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品小說計劃」[異世大陸] 異界重生之打造快樂人生 作者:從容 (連載中)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8-19 04:08
21 友誼產生的條件 01

  「你他媽什麼意思?!當我是寵物?!我是寵物還是你這隻豹子是寵物?」徐錚暴跳如雷,咆哮道︰「幹!沒人告訴過你,男人的頭是不能隨便亂摸的嗎?欺負人欺負到頭上來了!」

  諾丁嘟嚨道︰「我也說過,虎族人的腰不能亂碰,你還不是沒當回事的隨便亂摸……」

  小初充耳不聞,路過布魯斯的時候腳步停頓了一下,低聲對布魯斯道︰「對不起。」

  布魯斯有些吃驚,隨即微微一笑,點點頭表示收到。

  霍克則轉向布魯斯,壓低了笑聲道︰「他是男人嗎?」

  布魯斯樂了,道︰「頂多算個少年。嗯,給他點面子,算是個小男人吧。他現在又被喬治埋了一顆樹人之心在身體裡,很不幸地大概是要壽與天齊。他要變成男人……啊哈!我估計得等上百把年看有希望沒。」

  霍克竊笑不已,曾經也羨慕徐錚的好運,畢意樹人之心可不是什麼普通東西。而且長生不老啊,誰沒想過它?特別是在感覺得到生命的流逝的時候。但假如因為它總也長不大……額,誠實地說,這聽起來讓人覺得它更像是個詛咒。這麼想著,心裡頓時舒服多了。瞧,凡事總是禍福相依的不是?徐錚自己怎麼形容來著?哦,對!萬年正太!

  當即眉開眼笑地看著徐錚,從來沒有這麼高興地覺得幸運的沒被種下樹人之心的是自己。貌似身體了多了那玩意兒,每個月還總有那麼幾天不方便,像女人來那個。繼續想,越發覺得徐錚可憐了,當即同情的看著他。

  徐錚暴怒了一陣,大惱自己總是當成被長不大的存在對待,但沒有人理他。過了一陣便像顆洩了氣的皮球一樣沒了勁。

  霍克問他︰「喂,地上這幫子人你要怎麼處理?」

  徐錚極其不爽︰「難道就不是你的人?」

  霍克一聽,立即和小初表示出一副親熱交談狀。前者曰︰「xx國xx的xx公主真他奶奶的漂亮!那一臉的大麻子真是觸目驚心!害我後來一看到芝麻或者類似的密密麻麻的東西就想起她。」後者先曰︰「蘭洛特今年多少歲了?」逐見前者的話與自己的內容完全風牛馬不搭調,趕緊又曰︰「啊!今天的月亮真大!讓我想起小吃店的月餅。」

  狂汗!碩大的三輪太陽頂在天上,這人居然能放出這種屁話來。

  徐錚黑了臉,估計也指望不上這兩人,對著地上的人問道︰「當真服罰。該罰什麼罰什麼?」

  「行!」

  「我說什麼你們做什麼?」

  「好!」

  「那好!」徐錚想了想,道︰「你們這幫子打架的,這個月的薪水全部沒有!另外,你們全部給我兩兩組合到一起,配合執行任務,明白了嗎?」

  正在雞同鴨講的兩人聽到這句,立即把茅頭轉了過來。異口同聲地大聲道︰「我反對!」

  「反對無效!」

  霍克急了,道︰「明明就不和,你還說要糾正自己的錯誤,現在他們湊和到一起。我看你是還在犯那個錯誤!我敢打賭,他們百分之百的還會再打。」

  小初看了看徐錚,老實說。他很想相信他,但現在已經幹過一架的事實擺在眼前,徐錚這個做法不是把水和火弄到一起嗎?結果要不是水被蒸乾,就是火被撲滅,總有一方得被幹倒才會完事。

  想了想,小初問比較穩重的布魯斯︰「布魯斯大哥,你怎麼看?」

  布魯斯沒有糾正他的稱呼。有個獸人管自己叫哥,還是個桀驁不馴的那種,弄得自己都不知道是小初真的願意放下身段嘗試去接受人類,還是自己沾了徐錚的光。這讓布魯斯有些輕受寵若驚的不太自在。

  排開腦裡突然冒出來的不合時宜的想法,布魯斯道︰「我同意徐錚的做法。」

  「為什麼?」霍克大急,道︰「喂,你不能不厚道,我的兵就不是你的兵?小初的獸人部下就不是你的部下?打來打去總會有人受傷,你可不要光顧著愛護自己家人就忽略了手下。」

  布魯斯嗤道︰「我看起來有你那麼蠢嗎?我有我的理由。徐錚,別聽他們的,你想怎樣就怎樣。」

  霍克又望向諾丁︰「你好歹也是副隊長之下,發表下意見。」

  諾丁舉手投降︰「我中立!我一點都不介意你們當我不存在。」

  小初撇了撇嘴︰「跟小時候一樣,牆頭草。」

  諾丁︰「……幹!想打架是不是?我現在可沒當年的忌憚,照樣敢咬你的屁股!族長之子了不起了?我現也是副隊長之一,咱倆一樣高低,你給我滾蛋!」

  哦也,內哄了,周圍的人越看越有趣,又開始發笑。地上睡著的瞧瞧這個,又瞧瞧那個,心裡竟出一種荒謬的感覺,彷彿自己已經變成了調味生活的調料,性質嚴重的打架事件最後被化作一場鬧劇。有這樣的一幫主子,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會打架好像也不奇怪……

  布魯斯受不了地別過臉,對徐錚道︰「別理他們,都是些蠢貨。」

  徐錚點頭,對地上的人道︰「你們都回去吧。讓人治一下傷,天氣炎熱,傷口一定要妥善處理。休息一天,後天開始就執行任務,你們開始參與西好望角的守護工作,免得你們閒得無聊,光在莊園裡打架生事。」

  莊園裡最有影響力的人發話了,不是笨蛋的都知道該趕緊藉著這句話閃人。霍克和小初的脾氣可不像徐錚那麼好,犯到他們手裡,一頓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當即,兩邊的人互相攙扶著,灰溜溜地迅速消失。

  霍克盯著自己士兵的背影,微有不滿地道︰「就這樣放過他們?下次再鬧事怎麼辦?依我說,至少得按軍法處置,來個三十杖什麼的。一個個的太無法無天了!讓他們痛上十天半個月的好長點記性。」

  徐錚控制不住地開始翻白眼︰「霍克,我怎麼不知道你有SM的愛好?」

  「什麼是SM?」

  徐錚立即閉嘴,轉身就走。

  霍克追了上來,像好奇寶寶一樣追問不休︰「到底SM是啥?」

  他不問還好,一問之下徐錚腦裡頓時掠過一些非常少兒不宜的畫面。比如,壯碩的牛頭被捆著,用的還是魚尾形的那種網式先進捆法;牛頭在那裡低聲乞求,一臉痛苦與歡愉並存的神色;而霍克左腳踩在矮凳上,像女王一樣站著,一手持鞭,一手捉著牛頭著的尾巴放到火盆裡去烤,嘴裡還發出詭異的怪笑。

  汗……這畫面相當的雷人,徐錚被雷得不輕,渾身雞皮起了一層又層,儘管天氣這樣熱,仍是被寒得好一陣打冷擺子。

  「說嘛。」那廝還在問。

  徐錚頭也不回,怒道︰「你現在回頭走,轉角處右拐,前行五百米,再右拐,再前行一百米,看到個建築就直接進去。」

  霍克想了想︰「回頭右拐啊?五百米……再右拐,再一百米……我靠!那是廁所!」

  「對。我就是要你去吃屎!」

  這句話噴出嘴,終於全身舒暢了,徐錚狂笑起來,一溜煙跑了個無影無蹤。

  「王八蛋!你給我站住!」

  繼續徐錚之後,霍克控制不住地全面發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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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洛喝了口水,問道︰「事情最後怎麼解決的?」轉頭看向里維斯︰「你當真覺得我們這些老東西不出,他們能把問題解決得好?」

  里維斯道︰「相信他們。就像我一向相信霍克一樣,而他也沒讓我失望過……嗯,曾經差一點。後來證明我是對的。這些孩子都需要成長和獨立解決問題的能力。我們不能總看護著他們。」

  卡蘭族長笑道︰「霍克要求杖責人族那幾個鬧事的。初.維塞頓也想給獸族打架的施以重責,但徐錚阻止了。」

  修斯額首道︰「不奇怪。徐錚心軟,見不得別人挨罰,他肯定會想辦法讓他們免去皮肉之苦。在帝都那會兒,賽迪每次闖了禍都會躲到徐錚的小吃店裡去,而徐錚每次都會把他藏起來,屢試不爽,氣得老雷克斯陛下暴跳如雷。」

  佩爾頓長老道︰「照我說,真該給兩幫傢伙點苦頭吃吃才是真。不像話!在莊園裡打架,嘴巴還那麼惡毒。」想了想,興致勃勃地問道︰「罰款了嗎?」

  「罰了。」卡蘭道︰「停了他們一個月的薪水。」

  佩爾頓長老磨拳擦掌的,又有點惋惜︰「可惜我不在。要是我在,哼,肯定罰他們半年的份!」這長老最近罰款罰出了興趣,張嘴閉嘴都是罰款,他覺得這是最先前的管理辦法……

  魯瑟點頭,也跟著佩爾頓興奮︰「真好!又少了一筆開支!有近四十個人吧?他們一個月的薪水足夠買不少上等的好木材了!」

  眾人︰「……」

  亞伯對魯瑟飛快地打著手勢,魯瑟應道︰「我高興?那是當然!鑽錢眼裡出不來?當然不會,出不來也沒關係。哈哈哈!」

  亞伯直接對魯瑟豎起了中指,這是徐錚才教的,據說是新式手語,能表達一種強烈的情緒。這個手勢能省去很多個字才能表達的內容。比如亞伯現在就覺得讓他狂噴魯瑟半個鐘頭都不如這個手勢表達得好。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8-19 04:10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8-20 13:40
22 友誼產生的條件 02

  卡洛接話道︰「免了就免了吧。一個個都在氣頭上,罰了他們會更讓他們氣憤難平。都些年輕小伙子,氣性大得很。還不如讓他們好好反思一下,都已經在一個莊園裡生活了,會有漫長的時間學會慢慢磨合。」

  里維斯問︰「那,然後呢?」

  卡蘭繼續道︰「徐錚真是不錯,他在檢討自己的過失。當初他把人族和獸族強行扭到一起,我也知道遲早會出事,因為我們兩個種族之間實在是積怨已久,不是三二天就能化解的。但我不知道該怎麼向他提出來。你們也知道,這個少年對於我們這些獸族來說存在的意義實在太重要。他真的了不起,我相當喜歡這個孩子,感覺就像自己的族人一樣。有些重話,我實在說不出口來。讓那孩子心裡不好受,我辦不到。」有些歉意地望著卡洛︰「你能明白嗎?」

  卡洛歎了口氣,道︰「我懂。他對我來說也太過重要,我也很難下重手整治他。上次他無故回魔獸森林,把我嚇得實得厲害,真想狠狠地揍他,後頭還不是沒下得了手。」

  加西亞不滿地道︰「看吧,看吧!就是你們這幫人把他寵壞了!」

  弗瑞斯特嗤道︰「什麼叫你們?別忘了算上你自己。是誰叫囂著來了無序大陸要把他燒成無毛的雞或是打斷他的腿的?結果呢?你就差沒把他摟到懷裡來數頭髮少了幾根。還好沒少,要真的少了,我估計你會去燒光對方全家,鬧得敢對徐錚出手的人全家上上下下雞犬不寧。」

  加西亞頓時無語,一張老臉漲得通紅,怒道︰「我喜歡!關你屁事!敢惹我徒弟,我當然要上門大鬧一場!」

  修斯勸道︰「兩個老導師。你們拿一天不要鬥嘴,消停一下行不行?」

  加西亞指著弗瑞斯特道︰「是他先惹我!」

  弗瑞斯特則曬道︰「越老越不要臉……」

  加西亞道︰「我寵他不行?我這還算客氣的了。你問問奧森。誰敢動他兒子,他一定會殺光他全家!是不是,奧森?奧森!」

  後者正抱著劍打瞌睡,歪歪斜斜地倚在牆上,兩眼緊閉著。口水流得老長。沒法,他與徐錚一樣,對於會議這種事情一向興趣缺缺。整個會議過程中有百分之五十的時間在打瞌睡,百分之四十的時間在出神發呆,最後百分之十是為了照顧別人的感受,不得不作出一副傾聽狀,至於已經神遊到哪塊大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現在聽到有人叫自己名字,奧森睜開睛,茫然地擦了擦口水,道︰「什麼事?啊!謝天謝地!終於散會了!呃……還是到時候吃午飯了?」

