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龍猿吞天訣 作者:遙憶昔年(已完成)

 
Babcorn 2019-3-28 15:48:4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48 245132
Babcorn 發表於 2019-7-15 14:04
第九百章 難以走脫

    沒什麼光亮的石屋之中,紀凡緩步進入,看了看素雅宮裝女子所謂的石門。

    說是石門,其實就是一塊沉重的古石,兩面都有著凹陷的摳手。

    「轟!」

    確認石門沒什麼異樣,紀凡才將雙手探入凹陷之中叫力,艱難抬拉著厚重的石門。

    直到石門被紀凡關上,石屋中已經沒有了絲毫光亮。

    寂靜的石屋中,素雅宮裝女子並沒有說話。

    「前輩示意我來此,應該不會無條件幫我吧?」還是紀凡當先開口,他只能猜測素雅宮裝女子的位置。

    「你對這幻弭之城知曉嗎?」

    素雅宮裝女子對紀凡說話,帶給他略有深意之感。

    「我只知道這裡是星羅海的一處屍陸。」紀凡沒提供什麼有價值的信息。

    「在這幻弭之城中,既有真實的存在,也有消弭的虛幻,你的生,應該是真實存在的。」素雅宮裝女子小聲道。

    「之前在街上,已經有些人好像注視死人一般看我,尤其是那個壯碩大個對我出手之後。」紀凡笑了笑言語道。

    「正如你所料,那個壯漢非常強,他是一個古修大能,看似攻擊你沒什麼威脅,實則即便拳頭和腿腳沒真正打在你身上,被虛幻平凡所掩蓋的威勢,也會對你造成致命的損傷,若是我沒看錯,你應該是一個仙修。」素雅宮裝女子話語聲很輕,不知是不願被外人聽了去,還是心緒疲憊。

    「難道說我現在已經死了嗎?」

    紀凡雖有所猜測,但還是故意表露出緊張。

    「你沒死,或許絲毫沒受傷,在巴煥成作勢攻擊你的時候,你似乎用了某種瞳力應對,讓別人當了替死鬼,如果沒有些把握,你也不會進入這間石屋了對不對?」素雅宮裝女子看透了紀凡一樣。

    「這裡的人,沒有化為平凡?」

    紀凡進入石屋之前,確實自認為施展了偷天換日之道。

    「是也不是,這一方古城中,有著活人也有著死人,甚至還有著受了傷的,在幻弭之城時間越長,就越不確定,甚至會否定自己的存在。」素雅宮裝女子非但沒什麼笑意,神色反而非常凝重。

    紀凡大致上能意識到,為什麼女子所說越久越迷失,因為這古城中的人,多是不能小覷,小到一個動作,一句話,又或是大打出手都可能要人命。

    看不見難以感受的殺機,才是讓人恐懼的。

    所有人明明沒有化為平凡,彼此卻很難感知到實力,就算出手也是像是沒什麼威懾一般。

    「死了的人,也可以在這裡活著?難怪這裡被稱為墓葬古城。」紀凡心中暗暗思量道。

    「幻弭之城能出去嗎?」

    紀凡沒沉默多久,問到了關鍵之事。

    就像是素雅宮裝女子所說,這裡確實不是久留之地。

    「幻弭之城是能走出的,但少有人知道出去會怎麼樣,若是在城中被害死了,出城的一瞬間,恐怕就是飛灰湮滅之時,一些將死無力回天之人,是主動來到這裡的,也有些人是為了尋找機緣,進來深入瞭解之後卻再難出去。」宮裝女子給了紀凡回應。

    「那個拄著枴杖的老者是怎麼回事,他為什麼有器物,我的器物看似消散了,現下還在我身上嗎?」紀凡想要弄清楚的事情可不只是一件。

    「他的枴杖是有器靈的,獨立存在於世,並且能抵抗幻弭法則。」宮裝女子的說法,讓紀凡雙眼微眯。

    「又是器靈。」

    紀凡對於器靈的思量,不是從現在開始的。

    之前鋤頭古寶器靈所提到的蛻源,也說起過器靈,擁有器靈的古寶,才可能超脫靈墟界源的束縛。

    紀凡的寶物積累了一些,但他以前知道有器靈的古寶,卻是少之又少。

    萬絕劍的器靈已經湮滅了,這是紀凡很確定的,鏈錘的器靈,在一次葬古災劫之後,就消隱於寶物中,他有種感覺,那就是器靈丫頭或許還在。

    其實仔細想想,紀凡多少能理解鋤頭古寶器靈,以及這素雅宮裝女子對器靈的說法。

    擁有靈智的寶物,才可能得到更好的成長,跨過重重的危險,也有人稱存在器靈的寶物為活寶,反之則是死寶。

    就如同有靈智的活人,以及沒靈智的屍體,有意識的活著,才會有未來。

    紀凡現在想一想,他還是低階修士實力不強的時候,對於器靈的理解太過片面了。

    以前紀凡更多想的是,人不能做寶物的奴隸,要保持對寶物的控制,防著器靈的反噬。

    「妖獸呢,為什麼在這城中沒看到妖獸?我來的時候,帶了一個妖獸,眼睜睜看著消散了,是同這座古城的法則有關係嗎?」紀凡很擔心幻宇蟾,儘管銀色蟾蜍作為遠古異種,很可能不會受到虛幻與現實的影響。

    「這幻弭之城看不到日月,可卻存在著時間的流失,有陰陽之分,每隔九天,古城就會進行陰陽轉換,一半的古城進入沉睡,另一半的古城甦醒,你若是想要離開,就得抓緊時間了。」宮裝女子對紀凡道。

    「進入沉睡?」

    紀凡對宮裝女子的說法介意,若是真的沉睡了,就更難確定在沉睡的期間,是不是經歷了什麼不好的事。

    在紀凡想來,不只是古城中的其他人,古城的法則,也是需要戒備的。

    「你還沒有回答,沒有器靈的器物,還在不在我身上,我來的時候,帶了一個妖獸,她也消散了。」紀凡向宮裝女子追問。

    「你自己感受不到的古寶,即便在你身上,但若是不能破去這幻弭之城的法則,也很難再出現了,妖獸估計是在陰城之中。」在石屋內,宮裝女子同樣也看不清楚紀凡。

    「出古城會不會受到阻攔,如果我出去了沒死,又有什麼說法?」紀凡覺得事情不會簡單。

    「我只是聽說,有些出去的人,精神與心緒都受到了影響,漸漸迷失自我瘋掉了。」宮裝女子沉凝道。

    紀凡能聽出來,宮裝女子似乎有所保留。

    「在這個情況下,就算她說出了實情,我能相信她嗎?」紀凡內心暗暗謹慎道。

    不能確定多目魔戒和雲月嬋的情況下,紀凡輕易不會離開這幻弭之城。

    「你為我提供幫助,不會是無私的吧,我又能幫到你什麼呢?」紀凡沉默了一會兒,才再度出聲道。

    「你剛進入幻弭之城不久,我需要和你一起離開,一個人心念是軟弱的,但兩個人卻可以彼此支撐,夢想成真你聽說過嗎?」宮裝女子終於道出了心中的期待。

    紀凡咧嘴笑了,他對夢想成真可謂是頗為瞭解,以前他甚至擁有過一件有著夢想成真威能的玉如意。

    現如今隨著紀凡靈魂底蘊越來越強,對道意的感悟加深,再加上瞳力的威能,他在一些情況下,自己也可以做到夢想成真。

    「這個女人不只是看出了我在施展瞳力。」

    紀凡與素雅宮裝女子接觸時間尚短,在對方有意保留的情況下,他很難確定被宮裝女子看破了多少。

    儘管紀凡是看著腰包和幻宇蟾化散消失的,但若是幻宇蟾依舊在身上,宮裝女子看沒看穿都是個問題。

    一方古城中的形形**之人不少,宮裝女子偏偏找上了紀凡一起離開,很難不讓他有所懷疑。

    「雲月嬋說過,她會在我身邊,不管這迷幻之城是不是分為陰陽,我也得相信她才對,幻宇蟾本就天賦異稟,她若是沒有什麼把握,也不會這樣說。」紀凡表面上不動聲色,暗暗堅定信心銀色蟾蜍還在。

    「她所謂的支撐,是讓我想著她沒死沒傷,解決出了古城或許會發生的瘋瘋癲癲?」紀凡默默思量,這番話沒有問出來。

    「再不走的話,我怕你就不敢走了,在這裡的時間一長,別人不算計你,壽元也是個問題。」宮裝女子對紀凡提醒道。

    「你有自己的想法,我進入幻弭之城同樣有著目的,我得拿到蛻源的功法。」在這樣奇異的地方,紀凡確實不想錯過機會,故意表示出了期待。

    「據我所知,想要蛻源,無非就是三條路可以走,一是煉化自己,二是排空自身爭取生津蛻變,第三則是佔道,不論是哪一種都非常難。」宮裝女子給出的答覆,不免讓紀凡訝異。

    紀凡之前也想了一些蛻源的可能性,但聽到宮裝女子的說法之後,還是不免思緒翻湧。

    煉化自己和排空自身爭取蛻變,說得容易,可真若是做,卻極其困難,而且還存在很大的危險。

    至於佔道這種說法,甚少出現,但紀凡能有所意識。

    程度差不多的修士之間佔道,是靠實力進行剝奪佔據,而宮裝女子所說的佔道,恐怕是佔盡頭之道。

    如果掌控靈墟界之源的人已經死了,再不會復生,納入靈墟界之源的修士也算是佔道。

    難以想像的宙宇星空,存在源的地方不只是靈墟界,憑實力,像紀凡這樣的修士,是很難佔據盡頭之道的,除非是找到了盡頭之道的損落之人,又或是得到了這些損落祖道之人所遺留下來的東西。

    「她若是死了或是有損傷還好說,若是她也還活著,跟這種存在一起出去,我會是她的對手嗎?怕是第一時間就會被害。」紀凡已經大致上瞭解了一些幻弭之城的情況。
Babcorn 發表於 2019-7-15 14:04
第九百零一章 被盯上

    幻弭之城的一方城門處,徘徊著一些神色異樣之人。

    深邃巨大的城門甬道,就像是怪物之口,讓人不確定進入其中會發生什麼。

    高達百丈的城牆,使得猶如凡人一般的紀凡,產生瞭望而卻步之感。

    在距離城牆不遠的地方,紀凡同樣已經呆了差不多有兩日的時間,他也不清楚城門另一方的命運究竟如何。

    此前素雅宮裝女子說過,即便出了幻弭之城活著,可能還會有後續的影響,瘋瘋癲癲漸漸迷失自我。

    「以前同萬劍宗有淵源的瘋瘋癲癲老者,應該是裝出來的。」紀凡感覺有些累,坐在了石階上。

    沒有經歷大戰,幻弭之城也還算平靜,像紀凡這樣的修士,感覺到累本已是很不同尋常。

    「要離開幻弭之城嗎?」

    紀凡覺得此地不宜久留,暗暗在心中思量道。

    素雅宮裝女子提起過,這幻弭之城雖看不到日月,卻存在著時間的流失,有陰陽之分。

    「如果真是每隔九天,古城就會進行陰陽轉換,一半的古城陷入沉睡,另一半的古城甦醒,我進來都四天時間了。」紀凡深吸一口氣,能意識到時間的緊迫。

    紀凡進來了一方幻弭之城四天,不代表陰陽轉換了四天,在出石屋之前,他說過會考慮與素雅宮裝女子一起,並且得知,距離下一次幻弭之城的陰陽轉換,要比從他到了之後算起來提前兩天。

    「從到達幻弭之城開始算,只剩七天的時間,現在過了四天,若想要踩在陰陽轉換之前穩妥一些,也就剩下兩天的時間了。」紀凡觀察著一些修士,似乎想要看看,有誰是真的有緊迫感,有誰會猶豫。

    隨著靈墟界仙修降臨的時代到來,屍陸和墓葬古城也不再是不可侵犯的,甚至遭到了很多強者的惦記與窺伺。

    紀凡猜測,這幻弭之城中應該有不少仙修強者才對,只是現在看到的,有多少人是活著的,就不得而知了。

    相較幻弭之城中很早以前就存在的古修大能,仙修強者無疑要稚嫩了很多,尤其是剛進來的時候,面對這異樣的情況,只怕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若不是紀凡自認為有些手段,估計在壯碩漢子對他出手的時候,他就徹底懵了。

