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世家】總裁大人的意外驚喜 作者:水嫩芽 (已完成)

 
li60830 2019-4-5 15:27:3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5 30838
li60830 發表於 2019-4-5 15:54
梁少,你帶來的女孩暈倒了!
    “白炎涼……”Rex玩味似的念了兩遍她的名字,最後邪氣的挑起眉頭,輕蔑的吐出一句話,“聞所未聞,你帶出來的新人?”

    “大名鼎鼎的Rex還會在乎聞名與否麼?你不是一直都覺得那些都是浮雲和虛名?”梁希城四兩撥千斤地反擊了回去。麺魗羋曉

    Rex意味深長地看著他,片刻之後反倒是笑了,“你倒是很瞭解我,聽說你們公司最近在競標市委大樓,梁總有把握麼?”

    “我從來都不打沒有把握的仗。”

    梁希城還是那種穩穩的調子,說話的時候,修長的手指一直都漫不經心的撥弄著手邊的陶瓷杯,臉上的表情從容儒雅。

    炎涼聽著兩個男人一來一去的,有些坐立難安起來。

    其實她根本就不算是他們圈子裡的人,而且她也搞不懂梁希城今天晚上帶她來見Rex的目的是什麼。

    ——最重要的是,她隱約聞到了對面的Rex身上有一種苦艾草的味道。

    苦艾草,具有濃烈香味,還略帶辛辣味。

    炎涼本身並不討厭苦艾草的味道,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卻越來越覺得難受,好像胃裡有什麼東西在不斷的攪著……

    好想吐!

    可是她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失禮在兩個如此重量級別的男人面前,更別說Rex還是她的偶像。

    “不好意思,梁總,我去一趟洗手間。”

    她面色有些蒼白,幸虧包廂燈光暗淡,兩個男人似乎都沒有發現她的異樣。

    梁希城頭也不抬地“嗯”了一聲,算是應允了。

    炎涼抓著手袋,對對面的Rex得體的頷首,快步走出了包廂。

    包廂的移門一關上,她幾乎是小跑著衝進了不遠處的洗手間……

    **

    包廂裡,Rex一看炎涼走了,一副軟骨頭的樣子斜斜地倚在位置上,他彈了彈指甲,“城,你知道我不喜歡賣關子,你老實說吧,你今天帶著這個什麼白的過來,目的是什麼?”

    梁希城神色不變,“我今天看到她修改的一個設計圖,覺得她對設計的理念和你很像。”

    Rex拉長了聲音,“哦,原來是這樣啊……”一雙綠幽幽的眼睛卻一直都盯著對面神態自若的男人,顯然是在等著他的下文。

    這種被人看穿的滋味讓梁希城很是不悅。不過幸虧對面的男人是自己的好友,他頓了頓,還是嘆了一口氣,道:“別用那種噁心的眼神看著我。你心裡想的就是我想的,你想要什麼,你自己開口。”

    Rex雙手一攤,嗤嗤地笑起來,“你想讓我教她?可以,我看小MM長得也算是秀色可餐,你知道我對於美好的東西總是難以抵抗的。不過你拿什麼來報答我?”

    梁希城薄唇一抿,似乎是有些不太自然的樣子,不過還是極力按捺著自己的情緒,不外露,“你想要什麼?”

    “梁總難得開了金口,我要是不狠狠敲詐你一筆都對不起我自己。”Rex打了個響指,笑的一臉邪氣,“不過誰叫我這人天生善良呢?我對朋友一直都很慷慨。我要求也不高,這樣吧,把你臥室的那幅畫取下來給我送來就行了。”

    梁希城嘴角抽了抽,心中暗暗咒罵這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傢伙——

    他臥室的那副“心動”當初他是在倫敦的拍賣會上以五億的價格拍來的,他還真是“慷慨”啊!

    “明天我會讓人送到你別墅去。”

    對於梁希城這麼爽快的答應了下來,Rex倒是有些吃驚。

    那個白什麼的有這麼值錢麼?

    兩人剛剛談妥,包廂門口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梁希城轉過臉去,只見侍者急急忙忙地跑進來,對著兩人頷首,這才對梁希城說:“不好意思打擾梁少,因為之前您帶過來的那個女孩,她在洗手間暈倒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4-5 15:54
懷孕這麼大的事情,你不知道?
    梁希城轉過臉去,只見侍者急急忙忙地跑進來,對著兩人頷首,這才對梁希城說:“不好意思打擾梁少,因為之前您帶過來的那個女孩,她在洗手間暈倒了……”

    梁希城當下面色一變,高大的身子也猛地從位置上起身,大步朝著包廂門口走去。麺魗羋曉

    Rex依舊是沒骨頭似的坐在位置上,似乎是沒有打算起身跟出去的意思。

    侍者就跟在梁希城的身邊,幫他指路,“梁少,這邊請,已經帶去休息室了。”

    “怎麼回事?”梁希城聲音不由緊繃了幾分,“為什麼會暈倒?轢”

    侍者連忙將自己知道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當時我正好經過洗手間,有個女士匆匆忙忙出來,說裡面有人暈倒了,所以我就走進去看了看。的確是有個女孩暈倒在洗臉台邊上,我們工作人員就把她抬了出來,目前就在樓上的休息室裡。因為我記得她好像是梁少您帶過來的人,所以才過來打擾您。”

    梁希城揮了揮手,一貫沉穩的表情此刻卻是透著幾分難得的焦躁,“快點帶我過去。酩”

    炎涼此刻正躺在一張黑色的沙發上,梁希城走近的時候才發現她的臉色很是蒼白,大概暈過去的時候很不舒服,她兩條細長的眉毛也是緊蹙著的,唇角邊上似乎還有些水漬。

    梁希城忽然就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在胸腔裡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給捏了捏,不是很大的力道,不過顯然是讓他很不舒服。他暗暗深吸了一口氣,這才上前,不由分說就將她從沙發上打橫抱了起來。

    酒店的經理聞訊正好匆匆趕過來,一見梁希城抱著一個昏迷不醒的女人就要走,他慌忙上前,“梁……梁少,真的非常抱歉,我也是剛剛才知道……不知道這位小姐她怎麼樣了?”

    畢竟是在他們酒店暈倒的,要是弄出什麼食物中毒之類的,到時候估計這個酒店都不用開了。

    梁希城面無表情地掃了經理一眼,語氣卻有些冷,“什麼原因暈倒要去醫院檢查了才知道,不過我想你現在應該要求神拜佛祈禱,最好不要是你們酒店的原因。”

    他說完,不再耽誤時間,抱著炎涼就大步走出了房間。

    經理站在原地滿頭冷汗,想了想又忙吩咐站在一旁的幾個侍者,“都杵著幹嘛?趕緊去廚房看一看,剛剛給梁少他們包廂上的菜有沒有什麼問題,每一道菜都要仔仔細細地檢查過,什麼都不能放過!包括酒水,快去!”

    ***

    炎涼迷迷糊糊的就感覺到自己好像是被一個人抱著,她覺得腦袋有點暈,大概是因為一出酒店被夜風吹了吹,意識倒是慢慢的清晰起來。

    “……去醫院!”

    她似乎是隱約聽到了渾厚有力的男聲,很耳熟,不過又好似夾著一些異樣的情緒。

    這聲音……好像是梁希城的。

    去醫院?去醫院做什麼?

    她本能的動了動自己的四肢,眼睛還沒有來得及睜開,那熟悉的聲音似乎是越發清晰了,這一次她倒是聽得一清二楚——

    “你怎麼樣了?醒了?”

    炎涼慢慢睜開眼睛,眼前是一張放大的俊容,那雙深邃的眼眸近在咫尺,眸底深處彷彿是有無數的流光在轉動,那些光芒之中又好似帶著幾分擔憂。

    她的心,瞬間狂跳起來!

    “……梁總——啊!”

    她大概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是被他抱在懷裡的,只是突然睜開眼睛的時候,就見到梁希城靠她那麼近,鼻端都是屬於他的男性氣息,她顯然是亂了套,本能地掙紮了一下,卻不想湊上去的臉正好撞在了他的臉上。

    她濕熱的唇無意識的擦過了他的臉頰!

    轟!

    彷彿有什麼東西在自己的頭頂驟然炸開了,炎涼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就像是被點了穴一樣,保持著僵硬的姿態,只有那雙手捂著自己的唇,巴掌大的芙蓉面上只剩下了一雙水滴滴的眼眸。

    那水眸深處此刻寫滿的都是震驚……還有懊惱,似乎還帶著幾分羞怯。

    天,她剛剛做了什麼?

    她……她是不是吻了他的臉?

    什麼暈眩的感覺都沒有了,所有的意識在這一刻驟然回歸,炎涼只覺得她的心快要跳出嗓子眼了,尤其是看到梁希城那張越來深沉的俊容,她更是覺得自己罪不可赦。

    他會不會以為自己是故意的?

    他會不會把她當成是那種胸大無腦,一天到晚都想著要勾|引自己上司好上位的秘書?

    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炎涼當下就緊緊的閉上眼睛,捂著唇,聲音有些悶,“……對不起、對不起梁總,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剛剛太緊張了,啊不是,我剛剛不知道會這樣……對不起……”

    為了表明自己的心思是真的一清二白,她又趕緊補充了一句:“梁總,我發誓,我對你絕對沒有非分之想!”

    梁希城俊美沉鬱的臉原本微微有些發黑,聽到炎涼最後那句話的時候,整張臉都黑了。

    絕對沒有非分之想?

    梁希城眸色漸沉,從來都是女人趨之若鶩的想要得到他的青睞,他卻是第一次在一個小小的秘書之前被說的如此一文不值。

    被她柔軟的唇瓣觸碰過的臉頰似乎還帶著一絲她的唇上的餘溫,梁希城的腦海裡再一次閃過,那一次因為醉酒,她湊上來的唇……

    體內像是有什麼焦躁的因子在不斷的攪著,他一貫都是泰山崩於山而面不改色的人,這會卻是被情緒所帶動了。

    垂眸望著還被自己抱在懷裡的女人,她卻是一臉驚慌失措的樣子,就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孩子,正在等著審判。

    梁希城只覺得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彷彿是一根細軟的發絲拂過了他的心尖,酥|癢難耐。

    “你剛剛暈倒了,你不知道麼?我現在讓司機送你去醫院。”他穩了穩情緒,面無表情地開口。

    炎涼卻是聽出他的語氣不是很好,她只當他因為自己的魯莽行為而不耐煩了,更內疚起來。

    “……我不太清楚,就記得當時頭有點暈,後來就……”炎涼聲音很輕,似乎是在努力回憶當時的情況,可以眼眸一轉,這才發現自己竟然還坐在梁希城的大腿上。

    兩人的姿勢要有多曖|昧就有多曖|昧,炎涼整個人幾乎是要跳起來,結果頭頂又不小心捧在了車頂上,她“唔”了一聲,疼的眼淚都要飆出來了。

    “我以前怎麼就不知道,你還是這個這麼毛手毛腳的人?”梁希城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然後才伸手扶著她的腰,讓她坐到了一旁的位置上。

    炎涼拘謹地坐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梁希城的側臉。

    因為是晚上,車廂裡的光線也不是很好,他的側臉有一般隱匿在了黑暗之中,剩下的一半似乎也是晦暗不明的。

    炎涼拿不準他現在到底是什麼心情,只是明顯的感覺到他似乎並不是很開心的樣子。

    她咬了咬唇,終於還是率先打破了尷尬又壓抑的局面,“……梁總,我……我想我應該沒什麼事,所以醫院就不用去了。”

    之前才做了體檢,其實也就一份報告沒有拿到而已,而且明天就可以去拿了。至於她為什麼會暈倒,她想一定是自己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的緣故。

    而且,今天晚上自己在梁希城面前實在是太出醜了,如果還要讓他送自己去醫院,她都不知道還可以說什麼。

    “你都是這麼應付你自己的身體?”梁希城心中隱約升騰起一股怒火,她是有多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都已經暈倒了,現在竟然輕描淡寫的說連醫院都不用去了。

    “不是,因為昨天我才去醫院做了身體檢查。”炎涼擺了擺手,下意識的解釋,“檢查的各項指標都是很好的,就是還剩下一個血液化驗單沒拿到手,但是我想我應該是最近有點累的緣故,應該沒什麼大事……”

    她頓了頓,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梁希城,語氣十分愧疚,“對不起梁總,你今天帶我去見Rex,可是我卻突然暈倒了,也沒有好好和他告別,我不好意思麻煩你特地送我去醫院。”

    梁希城的眉頭攏了起來,沉穩的語氣染上了幾分陰鬱,“現在才來說麻煩,早為什麼不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就算是各項指標都正常,也有可能是醫院的失誤,而且你不是說還有一個報告沒有拿麼?也許是那個報告出了什麼問題呢?你就一點都不擔心你自己的身體?”

    炎涼咬了咬唇,忍不住小聲嘀咕了幾句,“……怎麼梁總你好像很希望我出事一樣,我自己的身體我很清楚,我應該是太累了……”

    “你在嘀咕什麼?”她雖然說得很小聲,不過車廂就這麼點大,梁希城顯然是聽到了,他俊容更陰沉了,第一次覺得自己在一個女人面前竟是如此的蹩腳,何況這人還是自己的秘書。

    他煩躁的伸手拉扯了一下自己的領帶,最後有些彆扭的補充了一句,“我今天晚上答應了醫生要去醫院看報導,只是順道送你過去而已。你要是真的不想去檢查的話,一會兒到了醫院門口,你自己打個車回去。”

    話音剛落,車子停了下來。

    已經到了醫院,司機下來恭敬地拉開了梁希城這頭的車門,他攏了攏外套,面色陰沉地彎腰下了車。

    炎涼看著他冷硬的背影朝著醫院大門口走去,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

    今天晚上自己又惹禍了吧?梁總好像很不開心,她剛剛是不是說錯了什麼話?還是……因為自己突然暈倒讓他覺得很麻煩?

    隔著車窗看了看眼前的醫院大門,那抹挺拔的身影似乎是越走越遠了,她咬了咬唇,想著既然人都已經來了,何必還矯情的回去?算了,去看看報告吧,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個時間在醫院的自動取報告的機器裡面掃一下條碼就應該可以拿到報告了。

    這麼一想,她也連忙跟著下了車,也不知道是不是動作太劇烈,還是坐的太久的緣故,剛一出車門,那種熟悉的暈眩感再度襲來,她差點摔倒,幸虧眼疾手快的扶住一旁的車門。

    她伸手按著太陽穴,用力的搖了搖頭,那種暈眩的感覺才漸漸消弭。

    看來她的身體是真的響起了警報,一會兒拿了報告,她想她應該要找一個醫生問一下具體的情況了。

    從手袋裡摸出了自己的病歷卡,炎涼在醫院的大廳裡找了一台機器,然後掃了掃條碼,她的那張報告倒是真的出來了。

    不過上面那些指標的數字她也看不懂,因為是晚上,醫院的人不是特別多,多數都是一些急診的兒科。

    她上了三樓,等了沒多久就等到了自己的號子。

    是個女醫生,端端正正地坐在辦公室裡,晚上看內科的人都不是很多,炎涼進去的時候就將剛剛取出來的報告放在醫生的桌上。

    “醫生你好,這個報告是我白天才做的一個血液報告,本來我明天才來取的,不過今天晚上突然暈倒了。而且最近也一直都覺得自己頭暈,晚上睡眠也不是很好,白天有時候會覺得很累,還有時候會覺得很……”

    “白炎涼是麼?”

    炎涼正整理著自己這幾天的情況,卻是突然被女醫生給打斷,對方看也沒多看她一眼,掃了兩眼報告就乾脆地問她,“你結婚了沒有?”

    炎涼愣了愣,“我……還沒有結婚。”

    怎麼看這個醫生的表情,好像她真的很嚴重似的?她該不會真的是患上了什麼絕症吧?

    炎涼這時候才覺得緊張,坐在凳子上下意識地挺了挺脊背,小心翼翼地看著醫生,“我沒什麼事吧?醫生,我是不是哪裡不對?”

    女醫生神色冷淡地看了她一眼,將手中的報告遞給了她,炎涼分明是看到她眼底閃過一絲類似輕蔑的表情,“白小姐,你例假什麼時候來過的還記得麼?我看你年紀也不小了,自己懷孕這麼大的事情,難道你一點都感覺不到?”

    炎涼只覺得大腦嗡一聲——

    有什麼東西從天上掉下來,砸中了她的腦袋,她整個人不是懵了,而是徹底石化了!

    她……沒有聽錯吧?

    這個醫生……她剛剛說什麼?

    她說……她說自己懷孕了?

    不,不可能的!

    她一定是搞錯了,不對,一定是自己聽錯了!

    一定是這樣!

    “你已經懷了兩個月的身孕,不過你說你還沒有結婚,那麼男朋友呢?今天晚上是不是你一個人過來的?”醫生見炎涼一張臉蒼白的就跟鬼一樣,心中更是升起一絲鄙夷。

    又是那種肚子被搞大了,可是連孩子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的人。

    這年頭,不愛惜自己身體的女人為什麼會這麼多?

    她嫌惡的表情都寫在了臉上,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炎涼的一句回應,雖是很不耐煩,卻還是公事公辦地伸手敲了敲桌面,提醒炎涼回神,“現在知道後悔已經來不及了。我有義務提醒你,你自己要考慮清楚,如果不想要的話,那麼前三個月最好動手術,過了三個月會比較麻煩。”

    “動手術?”

    梁希城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了這三個字,他劍眉頓時緊蹙起來,顧不上別的就直接走進辦公室,一把抓住了炎涼的手腕,“你要動手術?”

    炎涼沒想到梁希成竟然會在這裡,她面色劇變,整個人更是下意識地從位置上站起身來,只是還沒有想到說什麼,對面的女醫生倒是皺著眉頭開了腔。

    “你是她的什麼人?男朋友是麼?”

    看著梁希城衣冠楚楚的,一看就不是普通男人,女醫生原本對炎涼心存的鄙夷念頭倒是消弭了不少,“既然男朋友來了,那你們就好好商量一下,畢竟也是一個生……”

    “不是!他不是我的男朋友!”炎涼本能的開口,猛地打斷了女醫生後面的話。

    梁希城一聽到她否定的如此急切又幹脆,下意識的皺起眉頭,側過臉看了她一眼。

    炎涼一張臉白得像是屍體一樣,雙手緊緊的拽著手袋,整個身體更是一片冰涼。連她的聲音都是控制不住的發抖,“謝謝你醫生,我知道了,我先走了。”

    她轉身就往門口走,可是走到了門口又想到梁希成,她很害怕醫生會對梁希城說什麼,頓了頓還是折回來。

    這一次,她三七二十一,伸手拉著梁希城就走出了醫生辦公室。

    其實她也只是抓著他的手腕而已,而且她的臉色很是難看,似乎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行為,根本就不應該是一個秘書對上司應該有的行為。

    梁希城卻是沒有推開,兩人一起往醫院大門口走的時候,他很是配合的任由她抓著自己,那種心頭像是被羽毛刷過的感覺又來了……

    “梁總,對不起……”

    一到醫院門口,她就已經不著痕跡的鬆開了他的手,語氣急切,“我、我剛剛不是故意拉著你的,只是……嗯,我沒什麼事,多謝梁總的關心,我就先回家了。”

    梁希城看著她分明是魂不守舍的樣子,卻偏偏要裝的很是鎮定,結果就是適得其反。

    她臉上所有的表情都在證明她所謂的“我沒事”不過就是搪塞自己而已!

    梁希城心頭升起一股無名之火,大步上前就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沉沉追問,“剛剛醫生說什麼?你到底是什麼原因要動手術?很嚴重?”