  眾人狂汗……

  加西亞道︰「奧森,有人要動你兒子。」

  奧森猛地跳起來,雙眼迅速恢復清明,眉間煞氣疾現。森然道︰「誰?誰不想活了?他敢!我砍翻他全家!」

  「我說假如有人敢的話。」

  「假如也照砍不誤!」

  「呃……沒你事了。你繼續睡。」

  「我兒子呢?」聽到有人也許、或者、假如對自己的兒子有不好的想法,奧森睡意全無,趕緊問下清楚,自己可是有把兒子搞丟的不良歷史……

  「他好好的。人在外頭,正在被霍克追著暴踹。嗯,諾丁也加入了。」

  「哦。那沒事。」後者應道,又抱劍坐下。不出十五秒。此人已經安然入夢,繼續流口水,這次還微微打鼾。

  眾人又默。

  加西來得意地看向弗瑞斯特,那表情在說,瞧見了沒?可不止我一個有逆鱗。

  里維斯在旁邊看著,越發想笑。以前沒接觸過,現在越接觸越覺得這幫人一個個都像活寶,個個身上都被徐錚污染了點那種不正經的調調。瞧瞧在坐的,虎族三族長,人族的有著卓越望的老人亞伯,兩個高齡導師弗瑞斯特與加西亞,卡洛與修斯,一個是傭兵團團長,一個是帝都角馬車業的領頭老大,還有一個暴力的魔劍遊俠,一幫子歲數都小小,隨便哪一個放出去都是響鐺鐺的人物,卻在這裡為著一幫子小輩頭疼,吵嘴吵得烏煙瘴氣。

  耶利達族長向卡蘭族長道︰「繼續說。」

  卡蘭族長道︰「最後,徐錚還是認為兩族可以繼續合作。我指現在,不是指解決矛盾以後。我有點擔心,怕人族的和獸族的又打起來。我們歲數大了,火氣沒那麼大——」說站這話,忽然覺得不妥,衝加西亞不好意思地笑笑。

  加西亞呵呵笑︰「沒事,我是火法師,天生火氣大。」

  弗瑞斯特撇嘴︰「是為老不修。無恥……」

  卡蘭繼續道︰「那些還是一幫年輕人,爭強好勝,脾氣不容易自控,自然火氣大。這樣強湊在一起,我實在擔心會變得更糟糕。」

  里維斯微一思索,展顏笑道︰「我明白了。族長不必擔心,你擔心的情況應該不會出現。」

  修斯也笑︰「我想我也搞懂了。徐錚這不是劍走偏鋒,挑冷門,實際是他更懂得人性裡有哪裡是掩蓋不住的真善美。」

  卡洛仍有些糊塗,問道︰「我沒弄明白。小錚難道覺得他們打著打著就打出感情來了?當然,出現這種情況我不否認很常見。男人之間似乎總容易在血與汗水中建立出好交情。不過,我們討論的人族與獸族,這只怕會越打裂痕越深。」

  里維斯笑問︰「我們現在處於什麼情況?」

  「不太妙,有越來越多的人試圖滲透進奧森莊園。最近格溫越來越忙,她需要對想來奧森莊園生活的人嚴格把關。莊園這邊還沒有什麼問題,西好望角那邊麻煩大。要不是這個問題太棘手,我已經組建冒險小隊帶著馬克一起出發去尋找法師之城了。」

  修斯有些好笑地看著一時腦子轉不過來的朋友,問卡洛︰「老朋友,你怎麼就沒想明白呢?你最好的朋友是誰?」

  卡洛不假思索地道︰「是哈里斯.漢克。」

  修斯回憶著,問道︰「那個在徐錚開道具店的時候,叫囂著要在辛多諾身上開幾個透明窟窿的槍兵?」

  「對。」修斯道︰「我最好的朋友。我二十四歲那年我們一起做傭兵任務,如果不是他在魔獸撲來的時候沒像其它人一樣只顧著逃命而上來拚死攔了一下,現在你只會看到一塊墓碑,上面刻著卡洛.班得瑞,享年二十四歲。」

  修斯笑道︰「我的朋友,你還沒想明白?最好的最經得起考驗的友情最容易產生在戰場上,在生與死的考驗中,在互助互援的基礎上產生的友情絕對牢不可破。都肯放棄生命來照顧搭擋,沒有什麼尊嚴放不下,也沒有什麼利益能影響到這種深厚的感情。」

  卡洛恍然大悟,詫道︰「你是說……」

  里維斯接話道︰「對。所以徐錚很聰明,他雖然有一種執著的天真,看不到人性醜惡的地方。但他總是能輕易看到人性中閃光的地方,並且善於本能的利用條件把它激發出來,讓人生變得更美好。我仔細向許多人問過徐錚的一切舉動,哦,朋友,別拿眼瞪我,我沒有什麼惡意,我就是對這個少年很好奇,想瞭解了下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能把霍克這種眼睛長在頭頂上的人都折服了。結果,越是打聽,我就越是對他感覺到驚奇。」

  有人讚相當於自己兒子一樣的徐錚,卡洛當然面上有光,問道︰「都打聽到什麼?」

  里維斯歎道︰「太多了。帝都的事,這裡的事,我自己接觸到的事,都在說明徐錚真的很了不起,難怪會這麼招人寵。老實說,我以前獨寵霍克,現在我也想寵著這孩子。這孩子做的事天使也不會比他幹得更好,能讓人暖到心裡去。」

  卡洛高興無比,當初徐錚像個野孩子一樣,正是他親手把他從森林裡接出來,變作了自己的家人。就像每個父親一樣,明明心裡為自己的孩子驕傲得不行,卡洛嘴裡還是說著謙虛的話︰「可這傢伙還是會幹蠢事。」

  「蠢事我們幹得還少?大家都年輕過。不過我們了不起的事可沒他幹得多。沒有誰能像他那樣,在奧森莊園裡的各族之間都有著無可憾動的號召力。也沒有誰能像他那樣,為所有人人建起一個家園。過個百把年的,有人給他塑個像立在某個地方,我會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虎族三族長微微點頭,承認徐錚的號召力。他們很難不回憶起在虎族小村的時候,就在清晨的薄霧裡,一個人族少年帶著一隻風系翼翅虎,帶著一臉被霧水打濕的印記自告奮勇的站出來,說要去解救陷落在蓋尤里城堡的族人。是的,他說族人,好像自己也是虎族的一份子。就是這種認同感,讓所有的獸族對徐錚的種族定位很模糊,說不清他到底屬於哪個族。

  里維斯繼續道︰「徐錚說自己做不好,他是自己太看輕自己了。在這之前,沒有誰有本事能把各族揉到一起。但這個少年辦到了!他在帝都有帝都之星之稱,真是名符其實。」

  「可是,現在鬧事了。」卡洛道。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8-20 13:43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8-20 13:43
23 友誼產生的條件 03

  「你覺得就算是莊園只是單一種族就會不產生磨擦?」里維斯搖頭︰「我在銀箭的時候,醉酒的士兵打架鬧事的次數可不少。這次其實也只是次平常的磨擦,只不過發生在不同的種族之間才會顯得比較——」里維斯思考著合適的形容詞,最後才道︰「特殊。徐錚的處理辦法很公道,也很好。最妙的是最後他利用了西好望角的特殊環境,他讓獸人和人族搭配形成合作局面。相信我,朋友,我們不可能比他做得更好。」指指自己的腦袋,道︰「我們受種族的影響比他多,別說你腦裡沒有出現過把兩族分開,盡量減少磨擦產生的條件的想法。」

  卡洛有些汗顏地點頭,他第一時間確實是這麼想的。

  里維斯笑道︰「相信這幫小輩,他們正在通過學習和體驗,將會變得比我們更好,更有本事,未來是屬於他們的,我們這幫老東西不行了。你看,霍克正在學習放低身段溶入人群,發揮自己的管理才能。小初那隻豹子在學著信任別人,和人類交往。布魯斯也在向霍克學習管理方面的本領。至於徐錚,就讓他去傻,去天真吧。當他不傻,不天真,不再執著地認為世界都是美好的時候,他也就不是那個人人都愛的徐錚。我相信對於這樣一個人,大家都有把他寵到底的覺悟。」

  卡洛點頭,他早有這個覺悟了。想了想,問道︰「那人族和獸族的矛盾呢?現在已經生活到一起,要慢慢解決不是辦法,迅速解決了才是真。」

  「哦,這個啊。你的徐錚已經解決了。想信我,只要給一點點外界的壓力,這一對對人族與獸族的搭配會迅速變成生死與共的鐵桿子朋友。人類與獸族的友誼將會從奧森莊園開始。而這些,僅僅只需要一個小小的讓友誼產生的條件。」

  「我懂你意思。你現在巴不得有人向這些搭擋出手。」

  「哈,就是這個意思。」

  「萬一沒人敢呢?做為頭一個多族共存的新勢力,奧森壯大得足夠迅速。在西好望角,奧森莊園的實力是明擺在那裡,誰要想虎鬚。都得先拈量拈量自己的份量。」

  里維斯狡猾地笑,摸出兩把匕首雙手持著,一臉老賊般的笑容︰「徐錚的口頭話是什麼?」

  卡洛一愣,忽地笑了︰「有條件就上,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上!」

  里維斯笑瞇了眼︰「對了,所以我打算把外圍守軍全部撤回來,他們不是一直暗中伺機而動嗎?我給他們機會!假如他們再不敢。嘿嘿,很久沒出手,我手癢,打算找幾對自己人來練練手。」

  三個族獸長老心眼實在沒人族那麼多。聽得雲裡霧裡的,直到現在也沒聽明白兩人在計劃什麼。只大概感覺到兩人正在想辦法幫這幫後輩一把。

  耳邊聽卡洛道︰「撤掉外圍守護力量,安全嗎?」

  「會出小問題。但不會出大問題。分析一下現在的形式就可以得知。何況,他們還不見得敢出手。」

  「那……你下手溫柔點。」

  里維斯手一晃,匕首憑空消失。

  「我曉得。」這人笑得更加不懷好意。

  人族真是狡猾奸詐……呃,不對,現在是自己人,改成聰明伶俐……雖然還是不明白這兩位在計劃什麼,但三位獸族長老本能地背後一寒。突然有了不太妙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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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里維斯找到安格爾,一個老賊和一小賊暗地裡商量如何在喬裝打扮後給莊園裡的獸人與人族組合的保衛者兩人小隊找點麻煩時,保衛者們卻遇上了真正的麻煩。

  奧森莊園是個無法滲透的鐵桶,這是個不爭的事實。包括西守望角也被保護著密不透風,參與整出刺探計劃的人同時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連續一個月的刺探與滲透完全無效之後,一部盜賊與刺客接到了撤退的指令,奧森莊園的防守手段令人沮喪,讓人覺得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一部分接到了繼續留守尋找機會的指令,如果時機合適,也許可以獲得足夠的信任成為奧森莊園的一員真正深入奧森莊園的內部;而最後一部分則在某些人大失顏面下,接到了在離開之後給奧森莊園一個難忘的記憶的指令。

  幾個小輩沒有想到這一點,徐錚的大腦裡更是完全沒有損人不利已這種詞彙存在。而心思比較縝密的布魯斯則高看了奧森莊園的威攝力,他把自保力和威攝力混在了一起,認為對方耐何不了整個奧森莊園就會知難而退,沒有想到這世上總是有些人心理不正常,喜歡把得不到的東西毀掉。就像一個手段卑劣的男人看上一個漂亮女人,要嘛得到,要嘛毀掉,就算得不到也要在她臉上弄出幾道傷疤。

  老一輩的,類似於里維斯、修斯、卡洛這類的人精更懂得人性,他們想到了一這個問題,但由於想看看小輩們應付的能力,尤其是里維斯希望通過藉著這種狀況暗中幫小輩們一把,促進種族之間的融合,暗地裡流動的暗湧,加上莊園裡老人們的推波助瀾,陰錯陽差加加有心促成,這就最終使得西好望角名震無序大陸的西好望角保衛戰變成了現實。

  此時,正是亞里斯大陸歷八三四年夏季,土星月,夜蘭日。按照徐錚的算法則是九月第三周第四日午夜,夜蘭的芬芳瀰漫進整西好望角裡,讓這個夜晚成了名符其實的夜蘭之夜——直到血腥味蓋過它的味道之前。

  這一夜,西好望角一戰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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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好望角鄰近旅店的巷子處,一個人族和一個獸族的保衛組小單位正守在那裡,兩人席地而坐,姿態放鬆卻又戒備地注意著四周情況。

  做為搭擋,兩人互呈倚角而坐,有意無意地互相守護著對方的背後。只不過兩人之間的氣氛卻實在不怎麼融洽,這從守了大半夜都沒半句話,僵直挺立的背脊就能看出來。

  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領頭鬧事的那兩位。人族的叫貝爾斯.哈多,就是首先向獸族挑釁的那位。獸族的叫亞桑格倫,上那位搶先出手,向著人族扔桌椅板凳,最後大打出手的那位。