    「幻弭之城往深了想,肯定是存在機緣的,這城中的絕大多數人在進來之前,抱著此種想法的可能性很大。」儘管時間緊迫,紀凡還是讓自己鎮定下來。

    幻弭之城中的一些古修大能,到現在也沒有得到核心機緣,紀凡認為想要同古修大能競爭,真的是很難。

    現如今的靈墟界,雖說是仙修鼎盛的時代,可還沒到復古的階段,幻弭之城中的古修大能,很可能是靈墟界古時候就進入其中的。

    老不死這樣的稱呼,甚至出現在了紀凡的心緒中。

    幻弭之城真正的機緣是什麼,紀凡很難猜的到,畢竟他在這裡只是個新丁,瞭解的也比較少。

    不過有一點紀凡是可以肯定的,拋開實力不提,古修大能的見識,倒是非常寶貴的。

    「想要找蛻源的功法,將範圍縮得太小,反而不容易辦到,那宮裝女子說得三點,倒是提醒了我。」紀凡直到這時,才真正產生了離開幻弭之城的想法。

    算不上是決心,因為這幻弭之城的種種異樣,使得紀凡也有著對未知的恐懼。

    縱然是幻弭之城存在著一些古修大能,紀凡也不認為好相處,想要逐一探詢蛻源功法,完全是不可能的。

    有實力的人,脾氣秉性本就比較奇怪,甚至無需有任何驚訝。

    像宮裝女子那樣能牽得上線的,畢竟是少數。

    這兩天紀凡在接近城門的地方觀察,也不無等待之意,可是除了之前的宮裝女子之外,再沒什麼人有同他接觸的意思。

    「蛻源煉化自身,侷限於某一部功法,不如將一些古功法運行至極致。」以前紀凡在古籍上,倒是看到過這種說法。

    只不過將古功法運行至相對階段的極致,是非常危險的,多是會自我毀滅,同自爆差不多,紀凡沒聽過能進行蛻變,即便是有可能,想來要掌握其中的度,也近乎於十死無生。

    至於排空自身爭取生津蛻變,紀凡的理解,倒不是放棄修為,這就如同修士在連續經歷戰鬥,將內息和元力耗盡了一樣,只要不是身受重傷,經過一段時間自身還是能夠生津補充的,可關鍵就是沒有把握,達到蛻源的目地需要多少時間,能不能成功,同樣是個未知數。

    第三種佔道,在紀凡的認知中,像是一種傳承,前提是一種盡頭之道的人已經死了,這樣佔了他人的道,才不必太過擔心。

    憑紀凡和家人的實力,不可能佔據盡頭之道,想要創道更是沒什麼信心。

    「第三種方法,反而是最為不容易成功的,很難確定所佔之道的盡頭,會不會有掌控者存在。

    不過想起佔道,紀凡倒是想起了一物,那就是他所擁有的撥浪鼓。

    撥浪鼓中的虛空,存在著一座光影輪奐大山。

    「那座大山的三十七個洞口,每個洞口處都有著一盞燈,有些燈是亮著的,多數燈則是熄滅了。」其實紀凡一早就對虛空大山,有著一定的猜測,只是不能確定什麼。

    紀凡聽說過,祖尊就是宙宇中站在巔峰的存在了,而祖尊的東西,也被稱之為祖物。

    「最好的祖物,很可能就是血脈之物,給悠悠的一百零八顆舍利骨珠,以及我在沉淪古藏所吸收的屍山血氣,或許會是血脈祖物的介質。」紀凡思量到後來,還想到了佛山。

    正因為考慮到了這些,紀凡才做出了離開幻弭之城的打算。

    「幻弭之城的異樣,如果同法則有關係,法則的源頭又是什麼呢?」紀凡在幻弭之城四天觀察下來,有著一種很奇怪的感官,那就是這裡的法則既制約其中的人,又將很多人囊括在其中。

    幻弭之城的法則,是不是囊括了所有人失去的實力,這才是紀凡擔心的。

    就算能離開幻弭之城,又會留下什麼,失去的多目魔戒能不能回來,會不會一身的力量也被留在幻弭之城,這才是紀凡害怕的。

    「堅信自己,堅信雲月嬋,就當那素雅宮裝女子接觸我,是為了相互支撐,企圖依靠夢想成真脫離這裡。」紀凡暗暗堅定信心,就要向著城門走去。

    「小凡,這古城是按陰陽魚所布局的,陰與陽的所在,應該有著交接地帶,那裡存在著古城的機緣,但想要進去會很難。」銀色蟾蜍的脆聲,在紀凡腦海中響起。

    「沒離開我身邊,怎麼才說話,都要被你嚇死了。」紀凡心念有著擔心之意,暗暗惱火道。

    「不可大意,稍有不慎就會被那些人發現。」幻宇蟾的脆聲給出了解釋,很快就由沒了動靜。

    紀凡自然是知道,銀色蟾蜍所說的那些人,指得是誰。

    想要進入陰陽魚的中心地帶,恐怕就要面對古修大能,而且還極可能會有法則的阻礙,比起出城必定來的艱難。

    「要去嗎?」

    紀凡更多想的是幻宇蟾,若是她在身邊,並且傳音,很可能沒有受到幻弭之城法則的桎酷。

    至於幻宇蟾突沒突破法則,紀凡倒是不好說。

    幻宇蟾本就是上古異種,天賦異稟,再加上得到了幻鑽戒,紀凡覺得她在這幻弭之城中,必定是有優勢的,比其他人也更有可能得到機緣。

    「陰陽魚嗎?」

    紀凡轉身朝著古城深處的方向行去,他認為之前看到拄著枴杖的老者,應該就在那邊。

    「你往哪裡走呢?」

    待到紀凡路過素雅宮裝女子的石屋之時,她從裡面出來了。

    宮裝女子算不得張揚,到了紀凡身邊才小聲問他。

    「我想去城裡面看看。」

    紀凡沒有明確表露目地,在他看來,宮裝女子還是能沉得住氣的。

    在宮裝女子表明相互支撐意圖之後,紀凡就去了城門近處,但女子沒有跟著他,反而是現在往古城深處走,宮裝女子才從石閣深處出來。

    「古城深處是超乎你想像的,有活路你不選,難道非要去找死嗎?」宮裝女子用很小的聲音對紀凡道。

    「從城門出去,我可能會一無所有,既然來了,不如去看看。」紀凡表達出了少許的意圖。

    紀凡言下之意,同樣是冒險,有著不確定,與其出城倒不如去古城深處搏一搏。

    「不知死活。」

    宮裝女子不屑言語,可卻跟上了紀凡,讓他不免介意。

    有這麼一個實際修為深不可測的女人在身邊,紀凡對她的提防,遠大於她會幫忙的期待。

    在一些有心人的注視中,紀凡足足走了一天,才從城門走到了法則之力越來越狂暴的古城深處。

    如果古城分為陰陽,紀凡行走一天,恐怕連古城的一半都沒走完。

    之前紀凡是感應不到幻弭古城深處情況的,直到這時,他才算是親眼目睹了感知迷濛所在的情景。

    寂靜的街上沒有人,再往前,彷彿城中變得死氣沉沉了一樣,視線感官就像是一片極為廣闊的陰暗地帶。

    看著一些石屋搬開的門,紀凡覺得就像是被一雙雙黑暗中的眼睛盯上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7-15 14:05
第九百零二章 引發變化

    「嗚!」

    古城深處的陰暗地帶,就像是湧現出磅礴威壓的幻境,狂暴氣息撲面而來,使得紀凡和宮裝女子停下了腳步。

    「這裡以前就有這樣的變化嗎?」

    紀凡因為在古城中感知受限,之前並沒有察覺到古城深處的情況。

    「你是說幻境的變化?」

    宮裝女子明顯知道紀凡所指的是什麼,但還是沉凝向他確認道。

    「這幻境又被稱為困身之境,之所以起了變化,是因為有新入古城之人接近的關係。」宮裝女子解釋的並不詳細。

    「厲害啊,即便這幻境不湧動,估計也是沒法再走了。」紀凡故作鎮定讚歎道。

    街道兩側一些搬開門的石屋,就像是有一雙雙眼睛在黑暗中盯著一般,已經帶給了紀凡很大壓力。

    「這幻境不簡單,像是在古城的最深處,外面似乎還是有著陰暗的地帶。」紀凡雙眼微眯,在心中暗暗估量著。

    「新來的人挺厲害,竟能引發法則幻境的變化。」紀凡右手側一座石屋之中,泛出了蒼老的陰笑。

    面對幻境的撲面磅礴壓力,紀凡隱隱產生了一種感覺,那就是這幻境集合了很多強大的力量,以及玄妙的神通,其中似乎也包括他的。

    「難道說我現在無法發揮的實力,也成為了幻境的一部分嗎?」到了古城深處,紀凡不免分不清虛幻與現實。

    單單是紀凡的瞳力,就已經相當之強了,他以前還沒想過要與自己進行博弈。

    「年輕人,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回去吧。」另一座石屋之中,拄著護手拐的老者走了出來。

    「這個老人!」

    紀凡聽到了,老者護手拐每一次落地的聲音,都使得他的心臟有所動亂,好像是一種告誡與威脅。

    「我早就和你說了,這裡是不能來的。」面對紀凡探詢的目光,宮裝女子隱約流露出了不滿之色。

    「被人叫成是年輕人,還挺別緻的。」

    面對擋住街道的拄拐老者,紀凡猶如打著哈哈笑道。

    「這困身之境,不是你可以打主意的。」拄拐老者很不好說話的樣子。

    「墓葬古城中的修士不少,到現在似乎還沒人得到這裡的機緣,或許我就是那個有緣之人呢。」紀凡表露出明顯的意圖,並沒有因為拄拐老者出現而後退。

    「幻弭之城可不全是被困之人,你的小心思會讓人很為難。」拄拐老者雙眼微睜,竟然隱晦流露出氣勢。

    老者的說法,紀凡多少聽懂了一些,在這幻弭之城中的人,不僅僅是活人,或許死人也是靠幻弭之城而活著。

    有些人的心境,甚至在搖擺的狀態,不知道自己是生是死。

    如果不是這座古城太過異樣,接近城門的所在,也不會有那麼多人猶豫是不是要出去了。

    有拄拐老者這樣的人阻攔,想要進入幻弭之城的核心地帶也不容易。

    此時的紀凡,甚至不知道應不應該為老者的阻攔而憤怒,在他惡意想來,這些存留古城中的強者,外面混不下去卻在這裡發威。

    「你想要得過且過,還阻止我進去嗎?」紀凡的笑語,故意流露出擠兌之意。

    「桀桀,說得好,這個瘸子就是膽小如鼠,只能跟新來古城之人耍耍威風。」一名女子的笑聲,蒼老而陰邪,使得拄拐老者變了臉色。

    「羅豔莎,難道你已經淪落到,將希望寄託在一個小輩身上的地步了嗎?」拄拐老者看著靠近黑暗地帶石屋走出的老婦人,雙眼微眯道。

    「這個小傢伙具有祖尊血脈,對他抱有期待有何不可,我可不會讓主上永遠沉睡在幻弭古城,你怕死是你的事。」黑布遮面的老婦人,右手戴著一枚指環。

    「又是一個顯露出器物的人,難道說她的指環也有器靈嗎?」紀凡是在等不同的聲音,但還是不免有些驚訝。

    至於老婦人所說的祖尊血脈,紀凡覺得應該是在沉淪地宮中,吸收了屍山血力,所形成的萬王花。

    若是說紀凡的逝葬之眼,是非常不得了的靈目,那麼他的另一種底氣,則是來自於十三朵簇血萬王花,只是以前他所遭遇到的危機,還沒到他將萬王花之力完全放開來的地步。

    紀凡之所以敢於應對危機,更多是他有面對的勇氣與信心的來源。

    「這麼多。」

    看到一座座石屋中接連走出的人物,紀凡多少有些遲疑。

    如果僅僅是面對拄拐老者,紀凡倒是覺得能闖一闖,可是接近黑暗地帶的石屋中,竟接連走出了十二個人。

    就連在紀凡身邊的宮裝女子,面對石屋出來的十二個人,都不免向後退了兩步。

    最為讓紀凡謹慎的,還是他的祖花被叫破,他雖然不知道,十三多萬王花是不是祖尊血脈,但被人發現異樣卻是第一次。

    而且古城核心區域的幻境磅礴變化,紀凡也意識到了不是宮裝女子所說的那麼簡單。

    聽拄拐老者和蒙面老婦人的話,紀凡已經確定,若是沒有強大的修煉根基和底蘊,不可能引起幻境的變化。

    「怎麼不出聲了?」

    一名玄衣青年看出了紀凡的退意,笑著對他詢問道。

    面對十二個極其不同尋常的強者,紀凡很難分辨出哪個是活人,哪個已經死了。

    擁有器物的人,就有六個之多。

    不算幻宇蟾的話,紀凡此時看似是赤手空拳身無長物。

    看著玄衣青年,紀凡臉上露出了苦笑,沒有給他答覆。

    在此之前,紀凡有想過利用以前施展瞳力威能的感覺,進行道眼的偷天換日,在危機時刻進行抗衡,可是到了拄拐老者他們這樣的程度,所擁有的手段更是不會簡單。

    「小子,既然你都走到了這裡,還有什麼好怕的。」蒙面老婦人看似支持紀凡進入古城深處,可是她的話語落下,卻讓幾人面色微變。

    「還不走嗎?」

    宮裝女子對十二名從石屋中出來的人,明顯有著懼意,也不想同紀凡進入古城的中心區域。

    一時之間,靠近黑暗地帶的一方古城,情勢複雜氣氛壓抑。

    古城中心區域磅礴湧動的幻境,已經在逐漸的恢復平靜,各色光華變得黑暗,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此時紀凡表面上有著算計,實則心境卻是古井無波,他覺得自身的修煉根基底蘊化為平凡,或許會更好一些。