    炎涼心頭不安極了,更多的是煩躁。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懷孕,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粗心大意,例假晚來兩個月,她竟然一直都沒有放在心上……

    她懷孕了,兩個月……對,兩個月……

    她想起來了,兩個月之前的某一天,她的確是在酒店的床上起來,當時她就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麼……

    她做夢都沒有想到,原來那不僅僅是一場噩夢那麼簡單,因為真正的噩夢現在才到來。

    梁希城等了好半天都沒等到她的回應,只是看到她瞪著一雙烏沉沉的眸子,直勾勾的看著自己的胸口處,眸光卻又好像沒有任何焦距似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想什麼。

    “白秘書,我在和你說話。”她越是這樣的表情,他就越是肯定她肯定是身體出了什麼狀況,雖是有些不悅她對著自己的心不在焉的,不過還是難得的按捺著脾氣,又問了一遍,“白秘書,你到底得了什麼病?是不是很嚴重?你告訴我,我可以……”

    “沒有!”炎涼突然抬起頭來,很是乾脆地打斷了他的話,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然後慢慢地說:“沒有,我的身體好的很,沒有任何的問題。梁總,謝謝你今天送我來醫院,不過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了,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回家了。”

    她伸手,企圖推開他按著自己肩膀的手。

    梁希城卻絲毫沒有打算放開她的意思,兩人對面而站,炎涼微微仰著脖子,努力的克制著自己心頭的焦躁不安,而梁希城卻是微微垂下頭,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瞳仁,深邃的眸光也隨之起了變化。

    夜色漸濃,醫院門口的路燈打在兩人的身上,好似越發冷硬起來。

    “我剛剛聽到了,她說你要動手術,你還想瞞著我?”梁希城的語氣不自覺的加重了幾分,“你應該知道,如果我真的想知道你得了什麼病,我只要回過頭去問一下就一清二楚,有什麼好隱瞞的?”

    炎涼越發焦躁起來,她現在根本連自己的思緒都沒有辦法理順,哪裡還有心情去應付一個梁希城?

    更何況,其實這都是她自己的事情,她也不可能會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一個僅僅是她上司的男人。

    對,他只是她的上司而已,在工作上她需要配合他,可是在自己的私生活上,他根本就毫無立場來探聽那麼多不是麼?

    “梁總……”

    “別想著再拿話來搪塞我!”梁希城一聽到她叫自己梁總,就知道她又打算顧左右而言他,他眼底漸漸的就有了濃重的怒氣,“或者你現在不說,我自己回去問!”

    炎涼見他還真的轉身準備重新回醫院去,她大驚失措,小跑著追了上去,直接攔在了他的面前。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他逼得狗急跳牆了,從來都是在他面前畢恭畢敬的,這會兒說話竟然是帶著刺的,“梁總,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幹什麼一定要問得那麼清楚?”

    梁希城一愣,一貫都是從容儒雅的俊容此刻卻是閃過一絲不自然。

    炎涼卻像是一下子打開了開關,就來不及關上,後面的話噼裡啪啦的都出來了,“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只是你的秘書而已,梁總你真的沒有必要為了我這麼一個小小的秘書還折回去問我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畢竟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我說了我沒事,我很好。我希望梁總你不要再過問我的私事了,每個人都有*的不是麼?我就是只是你的秘書而已,我沒有義務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

    所有的話都說出口後,炎涼自己倒是先愣住了。

    她在說什麼?

    她怎麼可以這麼和梁希城說話?

    她剛剛那些話的意思,不就是在說……他梁希城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麼?

    炎涼麵色頓時尷尬起來,她咬著唇,心裡都是後悔,可是說出口的話如同是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

    再看梁希城的表情,雖然面色依舊是如常,可是炎涼卻分明感覺到他渾身都透著一種凌厲的氣息。

    “梁總,對、對不起……”她有些心虛的垂下眼簾,今天晚上所有的一切都糟糕透了,連同她的心情也糟糕透頂,“我剛剛的話……我不是那個意思,梁總,我其實是想說……”

    “不用解釋。”沉默的男人忽然開口,語氣還算是平靜,“我知道你的意思,白秘書你放心,我不會窺探你的*,剛剛是梁某唐突了。好了,你可以安心回去了,我不會回過頭去找醫生私下打聽你的情況。”

    他說完,不多看她一眼,轉身就朝著車子停著的方向走去。

    炎涼腳下一動,連帶著手也跟著伸出去,她的潛意識的動作應該是想要拉住梁希城……

    只是手剛伸到半空中的時候,還是無力地垂落。

    ——白炎涼,你到底是在想什麼?你有什麼資格去拉梁希城?你去拉他又算是什麼意思?

    就像是你剛剛說的,你們也不過就是上司和下屬的關係,他沒有資格來過問你的私事,那麼,你更沒有資格在除去工作以外的範圍和他有任何關係,不是麼?

    她眸光暗淡地看著那抹越走越遠的挺拔背影,原本是不安焦躁的心,不知道為什麼,變得空牢牢的,好像是缺失了一塊

    ⊙—⊙☆◎水嫩芽⊙—⊙.☆◎

    炎涼二十五年的人生,除去梁靜珊和寧致遠的背叛,其餘都算是過的風平浪靜的。

    可是現在……

    她的手下意識的撫上自己的小腹,才兩個月而已,所以感覺不到任何,可是這裡卻已經有了一個小胚胎,正在她的體內吸收著她的營養,漸漸長大。

    用不了多久,她的小腹就會微微隆起,然後……

    不,她不能再想下去了!

    懷孕這個打擊對於她來說實在是太大,她甚至是連孩子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她應該要怎麼辦?

    兩個月前的那個晚上……她不知道到底是誰和她上了床,對方是胖是瘦是高還是矮,她一無所知,她去哪裡找這個孩子的父親?

    她要做單親媽媽嗎?

    她要讓自己的孩子成為一個連父親是誰都不知道的私生子嗎?

    還是……她應該果斷的去醫院把這個孩子拿掉?然後當成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繼續過她平常的日子?

    ………

    她要怎麼辦?

    她應該要怎麼辦才好?

    “白秘書?白秘書?……咳,白秘書,我和你說話你有聽到嗎?”關就第五次伸手敲了敲桌子,提醒著一上午都在神遊太虛的炎涼,“剛剛我說的那些,你覺得怎麼樣?”

    “啊?”炎涼倉促的回過神來,眼神略帶迷茫的樣子,自然是什麼都沒有聽到,她有些尷尬,“……那個,關助理,不好意思,我……我剛剛在想別的事情。”

    關就雖不苟言笑,不過脾氣倒是很好,也沒生氣,而是耐著性子問她:“白秘書,這一上午你都已經慌神很久了,而且我看你臉色也很不好的樣子,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是不舒服的話,要不要幫你請假送你去醫院?”

    “不用!我沒事!”現在一聽到醫院兩個字,炎涼全身的神經都不由緊繃起來,片刻之後又驚覺自己似乎是大驚小怪了一些,她更是抱歉,“……我是說我沒事,謝謝關助理的體諒,不過我就是最近沒休息好而已,沒其他的問題。”

    關就也沒再多過問,點頭,“今天梁總不在公司,他臨走之前交代了我,說是讓我代表他把你帶去設計部。市委大樓的競標還有十天,所以他說了,這十天你都可以在設計部和那些員工一起討論競標的設計圖,還有。”他伸手從衣服口袋裡取出一張燙金名片,遞給了炎涼,“這是梁總讓我交給你的,他說昨天晚上Rex見了你之後有跟他提起過要求看一下你的作品,所以後來梁總就找了人把你當年在學校設計大賽的得獎作品拿給了Rex看了一下,Rex覺得你很有天賦,想收你為徒,如果你願意的話,你可以聯繫他,這是他的名片,上面有電.話號碼。”

    後面那個消息簡直太過震撼人心,炎涼幾乎是不敢相信。

    她眨了眨眼睛,看著關就手中的那張名片,半天沒有回過神來,“……關助理,你是說……Rex?”

    她沒有聽錯吧?

    Rex!是Rex!他說他想收她為徒?

    她不會是在做夢吧?!

    這怎麼可能?

    “白秘書,你沒有聽錯。”其實關就心中也是有所疑惑的。

    他跟著梁希城已經有很多年,自然也有幸見過那個Rex,那個建築設計師神話一樣存在的人,個性孤僻,眼高於頂,不過倒是和梁總關係匪淺。他雖然也知道炎涼以前的專業就是這一塊,只是他倒是真的很意外,Rex還會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有天賦……

    不過他到底只是下屬,就算有再多的懷疑,她也不會表現出任何。

    梁總怎麼交代他的,他就怎麼做。

    “我簡直不敢相信!Rex竟然會願意收我為徒!”炎涼哪裡會知道Rex是在梁希城哪裡敲了一筆才會說的如此冠冕堂皇的,一上午因為懷孕而陰霾的心情到了這一刻也跟著愉悅起來,畢竟Rex是她的偶像,能夠跟著偶像學習她夢寐以求的設計,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事情!

    沒想到梁總他竟然會給自己安排這麼好的機遇!

    炎涼想起昨天晚上她在醫院門口對梁希城說的那些話,更是愧疚起來。

    其實她昨天晚上回到家的時候,還想著,梁希城會不會因為自己那些莽撞的話而炒了自己?

    到底還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根本就不是那樣的人,相反他還給了自己這麼好的機會!

    “關助理,梁總他現在在哪裡?我想親自和他說一聲謝謝!”今天梁希城沒來公司,炎涼並不清楚他去了哪裡。

    關就抬了抬眉毛,詫異地反問,“白秘書你不知道麼?我還以為你很清楚,今天是葉青小姐從英國回來的日子,梁總應該是去接機了。”

    “葉青?”她好像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關就還叫她小姐,這麼說起來,應該就是一個女人了。

    梁希城放下手頭的工作還親自去接機,看來這個葉青來頭不小。

    “關助理,這個葉青是誰啊?”腦袋裡剛閃過這個念頭,她就已經問出了口。

    關就倒也沒有含糊,直接就告訴她,“葉青小姐對梁總而言算是一個很重要也很特別的人。這兩年葉青小姐一直都在英國,哦對了,她也是學設計的。我想她這次回來應該不會走了,她之前就在英國皇家藝術學院進修,算算時間的話,正好是剛剛畢業回來。到時候可能也會進EC幫梁總。”
li60830 發表於 2019-4-5 15:54
說我可以,別說梁總!
    還真是大有來頭啊……

    英國皇家藝術學院,曾經也是她夢寐以求的學校,不過她剛剛畢業的那兩年,母親身體不好,她原本有打算去國外的念頭也生生掐斷了。麺魗羋曉

    “哦,原來是這樣。”炎涼看著手邊的Rex的燙金名片,不知道怎麼的,原本因為Rex而興奮的心情竟然莫名地低落了下來。

    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同性相斥”麼?

    可是那個叫葉青的女人,她似乎是連見都沒有見過吧?只是聽關就這麼一說,她有些羨慕而已轢。

    是,她羨慕。

    ——梁希城,他簡直就是A市貴公子的代表。這三個字,A市上流社會沒有人會不知道,無數的名媛都趨之若鶩,只是為了得到這個男人的青睞,她在他身邊時間不長,不過當然也知道偶爾他會和一些明星或者名媛吃飯。

    其實梁希成這種身份地位的男人,身邊的女人要多少就會有多少,不過炎涼看得出來,他似乎並不是那種好美色的男人酩。

    這也是炎涼最欣賞他的地方。

    彼時,她是真的這麼認為的,梁希成這樣的耀眼的男人,如同是天上的星星,一般的凡夫俗子都不可能會配得上他。

    可是現在她才知道,其實也不全是,應該說他的心中一直都有那麼一個位置是留給另外一個女人的,所以他才可以潔身自好。

    這個葉青……她應該是一個非常出色的女人吧?

    所以才會值得梁希城的“重要”和“特別”。

    炎涼還在慌神,關就哪裡知道自己簡單的幾句話,就已經讓她的心思繞了那麼多的彎。

    “白秘書,下班之前,你就把梁總這幾天需要的會議資料都整理給我就行,這十天我會接手你的工作。至於設計部那邊你直接過去就行,梁總應該已經交代過了。”

    “哦,好。”這一次,她雖也有點心不在焉,不過聽的很清楚,“其實工作的事情也不是很複雜,一些資料我都已經準備好了,反正我也在EC,關助理,如果有什麼問題的話,你隨時都可以找我。還有,這幾天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這是我的工作。”

    兩人客套的說了幾句,關就看著時間差不多到午餐時間了,就讓炎涼先下去吃飯。

    炎涼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其實肚子還真有點餓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現在她總覺得自己消化得特別快。

    她肚子裡的這個小東西,又該怎麼辦呢?

    ***

    EC的員工餐廳。

    炎涼端著飯菜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剛剛扒了一口飯,對面也放下了一個餐盤,秦子音撅著嘴坐在她對面。

    “你這個死女人,這麼大的消息為什麼不通知我?”

    炎涼一愣,有些不明所以,“什麼?”

    “我剛剛下來的時候聽設計部的人都在說,說是你要去設計部幫忙一起修改市委大樓的競標圖,是不是真的?”

    原來是這事,炎涼點頭,“嗯,我也是上午才知道的。”

    炎涼一臉平靜的樣子,秦子音卻是很激動。

    她衝著好友擠眉弄眼,“真有這麼好的事!唉,親愛的,說真的我好羨慕你,梁總對你還真是不賴。怪不得了,設計部的那些恃才傲物的女人,現在對你嫉妒的不得了,都說你是……”

    大概是意識到自己說多了話,秦子音趕緊住嘴,低頭吃飯。

    炎涼卻是聽得一清二楚,加上秦子音這個大嘴巴,從來都藏不住什麼秘密,剛剛她的話說了一半就沒下文了,估計也不是什麼好話。

    她拿筷子敲了敲她的餐盤,“把你沒說完的話都說清楚了,她們說我是什麼了?”

    “……呵、呵呵,沒什麼,真沒什麼……”

    “子音,你每次對我撒謊的時候都是這麼一個表情,真是失敗。說吧,你不說我有一天也會聽到的。”

    秦子音有些無奈嘆息一聲,“那倒也是,我們EC也就這麼點大。不過說真的,你也不用放心上,你都知道公司就那麼點事情,女人傳女人的八卦,也就那麼幾句話吧。”

    “哪幾句話。”

    其實換做是平常,炎涼還真未必會在意,不過現在她很確定肯定是和梁希城扯上了什麼關係,她就忍不住要去在意。

    秦子音被炎涼逼得沒辦法了,只能一五一十的匯報出她的那些小道消息。

    “上午我去茶水間的時候,意外聽到幾個女人都在說你。好像梁總身邊從來都不用女秘書的,不過他現在用了你,而且還很滿意,估計她們都不服氣了。就說你……咳,就是那個……說你靠床.上功夫把梁總迷得神魂顛倒的。加上你原本就是一秘書,現在卻可以參與設計部的市委大樓競標,那些女人更是嫉妒得不行,呵呵……那話就難聽了點了。不過親愛的,你別放心上,那些長舌婦,上午就狠狠教訓她們了,在背後嚼舌根也不怕爛嘴巴。”

    秦子音的確是為了這事情和設計部的幾個女人吵了幾句,不過後來設計部總監過來了,這事情才不了了之。

    當然她敢這麼直接和炎涼說,也是以為炎涼是絕對不會放在心上的。

    她從來都不是那種會有閒工夫去計較這種流言蜚語的人。

    但她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炎涼卻是將這些話放在了心上。

    **

    兩個小時之後,炎涼將手頭的工作都交代完之後,馬不停蹄地去了設計部。

    其實她在EC已經很多年了,EC的老員工自然也是認識她的,大家都不陌生,也不需要太多客套的介紹。

    她來到設計部之後,總監自然是不可能親自出來迎接的,就有一個組長過來,還算是比較熱情地招呼了她,因為是梁希城身邊空降下來的,雖然不是什麼重要的職位,但是其實她身上此刻的光環卻是格外的耀眼。

    原本就對她心懷不滿的幾個女人,一見炎涼入座了其中一個辦公桌之後,一個個都開始交頭接耳,神態多帶著輕視。

    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炎涼沒多少意外。雖然承認自己心裡不太舒服,但是她的情商還沒有這麼低。

    她坐下不到十分鐘,設計部的總監就來了電.話,讓她去一趟辦公室。

    炎涼無視那些女人的輕蔑眼光,直接走進了總監辦公室。

    幸虧設計部的總監是個男人,這也少去了“同性相斥”的煩惱。

    不過言行間,炎涼還是感覺得出來,這個總監對自己的“空降”並不是很滿意,“白小姐,你一直都在是做秘書的,現在又高昇成了梁總的貼身秘書,我想你可能不認識我,我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余經緯,是設計部的總監。以後我也不好稱呼你為秘書,我叫你白小姐,你覺得如何?”

    炎涼得體地笑了笑,“余總監,你叫我炎涼就可以了。”

    “好,炎涼,我們省去那些客套了。”這個男人看上去不過三十幾歲的樣子,面色溫和,可是言辭卻很是犀利,“我知道你是梁總親自認命下來的,不過我們的設計部也有我們的規則,當然實力才是最重要,我希望你能明白,我這個人一貫都是公事公辦,加上時間也不多了,所以我也沒有時間讓你慢慢適應。這樣吧,我給你兩天時間,你到時候給我看個草圖,怎麼樣?”

    炎涼心想,兩天,就要讓她拿出一個草圖,這根本就是天方夜譚,一個市委大樓的草圖,他真以為是畫一幅畫那麼簡單麼?

    當然,她更清楚,他這分明就是在試探自己。

    也罷,其實讓長舌婦閉嘴的最好辦法就是實力去證明。

    “沒問題。”她下意識的挺直了脊背,爽快的應答了下來。

    腦海裡卻是在同一時間閃過一道渾厚有力的男聲——

    人,有時候是要給自己多一點信心,自信能夠賦予成功十分之三。

    沒錯,為什麼不多給自己一點信心?

    一句老話說得好,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她想讓自己更出色的話,就要去做那個有心人。

    余經緯心頭一驚,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會一口答應了下來。他還以為她會找藉口……至少兩天完成一個設計圖也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挑了挑眉,表面依舊鎮定自若,“好,那麼我就等著你的好消息了,現在我們整個部門送上去的圖紙梁總也都不滿意,希望炎涼你能夠一鳴驚人,給我們設計部找出一個出口來。”

    炎涼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又是看了一會兒雜七雜八的圖紙,這才起身準備去茶水間倒點開水。

    其實她現在很清楚自己的身體,肚子裡的這個還未成形的胚胎,已經讓她在做很多事情之前都會首先考慮一下。平常這個時候她都會喝杯咖啡,但是現在她是想都不敢想。

    至少在自己沒有做出到底要不要這個孩子的決定之前,她覺得自己有義務先把這個寶寶放在第一位。

    “你們說她到底是有什麼臉面,可以這麼堂而皇之的進來我們設計部?”

    炎涼剛走到茶水間門口,就聽到裡面一道細細的女聲,輕蔑地說:“我都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你沒看到她剛剛那眼神,嘖嘖,那種有恃無恐的樣子,不過就是床上功夫了得,也不知道到底有什麼好拽的。”

    炎涼腳下一頓,捏著杯子的力道不由加大了幾分。

    都說茶水間就是整個公司八卦最多的地方,看來這話真不假,她今天倒是要親自見識一下,這些女人能把自己說得多少不堪。

    “不過也沒什麼了,男人嘛,都是一個換著一個新鮮的。更何況是梁總那種男人,估計也就是吃了兩口窩邊草,時間一長也就膩了。到時候她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就是就是,我有個親戚,和梁氏還有些生意上的往來,上次我無意間聽到的,據說梁總其實有婚配的對象的,好像也是學設計的,應該快畢業回來了,到時候哪裡還有她白炎涼站腳的地方?”

    “真的?不過前段時間我聽說梁總好像和那個柯瑩走的很近,我就搞不懂了,梁總那麼帥的男人,怎麼可能會看上白炎涼那種貨色?”

    “我覺得她的眼睛應該是整過的,那狐媚樣,一看就是專門發.***勾.引男人的。”

    “我覺得她的鼻子是墊過的,上次還聽說打噴嚏的時候老是用手捂著,不會是怕塌吧?”

    “整再好看又怎麼樣?還不是被前男友劈腿?你們知道那個梁靜珊的未婚夫吧?以前可是她的男朋友,而且她當年進EC也都是梁靜珊找人給她開的後門,她不會是拿自己的男人去換工作吧?”