  貝爾斯.哈多家族原先是維吉爾的貴族,在他曾曾祖父的時代被削去了貴族頭銜,原因就是因為維吉爾君王指責其家族在與獸人的對抗中作戰不力。哈多家族自那一代起就開始家道敗落,到了貝爾斯.哈多這一代時,幾乎已經沒有人再記得他們曾是貴族。

  雖然在維吉爾已經沒有人再記得,哈多家族自己卻銘記不忘。曾經貴族光環與失落的反差,所有人都把過錯怪罪到獸人頭上,讓他們已經忘記曾曾祖父被削去貴族頭銜的真正緣由——在與獸人作戰的中,其曾曾祖父受作垂死,這時是一個獸族的女子救了他,讓他在自己的林中小屋裡養傷足足四個月。傷好歸家,其曾曾祖父就毅然放棄了貴族頭銜,寧願被人指責和嘲笑也不願意對著恩人刀劍相向。

  貝爾斯.哈多也知道這些,但他總是刻意想忘記它,徒勞地想恢復曾經的貴族榮譽。雖然他本身對獸人並沒有多少深仇大恨,但總是因為這個不喜獸人,總覺得他們虧欠了自己。

  而亞桑格倫,做為一名生活在人族勢力邊緣地帶的狼族,總是看到自己的族人在人類的社會裡掙扎求生,耳裡聽到時不時又有哪個族長人陷在人族的領地中,被當成奴隸或是牲畜一樣對待,心裡總是有撲不滅的怒火。

  在他看來,人族裡除了徐錚,就沒有一個人值得成為朋友。他們全是一幫子狡詐卑鄙的傢伙。

  一個有怨氣,一個有怒火,互相之間總也看不順眼,合到一起就像一桶插好了引線的炸藥,來個火星就會爆炸。

  貝爾斯斜眼打量了亞桑格倫一下,後者明明不討厭他,但仍是恪盡職守地做著保衛的工作——保衛西好望角,也保衛自己。看他僵直著背,一邊控制不住地打噴嚏,貝爾斯知道,對於鼻子過於敏感的狼族來說,夜蘭的香味的實在太過濃烈,刺激得他們除了這個味道什麼都聞不到。不僅如此,對人類遠沒有這麼發達的嗅覺,夜蘭香味是一種享受,但對於狼族來說則是不折不扣的折磨。從晚上八點左右夜蘭開始盛開開始,亞桑格倫就一直在打噴嚏,鼻水流個不停,外加兩隻眼睛被刺激得微微泛紅。

  看著對方僵直著背,卻固執地仍是擺出一副守護的忠實姿態,貝爾斯心中一軟,或許獸族真的不是那麼糟糕,也或許是自己真的成見頗深,更或許自己應該表示點什麼緩和一下這樣的氣氛。兩人畢意是搭擋不是嗎?至少在這一刻是戰友,而戰友之間就應該互相信任,互相成為對方背後的盾牌。

  貝爾斯煩惱地捏著手指骨節,讓它們發出噼哩啪啦的響聲,最後決定找點無傷大雅的話題︰「喂,你餓了沒?我這裡還有一些晚餐的乾肉,我藏了點兒當夜宵,你不要來點兒?」

  亞桑格倫不語,背脊更加僵直,頭上的一頂尖耳卻豎了起來。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8-20 13:46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8-20 13:46
24 巷戰——夜蘭之夜 01

  得,你煩我,我正好也煩你!沒得到反應,貝爾斯悻悻地拿出烤肉自己一個人開始啃。

  啃了一陣,一個人啃實在索然無味,貝爾斯性子本就多話,不然也不會拿言語首先挑釁獸人,這種沉默讓他渾身上下都不舒服。掏出小刀切乾硬的肉乾,貝爾斯沒話找話的道︰「你說,西好望角是不是安全了?從昨天開始,里維斯總管就在大規模地把部隊往奧森莊園裡撤,如果不是西守望角已經安全了,他不會這麼做。盜賊出身的里維斯總管對危險的感受總是要比別人來得更加機敏。」

  仍是沒有反應,就像對著一根木頭說話。貝爾斯怒意微生,不滿地道︰「喂,說話!不就是打了一架而已,我們被打傷得更多,算起來還是我們吃了虧!別告訴我所有的狼族都像你這樣小氣!」

  亞桑格倫忽地舉起手示意噤聲,兩隻耳朵機警地豎得更直,靈活地向四面八方轉動。

  「怎麼啦?」貝爾斯小心起來,飛快地收好小刀,把背心貼向亞桑格倫的背後。

  下一刻,亞桑格倫猛地跳起,扯著貝爾斯的衣領疾退。

  貝爾斯的瞳孔放大,就瞧見一點厲芒在眼前越來越亮,向著自己的心窩疾襲而來。

  倉促之中,貝爾斯撥劍,腦子一片空白,全憑著當兵多年面臨危險的本能一劍毫無花巧地突刺直刺過去。

  鐺!劍尖與匕首相交,在夜色裡暴出乍現的火花!

  火花中,貝爾斯看到一個蒙面的刺客往後一個空翻,重新沒入夜色裡。

  亞桑格倫放開貝爾斯的後領,貝爾斯重新站直身體,緊張但卻並不慌亂。將背心重新貼上亞桑格倫的背心,貝爾斯感謝地道︰「謝謝援手。」

  亞桑格倫的背肌在貝爾斯的緊貼下緊張地賁起,狼人有些煩燥地道︰「我們是戰友。」

  在戰鬥的時候,戰友兩個字就代表了很多不必說出口的廢話。貝爾斯不再多話。把這份感激記在心底,低聲問道︰「你能不能嗅到有幾個人?」

  亞桑格倫同樣低聲道︰「不行,夜蘭的味道太濃烈,除了這個,我什麼都聞不到。雖然只現身了一個。不過我估計至少有三個,那個經驗不足搶著進攻的在行刺的前一刻露暴了呼吸聲,我才能察覺。另兩個在出手失敗的時候我聽到了衣角劃風的聲音。」

  貝爾斯微感佩服,狼族五感果然敏銳,自己就什麼也沒察覺到。不過,做為一個老兵,他的心思明顯比亞桑格倫要機智靈活得多。飛快地抬頭看天。只見烏雲壟罩,僅有不多的月光通過雲與雲之間的縫隙照射下來,使得夜色厚重,大地顯得一片陰暗。而大量的夜蘭盛開。獸族超強的嗅覺完全發揮不了用途,大大弱化了人獸配合的警戒能力,此時正是偷襲的好時機。

  「亞桑格倫,你有沒有帶著侏儒信號彈?」

  「帶了。不過我的手指不如人類靈活,讓我發射的話會讓我們更危險。」

  「那讓我來吧,我也帶著。我想他們肯定不會給我們發射信號彈告警的機會。等我掏出信號彈的時候,就是他們突襲的時候。今晚的一切條件都非常適合突襲,我想受襲的並不僅僅只是我們,所以一定要想辦法告警。也許還有人員沒有進入戰鬥,一定要讓他們知道有敵襲。」貝爾斯憂心忡忡地道。

  亞桑格倫的背脊微微一僵。道︰「你發出警告,我全力保護你。」

  貝爾斯點點頭,道︰「你能行嗎?」

  亞桑格倫道︰「狼族在自己沒有倒下的時候,絕不會讓自己的戰友受到危險。」

  一句話說得淡淡的,卻有一種天經地義的味道。不知怎麼地,貝爾斯心中大定,這一刻儘管知道對方是一個自己討厭的狼族,但心底深處就是知道,自己可以放心地把後背交給他。

  「好!」貝爾斯應道︰「我給你信號,三下之後發動!」

  說罷,長劍橫放在胸前,把左手下垂貼到亞桑格倫的大腿,用食指輕扣。

  一下,兩下,三下!

  猛然之間,感覺到背後的身體緊繃而起,貝爾斯毫不猶豫地放棄防守伸手到胸前撥弄保衛者徽章上的劍盾形狀的機括。

  才把小劍撥到一邊,一把匕首出現,電刺貝爾斯的左肋。亞桑格倫立即發動,五爪疾伸,一把撲住握匕首的手,同時足下飛踢,隨著匕首的來路踢去。

  狼族在獸族的幾個擅長戰鬥的種族,力量不是最大的,他們強不過熊族,速度也不是最快的,他們強不過豹族,身體反應也不虎族,但狼族有一個優點,那就是在戰鬥形態下不僅手掌上連足尖上也生有利爪。這一腳飛踢出去,有人痛叫了一聲,已經被亞桑格倫腳尖上的利爪刺傷。

  抓住這個機會,貝爾斯已經撥開了盾形機括,他只需伸指把信號彈摳出來,捏爛包皮,全力扔到天上就行。

  但這時,又有兩把匕首遞過來,微微的反光讓它們看上去閃著殺人的寒光。而亞桑格倫發力踢足,全身都在攻擊狀態,正是身體呈小幅度僵直的時刻。不得不說,三把匕首的配合妙到毫巔,一個為餌,另兩人發動必殺的突襲,三個刺客都是行中好手。

  現在,貝爾斯有兩個選擇,他可以繼續彈射信號彈,這只需要兩個步驟︰取出,拋射。但這樣亞桑格倫肯定會受重傷,或者喪命。

  有那麼一剎那,貝爾斯認為自己或許會猶豫是該回援狼人還是做自己真正該做的工作——示警。但等自己意識回籠的時候,身體已經做出了本能的反應,援護戰友。

  貝爾斯大喝了一聲,放棄取信號彈,左手飛快地收回來,取下大盾借勢揮擊外格,檔住左邊的匕首,長劍同時向外弧線斬出,解亞桑格倫右肋之急。

  盾往左磕,劍往右斬,胸前頓時門戶大門。

  此時,第四柄匕首乍現乍現,帶著細微的破空聲當胸刺到。

  又是二選一,要嘛被胸前扎個大洞,要嘛就是閃開,讓亞桑格倫前後被扎個洞穿。

  很多時候,身體的反應總是比大腦更誠實,貝爾斯怒吼了一聲︰「亞桑,發射信號彈!」竟然不閃不避拿胸去當盾,誓要替狼族接下這一刺。

  匕首的破空聲亞桑格倫聽到了,貝爾斯的捨命保護亞桑格倫也感覺到了。狼人突地厲嘯了一聲,發出一種只有狼才能吼得出來的嗥叫。

  他收腿,一根狼尾突地甩出纏在貝爾斯腰上,發力把貝爾斯往後一帶,兩人立即換了個方向中,由自己面向那把匕首。

  貝爾斯死裡逃生,完全來不及多想,本能地將持盾的手繞到亞桑格倫胸前,用一種反手環抱的動作護住亞桑格倫右胸的心臟要害。

  匕首來勢不變,微微變了方向襲向亞桑格倫的左胸。

  好狼人,果然出自悍不畏死的種族,剎那間整個頭臉上的狼毛全部豎起,厲嘶了一聲,舉起手掌,讓匕首把手掌刺了個對穿,硬生生阻住了它不說,更是以傷換傷的另一掌直往外飛舞,抓掉了敵人一大片血肉。

  又是一聲慘呼,四名刺客再一次遁入黑暗,攻擊驟來驟退,退得像來的時候那麼突然。與盜賊或是刺客這種職業的戰鬥就是如此,短兵相接,一擊必殺,中間沒有多餘的停留和糾纏,要嘛你死,要嘛我死。

  但三個刺客沒想到的是,兩次突襲,四人被逼全部現身,雷霆一擊的全力發動後仍是收穫不大。雖然狼人受傷,已方卻已經被他弄傷兩人,這人掌腳都有十足銳利的利爪,下手又非常狠辣,兩個受傷的戰鬥力損失近半。這一人一獸的組合遠比他們想像的更為牢固,雙方都寧願放棄自己而替對方擋刀,這讓他們的突襲被弱化得太多。

  兩番死裡逃生,貝爾斯渾身汗水濕透,急促地喘著氣問道︰「你怎麼樣?」

  背心上狼人的身體比人類的體溫高很多,之間一直覺得有一種滾燙的燃燒感,但現在卻感覺到對方的體溫正在緩慢下降。

  「不太妙。」亞桑格倫低聲呻吟了一聲,道︰「匕首上有毒。我覺得力量正在消失,有點……頭暈眼花。」

  毒?是要命的那種,還是麻痺的那種?無論那種都會讓情況變得更加惡劣。貝爾斯心中大急,顧不得亞桑格倫的感受,疾聲道︰「這一次,我來指揮!」

  笨和蠢是兩碼事,亞桑格倫明智地知道自己的才智遠不如人類,短短的戰鬥,對方的捨命守護,讓他知道,這人值得把自己托附給他。當即半句廢話也沒有,簡短地道︰「好。」

  貝爾斯深吸氣,喝道︰「轉身!」

  狼人毫不猶豫地霍然轉身,與貝爾斯面對面。他沒有多想兩人面對面怎麼樣才能防守來自背後的攻擊,但他信任戰友的才智與勇氣,他怎麼說自己就怎麼做。

  貝爾斯將持盾的手抱向狼人的後腰,把大盾全然護住他的背後,完全不理在兩人有了動作後第三次乍現的匕首,道︰「張嘴!」

  狼人不僅張了嘴,更是兩手疾揮,格向左右而來的兩把匕首。刺向背後的,有貝爾斯的大盾保護,而刺向貝爾斯背後的,自己則無能為力。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8-20 13:50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8-21 14:46
25 巷戰——夜蘭之夜 02

  貝爾斯把唯一的取信號彈的機會放棄了,他不在乎事後會不會有人責罰他沒有大局觀應該首先示警,他現在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讓戰友活下去!