    漸漸的,紀凡故意將臉憋得漲紅,回憶之前幻境帶來的撲面壓力,向後噔噔退了兩步。

    當著一眾難以認知的存在耍小心思,固然是危險,可紀凡覺得這異樣的古城,或多或少能給他起到些掩護的作用。

    而且在這樣複雜的局面之下,紀凡不可能死撐著不退,哪怕是借個由頭或是裝的,也總比等待裁決的好。

    對於幻弭古城,紀凡所知曉的還頗為有限,他也想通過一些細微的變化,觀察一下十二名從石屋出來之人的反應。

    果然,因為幻境變化引得十二人關注之後,紀凡似乎受到反噬後退,使得十二人的神情出現了不同變化。

    拄拐老者看向紀凡,皺了皺眉頭,而蒙面老婦人的雙眸中,則是隱藏著些許失望。

    一名衣襟上掛了鈴鐺的女子,深深看了紀凡一眼,也不知道是不願表現出什麼,還是發現了他在耍小心思。

    還有一名滿臉爛瘡的老者,像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不管怎麼樣,幻境的磅礴湧動總算是退去了。」紀凡本打算抱著試試看的目地,可幻境卻真的出現了變化。

    應對危機,往往就是在很短的一段時間,紀凡的反應不可謂不快,但他也只能做到這般。

    「就這樣也想獲取機緣嗎?不知死活。」持著金花禪杖的老僧,絲毫沒有出家人的慈祥寬宏,對紀凡譏笑道。

    此時紀凡臉色深沉,敢怒不敢言到不是完全裝出來的。

    之前紀凡剛到幻弭古城,接觸的壯碩大漢和素雅宮裝女子,面對眼前這十二個人,倒也不算什麼了。

    「除非這些人放我進去,否則想要強闖必定是死路一條。」到了這個份上,紀凡是想要進入古城中央區域的,可他卻不敢表現出來。

    一名右耳上戴著古文包墜的女子,耳朵微不可查在動,讓紀凡心中暗暗發緊。

    十二名修士之中,帶著金屬古文包墜耳套的女子,早就引起了紀凡的注意。

    在紀凡認識的人裡面,也只有長得像葉瑤的女子,以前聽到過他內心的想法。

    面露笑容的紀凡,注視耳套女子的目光,並沒有迴避,好一會兒之後,耳套女子看向他的眼神略有怪異,讓人不確定心中所想。

    直到女子搖頭,有幾個人已經向著石屋返回,不再有理會紀凡之意。

    「看到那一片黑暗地帶了嗎?還不是古城的核心區域。」蒙面老婦人對紀凡提醒道。

    「我還是想要進去嘗試一下。」

    紀凡神色變得鄭重,說話也誠懇了不少。

    「幻弭之城的黑暗地帶,存在著一些屍棺,你若是想要進去,還得過葬墓屍棺禁,老身可以和你一起。」蒙面老婦人的說法,讓紀凡臉上露出了難色。
Babcorn 發表於 2019-7-15 14:05
第九百零三章 強衝

    靠近古城黑暗地帶的街道之上,在磅礴幻鏡的各種道意氣息退潮之後,拄著枴杖的老者依舊沒有讓路的意思。

    「誰也別想進入幻弭之城的核心區域。」即便蒙面老婦人表露出了同紀凡一起的意圖,拄拐老者還是神情堅決。

    「再等一等也不遲。」

    一名雙眼帶給人死意的女子,並沒有什麼器物。

    面對雙眼異樣女子的注視,紀凡謹慎看向了拄拐老者。

    「嗵!」

    老者護手拐在地上一墩,隱晦釋放出了重力之勢,似乎是察覺到了紀凡的小動作。

    看向拄拐老者的紀凡,確實在利用以往施展瞳力的感覺,配合偷天換日道意,想要將傷害轉嫁到拄拐老者和其她人身上。

    「呼!」

    這一刻,紀凡向前走動了,高大身形帶著若有若無的壓迫感,明顯是要突破拄拐老者和其她人的封鎖。

    如果沒被雙眼異樣的女子注視,紀凡或許還不會有此反彈。

    「這個該死的女人要落我生機,那我也無需跟你們這些被時代摒棄的殘存之人客氣。」紀凡雙臂自然下垂擺動,就猶如陰暗街道上的鬼魅。

    似乎沒想到紀凡會進犯,不只是在他身邊的宮裝女子沒跟上,就連拄拐老者也隱隱有著不知所措。

    「錚!」

    就在拄拐老者露出怒意,抬手一提護手拐的握把,想要將枴杖帶起之際,一隻肌膚瑩潤的手掌,卻抓在了老者的手臂上,使得他一時之間動彈不得。

    看到蒙面老婦人壓住老者的手臂,紀凡腳下落霞一轉,過了雙眼異樣的女子。

    「我可不管你們是什麼人。」

    紀凡在心中暗暗言語,至少動作上要比雙眼異樣的女子奔放。

    「噗!」

    玄衣青年似乎在隱晦開口噴吐,也看不到什麼光華,但紀凡還是一晃身躲開了青年的噴吐方向。

    「放肆。」

    滿臉爛瘡的老者對紀凡屈指一彈,紀凡則是右腳一踏地面,身形翻騰而起。

    「回來。」

    持著禪杖的老僧,伸手向著翻空的紀凡一攝,同樣被他落雷般的側墜躲過。

    「已經很近了。」

    過了街道上的幾人之後,紀凡能意識到再加把勁兒就可以進入古城黑暗地帶。

    然而,面對一名雙眼緊閉,持著古劍女子的阻擋,紀凡心中產生了猶如面對劍峰之感,難以踰越更是不可動搖。

    受到古城法則的影響,持劍女子卻依然有這等感覺,紀凡甚至猜測到,她的古劍不出鞘就已經極為危險。

    「嗚!」

    紀凡再度堅定信心,想要過掉持劍女子,一方古城像是幻化扭曲了,他意識到什麼的時候,身形突然消失。

    「呼!」

    紀凡身形再度隨幻意出現,已經到了古城黑暗地帶邊緣,而持劍女子在他後方還沒做出動作。

    「幻宇蟾。」

    紀凡不敢怠慢,一步跨入黑暗地帶的時候,想到了是雲月嬋在幫忙。

    「那個小子有古怪,他帶著什麼東西。」被蒙面老婦抓住手臂的拄拐老者,回頭對其他人大聲道。

    直到這時,之前跟著紀凡的素雅宮裝女子,還不敢相信他這般突然衝過了阻礙。

    「這幻弭之城的情況,早該變變了。」

    蒙面老婦人看到紀凡進入黑暗地帶,反而有著一種興奮之情。

    「陵闌,你覺得那小子進去了,你主子就會死而復生嗎?此子不簡單,即便會給幻弭之城帶來變化,恐怕也只是災難。」拄拐老者雖憤怒,但沒有對蒙面老婦人動手。

    「他剛剛在施展偷天換日之道,將傷害轉移到了別人身上,而且還帶著幻物。」雙眸死意褪去的女子,面色略沉言語道。

    「就算是這幻弭古城的法則有著壓制,相比飄渺劍道,那小子的道還是太弱了。」一臉爛瘡的老者陰笑著,將目光轉向了看似被紀凡所過的持劍女子。

    持劍女子微蹙秀眉搖了搖頭,像是不太理想的樣子,讓其他人不免神情古怪。

    此時的紀凡感知變化,身處漆黑的空間中,雙眼不能視物,更是分辨不出方向。

    輕微的心痛感,就像是一把利劍插入心口,在紀凡進入黑暗地帶才被感受到。

    黑暗中摸著心口的紀凡,明明什麼都沒有,可冥冥中卻感受到一道劍氣洞入一朵萬王花心,再走一步都非常吃力。

    「小凡,你受傷了,趕緊將那道劍氣拔出來。」幻宇蟾的脆聲在紀凡腦海中響起,使得他近乎於要單膝跪下的身形,硬生生挺了起來。

    不知道是因為幻宇蟾的聲音,還是她分享的感知,紀凡頭腦和感官竟然清晰了很多,就連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也漸漸能夠看到東西了。

    「出!」

    紀凡右手握在了心口上感知到的劍氣,暗暗嘶吼將之往出拔,竟一點點拉拽了出來。

    「嗡!」

    紀凡身形顯出了拄拐老者的身影,隨著劍氣被扔到一邊,拄拐老者的身影也在他肉身中潰散了。

    壓制聲音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的紀凡,只覺得在鬼門關中走了一遭,心口的一朵萬王花像是再度生長補全。

    萬王花開,散發出殘餘的劍氣傷力,紀凡心口的疼痛感也在緩緩消失。

    「明明過了那個女子,她是什麼時候出劍的。」紀凡只覺得女子飄渺的劍意極強。

    「小凡,你還能走嗎?這裡只是一個祭葬,真正的主墓屍棺,在陰陽魚的陰陽之眼上。」幻宇蟾的脆聲有著擔心,再度從紀凡腦海中響起。

    想像著一身氣息徹底化為平凡,紀凡在黑暗中向著遠處張望,嘗試著朝古城中央區域的幻境所在行走。

    沒過多長時間,紀凡已經能隱隱發現三十七座屍棺,在一方圍繞著幻境擺放。

    「陰陽魚眼如果有主墓屍棺,應該在陰城和陽城各自的中心,而不是在古城的中央,再算上這三十七座屍棺,陽城就是三十八座棺葬。」紀凡心中暗暗一緊,注視著三十七座屍棺產生了猶豫。

    紀凡能意識到,剛剛他面對那持劍女修,如果不是這幻弭之城的異樣,只怕已經死在了女子的劍意劍氣之下。

    「怎麼辦,這些屍棺能穿過嗎?」

    紀凡利用心念對幻宇蟾詢問,也不確定能不能讓她聽到。

    回想起之前蒙面老婦人的說法,紀凡猜測,這裡可能葬著她所謂的主人。

    「小凡,那幻境之力褪去了,在一定程度上,你應該擺脫了法則桎酷才對。」幻宇蟾的脆聲在紀凡腦海中響起,有著提醒之意。

    其實不用幻宇蟾提醒,紀凡也能意識到,凡古根基的化凡,多少擺脫了一些法則的影響,否則他也不會冒險衝過拄拐老者幾人的阻礙。

    「屍棺中是不是有屍體,如果有的話,倒底是活著還是死了?」在幻弭之城中,紀凡感受到了不少異樣,是以謹慎問道。

    「那些屍棺中的屍體,像是沒什麼意識,更多是與幻境法則有所聯繫,小凡,你就像現在一樣往幻境走,儘量不要觸動幻境,屍棺應該不會起屍,若是有什麼不對勁兒,就快速衝入幻境中。」幻宇蟾在黑暗地帶,感知要比紀凡還敏銳。

    「幻境中機緣真的這麼重要嗎?」

    紀凡即便拋去屍棺不提,他對於幻境也沒有任何的把握。

    「很重要,這幻境中映襯了難以估量的修煉根基底蘊,城中那些人的道意、神通,也都可以通過幻境進行剝奪。」幻宇蟾很是堅定道。

    「好,那就進去試試,不過你要量力而為。」紀凡更多是擔心幻宇蟾承載不了。

    紀凡之前更多是認為幻境聚集了古城中人的力量,可是幻宇蟾的說法卻是映襯,這讓他不由有了重新的估量。

    「拄拐老者他們維繫現在的平衡,倒底是等什麼呢,害怕幻弭之城潰滅,暴露在靈墟法則之中難以生存,還是他們在這裡是被制的,難以破出不想冒險?」紀凡能瞭解,死去的人借助這幻弭之城生存,不想有人將之破壞。