    “切,她那個前男友哪有梁總好?換做是我的話,我也肯定要選梁……”

    正說的唾沫橫飛的女人突然頓住。

    炎涼一臉平靜地站在茶水間的門口,手中還拿著一個杯子,朝著滿屋子神采各異的女人微微一笑,“各位姐姐怎麼不繼續了?說吧,你們不說我還真不知道,原來我爸媽給我生的容貌這麼招你們的嫉妒。”

    “呵呵,白炎涼,你這話就讓我們聽不懂了,什麼叫做嫉妒?你也未免太會給你自己臉上貼金了吧?”其中一個女人資格老一點,在設計部待的時間也長一些,自然是沒有被炎涼給嚇唬住,當場就往前一站,挑釁地看著她,“而且我們說什麼了?我們好像什麼都沒有說吧?你別有被害妄想症。”

    炎涼勾唇一笑,揚了揚掌心的手機,“是嗎?真是很不湊巧,我剛剛都給錄下來了,而且我還打算回頭讓梁總也聽一聽,你們也知道的,梁總這人平常不苟言笑的,不過今天我聽到了這麼多笑料,回頭我也去獻寶,想必梁總會更喜歡我,到時候估計你們幾個職位都有可能會不保。”

    那為首的女人揚手就將杯子啪一聲擱在一旁的茶几上,怒氣衝衝道:“白炎涼,你囂張什麼?你敢說你絕對沒有靠梁總來上位嗎?呵!真是可笑,EC是什麼地方?你一個當了那麼多年的秘書,說好聽點是秘書,難聽點還不過就是端茶送飯的活?竟然也想著來我們設計部插一腳?就你這樣的土包子,別說是洋墨水了,讓你當年的確是畢業於建築設計那又怎麼樣?現在社會靠的都是實際經驗,你有嗎?你什麼都沒有就敢空降下來,還敢和我們一起搞市委大樓的設計,你也不那面鏡子照照你自己,你有幾斤幾兩你掂量過了麼?”

    話說得如此難聽,炎涼卻是連噎都沒有被噎住。

    她眸光筆直得就像是利箭,不卑不吭地和這麼多的女人對視著,每個一字都是堅定有力的,“你說得對,我的確是什麼都沒有,不過至少我不會在人背後嚼舌根,這種行為很沒品。當然你們說我什麼都不重要,至於我到底有沒有實力,其實也不是你們說了算。不過我要提醒你們的是,說我不要緊,不要再牽扯上樑總,他不是你們說的那種人,你們這麼說我,別以為是抬高了梁總,其實你們是在侮辱他。”

    炎涼一口氣說完,轉身就準備走,卻不想身子才一動,整個人就僵住了。

    茶水間門口,梁希城背光而立,性感的薄唇微微抿著,卻是有上翹的弧度。他臉上沒多少表情,可是那雙最是動人心魄的眼睛,此刻卻是直勾勾的凝視著炎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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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著我的時候就會這麼緊張麼?
    茶水間門口,梁希城背光而立,性感的薄唇微微抿著,卻是有上翹的弧度。麺魗羋曉他臉上沒多少表情,可是那雙最是動人心魄的眼睛,此刻卻是直勾勾的凝視著炎涼。

    而站在他身後的還有一臉菜色的設計部總監。

    看著那余經緯神色尷尬的樣子,她就知道,剛剛自己說的話,十有八.九梁希城都聽到了。

    她心一抖,無端端的就心虛起來。

    “梁總……”炎涼緊了緊手中的空水杯,勉強擠出一絲笑意來轢。

    不過比起炎涼此刻的侷促,身後那幾個長舌婦顯然更是不安。

    剛剛和炎涼叫板最凶的女人,這會兒一點底氣都沒有了,拿起茶几上面的水杯就想離開,“梁總……總監,那個……我們就先去工作了。”

    底下幾個女職員自然也不敢多待,一個個都準備閃人酩。

    “不用著急。”

    梁希城依舊是穩穩地站在門口處,似乎並不打算放任何人走,他雙手負背,暖暖的陽光從他背後的窗口灑進來,像是給原本就氣度不凡的男人鍍上了一層金光,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卓越到耀眼。

    他只說了這麼四個字,所有的人都站在原地不敢再動。

    梁希城語氣淡淡的,還是那種炎涼所熟悉的調子,“既然我來了,有些事情就和大家說一下。因為你們設計部一直都拿不出一個讓我十分滿意的設計方案,所以我才讓我的秘書下來幫你們。當然,你們都是專業人士,而我的秘書雖然以前畢業建築設計,不過如同你們說的,她已經不接觸這一塊很久了,突然插.到你們隊伍中來,你們會不適應這個我能理解。但是我想我梁希城看人的眼光還不至於那麼差,白秘書她到底有沒有這個能力,大家還是看過她的設計圖再來下定論,有問題麼?”

    他說的每一個字都護著炎涼。

    而且還是護得那麼明顯。

    炎涼心頭大跳,她輕輕的咬著自己的唇,水滴滴的眸子帶著感激的光看著梁希城。

    而底下其他幾個女職員,這會兒等於是自打臉,一個個面色五彩繽紛,連眼神都不敢忘梁希城臉上瞄。

    “……沒、沒問題。”這話還是剛剛和炎涼叫板的女人說的,大概是很不服氣,卻又發作不得,聲音悶悶的,“梁總,我們……我們回去上班了。”

    梁希城沒什麼表情地點了點頭,示意她們可以離開了,又轉身交代余經緯,“余總監,還有十天的時間,你知道我勢在必得,如果這個市委大樓拿不下來的話,那麼到時候應該怎麼做,你很清楚。”

    余經緯忙點頭頷首,“是,梁總,我一定會全力以赴的!”

    炎涼看著余經緯也離開了,下意識的提起腳要走,梁希城卻是掃了她一眼,吩咐道:“白秘書,有份文件有點問題,你跟我過來。”

    看著他轉身就走,炎涼想了想,將水杯放在了茶水間裡,這才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梁希城直接回到了自己的總裁辦,炎涼經過自己辦公室的時候沒有看到關就,她想應該是梁希城讓他出去辦事了。這麼一想,人已經走進了辦公室,她輕手關上了門。

    一抬頭,就見梁希城正站在大班桌邊上,雙手環胸,看著她。

    炎涼眼神閃了閃,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總覺得梁希城此刻看著自己的眸光彷彿是……帶著一種看完好戲之後的興味盎然。

    炎涼輕咳一聲,被他盯得十分不自然,“……梁總,是哪個文件?”

    “關於道謝的文件。”

    炎涼一愣,抬起頭來,正好看到他含笑的眸光,眼底深處有流光在轉動,幾乎是要暈眩她。

    道謝的文件?

    炎涼腦袋轉了兩圈,很快就明白過來,原來他是在等著自己的謝謝。

    她深吸了口氣,儘量不去看他的眼睛,強自鎮定下來,“……梁總,我很感謝你,我知道Rex的事了,我沒想到我這輩子竟然還會有這樣的機會。我知道都是梁總你給我的機會……謝謝你,梁總。”

    換做是平常,這樣的話說起來也挺順口的,可是今天炎涼發現自己很緊張,說話的時候幾乎都是垂眸看著自己的腳尖,連正眼看他一眼都不敢。

    梁希城似乎也很是不滿她這樣的感謝,徑直朝她走過來。

    炎涼一聽到腳步聲,就只覺得渾身不自在,她彷彿有什麼不好的預感。

    是不是……說錯什麼了?還是……其實梁希城剛剛聽到了她和那幾個女人的對話,他是不是打算興師問罪?畢竟剛才她好像是真的有點有恃無恐的樣子,她現在是不是應該馬上逃走?

    “你說謝謝的時候就喜歡這麼低著頭?”

    頭頂低沉的男聲響起的同時,炎涼就覺得自己的下巴被人挑起,她一抬頭,視野裡滿滿都是他……

    他的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

    這樣近,迫得她倒吸一口涼氣:“梁總……”

    “說謝謝的時候最起碼的,就是看著對方的眼睛。”他的聲音低低的,鼻息也是暖暖的,炎涼覺得自己的心幾乎都已經不是自己的了,“來,看著我的眼睛對我說一遍。”

    炎涼一張小臉幾乎是漲紅了,整個人都是緊繃著的,可是視線裡全都是梁希城,她避不開,只能捏緊了自己的衣角,不太利索地說:“……謝謝梁總,我是真的很謝謝你。”

    “為什麼這麼緊張?”

    梁希城看著她臉頰通紅,連那兩隻耳朵都是紅的,他想起剛剛在茶水間的時候,她面對那幾個女人,底氣十足,鋒芒畢露的樣子,可是再看看她現在自己的面前,柔軟的如同是一灘水,連說話都不利索了。他心頭竟一片柔軟,說話的時候更是不受控制的往她的身上靠了靠,“白秘書剛剛不是很厲害的麼?鋒芒畢露的樣子連我都有些吃驚,怎麼在我面前就這麼唯唯諾諾了?嗯?哦,對了,剛剛你說你錄下她們的話了是不是?正好,我只聽到了下半場,上半場很精彩麼?來,拿出來讓我聽聽。”

    什、什麼?他要聽?

    炎涼懵了,這人……他是在和自己開玩笑的吧?

    “梁總……你……”

    “嗯?”

    “不是……我……”

    他似乎是起了戲謔之心,“嗯?白秘書想說什麼?別急,慢慢說。”

    炎涼大腦一片混亂,偌大的辦公室又格外的安靜,彷彿只有他們兩人的呼吸,可是因為太近,又好似交融在一起……

    她脊背一陣陣發涼,他卻離她更近了,近得她呼吸窘迫,她只能屏住呼吸,聲音低的如同是喃喃:“……梁總,我……我沒有……我其實是騙她們的,我沒有來得及錄下來。”

    梁希城挑起眉頭,似乎並沒有多少意外的樣子,倒是有幾分遺憾,好像他是真的很想聽聽那些八卦似的,“我的小秘書還學會撒謊了。不過這個謊撒的很好,有時候人的確是不能一味退步,尤其是那種情況之下,我覺得你處理得很好。”

    處理得很好?

    他這是在誇她麼?

    炎涼都有些恍惚了。

    下巴上的力道突然撤離,炎涼抬起眼簾,就見梁希城已經稍稍退後了兩步,緊張的感覺似乎是消弭了不少,可是下巴處卻有一種酥.癢的感覺取而代之。

    梁希城當然能夠感覺到她剛剛是有多緊張,連呼吸都有些不順暢了,雖然這樣子的她是真的很可愛,不過再這麼下去,她到時候不會被自己的體溫給燙死,估計也會因為呼吸不順暢而缺氧了。

    他嘴角勾了勾,收起了想要繼續逗弄她的心。

    雙手緩緩地插.入西褲口袋,梁希城轉身走向自己的大班椅,不動聲色的扯開話題,“我聽余總監說,你信誓旦旦地對他說,兩天之內就會出一個設計圖給他過目?”

    炎涼聞言,不由擰了擰兩條細長的秀眉。

    是她信誓旦旦的說的麼?這不是余經緯他自己逼著自己答應的麼?

    不過他會這麼說,也不難理解,畢竟在設計部那些人的眼中,自己就是靠著梁希城上位的,在自己面前他們敢肆無忌憚的給自己甩臉色,當著梁希城他們自然會把所有的黑鍋往自己的身上扣了。

    “是,我答應了余總監。”炎涼也沒打算多說什麼,大概是此刻的話題已經沒有了剛剛的曖.昧氛圍,所以她說話也利索了不少,“畢竟就十天的時間了,就像是梁總你說的,你讓我過去設計部的,那些人都不服氣,但是我也不想讓你丟臉,所以梁總,我會盡全力的。”

    梁希城眸光複雜地看了她一眼,片刻之後才沉沉地說:“你不用太勉強自己,我讓你過去設計部只是幫忙而已,因為我看得出來你對設計還是很有自己的理念的。這個社會最難得就是不隨波逐流,我希望你繼續保持著自己心底的那些理念,而不是去附和別人。明白麼?”

    “是,梁總,我知道。”

    “嗯,晚上再和我出去一趟吧。”梁希城已經垂下頭,隨手拿起一旁的資料翻開,彷彿是漫不經心地說:“Rex說了,想見見你,正好你也可以從他那邊取取經。”

    Rex要見自己?

    炎涼自然是求之不得的,沒多想就開心地應了下來,“謝謝梁總,那我先去忙了。”

    梁希城頭也不抬地揮了揮手,一直等到關門聲響起,手下的鋼筆一頓,他緩緩抬起頭來。

    看著空蕩蕩的辦公室,修長的手指微微動了動,似乎上面還殘留著屬於她的溫度,腦海裡都是剛剛她一臉害羞閃躲的樣子……

    他沒有發現的是,自己的眼神此刻是有多柔軟

    ⊙≯≮⊙水嫩芽⊙≯≮⊙

    一整個下午,炎涼都在寫寫畫畫那個大樓的設計圖,她想著,如果有一個初步的構思的話,到時候還可以問問Rex,只是設計這種東西也是要有靈感的。

    今天一整天發生了很多事情,她總是難以靜下心來。

    只是她沒有想到的是,快到下班的時候竟然會碰到梁靜珊。

    她應該是特地來找自己的,整個設計部的人見到梁靜珊,都像是看好戲一樣看著炎涼,大概之前在茶水間的怨氣,以為這會兒可以出了。

    炎涼倒沒覺得有什麼丟人的,梁靜珊也不算是很沒腦子,和總監打了個招呼,就把炎涼給叫走了。

    她找了一個會議室,兩人對面而坐。

    算算時間,梁靜珊懷孕也差不多有四個月了,她穿的很是休閒寬鬆,以前最愛的高跟鞋也換成了平底鞋。她的小腹有些微微的隆起,炎涼一看她的肚子,就下意識的想起自己肚子裡的孩子,一時心裡百感交集。

    還是梁靜珊先開的口,“真沒想到,你現在還步步高陞了,做了我哥的秘書之後,現在又進了設計部了。炎涼,最近過的挺不錯的吧?”

    炎涼哪裡會聽不出來,梁靜珊一句話裡面有大半句都是在挖苦自己的,她坦坦蕩蕩地衝她微微一笑,“梁小姐客氣了,我過的不好不壞,自然沒有你那麼春風得意了。”

    梁靜珊呵呵一笑,伸手撥了撥長發,兩條細長的腿一交疊,“好了,明人也不說暗話了,我知道你看我不順眼,畢竟你曾經最愛的男人現在快成了我的丈夫。大家都是女人,有些話心照不宣了,我有多瞭解你,你也就有多瞭解我,所以我在你面前也就不遮遮掩掩了,我今天來找你只為了一件事情。”

    炎涼平靜地看著她,知道她還有下文,她並沒有開口打斷她的話。

    梁靜珊塗著玫瑰紅的指甲輕輕撫過自己精緻的眉毛,“炎涼,下個禮拜我就要和致遠結婚了,結婚之後我打算讓致遠進EC,我想你們兩人以前是那種關係,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對誰都不太好,對吧?所以我希望你主動離開EC,當然我也不會虧待你的,畢竟我們曾經也是好姐妹。我會給你一筆錢,你不是一直都想去英國皇家設計學院麼?我負責你的學費,你去讀幾年書回來。”

    梁靜珊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炎涼似乎並沒多少意外。

    其實這兩個月來,她還在想,梁靜珊怎麼就那麼安耐得住了?她應該不會讓自己繼續待在EC的。雖然她一開始的確是想過要離開EC,但是她越是這樣,她就越是不想離開了!

    錢?好姐妹?英國皇家設計學院?

    呵,她還真是好闊綽,只可惜,她根本就不會稀罕!

    “梁小姐,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沒有什麼興趣。至於我要不要繼續留在EC,我想也不是你說了算,其實你們梁氏那麼大,又不是只有一個EC,你要是真擔心你會管不住自己的男人的話,還不如讓他去別的分公司。”

    最後那句話就像是一個耳光,直接扇在了梁靜珊的臉上,她面色頓時一變,“你說這話什麼意思?我管不住致遠麼?致遠不需要我去管,他是真心愛我的。你不用拿這種話來刺激我,梁氏是我們梁家的,我不想讓你待在EC有的是辦法,我現在不過是給你面子,讓你自己走,你別給臉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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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前的男人是誰?
    面對著梁靜珊的尖銳,炎涼也不過就是輕描淡寫地笑了笑,“梁小姐,既然你說的這麼信誓旦旦的,那麼何必來找我呢?其實就像是你說的,你的未婚夫對你一心一意,所以以前的事情大家都忘了不是更好?何必耿耿於懷呢?在不在一起工作,對於我來說根本就不重要。麺魗羋曉”

    梁靜珊看著對面的炎涼,面對自己的挑釁,她似乎都是穩穩當當的,臉上沒有一絲尷尬的或者是她期望看到的落寞神態,嘴角始終都掛著微笑,她心裡有些氣餒,當然更多的還是不甘心。

    憑什麼她可以對著自己笑的如此漫不經心?

    明明輸了的那個人是她,她為什麼還要在自己的面前擺出那樣的高姿態?

    梁靜珊伸手捋了捋頭髮,聲音堅定地說:“炎涼,我知道你不服氣,我也知道我這麼和你說,你必定不會願意離開。但是今天這話我晾在這了,你必須要離開EC。我知道我大哥他挺護著你的,不過沒用的。你的這個位置不會是你的,就算你現在死皮賴臉地跟在我大哥身邊,用不了多久,也會有人來取代你的位置,你明白麼?到時候一樣更丟人,還不如現在自動辭職。轢”

    炎涼心頭微微一抖,面色依舊是如常,聲音也是平靜的,“是嗎?那到時候再說吧,我要是工作上有什麼失誤的,梁總要開除我,我也沒有任何怨言。”

    “白炎涼,你為什麼就是聽不進去?”梁靜珊看著她一副油鹽灑不進的樣子,心中一團火越燒越旺,她盯著炎涼兩片形狀完美的薄唇,眼睛如寒星,“你這樣的人難不成還妄想著可以和我大哥站在一起嗎?你別做夢了!你也不想想你自己是什麼身份,還有你那不乾淨的身體,別說是我大哥了,就算是以前和你在一起過的致遠也未必會多看你一眼!”

    炎涼猛然抬起頭來,一貫淡然的眼神瞬間變得凌厲了幾分,“你說什麼?酩”

    “我說你那不乾淨的……”梁靜珊陡然住嘴,因為她終於意識到自己因為憤怒而嘴快說了什麼話,面色閃過一絲不自然,卻是很快就垂下眼去,心虛地扯開話題,“……你、你不是聽的很清楚了麼?反正你這樣的身份是不可能會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我知道你不服氣,我說了我會給你錢補償你……”

    “我要聽的不是這些。”

    她剛剛說了那句話,炎涼聽的一清二楚!

    她說,她那不乾淨的身體!

    不乾淨的身體!

    炎涼怎麼可能會忘記?就在她和自己還沒有徹底翻臉之前,梁靜珊還旁敲側擊地問過自己,和寧致遠的關係發展成什麼樣了,那時候炎涼是真的把她當成自己最好的朋友,所以掏心掏肺,什麼話都對她說。

    “我和致遠就是牽手吃飯這種關係,有過接吻,不過我們還沒有走到最後那一步。”她說這些話的時候,梁靜珊似乎還有些不以為然,而她卻自信滿滿地說:“致遠不是那種男人,我也想把最好的一切留到新婚夜,我雖然不是什麼太過迂腐的人,但是我覺得這是我能夠送給我未來丈夫最美好的新婚禮物。”

    …………

    怎麼可能會忘記?

    那才是幾個月之前的事情……她明明說過的。

    也就是說,梁靜珊心裡很清楚,她白炎涼還是個……處.女。

    可是她剛剛說什麼,她說“她那不乾淨的身體”……

    是什麼原因讓她可以這樣肯定地說出這句話來?很明顯,她一定是知道了什麼,因為兩個月之前,她的確已經失去了她曾經小心翼翼珍藏著的初|次。

    可是,梁靜珊怎麼會知道那件事情?

    “什麼你要聽的不是這些,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梁靜珊知道炎涼這人不笨,加上自己又說漏了嘴,要是再牽扯下去,她怕會讓炎涼知道什麼,連忙站起身來,故作鎮定地說:“我就把話說在這裡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勸你還是聽我的話,乖乖離開EC對你是最好的——啊,你幹什麼?”

    她還沒有說完,炎涼就已經迫不及待地站起身來,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

    淡定從容都從她的臉上消失,炎涼眼神鋒銳,語氣迫人,“梁靜珊,你剛剛說的話,我要你再重複一遍!別裝傻,你知道什麼對不對?”

    “……你、你放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知道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梁靜珊死不承認,一面還掙扎,“白炎涼,你幹什麼?鬆開我聽到沒有?不然我叫人了,到時候保全進來我就說你要打我!我看你待不待得下去!”

    她下意識地將小腹一挺,“我可是一個孕婦,你趕緊鬆開我!”

    炎涼卻是置若罔聞,“梁靜珊,別顧左右而言他,兩個月前的事情,是不是和你有關係?”