  亞桑格倫大張著嘴巴,突覺嘴裡被扔進了一顆藥丸。它散發著芳香撲鼻的氣息,入嘴立即化開,形成一股清流直往身體裡更深的地方蔓延過去。

  這味道實在太熟悉,就像徐錚一向做吃食和藥劑強調的那樣,要能治病,味道還一定要好,要讓吃藥也變成一種享受。它正是奧森莊園獨門秘製的回復藥!

  剎那之間,亞桑格倫心裡升起一種莫明的感動,這人大費周折,竟是為了救自己!而眼角的餘光裡,貝爾斯背後那柄匕首還在刺到。

  狼人接近空白的大腦裡一時間只有一個悲哀的想法,自己的戰友要陣亡了,而自己才剛剛發現他的優秀與勇敢。

  「倒下!」貝爾斯大叫道。

  亞桑格倫來不及多想,一個命令一個動作。抱住貝爾斯往下就倒,但還是慢了半拍,匕首劃過貝爾斯的背,拉出長長的一道傷口。

  亞桑格倫沾地就起,魚躍起身的同時也把貝爾斯扯了起來。兩人重新背靠背而站。暗殺的四人又一次憑著潛行技能藏匿到了黑暗裡。

  貝爾斯一手持劍一手持盾,只覺背後血流如注,力氣正在跟著血液的流失而流失。亞桑格倫貼著他,身體正在回復狼人比人類更高的正常溫度。敏銳地感覺到貝爾斯背後的傷口正在大量出血,順著兩人貼合背脊往下流,給亞桑格倫帶來一片黏膩的恐慌。

  「這次是什麼毒?」

  貝爾斯喘著氣道︰「估計是出血藥劑,不然這種傷口流血不會那麼猛。他媽的,真痛!」

  亞桑格倫心裡惶急,道︰「你能堅持多久?」

  「不知道。」

  亞桑格倫吸了口氣。道︰「知不知道狼人的激怒技能?」

  「沒聽說過。」

  「那好,這次換我說了算。等下我會使用激怒技能。你一定不要靠近我三十碼以內,在這個距離裡我會六親不認,見著活動的就會攻擊。這個技能會讓我失去理智,但我的速度、力量、防守力和感知力都會提升十倍,我會殺掉他們。」

  「有什麼不良後果?」貝爾斯不安地問。這個技能一聽就太強太。沒有負作用那是扯蛋。

  「……」

  「說!」

  「……好的情況,用完了後我會渾度昏迷。壞的情況……我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亞桑格倫低聲嘟嚨︰「這次不是為保護族人用這個,我虧大了。」

  「那就不要用!」

  狼人露齒一笑︰「死一個活一個總要比兩個都死好。你跑出三十碼以外,立即發信號。我殺人,比你爭取時間。」

  貝爾斯大怒︰「放你媽的屁!你死了我找誰當搭擋去?」

  亞桑格倫瞪了貝爾斯一眼,突道︰「狼人還有很多。他們肯定會覺得你是最好的搭擋!」

  貝爾斯也忍不住一笑︰「你在誇我?」

  「滾蛋!該死的人類。」亞桑格倫倫嘴裡冒出一句,也不知時真罵還是假罵。伸手把貝爾斯一往外一推,道︰「記住,三十碼,技能有效時間也只有三十秒。我們狼人都管它叫短命三十。」

  貝爾斯被推得一個趔趄。咬牙道︰「你最好活下來,不然我會去挖你的墳,讓你死了都不得安寧!」

  說罷。轉身就跑,並讓自己門戶大開。這個行動就是貝爾斯做為人類比狼人更加具有智慧的地方,那蠢貨只想過用三十秒時間擊倒敵人,卻沒想過怎麼把敵人自暗處吸引出來的計劃,三十秒過去,若是敵人不出來,那你就乖乖在三十秒後躺在地上等死。

  剎那之間。貝爾斯也置生死如度外,假如自己的犧牲能讓亞桑格倫擊殺掉敵人,不必完全用完激怒的時間而能保住命,那麼一命換四命,能換這狼人活下來,也值了!假如兩人都戰死,沒什麼好說的,到了冥界也有個值得信賴的戰友。但若是自己活著,他死了,自己將會每年的這個時候都帶上一壺酒到他墳頭上去破口大罵。

  沒命地跑,聽到背後至少有三把匕首的破空聲響,貝爾斯頭也不回,只顧摸索著胸前的保衛者徽章,摳出裡面的信號彈。

  三十碼的距離究竟是多遠?

  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它就是生與死之間的距離!

  忽然之間,背後地亞桑格倫發出一聲從來都沒有聽到過的呼喊,那聲音暴戾而狂燥,嗜血而又衝動,不像是人類發出來的,十足像是某種被完全激怒後發了狂的動物,馬上就要發動全方位的狂暴襲擊。隨著這一聲喊叫,更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撲壓過來,形成一股無形的氣壓,讓人十足恐懼而全身戰慄。

  這就是狼人的狂化技激怒?當真可怕而又血腥。

  貝爾斯大駭,只顧拚命地往前衝,短時間也搞不清自己到底有沒有跑出三十碼。信號彈被摳在掌心,貝爾斯猛然頓住,捏破表皮把它全力往天空扔去。

  侏儒信號彈扶搖直上,在天空中暴炸開來,變成一朵巨大的亮麗的閃光白花!

  「敵襲!」

  「敵襲!」

  此起伏落的呼喊像潮水一樣迅速傳開,整個西好望角迅速自沉睡中驚醒過來,全身戒備接受一切挑戰。

  貝爾斯鬆了口氣,這才轉身看向自己後方。

  突然而來的亮光照亮全場,第一入眼的是三柄立即就要近身的匕首。

  貝爾斯頓住,只來得及張大了嘴。下一刻,一道灰影突然竄至,快得肉眼根本看不清,簡直像大劍聖級的突破物理極限的短距瞬移。再下一刻,三名刺客中的一名被攔腰撕成兩段,肉髒和血肉噴了貝爾斯一臉。

  貝爾斯已經窒息住,只瞧見剩下的兩名刺客驚恐不叫著。瘋狂攻擊一道飛速移動的灰影。

  能看清兩個刺客的動作,卻看不清灰影的動作。唯一定格的時候,亞桑格倫比半時高大出一半的身影出現在視線裡,出爪,匕首折斷,一個刺客被抓住,像前一個那樣。活生生撕成兩段。緊接著是下一名,被抓住兩腿從中間撕開。

  貝爾斯開始不停地嘔吐,一時間腦裡只有一個想法,難道狼人殺人都喜歡用撕的?

  才吐了一口,駭然發現自己面前多了一個血淋淋的狼頭,半張開的嘴裡利牙盡現,正噴著急促的鼻息。現在在自己臉前。完全不知道這人用什麼速度晃到自己眼前的,貝爾斯驚覺自己現在糟糕之極,亞桑格倫鼻孔賁張的長嘴離自己不到半米,兩隻深紅像凝血一樣的眼睛正瞪著自己。

  貝爾斯的劍掉到地上,又驚又怕的疾聲叫道︰「亞桑,我是貝爾斯!」

  不太管用,對方只微有遲疑。兩隻眼裡的血紅驟然變深,鼻孔憤怒的張大,攻擊只在頃刻間。就亞桑格倫格倫使用激怒後表現出來的速度與力量,貝爾斯連躲的心都提不起來。自己毫無疑問的馬上就會被撕成兩半。

  死在失去理智的戰友手裡會有多冤?問問貝爾斯,現在他比誰都更明白這個。

  危急關心,貝爾斯也不知道自己心裡想的什麼,竟然猛地迎上抱住狼人的頭。大叫道︰「我是你戰友!王八蛋,你連我也要撕?」

  那顆血淋淋的狼頭被貝爾斯攬進懷裡,近距離的接觸隔絕了濃烈的夜蘭氣息,一股熟悉的人類氣息拉扯著亞桑格倫腦中唯有的一點點理智,因為他還記得自己激怒的原因,是有人危害到自己和戰友的安危。

  戰友兩字又讓亞桑格倫眉頭一跳,狂燥不安的鼻孔在貝爾斯身上深吸了幾下,下一刻,貝爾斯的懷裡突然空了。亞桑格倫以一種可怕的速度竄開,活物的氣味刺激著他想殺人,而剛才那個味道又提醒他殺不得,所以他只能竄回場中咆哮,發狂地錘擊地面,用爪子在地面挖出大大小小的坑,狂叫道︰「出來!」

  貝爾斯再一次死裡逃生,只覺得全身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樣。激怒的狼人真的很可怕啊……

  眼角的餘光瞧見有個半透明的人影正在悄悄離開,貝爾斯猛地拾起劍,向他擲過去。

  亞桑格倫血紅的眼轉向劍飛射的方向,從原地化作一道灰影撲向敵人。

  又見血霧狂噴,連慘叫都沒有,血霧散去時果然看到一地血肉碎塊,激怒的狼人在原地暴燥地用血紅的眼睛四面八面查看,尋找下一位對手。

  等到那個眼光落到自己身上,貝爾斯心裡格 一聲,完了,除了狼人,現在活著的好像只有自己。

  他媽的,死在自己戰友手裡……真冤枉!

  三十秒還剩幾秒?

  照他那種殺人速度,再算上自己好運拖過的那幾秒,時間至產還剩十幾秒。自己用劍盾和他全力對抗,運氣好也許能撐上幾秒。作為一個老兵,更做一個劍盾組合的步兵,兩敗俱傷的打法自己足夠精通。但問題是,心裡起不了那個對抗的心。

  貝爾斯歎氣,扔掉了盾和暗藏的短劍,張開雙臂嘟嚨著︰「來吧。有種你別清醒過來,不然錯殺戰友的悔會比死了更難受。」

  像是應驗了貝爾斯的咒詛,亞桑格倫用一種無以倫比的速度衝到貝爾斯面前。

  貝爾斯忍不住又歎氣,認命地閉上眼,指望著他下手快點,這樣感覺不到痛。比如,一下就扯成兩半。

  但是,預料的中感覺並沒有到來,貝爾斯小心睜開眼,正對上一雙血紅的眼睛一眨不眨眼地看著自己。

  「貝爾斯?」

  貝爾斯心中狂跳,應道︰「是我。還是你嗎?亞桑?」

  「是。」亞桑格倫應道,眼皮毫無預警地瞌上,翻身就倒地不起。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8-21 14:51
26 巷戰——夜蘭之夜 03

  貝爾斯心裡一陣亂跳,雙手穿過亞桑格倫的腋下將他扶住。但這個人推金樁倒玉柱一樣地倒下來,雙眼緊閉上,竟沒有了半點力氣。

  在扶他的時候,手一接觸到亞桑格倫的肌肉,貝爾斯就知道他的情況有多糟,因為他身上無論哪個部份,凡是觸手所及的,全都是軟綿綿的沒有彈性,感覺就像是屍體出現短暫僵硬後的全然鬆弛。

  十倍提升戰鬥力,其後的不良後果卻是這麼強烈。難怪狼人不會輕易使用這個技能,這根本就是以命搏命!亞桑格倫自己也說過,使用激怒技能後,輕則重度暈迷,重則直接丟命。現在他的情況到底是輕還是重?

