徐錚與弗瑞斯特相視笑笑，隨著加西亞身後並排飛出。

　　－

　　－

　　城外，肖恩的大軍已經兵臨城下。

　　肖恩並沒有隨著大軍衝鋒，而是離近到可以看清銀箭城堡的情況時重新安營紮寨，建立指揮中心。這就是他與霍克的不同之處，在霍克已經學會了珍愛自己的士兵的生命時，士兵在肖恩手裡還只是爭霸的工具，僅僅只是可以被消耗的數字與工具。

　　此時，肖恩正站在臨時的軍帳前，看著衝鋒向城堡的大軍，不知怎麼的，他心裡的那種危機感越來越強烈，覺得自己最終將不能把霍克圍殺在城堡裡。

　　遠遠望去，城牆上竟然沒有一個士兵！

　　沒有嚴陣以待的裝甲兵，沒有負責將攻城士兵挑落牆頭的槍兵，沒有緊張戒備的弓兵，也沒有正在積蓄魔力的魔法師，甚至連負責瞭望的哨兵都有沒！現在的銀箭，成了一個完全不設防的城堡。

　　整個城牆，包括整個城堡一片安靜，靜得安然，也靜得詭異，彷彿它舉起雙手正等著肖恩的大軍長驅而入一樣。

　　這不是霍克的作風，更不是自己該遇到的場景。

　　肖恩心中打了個突，不好的預感更甚！

　　事出有異，必然不正常！

　　此時，城堡上空突然出現一個東西，正緩緩地往上升起，向著天空爬升。

　　「什麼？！」肖恩失聲叫了一聲，不好的預感得到了證實。自己那兄弟果然計出奇謀，找到了對付自己的絕佳辦法！

72 齊心則斷金！ 01

　　那是一個球狀事物，在這之前肖恩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事物，但看到它的頭一眼，肖恩就明白了它的用處——很顯然，它是一個出人意料的逃生工具。

　　它由兩部分組成，上方是個球體，下方連著一個大型的籃筐，裡面乘坐的就是霍克的士兵。在這裡的距離下，肖恩甚至能看到他們身上盔甲的反光！

　　隨著第一個這個怪東西的升起，緊接其後陸續有同樣的東西升上天空。

　　怪不得銀箭一直安靜詭異，原來早就做好了用這種方式逃生的準備。更可恨的是無論探子與斥候，全被射殺，自己得不到半點消息。

　　肖恩當機立斷，大聲喝道︰「放棄攻城，全體弓箭手與法師準備，把它們給我轟下來！」

　　一聲令下，本是掩護在後面的弓箭手與法師越眾而出，一陣密集的弓弦疾聲後，漫天的箭雨如飛蝗一般射向空中。

　　霍克乘坐的熱氣球才離開地面不到十米，抬頭就看到一片黑壓壓的箭雨當空疾飛。他知道肖恩手裡肯定一直握有不少兵力，但還是沒想到他有這麼多。那一片密集箭雨當空飛射，遮得破曉的天空都失去了顏色，眼裡看到是密集的黑點與灰影在天空成竄，耳裡聽到的滿是破空的尖嘯聲。

　　剎那間，縱使霍克見慣了戰場撕殺，也不禁微微變了臉色。

　　握著長劍的手緊了一緊，霍克喝道︰「還射！」

　　這樣的情況，早在他的估計當中，肖恩不可能輕易的放他離開，他會想盡各辦法把自己留在這裡。而大規模的弓箭齊射只是其中的手段之一。所以，氣球上安排的第一大隊和第二大隊全是弓手，由他們先升空。保護後面陸續升空的部隊。

　　里維斯更是洞悉這種情況的出現，他把霍克的命令擴大到人手一把弓箭。在亞里斯大陸。弓箭技是一個普遍的技能，上至精銳士兵，下至鄉村野童，幾乎人人都會拿著弓箭射幾枝，其差別只在餘技術的好壞與準頭的差別問題。此時為求自保。又是居高臨下，這種無差別對射的情況下，數量的優劣遠超質量的優劣，成了決定性的因素。

　　此時，肖恩的部隊放棄了攻城，所有遠程職業紛紛開始對著天空的氣球發出攻擊。而熱氣球的最大的缺點也暴露了出來——它的速度實在太慢，要想脫離弓箭的射程。還需要一段時間。特別是氣球一批一批地升空，先升空的得照顧著後升空，只能在空中滯留著，無法拋棄其它人離開。氣球的體積又那麼大。全成了空中的靶子等著人射。

　　現在的情況，地面近戰力量起不到任何作用，唯有臂力過人的扯過長矛對著天空投擲。其餘的人全是弓箭手在對射，法師們還在積蓄魔力、吟唱，做著攻擊前的準備工作。

　　霍克的弓手正在還射，其它的士兵也加入這個行列，無論箭術好壞，都在拉弓還擊。好處在於居高臨下，無論誰射出去的箭矢。威力都會平添一二，落下時運氣好更會順利誤傷那麼些肖恩的士兵。壞處就是兵力分散，對射的結果是箭矢與箭矢的對撞消化掉一些攻擊，吊籃起到的護盾作用起到一起消化作用，漏掉的箭矢還是射中了氣球。