    “……什、什麼?你在說什麼?”梁靜珊太陽穴突突一跳,只覺得大事不妙。

    她就知道這個白炎涼腦袋轉的快,聰明的很,可是她沒想到這個時候她的思維會這麼清晰,她不過就是說錯了一句話,她竟然這麼快就會聯想到兩個月之前的事情……

    “梁靜珊!我一直都把你當成是我最好的朋友,就算你從我這裡搶走了我的男朋友,我的確是怨恨過,可是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和你搶什麼。難道這樣還不夠麼?如果你真的對兩個月之前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知道什麼的話,我希望你能夠告訴我!”

    最後那句話,幾乎是帶著幾分懇求。

    她當然想知道兩個月之前的那個男人是誰,她現在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頭緒,她還懷孕了,孩子的父親是誰她一點都不知道,這兩天來,她承受了太大的壓力,如果不是工作讓她暫時忘卻肚子裡的未成形的寶寶,她都不知道自己現在會怎麼樣。

    可是現在她又好像突然有了希望,梁靜珊……她可能知道那個男人是誰,她怎麼可能會放手?

    “梁靜珊,你告訴我,那個人到底是誰?”

    炎涼這個時候還沒有往最壞的那一面想,她以為最多就是梁靜珊看到了什麼。絕對沒有想到,其實那一晚上的事情都是梁靜珊親手設計的。

    “什麼那個人這個人的?白炎涼你抽什麼瘋?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趕緊放開我!聽到沒有?”梁靜珊這是做賊心虛,打死都不會承認什麼。

    炎涼一直都緊緊拽著她的手腕不肯松,梁靜珊心一下著急就想著用力掙扎出來,結果力道太大,梁靜珊一不小心就碰到了一旁的桌角,炎涼看著她的身體就要撞上去了,連忙鬆開手,卻不想正好一來一去的,讓梁靜珊徹底失去了平衡,整個人往後仰去——

    “啊……不要……!”

    梁靜珊尖叫一聲,炎涼麵色一變,這個時候什麼都顧不上了,只想要上前去拉住她,卻只來得及拉住了她的衣角。不過自己也沒有倖免,腳腕還崴了一下,其中一隻手還重重地磕在了凳子上,手背上的皮都被戳破了,有血絲冒出來,疼的她倒抽一口涼氣。

    “怎麼回事?!”

    門口處忽然又傳來一陣男聲,原來是設計部總監余經緯剛巧經過會客室,就聽到裡面一陣不大不小地動靜,推開門一看,見到兩個女人都摔在了地上,而梁靜珊似乎還捂著自己的小腹,一臉痛苦的樣子。

    余經緯丟下手中的資料就匆匆忙忙跑了過來,“梁小姐,梁小姐你沒事吧?梁小姐……”

    “她……她推我……”梁靜珊一手捂著自己的小腹,一手指著炎涼的鼻子,面色略略有些泛白,“快點、快點送我去……去醫院,我有寶寶……我的孩子不能有事……”

    余經緯臉色已經十分難看,她抬起頭來用質問的眼神看著炎涼,“怎麼回事?”

    炎涼心頭一陣苦澀,她好像也沒有推她那麼嚴重吧?

    其實她剛剛真的沒有想過會搞成這樣,而且她也是不小心的……

    不過這種情況,對於梁靜珊來說,她不拿著利用來狠狠打擊一下自己都對不起她梁靜珊的智商。

    她抿了抿唇,將受傷的手往背後偷偷藏了藏,垂下眼簾,“余總監,還是先送梁小姐去醫院。”

    余經緯到底也就是一個總監而已,這種事情,他做到這個地步已經算是“立功”了,自然不會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再浪費時間過問太多,當下就將梁靜珊從地上抱起來,還十分得體地說了句:“梁小姐,冒犯了,你現在這樣的情況不好隨便亂動,我抱你下去,馬上送你去醫院。”

    梁靜珊卻是一把抓住了余經緯的衣領,一字一頓地說:“……叫人、通知我大哥……”

    “梁小姐放心,我一定會通知梁總的。我先送你去醫院。”

    炎涼的心一瞬間沉落到了谷底。

    她知道梁靜珊的目的是什麼,她原本就想著要讓自己滾蛋,現在這個簡直就是絕佳機會,到時候她只要在梁希城面前隨便掉幾滴眼淚,再說的稍微嚴重一點,她都有可能會背上一個“殺人未遂”的罪名了。

    她咬了咬唇,看著余經緯抱著梁靜珊出了會客室,想了想,還是提起了沉重的步伐跟了上去。

    不管怎麼樣,她都不能逃避,梁靜珊現在還不知道會不會真的有事,她至少要跟著去醫院確定一下她的具體情況。

    只是,她的腳……也好疼,好像都不能走路了。

    炎涼忍著腳踝處傳來的痛楚,硬生生地踩下去,然後一步一步走向電梯口

    ¤☆◎水嫩芽¤☆◎

    炎涼是左腳崴了,踩油門只需要右腳,所以還可以開車。

    當她將車子停靠好了之後,才正巧發現梁希城的車子也停在了醫院門口。

    是關就親自開的車,恭敬地幫他打開了車門,卓爾不凡的男人彎腰從後車座出來,然後大步流星地朝著醫院大門口走去。

    炎涼特地等著梁希城進了醫院門口,她這才下了車。

    腳踝還是疼的很,不過走得慢一點的話,步行不是問題。

    她在醫院服務台詢問了梁靜珊所在的位置,護士只是告訴她,目前病人還在急診室,炎涼思忖了片刻,還是硬著頭皮上了電梯。

    婦產科的急診室是在五樓,炎涼從電梯裡出來,迎面就看到急診室的大門被人打開,然後就見到躺在床上的梁靜珊被人給推了出來。

    她下意識地頓住,身子稍稍往牆角邊上靠了靠,因為隔著距離不是很遠,所以她梁希城和醫生的對話她聽得一清二楚。

    “醫生,我妹妹怎麼樣?”

    梁希城的聲音聽上去帶著幾分難得的焦急,炎涼知道,以前上學的時候,梁靜珊就會說,她那個大哥不嚴格的時候對她很好,只要不踩在他的底線上,所有的事情,他都會縱容著自己。

    她心裡卻是更不安起來……

    梁希城到時候會不會責怪自己?

    不,責怪算什麼?也許他會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壞女人,因為看不慣梁靜珊才會動手推她……

    “梁少放心,梁小姐沒有什麼大礙,是動了點胎氣,不過孩子和大人都沒事,只要好好休息調養幾天就好了。”

    醫生說的話讓炎涼稍稍放寬了點心。

    還好,她沒事。

    這樣自己倒是少了一個“十惡不赦”的罪名,要是梁靜珊的寶寶真的因為自己的失誤沒有了,她想她也會內疚的。

    “炎涼,你站在這裡做什麼?”

    寧致遠是剛剛接到了電.話才匆匆趕到醫院來的,誰知道一出電梯就見到炎涼偷偷摸摸靠在牆上,也不知道在看什麼,他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越是她才發現不遠處就是梁靜珊和梁希城。

    而他剛剛的叫聲也顯然讓不遠處的梁氏兄妹聽到了。

    梁靜珊一直都沒有昏迷,神智很是清晰,驟然聽到寧致遠的聲音,她就撐著手肘從車床上微微仰起頭來,虛弱地喊了一聲,“致遠……”

    寧致遠站在炎涼麵前還是有些尷尬,不過現在這個情況,他想當然也會衝著梁靜珊跑過去。

    只是梁靜珊一看炎涼站在那裡,面色頓時一白,抓著一旁的梁希城就說:“哥,就是炎涼……余總監和你說了麼?炎涼她……她親手把我推倒的,如果當時不是因為余總經湊巧經過會客室的話,我可能就……”

    炎涼長長的睫毛抖了抖,那句“我沒有推你”彷彿就在嗓子眼了,一抬頭卻正好看到了梁希城朝她投過來的視線——

    所有的聲音好似一下子都堵在了嗓子眼裡,她怔怔地看著那個挺拔如衫的男人。

    第一次,她在面對他那雙深邃又惑人的眼眸的時候,不想避開。

    也是第一次,她渴望在這個時候能夠從他的眼底看到一些情緒……
li60830 發表於 2019-4-5 15:58
白秘書,我也想知道兩個月前的男人是誰。
    他會相信自己麼?

    還是會相信梁靜珊的話?

    …………

    梁靜珊才是他的親妹妹,他們是一家人,而自己不過就是他的秘書,他應該……不會相信自己吧?

    “哥,致遠……”梁靜珊見兩個男人都站在自己的身邊,可是沒有一個人在這個時候站出來說一句話轢。麺魗羋曉

    梁希城只是一直看著炎涼,高深莫測的眸光,讓人根本就猜不透他到底是在想什麼。她更是不安起來,伸手抓著梁希城的衣袖輕輕晃了晃,“哥……我雖然不在你公司上班,可是我偶爾也會想著去看看你……炎涼她……她現在拿我當眼中釘一樣,我以後還怎麼敢去找你嘛?”

    “靜珊,別說了。”寧致遠還是有些護著炎涼,拉了拉梁靜珊,“你不是都好好的嗎?我想炎涼應該是不小心才……”

    “我好好的?!”梁靜珊卻是激動了起來,咬著唇眼眶紅紅的樣子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你看看我現在躺在病床上你還說我好好的?你都不知道剛剛我有多害怕!我就怕我們的寶寶會……致遠,我知道你想為炎涼說話,可是她現在真的針對我,我……篝”

    “好了,先去病房休息吧。”

    一直都沉默的梁希城忽然出聲截斷了梁靜珊的話。

    他語氣淡淡的,卻帶著不容質疑的氣勢。

    梁靜珊還欲說的話頓時卡在了喉嚨口。

    她抬起眼簾看著站在自己身側的梁希城,心裡一陣陣發涼——

    現在是不是連大哥都要向著白炎涼?她到底是有什麼好的?不過就是做了大哥的秘書兩個月,怎麼就感覺現在大哥看著她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樣了?

    “哥……”

    “靜珊,你現在需要休息,聽話。”

    梁靜珊所有的底氣一瞬間被抽光了,她看得出來,梁希城對自己說話語氣算是溫和,可是眉宇間已經染上了幾分不耐,她抿了抿唇,終於還是把後面的話給嚥了回去。

    “致遠,送我去病房休息。”

    寧致遠也是意外的,他剛剛還以為梁靜珊的話會讓梁希城對炎涼有什麼不好的看法,所以才會出言阻止。

    可是現在看來,他好像是多慮了。

    他看著梁希城英挺的側臉,他那深邃的眸光始終都停留在炎涼的身上,寧致遠只覺得心頭咚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驟然落下,打碎了他的心房……

    以一個男人的眼光來評斷此刻梁希城看著炎涼的目光——那不僅僅是上司對下屬的眼神。

    而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眼神!

    “致遠!我在和你說話,你聽到沒有?”梁靜珊都快抓狂了,現在是怎麼回事?

    原本以為大哥至少會給自己討回公道,可是他卻一言不發,自己的未婚夫看著前女友又是眼神直勾勾的,她只覺得胸口處一陣陣發悶,看著炎涼的眸光更是毒辣起來——

    白炎涼,有你在的地方,就永遠都不會有我梁靜珊的光芒!

    你,真是該死!

    “梁大哥,那我先推靜珊去病房。”寧致遠和梁靜珊已經在籌備婚禮了,目前他對梁希城的稱呼也是一聲恭敬的大哥。

    梁希城淡淡地點了點頭,“好好照顧靜珊。”頓了頓,這才看著梁靜珊,“我一會兒去找你。”

    ******

    醫院的花園裡。

    夕陽正好,金黃色的餘暉透過樹葉的細縫細細密密地落在面前這個男人的眉眼上,讓他原本就出色的眼眸更是平添幾分妖嬈。

    炎涼深吸了口氣,想了想,還是決定率先開口打破這有些尷尬的局面。

    “梁總,其實我……其實梁小姐的事情我很抱歉,可是,我……”

    到底要怎麼說呢?

    炎涼有些侷促地擰著自己的十根細長白皙的手指,眼神也不敢往梁希城的臉上瞄。

    梁希城居高臨下地看著面前這個一臉緊張的女孩兒。

    她站著的姿勢有點奇怪,其實剛剛他讓她跟著自己出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注意到了,她走路似乎是格外的緩慢,還有她的臉色也不是很好,額頭甚至還有薄汗滲出來,連同額前的劉海都有些濕。她的手背上還有一個明顯的傷口。

    “余總監已經把事情都告訴我了。”梁希城的視線停在她手背上那塊紅色破皮的地方,聲音不自覺的冷了幾分,“白秘書,我似乎才發現,你身上還有一個特點,叫做喜歡逞強。”

    炎涼覺得,自己也不是那種反應特別遲鈍的人,相反,她的思維還是很敏捷的,而且上學的時候成績也很優秀,進入社會之後表現一直都很好,只要是她想做的事情,總是能夠勝任。

    可是為什麼,現在對著一個梁希城,她就覺得自己的智商頻頻下滑?

    比如說現在,他說的話,她愣是想了好半天都沒有想明白——

    “……梁總,你說什麼?我不是太明白。”

    梁希城看著她一臉茫然的樣子,水滴滴的眸子倒是透著幾分可愛。

    他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然後才伸手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舉高在她的面前,“你受傷了,為什麼不說?”

    原來是這個……

    炎涼下意識的掙紮了出來自己的手,藏在背後,一邊又忙搖頭,“這個只是小傷而已,剛剛不小心蹭到的。”

    “是麼?”他眯起眼眸,視線漸漸落在了她的腳踝上,明顯是看到她整個身子都有些傾斜,所有的力道都傾注在右腳上,“那你的腳呢?也是小傷?”

    腳?

    炎涼心頭一動,這才發現自己隱藏得有多差勁。

    其實她的腳是真的很疼,不過她不想說,是因為她不想讓梁希城認為這個時候她還在博取同情。

    她跟著他出來就想著他會質問自己,她剛剛就一直都在想,她要如何解釋之前在會客室裡面自己和梁靜珊的事情,他會不會相信自己?

    結果站了老半天梁希城都不開口,一開口又是說了這些無關緊要的話。

    炎涼輕咳了一聲,本能地將自己受傷的腳腕往後移了移,她忍著痛,緩緩地搖頭,“這個……也沒什麼大礙。”

    “那麼,現在我讓你繞著這個醫院的花園跑十圈,你覺得怎麼樣?”

    “啊?”炎涼詫異地看著一臉嚴肅的梁希城,他說的不會是真的吧?

    “梁總,我……”

    “在我看來,你似乎不是那種喜歡吃啞巴虧的人。”梁希城看著她躲躲閃閃的樣子,心頭就是一陣不舒服,他兩條好看的劍眉又擰了起來,“白秘書,你之前在辦公室都可以那麼對待那些背後嚼舌根的女人,現在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如果是問心無愧的話,你根本就不需要這樣躲躲閃閃。”

    炎涼一驚,這一次她幾乎是可以確定了什麼。

    她仰著脖子,不敢置信地看著梁希城,“梁總,你……你的意思是,你相信我麼?”

    梁希城看著她現在搖搖晃晃地站著,一張小臉大概也是因為腳踝的疼痛而憋得有些發白,他在心中暗暗嘆息了一聲,也不打算再和她多說什麼廢話,卻是做出了一個驚人之舉——

    他直接彎腰,就將炎涼打橫抱了起來。

    公主抱。

    傳聞中的公主抱,最能虜獲美人芳心的公主抱,尤其還是被這樣一個出色英俊到幾乎是耀眼的男人抱起來……

    炎涼只覺得自己整個身體都緊繃起來,然後很快臉色漲紅,耳根也發燙。到了最後,全身都是滾燙滾燙的,她呼吸困難,雙手都不知道應該放哪裡才好,只是怔怔地看著梁希城,黑沉沉的眼眸深處有震驚、訝異、還有難以掩蓋的那一份專屬女子的嬌羞。

    “別這麼看著我,你的腳受傷了,既然不能走路為什麼還要一直勉強自己?”梁希城的聲音倒是很平靜,抱著她好似十分的自然,“我帶你去看一下醫生。”

    他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落在了炎涼的臉上,就像是一記熱吻,她更加的緊張起來,連聲音都有些顫抖,“……梁總,我自己、我自己可以走。”

    “你知不知道腳踝扭傷也是可大可小的?”梁希城卻是一本正經地對她說:“不要逞強,還有,我這麼抱著你的時候,你要摟著我的脖子。”

    炎涼的心狂跳起來,可是她像是被人給催眠了一樣,這個時候什麼都不會思考了,只是聽到他說要讓她摟著他的脖子,她的雙手就已經不受控制的伸出去,然後小心翼翼地摟住了他的頸脖。

    柔軟的指尖輕輕的搭在他的後頸上,梁希城只覺得,有那麼一瞬間,他的身體一僵,心中像是有什麼東西驟然炸開了一樣。可是再看著懷裡的炎涼,她雙頰酡紅,分明就是一副嬌羞的媚態,又覺得好像有什麼柔軟到不可思議的東西注入了他的體內。

    電梯叮一聲,他抱著她直接走了進去。

    不遠處的寧致遠就站在醫院的收費處,他眼睜睜看著梁希城抱著炎涼進了電梯,雙手的付款單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他卻渾然不知。

    梁希城……炎涼……

    他們……他們竟然……

    怪不得剛剛梁希城會那麼明顯幫著炎涼,哪怕是靜珊的事情,他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難道他對炎涼真的是有了什麼想法麼?

    寧致遠一貫溫和的俊容此刻一片蒼白,心頭滋滋的,像是有什麼酸辣的東西在澆灌著,讓他難受的只能靜靜的捏著自己身側的雙手,力道大的指甲都有些陷入掌心之內,他卻渾然不覺得疼痛

    ☆◆◎水嫩芽☆◆◎

    梁希城一路抱著炎涼直接上了骨科。

    因為他身份的特殊,所以整個醫院最好的骨科專家還特地跑過來給炎涼檢查腳踝。

    “還好沒有大礙,不過最好就是靜養幾天,你剛剛崴了的時候就應該不亂動的,剛才一直都忍著走了很多路吧?骨頭有點錯位了,我需要幫你打個石膏。”

    炎涼還沒來得及說話,梁希城倒是快她一步開了口,“需要休息幾天?”

    “三四天就差不多了。”醫生一邊龍飛鳳舞地在病歷本上寫字,一邊交代,“這幾天就不要碰水了,最好還是坐一下輪椅,在家裡靜養,等四天過後你來醫院把石膏給拆了就好了。”

    炎涼心想,這太麻煩了,她還要上班呢!

    只是這話同樣沒有說出口的餘地,梁希城就已經吩咐醫生給她打石膏了。

    她知道自己也不能說不要,畢竟腳可是自己的,要是真的成了瘸子,她還真是虧大了。於是就乖乖配合著。

    等到一切都搞定之後,梁希城還親自推著她出來,炎涼從剛剛開始就已經很不好意思了,這會兒終於是忍不住了,看著長廊處沒什麼人,她囁嚅道:“梁總,今天真的很感謝你。你又幫了我一次,還有就是關於梁小姐的事情,我其實是想和你說的,我……”

    “白秘書,你在EC上班多久了?”梁希城陡然出聲打斷了她的話,問:“你覺得你對EC整棟大樓的設計佈局夠瞭解麼?”

    炎涼愣了愣,片刻之後才下意識地點頭,“……已經快到四年了,佈局設計都算是瞭解。”

    他問這個做什麼?

    “既然都瞭解,那你不知道會客室都是有監控的麼?”梁希城沒有再賣關子,直接給了她答案,“我來醫院之前就已經接到了余總監的電|話,我去看過監控,我知道你沒有像靜珊說的那樣,故意推倒她。所以,你不需要再這麼惴惴不安的,我梁希城不是那種不問青紅皂白就斷案的昏君,明白麼?”

    監控,原來會客室有監控,炎涼忍不住笑了一聲。

    怪不得剛剛梁希城一點都沒有質問自己的意思,他根本從頭到尾就已經知道了,自己沒有做過……

    炎涼心頭一鬆,另一個念頭就不受控制地冒了上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兩人之間的氛圍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讓她下意識的放鬆了自己的心,所以那個念頭才一閃過她的腦海,後面的話就已經順口而出。

    她扭過臉看著梁希城,眸光期盼,脆生生的問:“如果梁總你沒有看到監控的話,你還會選擇相信我麼?”

    梁希城也沒有想到她會突然問出這樣的問題。

    不過他只怔了一秒,很快薄唇一勾,不答反問,“那麼白秘書,你是選擇吃啞巴虧,還是選擇解釋?”