  貝爾斯嚇得慌了,都不敢使勁去搖亞桑格倫,擔驚受怕的低聲喚︰「亞桑,你有沒有事,別他媽的故意嚇人!要報復我也不能挑這個時候!」

  仍是沒有反應,情況似乎還在惡化,連半人半獸的戰鬥形態都在維持不住地慢慢褪去,一匹碩大的棕狼橫臥在地上。貝爾斯心驚肉跳地去翻了翻他的眼皮,瞧見他的瞳孔微微放大,對外界的刺激沒有任何反應。

  以人類的身體反應來說,瞳孔開始放大就意味著開始在往死亡的道路上走了。

  「亞桑!」貝爾斯雙眼泛紅,只瞧見他褪化到狼形的身體正在微微抽搐,讓人擔驚受怕地覺得像是臨死前的掙扎。

  強自鎮定自己,伸手到狼的胸口摸了摸。還好,溫度依然偏高,心臟也跳動著,微弱,但是從未停歇。

  拿不定主意該不該冒然搬動他,貝爾斯用最輕微的動作將亞桑格倫推到牆角。再用長劍避開保衛者套裝上繪有回復魔法陣的位置,在他身上選了些其它位置把衣服割爛。隨即咬牙在自己身上割了一條大口子,將血灑在亞桑格倫的身上。這樣看來,幾乎感覺不到什麼氣息的狼人渾身血跡斑斑就像是已經戰死了。這是貝爾斯情急之下僅能想到的偽裝的最好法子。

  做完這些貝爾斯才解下大盾放在手邊觸手能及的位置,自己則盤膝坐在亞桑格倫面前,面對外。背心向裡,長劍平放在膝上。

  貝爾斯已經把亞桑格倫的保衛者徽章裡的回復藥劑摳了出來給他服下,同時也把最後的那枚信號彈取出來捏在手裡。他並不打算拿它來示警,而是用做破隱之用。一但戰鬥發生,假如自己在第一回合的突襲中沒死,那麼他會想盡一切辦法把戰鬥拖開亞桑格倫的身邊,留下這具『狼屍』在這裡等人救治。

  「我只能為你做這麼多了。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別死,我的戰友。」貝爾斯喃喃道,一手放在劍柄上,專注地接受來自周圍的一切動向。

  側耳傾聽。遠處已經傳來隱約的打鬥聲音,貝爾斯放低呼吸,只讓並不太成熟的鬥氣在自己體力高速運轉。做好突然暴發放手一搏的準備。

  從未想過自己會這樣不顧一切的守護一個異族,但貝爾斯現在不僅做了,而且毫不猶豫。回想起自己罵獸人低賤的話,現在貝爾斯只想大抽自己的嘴巴。會捨身保護戰友的人低賤?笑話!會寧死也要守護朋友的人低賤?天大的笑話!在激怒之中也能認出自己來,那得需要多大的克制力?誰敢再滿嘴噴糞說獸族是個不長腦的種族,貝爾斯會第一個衝上去拿劍和他幹一架!

  有些感情,只會在血與火之中才會產生。戰友之間的相護相守。也只會在生與死的考驗中才會散發出黃金般的光芒。

  只是後悔已經晚了,誰人能趕來救治自己的戰友?貝爾斯又急又慌,生怕自己才剛剛體會到他的勇敢與忠誠的戰友就這麼沒了。

  誰來救求我們!貝爾斯在心中大聲喊,咬緊了牙,只盼著奇跡出現。

  -

  -

  信號彈升起來的前一刻,格溫還在用棉布蘸了藥水輕輕往奇嘉士鼻子上塗抹。

  格溫輕笑道︰「奇嘉,鼻子好受點了沒?這是月光草的藥水,你忍著點,不要變身。」

  「好點了,什麼都聞不到,連夜蘭的味道都聞不道,不過倒是沒有那癢。」奇嘉士嗡聲嗡氣地道,輕輕捉住格溫的手,笑道︰「好個溫柔能幹的女子,我該什麼時候娶妳?」

  格溫臉色飛紅,啐道︰「早些晚些有區別嗎?」

  「有!這事不能太倉促。」奇嘉士道︰「妳值得一個盛大而隆重的婚禮!我要讓妳成為最幸福的新娘!我要牽著妳的手讓所有人祝福,大家宣佈妳是我的新娘!因為妳是我見過最勇敢而美好的女子!」

  格溫臉色飛紅,千言成語化成一句︰「我愛你這隻狗。要是當初我不跟著你從城堡裡逃出來,我會後悔終生。」

  「嗯,我也愛妳,所以咱們先私奔,再結婚。」奇嘉士溫柔地笑,將格溫拉過來輕輕抱進懷裡,把下巴放在格溫的頭頂。格溫輕輕笑,反手繼續用棉布去塗奇嘉士的鼻子。

  就在這時,一團碩大的白色亮光在天空炸開!

  「敵襲!」倉促的高喊隨之而起,尖厲地劃破夜空。

  兩人一驚,格溫霍然轉身,驚惶地與奇嘉士對視著,全然變了臉色。

  「奇嘉!」

  「說吧!」

  格溫當機立斷地道︰「叫醒查克他們,保護好我們的商人!不能讓他們受半點傷害,他們來這裡生意,我們就要保護他們的安全!另一方面,商人裡肯定有不懷好意鬧鬼的,要守著他們!」

  「瞭解!」奇嘉士抓起佩劍,匆匆往外奔去。

  格溫一手抓住奇嘉士,在他唇上輕輕一吻,道︰「注意安全。」

  「我曉得,妳匯合藍絲與伊玫兒,把歌舞團的女子都集中到一起,讓拉娜保護妳們。」

  格溫點點頭,奇嘉士這才飛奔了出去。

  看著奇嘉士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格溫定定神,在腰間藏了兩把匕首,換掉長裙,穿了一件方便行動的女式保衛者套裝。

  出得門來,只見劍舞團的女子都已經準備妥當,包括藍絲與伊玫兒在內,一律換上了保衛者套裝,手裡提著徐錚製作的長劍。精靈拉娜站在最前面,一身精靈衛士的打扮,背著箭筒,一把精靈弓緊握在手。

  「格溫,怎麼辦?」伊玫兒緊張,但卻不慌亂。這小姑娘已經經歷過幾次大陣仗,表現得相當勇敢。

  格溫道︰「我們都是女子,戰技並不強,分則散,合則強。我們都去商人那裡集中,配合他們的衛隊,保護自己,也保護他們。同時防止他們之中不懷好意的人搗鬼。」

  一眾女子都認為合理,便迅速向商人所在的旅店行去。

  格溫一行到達的時候,奇嘉士率領的劍舞團成員也已經到達。而商人們及其衛隊都還在夢中。

  格溫冷靜地道︰「劍舞團的成員,扇形散開,每兩人之間的距離不要超過兩米。格蕾絲,妳們支援查克他們。維克,你堵住門,不許任何人進,也不許任何人出去!拉娜,請妳遠程支援。奇嘉,你鼻子受影響,夜視能力還行吧?」

  「沒問題。」

  「好,你在窗口那裡守著。藍絲與伊玫兒去叫醒所有的人,下來防守。」

  各人各自行動,維克這個狂戰士提著矮人重新給他打造的大斧守在門口,二米多高的一座大門擋在門口,當真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拉娜的自然魔法隨即發動,在維克前方五米方圓的地方佈滿了地刺,更有籐蔓自窗口生長出來,靈活地搖動著,做好準備隨時纏向進攻的敵人的準備。劍舞團的成員各自散開,手裡提著長劍,準備應對可能出現的攻擊。經過長時間的練習,徐錚所授的劍術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互相之間長久的配合更是能做到配合自保的同時還能傷敵。其它的女子,彪悍如格蕾絲一類的,更是緊握粉拳躍躍欲試,打算在敵人出現時用女子防狼術放倒敵人。

  整個星光歌舞團在格溫這個蓋尤里城堡大小姐出身的女子指揮下,瞬間變成一道堅實的防護網。商人及其衛隊在睡夢中被人匆匆叫醒的時候,衝到樓下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情景︰看似只會歌舞的星光歌舞團成員竟然在極短的時間裡搖身一變,全體配合起來化作了守衛!

  全體商人護衛震驚,一群只知道唱歌跳舞的人竟然這麼強!

  且看那個唱搖滾的維克,一頭亂髮披在腦後,碩大的戰斧提在手裡,渾身肌肉堅如磐石,醜臉上一片專注,丑則丑亦,卻有一股獨特的魅力。精靈族拉娜,不用說了,精靈就沒有一個弱的。劍團的男成員,手提長劍,一臉肅穆挺劍而立,互相之間若有似無地配合著,有機相聯。女子們也是毫不懦弱,相反地,竟有一股子興奮勁頭,打算隨時補位。而兩位團長,藍絲與伊玫兒,在叫醒了眾人後,也不知道從哪裡摸出匕首握在手中,一改平時的柔弱表現,顯得沉著冷靜,全然不似普通女子慌成一團。尤其可貴的是,叫做格溫的女子平時只是寫寫畫畫是類似於管家一類的存在,此時卻搖身一變,鎮定自如地開始指揮,把人充分調動起來,形成一層嚴密的防守網。

  好個星光哥舞團,好個奧森莊園!包括女子在內,竟沒有一人是弱的!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8-21 14:55
27 巷戰——夜蘭之夜 04

  商人衛護們震驚得一時半會來不及反應,有人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藍絲沉著地笑道︰「不必驚慌。你們也知道,這段時間有人覬覦奧森莊園出現的火車,使用百般手段刺探沒有結果,現在恐怕沉不住氣打算放手胡來了。」

  伊玫兒也踏前一步道︰「大家放心,星光歌舞團在這裡向大家做出保證,各位遠來奧森莊園做生意,就是我們的客人,我們一定會守護大家的安全。請不必擔心,保護遠來的客人是我們的職責。」

  格溫卻眼裡微光一閃,淡淡地道︰「我們還沒有倒下,就沒有各位的事。同時奉勸各位一句,有什麼齷齪心思的趁早打住,這裡沒人想受到傷害。奧森莊園不是你們惹得起的對象,我們也不是你們想像的那麼柔弱!此事之後,整個莊園會開始大盤查,如果查出有任何一人參與這件事,或是傷害到奧森莊園的人——那麼,不好意思,請您付出代價來!」

  格溫雖是女子,但出身蓋尤里城堡,身為蓋尤里城堡的大少姐,年少時就在幫蓋尤里處理各種事務,心智和處事手段都鍛煉得相當的老練成熟。此時一番話說出來,聽著擲地有聲,自有股子鐵血的鏗鏘味道。

  拉娜微感佩服地瞄了格溫一眼,又在地上撤了三顆種子,三個樹形的衛士自地面鑽了出來,守衛在格溫左右。

  商人之中有幾個面子微變,就待有所動作,格蕾絲眉毛一挑,伸出手掌按住他,笑吟吟地道︰「外面不安全,還是在這裡讓大家保護著才是妥當。瞧瞧,除了我們,還有其它商人的護衛大哥呢,你連他們也不信任嗎?你這樣驚慌。會讓別人起疑心,懷疑你和外面鬧事的是一夥呢!」格蕾絲掩嘴嬌笑︰「姐妹們,陪這些大人的隨從喝酒說說話,免得他們無聊。」

  常久配合,哪能不知道格蕾絲的意思。其它幾個女子也笑嘻嘻地走上前來,頓時一片鶯聲燕語,粉拳伺候著,讓你發作不得。

  拉娜暗笑在心,這陣子整天和這幫人族混在一起,也學得奸詐了些,當即有意有無意地拿弓箭指著幾人的護衛,一把種子捏在手裡藏而不發。至於奇鼓士與查克等人。更是嘴角暗含冷笑,長劍暗指。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沒有人再是昔日吳下阿蒙。個個都越來越老到成熟。

  就在此時,拉娜輕喝了一聲︰「維克,正左方。劈!」

  維克狂吼一聲,頭髮突地揚發,發力一斧狂劈出去。

  狂戰士之威果然震憾,一聲大吼如雷霆震現,大斧化成一道白練,忽劈忽收!