　　第一波攻擊之下，肖恩的士兵被天空射來的箭矢傷了一些，霍克的弓箭手先鋒也有幾顆氣球被射出許多孔，大量的漏氣造成氣球自空中墜落，摔到了地上。

　　看著自己的士兵慘呼著息空中摔落，霍克紅了眼，嘶聲叫道︰「弓呢？我的弓呢！」

　　叫聲中，第二波箭雨又到，比第一波更勁，更疾！

　　眼看著那一批要命的利器向著自己的士兵飛到，霍克心急如焚，再顧不得自己，一把抄起劍，抓住氣球的吊索就攀了上去。隨後凌空飛躍而起，劍光展成一片劍幕，以求盡力阻擋箭矢的射擊。

　　主帥如此拚命，拼盡力氣以保護士兵的安危，士兵們頓時瘋了。不善近戰的立即扔掉了弓箭，撥出長劍掛上盾牌，紛紛效仿霍克那樣爬到氣球上面，一手揮劍，一手舉盾，阻擋空中的箭雨。

　　剎那之間，人像螞蟻一樣從吊籃裡爬出來，半空中不要命地攀到氣球上，大盾在前，長劍揮成一片劍幕，努力地保護逃生工具。

　　城裡之人都在迎頭上望，心隨著士兵們的安危糾結到一起。不知道誰大喊了一聲，狂叫著衝上牆頭，隨手撿起石塊就往下砸。

　　「去死！」那人瘋狂地怒叫道，擲掉手裡的石塊，隨即再拾起一塊，看準一個正在拉弓的弓手當頭砸去。

　　剩下的人呆了半晌，隨即蜂湧而上！

　　誰不是誰的兒子？誰不是誰的父親？誰又不是誰的兄弟朋友？

　　有一種熾熱的感情叫關心與愛護，它在最危難的關頭就會發作出來，成一種巨大的爆發的力量！更一種簡單只有一個字，就叫做愛的情緒在同一時間暴發，形成一股無堅不摧的偉大力量！

　　沒有誰再記得自己的安危，也沒有誰會在想自己如此舉動，肖恩的大軍攻進城時會有什麼報復行動。心中只僅僅記得一件事，天空中的是自己的父親朋友兄弟，要保護他們，讓他們順利逃離！

　　起先還只是從城頭上零星地有石頭拋出來，隨著越來越多的人奔上牆頭，甚至女人和小孩，這就成了一股不可突視的力量。

　　平民們自發地參與了戰鬥！千奇百怪的東西開始從城頭上扔下來，先是石頭，後是簡單的武器、士兵們拋棄劍、長槍、頭盔，甚至夾雜著女人們的鞋，煮飯的鍋，擀麵用的木杖，凡是能扔出來傷人的東西全扔了出來。

　　小孩們力小，幾乎不能傷人。卻有一個半大少年吶喊了一下，帶著一幫同樣也是半大少年一小孩組成的隊伍，開始向城頭輸送一切可以用來砸人的武器。

　　銀箭的平民在危難之中形成另一股力量，平時士兵們在保護他們，現在輪到他們來保護自己的士兵！

　　霍克身在空中，瞧得熱血上湧，狂叫了一聲，手裡的長劍舞得更疾。只覺得手上叮叮地響聲不斷，也不知道磕飛了多少支箭矢。

　　只是人在身空中，找不借力的地方，升到最高點後終於開始往下墜落。

　　一個士兵瞧著霍克危急，大叫道︰「殿下！」手裡的大盾呼的一聲對著霍克扔了出去。

　　霍克眼疾手快，看準了大盾，一腳飛踢在它的邊緣之上，人借力反彈，向著自己的氣球倒射回去，也把大盾踢回來給那名士兵。

　　如此這般，劍幕終是被破防，兩支箭矢破空而至，一支射中霍克肩頭，一支射中霍克左腹。眾人就只看到霍克半空中身體連續彈了兩下，僵硬著身體就要墜落。

　　「霍霍！」牛頭慘聲吼道，大斧對空狂劈，鬥氣輪斬出去，將向霍克追擊的箭矢絞成粉未。里維斯將手裡的匕首叼在嘴裡，一個竄身飛躍出去，兩腳夾著吊籃與氣球之間的繩索，整個身體全探出去，叫道︰「霍克，我接住你！」

　　霍克兩處箭傷巨痛無比，身體飛速下墜，勉力向里維斯伸出了手。

　　眼見得霍克自身邊落下，自己的手臂差他還有半隻手臂的距離，里維斯情急之下，雙腿放開了繩索，凌空撲向霍克抓住了他的背心。牛頭大叫了一聲，也顧不得大斧失手自空中墜落，大半個身子探了出去，一把抓住了里維斯的腿。

　　「我抓住你們了！」牛頭叫道，用力一掄，把兩人往吊籃裡扯。

　　此時，又有兩箭射到，里維斯與霍克兩人在空中翻飛，避無可避。牛頭瞬時紅了眼，發出一聲牛一樣的咆哮，右手拉著兩人飛速往吊籃裡墜落，左手卻伸了出去，硬生生吃了兩箭，讓射向兩人的箭矢全停止在自己的手臂上！