    炎涼眨了眨眼。

    梁希城一語雙關地說:“你想知道的答案,還是在於你自己的回答。很多時候,我們想要讓別人來無條件信任自己的時候,第一步總是需要從自己這裡跨出去的。”

    ………

    那他的意思,是不是說,只要她解釋了,他就會相信自己?

    “你的問題我回答了,我倒是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炎涼還沒有糾結出答案來,梁希城又淡淡出聲。

    他繞過了輪椅,直接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炎涼,“監控我是看了,很抱歉我也聽到了你和我妹妹的談話。我一直都不想幹涉你們之間的事情,不過這一次我倒是想問問,兩個月之前,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你那麼緊張?和靜珊有關?我現在也想知道,那個人,是哪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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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企圖染指自己的秘書?
    炎涼瞪大眼睛看著梁希城,“……梁總,你說什麼?”

    她當然是慌張的,但是很快又想到之前在會客室裡面和梁靜珊說的話,沒有涉及到太多,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卻依舊是有些心虛地想要避開眼前這個男人太過鋒銳的視線。睍蓴璩曉

    梁希城看得出來她是在逃避自己的眼神,他越發有些好奇,兩個月之前,到底是什麼事?

    “你聽清楚我的問題了,不是麼?”他挑起一邊的眉毛,雙手緩緩插.入西褲口袋,淡淡笑了笑,“還是白秘書你覺得,這是你的私事,我不應該過多干涉?”

    炎涼臉上的表情有些勉強起來轢。

    她不擅長撒謊,尤其還是對著一個存在感如此強烈的男人,周.旋起來無疑更是吃力。

    更何況其實梁希城對自己一直都不錯,之前因為醫院檢查的事情,她對他那樣的語氣已經有些過意不去,如今還要拿那樣的理由去搪塞他麼?

    炎涼最後還是選擇避重就輕地說:“……因為兩個月之前發生了一點意外,我當時……吃了點虧,這個問題到現在也沒有解決,所以我才會比較敏感緊張。篥”

    梁希城眯起眼眸,“靜珊知道?”

    炎涼很認真的沉吟了片刻,然後才抬起頭來,看著梁希城,十分保守地說:“我不知道梁小姐到底知道不知道,可能是我太緊張了,所以我才會因為她無意的一句話而抓著她不放,對此我很抱歉。”

    梁希城專注地聽著,“嗯,你們之間說的話我都已經知道了。”

    一邊點頭,一邊彷彿又想到了什麼,“靜珊她平常在家裡就比較任性,你和她之間的事情我雖然不是很清楚,但是也略知一二。關於感情這種事情,我不予評價,但是我覺得你的工作能力還是很出色的,我相信我的眼光還不至於會那麼差,所以你不需要想太多,我讓你做什麼你就放心大膽地去做,知道麼?”

    炎涼不是傻瓜,哪裡會聽不出來,梁希城根本就是換了一種方式在安慰自己。

    他聽到梁靜珊讓自己離開EC的話了,而他現在的意思就是在對她說——

    她是他梁希城的人,她不用擔心梁靜珊說什麼,她只需要做好自己就可以了。

    心中一片動容,炎涼咬了咬唇,千言萬語都彷彿在喉嚨口,可是她發現自己到了最後還只是說了最簡單的是四個字,“謝謝梁總。”

    “你現在這樣子也不好去見Rex,等過兩天再約他。”梁希城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現在我送你回去。”

    炎涼哪裡還敢再麻煩他,連忙擺著小手,“不用不用,梁總,我自己可以回去……”

    “現在不早了,你的腿不是不方便麼?難不成你還打算這樣子開車?”

    “我……我可以叫計程車的。”

    “你這樣子也不太方便坐計程車。”梁希城不由分說重新繞到了她的身後,那樣高貴優雅的男人,此刻卻是紆尊降貴的推著她的輪椅,直接進了電梯。

    炎涼雙頰酡紅,心一直都在狂亂地跳著,想要拒絕的話好似就在嗓子眼了,可是這一次,她卻發現自己再也沒有力氣說出來……

    梁希城……梁希城……

    她在心中情不自禁地念了兩遍這三個字,細細咀嚼著,就像是春雨過後的陽光帶著炫目的彩虹,照進了她的心田上,那裡此刻暖暖的,也正五彩繽紛著

    ☆●★水嫩芽☆●★

    “……梁總,前面左拐就可以了。”

    炎涼坐在副駕駛位上,探長著脖子指了指前面的路,看著自己所住的公寓大廈越來越近,後視鏡裡她的車子也慢慢跟了上來,那是關就特地幫她開過來的。

    終於到了公寓大廈門口,梁希城眯著眼眸看了一眼,然後才問:“你住幾樓?”

    “七樓。”

    “你的車子就讓關就幫你停在樓下的停車場?”

    “嗯,那邊有個7區A的停車位就是我的。”炎涼畢恭畢敬地回答。

    梁希城點點頭,然後推開車門下了車,他大概是交代關就去停車了。沒一會兒就重新折了回來,幫炎涼打開了車門,然後才扶著她下了車。

    炎涼覺得自己今天晚上已經太麻煩梁希城了,這會兒還要他扶著自己上去嗎?

    她哪裡還敢想,連忙說:“梁總,謝謝你今天晚上這麼幫我,不過現在我到家了,我自己可以上去的,這邊沒有台階,我沒問題的。”

    梁希城看著她,不過笑了笑,路燈打在他英俊深邃的臉上,讓他淺淺的笑意都極具風情,“都說送人送到底了,都送你到公寓大門口了,還不差這麼點路,正好我有點口渴,你不請我喝杯東西?”

    炎涼越發不好意思了,“梁總不嫌棄就行。”

    梁希城讓她坐在輪椅上,推著她往前走,“怎麼,我在你心中是那麼挑剔的一個人麼?”

    挑剔?

    炎涼心頭一陣苦笑,剛剛接觸這個男人的時候,她簡直就是恨得牙癢癢,他何止是很挑剔?應該是極度挑剔吧?!

    不過不可否認,其實梁希城這人對生活品質的要求很高,對工作也格外的嚴格,不過他對下屬卻很好。

    自己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梁總你……很好。”炎涼最後還是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只是話音一落,她就已經很快垂下眼簾,原本放在膝蓋上的雙手也有些拘謹的交纏在一起,白皙的指尖卻分明落下了一點緋紅。

    梁希城站在她的身側,兩人此刻已經進了電梯,電梯正在往上,他聽到她說了“很好”兩個字,然後垂下眼簾看著她,沒有看到她臉上的表情,卻是發現她的耳根有些發燙。

    黑色的發絲柔軟地貼著她的耳廓,電梯上升的時候似乎帶著一股溫熱的風,吹過她臉頰的時候,那些髮絲就十分調皮的跳躍著——

    梁希城的手有些不受控制地伸過去,動作輕柔地幫她捋了捋耳廓的那幾縷碎髮,眸光複雜卻又灼熱地看著她的發頂。

    炎涼只覺得耳廓處傳來一陣溫熱地觸感,她下意識的抬起頭來,正好撞進了梁希城那雙黑白分明的妖嬈眸子裡……

    心,瞬間狂跳起來。

    他的手,在幹什麼?

    炎涼緊抿的紅唇微微一動,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說什麼,電梯卻是叮一聲,正好打斷了這一片曖昧的氛圍。

    梁希城倒是十分平靜地推著她出了電梯,炎涼的呼吸卻已經很不正常了。

    剛剛他……是不是在幫自己捋耳廓的碎髮?

    這種行為,她是不是還可以認為,只是一個上司對一個下屬最基本的一種關心而已?

    她不是傻瓜,她也不是冷血動物,她是有感覺的,她分明感覺到了什麼……

    “左邊還是右邊?”這一層樓就兩戶人家,梁希城站在兩扇門的中間,深沉問。

    炎涼從胡思亂想之中回過神來,有些倉促地指了指右邊的,“這……這個是……”

    “開門。”

    “哦。”

    炎涼的腦袋此刻彷彿是呈現空白狀態的,只聽到梁希城說要讓她開門,她有這才從自己的手袋裡找出了鑰匙。不料一貫都可以輕而易舉就對付的門.孔,今天晚上就好像是在和她作對一樣,她愣是插.了好幾次,都對不上鎖眼。

    炎涼心頭更是急躁起來,梁希城就站在她的身後,強大的氣場,讓人根本忽略不得,他身上那種她每天都會聞到的清朗男子氣息,層層圍繞著她。

    炎涼覺得,自己的手都有些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也不知道搗鼓了多久,門終於是開了,炎涼因為是坐在輪椅上的,所以勾不到玄關處的壁燈,她開口的時候,聲音也帶著顫音,“……梁總,有點黑,你小心點,那個開關就在牆……啊——”

    身體卻是忽然被人給攔腰抱住,炎涼剛剛順暢的呼吸再度紊亂,她的驚呼聲只到了喉嚨口,後腦就被大掌托住,梁希城的吻劈頭蓋臉就下來。

    炎涼只覺得大腦裡面有什麼東西驟然炸開了,原先在她心坎上的那些五彩繽紛似乎一下子就衝到了腦海裡,她已經沒有辦法正常思考,連自己到底是身在何處也不清楚。

    梁希城的吻,溫柔之中又帶著那種不可一世的霸道,時深時淺,靈活的舌尖就在她的唇齒間來回進出。她的唇瓣原來是這樣的柔軟,就像是一種甜膩的布丁,他分明就討厭甜食,此刻卻是覺得格外的舒心,只覺得要不夠,要不夠,還想要更多。

    所以托著她後腦的手掌更是用力,只是炎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緊張了,雙唇一直都緊緊的閉著,受傷的腳上打了石膏顯得很是笨重,她整個身體一抖,就往後倒去,梁希城眼疾手快將她拽了回來,這一次他換了一個方式,抱著她直接抵在了牆上,再一次低頭——

    黑暗中,他準確無誤地再度吻住了她的唇,低沉性感的嗓音因染上了幾絲***,顯得暗啞了幾分,卻是格外的好聽,“接吻的時候,不是這樣的。來,乖,把嘴張開……”

    像是有什麼東西重重地敲在了炎涼的太陽穴上,她覺得自己的靈魂已經脫離了軀殼,漂浮在空中,她似乎是有些明白過來此刻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好像也知道這樣是不對的,所以她應該要推開他,她應該要拒絕的……

    只是,她有心無力,竟還十分配合地張開了自己的唇,然後就感覺到他的舌頭探了進來,她渾身一抖。

    梁希城感覺到了她的顫抖,理智再度奪回了主控權,那個霸道又纏綿的吻終於停了下來,他的雙手卻依舊是捧著她的臉頰,黑暗中,他那雙眼眸彷彿異樣的明亮,分明什麼都看不到,卻是可以這樣清晰地感覺到他的呼吸……

    那樣灼熱,一寸一寸地掠過自己臉頰上的每一寸肌膚。

    炎涼覺得,現在比起剛才更要命。

    她唇上似乎還留著屬於他的氣息,而她的臉上又全都是他的噴出來的熱氣,她快要不能呼吸了,所以本能的掙紮了一下,結果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手肘正好碰到了玄關處的開關。

    原本一片漆黑的房間驟然亮了起來,兩個人在黑暗中待了太久,一下子被刺眼的光一照,雙雙眯起眼眸——

    相較於梁希城還算是比較平靜的臉色,炎涼的神色幾乎是可以用驚慌失措來形容。

    她沒有想到點燈會突然亮起來,剛剛發生的一切好像是夢,可是現在兩人就這麼緊密地貼在一起,而她的雙手還下意識的抓著他腰側的衣服,分明就說明了剛剛不是夢,是真的!

    梁希城……他、他吻了自己?

    …………

    炎涼被這個已經是事實的認知震得一張芙蓉面通紅,幾乎是要滴出血來。她原本對著梁希城的時候就會緊張,現在更是連呼吸都顯得小心翼翼的,一雙水滴滴的眸子根本就不敢忘他的臉上瞄,原本拽著他腰側的手也像是觸電一樣的鬆開——

    她不知道梁希城為什麼要吻她,她現在腦袋一片漿糊,她根本就分辨不出來,剛剛那個吻到底是什麼意思……

    梁希城,又是什麼意思?

    是一時好玩所以才吻自己的麼?還是……還是有別的什麼?

    不,不可能的,他是梁希城!

    梁希城,多少名媛淑女趨之若鶩的對象,這樣一個如同神祇一般,高高在上的貴公子,他要什麼樣的女人會沒有?他怎麼可能會……

    “抱歉,我剛剛的行為有點唐突。”梁希城輕咳了一聲,能說善道的他,這一刻竟也有些詞窮。

    他薄唇抿了抿,弧度帶著幾分難掩掩蓋的焦躁,雖一臉平靜的樣子,內心卻同樣翻天覆地一般。

    不是看不出她的緊張和不自在,梁希城幾不可聞嘆息一聲,這才問:“洗手間在哪裡?”

    炎涼只覺得耳邊嗡嗡的,好似沒有聽清楚他說什麼,又好像是聽到他在問洗手間。

    她一直都垂著眼簾,長長的睫毛像是一條流動的虛線,不斷的抖著,最後伸手指了指右邊,依舊沒有出聲。

    梁希城眸光複雜地看了她一眼,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說太多反而不好,抬腳走進了洗手間。

    移門一關上,他就打開了水龍頭,抬起頭來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梁希城兩條濃濃的劍眉深深的蹙起——

    他剛剛在做什麼?

    白炎涼,這個女人身上是不是有什麼魔力?

    他發現自己最近的行為越來越不合常理,反常即妖,他太過明白這個道理,更何況他對於女人一貫都是比較生疏冷漠的,剛剛的行為……

    伸手煩躁地拉扯了一下自己的領帶,視線順著胸口往小腹下方瞄了一眼,那個敏感的地方,似乎已經褪下了硬度,但是剛剛那種洶湧的***,如果不是因為及時踩住剎車,他很有可能會……

    該死!

    他竟然企圖染指自己的秘書?

    他一定是太久沒有女人了,一定是這樣……

    梁希城伸手捧起冷水就往自己的臉上衝了沖,伸手去抽紙巾的時候,卻是意外地發現,一旁的小盒子邊上,放著一個蝴蝶結形狀的小耳釘。

    他眸光陡然一沉,一把丟掉了紙巾就將那枚耳釘拿起來,眯著眼眸仔細觀察了片刻——

    這個耳釘,他怎麼覺得很眼熟?
li60830 發表於 2019-4-5 15:58
我告訴你兩個月之前的事,你離開EC!
    他眸光陡然一沉,一把丟掉了紙巾就將那枚耳釘拿起來,眯著眼眸仔細觀察了片刻——

    這個耳釘,他怎麼覺得很眼熟?

    梁希城用拇指和食指輕輕捏著這個耳釘,舉到眼前細細觀察。睍蓴璩曉

    這個應該是一個彩金耳釘,價格也不會太高,千把塊錢就夠了。按理來說,他根本就不可能會接觸到這一類的飾品……

    可是…轢…

    他卻是覺得很眼熟,剛剛就這麼一眼望過去,第一感覺就是在哪裡見過。現在越看越是可以確定自己一定是在哪裡見過,但,就是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裡見過。

    該死!到底是在哪裡見過?

    梁希城感覺自己腦袋裡有一個答案,可是又找不到一個突破口,而衝不出來。偏偏當你越是想要急切的探知答案,就越是找不到絲毫…簌…

    外面忽然傳來“砰”一聲悶響,將深思中的男人驟然拉回了現實。

    “啊——”

    一陣短促的驚呼聲也隨之響起,是炎涼的聲音。

    梁希城皺起眉頭,將手中的耳釘放回了原來的位置,這才匆匆走出了洗手間。

    炎涼的公寓不是很大,所以一出洗手間就可以看到隔著一個客廳的廚房,而她正好站在廚房裡,腳邊還有一地的碎玻璃,應該是她打碎了杯子,碎片上也在冒著熱氣,她小心翼翼彎著身子,伸手正吃力地想要去撿地上那些玻璃。

    梁希城大步走過去,“不要動那些碎玻璃!”

    炎涼大概沒有想到他會突然出來,原本被驚得有些蒼白的臉色在看到梁希城的時候又不受控制的紅了紅,手指倒是停在了半空中。

    梁希城高大的身子已經蹲在了她的面前,一把拉過了她的手,仔細觀察了一下才問:“燙到了沒有?”

    “……沒、沒有。”她搖頭,聲如細絲。

    被梁希城抓著的手腕一陣酥麻,好不容易剛剛平復的心情似乎又有些不受控制地動盪起來,炎涼忍不住掙紮了一下。

    梁希城看她如此的侷促不安,輕嘆了一口氣,他並沒有鬆開她的手,而是稍稍放鬆了一些力道,沉聲道:“掃一下,不要用手去弄這些碎片,會被割傷的。”

    “哦。”炎涼木訥地應了一聲。

    她是自己的秘書,她只是你的秘書……

    梁希城的腦海裡有個聲音在不斷的大聲叫喊著——

    有些事情,如果不能善始善終,還是不要開始的好!

    他是一個極具修養的男子,從小良好的家庭教育讓他一直都潔身自好。身邊偶爾也會有女伴,但是他從不是那種貪.欲的男人,對於女人的看法,他也分的很清。

    一種是會成為他妻子的人選,當然他並不覺得自己的婚姻非要建立在一定的愛情基礎上,他們這種出身太過不凡的人,愛情對於他們來說就是一種奢侈品。所以他的妻子人選一定是要讓父母同意,長輩認可,對自己事業有幫助,門當戶對的。

    而另一種是有可能存在在他的生活中,但只是一種你情我願相互配合的調劑品。

    只是白炎涼……

    梁希城的神色又再度複雜起來——她,是屬於第幾種?

    她好像不是屬於第一種,更不會屬於第二種,可是為什麼一想到她不在自己規劃的這兩種範圍之內,心中隱約會有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梁總,其實我、嗯,就是剛剛……”

    梁希城在心中天人大戰的時候,炎涼這頭也沒有閒著,經過一陣翻天覆地的糾結之後,她這才鼓起勇氣想要開口,可是到了最了嘴邊的話還沒有說完,梁希城卻忽然鬆開了她的手腕。

    熟悉的熱度瞬間徹底,炎涼心頭也跟著一空,那些自己醞釀已久的話下意識的頓住了。

    梁希城倒是平靜地站起身來,他雙手緩緩地插.入褲袋,居高臨下看著她的視線彷彿也恢復了一貫的儒雅從容,“白秘書,剛剛我的行為一定造成你的困擾,很抱歉。”

    炎涼的心咯噔一下,一種苦澀的味道在她整個胸腔蔓延開來,控制不了。她下意識的捏緊了自己的手指,很努力地搖了搖頭,想要說,沒有關係,她都忘記了,可是這麼簡單的幾個字就是說不出口。

    “你是我的秘書,你的工作能力一直都很出色,我很欣賞你。可是剛剛我的行為……嗯,白秘書,我只是想告訴你,有時候我也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梁希城生平第一次覺得,和自己的小秘書溝通是一件如此吃力的事情,比起他在談判桌上和對方周.旋一個上億的合作都來的困難。

    因為他知道不管他說的再婉轉,她都受到了傷害。

    “……以後你一樣可以正常地面對我,如果你覺得有必要的話,我會很鄭重地向你道歉,並且我一定會補償你……”

    “梁總!”

    炎涼覺得自己再也聽不下去了,也許她應該說些什麼,她混亂一片的腦海裡只抓住了什麼就想要說出來,彷彿只有這樣才能守住她僅存的那點尊嚴。

    “梁總你不需要和我道歉的,我沒事的……”炎涼沒看他的眼睛,別開臉,語氣急切卻又帶著幾分倔強,“我知道剛剛梁總肯定是……是把我當成別人了……不要緊的,梁總,我都忘記了,你不需要擔心,我只是你的秘書而已,我會牢記自己的身份的,絕對不會要求梁總你對我怎麼樣。”

    “白秘書,我不是這個意思……”梁希城蹙眉,她這個說話的很是得體,其實不也就是自己想要的結果麼?

    可是為什麼他聽著就很不是滋味?

    “梁總,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不過你放心,我真的沒事,其實就是一個吻而已。”炎涼深吸了一口氣,她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反應,這個時候她竟然還可以抬起頭來看著他的眼睛,然後對他綻開一抹笑意,故作鎮定地說:“其實梁總你也知道,我以前談過男朋友的,所以這個也不是我的初吻……我真的無所謂的。”

    “……”

    梁希城心中升起一股怒火,她說的話真是該死的好極了,以至於他好像根本就不用擔心,她會因為一個吻而企圖從自己的身上得到什麼。

    這是他剛剛想要表達的意思麼?可是為什麼他心裡就是很不痛快?