    可是活著的人,紀凡則是說不太好了。

    在紀凡看來,幻弭之城中活著的人,應該有兩種,一種是對自己的存在有著信心,而另一種則不確定自己生命是不是還真實存在。

    紀凡在幻弭之城,還沒經歷過每隔九天的陰陽轉換陷入沉睡,他接近古城的核心區域,也產生分不清現實與虛幻之感。

    就像剛剛玄衣青年的開口噴吐,以及滿臉爛瘡老者的屈指一彈,看不見什麼光華和實質攻擊。

    破入紀凡心口萬王花的一道劍氣,他甚至沒發現是什麼時候中招的,種種異樣的情況,讓他多少明白了,在幻弭之城活得越久,就會越來越迷失自我,變得不再自信。

    「不是月嬋要獲得機緣,而是小凡將幻境機緣吸收。」幻宇蟾的脆聲,使得紀凡略微一愣。

    「我現在已經不適於再吸收異種力量,進入這墓葬古城也不是為了機緣,其實我的目地已經達到了。」紀凡隱晦搖頭,他對於古城中央區域的幻境機緣,確實是不感興趣。

    想要蛻源的紀凡,也是因為沒有太好的辦法,才想著到處走走與人交流碰運氣,素雅宮裝女子給出的說法,使他得到了一定的啟發。
Babcorn 發表於 2019-7-20 16:12
第九百零四章 納幻境

    「咕咚!」

    黑暗地帶,隨著紀凡靠近幻境,呈曲線狀佈置的一座座屍棺,已經開始出現噠噠噠的震動,好像隨時都會有屍體破棺而出。

    一座座屍棺,相隔佈置的頗遠,卻形成了域場棺陣,阻住了進入幻境的去路。

    「若是祭葬,裡面不可能留下活人。」想到幻宇蟾所說,陰陽魚眼中還有兩座屍棺,紀凡暗暗堅定著信心。

    「順為凡,只要不觸動幻境,這些屍棺沒什麼好怕的。」紀凡腳步不停,從兩具震動著的屍棺之間走過。

    暗淡下來的幻境,在紀凡接近之後,漸漸開始變得明亮,更是湧出一綢綢各色光華,似乎要進入一座座屍棺之中,使得屍棺震動更加激烈。

    紀凡雖覺得距離幻境已經很近,一躥就能進入,但還是保持平常心,通過以前化凡之感,一步步向幻境中走去。

    「忍耐。」

    紀凡不確定帶著的幻宇蟾,會不會對幻境造成影響,他之所以沉穩前行,是怕出現剛剛到達屍陸的情形。

    那時紀凡的感知,屍陸明明很遠,可是一步就驟然踏足其上,這種感官上的錯位,不知道會不會發生在接近幻境的過程中。

    過了屍棺陣,紀凡的心境平復,幻境的躁動在他感官中收斂。

    「月嬋,進入幻境內,你要利用幻鑽之戒,切莫自身直接吞噬幻力,這可能是你唯一的機會。」紀凡在心中對幻宇蟾道。

    沒有得到幻宇蟾的答覆,紀凡也不再多言。

    「嗚!」

    紀凡在黑暗地帶中走了得有一盞茶的時間,這才一腳踏入了幻光之中。

    紀凡感知驟然一變,不但是浩瀚的壓力襲體,就連各種修煉根基底蘊、神通、道意,幾乎要將他的身體撕成碎片。

    在幻境之中,紀凡再也找不到脫離的出路,身體在明顯扭曲,他彷彿在五光十色的幻境中,看到了一個個姿態不一的虛影。

    「快。」

    紀凡儘管對於幻境的危機有著心理準備,還是不免對幻宇蟾催促道。

    「嗡!」

    紀凡腰上就像是星星點點光華在聚集,不但是獸皮袋,就連其中的幻宇蟾也顯現。

    流光從獸皮袋中衝出,化為了身穿紗衣的少女身形,只見少女右手食指上的幻鑽之戒,閃爍出萬花筒般的幻光。

    「化為平凡。」

    紀凡默默提醒著自己,只有這樣,他才能相對擺脫幻境法則的桎酷。

    其實紀凡認為自己化凡之後,也能將器物召出來,但他並沒有這麼做。

    壓力稍稍輕了一些,紀凡不只是關注著幻鑽之戒,更是戒備著幻境可能出現的變化和危險,有著幫幻宇蟾守關之意。

    「好厲害的古戒!」

    看到幻鑽之戒吸收了幻境光華之後,使得幻境的力量變得更加純淨柔和,導入了雲月嬋的體內,紀凡不由暗暗讚嘆道。

    當年在神墓之地的子母峰,得到幻鑽之戒的時候,紀凡就知道那處古藏相當不得了。

    「嗚!」

    沒給紀凡過多放鬆的機會,幻境中一個個虛影所蘊藏的修煉根基底蘊、神通和道意,則是化為了幻光湧出。

    「果然不是聚集的,而是映襯,我的虛影應該封閉了。」紀凡顯得極為平凡,默默感知著幻境的變化。

    「轟!」

    幻境出現變化沒多久,就彷彿遭受到重創一樣,產生了劇烈震動。

    「月嬋,先將那些根基底蘊強的虛影力量引出。」紀凡閉著雙眼對少女道。

    之前紀凡所經過的陽城黑暗地帶,一名黑髮飄蕩的男子,想要衝入幻境卻被浩瀚偉力所阻。

    「隆!隆!隆!」

    沒能進入幻境之中,黑髮飄蕩男子轉身之間,竟將一具具屍棺相繼踢入幻境。

    「該死的,放了什麼人進去。」

    黑髮男子長相併不粗獷,可是吼聲卻如炸雷,使得古城的一方黑暗地帶震動。

    「小凡,古城陰陽魚眼之處的主墓之人都甦醒了。」右手攥拳的雲月嬋,脆語聲在紀凡腦海中響起。

    「別慌,試著通過幻鑽之戒控制幻境,先吸收那兩個主墓之人的力量。」紀凡強自鎮定對少女道。

    「嗡!」

    眾多衝入幻境中的屍棺,吸收幻力沒一會兒,屍棺周圍幻光就被波動的法則所斷開。

    「這幻境不像是憑空產生的,一定有什麼,找到幻境中的源。」紀凡對雲月嬋提醒道。

    「呼!」

    化形為少女的幻宇蟾,向著幻境深處縱掠,紀凡感受到力量拉扯並沒有抵抗,反而跟上了她。

    「這是……」

    面對幻境中一道扭曲而激烈的光華,紀凡多少有些出乎預料。

    此前紀凡曾經想過,幻境中存在著某種寶物,又或是古老的屍身,卻沒成想是一道極為璀璨的光華。

    「小凡,將你的精血噴在這道幻力之源上。」幻宇蟾化形的少女,在紀凡愣神的過程中,連忙對他示意道。

    「別著急,你收取傳承吧,若是出現變故,我會儘量助你一臂之力。」紀凡搖了搖頭,更多是為雲月嬋考慮。

    「嗚!」

    隨著少女攥起右拳,食指上的幻鑽之戒,吸收幻光更加猛烈,甚至帶動了幻力之源。

    「等等。」

    紀凡左手泛起凡古之氣,顯現出了多目魔戒,並從魔口中噴出了一個罐子。

    雲月嬋想要**血的舉動被紀凡阻止,她發現幻境中的一個個虛影,在向幻境之源聚集。

    「嗤!」

    強忍著激烈的幻力上前,紀凡將罐子法介之器中的污穢血肉,潑在了扭曲的幻力之源上,泛起了腐蝕之氣。

    在雲月嬋訝異的神色中,幻境的法則出現了動盪,眾多聚集的虛影也在震動。

    「先不要吸收幻境之源,趕緊將那些對咱們有威脅的古修大能力量抽出。」紀凡觀察著幻境周圍的一個個虛影道。

    「嗡!」

    趁著幻境的法則動盪,雲月嬋的意志,在幻鑽之戒的支撐下,漸漸取代了對幻境的掌控。

    幻境所映襯的一個個虛影,修煉根基底蘊、神通、道意化為幻光被加速抽出。

    「隆!」

    幻境中兩個深邃的虛影,被抽出的幻光最為磅礴。

    此時幻境的邊緣,不只是陽城的黑髮男子,就連陰城中的一名老婦人也已經甦醒現身,抓狂一般向著幻境衝擊,卻被狂暴的幻力所阻。

    一方古城之中,拄拐老者神色一變再變,他已經隱晦感受到,自身的根基底蘊在流失。

    「出城。」

    發現其他人也若有所感,老者的枴杖在地面上一點,沿著街道向古城外圍提氣縱身。

    恐慌情緒在古城中蔓延,距離城門較近的一些修士,當先向著古城外出逃。

    然而,有些修士出了古城,強行擺脫古城法則之後,相貌體態要麼就變得異常蒼老,要麼就是身上有傷勢發作,漸漸在屍陸上湮滅消散。

    從城門甬道出去的人,身體中就像是有什麼被拉出,留在了幻光漩渦內。

    這時幻境中的雲月嬋,也是很不好過,身形鼓脹,肌膚上的一顆顆奇妙古文被點亮。

    「幻力太過浩瀚,無法承載了嗎?」紀凡被幻鑽之戒的璀璨光華,晃得睜不開眼。

    「月嬋,這樣下去,你很可能會爆體而亡,必須要將這些幻力化為潛力才行。」紀凡心中著急,卻儘量用緩和的語氣對少女道。

    「滋!滋!滋!」

    不斷吸收幻力的雲月嬋,肉身先是化為幻鑽,旋即有開始虛幻。

    紀凡閉著雙眼,發現雲月嬋右手食指上的幻鑽之戒,好像要融化了一般。

    幻境中一個個虛影所釋放的幻光,帶給紀凡生生不息之感,各種修煉根基底蘊、神通、道意,比起幻境之源還要強盛。

    「嗯?」

    就在紀凡擔心雲月嬋肉身虛幻之時,她虛幻的身體吞噬之感卻在大增,無底洞一樣納入被幻鑽之戒轉化的浩瀚幻力。

    隨著時間的流逝,幻境中的一個個人影消失不見了,幻境之外的古城也失去了動靜。

    「這就是遠古異種的力量嗎?」

    紀凡覺得雲月嬋像是打開了某種極限,再加上幻鑽之戒這件非同尋常的重寶,她在幻道上已經成為了有著特殊掌控的存在。

    不只是幻境中的虛影,就連一座座震動的屍棺,在幻光散發出來的過程中,也開始潰滅。

    對於雲月嬋的情況,紀凡反而皺起了眉頭。

    就當幻境光華已經暗淡,紀凡想要抬手制止的時候,雲月嬋右手食指融化的幻鑽之戒,竟然將泛著污穢氣霧的幻境之源也抽入其中。

    「嗡!」

    紀凡右眼七塊逝葬漩渦流轉,使得身邊幻光薄弱的空間扭曲,帶上雲月嬋沒入其中。

    繼紀凡和雲月嬋消失之後,之前想要衝入幻境的男子,一頭黑髮已經變白,像是一晃身就在幻光暗淡的古城中央區域出現。

    「嗤!」

    陰城中的老婦人剛出現在白髮男子不遠處,就伸手張指將空間撐開,顯現出了次元虛空。

    「不可能,沒人能進入幻祖之境,咱們這麼多年,即便祭養了不少尊屍,也依舊沒得到幻祖傳承。」沒能發現紀凡和雲月嬋的老婦人,嗷嗷咆哮道。

    「隆!」

    一方屍陸上空,陣陣劫雲開始翻滾,雷劫形成的極快,使得抬頭看天的白髮男子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避劫也支撐不了多長時間,只能找適合轉身的對象。」白髮男子嘆了口氣,體內微弱的生機,正在被死氣所同化。
Babcorn 發表於 2019-7-20 16:12
第九百零五章 雙鴛宗