　　里維斯與霍克兩人滾落回掉籃，立即有人撲上來，撥掉霍克與牛頭身上的箭，往傷口上灑藥。

　　里維斯驚魂未定地看著霍克︰「你瘋了！」

　　霍克痛得臉色發青，掙扎著起身撥掉牛頭手臂上剩餘的那支箭，只用一手捂著還在流血的傷口，突地失聲大笑︰「瘋的可不止是我。」

　　里維斯大口喘著氣，突地也放聲大笑︰「他媽的！全瘋了！」

　　霍克把四支血淋淋的箭矢舉在手裡，大笑道︰「事實證明，我的士兵我的子民都不是好欺負的！肖恩你給我把眼睛睜大點看清楚！」

　　其餘氣球上的士兵瞧見那驚險的一幕，全體一窒，都道是霍克凶多吉少。

　　下一刻，霍克乘坐的那顆氣球裡卻舉出四支沾著血跡的箭矢，霍克發白發青地臉出現在吊藍邊，向下大聲喝道︰「肖恩，今天就算給你天大的本事也留我不住！我與我的士兵終將會離開這時，從此海闊憑魚躍，天空任鳥飛！至於你，你什麼都不是，從頭到尾你都不配當維吉爾的君王，更不配當一個大哥！從今天起，我將真真正正的看不起你！」

　　轉頭又對著城牆上大喊︰「我勇敢的子民們！今天的戰鬥不是你們的戰鬥，看在我的份上，也請為了自己的安危，都請停手。接下來的戰鬥是屬於軍人的，我的士兵們，還擊！射他媽的！」

　　氣球上的士兵與城牆上的平民一呆，隨即暴發出大聲歡呼，一時間士氣大振，氣勢如虹！

73 齊心則斷金！ 02

　　霍克自氣球中飛躍而出的時候，肖恩也驚得自椅中坐起，他從來沒有看到過霍克做出如此驚人的舉動，驚得呆了，止不住也喃喃地道︰「瘋了！真是瘋了！」

　　隨即看得其它的士兵也像霍克一般不要命地往氣球上爬，肖恩驚得更是說不出話來。再隨著牆頭的平民也開始自發地發動攻擊，肖恩首次感到了驚懼。不知道為什麼，就算是論戰場的情況，霍克一方仍處於劣勢，但肖恩就是感到了害怕。

　　緊接著，霍克的大喊傳來，肖恩又驚又怒，兩兄弟便遙遙相望著對視！

　　視線透過不停對射的箭雨衝擊到一起，在空中碰撞出無形的火花。霍克的目光在告訴肖恩，他從來都沒有懼過他，更從來也都不把他放在眼裡。從這一刻起，兩人之間再無兄弟之情，正式決裂！

　　肖恩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一個字，只是舉起了手，緩緩地、重重地向下一劈！

　　頓時，箭雨更疾！

　　霍克那邊立即就感了巨大的壓力。

　　就在此時，忽聽城堡左側的密林裡傳一聲悠長的號角聲，一個清脆動聽的女音喚道︰「精靈衛士們，射擊！」

　　話音落處，一片綠霧自密林裡流淌出來，來自第三方的箭矢升空，迎面撞向肖恩大軍射出來的箭矢。

　　這一片箭矢，和誰射出來的都不一樣。它們來勢飛快，尾後更拖著長長的尾跡。等升到半空中之時，密林中又突然傳來一聲男音的大喝︰「箭盾！」

　　那幾百支箭矢突然伸展開來，一支支頂尖上都出現了一個弧形的圓盾，每一個都約有一把傘那麼大小，像是一個綠色的光暈，頂在箭尖之上，向著肖恩的箭雨迎面頂上。遠遠看去。一個個弧形的半球形圓盾，就像半空裡開出幾百朵綠瑩瑩的小花。

　　這幾百支箭。竟然全是魔法箭！

　　魔法箭在空中飛，每一支箭矢尖上頂著箭盾連在一起，將肖恩的密集箭雨全部抵擋在外！

　　箭盾每被肖恩的箭矢射擊，總會顫動著，顏色變淺。盾的厚度變得更薄，但卻讓肖恩的箭矢無功而返，失去力量自空中掉落下來。這每一面箭盾都有著相當優良的飛射性防禦力，正是精靈族以箭對箭的不傳之秘！