  一人忽然現身,被劈得倒飛出去。空中暴出一蓬血雨。

  拉娜手指搭箭,右手疾成幻影,十餘箭連射,竟呈四個角度射了出去,口中冷笑道︰「在精靈面前玩潛行,找死!所有的精靈,個個都是破穩的行家裡手!」

  四個方向,兩方收效,有人中箭破隱。維克再次大喝,旋風斬斬出,又收割兩個,大呼︰「痛快!痛快!這可比當山賊昧著良心殺人好過千百倍,犯我莊園者,殺!」

  奇嘉士一提劍,突地以半人半犬的身姿衝了出去,鐺的一聲格住襲向維克的一匕首。隨即以右足為軸,原地轉了半圈,長劍斜斜下削,砍傷一個還來不及再次潛行的敵人。

  盧卡斯靈機一動,折了一條椅腿,點著了從窗口扔出去。潛行這個技能需要地形和光線的配合,如此更能製造敵人使用這個技能難度。

  其餘人一見,紛紛效仿,旅店外很快扔了一地的臨時火把。精靈沒有夜視技能,只能憑著天生破隱的天賦憑著感覺射箭,此時有火把照亮,這個天賦更是被擴大,當即連珠箭暴發如雨,潑水一般自堵在門口的維克腋下、頭頂、腰間、腿間噴射而去。

  前有莽夫擋關,後有精靈遠程強力支援,又有盧卡斯靈機一動的破隱,眾人各施所長,配合得妙到毫巔,一扇旅店大門,就是沒有人靠得近。

  格溫則暗使眼色,凡有神色不對的商人,都有劍舞團的成員和歌舞團的女子注意,暗中戒備著。整個形勢控制得滴水不漏。

  本來還有心懷不軌之人打算暴起發難,但一見維克大斧之威,還有拉娜弓箭的犀利,一旁又有長劍暗指和笑顏如花的女子虎視耽耽,竟沒有人敢做出任何動作。

  這只是牽制之一,更大的牽制在於其它的商人。這部份商人的護衛全都隱而不發,一但出現任何意外,他們就會發動,迅速加入奧森莊園的人保護自己僱主的安全。格溫最是明白這個,所以一開始就把握住大局,與格蕾絲一唱一和地配合挑明這一點,壓制住商人裡面少數的異動者。

  拉娜一蓬箭雨射罷,又是一輪射出。維克縱聲大笑,大斧左右揮斬,狂戰士的霸道與張狂盡顯無遺。

  突地,一人突然如水霧一樣出現在維克左邊。拉娜臉上全然變色,這人竟然能無視自己的破隱天賦,無聲無息地就摸到了維克身邊!一時之間嚇得慌了,也來不及放箭,尖叫道︰「維克,向左劈!」

  維克大斧早已經劈出,來不及收回,聽到拉娜預警,來不及多想,本能地左肘向外頂出。

  來人架起雙匕,檔住維克的手肘,慍聲道︰「是我。」

  眾人一看,立即大鬆一口氣,原來是老賊里維斯,難怪能無視精靈的破隱天賦,神出鬼沒地摸進來。

  查克大喜,喚道︰「里維斯大人,情況怎麼樣?」

  里維斯臉上閃過一絲羞愧,道︰「這次是我的錯,好心辦了壞事。不過情況已經控制了下來,這裡的情況如何?」

  還有人來得及回應,里維斯眼光在房裡轉了一圈,笑道︰「好!好樣的!好軍師,好射手,好個狂戰士,誰人想到星光歌舞團的人停下唱歌跳舞拿起武器就是兵?你們這幫孩子真是太優秀了!」

  眼光又轉了一圈,注意到大家有意無意地控制的幾個人,嘴裡冷哼了一聲,身形驟閃移動維克背後,道︰「大個子,我看住背後,我們衝出去殺!」

  有老賊護身,還擔心什麼?維克長聲大笑,旋風斬捲起一道狂風,直殺出去。拉娜緊跟著堵門,依然箭矢如雨噴射。

  遠方,虎嘯與豹嘶齊鳴,夾雜著奧維的怒吼。

  房中所有人全體大喜︰「來了!是小初、諾丁,還有奧森。」

  此時,更有一道清嘯劃空夜空,天空一路急奔而來,後面緊起一個大怒的聲音︰「嚕嚕,給我張嘴噴!」

  伊玫兒拍掌笑道︰「是徐錚!」

  天邊猛然暴亮,一道火光沖天而起,一片集如暴豆的暴炸聲不絕於耳。緊接著,又片代表著回復的白光柔和的亮起,如早春的雨灑落大地。兩個蒼老的聲音響起,一人大喝︰「我暴你姥姥!」另一個則喝道︰「結界,守護之盾,守護!召喚,大天使之光,回復,乞求禮讚的芳華!」

  查克大樂︰「啊喲,老法師發飆了,有人活該倒大霉!」

  眾人興奮不已,只因強援已經來到。反觀商人中的幾個,已經面如死灰,難看得不能再難看。心中總算明白了一件事︰奧森莊園的虎鬚,原來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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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貝爾斯守在亞桑格倫身邊,突地心有心感,霍然抬頭,只見前面有個刺客冷冷地瞧著自己。

  心中一顫,知道刺客敢現身,那麼就絕對不止一個。

  緩緩地拿起劍和盾,一時間只想到把戰鬥拖離亞桑格倫身邊。貝爾斯起身往他走去,道︰「報上名來!」

  那人不答,眼光突地一凝。貝爾斯知道要糟,大盾突的一聲向對方擲出,長劍義無反顧地向背後捅出去。殺得一個是一個!

  長劍一滯,顯示刺中了人體。但同時地,三柄匕首風響,朝自己疾劃而來。

  垂死前的那一剎那,貝爾斯使出渾身力氣才沒有向亞桑格倫那邊看上一眼,他不想給自己偽裝成戰死的戰友留下任何破綻。

  但想像中的劇痛並沒有到來。定睛一看,一個精靈衣裙的人族少女一盾架住了匕首,著實不客氣的纖足倒踢回去,手裡手劍則刺向另一個方面。另一個一臉賊笑的青年一匕首撥開刺向自己的匕首,另一支匕首正刺客身上飛快回收。

  「安格爾,露琪!」貝爾斯驚喜而泣,大聲叫道︰「快,救救亞桑格倫。他用了狼人的激怒,離死不遠了!」

  「激怒?!」安格爾大驚,揚聲叫道︰「亞當,在哪裡?快來救命!」

  「來了!」半罐子煉金師驚慌失措地奔過來,拿著瓶子對著亞桑格倫的嘴就往裡灌。

  貝爾斯顫聲問︰「有救麼?」

  「不知道。」亞當道︰「我的藥不如老師的好。」

  不知道?!貝爾斯狂怒,一把扯住亞當的衣領,怒吼︰「救不了我殺了你!」

  亞當苦笑︰「你殺了我也沒用。煉金的藥劑技能我還在學,不是你想的馬上就能有效果。我雖說不知道,但喝了藥後吊住命是沒命題。只要能吊住命,老師就有辦法。」

  是麼?這可以理解成還有救吧?貝爾斯心裡一鬆,頓時也支持不住的閉眼就倒。黑暗來臨之前,就只聽到那個叫做約克的光頭青年怒氣沖沖地指揮手裡的魔獸︰「兒子,凡是沒穿保衛者套裝的,一律燒個乾淨!」

  然後是火焰噴湧的破空聲,接下來貝爾斯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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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英雄殿 01

  再醒來時候,貝爾斯看到一個獸族的姑娘跪在自己身邊,正在清理自己的傷口。棉布碰到傷口,貝爾斯嘶地倒吸了口氣。

  「你醒了?」獸族姑娘喜聲道︰「對不起,我才學做這個,手腳不像人族姑娘那樣輕,弄痛你了吧?」

  「還好。」貝爾斯道,突然想起一件事,驚慌失措抓住那個姑娘,疾聲問道︰「亞桑格倫呢?他在哪裡?」

  那姑娘一笑,道︰「在你旁邊呢!那,回頭就看得到。」

  貝爾斯慌忙回頭,當真瞧見那隻狼人睡在自己旁邊的床上,胸口有力地起伏著,已經回復了人形的形態。

  心裡大大鬆了一口氣,澀聲道︰「他沒有事了吧?」

  「沒事了。他的激怒沒有用完就被你打斷。後來又有煉金藥劑和老導師用回復之光救治過。除了體力耗得太厲害,其它沒有大事。」臉色突地一黯,道︰「有幾個狼人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怎麼了?」

  貝爾斯心中一跳,聽那獸族姑娘繼續道︰「戰死。」

  貝爾斯臉色難看起來,獸族姑娘見他傷心,便強笑道︰「看我都在胡說什麼。你們兩個能活下來就是好事。獸人戰死是常有的事。我不你說話了,你再睡會兒,有傷就要多休息。」

  貝爾斯心裡難受,把臉轉向亞桑格倫的方向,聽著他悠長的呼吸,心中品味著獸人戰死是常有的事這句話,只覺得百感交集,支持不住地又慢慢睡過去。

  -

  -

  議事廳︰

  所有人都集中在這裡,臉色陰沉著不太好看。

  卡洛問道︰「西好望角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格溫答道︰「已經完全穩定下來,不法商人已經肅清,趕離了好望角。我們甚至沒有多動手,他們惹惱了正經做生意的商人的眾怒。大家齊動手趕人。可惜了,我還來不及在他們身上撈到好處。」

  諾丁惱道︰「這種好處,不撈也罷!」

  格溫點頭,繼續道︰「整晚一戰,殲盜賊二百四十一名,刺客一百六十三名。除了少量漏網的,其餘全殲!如果不出意外。這一戰,奧森莊園足可以一戰成名,傲視無序大陸!」

  諾丁道︰「有用嗎?不過是虛名而已,我們還是犧牲了不少人。都是活生生的兄弟,昨天還一起說笑,就算打架生事都值得懷念,而今天卻看不到了……」

  小初皺眉道︰「諾丁,少說兩句!格溫沒有惡意。」

  諾丁眼圈微紅︰「我沒別意思,就是傷心。」

  格溫默然。確實,死去的人員不會再復活回來,這是讓人傷痛的慘痛損失。再沒有比生命更寶貴的東西了。以生命為代價,無論獲得多大的成績都讓人無法開心得起來。

  里維斯一臉羞愧,道︰「這事是我的錯。我不該把守衛調開。」

  布魯斯歎道︰「沒有差別,這一場戰鬥,早晚都會打響。只是你的調動和他們的發難正好趕在一起,讓大家失了防備,才讓損失變得更大。」

  里維斯垂頭不語,半晌後道︰「我認罰,怎麼處理我都認。」

  霍克維護叔叔,乞求地抬眼看了一下布魯斯,又看看獸族三長老,再看看其它的長者。修斯咳了一聲,道︰「現在追究這個沒有意義。我個人覺得里維斯能促成莊園的團結局面,功勞大於無心的過失,沒有什麼好追究的。」

  佩爾頓長老也道︰「不說這個了,當時我也在,里維斯大人的想法我當時也知道。只能怪事不湊巧才擴大了損失。」

  霍克感激對修斯與佩爾頓長老點頭道謝,問道︰「我們損失了多少人?」

  魯瑟悵然地翻著手裡的表單,道︰「獸族戰亡二十一個。人族戰亡八個。殘十六個,傷五十二個。比起人族,獸族傷亡大得多。這幫勇敢的人用命保護了自己戰友的安全,真是——了不起!」

  里維斯歉疚地看向三個長老,低聲道︰「如果有什麼是我可以補償的……」

  卡蘭舉起手,阻止道︰「不用。這是我們該做的,守護自己的家園,守護自己的戰友,就算戰死也是我們的榮耀!里維斯大人不必感到愧疚。」

  聽她這麼一說,里維斯心裡更加難受,又聽耶利達長老道︰「這一戰是有人死有人傷,獸族更是失去了二十一個勇敢的戰士。但用他們的死換來大家安全,我想這值得!他們沒有辱沒獸神巴魯.卡的榮耀。更可貴的是,這一役中,我們看到了同樣身為人族戰友的拚死維護。我們要的不多,僅僅是對我們獸族的尊重,經過這一役,我們看到了。人族也不是我們想的那麼無情無義,你們也懂得珍愛給護自己的戰友,我們這就很滿足。我想,同為搭擋的兩個人,肯定有同樣一種心情吧,就是寧願自己死也要保護對方活下去。」耶利達雙眼微紅,又道︰「能這樣光榮地戰死,就請記住他們的付出!其它的——」耶利達的聲音小了下去︰「就讓它遺忘吧。」

  里維斯雙眼通紅,說不出半句話來,許久以後才斷然道︰「我以盜神默丘里斯的名義起誓,以後誰敢侮辱我的獸族夥伴,我會讓他用血來付出代價!」

  霍克點頭道︰「維護所有種族的聲威,這一條應當記錄進手冊裡。按照徐錚辦法,殘者一律提升公民等級,終身養老。傷者一律發發撫恤金,作戰勇敢者,也一律提升公民等級。大家認為這樣可好?至於戰亡的勇士,我實在想不出什麼更好的辦法來報答他們。不如問問徐錚,他一向鬼主意多。」抬眼四處打量︰「徐錚,徐錚呢?」

  眾人搖頭,都沒有見到徐錚的影子。

  找來人問話,說徐錚帶著一幫工匠做事去了,同時帶著一幫當傳令官和小虎也跟著一起消失。眾人面面相覷,都不搞不明白這少年在這節骨眼上又搞什麼鬼。觀其性格,人人都瞭解他,並不是什麼不識大體的人,偏偏在商量如何嘉獎和紀念戰亡勇士這個最重要的時刻不在,還有什麼事比這個更重要?