    粼光海域以南春雨綿綿,水面被雨點激打著,魚兒潛於水下穿梭,海浪起伏波動。

    「古妖海什麼時候出來的這麼多座峰島。」

    一名看似五官略有堆積,在海面上行走的青年,向著水霧瀰漫的遠方遙望,帶給人刻薄之感。

    這名青年,正是從幻弭之城脫出,利用荒古混原動無相一式改變了面容的紀凡。

    以前紀凡來過古妖海,那裡雖暗潮洶湧,但卻沒有明顯的島嶼。

    而此時紀凡的靈目所及,卻能看到一座座高聳的峰島。

    強大的修士能移山倒海,對紀凡而言算不上稀奇,可是在古妖海有這般動作卻不簡單。

    「看起來像是地殼變動,生生擠壓升高形成的峰島,近乎於將古妖海囊括了。」紀凡小聲嘀咕了一嘴,但並沒有停下腳步。

    「這位道友,你也是前往雙鴛宗拜宗嗎?」沒待紀凡走多久,一名男子從後方飛來對他叫道。

    紀凡稍稍回頭,使得騰空接近的男子微微一滯,像是對他容貌有著牴觸一樣。

    不過男子修士很快就反映了過來,接近紀凡落在了不遠處海面上。

    「我是想要拜仙門。」

    紀凡對男子修士所說的雙鴛宗,並沒有瞭解,只是順勢回應。

    在紀凡看來,眼前這個有著淡淡道意,像是靈修道基期的男子,裝得也挺像。

    紀凡的一雙靈目,已經恢復了平凡,整個人流露著剛剛碎涅成嬰的水靈力氣息。

    「道友長得也太過與眾不同了,這才讓我剛剛有所驚訝。」男子修士打了個哈哈笑道。

    一聽男子的說法,紀凡就意識到,自己裝成元嬰期修士被識破了。

    「如果他是道基期修士,我應該拘謹一些才對。」紀凡明白是怎麼回事,但懶得同這個男子修士互相虛偽。

    儘管紀凡在不刻意探查的情況下,沒有發現男子修士裝成道基期靈修的明顯破綻,但看向對方還是有著不協調之感。

    拜宗門紀凡沒想過,他之所以隱藏修為與氣息,只是為了躲禍低調行事,畢竟剛剛離開殷血海域的幻弭古城沒多久。

    「既然道友也是去雙鴛宗,不如一起?」一身褐色長袍的男子修士,對紀凡發出了同行的邀請。

    「以前家中的長輩告訴我,在外面行走要小心其他的修士,還是獨行的好。」紀凡神色平靜,有著拒絕之意。

    「既然道友不願同行,那我就先走一步了。」看到紀凡站著不動,男子修士腳踏虛空,當先向著東方飛去。

    直到男子修士騰空遠去,紀凡雙眼神色才動了動,繼續在海面上朝古妖海方向行走。

    此時的雲月嬋在逝葬虛空中,狀況算不上好,虛幻的身形忽明忽暗,有著凝實的趨勢。

    之前雲月嬋在獲取幻弭古城機緣的時候,紀凡就覺得那幻境所蘊含的修煉根基底蘊、神通、道意太過浩瀚了,怕她承受不了。

    「現在幻鑽之戒也融化了,要怎麼辦呢?」紀凡猜測雲月嬋的身體一旦凝實,恐怕就是她受不了反噬之時。

    眼下紀凡手中之物,也只有噬天星辰圖和撥浪鼓,或許有扭轉雲月嬋危機的可能。

    之所以紀凡來到古妖海,要進入海底葬,是想試試,能不能多一條出路,畢竟古妖海的海底葬,很可能同妖族有關。

    放開感知沒發現別人窺伺,紀凡又向著四面八方張望一番,確定沒人注意,右眼這才散發出瞳力光華,一步邁入其中。

    「呼!」

    紀凡再出現的時候,已經穿過了古妖海域外圍的三十七座峰島,接近了古妖海域中央的一座極為巨大島嶼。

    遠遠望去,巨大島嶼上的雙峰直透雲霄,有著修士飛進飛出。

    「這裡應該就是海底葬的位置,而這座雙峰道,不像是地殼擠壓拔升形成,同古妖海外圍的三十七座峰島有所區別,更像是被移山之法攝來,鎮壓在了海底葬之上。」紀凡暗暗在心中估量道。

    據紀凡所知,以前海底葬被人啟開過,但也只是淺層外圍,海底葬真正的機緣,似乎並沒有現世。

    在接近雙峰島的過程中,紀凡隱隱感受到,海面下方有著兩個不得了的龐然大物。

    「前來這雙鴛宗的修士不少,只是為了拜宗那麼簡單嗎?」紀凡關注著四方遁空的修士,在心中暗暗嘀咕道。

    對於仙修宗門,紀凡是不怎麼瞭解的,他以前接觸的靈修宗門更多。

    雖然四方都有修士接近雙峰島,但聳入雲霄的峰島外圍,卻只有一個入口,那就是朝著西方所在的外殿。

    雙峰島的仙禁,就猶如氣流環帶,使得巨島朦朦朧朧。

    跟著一些修士從氣流稀疏所在進入外殿,紀凡頗有些不適應之感。

    感知變化,紀凡已經在一座大殿的門庭之中。

    「拜宗之人跨過仙門。」

    一名老者對前面的婦人示意,讓她走入水幕流波一般的大殿門庭。

    「嗡!」

    紀凡眼看著婦人進入,使得水幕散發層層波紋。

    「地仙嗎?」

    對於水幕的十四層波紋,紀凡暗暗猜測道。

    紀凡調整好凡古根基,待到他的時候從容進入水幕,波紋只有五層而已。

    「碎涅期靈修,你叫什麼?」

    大殿門內的一名婦人坐在桌案前,對於紀凡所引起的仙門波動,有些不以為意。

    「阿大。」

    紀凡上前所報的名字,讓桌案前的婦人蹙了蹙眉。

    「煙淼一脈的辦事弟子。」

    桌案前的婦人,打開了一個小盒子,取出獨靈玉,示意紀凡將靈息注入其中。

    這種獨靈玉,紀凡以前見到過,一玉不容二靈,而且刻紋不可改動,無法進行煉化,稱得上是嬌貴。

    「滋!滋!滋!」

    在婦人一鼓作氣刻畫好玉紋之後,紀凡則是探指將凡古仙元力所變化的水靈息注入其中。

    「拿著玉牌,去殿中找刻紋相同的宗脈之人。」婦人沒有再理會紀凡的意思。

    「碎涅元嬰的修為,只是一個辦事弟子嗎?」紀凡拿起玉牌暗暗感慨,向著殿中走去。

    辦事弟子算不上內門中人,最為關鍵的,還是支脈弟子,不能留在這雙峰島,不好探查海底葬的秘密。

    說是辦事弟子,實則就是有事有危險衝鋒上前之人。

    行走在殿門通道的紀凡,面對一根根撐殿大柱上的眼瞳,不由壓下了想要進入逝葬虛空的念頭。

    「人不少。」

    進入大殿內裡,在廣闊的空間中,紀凡看到了一排排站立等待的修士。

    殿內其中一排後方的青年,似是發現了紀凡獨靈玉上的煙淼刻紋,很快接引到他。

    「辦事弟子就站在縱列之後,保持安靜不要說話,等待即可。」青年對紀凡傳音道。

    廣闊大殿有著肅穆之感,確實沒有看到誰張嘴出聲,像紀凡這樣的辦事弟子,都是站在各個宗脈的後列,明顯沒什麼身份地位。

    站在殿中,紀凡感覺到雙鴛宗強者偶爾投來的關注目光,頗為的不自在。

    估麼著時間,一直等待外面天黑,大殿中才不再陸續進人。

    「今年也算不錯了,宗門三十七峰脈,內門和外門弟子加在一起,招了上千人。」大殿上首位的一名男子,向著下方各個縱列之人掃視,沉聲開口道。

    對於廣闊大殿中站著的人,以及上首位黃袍男子的說法,紀凡不由咧了咧嘴。

    以前紀凡在靈修宗門的時候,每當大開宗門招收弟子,能入內門的新進弟子,充其量也就二三十人,哪見過這樣的場面。

    「各宗脈帶回。」

    同坐在上首位上的紗衣女子,對著各縱列前方的宗脈主事人道。

    只見各宗脈主事人紛紛躬身,卻沒有出聲。

    「嗡!」

    跟著煙淼一脈出得大殿的時候,紀凡在試仙門看到,宗脈中竟有十八層波紋的強者。

    「仙君。」

    紀凡多少有些訝異,注意著試仙門的波動。

    一個大的仙修宗門中,存在仙君強者,紀凡並不意外,可這雙鴛宗的宗脈,卻有著三十多支,單單是煙淼一脈就有仙君強者,這已經相當嚇人了。

    出了大殿就是雙峰島之外,紀凡跟著煙淼一脈之人,向古妖海外圍的一座峰島飛回。

    五十多名新進宗脈修士,數量著實不少,像紀凡這樣偽裝成靈修碎涅期的修士,只能排在後面。

    到了北方的一座峰島上,一名穿著勁裝的少女,則是將煙淼一脈新進修士,都帶到了峰頂廣場之上。

    「今年的新拜入峰脈之人還挺多的。」

    煙淼峰頂的廣場上,很多峰脈的老弟子已經早早等待,向五十多名新進宗脈修士投去了注視的目光。

    「內門弟子入殿,拜見煙淼一脈首座。」勁裝少女高聲在殿前廣場上道。

    「一個宗脈之中,單單是內門弟子,就有兩百多人嗎?」看到眾多修士進殿,留在殿前廣場上的紀凡,心中同樣有著讚歎。

    通過觀察,紀凡發現,能夠入內門的弟子,多是仙修,靈修只有極少數,而且還得是羽化期修士。

    「咚!」

    沒多長時間,煙淼峰頂響起了鐘聲。

    「跪!」

    穿著勁裝的少女,從大殿中走出,對著殿前廣場上剩下的三百多外門弟子道。

    「叩首。」

    即便在殿前廣場上,看不到煙淼一脈主事之人,勁裝少女還是讓廣場上的眾人叩拜。

    紀凡隨大流,並沒什麼敬畏之情,三道爭鋒已經不遠了,再加上有些事需要解決,他並不認為能在雙鴛宗呆多長時間。
Babcorn 發表於 2019-7-20 16:13
第九百零六章 決定召回

    夜晚的天空星羅密佈,海風吹拂帶給人涼爽之感。

    煙淼島東方的別苑之中,五官略擠在一起的紀凡,坐在霧銀樹下發呆,彷彿靜靜等待著天明。

    辦事弟子不同於雜役,用不著做雜活兒,更多是在宗脈峰島待命。

    「如果是外事的話,豈不是要離開這古妖海。」紀凡為了海底葬而來,自然是不願離開。

    但雙鴛宗招收弟子,紀凡又不知道這個宗門作何想。

    仙修鼎盛的時代,靈墟界九州四海的古藏奇地機緣,已然是越來越少,雙鴛宗佔據了粼光海域的古妖海,戒備外人介入還來不及,卻大開宗門招收弟子,這讓紀凡覺得事情不簡單。

    之前在雙峰島的大殿中,紀凡觀察了眾多雙鴛宗新入弟子,不由猜測有不少人拜入雙鴛宗,是同他一樣想要打古妖海底葬的主意。

    自從紀凡發現古妖海底葬以來,他就一直將之當成了一處危險的地方。

    「即便不考慮海底葬中的危險,進入其中真的能為她帶來轉機嗎?」紀凡想到雲月嬋的狀況,不由深吸一口氣。

    「只能盡人事了。」

    紀凡暗暗堅定信心,不管怎麼樣,也得先進入海底葬中看看。

    其實紀凡羽化成仙之後,已經深深感覺達到了一個相對的極限,道途在關閉。

    不同於正道修士,像紀凡這樣的逆天修士戰力雖強,可在後續的成長上卻無比艱難。

    「我現在成就了真仙之體,可也僅僅是肉身成仙,到地仙的層次,得做到內煉成仙才行,十三個吞天元嬰就已經很吃力了,再加上氣海、厲影界身,以及星雲與荒刀,恐怕真的要想辦法煉化自己。」紀凡默默思量道。

    不只是自身,紀凡能想到,殷寶兒她們差不多也是面臨這樣的困境。

    修煉越到後來越吃力,紀凡是有意識的,但作為逆天修士,他想要拓展道途,則是更為的艱難。

    之所以紀凡在幻弭之城,不吸收幻力的機緣,是因為他已然知道,他現下所求的機緣,並非是什麼古寶與力量,對他而言,更為重要的是求變,要怎麼擺脫現下的境況。

    「計畫趕不上變化,難道要將悠悠她們都召回來?」紀凡此前有先將寶物召回的打算,可是現在感覺,僅僅召回寶物還是解決不了本質的問題。

    煙淼島東邊的別苑連綿成片,頗為的廣闊,紀凡自己住在一個小院中,同其他辦事弟子互不影響。

    到了下半夜,紀凡沒有外放的原始識感,察覺到了有人悄悄到來,但他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現一般。