　　每一個精靈都是弓手，每一個精靈也都是魔法師，當這幫大自然獨寵的孩子把魔法與箭術結合到一起時，每一個就都變成了魔弓手。這正是精靈族出沒山林，永遠不敗的密秘！

　　待得箭盾的力量終於被消耗光是，霍克那邊則出現了短時間的近於真空的情況，只有極其少量的箭矢透過箭盾射過來。

　　霍克狂喜，大聲喊道︰「謝謝來自於精靈族的朋友！霍克在這裡代所有士兵向你們至敬！」

　　密森裡傳來呵呵的輕笑︰「精靈族，星芭黛．夜歌，向徐錚的朋友問好！速速突破包圍走人！」

　　第二聲問候隨之響起，這次卻換作了男音︰「精靈族，蘭洛特．夜歌，向徐錚朋友好！」

　　聲音響起時還在左側，男間落下之時竟換到了右側，精靈在密林中的移動速度果然讓人駭異！

　　霍克大喜過望，狂叫道︰「所有士兵，全體加速起飛！」

　　霍克喜不自禁，肖恩卻是發臨大敵。神秘的精靈族終於現身。而且一出手就是這樣不凡，只靠幾百支箭就造成了一片箭盾形成的光幕，給霍克製造了良好的機會。

　　肖恩大急，疾聲吼道︰「法師呢？投石車？」

　　說起來緩慢，其實兩軍交接包括精靈的出現，戰場上只經過了短短的時間。法師已經準備妥當，施放出了自己的魔法。

　　剎那間，空中火球、水球、冰錐、雷光、石彈全閃，夾雜在箭雨中向著霍克那邊噴射。

　　不用霍克指揮，氣球上的法師開始防禦，空中突現火盾、冰盤，各種各樣的古怪東西由元素凝聚，佈滿了空中。兩邊的法師正式交火！兩邊的遠程火力對轟正顯白熱化！

　　就在此時，徐錚騎著嚕嚕出現在天空，一個斜掠直衝下來。

　　「徐錚！」霍克驚喜地叫道。

　　「來晚了！」徐錚高聲道︰「我去請侏儒救兵去了！」

　　自霍克面前掠過，徐錚騎著嚕嚕直往肖恩的大軍營地掠去。飛過當頭之時，精靈弓自個人空間摸到手裡，大笑道︰「看我的箭術！」

　　一拉弓，右手幻成一片幻影，極短的時間內也不知道連續拉弓多少次，只見到一蓬箭雨呈錐形向著底下的弓手當頭射落。首發的第一箭與結束的最後一箭竟然齊頭紛射，前後毫無差別！

　　錐形箭雨中，徐錚又清喝了一聲︰「那弒弟的王八蛋，接我一箭！」

　　精靈弓疾甩，人在嚕嚕背上突地立起，只用兩腳夾住嚕嚕的脖子，半個身體倒掛在嚕嚕翅下，倒甩弓背身射出一箭，用的卻是箭術裡狙殺之術！

　　那一箭，劃出一溜耀眼的亮光，帶出肉眼可見的空氣震動波紋，更尖嘯著發出讓人控制不住想要掩住耳朵的厲響，勢不可擋地射向肖恩。

　　兩邊士兵一片靜默，出現短暫的停頓，全都注視著這驚天動地的一箭。

　　肖恩驚得魂飛天外，只覺得全身氣機都被這一箭緊緊鎖住，生出逃生無望的感覺。

　　「保護我！」肖恩大叫道。

　　弓箭手集體轉換目標，齊射向破空的一箭。

　　但箭矢破空而來，所遇來箭一律變作粉塵，它卻半點沒有減弱威力。

　　有士兵擲出長槍，迎面擊向來箭。

　　槍折，箭矢繼續飛射！

　　有士兵高高躍起，大盾迎向來箭。

　　盾破，人落，箭矢仍然繼續飛射而來！轉眼之間就突破重重阻礙射到了肖恩面前。

　　情急之下，肖恩一把拉住站在身邊的傳令官擋在身前，讓這無敵的一箭自傳令官胸前透胸而入。自己則一把推開傳令官的屍體，狼狽地翻身滾倒在地上。

　　肖恩趴在地上，對著傳令官死不瞑目的眼，只覺冷汗濕透了背。這一箭，威力竟然諾大如斯！

　　一箭射畢，兩軍一片默然，隨即霍克方暴發震天價向的歡呼！

　　里維斯驚得呆了，良久之後才道︰「好可怕的一箭！」

　　霍克也是汗毛倒豎，悚聲道：「叔叔，徐錚的怪本事很多。如果不是肖恩那麼想殺我，徐錚大概也不會射這麼一箭。」

　　里維斯搖頭歎道︰「可惜了！這是個好機會。」

　　霍克默然，說不清心裡是希望這一箭射死肖恩，還是肖恩躲過去了才是自己真正希望的結局。

　　沉默半晌，霍克振奮起來。大聲呼道︰「撤離，撤離！」

　　徐錚翻身重新坐回嚕嚕背上，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的想射殺掉肖恩。但一箭無功，徐錚也滅了殺心。特別是在看到肖恩拖著自己人擋箭，徐錚更是了無興趣。再來一箭，只會添加更多充當肉盾的屍體而已。

　　徐錚向下啐了一口。貼在嚕嚕背上飛離，只在弓箭手上空盤旋，用大規模的箭術往下噴射，打擊弓箭手，削弱肖恩的攻勢，給霍克製造機會。

　　此時，兩方的法師已經開火。肖恩主攻，霍克主守。肖恩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眼角的餘光突然看到法師陣中多了一人！

　　那人一身緊身皮甲，完全透明的身體在揮動匕首那一瞬間才破隱現形。

　　「有刺客！」肖恩喝道。

　　那人突然完全現形，一匕首扎向法師的背心，隨即嘿嘿笑了兩聲，原地消失得無影無蹤。

　　安格爾一招得手，立即轉化潛行姿態，口裡不倫不類地嘮念著︰「你們看不見我，你們看不見我，你們看不見……」繼續向下一個法師摸去。

　　然後再一次突然破除隱身，露出白牙對著一個正在吟唱的法師一笑，一匕首當胸刺到！

　　連續倒下兩個法師，法師群中頓時大亂，一群法師本能地背對背圍圈站立，魔法攻擊頓時緩了下來。

　　安格爾要的就是這個結果，嘿嘿又笑一聲，潛在一邊繼續尋找落單的法師。

　　肖恩又驚又怒，一聲之間也想不到馬上就能讓對方破隱的好辦法。正焦急間，耳邊傳來一聲大喊︰「你奧森爸爸我又回來了！」

　　隨著話音，幾個士兵被一股大力挑得凌空飛起，奧森臉上鮮紅的面巾刺眼地躍入眼裡，他就像塊隕石一樣砸落當場。

　　一落地，大劍高舉，一圈雷光毫不客氣地就以自己為中心，呈一個圓圈施放出去。閃亮的圓圈過後，腳下已經呈放射性地倒了一圈人。再舉步一始奔走，左手連鎖閃電，右手連鎖閃電陸續放出，又有人怪叫著倒下。奧林這才掄著大劍，風車一樣如狼似虎地殺進弓箭手群中。