    他覺得自己太不對勁了,今天晚上的事情好像都亂了套,自己從來沒有在對這個一女人的時候會變得如此焦躁不安,連同情緒都被帶著走。

    “梁總,我本來想請你喝杯水的,不過我真的很不小心,現在杯子都打碎了……”炎涼見他一直都不開口說話,一雙深邃的眸子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她只倉促的瞥了一眼就已經轉開了視線。

    她不想再去探究這個高深莫測的男人眼底到底是蘊藏著什麼樣的情緒,他如此的高高在上,她太平凡,的確是不能高攀。

    “已經很晚了,梁總,我打算休息了。”這意思,是下逐客令了。

    梁希城心中一陣陣邪火越發旺盛,偏偏炎涼說的一切都是那樣的得體大方,甚至還是如此的善解人意,他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理由反駁或者生氣……

    “嗯,我走了。”梁希城俊容表情有些陰沉,不過語氣還算是平靜,離開之前還沒有忘記交代她,“好好休息,這種傷是要養的,明天不用來公司了。”

    炎涼想,反正她也需要一個人出設計圖,正好回去的時候可以把圖紙交給余總監,就欣然同意,還十分自然地和他道別,“梁總,今天晚上謝謝你,再見。”

    梁希城薄唇緊抿,也沒有再說什麼,只點了點頭,直接進了電梯。

    炎涼剛關上公寓的大門,身子就顫抖起來。

    只有她自己知道,剛剛那樣若無其事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她的心一直都是浮浮沉沉的,很不安穩。

    白皙的手指緩緩地伸出來,輕輕地落在了自己的唇瓣上,那上面似乎還殘留著屬於梁希城的味道和溫度,可是她的腦海裡卻是想起剛剛他竭力想要對自己解釋的樣子……

    炎涼閉上眼睛,忍住了喉頭的酸澀。

    其實她不知道為什麼梁希城會突然這麼對她,可是她能夠感覺到的是,他在做出那樣的舉動之後就後悔了。所以他才會那樣極力的想要和自己解釋……

    她一點都不怪他,因為她太明白兩人之間的懸殊。

    他說得對,她只是他的秘書而已,而剛剛……他只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也許他是……喝多了,雖然他很清楚他今天晚上根本沒喝酒,但是……

    不重要了,什麼都不重要了。

    炎涼在心頭有些哀哀地告訴自己——

    忘了吧,白炎涼,你應該忘了。

    不管他是什麼原因都好,對於你來說,就是一場夢。

    因為如果不是夢的話,對於她來說,就太奢侈了,而她根本就配不上。

    她的手慢慢地覆上了自己的小腹,梁靜珊那句話似乎又在她的耳邊響起——

    白炎涼,你的身子都已經不乾淨了。

    是,她的身子已經不乾淨了,她失去的不僅僅是初夜,她還得到了一個“意外禮物”,也許會糾纏著她一輩子……

    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會心甘情願地去接受一個未婚懷孕甚至是連孩子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的女人,更何況是梁希城。

    她怎麼配呢?

    雖然現在不是仲夏,但是她已經把剛才的吻當成了仲夏之夜的一場夢。

    明天天亮了,她的夢就會徹底醒了。

    …………

    ◇★◇水嫩芽◇★◇

    梁希城剛走出公寓大廈,關就已經下車幫他打開了車門,“梁總。”

    “你先回去吧。”梁希城伸手扯了扯領帶,“我自己會開車回去。”

    關就應了一聲,離開之前又想到了什麼,“梁總,剛剛葉青小姐有打電.話過來,她剛剛打你的電.話了,不過一直都沒有聯繫上。”

    梁希城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果然已經關機了,大概是沒電了。

    “我知道了。”梁希城揮了揮手,沒有其他的指示,關就略一頷首,還沒轉身,他卻忽然又叫住了他,“關就,等一下。”

    “梁總,還有什麼吩咐?”

    梁希城眯起眼眸,腦海裡閃過剛剛在炎涼的公寓洗手間裡看到的那個耳釘,“我想問你,你有見過我接觸過一枚蝴蝶結形狀的耳釘麼?彩金的。”

    關就一愣,彩金?

    這種東西梁總怎麼可能會接觸?就算是要送給以往有機會可以待在他身邊的女人,也不可能會選那麼普通平常的飾品。

    關就很認真的想了想,搖頭,“不,梁總,我不記得你有接觸過這類型的飾品。”

    難道是他記錯了麼?

    “行了,你先回去吧。”梁希城也不再多問,彎腰坐進了駕駛位,卻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自己記不起來,關就也說沒有見過,可是為什麼他心中就是有一個聲音,在叫囂著,他分明就是在哪裡見過……

    梁希城並沒有著急開車,他伸手用力地按了按有些發疼的太陽穴,最後又焦躁地掏出了煙盒。雖然已經開封很久,但是裡面的煙還是完整無缺的。

    他很少抽菸,只有在心煩意亂的時候才會抽一根。

    今天晚上他的心情不好,隨手抽了一根含在了嘴裡,又從車子備用箱裡面找了打火機,雙手微微靠攏,點燃了打火機,他湊過臉去,將煙點燃。

    火苗很快熄滅,昏暗的車廂裡,只留他指尖的那點猩紅在一閃一閃,忽明忽暗,彷彿是代表著主人此刻的心境——

    是,他是梁希城,他做事一直都乾脆利落,在商場上如此,更別說是女人而已。

    他從來沒有因為一件事情或者一個人,而這樣的思前想後。

    白炎涼,不過就是他的一個小秘書,他雖然早在她讀書的時候就已經見過她,但是彼時甚至都沒有什麼印象。而如今,也不過就是留在自己的身邊兩個月,她卻好像是森林中的一個精靈,那樣的誘人,不知不覺都就這麼橫衝直撞地進入了他的世界。

    他甚至都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煙霧從他性感的薄唇之中緩緩吐出,梁希城無意識的眯起眼眸,那雙妖嬈的眸子隔著一片煙霧,晦暗不明,而素來有點潔癖的他,此刻甚至都沒有發現,菸灰早掉在了自己的西褲上。

    …………

    炎涼一整晚都沒有休息好,上半夜她一直都在捉摸著設計圖的事情,草圖大概是完成了三分之一,等到下半夜喝了杯牛奶打算休息幾個小時,翻來覆去卻又睡不著。

    天濛濛亮的時候,她才閉著眼睛睡了兩個小時,八點不到鬧鐘鈴聲就響了起來,她想起自己今天還要完成的任務,直接就爬了起來。

    因為懷孕的關係她不敢喝咖啡,所以只能在工作的時候不斷地喝開水,喝多了就一直都想去廁所,這樣她就不會太困。

    一直到了下午的時候,她已經將整個設計的草圖完成了三分之二,靈感很不錯,她打算將剩下的部分留到晚上再來弄,現在打算再去補個覺。

    剛躺上床,手機就響了起來,炎涼看了一眼來電號碼,臉上閃過一絲意外。

    她沒多猶豫,很快就接通了電.話,“梁小姐,找我有什麼事麼?”知道梁靜珊是那種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所以炎涼基本可以確定她找自己,一定是有什麼事。

    果然,梁靜珊有些不情不願地哼了一聲,一副大小姐的高傲口氣,“我要你現在來醫院找我,我有事情和你說。”

    炎涼看了看自己打著石膏的腿,加上她現在實在是有點累,並沒答應,“梁小姐,有什麼話你就在電.話裡和我說吧,我現在不方便去醫院。”

    “怎麼,昨天還那麼凶神惡煞地一定要知道兩個月之前的事情,現在我讓你過來給你一個答案,你倒不想聽了?”

    炎涼臉色微微一變,“你真的知道?”

    “對,我知道,但是我事前聲明,這件事情和我無關,我那天……我那天只是看到了一些而已,本來我是不打算和你說的……”

    “那你現在為什麼又要告訴我?”炎涼笑了一聲,語氣略帶諷刺,“梁小姐倒不像是這麼好心的人。”

    梁靜珊被她的話堵得一陣咬牙切齒,“白炎涼,不用冷嘲熱諷的,你直接就說,你到底想不想知道?不想知道就不用過來了,你要是想知道的話,就馬上過來!不過我事先先和你說清楚,你過來想要知道答案的話,我有一個條件。”

    炎涼抿著唇,“什麼條件?”

    梁靜珊得意洋洋地哼了一聲,即使是隔著手機,炎涼都能夠預料到她此刻的表情是有多麼的不可一世,“條件也不高,就是我給你答案,你離開EC,這一次別說我不給你退路,既然我都已經給了你想要的答案,所以你離開EC也不能從我這裡得到一分錢。”

    “你自己好好考慮吧,我只給你一個小時,一個小時之後我若是沒有見到你,那麼你永遠都別想知道兩個月之前發生了什麼事。”

    梁靜珊丟下這些話,果斷地切斷了電.話。

    炎涼捏著已經斷線的手機一陣茫然。

    她去,還是不去?

    不去,她也許永遠都失去了知道自己獨自裡這個孩子會是誰的機會。

    可是如果去了,她就要離開EC……

    有些失魂落魄地將手機放在了床頭櫃上,炎涼下了床,重新走進了自己的書房,書桌上面還放著她剛剛完成了三分之二的設計草圖,她指尖留戀地停在了設計草圖上。

    她不會忘記,自己曾經從學校畢業的時候,因為找不到工作而焦躁著,最後為了生活只能做一個小小的秘書,放棄了自己的理想,等於是捨棄了自己生命之中最美好的一部分。

    她努力地做好工作,可是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人記得起,她白炎涼曾經就是一個設計畢業的高材生,她的身上似乎已經被人貼上了“白秘書”這個標籤。

    直到,梁希城的出現……

    他在不斷地改變著自己,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真的太幸運,所以她有機會可以重新拿起筆,設計著自己曾經那樣熱衷的事業,可是這才剛剛開了一個頭,似乎又要被扼殺了。

    去……還是不去?

    …………

    她的手又慢慢地撫上了自己的小腹,這裡還有一個生命,和她骨血相連,她現在都不確定是不是應該留著這個孩子……

    可是如果留下了這個孩子,她連孩子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是不是很對不起自己的寶寶?

    更何況,她現在明明有機會知道的……

    炎涼快要被這種左右搖擺不定的感覺給逼瘋了,最後卻是想到了梁希城——

    其實他們之間的關係在慢慢變質……

    尤其是昨天晚上的那個吻,她就算說的再好聽,都知道自己心裡一直都記著,而且她永遠都不可能會忘記。

    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對著梁希城的時候,已經不是最初的那種心態了。之前他稍稍一靠近,她就會不受控制的緊張,心跳加快,面紅耳赤,這些太過羞赧的表情,連以前她和寧致遠在一起的時候都不曾如此強烈過。

    而如今,對著梁希城的時候,她竟沒有辦法控制自己。

    昨天晚上的那個吻,會讓她今後再也沒有力氣面對那樣一個優秀的男人。

    原來從頭到尾她也不過就是如此俗氣的一個女人,她渴望著美好的,她以為自己可以高傲的不去花痴別的女人都趨之若鶩的耀眼男人,到頭來,她也不過就是眾多庸俗女人之中的其中一個。

    罷了,就算現在硬是要留在EC又能怎麼樣?

    除非她是真的確定能夠不要這個孩子,可是……不要麼?

    一想到流產的話,她要躺在那種冰冷的手術床上,那些冷硬的機器會生生地將她肚子裡的這個寶寶弄死,她就忍不住瑟瑟發抖。

    ——不,她做不到!

    炎涼最終還是拿起了手袋,坐上了輪椅,自己推著車輪出了公寓,直奔醫院。

    因為行動不是很方便,所以她到了醫院的時候,正好過了一個小時。

    梁靜珊好似料到她必定會來,所以早就已經遣散了所有的人。

    她見到坐在輪椅上的炎涼,嘴角一挑,“沒想到博取同情這一招你也會用?我可真是小看你了。”

    炎涼當然聽得出來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無非就是說自己故意在梁希城面前打上石膏坐上輪椅罷了!

    她懶得理會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梁小姐,既然我人都過來了,有什麼話就開門見山說吧,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了。”

    梁靜珊撥了撥自己的長發,玫紅色的指甲油明晃晃一亮,她當然不會忘記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一番,“炎涼,其實你也不用著急,我既然答應你了,我肯定會說到做到。你想知道的事情,我會告訴你的,你也不用著急,離開了EC要是真的找不到下一家的話,我不介意再幫你牽牽線,讓你重操舊業,也許福利薪水會不如EC,當然了,你也不可能會碰到一個像我那樣的好上司。但是以你的資質,填飽肚子肯定不是問題。”

    “梁小姐,我日後的生活問題就不勞你費心了。現在我只想問你,你是說還是不說?”

    “好,說,怎麼不說?”她伸手,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張紙,丟在了炎涼的面前,“把這個簽訂了,我就告訴你。”

    炎涼簡單地看了一眼,竟然是一份辭職信,梁靜珊還真是用心良苦,她竟然連這個都準備好了。

    “你只要在下面簽個名,這封辭職信就會即可生效。當然了,從明天開始,你就不用去EC了,至於辭職信,我會親自交給我哥。”她挑眉,看了炎涼那隻打著石膏的腿,嘴角揚起輕蔑的弧度,“反正你都受傷了,來來去去多麻煩,是不是?”

    炎涼咬著唇沒說話,她烏沉沉的眼眸只盯著手中的那份辭職信,心裡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大聲地告訴她——

    簽了吧,簽了之後你想知道的,都會知道,反正只是一份工作,做與不做都不重要不是麼?

    既然打算知道那天晚上的男人是誰,那麼潛意識裡,就不打算丟棄這個寶寶……

    白炎涼,忘了吧,就這樣算了,然後過屬於你應該過的日子……

    梁希城,太遙不可及了……

    梁靜珊已經將鋼筆遞到了她的面前,“嗯?還在猶豫麼?呵,看來我哥的魅力還真是挺大的。當然了,他可是梁希城,上天太厚待他,所有的優點他都佔了,他根本就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配得上的男人。”

    她語氣沾沾自喜,不過不可否認,對於梁希城她沒有吹噓,說的都是事實,“你知道我哥上學的時候,每天都有多少女生給他寫情書麼?如果真的要堆積起來的話,估計你的公寓都堆不下。等到他進入社會之後,對於女人的要求更是挑剔,一般的人也入不了他的眼,我有和你說過吧?你現在的位置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來頂替了,其實那人對我哥來說才是最特別的。所以炎涼,你簽了吧,走的瀟灑一點多好,這樣也不會有人笑話你自不量力。”

    是啊,他是那樣優秀耀眼的男人,他就是天上的星星,而她是地上的犯人,她只能仰著脖子看著天上的星星,就算偶爾星星對你眨了眨眼,你也不能奢望著那星星會掉下來,落入你的懷裡,只讓你一個人抓著不放。

    她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炎涼苦澀地扯了扯嘴角,結果鋼筆,不再有一絲猶豫,簽字,將辭職信丟給了梁靜珊,“現在可以說了麼?”

    梁靜珊拿著辭職信,心裡開了花。

    太好了,她終於把白炎涼徹徹底底從自己和寧致遠的世界裡滾開了!

    “可以,其實兩個月之前的事情我也只知道一點而已,當然我是無意間撞見的,所以我只會告訴你所看到的,至於有沒有什麼用,你自己去調查吧。”這些對白,梁靜珊都已經練習了無數次,所以現在說起來格外的流利順暢。

    炎涼擰起秀眉,“不要廢話,說重點!”

    梁靜珊看了她一眼,這才慢慢說:“那天我和你坦白了我和致遠的事情,你情緒不對,我知道你肯定很生氣,所以你離開的時候我就跟著你了,後來看到你去了酒吧,你還喝多了,我看到一個男人上來和你搭訕,原本我是想上去帶你走的,不過……那個男人太凶了,而且你抱著他還說讓我不要打擾你們,喊我滾遠一點。我拉不開你們,只能跟著你們出了酒吧,後來我就看到那個男人帶你去了一個酒店,之後的事情……我想不用我再多說了吧?你和那個陌生男人在酒店的房間裡不是共度***了麼?所以我昨天才會說出那樣的話來。”

    炎涼心頭一片冰涼,她顫抖著唇瓣,不安地問:“你……看清楚那個男人的長相了?”

    怎麼辦?她一點印象都沒有,那天晚上……她喝多了麼?她有見過梁靜珊麼?她真的抱著一個陌生男人進了酒店?

    為什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她酒量雖然不是很好,可是……可是不至於真的喝成斷片,而且就算真的喝得斷了片,她應該也有一點點的影響,為什麼梁靜珊說的這些,她特別的陌生?

    “看清楚了。”梁靜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炎涼,沒有意外看著她面色蒼白,神色緊張,她就知道自己的謊言基本是生效了,當下心頭微微一鬆,說謊就更是自然了,“不過就是一個長得流裡流氣的小混混而已。”

    炎涼這下臉色是更難看了——

    小混混,竟然是個小混混……

    她有一種天塌下來的感覺,為什麼老天爺對她如此的殘忍?她竟然和一個小混混有了一夜情,而她現在還懷孕了……

    “我知道的就這麼多,我都告訴你了。”梁靜珊看著時間正好差不多,擔心等一下寧致遠過來了會碰到炎涼,直接就說:“你現在可以走了,我需要休息。”

    炎涼也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她很怕自己的情緒會失控,尤其是在梁靜珊的面前。

    她什麼都沒說,推著輪椅就出了病房。

    梁靜珊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處,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容——

    白炎涼,別怪我心狠手辣,你只要繼續在EC,將來所有的事情都會變得麻煩。

    至於我剛剛和你說的,呵呵,其實我也沒有完全撒謊,你的確只是和一個小混混上上了床。你的那種什麼初夜留在新婚夜的迂腐思想,我幫你破了,你應該謝謝我才對。

    梁靜珊將辭職信小心翼翼地收好,然後才舒舒坦坦地躺在床上,心情無比的愜意

    梁靜珊所住的這一層就是婦產科的病房,炎涼出了她的房間,心不在焉地過了長廊,轉角處就看到了盡頭有一個手術室……

    她有些模糊的視線看著那鮮紅色的三個字——手術室。

    心中一陣一陣的發冷,到了最後整個身體都忍不住發抖。

    她心心唸唸都想知道的,這個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其實無關高矮胖瘦,無關職業,她只要這個孩子的父親是一個健全的人,品德好,她就可以接受了。

    她不會要求那個男人來負責,如果她真的打算生下來,那麼她一定會自己努力撫養孩子。

    可是……怎麼可以是小混混?

    她的孩子的父親怎麼可以是一個小混混?

    那個小混混,他會不會吸毒?會不會有什麼傳染病?

    會不會……

    她捧著腦袋用力地搖頭,不能再想下去了,她不敢再想下去……

    兩個月之前的事情,她一直都當成是一場噩夢,以為噩夢早就已經清醒了,可是現在才知道,原來噩夢才是剛剛開始……

    不,她現在也有機會讓這個噩夢徹底清醒,只要她走進那個手術室,不用很長的時間,她只要閉上眼睛睡一覺,醒來,就可以徹底解脫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4-5 15:59
原來那晚的女人,竟然是她!
    不,她現在也有機會讓這個噩夢徹底清醒,只要她走進那個手術室,不用很長的時間,她只要閉上眼睛睡一覺,醒來,就可以徹底解脫了!

    心,就像是驟然被施上了一個魔咒,有個聲音不斷地在告訴她——

    白炎涼,你應該讓這一場噩夢結束,你不能這樣下去了。睍蓴璩曉

    你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你也要為肚子裡這個寶寶考慮……

    可是很快又有另一個聲音在她腦海裡驟然炸開—轢—

    不行,就算那個男人只是一個混混,但是寶寶在你的肚子裡,你怎麼可以說不要就不要?雖然寶寶來的這麼意外,可是現在,卻已經和你骨血相連……

    天人交戰使得炎涼的腦袋裡就像是煮沸了一鍋粥,她痛苦地抱著自己的腦袋,一直搖頭,可是卻無法將這些煩人的情緒從自己的腦海裡剔除。

    “……炎涼?”身後忽然傳來一陣略帶遲疑的男聲,炎涼微微一怔,不用轉身都知道來人是誰羧。

    她連忙收斂起臉上太多的情緒,寧致遠已經從她身後走過來,蹲在她面前,“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炎涼沒看他的眼睛,不冷不淡地應了一聲,“來醫院做檢查。”

    寧致遠看了一眼她受傷的腿,“沒事吧?很嚴重麼?”