    盤坐在霧銀樹下的紀凡,雙手結著簡單的修煉結印置於膝上,帶給人極為安靜之感。

    如果不是紀凡修煉凡息術,又成就了凡古根基,想要隱藏修為,遠不是那麼容易的。

    氣息的變化,只是隱藏修為的一方面,強者舉手投足帶給人的感覺才是關鍵。

    直到天色泛亮,朝陽從東方升起,煙淼島東面的別苑,平靜稍稍褪去。

    依舊盤坐的紀凡,耳朵動了動,發現又有很多孩童被帶到了別苑,開始安排到一個個小院子中。

    老嬤嬤帶著一眾孩童,走到紀凡的住所之時,將一名六七歲的小女孩召喚而出。

    「阿大,這是宗門給你安排的弟子,以後她就叫阿玲,希望你能善待她,傳授她絕學。」老嬤嬤帶著小女孩進入了紀凡所在的院子,同他打著招呼道。

    紀凡睜開雙眼,看了看憨頭憨腦的小女孩,臉上的神色多少有些精彩。

    剛成為煙淼一脈辦事弟子的時候,紀凡有想過被外派做事,也有想過會被安排探索挖掘海底墓,可唯獨沒考慮過眼前這樣的情況。

    不同於師尊穆懷晟和師娘寧安媛,紀凡都已經到了真仙的程度,也一直沒有收弟子。

    紀凡對於自己的情況頗為瞭解,他是走陰暗之道的修士,而且居無定所,再加上一直不太想投身宗門,並不適合收弟子。

    「阿玲給師尊磕頭了。」

    憨憨的小女孩,說話聲很好聽,也頗為實在,跪到地上就給紀凡砰砰磕了三個頭。

    「好了,起來吧。」

    紀凡暗嘆雙鴛宗或是煙淼一脈能搞事情,一拂衣袖帶著暗勁兒,將跪在地上的小女孩帶了起來。

    小女孩的額頭有些泛紅,但是卻很皮實,起來之後還衝著紀凡憨笑。

    「你沒什麼要說的嗎?」

    老嬤嬤對紀凡問了一嘴,有著還要走下家之意。

    「姑姑慢走。」

    紀凡隱晦翻了個白眼,起身送老嬤嬤,好像說什麼也沒用。

    「這孩童的榮耀,同你是一體的,日後真若是學有所成,你這個做師尊的也是與有榮焉。」老嬤嬤臨出院門的時候,對紀凡提醒道。

    老嬤嬤不知道,她到哪裡多是這一套的說法,讓紀凡想起了拜入玄陰宗養魂峰一脈的日子。

    「姑姑不留下什麼東西嗎?」

    紀凡想到了什麼,叫住老嬤嬤有些尷尬道。

    「吃食天天會有人送來,修煉資源每隔一段時間也會發放,餓不死你們師徒。」老嬤嬤似乎是看出了紀凡的心思,一幅鄙視的樣子。

    「什麼餓不餓,我哪有時間和精力教這個憨丫頭啊,不要說十年八年她長大成人,到了明年,三道爭鋒就開始了。」紀凡心中暗暗腹誹道。

    若是在尋常眼光看來,小憨丫頭除了皮實一些,完全沒有修煉天賦,她是很難開啟屬性靈根的。

    寧楨三女借助孕胎落地,此時也不是很大,紀凡當初還帶過石秀她們,但多是不需要他操心,同收為弟子有著極大的區別。

    紀凡可不相信眼前這個小憨丫頭叫阿玲,顯然是按照他阿大姓名所起的。

    小憨丫頭還算懂事,站在院子中有些不知所措,強自忍耐著。

    對於怎麼教弟子,紀凡也是不免躊躇,帶著花飛花、妙玉兩個的時候,她們算是半路出家,至少有些修煉的底子,稍作指點即可。

    「你識字嗎?」

    紀凡對阿玲問了一嘴,隱隱有著期待之意。

    小丫頭愣了愣,又點了點頭,似乎是在宗脈安排之前,有過這方面的教導。

    「這雙鴛宗的人可真多!」

    看到小女孩沒什麼信心的樣子,紀凡唯有暗暗感嘆。

    之前在煙淼峰頂的殿前廣場,跪拜峰脈尊長的時候,紀凡得知了,這雙鴛宗是羨仙界很大的一個修煉勢力。

    只羨鴛鴦不羨仙,這就是紀凡得知雙鴛宗出處的想法。

    「罷了,我沒做到的事,或許可以對這個憨丫頭有所期待!」紀凡想起了拜入養魂峰一脈之時許下的宏願。

    為蒼穹立心,為自身立命,為稱尊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紀凡五百多載的所學所得,可以說是非常的驚人,哪怕是放在雙鴛宗這樣的仙修大宗中,也足可以列入傳承。

    之前在星盆古藏的時候,一名仙修老婦人,曾經對紀凡說過,讓他給自己準備墓葬之事,也使得他頗為介意。

    「阿玲,為師這裡有一本千字文,你先讀認熟。」紀凡一翻手,顯現出一本書籍,輕輕飄到了小女孩面前。

    其實紀凡本可以給小女孩開靈識,將一些需要的學識,灌注到小女孩記憶中,但他並沒有這麼做。

    在紀凡想來,小女孩年紀不大,先從識文斷字教起,認知古卷典籍,以後還可以講解些遊記手札,以及三教九流之事。

    「天地~黃……」

    在紀凡示意之後,小女孩翻開書籍,頭四個字就有一個不會讀的,讓紀凡眉頭擰了個疙瘩。

    「玄。」

    紀凡對小女孩提醒了一嘴,心思著要不要拿個小樹枝,下次她再錯了不會,就打她手心一下。

    不只是紀凡的小院,因為宗脈的安排,整個別苑都是不免有些亂。

    宗脈給各個辦事弟子所送的孩童,姿質雖各有不同,但在紀凡感覺,若是好好的教,多數都能有不錯的成長。

    「精學於勤,立身於禮。」

    紀凡的小院之中,憨憨女孩來的第一天,就不時響起了他教導的聲音。

    不知道是不是託了小丫頭的福,午飯和晚飯開始有人送來。

    看到小丫頭讀個千字文憨笨的模樣,送飯的低階靈修少女,神色多少有些異樣。

    一天的時間下來,紀凡教小丫頭讀字,覺得自己修煉也沒這麼累。

    到了深夜,直到小女孩進屋睡著,紀凡幫著她蓋了蓋被子,心中不由在想,他還應不應該偷入海底葬。

    「恐怕就是這個了。」

    紀凡多少明白了,宗門宗脈安排了這麼多孩童的用意。

    這些孩童也算是精挑細選出來的,未來若有成長,對雙鴛宗也算有些好處,而且還能綁住一些心懷不軌的入宗之人。

    「一旦觸動海底葬引起動盪,這些孩童不知道能活下來多少!」出了東屋,紀凡搖了搖頭暗自在心中道。

    如果不是因為雲月嬋,紀凡探不探海底葬,倒也無所謂了,可現在她不能再等下去了。

    「即便少數人可能會放棄,但有些人會因為孩童就被綁住嗎?雙鴛宗似乎是頗有信心呢。」紀凡想到後來,不由笑了。

    紀凡已經決定,要先將殷寶兒幾女召回來,商量一下能不能找到辦法,解決家中的困境。
Babcorn 發表於 2019-7-20 16:14
第九百零七章 各自抉擇

    一方逝葬虛空之中,悠悠眾女看著所泛各色光華漂浮的寶物,神色或多或少顯得有些不捨。

    「奪魂鈴手鏈。」

    紀凡對悠悠還帶著的鈴鐺手鏈示意,讓她將東西交出來。

    聽到紀凡的話,悠悠一手捂在手鏈上。

    「先拿出來。」

    紀凡神色沉凝,用不容拒絕的語氣對悠悠道。

    將眾女從繁仙界中召回,紀凡並不只是要聚集寶物,有些事即便艱難也得做。

    「寶女,能查探出這些器物,哪些是存在器靈的嗎?」直到悠悠將最後一件寶物放出,紀凡才向殷寶兒求證。

    殷寶兒一件一件將懸浮虛空中的重寶拿起查探,寶息不斷波動,想要激發各種重寶的器靈。

    「不管怎麼樣,蘊養你們的時間也不短了,你們若是有靈還請顯露,同心協力渡過難關。」紀凡這番話,是對虛空中的一眾重寶而說。

    「叮鈴!」

    出乎阮晴幾女的預料,還沒等殷寶兒來到奪魂鈴手鏈面前,手鏈上的鈴鐺就已經震動,顯現出明顯的靈性。

    「果然沒錯。」

    紀凡當初在養魂峰器林發現這手鏈的時候,就好像感覺到了手鏈的召喚。

    「嗚!」

    繼奪魂手鏈之後,有著三十七個小鐘猶如葡串的步搖,也出現了細微的震動。

    「兩件嗎?」

    殷寶兒沒想到,悠悠竟有著兩件有器靈的重寶。

    「叮噹!」

    殷寶兒所擁有的鏈鏢,稍稍流轉起來,三十七條鎖鏈和圓環,帶給人靈性之感。

    這從棺山嶺所得到的鏈鏢,同紀凡的鏈錘很像。

    除了殷寶兒的鏈鏢,她的鍛錘也在散發出層層疊疊波紋。

    霞墟雀急得不斷飛著,可是她的塔器,卻絲毫沒有任何器靈波動。

    封曉嫣那有著三十七道黑色重力刻紋的金屬珠子,是在殷寶兒探查的過程中,產生了器靈的虛影。

    「別飛了,老實一些。」

    紀凡對霞墟雀一招,將她帶到了手中。

    「小凡。」

    霞墟雀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眼巴巴看著紀凡,很是可憐喙吐人言。

    「好了,我的步搖給你。」

    少女模樣的悠悠,拿出了主母的氣度,對霞墟雀安慰道。

    紀凡瞥了霞墟雀一眼,並沒有再說什麼。

    殷寶兒雖有兩件存器靈的重寶,但她沒有讓給誰,主要是因為鏈鏢同紀凡的鏈錘是一對,而她也需要鍛錘煉體。

    「這個鼎爐似乎有些問題。」

    殷寶兒感應了一些重寶之後,猶豫一番還是向悠悠的一件重寶示意道。

    聽到殷寶兒所說,紀凡臉上流露出為難之感。

    三十八個骷髏頭凸起刻印的鼎爐,以前就比紀凡密佈九爪龍紋的鼎爐還好上一籌。

    即便殷寶兒沒明說,紀凡猜測到了,這骷髏鼎爐有著器靈卻不顯露。

    「不能同心的寶物,不要再帶著了。」

    考慮過後,紀凡對悠悠安排,使得她點了點頭。

    花飛花只有一件寶物擁有器靈,那就是萬古劍,至於傲骨戰槍,只是殘存著很淡的靈性。

    阮晴的寶物不少,可是卻沒有一件有器靈的。

    姚紫凝在焚古禁地所受到的焚焱侵體,已經有所好轉,她的寶物中,金屬鞭一件有器靈之物。

    「可惜!」

    最為讓紀凡感嘆的,是妙玉所擁有的沙鐘和金屬印,都不存在器靈。

    寶物的性質不同,用途也不太一樣,就像妙玉的沙鐘和金屬印,能更好的感悟時空之道。

    「嗡!」

    時間緩緩流逝,殷寶兒已經在查探紀凡的重寶,當她發現帶著小葫蘆的珠串,顯現出器靈波動之際,連忙向著他看去。

    「罷了,妙玉,這個珠串你暫且拿著吧。」面對在罪妃獄中得到的珠串重寶,紀凡對女姑子妙玉道。

    紀凡所說的暫且,不是他不願給,而是有器靈寶物往後會如何,他也說不太好。

    「你的這些寶物,有器靈的也就是這一件。」殷寶兒忍不住對紀凡提醒道。

    「還有一件是有器靈的,這一點我深信不疑,一家人本就要相互支撐。」紀凡說到後來,將目光看向了自己的鏈錘。

    紀凡所擁有的一眾寶物,最為讓眾女意外,不管是金屬葫蘆,還是破道棒,以及星界盤,在殷寶兒的查探下,都沒顯現出器靈的波動。

    「之所以讓你們交出這些寶物,是因為它們的出處,並非是源於咱們,你們都應該清楚,重寶沒有器靈,也就是失去了成長性。」紀凡對殷寶兒示意,繼續查探餘下的寶物。

    「這件金屬圈有器靈,還有兩雙鞋也有。」殷寶兒發現雲月嬋的金屬圈,蝌蚪古文能組合很多形態。

    另外就是有著蓮紋的黑銅鞋,以及似骨似玉,分為上下兩層,底白面紅,每隻鞋子上都刻了三十七隻翩翩飛舞蝴蝶的骨玉鞋了。

    「先這樣吧,你們要有所心理準備,沒器靈的寶物不能留。」紀凡的說法,讓眾女的猜測多少得到了印證。

    「這次召你們回來,也是想同你們商量商量以後要怎麼辦,沒器靈的古寶這麼多,算得上家中長久歲月的艱難積累,倘若是將之雪藏,實在是可惜。」紀凡搓了搓臉之後,徵詢著眾女的意見。

    「這些重寶的質地,多是非同尋常,即便要注入器靈,也是很難成功,或許重新鍛造還能好一些。」殷寶兒在煉器方面,比其她幾女要多些見解。

    「主子,為什麼沒有器靈的古寶就不用了?」花飛花並非是有異議,她更多是好奇,覺得紀凡這麼做,應該是經過深思熟慮有理由的。

    「棄了這些沒器靈的古寶,是出於源的考慮,這些寶物的源,並非是得自於你們,倘若有一日天宇乃至宙宇大戰到來,源起歸位,你們就算再蘊養也無濟於事,或許還會因源惹禍上身,修士隨著戰力的強大,會產生相應的自信,認為能超脫於世,實際可以掌握自身命運的,又能有幾人,咱們或許還在別人的棋局之中,而且是死局,之所以現在存活著,只是時間沒到罷了。」紀凡無奈對眾女解釋道。