　　在他身後，有一名半人半豹的獸人緊隨其後，一齊撲進弓箭手群中。

　　當遠程弓箭手遭殃強悍近強會發生什麼事？

　　答案很簡單，就是會發生奧森和小初正在幹的事！這兩人，一人大劍如狂風過境，見人就斬！另一人豹眼冷凝，直如殺神一樣，見人就撕！勢如破竹一般在弓箭手隊裡攪來攪去，將個完整的弓箭手隊伍撕扯得稀爛！

　　以奧森和小初之前，誰人可以阻擋？更不要說沒有近戰的阻撓，兩人奇兵突起，像切進豆腐裡的兩把利刃，讓弓箭手全成了肉雞！兩人便在隊伍裡左右突擊，將密集的箭雨硬是牽扯著只剩下零星的功勢。

　　而安格爾，仍然隱在法師左右，口中悄聲念著︰「你們看不見我，你們看不見我……」像一匹混在雞群中的黃鼠狼，繼續尋找著可以下手的法師肉雞。

74 齊心則斷金！ 03

　　聯手的結果是相當驚人的，奧森的強勢出擊與小初的銳利的利爪將弓手箭的陣容撕裂，延緩了弓箭手們的攻擊，安格爾的突襲弄得法師群人心惶惶，同樣拖緩了法師們的吟唱發技能。魔法的吟唱是一個專心致標集聚與引導魔法元素的過程，讓他這樣一攪和，施放的速度便緩 了一下來。再加上徐錚的至空點時不時地定點打擊與箭雨的暴襲，霍克得到機會，有更多的氣球升空，開始參與防守，守護著其它還在爬升的氣球。

　　奧森、小初和安格爾的三人陣容來不及和徐錚商量如何配合，但安格爾想到了一個好主意，就是在進面挖個洞，把自己埋進去，待得肖恩大軍到來的時候突然暴起，可以起來奇襲的作用。

　　而實際上三人一共挖了三個洞，把自己都埋了進去，在精靈們發動箭盾的時候，奧森強勢躍起，自地洞中彈升出來，又飛速降臨場中，幹掉了身邊的幾個人，才造成天兵神臨的假像。

　　配合著箭盾的華麗登場，小初與安格爾無聲無息地鑽出來，一擊出效！

　　此時，霍克的弓箭手部隊已經全部升空，正面開始與肖恩的弓箭手對射。兩邊箭矢如流星一樣在天空飛快地劃過，織成一片動人心魄的震憾場景。

　　精靈族的魔法箭技箭盾在箭與箭對射的形勢中能起來巨大的保護作用，但這個技能有個很大的缺點，那就是在往箭上凝聚魔力及施放的過程相當地緩慢冗長，施放的節奏遠達不到戰場所需，只能在最關鍵的時候起到作用。

　　徐錚居高臨下，看到自肖恩的大軍後方有投石車一樣的車輛正被人緩緩地推出來，頓時頭皮一麻，大聲叫道︰「奧森。投石車！」

　　大威力的投石車一但開始發威，沒有哪顆氣球經得起它一次攻擊！

　　徐錚叫罷。上身和嚕嚕的頸部貼在一起，已經用最快的速度飛往投石車的上空，一蓬箭雨毫不客氣地射了下去。

　　不過，效果不大，操縱投石車的士兵機靈地躲進投石車的下方。繼續緩緩推著這要命的利器前行。

　　「要命哪！」徐錚怪叫起來，扯過一支箭，以落日弓的手法往下射。

　　落日弓的威力倒是大得出奇，但也只能讓下面的龐大傢伙歇上一歇，傷而不殘，仍是向著前方推進。

　　身邊傳來飛行魔獸振翅的聲音，徐錚舉目一看。空牙與男爵正載著弗瑞斯特和加西亞從高空向下俯衝。

　　徐錚大喜過望，興奮地叫道︰「老師，燒他娘的！」

　　加西亞掠到徐錚身邊，平舉起手裡爛樹根一樣的怒焰法師手杖。吟唱第一句開始，那杖轟的一聲就劇烈燃燒起來。

　　近一分鐘的吟唱結束時，怒焰法師杖已經燃燒成一團滾滾的烈焰。將整個加西亞與男爵團團包住。

　　老火系魔法導士搖身一變的火系魔法導士的加西亞就在火焰中大喝了一聲，那團火焰猛地炸將開來，形成上百團臉盆大小的火團，猛地並射向四面八方，宛如空中猛然綻放開一團太陽花，每一團炸開過後的小火團拖著華麗的軌跡向著地面的投石車轟去。

　　火法師出手，一向都是暴烈而迅猛的。當火系法師與飛行魔獸組合到一起。再配上怒焰法杖這樣的極品火法師增幅道具，凌空而下地發動攻擊。其結果非常客觀的形容，那就是搭載了大威力空對地火炮的大型轟炸機！

　　徐錚一向知道加西亞惹不得，惹得他的後果很驚悚、很可怕。但親眼看到火法師暴走的時候，他才知道有多驚悚，多可怕。騎在男爵身上鬚髮飄揚的加西亞儼然就是一架至少搭載了上百台大威力空對地火炮的炮艦機！其崩發的威力直讓徐錚憶起前熱兵器時代的40毫米博福斯炮與AC130炮艦機的強強組合！