    “沒事。”

    “現在要回去了麼?”寧致遠又連忙站起身來,繞過了她,站在輪椅後面就欲伸手去推她的輪椅,“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炎涼卻是陡然伸手,一把按住了自己輪椅上的輪子,她還是那種不冷不熱的表情,只是語氣之中有毫不掩飾的疏遠,“寧先生,我自己可以回去,你鬆手吧。”

    “炎涼……”

    “寧先生叫我白小姐比較好一點。”

    “炎涼……”

    “寧先生,你聽不懂中文麼?”

    她現在情緒很不好,尤其還要讓自己面對一個寧致遠。

    她沒有辦法忘記他的背叛,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背叛,她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她知道,很多事情一個巴掌拍不響,寧致遠要選擇梁靜珊,或許就真的像是梁靜珊說的那樣,他們愛的轟轟烈烈……

    而在愛情的世界裡,不被愛的那個才是第三者不是麼?

    她自己沒有本事守住這個相戀多年的男朋友,是她沒用。

    她的確是不想把氣撒在他的身上,可是分開就分開了,他現在在自己的面前裝出這麼一副很是關心自己的樣子,又算是什麼意思?

    “寧先生,麻煩你了,離我遠一點!”

    她丟下這句冷冰冰的話,也不多看寧致遠一眼,雙手推著輪子就往前去。

    寧致遠眼中閃過一抹痛楚,他幾乎是情不自禁地大步上前,直接攔在了炎涼的面前,微微俯身,一手按住了她的輪扶手,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為什麼要讓我離你遠一點?你是怕有人會誤會麼?炎涼,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以為那個梁希城對你會是真心的麼?他是什麼樣人你不知道?你和他在一起是不會有好結果的!你清醒一點!”

    炎涼猛然一震,抬起一雙不敢置信的眼眸,狠狠地瞪著寧致遠,“你在說什麼?”

    “……我看到他抱著你,還看到你們很是親密。”

    寧致遠被她的目光盯得有些不太自然,他還算是有點自知之明,意識到剛剛自己的話有些過了界。這才稍稍平復了一下語氣,每一個字眼卻依舊是有掩蓋不住的酸意,“炎涼,你做了他的秘書不到兩個月,你怎麼就和梁希城……”

    “寧致遠!”

    炎涼緊緊地抓著輪椅的扶手處,心中壓抑的情緒彷彿是要呼之慾出,她卻依舊緊緊的咬著牙,“你別太過分了!你有什麼資格對我說這樣的話?別說我和梁總根本就沒什麼,就算我和他有什麼你管的著麼?”

    “炎涼!你、你真的和他在一起嗎?炎涼,我知道你怨我背叛了我們那麼多年的感情,可是就算你再恨我都好,你都不能這樣作踐你自己。那個梁希城,他有錢有勢,他不可能會看上你的,他現在就是在玩弄你……”

    “寧致遠,請你自重!”

    炎涼只覺得有一股怒氣在自己的太陽穴那裡激盪,她快要忍不住了,但是她現在還不想太過失態,所以死死的忍著想要揚手給他一個耳光的衝動,只是寒著臉一把推開了寧致遠,轉動輪椅就準備走。

    寧致遠一見她如此嫌棄自己的樣子,心下更是不甘。

    他再一次快步沖上去,輪椅哪裡比得上一個男人的速度?

    炎涼看著眼前兩條筆挺的腿,心頭一陣陣發寒,寧致遠偏偏還要說:“炎涼,我這是為了你好,你趁早抽身還來得及。你知道嗎?梁希城他有一個談婚論嫁的對象,所以他對你是不可能會認真,如果他現在對你好,那肯定就是心懷不軌,你……”

    “你以為人人都像是你那樣麼?”炎涼的聲音很冷,“寧致遠,希望你不要再說下去了,因為你越是這樣說,越是讓我覺得你虛偽!麻煩你給你自己留一點尊嚴吧。你是不是以為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好,就只有那方面的想法?你自己是個不忠誠的人,你就把所有的人都想成不忠誠的?你還真看得起你自己,我實話告訴你,梁總在我心中不知道要比你高多少倍,他對我是好,但是人家絕對不像你那樣思想齷齪!我希望你自重點,也尊重點你未來的大哥!”

    寧致遠吃驚地看著她。

    白炎涼,這個對身邊的人一貫都是不溫不火的女人,就算是和她關係再好,她也未必會如此護短。

    可是此刻,自己不過就是說了幾句梁希城,她卻是這樣緊張的護著。

    這代表了什麼?

    他不是傻瓜,他怎麼可能會絲毫感覺不到?

    炎涼她,真的對梁希城……有什麼吧……

    嫉妒頓時湧上了他的心頭,寧致遠開始變得焦躁起來。

    他現在甚至是忘記了,他們之間的感情,他才是那個最先背叛對方的人。

    人就是這樣的奇怪,自己做了對不起對方的事,卻還要求對方為自己守身如玉。

    “炎涼,你告訴我,你是為了報復我,所以才故意接近梁希城的,對不對?”

    炎涼真是沒有想到,和自己在一起那麼多年的男人,竟然會是這樣的人。

    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他竟然會有這樣幼稚可笑的想法……

    原來,她以前真的是一點都不瞭解他。

    也對,夠瞭解就不會被劈腿!

    她慢慢地抬起臉頰,瞅著他,“寧致遠,你覺得我需要做那樣的事情來打擊你麼?抱歉,我真的不需要!也許你覺得你自己很值錢,但是對於我白炎涼來說,背叛我的人,一文不值。請你讓開!”

    “炎涼,你……”

    “寧致遠,我叫你讓開你聽不懂人話嗎?”

    …………

    “致遠,你們在幹什麼?!”

    炎涼伸手剛推了一把寧致遠,他大概是沒有留意到,加上身體原本就微微俯著,被炎涼這麼大力一推,整個人就不受控制地往邊上跌去,結果後背重重地撞在了牆上的同時,不遠處就響起了一道尖銳的女聲——

    梁靜珊見寧致遠那麼長時間都不回來,百般無聊才出來看看,誰知道竟讓她看到這樣一幕。

    “白炎涼!你幹什麼?”梁靜珊快步衝了過來,護在寧致遠的面前,凶神惡煞地瞪著炎涼,“你是不是瘋了?我就說你裝病,推人還挺有力氣的!”

    炎涼懶得和她一般見識,而且說多也是錯多,她抿了抿唇,吃力的推著輪椅就準備往另一個方向走。

    寧致遠卻是失魂落魄地叫了她一聲,“……炎涼,你別走。”

    像是有什麼東西重重地敲在了梁靜珊的腦殼上,她整個人劇烈的晃了晃,一雙美眸都是痛楚和扭曲,伸手狠狠地拽著寧致遠的手腕,“你在說什麼?你叫她別走?”

    “你放開我!”寧致遠卻是瘋了一樣甩開了梁靜珊的手,沖上去就想要攔著炎涼。

    梁靜珊被他大力地甩開,整個人又像是反彈了回來一樣,重新貼了上來,她緊緊地抱著寧致遠,枚紅色的指甲幾乎是要嵌入他手臂上的肉裡去——

    “寧致遠,你是不是吃錯藥了?我才是梁靜珊,那個白炎涼,你去追她做什麼?你想幹什麼?寧致遠,你給我站住!”

    “放手!梁靜珊,我知道你是梁靜珊,所以我讓你放手!”

    寧致遠大吼一聲,這些日子以來,一直都擠壓在他心中的那些不甘統統爆發了出來,他眼眶泛紅,只盯著那個坐在輪椅上面的清瘦背影。

    他想起另一個男人可以光明正大地抱著她,想起她剛剛為了維護別的男人而對自己說,他一文不值……

    他再也承受不住——

    “靜珊,你放了我不行嗎?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是我發現我真的受不了了,炎涼她才是我最……”

    “怎麼回事?”

    寧致遠的話還沒有徹底說完,另一道低沉的嗓音就驟然插了進來。

    炎涼原本推著輪椅的手就一直都在顫抖,而這個時候突然聽到梁希城低沉渾厚的嗓音,她不知道為什麼,下意識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哽咽在嗓子眼裡的那股酸澀就一下子衝到了眼眶裡,淚腺瞬間飽滿,眼淚就要控制不住地掉下來。

    她連忙伸手按住了自己的雙眼,硬生生將那些眼淚給逼了回去。

    “哥……”梁靜珊面色一變,慢慢地鬆開了同樣有些尷尬的寧致遠,“你……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她很是小心地觀察著梁希城的表情,他俊容一片平靜,菲薄的唇瓣卻是緊緊的抿著,嘴角的線條也是緊繃下沉的。

    梁靜珊心頭突突一跳,只覺得大事不妙。

    她最瞭解梁希城,他這種表情看似平靜,實則卻是發怒之前的徵兆。

    “哥,我們……我們沒什麼,隨、隨便聊幾句而已……”眼下這個情況,梁靜珊只先著先走人比較好,“致遠,我有點不舒服,快點扶我進去休息……”

    寧致遠一直都有些懼怕梁希城。

    這個男人在整個A市商界,是一個傳奇。

    他顯赫的身世就已經讓人望而生畏,偏偏還有一個經商的好頭腦。撇去炎涼的事情不說,寧致遠心裡其實還是很佩服梁希城的。

    而就是這樣的一種佩服,讓他有一種本能,在梁希城的面前,總好像是低人一等。

    只是現在,這種低人一等的感覺越是觸發著他心中的不甘——

    他不愛梁靜珊,可是他卻偏偏要為了她肚子裡的孩子而負責,要讓他放棄自己最愛的女人。

    他不過就是醉酒之後不小心和梁靜珊上了床,醒來之後一切都開始變了。

    他承認,曾經他的確是很混蛋,因為想著可以一腳踏兩船,所以和梁靜珊偷偷摸摸在一起尋找刺激,只是這能全怪他麼?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偏偏炎涼把性想得如此保守,說什麼結婚之前絕對不能跨過最後一步。

    可是梁靜珊不同,她在床上熱情如火,她讓自己覺得,他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男人總是可以把愛和性分的很清楚。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白頭偕老的人是炎涼,而不是梁靜珊……

    上帝卻是和他開了一個玩笑,梁靜珊竟然懷孕了……

    所有的一切都偏離了軌道,讓他為了孩子娶梁靜珊,他確實有逃避不了的責任。

    可是為什麼炎涼偏偏要和梁希城在一起?

    她和誰在一起不好?為什麼會是梁希城?

    這讓他情何以堪?

    寧致遠伸手按住了梁靜珊的手,硬生生將她推開幾分,他第一次在梁希城面前抬頭挺胸地說:“梁總,我想和你談一談。”

    他沒有像以前那樣,隨著梁靜珊叫他一聲“梁大哥”,而是如此生疏客套的“梁總”。

    梁希城眯起眼眸。

    “致遠……”

    梁靜珊不可思議地看著身旁的男人,他是不是瘋了?鬼都知道他現在這樣子是要和梁希城說什麼,他是不是不打算娶自己了?

    “哥……”梁靜珊見寧致遠今天的表情很不對勁,他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一樣,也不知道那個該死的白炎涼是不是給他洗腦了。

    她是在報復自己讓她離開EC麼?真是該死!她只能把希望投在梁希城身上,“……我們真的沒事,你別多想,致遠,你別煩著我哥,你先扶我進去休息……”

    “護士,扶她進去休息。”正好有護士過來,梁希城勾了勾手指,對梁靜珊說:“既然累了,就去休息,他不是有話和我說麼?你放心,我還不至於會吃了他。”

    “哥……”

    “護士,送她進病房。”梁希城已經果斷地下了命令。

    梁靜珊再也沒有機會說話,心不甘情不願地瞪了一眼一直都沒有轉過身來的炎涼,這才慢慢地朝著病房走去。

    梁希城挑起眉頭看著寧致遠,“有話和我說是麼?正好我也有些話想對你說,這個醫院的六樓有個會議室,你去那邊等我。”

    寧致遠看了看還在不遠處的炎涼,又看了看梁希城,他的視線始終都停在炎涼的背上。

    他只覺得心頭一陣怒火正旺,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竟突然邁開大步就朝著炎涼走去,雙手一碰到她的輪椅,他就說:“那就麻煩梁總你稍等我一會兒吧,我先把炎涼送下樓去再找你。”

    梁希城的臉色陡然暗沉了幾分,五官如同抹了薄冰,每一寸都透著寒霜之氣,見著寧致遠的眸光如利刃驟然出鞘。

    哪怕是沒有面對著他的寧致遠都有一種如芒刺背的感覺。

    但是現在,他不怕!

    他推著炎涼就準備走,坐在輪椅上一直都沒有發言的炎涼,卻也在同一時間伸手,按住了車輪。

    “不需要,我自己會走。”

    “炎涼……”

    炎涼卻一句話都不想再多說,今天整整一天都糟糕透頂!

    原本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她已經覺得很累,如果此刻不是因為自己坐在輪椅上,她怕是剛剛就會直接暈倒在地上,而現在,她是再沒有精力去對付任何一個人。

    她又是看了一眼不遠處“手術室”三個字,鮮紅的字眼,刺得她全身上下都叫囂著疼。

    一直等到炎涼進了電梯,寧致遠也不甘不願地轉過身來,原本站在身後的男人,卻早已經不見,他看了一眼另一部電梯,同樣沒有上去六樓。

    怎麼回事?梁希城人呢?

    寧致遠擰起眉頭,想了想還是按下了電梯開門鍵盤,直接上了六樓。

    結果當然是可想而知,梁希城怎麼可能會在六樓等著他去找?

    ¤☆◇水嫩芽¤☆◇

    “哥……”

    寧致遠上六樓去找梁希城的時候,梁希城已經折回到了梁靜珊的病房裡。

    梁靜珊臉頰略略有些蒼白,半坐在床上,小心翼翼地看著對面那個深靠在沙發上面色陰沉的男人,她想了想,還是輕輕地說:“……哥,剛剛的事情……”

    “我有耳朵,剛剛你們說的,我都聽到了。”梁希城優雅地交疊著兩條修長的雙腿,低低地說。

    梁靜珊心頭一跳,就知道他肯定是不高興了,可是她現在覺得自己才是最委屈的那個,但是又不想寧致遠受什麼牽扯,她的手輕輕地撫上了自己的小腹,咬了咬牙,還是準備把所有的髒水都潑到那個礙眼的白炎涼身上。

    “哥,這事情真的不能怪致遠,致遠他那是念舊情,不知道白炎涼對他說了什麼,他才會這樣……他是個好人,哥,一切都是那個白炎涼的錯!”

    梁希城左手手肘只撐著沙發的邊緣,拖著自己的額頭,也不言語,削薄的唇角不知不覺已輕輕抿緊。

    梁靜珊以為他是在聽自己說話,那些怨恨此刻統統變成了污衊,“哥,其實你留著白炎涼在你身邊做什麼?她有什麼好的?我和她認識那麼多年,我瞭解她的為人,她雖然工作能力還不錯,但也只是不錯而已,再說了,葉青姐姐不是回來了麼?你身邊的那個位置,應該是屬於葉青姐姐的,白炎涼算什……”

    “你們認識多少年了?”梁希城沒有任何預計地開口,打斷了梁靜珊的話。

    “七八年吧。”

    “你覺得她為人如何?”

    梁靜珊愣了一下,看著自己大哥一臉認真的摸樣,並不像是隨口一問,她短促地思量了片刻,終於說:“我不覺得怎麼樣。”

    梁希城反倒是笑了,那雙妖嬈的眸子染上笑意的時候,幾乎是傾國傾城一般,偏偏此刻他的笑裡沾了更多的冷意,讓人毛骨悚然,“靜珊,如果你覺得她為人不怎麼樣,你還可以和她做那麼多年的朋友?不要忘記了,是你先挖了她的牆腳。”

    梁靜珊怎麼都沒有想到,大哥竟然還會這麼直接地幫著白炎涼說話,她心頭氣結,口不折言,“哥,你知道什麼啊?!不是有一句話說的嗎?人心隔肚皮,我和她認識很多年,我也不一定會瞭解她,她那個人陰陰沉沉的,平常對人也是不溫不火的……還有,我沒有挖她牆角,我和致遠是真心相愛的……”

    “靜珊,大哥無意干涉你的私事。”梁希城似乎是沒有興趣再聽她多說那些無關緊要卻又不怎麼入耳的話了,“所以你和寧致遠還有白炎涼之間的事情,我都沒有過問過。以前我不會過問,現在也不會過問,以後更不會。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白炎涼現在還是我的秘書,對於我自己身邊的人員安排,我很有分寸,以後不要再幹涉這種事情。”

    他頓了頓,後面的幾句話更有不怒而威的氣勢,“這話我只說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希望你記住了。好好養胎,你想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光是靠你肚子裡的這個孩子,未必會夠。當然,梁家已經廣發喜帖,你們的婚事必定會如期舉行,但是不要讓我看到婚後有任何的負面新聞出來,否則不僅僅是我,恐怕爺爺和父親那邊,你也不能交代。”

    他說完,高大的身軀穩穩地從沙發上站起身來。

    梁靜珊的臉已經一片慘白,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

    這麼明顯的維護,她怎麼可能聽不出來?

    那最後幾句話分明就是在教訓她,與其有時間一天到晚想著他身邊的一個白炎涼,還不如多看著點自己的男人……

    這是她的親大哥,可是現在為了一個白炎涼,反而是來數落自己——

    她捏緊了床單,幾乎是下意識的,張嘴就說:“哥,炎涼她已經辭職了,你不知道麼?”

    梁希城已經走到門口的身影果然頓了頓,梁靜珊從抽屜裡拿出那封炎涼簽了字的辭職信,“我沒有騙你,她的確是辭職了,這事情和我無關。是她自己心甘情願辭職的。這封信也是她讓我交給你的。”

    梁希城眼底的溫度又下降了幾分,長腿還是朝著梁靜珊邁過來。

    他借過那封信,打開一看,俊容越發黑沉。

    “剛剛她是來見你的?”語氣已染上了幾分陰鷙。

    梁靜珊點頭,“是,她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梁希城將辭職信丟在了一旁的床頭櫃上,就直接離開了病房。

    梁靜珊聽著病房的門被大力摜上,她心頭彷彿是盤踞著一條毒蛇,茲茲地正在冒著毒液——

    白炎涼,看來光是讓你辭職,根本就起不了多少的作用,你這條鹹魚不知猴年馬月都會翻身。

    我梁靜珊,會讓你一輩子都無法翻身!

    梁希城剛出病房,迎面就見到寧致遠。

    “梁總,你說在六樓談話的……”寧致遠大步朝著他走來,那語氣不疑是帶著幾分質問的味道。

    梁希城心情不佳,連帶著看著他的眸光都是冰冷一片,他彎起唇角,嗤笑一聲,“你覺得你自己配讓我等麼?”

    寧致遠臉色一僵,只覺自己如同是被他無情地扇了個耳光一般,捏緊了拳頭,有些不甘心的反擊,“梁總,我很尊重你,希望你也能夠尊重我。”

    “尊重?”

    梁希城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似的,嘴角的弧度越發的譏誚不屑。他原本就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對人溫和也是因人而異,而眼前的寧致遠,在他眼中還真是什麼都不算。

    “我只會尊重我應該尊重的人,至於你,別以為進了梁家的門就是梁家的人,你還不配讓我尊重。”

    他說完,直接無視一臉憤怒卻又發作不得的寧致遠,大步就朝著電梯口走去,一邊走一邊摸出了手機,撥了個電hua給關就。

    電梯雙門一關上,他才冷聲吩咐,“剛剛有沒有看到白炎涼下去?”