  徐錚這一消失,十天以後才出現。出現在眾在面前時,這人一臉疲憊,一頭黑髮亂成了一團糟,灰頭土臉的一身髒亂不堪,衣服大約有十天沒有洗過,就連跟在他身邊的馬克與嚕嚕,一個藍眼暗淡,一個瘦了一大圈,同樣也顯得委靡得很。不過,儘管邋遢疲勞成這樣,他臉上卻有一種掩飾不住的興奮,

  「來,我帶大家看樣東西。」徐錚道。「把莊園裡的將士也叫上。」

  眾人不明所所,只好叫上人都跟著他走,隱約感覺到獸族也好,人族也好,所有士兵和保衛者都顯出一股激動的神色,像是隱隱約約知道了這件事。

  徐錚領頭往莊園後部還未開發的密森深處奔去,眾人不明所以地緊跟其後。

  一直走到密森最深處,在一個僻靜的環境裡,所有人都看到了一座新砌起來的石屋。

  它坐落在綠樹和芳草的環繞之間,顯得幽深而寧靜。翠綠的小草們簇擁著它,讓它堅硬的石製身軀像王者一樣頂立著,有一種卓越不凡的氣盾。而頭頂的綠樹環繞,斑駁的日斑和稀疏的樹影投到它的身體上,又多了一層深遠無華的悠然氣息。徐錚甚至把湖泊挖通連到了這裡,引來湖水圍繞著這間石屋,像是一個小型湖泊裡的小島上被保護著的建築,又像是被護城河圍著一座小小城堡。

  石屋只有一層,但離地約有三米來高,底下砌起一整台石台來將其堆高於地面,展示出一種階位高於人群的威嚴。正面的大門處,排頭是一排的五個石柱,它們撐著頂上三角形的頂穹,設計像教庭或是皇宮,透著股子威嚴。五個石柱前面,則駐立著兩個頂架,上方點著火盆,正燃燒著,照亮了林間的幽暗。

  總體來說,這間石層高雅而不失大方,樸實之中透著華貴,莊嚴中又顯出寧靜,一眼看過去就很奪人眼光,更不知道當來年春天到來之時,這裡繁花盛開,周圍綠樹環繞外加湖水碧綠,將會是怎麼樣一副生命盎然的美好景像。

  眾人大訝,都搞不懂徐錚這傢伙消失了十天之後,竟帶著一大幫子人來看這樣一座東西。

  徐錚望著密林深處的石屋,臉上的表情又是激動又是欣慰,低聲道︰「我一直想為銀箭城堡或是此次戰役中犧牲的士兵和保衛者們做點什麼。但我又不知道做什麼好,只感覺一根魚刺卡在喉嚨裡一樣,怎麼都叫人呼吸難受,寢食難安。最後我想來想去,對於已故的人來說,最重要的事未過於他們能被人所記憶和懷念,記住他們為我們的美好生活做出的犧牲和努力。這樣他們就能長久的活在我們心中,被我們所記憶、所珍愛,就像他們仍然活著一樣。所以,我建了這個。」

  徐錚領著眾人走得更近,霍克已經隱約看到五個石柱後面的大門頂上,用碩大的字體雕著亞里斯通用語書寫的大字︰英雄殿。

  這次不再是徐錚的醜鄙鬼畫符,而是用正經八百的書面字體嚴肅認真地刻在上面。字體蒼勁有力,一筆一畫都是刀削斧鑿,顯出一股莊嚴肅穆的氣氛來。

  霍克隱約已經猜到了是什麼,只覺得突然之間濕意直衝眼底,忍不住大聲喝道︰「好!好!好!好個英雄殿!生是英雄,死是英烈,這才是他們的歸處!」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8-22 14:17
29 英雄殿 02

  被霍克一聲喝破,其餘之人還不明白這間石屋是做什麼用處的,心裡也都明白了。一時間,所人人都忍不住大聲呼喊,一片激動。

  徐錚爬上石階,揮臂道︰「請靜一靜!」

  眾人慢慢靜下來,徐錚雙眼散發著沉靜的光芒,肅聲正容道︰「我大著膽子給英雄們修建了一所棲身的地方。這裡不是用來歡呼的,而是用來我們記念這些英勇的人,所以,懇請大家安靜一些,假如真有英雄的神靈肯在這裡安歇,請不要打擾他們的安寧。他們已經為我們付出得太多了,連生命都交付了出來,他們值得我們現在來為他們守護寧靜,給他們一片休息和平的空間。」

  這話一出,頓時所有人都安靜下來,默默地看著徐錚及其頭頂的英雄殿幾個大字,唯恐多出聲音打擾到了英雄們的安睡。

  徐錚臉色有些漲紅,眼睛也濕潤著,低聲道︰「在這裡,我沒有修建任何一個大神的神像。我不知道這樣是敬還是不敬,我只覺得,我們現在的和平與寧靜,大神們沒有幫上任何忙。不知道是不是由於他們太忙,事務眾多以至分身無暇還是別的什麼原因。我們的平安與幸福是靠著這些英雄的付出才得以實現,所以在這裡,就讓我不敬一次,水敬大神,只敬這些勇士,因為——」徐錚緊咬著下唇,不讓自己的聲音帶上哭腔︰「他們值得!」

  他們值得!

  簡單一句話,擲地有聲,在人心頭激起千層浪,翻湧不休!

  一時之間,不知道有多少人紅了眼,全都垂頭不語。

  卡蘭長老顛著嘴唇,直是道︰「不修也罷。不修也罷!有這些勇士們的神靈在,也該滿足了!他們已經做得夠多。沒必要死後還要奔忙,就讓他們好好休息。」

  徐錚擦了擦眼睛,低聲又道︰「我不知道在這裡怎麼做,但在我的家鄉,我們看望自己親朋好友時。總是會帶上一些鮮花。因為鮮花代表美好的祝願,也帶代敬愛和關懷。有道說,花香寄語,興許它就是勾通兩個世界的媒介,我不管這個傳說是真也好,假也好,我就當它是真。希望可以傳遞我們想念的話語。只可惜,這個季節花都不怎麼開了……我真想……」

  星芭黛越眾而出,一雙眼睛綠中泛著紅,淚光晶瑩地強笑道︰「花麼?這還不簡單!為著這些英勇的人,做什麼我也甘願!」

  蘭洛特走上前來,握著星芭黛的手臂,激動地道︰「妹妹,我幫妳!」

  兩兄妹矮身蹲下,蘭洛特的魔力傳給星芭黛,星芭黛全力施為,兩隻手掌貼在泥土表面,精靈皇族的龐大自然魔力毫無顧忌地猛然噴發。就那麼剎那間,繁花盛開,綠樹吐新。一片燦爛的野花開滿石屋周圍!而周圍的綠樹,能吐芽的吐芽,能開花的開花,一時間芬芳滿地,落英一片嬪紛!把個石層周圍襯得恰似仙境,更勝仙境!

  兩兄妹站起來,星芭黛魔力透支地搖晃了幾下,徐錚連忙扶住她,萬分感激地道︰「謝謝妳!他們甚至不是妳的族人。」

  星芭黛嫣然一笑︰「有區別嗎?大家現在都在一起,算是一個族的吧。這些勇士在拚命戰鬥的時候,大概也沒有想過自己是屬於哪一族的。你做了你該做的,我做了我能幫得上忙的。老實說,我都有些恨你在做這間石屋的時候沒有叫上我幫忙。做這點點事,我心裡很開心,希望花香真能傳遞我們想要說的話,也希望這些勇士們真的能夠安息,在另一個地方能感覺得到我們的愛護。」

  徐錚感激地笑笑,摘了一些小花紮成一束。卡米拉上前來摸了摸它們,施展了一個小法術在上在,笑得溫柔而不帶半點魔族的魅惑︰「小法門,不堪入目,只是讓它們開得更持久一些。假如花香能夠傳話,就讓它們多說一陣。每個人都有太多想要說的話不是?」

  徐錚又點點頭,拿著花束慢慢走進石屋裡。其它的人也跟著慢慢走進,沒有人擁擠,全都各依著本份,魚貫而入。

  一進門,整個石屋裡空蕩蕩的,沒有任何擺設,除了牆還是牆。正面的牆上一片空曠,左邊的牆上繪著一排排的銀箭徽記,底下釘著木製小架,小架上則放著一些零散東西。而右邊牆上的東西更少,牆上釘的是保衛者徽章,徽章下面同樣設有木製小架,也一樣放著些零散東西。

  霍克看到銀箭徽記,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去。

  第一格的小木架上放著幾枚錢幣,染了些血,血跡已經發黑,都不太能看清錢幣上的花紋。錢幣大概是從這個戰士身上取來的,因為霍克看到銀箭征記的下方寫著小字︰莫西林.甘達,生於亞里斯大陸曆八一一年,逝於八三四年,享年二十三歲。旁邊有戰友留下的小語︰莫西林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們一起成為士兵。我們倆同時往氣球上攀的時候,我聽見他在叫我的名字。等我回頭時,我看到他中了一箭掉了下去。最後他說,山姆,請幫我照顧我妹妹。我用生命起誓,從此莫西林的妹妹就是我的親妹妹,我會愛護她勝過愛護自己。落款是山姆.帕斯卡,亞里斯大陸曆八三四年,夏。

  霍克的眼淚止不住湧了出來,激動地看向徐錚,道︰「你怎麼……」

  徐錚低聲道︰「我叫小虎們挨個挨個地去問,直到問到山姆.帕斯卡。這錢是他借給山姆的酒錢,算是唯一的記念了。除了這個,再也找不到任何和他有關聯的東西。」

  霍克說不出話來,又向下一個看去。那個木架上擺著一個女子的畫像,十足破舊走了樣,但依稀可以看到畫中的女子有張尖削的臉龐,精靈一樣的大眼,和微抿著顯出有些倔強的唇。

  這竟是一個女戰士!

  旁邊的小字寫的是︰依露.帕薩奇,英勇的女戰士。生於亞里斯大陸曆八一五年,逝於八三四年,享年十九歲。小語簡單得只有一句話︰敬我心愛的依露,妳不在了,再沒有哪個女子會在我心裡停留,除了妳,我終生不娶!落款是拜得.里維奇。

  徐錚低聲解釋道︰「拜得與依露同鄉,都來自叫做苦水井的小村。他們……」

  霍克咬著牙,粗暴地道︰「別說了!」

  移向第三個木架,霍克已經不忍心去看小語和戰友留辭,只顫著手指打開木架上的一封信。

  展開一看,那是一封寫給父親的家書,裡面寫道︰「父親,有好久時間沒有給您寫信了。媽媽還好嗎?你還好嗎?弟弟妹妹還有沒有那麼頑皮?這個月又發了軍餉,不太多,我全隨信一起寄回家裡了。買些新的農具吧,舊的已經不能用了。要是有剩餘的。就送弟弟去讀書。妹妹長大了還可以嫁個好人家,男子漢沒有好本事可不行。」

  「這裡又打仗了,詛咒那些不管我們死活的人。肖恩的大軍——嗯。雖然這麼稱呼他實屬不敬,但我實在瞧不起他。他把我們圍住了,我只指望他會放過郵差,把這封信送到你手裡。」

  「別擔心,我們目前還很好,伙食也很好,嗯。呵呵,戰友們也很照顧我,因為我歲數很小,小比爾在大家中間是很討人喜歡的喲。二王子對我們很好,很體貼我們這些士兵,噢,祝他身體健康!另外聽說霍克王子的朋友很快就會來支援我們,我想我一定會活著回來見到你們。保佑我吧,我最愛的父親母親,保佑您的兒子從戰場上活著回來。愛你的比爾,亞里斯大陸曆八三四年。」

  霍克重新繫好家信,小心翼翼放回去,渾身不覺自己已經淚流滿面。低聲問道︰「這個比爾,是那個比爾?」

  「是。」徐錚低聲道。「就是那個笑嘻嘻的很喜歡幫人幹活的比爾,大家都管他叫微笑的比爾,或是快活的比爾。」

  「哦,比爾。」霍克低聲喊了一聲,終於控制不住地把食指關節伸進嘴裡咬住,失聲痛哭。旁邊,里維斯每走過一個木架,便默默的脫帽行禮,拿出一朵小花擺在木架上,輕聲道︰「祝福你,我的孩子。願你能夠真正安息,我們不會忘記你。」

  牆壁右邊同樣傳來壓抑的哭聲,那邊記念的是莊園的勇士,他們同樣有親人,有朋友,不管屬於哪一個族,都被人所珍愛,痛哭他們的流逝。

  有人在那裡低聲念︰「雷夫洛,虎族。維克多.勃朗致最親密的戰友雷夫洛︰我的戰友,我不會忘記你為我付出的一切!請原諒我狹窄的心胸,我到現在才認識到獸人的勇敢與忠誠,我會一生一世都記住你的捨命維護。失去你,就像戰士丟失了盾牌,丟了最重要的東西。請放心,你的族人就是我的族人,你不在了,但還有我。只要我還活著,我就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動一根獸人的毫毛!我以戰友的情誼起誓,從你倒下的那一刻起,我就是你的族人,你來不及做的,我都會替你完成!請不要有所牽掛,安心的走。向你敬禮,我最親密的夥伴,你好好安息吧!」