　　老火法師現在正在幹的事情與它們起到的效果完全一致，對付在他這個高度不具有威脅到他的空中力量或防空力量時，完全是包吃、屠殺，單方面的壓倒性轟炸！

　　就看到以怒焰法杖為中心，火團如隕石一樣往下砸落，帶著劃空的厲嘯，隨即是爆炸的沉悶響聲，投石車被氣浪高高拋起，在空中炸開燃燒，露出底躲藏的士兵，再成為火焰或是箭雨的犧牲品，渾身被怒焰法杖的附加屬性點燃，在一團大火中奔走呼號，唯有幸運的才會被箭雨射中，直接倒下而不必經受活活燒死的折磨。

　　徐錚看得毛骨悚然，心裡一軟，停下箭不再射，騎著嚕嚕返身向著霍克那邊飛回，協助霍克防守。

　　肖恩也驚得呆了，空中暴走的火法師帶來的是致命的打擊。從頭到尾他都沒有想到過霍克會有這樣恐怖的援助。他卻哪裡知道，弗瑞斯特與加西亞，當年人稱瘋狂煉金師和狂暴法師，早已經成名多年，只是後來漸漸偃旗息鼓，放低身段化身為煉金導師與火系魔法導師，期望著振興貧民，才收起了一身桀驁不馴的脾氣，作了桃李滿天下的導師。可後來又出現一個徐錚，做事瞻前不顧後，惹來麻煩一堆接一堆。偏生人又討喜得緊，徹底觸動兩人老師護犢的情緒，再次搖身一變，從導師變成導士，才變成現在肖恩天大的麻煩！

　　加西亞還在轟，狂暴法師一但暴走就很難停得下來，特別是手裡拿著怒焰法杖這種極品法師杖，流暢而效果顯著的施法快感刺激著再度變年輕的神經，火焰暴烈法術施放完畢，天火強擊隨即跟上，完了再接流星火雨，接著又是隕石墜落，他的快感十足成了肖恩的惡夢！

　　弗瑞斯特緊跟其後，各類煉金道具、卷軸、藥劑不計本錢一樣地往下扔。

　　就像人人都知道的那樣，身懷儲物道具的煉金士是近乎於無敵的存在，大幅度強化的攜帶能力，意味著煉金士可以快速而迅捷的發出最讓人意想不動的攻擊，沒有人受得了他無休無止地往外扔怪東西。這些東西有著千奇百怪的功能，讓人昏睡、讓人迷亂、讓人顛狂、削弱攻擊、束縛、遲滯，他甚至一口氣扔出近二百個卷軸，高舉著同樣偽裝得也跟樹根差不多的大天使之光，在天空中布下一大面光系護盾！

　　加西亞的目標主要是器械，而弗瑞斯特的主要目標則是人，兩個老頭兒在空中作怪的結果在肖恩看來只能兩個字形容，那就是——蹂躪！

　　是的，僅僅兩個人，但卻是非常可怕的兩個人，起到的作用卻類同於千軍萬馬！

　　在弗瑞斯特激活天空中地面閃耀著玄奧符文的超大型護盾的一瞬間，大天使之光的真形還是沒有能夠完全隱藏得住，有一個雙翼飛展的女性形像在弗瑞斯特的背後浮起，停滯了三五秒鐘以後才散成光粉消失。

　　由於時代的久遠，肖恩並沒有認出那個女神的形像代表著什麼。但剎那之間，肖恩心裡卻湧起了想哭的無力感。他知道，在這樣的情勢下，留下霍克並將之除掉的希望最終是化成了泡影。

　　「撤退！撤退！」肖恩嘶聲大叫道。他知道敵人這樣的大威力攻擊不可能持久，就算是達到了法神一級的法系職業也經不起這樣大面積施法的消耗。但同樣的，他更知道自己的兵力也經不起他們暴發般的蹂躪。霍克一事已經失敗，他還要面對艾比的發難，已經經受不起更多的消耗。

　　煉金導師與火法師的發威，人人都已經瞧見。在短時間之內，那根本就是不可以力敵的存在。霍克的士兵大聲歡呼起來，更多的人抓緊這個時機失搶著升空。而肖恩的士兵則在聽到撤離的命令後開始撤退，攻擊變得更零星起來。

　　等所有的氣球都升起了安全的高度，霍克的氣球仍然在最後壓陣。看到奧森、小初，安格爾仍然在敵陣中想辦法退離，霍克指揮著氣球向著三人飄過去，自吊籃裡放下三根繩子，大叫道︰「小初，安格爾，快走！」

　　他只識得這兩人，認不得奧森。手裡的繩子一拖，將安格爾高舉的手臂纏住，小初見機尾巴勾住安格爾的腰，用力一甩，後肢在安格爾胸前蹬了一下，越過安格爾順著繩索往上攀爬，翻身躍進吊籃裡。奧森則左手抓住牛頭拋下的繩子，右手抓住里維斯拋下的繩子，原地彈射而起，耍了一個接近於吊環裡的十字懸掛般的動作，漂亮的一彈，翻身穩落在氣球上，再滑進吊藍裡。