    關就的車子就停在醫院大門口,剛才還真是見到了,“梁總,白秘書麼?我剛剛有見到。”還以為她是來複診的,他還下車和她說了幾句,不過她臉色不是很好。

    這些關就當然也沒有多說,只聽梁希城吩咐,“你先去公司把下午的幾個會議處理了,我還有事就先不過去了,晚上我會去見Rex,你處理完公事就直接下班。車子給我留下。”

    關就從不會過問老闆的指示,很快就應了下來,“是,梁總。”

    等到梁希城走出醫院的時候,關就已經離開。

    梁希城上了車,又覺得心頭煩躁,他伸手扯了扯領帶,連帶著襯衣的扣子也解開了兩顆,最後索性就將外套給脫了,直接丟在了後車座。

    黑色的外套落在真皮座椅上面,幾乎是無聲的,梁希城剛一轉身準備發動引擎,動作卻是驟然頓住。

    兩條劍眉倏地蹙起,他猛地轉過身去,鋒利的眸光緊緊地盯著自己的那件外套,最後才微微俯身,伸手將那件外套給重新拎起——

    後車座的最角落裡,有一枚小巧的耳釘靜靜地躺在那裡。

    如果不是因為他此刻坐著的方向,他根本就看不到這枚耳釘。

    梁希城的胸腔在劇烈的顫動著,他將西服外套丟在了副駕駛位置上,高大的身軀微微超前,很快就將那枚卡在座位細縫上的耳釘給拿了起來。

    自他懂事以來,爺爺和父親就經常教他,做人做事,就一定要沉得住氣。

    男人,如果要稱得上從容淡定,那才能夠穩得住一方霸土。

    他一直都謹記著,所以這些年來,不管他遇到什麼樣的事情,從來都不會有失態的時候。當你在商場上,你只有讓自己高深莫測,你才能夠震得住敵人。

    可是現在,只是一枚小小的耳釘,他卻已經被震攝住了!

    不是上億萬的合約,也不是讓他看得上眼的對手,只是一枚耳釘。

    彩金的,形狀是蝴蝶結形狀……

    梁希城的呼吸,慢慢的就沉重起來——

    彷彿是有什麼記憶在他的腦海裡呼之慾出……

    怪不得,怪不得剛剛在她的公寓洗手間裡,一看到那枚耳釘,他就覺得熟悉。一開始還真的以為是自己想多了,卻原來,他真的有見過。

    他想起來!

    兩個月之前,他因和盛元集團有一個合作,所以才有了晚上的應酬。一般情況之下,他出去應酬了,都不會和一些亂七八糟的女人有一夜/情,可是那天晚上他的確和一個女人上了床。

    當時他是被盛元那邊的人下了點藥,當然事後他也知道對方也沒有什麼惡意,不過就是以一般的應酬步驟來招呼自己而已,美其名曰也不過就是為了讓自己盡興。所以那天晚上,他不太清楚的記得,自己身下的女人長得如何。

    他只記得,那個女人是第一次,身體緊致,反應羞澀,卻又帶著幾分熱情。

    而他幾乎是可以肯定的是,那個女人也被人下了藥。

    所以那一整晚,他都在她的身體裡面。

    一直等到天濛濛亮的時候,他才有了睏意,只是閉上眼睛不到一個小時,關就的電hua就來。

    那天是父親從外省回來,他著急回家,臨走的時候只瞥了一眼床上的女人,她背對著自己,小小的身體蜷縮成了一團,看上去倒是有幾分可憐。

    想起前一晚,她是初次,梁希城當時還想著給她一點錢,只是找遍全身才發現自己沒有帶錢包,全身上下唯一值錢的大概就是手腕上的那塊名表,當然他沒有把那塊名表留下。

    那是他十八歲生日的時候,爺爺送給他的生日禮物,他怎麼可能會送給一個出賣rou體的女人?

    第一次又如何?只是比一般的妓.女乾淨了一些,既然沒有帶錢,那麼就算了,相信李總那邊肯定是安排了一個不菲的價格,否則一個處/女也不會這麼心甘情願的被送上床來。

    …………

    可是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原來那天晚上那個女人……竟然會是白炎涼……

    白炎涼,怎麼可能會是她?

    眯著銳利的黑眸,看著自己手中的那枚耳釘,梁希城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只是覺得不敢置信……

    白炎涼……白炎涼……

    她為什麼會被人送上自己的床?她很缺錢麼?她是不是和李總那邊的人談好了價格才做這樣的事情?

    那天晚上的男人,如果不是自己,是不是還有可能會是別人?

    這樣的認知,讓梁希城心頭一股無名之火蹭蹭飆升。

    他下意識的捏緊了耳釘,幾乎是要將這枚小巧可愛的耳釘捏的變了形,卻是渾然不覺得指尖疼痛。

    該死,他是不是看錯了那個女人?

    難道真的是,人心隔肚皮麼?

    …………

    從未有過的煩躁感徹底席捲了梁希城,他有些焦躁地拿出備用箱裡面的煙盒,那裡面的20根菸只剩下了18根,有兩根是他之前在炎涼的公寓樓下抽的,而現在,他竟然又想抽菸——

    理由,還是因為那個女人。

    該死的,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變得如此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一而再再而三抽菸也只是因為一個白炎涼麼?

    可是她在自己面前的形象那些能幹的,聰明的,嬌羞的,溫柔的的形象,是不是都是假象?

    梁希城終於一揚手,將整盒煙丟出了車窗外,然後又將那枚耳釘小心翼翼地放進了自己的西褲口袋,這才發動引擎,一腳踩下油門,車子頓時箭一樣飛了出去

    作者有話說

    今天還是華麗麗一萬字更新哦。

    梁大終於知道那晚上的人是誰了,不過貌似有點誤會炎涼了呢,接下去會怎麼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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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60830 發表於 2019-4-5 15:59
想辭職?兩個月之後再說!
    炎涼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睍蓴璩曉

    太累,她昨天一整晚都沒有休息好,今天又是連番打擊,搞得她整個人都有些昏昏沉沉。

    推著輪椅去了廚房,她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氣喝了個底朝天,胸口卻依舊是沉悶鈍痛得連同呼吸都有些困難。

    將水杯放在了大理石台上,她撐著自己的腦袋,拇指輕輕地按著太陽穴,腦海裡面的思緒卻是控制不住地在翻滾著……

    孩子……工作……男人……還有—轢—

    梁希城。

    最不應該想的那個人,卻是如影隨形一樣跟隨著自己,讓她喘不過氣來,也發洩不了。

    白炎涼,你還是忘了吧糸!

    手指慢慢地撫上了自己的唇,她告訴自己,就這樣忘記,然後再也不要想起。

    相信梁靜珊已經把辭職信交給了梁希城,她也用不著再去公司了,反正她的那些私人物品,到時候讓子音幫她收拾一下就行。

    不用去公司,就不用再見梁希城。

    炎涼用力地搖了搖頭,然後若無其事地轉身,推著輪椅去了臥室。

    她雙手並用地爬上了床,將綢緞的被子拉高了矇住了自己的臉,黑暗中,她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一聲蓋過一聲,很安靜。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於睡著了。

    睡夢中卻不是很踏實,斷斷續續的總覺得好像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炎涼翻了個身,以為自己還在做夢,並沒有強迫自己醒過來,只是那聲音卻是越來越明顯。

    兩條細長的眉毛慢慢擰了起來,炎涼忍不住呻.吟了一聲,然後慢慢地睜開眼睛。神智漸漸清明,她這才確定,剛剛自己不是在做夢,因為真的有人在按她公寓的門鈴。

    炎涼撐著雙手坐起身來,看了一樣牆上的時鐘——

    八點零五分。

    原來她都已經睡了三個多小時了,不過這個時間會是誰來找她?

    她也沒想太多,穿上了拖鞋,隨手從衣帽間拿了一件外套披上,然後才一蹦一跳地上了自己的輪椅,這才去開門。

    炎涼住的是單身公寓,所以隔著一扇門,外面還有一個鐵門。只是門板上面沒有裝貓眼,所以她直接打開了門。

    卻是做夢都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鐵門外面見到梁希城。

    他的臉色似乎不是很好,眸光沉沉,裡頭卻是有著探尋的意味。

    炎涼看的並不是很清楚,因為他在自己的面前一貫都是那樣高深莫測,也許是他看錯了,他何必探尋?她畢竟跟著他工作都已經兩個多月……

    炎涼收回思緒,也避開了他有些鋒利的視線,動了動唇,率先開口,“梁總,你怎麼來了?”

    “白秘書,你說,我為什麼來?”他語氣淡淡的,俊容一片平靜,只不動聲色地將問題丟給了她,然後伸手彈了彈鐵門,“你打算就這麼和我說話?”

    炎涼能夠感覺得出來,他似乎是有些心情不好。

    他心情不好……然後他這個時候又出現在自己家門口……

    炎涼暗暗深吸了一口氣,大膽地揣測著,他是不是已經知道了自己辭職的事情?他是打算來興師問罪?還是因為別的什麼?

    “梁總,你……”

    “白秘書,你有習慣和人隔著一閃鐵門說話,我沒有這種習慣。”梁希城似乎已經很不耐煩,深邃的眸子也慢慢地眯起,最後薄唇只吐出簡單的兩個字,卻是帶著不容抗拒的氣魄,“開門。”

    炎涼臉色稍稍一變,咬了咬唇,最後還是乖乖地開了門。

    他的要求,她似乎從來都拒絕不了。

    不過將人拒之門外也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不管怎麼樣,自己在EC跟著他的這段時間裡,他是真的很照顧自己的,而且於情於理,她的確也需要親自和他解釋一下關於辭職的事情。

    只是炎涼不知道的是,梁希城這樣的人,還是第一次,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進|入同一個女人的公寓,兩次。

    而且這個女人,用一句最保守的話來說,還是“曾經”的下屬。

    “梁總,我給你倒杯水吧。”炎涼見他輕車熟路地走進來,直接坐在了沙發上,她反倒是拘謹了起來,“……那個,我家也沒有其他的飲料,如果你想喝咖啡的話……”

    “去給我買麼?”梁希城兩條長腿優雅地交疊著,看著她的眸光似是帶著幾分譏誚的味道。

    他出身好,又是出色又耀眼的男人。所以不管是身在何處,坐在什麼樣的地方,似乎都能夠坐出一番別樣的味道來,“你倒是一直都謹記著自己的職責。”

    炎涼覺得今天的梁希城說話有點……沖?

    她現在唯一能夠想到的,也就是自己辭職的事有可能是讓他很不愉快。

    也是,他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她說不做就不做,連個招呼都不打,怎麼說都是她不對在先。

    想了想,還是決定挑明了說。

    “梁總,你……你應該已經知道了我辭職的事,其實我原本是想和你解釋的,可是後來又遇到了一些事情,有些不太方便,總之我很抱歉……突然辭職我知道是我不對,但是我最近身體欠佳,我感覺我已經不能勝任這個工作了,我希望梁總你能夠體諒我。”

    炎涼磕磕巴巴地說著,因為不知道他會突然找上|門來,所以她根本就是措手不及,也沒有打好腹稿,只是想到了什麼就說了什麼。

    以至於說出口之後,她自己都覺得,這藉口真是爛透了!

    梁希城倒是笑了,唇角一抹清淡的弧度,只有眼神卻絲毫不變,那裡面帶著的分明是嘲弄和譏諷。

    他沉沉的嗓音一字一頓地說:“在EC工作那麼多年,你沒有看過員工手冊麼?”

    炎涼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梁希城嘴角的笑容彷彿是更深了幾分,可是炎涼卻分明感覺到了他渾身的溫度也更低了幾分。

    “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沒關係,我可以解釋給你聽。作為你的直繫上司,你要辭職,光是一封辭職信可是不夠的,你的理由就是身體欠佳是麼?可以,身體欠佳我已經給你批了兩天假期,明天開始重新來上班。”

    炎涼一愣,張嘴就說:“可是梁總……我辭職了。”見到他挑起一邊的眉毛,好像是在說,我剛剛已經解釋過了,一封辭職信不能讓你全身而退。

    她想了想,這才繼續說:“梁總,我的確是不知道辭職有很複雜的步驟……不過既然你這麼說了,我也認為我絕對有需要配合EC的制度。所以我現在正式向你提出辭呈,希望梁總你能夠批准。”

    她微微頷首。

    所以並沒有看到,這一瞬間,梁希城的眸光就像是出鞘的利刃,寒光陣陣,似有見血封喉的能力。

    她一定要走是麼?

    心虛了?

    還是有了更好的靠山?

    其實也就是一個這樣的女人而已,他有什麼好計較的?

    兩個月之前的事情,說起來他也不算是吃虧,而她就算是心懷不軌,似乎過了兩個月也沒什麼動靜。

    那麼排除了故意爬上自己床的可能之外,她就只剩下了為了錢而出賣自己的rou體……

    這種女人滿大街都是,他完全可以藉著這次她有自知之明自動辭職從此就徹底遠離她,可是該死的,心裡總是不甘心又是怎麼回事?

    梁希城微微抬起下頜,他側臉的線條強硬,聲音低沉,“你以為這樣就可以辭職了麼?白秘書,辭職也需要完成你手頭的交接工作,關就有他自己要做的事情,你真以為他是來頂替你的?”

    炎涼臉色有絲狼狽,下意識的捏緊了自己的衣角,“……我知道關助理有自己的工作,那……那梁總你的意思是?”

    “你想走我不會留你。”梁希城高大的身子緩緩地從沙發上站起來,薄唇輕輕一牽,聲音似乎已沒有了任何的溫度,字字鋒利,直擊炎涼,“不過白秘書,我希望你搞清楚,這種事情不是過家家,你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一封該死的辭職信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了?你把EC當什麼?你自己家開的酒店麼?”

    “梁總,我……我不是……”

    “不是最好。”他伸手扯了扯衣領,更冷地說:“你放心,我絕對不會留著一個心有不甘的人,你想走,儘管走,不過等我找到新的秘書接替你的工作之前,你的辭職信都是沒有任何作用的。還有,員工手冊也寫明了,要辭職需要提前兩個月打報告,這種低級的東西還需要我親自來和你說麼?”

    炎涼的臉色更白了,“……對不起。”

    “知道對不起就不要再浪費我的時間。”梁希城臨走之前丟下一句話,“拆掉石膏,明天來上班。”

    炎涼看著早就已經空蕩蕩的玄關處,只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雙看不見的手給擰住了,血液突突地往自己的腦海裡沖,耳朵裡也是嗡嗡的——

    疲倦也有,難過也有,還有說不出的委屈……

    似乎事情總是朝著自己預料之外的情況發展,而她每一次都是束手無策,可是就這樣繼續坐以待斃麼?

    兩個月……

    她還要在EC兩個月,再兩個月,她的肚子就有四個月了,到時候只要稍稍有點眼力的人都可以看出她懷孕了,加上三個月的時候,妊娠反應應該是最嚴重的……

    寶寶,她是不是應該先去把這個寶寶給解決掉?

    真的不要這個孩子了麼?

    炎涼伸手撫過自己的腹部,痛苦又糾結地閉上了眼睛,渾身無力地坐在輪椅上。

    眼前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黑漆漆的,她找不到方向,她到底要怎麼辦才好?

    ☆◆●水嫩芽☆◆●

    梁希城出了炎涼的公寓,就直接給關就打了個電hua,“上次和盛元集團的合作,目前進行到什麼程度了?”

    這個案子一直都是關就在跟進,因為那是梁希城進|入EC之前在梁氏的總部談妥的一個合約,所以關就只負責總部那邊的案子,這段時間他並沒有再接觸過,因此也不是很清楚進程。

    關就倒是有些意外,梁希城會突然問起梁氏和盛元的合作。不過他自然不會多說什麼廢話,直接就匯報,“梁總,盛元那邊我們當初是和李總談妥的合約,目前度假村的那個計畫已經進行了三分之一了。”

    梁希城眯起眼眸,修長的食指輕輕地敲著方向盤,“李總,你說的是那個李銘岳?”

    那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目前是盛元的副總裁,為人十分好|色。

    梁希城想起那一晚上自己之所以會和白炎涼糾纏在一起,也是因為他給自己的酒裡下了藥。

    這個李銘岳最喜歡在和對方談合約的時候搞這種把戲,把自己的愛好加注在別人的身上——

    自以為是的人,怪不得上面始終被他的弟弟給壓著,估計一輩子也就只是做副總裁的料。

    “是,就是他。”

    梁希城薄唇一彎,深邃惑人的眸子裡卻是寒光陣陣。隔著手機,他的聲音聽上去更是性感暗啞,卻是藏著不為人知的鋒芒,“關就,你聯繫一下那個李銘岳,就說度假村的計畫目前進行的都十分順利,我想請他吃頓飯。”

    關就更是吃驚了。

    其實李銘岳這人,當初還給梁總的酒力下了點催|情的東西,為了這事情,梁總第二天還特地問過自己。

    他是真以為梁希城不可能會喜歡和李銘岳那種人打交道。

    但是現在他這麼一說,他心裡反倒是不太確定了。

    不過梁總做事從來都有他的原因,自己也不需要多過問。

    關就很快就應了下來,“是,梁總,那麼選在哪一天?”

    “明天晚上,七點。就說,上一次他請我吃飯的老地方。”

    “是,我會安排好的,梁總,那麼明天晚上你的行程我都幫你挪後了,到時候我陪同你一起過去麼?”

    梁希城卻說:“不用。”

    關就一愣,還沒來得及問原因,梁希城淡淡地說:“白秘書會陪我一起過去。”

    他說話,直接掛了電hua。

    將手機丟在了副駕駛位上,他隔著擋風玻璃,抬起頭來看了看不遠處的那棟公寓樓,她就住在七樓,而他就在她家公寓的樓下……

    這種很是微妙的形容詞在他的腦海裡一個一個地跳躍出來,總給人一種曖|昧不明的感覺。

    梁希城心裡明明應該是厭惡的,卻又不知為何,總是會不受控制地去想……

    他做了這麼多,是不是顯得很可笑?

    不,一點都不可笑。

    他就是要親手撕碎她臉上的面具,敢在他的面前玩弄花樣,他怎麼可能輕而易舉就放她離開?

    白炎涼,明天晚上,我倒是要看看,你會給我一個怎麼樣的完美解釋?

    …………

    既然要重新回去上班,炎涼覺得自己很有必要把手頭市委大樓的草圖設計完。

    不管怎麼樣,這都是她的工作,她不應該半途而廢。

    而且既然要回去上班了,余總監肯定也會來跟自己要圖紙的,她不想讓自己變成別人嘴裡靠著床上功夫上位的女人,這點尊嚴她還是想為自己爭回來的。

    所以在家裡休息的最後一晚,她又開夜車。弄了一整晚,最後那張草圖倒是真的出來了,不過她卻不是很滿意。

    總覺得邊邊角角的一些設計,還是缺少了一定的生命力。

    但是不管怎麼說,自己在短短的兩天時間裡能趕出這樣的草圖已經很不錯了,畢竟她已經放棄了設計那麼多年,而如今再拿起筆來,倒是沒有多少的生疏感。

    炎涼揚起唇角,看著自己手中的圖紙,心裡卻是有一種滿滿的幸福感。

    也許辭職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她對於設計的狂熱,似乎在一瞬間被挑起,她現在甚至在想,如果真的要這個寶寶的話,是不是可以趁機把自己以前沒有做完的事情也順便做一做?

    比如說進修學位。

    在國內生孩子不方便,她可以出國,到時候還可以一邊學習,一邊安胎……

    或者,她在國外發展的好的話,也可以和孩子一直居住在那邊……

    手機忽然叮一聲,有短信進來,炎涼猛然回過神來,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想法——

    她在想什麼呢?

    寶寶,這個寶寶她難道真的打算生下來麼?

    …………

    一涉及到肚子裡的這個孩子的問題,炎涼腦海裡再度出現天人交戰的場面。

    熬了一晚上,已經很累了,她甩了甩頭,將那些複雜的情緒統統甩出腦海,還是決定先去洗個澡,然後稍微休息一下,再去一趟醫院,把自己腳上的石膏給拆了。

    其實醫生也就是說了,兩三天左右就可以了,所以她去醫院的時候,和醫生說明了自己必須要去上班的情況,醫生也沒有再勉強她,幫她拆了石膏,只是叮囑她,這兩天走路還是要稍微小心點,最好不要穿高跟鞋之類的話。

    炎涼道了謝,直接離開了醫院就去了EC。

    一路上她還在想著,一會兒見到了梁希城,他會不會再給自己臉色看?她是不是還需要一個正式的道歉?又或者,她是不是需要在網上也發個帖子,讓一些有才能的人來應聘這個香餑餑一樣的職位?

    畢竟有人來了,她才可以早點脫身不是?

    不過她就是沒想到,這一整天,她在設計部心不在焉地修改著圖紙,梁希城卻一直都沒有出現在EC,中間她還特地跑去辦公室找過他,不過都撲了個空。

    原本還想問問關就,不過關就似乎也不在EC。

    一直等到快下班的時候,炎涼的手機才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來電號碼竟是梁希城的,連忙按下接聽,“梁總。”

    “下班之後到帝皇宮殿來。”梁希城的語氣很是淺淡,“我臨時需要招待一位重要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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