    不只是殷寶兒幾女神色漸漸凝重,就連紀凡手中的霞墟雀也老實了下來。

    「咱們在靈墟界所修煉的力量,也未必是屬於自己的,盡頭之道可能會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說剝奪也就剝奪了。」紀凡深深看了眾女一眼。

    「主子的意思是,大家只是靈墟界的一部分,就算離開靈墟界,依舊難以斬斷生於靈墟界,以及根基底蘊得自於靈墟界的牽扯?」花飛花只覺得心中發寒。

    「有器靈的古寶,就有著蛻源的機會,至於你們最好是能煉化自身,徹底進行蛻源。」紀凡放出了撥浪鼓感應道。

    「徹底煉化自身嗎?」

    阮晴似乎是明白,紀凡所說之事的危險。

    「其實這些也只是我的猜測,連我自己也沒有想好,你們考慮一下,若是說覺得沒必要這麼做的,你們可以拿上寶物。」紀凡明顯是有後續的打算,在等待眾女的答覆。

    「小凡,我覺得沒必要蛻源。」

    紀凡手中的霞墟雀,先是看了看幾女腰間的諸天之眼吊墜,旋即出聲言語道。

    「石塔對你這麼重要嗎?」

    紀凡這番話沒問出來,但他覺得霞墟雀有著秘密。

    「寶物還好說,自身蛻源我卻不會做,對不起了。」在不戰鬥的時候,阮晴性格很柔和,低著頭不好意思對紀凡道。

    「似乎到了難以敷衍的時候,我還是希望能繼續這樣修煉下去,追尋焚古禁地機緣的下落。」姚紫凝也表示了拒絕,即便她認為紀凡是好意。

    「主子,奴婢不能蛻源。」

    借助孕胎落地的嵐裳,雖然長大了一些,但還是個小女孩的模樣。

    至於慕芊芊,抓著柱鏈鼎爐就沒放手,毫無給殷寶兒查探之意。

    「還有嗎?」

    紀凡稍稍抬手,將目光看向了壯漢二犼。

    不同於蠻古魁牛所化形的壯漢,犼熊所化形之人,並沒有失去自身意識。

    看到壯漢微微露出的恐懼退意,紀凡右手五指波動,將其腦海中的藏魂鈴古契招了出來。

    紀凡之所以抬手,是不讓悠悠和花飛花說話。

    「人各有志,如果沒有自身的意識,只聽從別人的話,與傀儡就沒什麼兩樣了,其實我的判斷未必就是對的。」事到如今,紀凡也只能這麼說。

    「主子,慕芊芊在這裡拜謝你的恩情,且還有一事相求,我們想要帶她走。」小女孩模樣的慕芊芊與嵐裳,在逝葬虛空中對紀凡蹲跪。

    紀凡看向了神智沒有恢復的女子仙帝,稍稍深吸一口氣,並未答應慕芊芊的請求。

    「那焚古禁地的柱鏈鼎爐在蠻荒州,你應該還記的那個持有絲石的老婦人。」發現姚紫凝看了小女孩模樣的慕芊芊一眼,紀凡給了她答覆。

    阮晴將諸天之眼吊墜拿了下來,放在了虛空之中,旋即開始收取懸浮在虛空中自己的古寶。

    姚紫凝對紀凡表示了愧疚,也將自己的寶物收了起來。

    「閉關怕吵鬧,你們想去哪裡,我可以送你們走。」紀凡神色平靜,將星界盤招到了手中。

    「我們要先回懸岩州。」

    慕芊芊有著要同嵐裳,以及姚紫凝一起之意。

    「萬仙海。」

    阮晴沒提迷荒海,而是選了紀凡能送到的地方。

    「主子,我想回蒼巒州。」

    犼熊所化為的壯漢,摸了摸腦袋道。

    「走吧。」

    紀凡調整星界盤,先是從界盤中央的孔洞中,放出了懸岩州的光幕。

    輪到阮晴所去萬仙海的時候,她也如同慕芊芊三女一樣,回頭看了紀凡一眼,似乎是意識到,這一別日後可能不會有太多的交集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7-20 16:14
第九百零八章 仙庭現

    「就這麼走了!」

    逝葬虛空之中,看著姚紫凝和阮晴離去,悠悠沒有氣憤,更多是暗暗嘆息。

    「即便是擁有器靈的重寶,蛻變也不是那麼容易的,想要說服器靈的可能性不大。」殷寶兒對紀凡提醒道。

    「是啊,不只是人,器靈也會做出自己的選擇。」紀凡神色平靜,讓人看不出心中所想。

    「她們離去是想要獲得更多的機緣。」封曉嫣有所思量道。

    「本想要湊齊五行的,現在又完了!」紀凡多少有些無奈。

    「暫時不要去想阮晴她們了。」

    悠悠神色一正,不願為走了的人費神。

    「你們五個跟我來。」

    紀凡右眼瞳力光華流轉,在身邊不遠處打開一圓光幕。

    「呼!」

    紀凡一步踏入瞳力光幕,悠悠五女緊跟而入。

    感知變化,悠悠五女所來到的一方逝葬虛空,看到了平躺懸浮的雲月嬋。

    「她怎麼這個樣子?」

    悠悠對於銀色蟾蜍所化形的少女很熟悉,眼看她肉身在結晶,不由對紀凡問道。

    「吸收了太過磅礴的幻力所致,我會嘗試利用這虛空暗流,將她無法承受的幻力暫時褪下。」手持撥浪鼓的紀凡,心念微微一動,逝葬虛空暗流已經柔和向著雲月嬋結晶肉身的四肢沖刷。

    殷寶兒看得出來,逝葬虛空暗流只沖刷雲月嬋的四肢,還不至於損她的靈魂和意識。

    「她那柄有著三十七個眼紋的古劍,被收入了丹田氣海,現下還感覺不到什麼異樣。」紀凡神色略有凝重。

    「單單是承受異種力量的反噬,對她就已經很難了。」殷寶兒想到了之前紀凡所說煉化自身。

    「到了真仙之階,我已經感覺到了自身的極限,如果不能徹底煉化自身蛻源,道途恐怕就要封閉了。」紀凡搖了搖頭,有著勢在必行的意思。

    「且不說徹底煉化自身所需要的時間,一蹴而就恐怕也達不到,其實仙修七階,應該就是煉化自身的一個過程。」殷寶兒雖相信紀凡,但很難樂觀得起來。

    「有器靈的古寶要進行溝通,如果器靈不能接受蛻源,可能就要放棄了。」紀凡看著殷寶兒幾女道。

    「嗯。」

    殷寶兒當先同意,她能意識到,器靈古寶的蛻源需要時間,解決了這個問題,才能進行自身的閉關蛻源。

    「到時候你們閉關,我有一個地方或許能合適。」紀凡對手中的撥浪鼓示意道。

    「事不宜遲。」

    封曉嫣能夠感受到時間的緊迫,示意要去拿有器靈的古寶溝通。

    「我會將你們五個分開來安置,一個月之後,不管器靈同不同意蛻變,都要做好閉關的準備。」紀凡沒有讓悠悠五女,在雲月嬋所在的一方逝葬虛空久留。

    霞墟雀之前臨離開,並沒有帶走悠悠的步搖,至於沒什麼自主靈智的仙帝少婦,紀凡也沒讓慕芊芊帶走。

    煙淼島東方的別苑,紀凡出現在東廂房之中,還沒到夕陽西下。

    聽到憨憨的小丫頭,還在外面讀記著千字文,紀凡沒有出屋,而是自己平靜坐在了床榻上。

    不只是煙淼一脈之人,就連憨丫頭阿玲,也不知道紀凡進入了逝葬虛空,因為他在其中呆的時間並不長,趕在婢女來送飯之前,他一定會出來。

    「不中用。」

    紀凡小聲嘀咕一嘴,並非是針對外面的憨丫頭,而是惱火姚紫凝和阮晴的離開。

    為了慕芊芊和嵐裳,紀凡費了不少的心力,就連天枯禪都傳授給了她們,可還是被拋棄了。

    想要握拳的紀凡,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緒的波動,隱隱攥握的右手又鬆開了。

    「師尊,姑姑來送飯了。」

    沒過太長時間,在外面的小憨丫頭,就對屋中的紀凡叫道。

    「謝過姑姑之後,你自己吃吧。」

    紀凡察覺到來送飯的婢女還沒走,對小院中知會一嘴。

    到了夜裡,小憨丫頭歇下,紀凡取出了鏈錘,不斷摩擦著。

    「眼下我真的要走投無路了,你還不甦醒嗎?」紀凡對手中的鏈錘很有感情,小聲同它說著話。

    然而,紀凡卻沒有得到鏈錘器靈的任何回應。

    不要說器靈顯現,此時鏈錘甚至沒有多少靈性,就猶如一件死寶一般。

    廂房之中,紀凡干坐在床榻上一夜無話,到了翌日天不亮,他緩緩睜開雙眼,看到的卻是面前不遠處所凝結的水氣。

    「你來了。」

    五官略擠在一起的紀凡,對著水氣所形成的女子身影言語一嘴。

    直到水氣所形成的女子身影凝實,容貌和神態有些相似葉瑤的女子,已經愈發的清晰。

    對於女子的出現,紀凡沒有絲毫的意外,因為在雙鴛宗的拜宗大典上,他在殿中見到了。

    「你又盯上了海底葬嗎?看來你是不打算離開星羅海了。」容貌似葉瑤的女子,對紀凡有著一些瞭解。

    「或許吧。」

    紀凡笑了笑,有著敷衍之意。

    這個化為故人模樣的女子,紀凡現在不介意稱她為葉瑤,但卻不想與她有什麼交集。

    當年在百墓山脈的時候,紀凡將這個女子的靈魂帶了出來,幫她重塑了身軀,後又贈了她玉魚之軀,可是對於她的真正底細,直到現在也不太瞭解。

    如果說紀凡欠了眼前女子什麼,也就是當年借了壽印一段時間,但最後也歸還給她了。

    「看你的樣子,依舊是冷酷無情,不管怎麼樣,咱們也算是相識吧?」女子坐在了床榻的另一邊,瞥了紀凡手上的鏈錘一眼。

    「用得著就是相識,用不著就什麼都不是,不要說是你,即便在我身邊還算親信的人,該背叛也會背叛。」紀凡咧嘴一笑,擠在一起的五官微微舒展開來。

    同容貌像葉瑤的女子相處,紀凡還是能察覺到自己心中所想會被窺伺,但他已經不像以前那般緊張。

    「你打算如何獲得海底葬的機緣?」

    容貌像葉瑤的女子,似乎沒有感受到紀凡心中的想法,瞥了他一眼問道。

    「葉瑤,你和我之間不應該再有交集。」紀凡給出的回應極為簡單。

    「故步自封只會慢慢變得無路可走,趁你還有用,在靈墟界戰力滔天的時候,你應該更加積極一些才對,五百多載的修煉歲月,好不容易走到了這一步,別讓自己的努力付之東流。」對於紀凡第一次稱呼為葉瑤,女子不由笑了。