　　該接的人已經接到。「升空，逃命！」霍克叫道。

　　氣球斜斜上升，在自肖恩頭頂上升飛過的那一瞬間，霍克控制不住地往下眺望，正對上肖恩失意與驚怒交加的眼。

　　「霍克！」肖恩怒吼道，手裡長劍脫手擲出，向著氣球射來。

　　徐錚一撇嘴︰「蠢！」

　　舉弓，自嚕嚕嘴邊摸過一支箭矢，拉弓，如新月，一記落月弓將長劍自半空截落。

　　那劍斷裂成兩斷，飛向兩個方向落地後插在地中。霍克看著肖恩面色如土般像被人狠狠抽了一記耳光後的屈辱神情，緩緩閉上了眼，全身力氣頓失地道︰「走吧，徐錚。」

75 奔向新生活 (第七卷完)

　　徐錚應了一聲，返身騎著嚕嚕飛快掠走。

　　霍克握緊了手裡的劍，這樣的劍相同的本有四把，出自同一時間，同一鑄造師鑄造。四把劍都有著相同的式樣，相同的名字，四劍合到一起才叫做齊心。那是六、七代以前的帝君所製，當做成年禮贈與其下的子輩，期望子孫們能齊力齊心，共同守護維吉爾。

　　四把劍，自己與肖恩各自擁有一把，維吉爾並不重男輕女，所以艾比也有一把，剩下一把打算等最小的弟弟成人禮時再贈與。而現在一把已經斷離，另一把也要隨著自己遠走高飛。

　　霍克知道以徐錚或是奧森、小初等人的能力，更或是弗瑞斯特老師，加西亞老師都有藉機滅掉肖恩之能。但最後，特別是看到斷作兩半的殘劍在半空中翻飛，泛著淒楚的光芒落下時，霍克還是選擇了退避，始終下不了狠手殺掉肖恩。

　　「大哥，你狠得下心殺我，我卻狠不了心殺你。只期望我走以後，你能好好照顧維吉爾。請你好自為之，保重！」霍克的背無力地倚在吊籃上，突然之間更覺兩個中箭的地方傷痛難忍，就像心裡也被插了兩箭一樣。

　　閉上眼睛，最後浮現的肖恩的眼神是憤恨和不甘，霍克又如被刺了一箭一般，止不住瑟縮了一下。

　　里維斯歎了口氣，拍拍霍克的肩膀，無言。這孩子最終沒有學會維吉爾家的狠辣無情，並不適合在皇家生存，但自己就是喜歡他。

　　徐錚騎著嚕嚕飛過來，與氣球並駕而飛。這顆氣球上的人明顯多了超載，加西亞與弗瑞斯特正試圖接過兩名士兵，打算把他們往其它不太吃緊的氣球上送。

　　徐錚關心地瞧著霍克，臉被高空的氣流吹得好一陣變形。口裡大聲問道︰「傷心？」

　　霍克聽見了，對徐錚露出個難看的笑臉。點點頭。

　　徐錚道︰「別傷心。拖拉壞處想，雖然你與肖恩已經勢同水火，完全決裂，不再能像其它兄弟那樣共室共力。但從好處想，你們兩兄弟興許不會再有碰面的一天。各自好好的生活著，也是一種福份。而且艾比不是你哥哥的對手，你哥哥也犯不著硬要殺她。她頂多活得不是那麼開心，但也可以健健主康康的活著，有什麼不好？」

　　霍克勉強笑笑，沒有說話。

　　徐錚心裡有點著急，又大聲嚷︰「再往好處想想。奧森莊園的新生活正在等待著大家，從此遠離戰火，遠離紛爭，發揮你的喜好。在奧森莊園實現你建設一個理想家園的夢想也很好哇！」

　　隨著高度的升空，空中氣流更急，更勁。徐錚必須得大叫大嚷的說話才能讓聲音傳出去。風吹得他的臉扭曲成畸形。嘴巴合不攏，扯得口水橫飛，偏又替霍克著急，扯著嗓門用近似於咆哮的音量在安慰他，這就形成了一幅出奇搞笑的場景。

　　但出奇地，它同樣更能打動人，讓人自心底覺得溫暖。關心就是這樣。它從來不分時間、地點、場合，當這種情緒因為出自於對對方的關懷自然流露出來時，無論它的表象有多醜，它真實的力量卻總是能起到春風化雨暖人心的作用。

　　所以霍克的心底暖了起來，終於對徐錚淺淺一笑，大聲嚷︰「我知道！」

　　嚷得太大聲，風也太大，直往嘴裡灌。年輕而英俊的維吉爾二王子喝足了西北風，終於無法控制地大咳起來。劇烈的咳嗽牽動兩處箭傷，引得鮮血崩流，讓旁人嚇了一大跳，撲上來摀住他的傷。霍克呆了呆，又止不住更加用力放聲大笑，更扯得傷口流血不止。

　　傷口是痛的，但心裡是開心的。原因簡單得很，雖然遠離了維吉爾，但親人仍在，朋友仍在，關愛仍在，就依然幸福快樂無比。就像徐錚常常掛在嘴邊的那句話︰快樂與幸福，其實就是那麼簡單！

　　里維斯見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傷口處血流不止，捂都不摀不住，又好氣又好笑之下，一巴掌扇過去，成功地讓霍克摀住臉，不再笑。