  眼睛聽著,耳裡聽著,心裡感受著,整個英雄殿裡一片傷痛的氣息。霍克緊閉上眼,急促不喘著氣,對牛郎道︰「請你幫我給每人獻朵花,我待不下了!都是我的兵,都是我的人……我……」

  忽地住嘴,扭頭就走。

  徐錚匆忙追上,布魯斯與小初也匆忙跟了過來。蘭洛特瞅了瞅幾人,也不放心不跟了出來。

  霍克走出站,癱在石階上。徐錚默然在他身邊坐下。

  眼前,繁花似海,心情卻像大石緊壓著一樣沉重。

  過了許久,霍克的心情才平復了一些,忽地重重握住徐錚的手,道︰「別的我不會說,我只想說,對你所做的——謝謝!他們得到了該有的記念與尊重!」

  小初握住徐錚另一隻手,道︰「我給每人獻了一朵花,包括人族。我以前錯了,人族裡不僅僅只是有你很好,還有很好多人都很好。是我讓仇恨蒙了眼睛。昨夜裡我看到了,人族的勇士並不比獸族的差!」

  徐錚張了張嘴,道︰「我……」

  布魯斯凝視著徐錚的眼,道︰「你這人所做的,怎麼就這麼……我從來沒有想到過為逝去的戰士建這麼一座英雄殿。我這個大王子,真差勁哪!」

  蘭洛特道︰「我也很差勁,只知道練武。我也該給犧牲的精靈建這個一個英雄殿。徐錚,讓精靈勇士的神靈也住進莊園的英雄殿,好麼?」

  徐錚低聲道︰「嗯,歡迎,這裡不分種族,只有親人朋友。奧森莊園也是精靈的莊園,希望精靈勇士的神靈在這裡住得慣。」

  蘭洛特大為感激,道︰「謝謝!為這些所有的一切。」

  徐錚道︰「我該做的。如果可以讓他們活下來,我甚至想一腳踹了這座石屋。但現在,我們只能靠這個記念他們。」

  布魯斯輕輕摟住徐錚的肩,歎息︰「有你,真好!有了這個英雄殿,沒人會忘記他們,我們更隨時可以到這裡來看望他們。他們比哪個人都犧牲得更有價值。」

  「可還是犧牲了不是?」

  布魯斯一窒,頹然道︰「是啊。」

  霍克重重一握拳,肅聲道︰「我們要努力,更努力!要變強大,變富饒,不要讓人欺負我們。我受不了再看到英雄殿裡多出任何一個人的名字!」

  徐錚伸掌蓋住霍克的拳頭,點頭︰「嗯,努力!」

  布魯斯和小初也伸手過來覆蓋到徐錚掌上,蘭洛特心情激盪,也把手掌疊在最上面。五人的手掌親密無間不疊在一起。幾人互相看看,終於露出了微笑。

  這時候,正是亞里斯大陸曆八三四年夏,奧森莊園一戰成名,名震各大陸。此戰被記入後來只用一個簡單的字稱呼,就叫做家的空中、陸地、地下呈立體空間體系的超大型城市的史冊,史稱夜蘭之戰!

  這一役同樣是個重要的轉折點,從此以後,奧森莊園各族之間親如一家,關係牢不可破!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8-22 14:21
30 和平時代

  以二十九名保衛者戰亡的微小代價換來來襲的刺客與盜賊幾乎全殲的巨大勝利,奧森莊園一戰崛起,再沒有人敢輕易地拈其虎鬚。一戰之後,來犯之人絕大多數被殲滅,極少數的人亡命逃離,莊園裡人自己還沒有意識到,但通過商人的嘴和極少數存活之人的嘴,夜蘭之戰的聲名已經傳播了出去。在那個瀰漫著濃厚的夜蘭香味的夜晚,奧森莊園迎來首次的危機時,人放與獸族密切聯手,以果斷而迅速的手段雷霆般還擊,

  在以往而言,有著希望之地的奧森莊園還是一種希望的象徵,夜蘭之戰展現出來足夠的實力則在世人宣告——它不僅能帶來希望,同樣也能帶來安全!正經的商人們大大受益,得到了永久和奧森莊園友好交易的保證;不正經的商人們得到了來自奧森莊園的警告︰我們不怕你們,若是敢再來犯,絕不手軟!

  殲盜賊二百四十一名,刺客一百六十三名的成果證明奧森莊園絕非恐嚇,他們有實力保護自己,也有實力保護來做生意的正經商人,就像奧森莊園所說的︰我們需要你們,我們會保護好你們,只要你們是懷著真誠的心和我們交往。在這一點上,奧森莊園甚至都懶得追究幕後黑手,他們在向商人傳遞一個個信息︰珍視和平,愛護和平,並請所有人來維護。

  星光歌舞團正確而迅速的反應也證明了這一點。一群看似只會唱歌跳舞的人好好地保護了商人,讓商人領會到奧森莊園的心意和誠意。從這個時候起,奧森莊園才真正在各路商人中建立了穩固的地位,一切都水到渠成。

  里維斯雖然犯了大意的錯誤,但他對危險時刻暴發出來的那種互助互援的判斷卻完全正確。不同種族的互相融合需要一個契機,這個契機由外來侵略所給予,把奧森莊園的凝聚力完全凸顯了出來。

  一夜夜戰。雖然犧牲了獸族二十一名,人族八名。但他們的犧牲所換來的和平卻實在珍貴!

  自西好望角一夜夜戰,奧森莊園各族之間的隔閡差不多已經完全消除。哪裡都可以看得到人族與獸族的夥伴勾肩搭背地滿莊園晃蕩,雖然偶爾也會打架滋事,或是互相漫罵,卻沒有了以往那種由本質的矛盾衝突帶來的刻骨仇恨。由大矛盾變成了雞毛蒜皮般很容易調和的小矛盾上。

  人與人之間,要產生深厚的感情,總是要經歷一些事才能做到。經此一戰,人類瞭解了獸族的英勇忠誠,獸族也瞭解了人類百態,有奸詐醜陋的,但同樣也有悍不畏死,值得信賴的忠實夥伴。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都看了彼此內心深處那些至善至美的存在,何以不能搞好關係,真誠相交?至此。人族與獸族關係大好,舊事不再重提,大家一起珍惜現在的美好生活。忠誠守護自己的家園。

  所有種族當中,本就以獸族和人族的矛盾最深,這兩族都水乳交融了,其它種族更不是問題。唯有魔族因為歷來的不好傳說,還有些人對於他們懷有畏懼。但徐錚認為這不是問題,一是由於種族的體質帶來的生活習慣不同,魔族與其它族以日夜交替出現。產生摩擦的時間很少,二來同樣一句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可以解決很多問題,在一起日子過得久了,總會發現對方的好。

  徐錚這麼認為,而且堅信不疑。雖然他在把各族強行揉到一起的過程中犯過錯,但他的大方向卻是善良而正確的。事實也證明,這個善良的少年永遠是小錯不斷,但憑著一顆真心指引的大方向卻總是正確的,如春風化雨般溫暖著人心,或許過程中會有陰雲,但總是能憑著真心守得天邊又現彩虹。

  如今的英雄殿就就能說明問題,在那個綠樹與野草環繞,湖水依偎的石屋裡,沉睡著人族與獸族的英雄的神靈。時不時地有人會去看望他們,拎點微不足道的小禮,或是採上一束自然魔法下開放的小花,虔誠地放在英雄們的面前,說陣一子話,道幾聲祝福,無論人族與獸族,都擁有著同樣的尊敬與愛護。

  貝爾斯與亞桑格倫自然不用說了,貝爾斯自醒來後就守在亞桑格倫身邊,伺候亞桑格倫周到得就跟老媽子一樣。這狼人有多勇敢與忠誠,貝爾斯毫不敢忘,亞桑格倫使用激怒後帶來的嚴重後果的原因是因為什麼,貝爾斯也忘不掉。所以,在狼人清醒過來以後睡在床上不能言也不能時,貝爾斯總是守護在其左右,和他說話,陪他解悶。

  亞桑格倫的情況說嚴重不嚴得,說輕也不輕。一句話形容,就是消耗過度。激怒技能是個狂暴的技能,十倍的能力的提升,帶來的後果是百倍的消耗。這個消耗是指精、氣、神各個方面,所以大多數狼人一但使用這個相當於臨死前的反撲的技能,能醒過來的沒有幾個。

  亞桑格倫也是好運,貝爾斯忠誠維護,絕不還手的誠心對待,讓狼人在最後的那一刻清醒了過來,記起這是戰友,是傷不得的人。激怒技能由至被打斷,不至於無法收拾。可以這麼說,亞桑格倫救了貝爾斯,貝爾斯同樣也救了亞桑格倫。

  亞桑格倫心裡明白這個,震驚於貝爾斯在狼爪當頭的毫不畏懼,也深深感激這個搭檔的維護。

  照理說,雙方都瞭解了對方的好,肯定能好好相處才是。

  但事實的情況與之相反,貝爾斯多話,嘴巴本能就討人厭,要不也不會挑起人族與獸族的事端,幹出奧森莊園的第一場群架。而亞桑格倫格,雖然是狼人,可那張嘴巴也犀利得很,要不然也不會一拍就合,雙方大吵外加大打出手。

  是以,當亞桑格倫嘴巴能夠說話以後,兩人所住的臨時用來治療的帳蓬裡就沒有清靜過,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那是天天都在發生的事。

  這日,徐錚去看望亞桑格倫,遠遠就聽到狼人在那裡怒罵︰「貝爾斯,你有種就現在殺了我!要不然我十倍還給你!」

  徐錚頭皮頓時一麻,這兩人又怎麼了?讓人清靜幾天行不行?

  只聽貝爾斯奸笑聲在帳蓬裡響起︰「我幹嘛要殺你?殺了你我找誰搭擋去?不過嘛,以後你傷好了我也打不過你,現在趁你病要你命,不好好收拾你一番,我就不叫貝爾斯!你奶奶的,看你還敢不也咬我。」

  收拾?怎麼個收拾法?徐錚一陣頭大,連忙匆匆奔過去。

  進得帳蓬,卻見貝爾斯拿著把長劍放在亞桑格倫胸脯上像拉鋸一樣背後拖動,冰涼的劍刃貼在狼人的肌膚上,弄得後者全身直打顫,但又無可奈何,只睜著一雙明顯被惹火後顯得更為黃綠的眼睛怒瞪著貝爾斯。

  「你有種!」亞桑格倫叫道︰「等我好了,看我不打得你滿地找牙,我就……」

  貝爾斯邪笑道︰「那也得等你好了再說。現在嘛,當然得任我欺負。哇哈哈!我想了個好主意,在你身上抹點糖,搬個螞蛟窩來扔人身上怎麼樣?鑽你的狼毛裡,肯定不好弄出來,哈哈哈!」

  亞桑格倫大驚失色︰「你敢!王八蛋!」

  「你罵,隨便你罵。罵是風吹過,收拾你才是實在貨。我現在就去找螞蟻窩去。」

  亞桑格倫無計可施,突地眼珠一轉,叫道︰「哎喲!」

  貝爾斯一驚,便停下動作,慌問︰「你怎麼回事?」

  亞桑格倫驚慌失措地道︰「痛!我左腰那裡流血了。」

  貝爾斯大驚跳起,道︰「不是吧?我沒用那麼大的力。別動!讓我看看。」

  當下也沒多想,放下劍,慌裡慌張地去找棉布。找到了棉布,小心翼翼地翻轉亞桑格倫的身體,尋找所謂的正在流血的傷口。

  扒著狼人的身體沒找見傷口,卻聽見頭頂傳來不懷好意地奸笑,貝爾斯大驚,毫不猶豫地一拳頭直接搗過去。亞桑格倫一張嘴,直接咬住貝爾斯的拳頭,狂笑︰「蠢!」

  貝爾斯被咬得唉唉直叫,右手去摸盾牌,照著亞桑格倫的腦袋一陣亂敲,叫道︰「你是狗嗎?鬆嘴!」

  後得就是不鬆口,含糊地道︰「我是狼,不是狗。你在污辱犬族?我代他們咬你!」

  「快鬆手!你要是不鬆,我就……」

  「你就怎麼地?」

  「我他媽也咬!」

  「啊呀!」狼人詫道︰「你真咬?」

  「咬你怎麼了,你他媽不也咬我?長了牙的都會咬人。」

  「操!人族咬人還有理了?!」

  「狼族咬人就有理?」

  「我咬你是天經地義!」

  「唉呀!留下牙印了!」

  「這就對了!」

  徐錚守在帳蓬口,看得全身一陣惡寒。這也太丟人了……還好意思說自己是狼?完全就是狗咬狗一嘴毛。當即不聲不響地悄悄離去。背後,那一人一狼還在夾纏不清地互相撕咬,拳腳亂飛,徐錚一邊搖頭一邊失笑,往新修的議事大廳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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