    「還有用?」

    紀凡臉上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意,小聲嘀咕了一嘴。

    「好好考慮一下,我來找你,已經是抱著善意了。」容貌像葉瑤的女子,從床榻上起身道。

    「趕緊走吧。」

    紀凡向著門外揮了揮手,忍不住露出笑意道。

    「你現在挺像一個老怪物了,喜怒不形於色,不過說到底,你也只是真仙。」女子走到屋中看向紀凡,身形再度化為水氣漸漸隱去。

    「阿玲,你還不起來唸書嗎?」

    在女子離開之後,紀凡的咆哮聲在小院中響起,使得睡的迷迷糊糊的憨丫頭,猛地從西屋床上坐了起來。

    別苑中的婢女,一日三餐送得還算準時,每日清晨前來的婢女,也會在小院打掃一番。

    然而,今日一早,婢女卻沒有來紀凡所在的小院。

    從東廂中走出,紀凡似是感受到了什麼,並沒有理會有些侷促的憨丫頭。

    「咚!咚!咚!」

    煙淼峰頂的鐘聲連續響起,帶給人略顯急促之感。

    「所有辦事弟子別苑外集合。」

    老嬤嬤的聲音,在整個別苑中響起。

    「亂得還真快。」

    紀凡心中暗自感嘆,看了一眼接觸沒三天,不明白怎麼回事的小憨丫頭。

    長出一口氣的紀凡,將小憨丫頭抱了起來,即便有阮晴幾女離開,以及以前遭受過不少背叛之事,但他並沒有放棄對人的信賴。

    「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別怕。」紀凡身形高大,抱著小丫頭有著很輕很穩之感。

    「嗯。」

    小憨丫頭雖懼怕紀凡,但很是聽話。

    到了別苑之外,三百多辦事弟子,帶著孩童的沒幾個,站了好幾排,不少人向著東方天際在眺望。

    「好厚重的雲層。」

    紀凡平凡的雙眼,不只是發現了雲層,更是看到了若隱若現的天宮。

    「你們對宗門忠心的時候到了,若是一旦同天宮開戰,你們很可能會同仙兵廝殺。」老嬤嬤站在一眾辦事弟子列隊的前方,嚴肅對眾人道。

    對於老婦人的說法,宗脈三百多外門辦事弟子神色不一,甚至紛紛議論起來。

    就連紀凡聽了老嬤嬤的話,都不免嗤之以鼻。

    「將孩童都放下,大戰在即,你們顧不上。」老嬤嬤對帶著孩童之人安排道。

    「雲上仙宮。」

    紀凡不是第一次看到重天景象,但他對仙宮還是挺感興趣的。

    在紀凡看來,東方天際滾滾雲層上的若隱若現仙宮,可不是宗門那麼簡單,很可能是仙庭,這在一些仙界才會出現。

    「阿大,你在幹什麼,沒聽到我說的話嗎?」老嬤嬤對抱著小憨丫頭的紀凡不滿道。

    「若是開戰的話,我更不放心,得帶著她才行,我會為宗門而戰的。」紀凡回過神來回應道。

    「迎。」

    老嬤嬤看向紀凡的眼神,好像他不知死活。

    儘管老嬤嬤沒說開戰,可是簡單的一個字,還是讓眾多辦事弟子面色大變。

    「不聽命者死。」

    在一些人飛起,多數人卻慌亂之際,老嬤嬤的狠厲聲音脫口而出。

    「為才加入了幾天的宗門拚命。」

    騰空而起的紀凡,在心中笑嘆道。

    被紀凡抱著飛起,小憨丫頭非但沒有驚慌,反而在好奇興奮的傻笑。
Babcorn 發表於 2019-7-21 14:03
第九百零九章 一網打盡

    雙鴛宗三十七座峰島的內外門弟子向東方半空中而來,寶物光華就好似密集浮輝。

    「呼!」

    紀凡在修士群之中,取出了堵珠吊墜手鏈,其中一顆堵珠放光,將懷裡的小憨丫頭包裹。

    煙淼峰一脈的老嬤嬤,觀察著一眾辦事弟子,發現紀凡將小憨丫頭收起,她注意到手鏈的另一顆堵珠中,隱隱散發真翠綠的光亮。

    犼熊走了,紀凡對於青生妖蝶留了下來,其實多少有所意外。

    遠方天空中的厚重雲層翻湧,打斷了紀凡對青生妖蝶的思量。

    「嗡!」

    若隱若現的雲上仙庭,開始散出數量眾多的仙修。

    「雙鴛宗,退離古妖海底葬,否則就將你們宗門根基泯滅。」巨大的雲團之上,一名金甲披身手持大槍的男子,聲音震盪古妖海,使得廣闊海面出現了沸騰。

    「這人可真多。」

    紀凡心中感嘆,無論是雙鴛宗還是仙庭,全放出了數量龐大的修士以壯聲勢。

    眼前的場面,讓紀凡想到了曾經在玄陰山脈發生的正魔大戰,只不過那場大戰,還有著正魔之爭的藉口,而現在卻是為了古藏機緣。

    「如果修士之間的廝殺,或是修煉界中的戰爭,能靠人多解決,也就沒有強弱之分了。」紀凡暗暗思量著,若是古妖海出現了戰爭,能夠為他帶來什麼。

    直到這時,紀凡已經非常確定,雙鴛宗大開宗門招收弟子,是不懷好意。

    在紀凡看來,雙鴛宗聚集在半空中的內外門弟子,有一些是這次大開宗門的新進之人,還有很多應該也是加入的時間不長,算不上各宗脈核心弟子。

    「若是想要一網打盡,那還真是花了些心思,竟然還找了那麼多的孩童。」紀凡心中默默冷笑道。

    「錚!」

    強烈的劍吟彼此糾纏,在雙峰島擴散而出,帶給人凌厲的殺意。

    看到雙鴛宗真正的核心修士,從一座座峰島飛出,沒有上前抵抗仙庭的意思,反而隱隱結出巨大禁陣,封死了退路,紀凡不免懷疑,眼前這雲上仙庭的來歷。

    「嗚!」

    就在雙鴛宗很多內外門弟子慌亂之際,仙庭的戰爭號角吹響,只見數之不清的仙兵,已經向著紀凡所在的雙鴛宗眾多修士群體激射而來。

    「虧了我還擔心,煙淼一脈的別苑會不會被波及,連一言不合都沒有就開戰了,這根本就是坑殺。」紀凡放出了一把星星鐵匕首,並沒有將鋪天的仙兵太當回事,更多是感受著強者的窺伺。

    趁著眼下的動亂衝入海底葬,紀凡猜想可能性不太大,這個時候的海底葬入口,一定是有著強者把守。

    同仙庭與雙鴛宗對抗,紀凡還沒有自負到這種地步。

    「隆!」

    相比雙鴛宗這邊的各色寶物法術光華,天庭的仙軍,所擲出的投槍,就像是密佈空中的黑點,到了黑點由小放大,雙鴛宗眾多的修士已經躲閃不及。

    「轟!轟!轟!」

    閃爍的投槍如同催命符,紛紛將雙鴛宗修士的身形洞穿。

    紀凡身形扭曲,躲過一道道投槍的過程中,看到的卻是很多雙鴛宗修士,身形或被投槍貫穿,或被投槍轟飛而出。

    「屠殺!」

    紀凡嘆了口氣,認為加入雙鴛宗中,絕大多數對古妖海圖謀不軌之人被一網打盡了。

    一輪投槍過後,雙鴛宗能活下來的內外門修士,都是身懷實力之人,可是多數卻在四散而逃。

    「嗡!」

    一柄柄巨劍在遠方海面升起,帶動逐漸上升的海水,形成了一條條凌厲的水龍。

    身形無相扭曲的紀凡,躲過恐怖的投槍雨並沒有跑,而是冷眼觀察著雙鴛宗一名名弟子被殺的情況。

    紀凡手中的星星鐵匕首,早已經一分為二,持在雙手之上。

    煙淼峰一脈在遠方察的老嬤嬤,發現紀凡遊刃有餘卻不跑,雙眼不由眯縫了起來。

    「嗖!嗖!嗖!」

    騰雲之上身披金甲之人,身形一展帶著槍光,如梨花綻放向著紀凡連點。

    只見紀凡腳下動作並不花俏,身形也不再扭曲,甚至帶給人笨拙之感,可是每每槍鋒襲來,卻總能讓他躲閃過去。

    「捅一會兒也就行了,若是你再不知進退,我可要生氣了。」對於身披金甲之人連續不斷進攻,紀凡五官略微擠在一起的臉孔,露出了邪笑。

    只能感受到紀凡碎涅期靈修氣息的金甲男子,臉色已經異常的凝重。

    「噔鈴鈴!」

    金戈鐵馬的琴音泛起,逐漸拉扯著紀凡的身形,配合金甲男子的槍勢進攻。

    「鐺!」

    就在紀凡身形被琴音拉抻之際,他放開匕首的右手,突然探出拍在了仙將的戰槍之上。

    在一些有心人的注視中,紀凡這一拍非同小可,彷彿蘊含了三十七種不同的手法與力道,使得金價男子頓時握持不住長槍。

    「嘭!」

    紀凡拍在戰槍上的右手,順勢一劃,按擊在金甲男子的心口,使得對方的心魄驟停,全身好像陷入了短暫的僵化倒飛而出。

    「嗡!」

    一把握住戰槍的紀凡,憑藉隱晦的力量,一舉攻破了金甲之人蘊養戰槍的仙元力與煉紋。

    借助戰槍的雄渾之威,紀凡很快就不再受到琴音的影響。

    一名赤手空拳的青年,從雲層仙庭中走下,接住了倒飛的金甲男子。

    「砰!砰!」

    在赤手空拳青年,一手抵住金甲男子後心,柔和幫他疏導體內十三道暗勁兒的情況下,金甲男子才逐漸恢復了心跳。

    「真仙修士嗎?竟能將暗力破穿古甲。」

    放開金甲男子的玄衣青年,看著面貌醜陋的紀凡問道。

    紀凡所施展蘊含不同手法和力道的拍擊,是來自於給了師娘寧安媛的天碑所領悟,但最為純粹的,卻也只是施展了十三種手法,對應他的真仙之階。

    面對上前的玄衣青年,紀凡咧嘴一笑,算是給了他回應。

    「看樣子,你相當的不簡單呢。」

    玄衣青年向著天空伸手虛攝,竟在白日之中形成轟隆星辰之力聚集的景象。

    漫天星光刺眼向著玄衣青年手中流動聚集,使得他的身形發生了變化,好像充斥著密集星辰光絲,帶給人堅不可摧之感。

    看著玄衣青年引發的聲勢,紀凡有了些退意,他並不是怕玄衣青年,只是覺得這樣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不太好,畢竟他之前才在幻弭之城脫逃出來,容不得他在這裡裝強鬥狠。

    「隆!」

    肉身中充斥星光,猶如金屬身軀的玄衣青年,拉臂出拳已經到了紀凡近前。

    然而,玄衣青年勢頭很猛的一拳,被紀凡閃開轟空了。

    「怎麼,不敢應戰嗎?」

    玄衣青年心中暗驚,再度向著紀凡追閃一拳,依舊沒能打到他。

    「只是覺得動手沒什麼意義,殺了你也沒什麼值得驕傲的。」紀凡帶著戰槍,身形在躲閃的過程中,給人挺拔伸展之態。

    「隆!」

    就在玄衣青年兩擊被紀凡避開,氣勢有所衰竭之際,他的拳勢卻再度帶動漫天星光。

    乍看之下,玄衣青年帶動的星光,就像是成為光柱將他蘊染其中。

    隨著玄衣青年出拳,轟鳴拳鋒在擴大,形成了如山的星光巨拳,將一方海天籠罩,重重壓向紀凡。

    「嗤!」

    在星光巨拳壓力之中,紀凡一腳點在虛空中,身形後仰閃爍挪移避讓,整個人就像是瞬間消失了。

    待到紀凡再出現,剛好在煙淼峰一脈老嬤嬤的身旁。

    星光巨拳落在海面之上,就像將海面炸開一樣,成環狀瘋狂擴散,層層衝擊波甚至波及到了雙鴛宗的其他弟子。

    「姑姑,你怎麼不上,宗脈的辦事弟子都快要死絕了。」紀凡故作不知,對老嬤嬤著急道。

    「你去對付他。」

    老嬤嬤神色尷尬,是因為紀凡一個辦事弟子,竟然隱藏實力到這般地步。

    「大拳頭太嚇人,還是姑姑你沖吧。」紀凡持著大槍,身邊懸浮帶著兩把星星鐵匕首,就要退回到雙鴛宗後方的陣營中。

    看著紀凡要離開的背影,老嬤嬤情急之下向著他一抓。

    「轟!」

    少數人沒來得及開口,紀凡搖身,大槍從腰側隱晦揮出,擊在了老嬤嬤頭部,將其身形剎那抽得橫飛。

    「對同門下手,本應該殺你的,這一下就當給你個教訓。」紀凡帶動大槍,頭也不回笑語道。

    「怎麼會這樣?」

    煙淼一脈的一名婦人,在遠方看著老嬤嬤被一槍甩得失去意識落入海中,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之色。

    「那一槍看似簡單,卻蘊含著不得了的時空變化,純淼或許都沒反應過來。」煙淼一脈的仙君中年首座,淡淡言語道。

    「錚!」

    一柄古劍從仙庭中衝出,眨眼間就流轉洞穿了兩人,向著紀凡而來。

    「轟!轟!轟!」

    紀凡將戰槍往半空中一墩,左手握上放大了一些的鏈錘,連續向著極具靈性散發層層波紋的古劍抽擊,泛起了連續的光爆。

    鏈錘看似不甚粗壯,可是卻極為堅韌,流露著萬古不滅之感,隨著一道道鏈錘擊在古劍上,甚至將古劍擊出了細小裂紋。

    「呼!」

    在一身充斥星光玄衣青年展身欺近之際,紀凡右手靈蛇般向著對方的拳鋒一卷,大袖伴隨裹上玄衣青年拳臂,竟使得玄衣青年脫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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