　　「叔叔你幹嘛打我？」霍克鬱悶地道。

　　里維斯咧了咧嘴，終於也沒忍住笑，失聲大笑起來，道︰「因為我從來沒有動手打過你，現在試試，感覺果然很過癮！」

　　霍克摀住臉，瞬間黑了面容，當真再也笑不出來，一吊籃的其它人卻全都笑了。

　　兩個霍克的親衛在戰鬥結束後，完全沒了受霍克刺激之下像個英雄一樣爬上氣球正面迎戰箭雨攻擊的勇氣，正戰戰兢兢翻過吊籃想辦法去到兩隻獅鷲的背上。

　　「法師大人，你可一定要接住我。」其中一個對加西亞道，語言被風吹破碎不堪，模樣可憐之極。

　　加西亞瞧著不耐煩，一個火球瞬發扔出去，那玩意兒自空中拐了個彎，向著衛兵的背心轟去。

　　衛兵怪叫了一聲，沒頭沒腦地直接自吊藍跳出去，加西亞自半空穩穩地接住他。後者才緊緊抱住加西亞的腰，宛如抱住最親熱的情人，驚魂不定地嚷︰「真是好刺激！好他媽的刺激……」

　　眼見加西亞手中又是一亮，另一個見跳與不跳都得挨火球轟，雙眼一閉就跳了出去。

　　想當然爾，弗瑞斯特也穩穩當當地接住了他。但問題是，這廝被接住了以後，表現完全和方才提著劍盾勇敢的攀上氣球的勇士判若兩人，他竟緊緊抓住弗瑞斯特的衣角，放聲慘叫︰「我怕高啊！」表情就像是正在被人撕扯裙子意圖行兇的小姑娘，面容之扭曲聲音之尖厲，磣人磣得牙齒發酸。

　　徐錚頓時被囧到，騎著嚕嚕繞到吊籃的另一邊，眼不見為淨。

　　霍克則痛苦的摀住臉，道︰「哦……我沒有這樣的士兵。」

　　牛頭大樂，咧著牛嘴哈哈大笑，貌似自己好像就不懼高，對這個他很得意。

　　「給我閉嘴！」弗瑞斯特扔了個沉默卷軸，成功地讓他嘴巴不停亂動卻發不出聲音。這才和加西亞載著超載的兩人飛走。

　　一籃子的人全都放鬆下來，看著地上微縮成螞蟻大小的肖恩士兵。都升起生地餘生的放鬆。

　　此時，眾多的氣球越飛越高，離開危險之地，越來越安全。仰頭上望，那一個個彩色的氣球就天空裡飄著的一大串葡萄。正在遠去。

　　弗瑞斯特的魔力回復藥劑與火焰增幅藥劑都派上了用場，法師紛紛喝下它們，該放火的放火，該吹風的吹風，該用水霧包裹氣球的繼續努力，全體帶著欣喜雀躍的心情猛力加勁，讓氣球飛得更高。更快。

　　霍克讓人在自己的傷口上捆上繃帶，半個身子探出來，大聲問徐錚︰「我們該往那邊飛？」

　　徐錚遙搖一指︰「那邊，那邊有個海灣。越過它之後，就算肖恩想追也追不上。」

　　里維斯嘟嚨道︰「他還有本事追？」

　　實在說話費勁，徐錚給自己頂了一個風盾在前面。這才覺得說話輕鬆了許多。

　　「繞過海灣，有一片空地，我們可以在那裡休整，讓法師們回復魔力，然後繼續飛。假如風向順利的話，不出五天我們就可以到達奧森莊園。」

　　「我知道，那是陀陀達爾海灣。陀陀達爾河併入海流的入海口就在那裡。」霍克接道。

　　徐錚把手指伸進嘴裡蘸了蘸，伸到空中一試。然後鬱悶地發現風被盾擋住了，逐伸到風盾外試了一下，驚喜地叫道︰「啊哈！轉風了，加緊！今天晚上就可以在地面喝到熱騰騰的湯，吃到新鮮的麵包果。真是天助我也！」

　　最後一句用中文在怪叫，沒有人聽得懂，但都看出了徐錚的歡快情緒。氣球上的法師開始抽風，加大魔力的輸出，一人穩住氣球的高度，另一人開始狂吹，讓氣球和吊籃呈現斜45度的角度，向著徐錚所指的方向狂飆。

　　很快地，霍克的坐駕氣球就超越了其它氣球。其它氣球裡的操縱者一看，紛紛加大火力，其結果就是全體氣球，包括材料不足的做出來的那些個百衲氣球都開始提速飆飛。

　　現在大戰過後，死裡逃生的快活仍是讓人的血液流動的速度緩不下來，外加之這種新型的空中載人道具帶來的快感格外讓人感覺到新鮮。不僅法師鼓足了勁全力催著它飆飛，上面的士兵乘客也唯恐天下不亂地一個勁猛催︰「快點，再快點！哇哈哈！好大的風，真夠刺激！靠，要被人超過了！你沒吃飯是不是？快啊，用力！」

　　法師們的心情更加激動，從來就沒有想過魔力還可以這樣使用，也沒有想到過不是風系魔導士的自己在實力與屬性都不對頭的情況下也可以借助著工具飛上藍天。

　　藍天、白雲，脫離地面在天空的乘風而飛行的夢理終於得到了實現。那高空翱翔的快活刺激著神經，竟然巴不得能夠一直飛，永遠也不要落地的好。弗瑞斯特的魔力回復藥劑往嘴裡猛灌，喝光了他給的，連自己平時儲備的一向捨不得用的也掏了出來，倒進嘴裡，紅著眼睛駕駛氣球。

　　天空中一大片氣球形成的龐大隊伍，就這樣全體以一種瘋狂的勢頭向著徐錚所指的地方不要命地飛。

　　在那裡，有侏儒、矮人、精靈、獸人在那裡接應，從此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