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世家】總裁大人的意外驚喜 作者:水嫩芽 (已完成)

 
li60830 2019-4-5 15:27:3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5 30836
li60830 發表於 2019-4-5 15:59
誰在撒謊?
    帝皇宮殿。睍蓴璩曉

    光是聽著名字就知道有多奢侈。

    這是A市最奢華的一個會所,一共有七個樓層。

    一樓是二十四小時都開放的類似於商場一樣的地方,裡面有各種各樣的奢侈品。而二樓都是高檔的西餐廳。三樓就是比較保守的中餐廳。四樓是滑冰場,也是二十小時開放的。五樓是健身房,還有一個3.5米深的室內游泳池。六樓就是一般商業人士最喜歡來談合約的高檔KTV場所。最上面一層,七樓,則是套房。

    炎涼看著頭頂上方那金光閃閃的四個字,手卻是下意識地撫上了自己的小腹—轢—

    其實她也來過一次這個奢侈的地方,就是兩個月之前的某一天晚上……

    等等!

    炎涼倏地皺起眉頭,再次抬起頭來,看著“帝皇宮殿”幾個字的時候,卻是有一種如遭雷擊的感覺艟!

    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帝皇宮殿……一夜|情……小混混?

    不對,的確是不對,這中間的一切,似乎是掛不上等號。

    如果她是在酒吧喝醉了,然後被人給帶走了,在她完全醉得斷了片的情況之下,和陌生男人發生了一夜|情的話,那麼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說得通的。

    可是梁靜珊說了,那個男人只是一個小混混……一個小混混而已,他怎麼可能會選在這樣的地方開|房?而且她很清楚地記得,那天她離開這裡的時候,前台的服務員分明就對她說了,房費早就已經結了賬。

    她之前把所有的心思都撲在了“小混混”上,卻是壓根就忘記了這回事。

    梁靜珊……

    是不是她在說謊?

    炎涼兩條好看的秀眉微微一擰,只覺得梁靜珊撒謊這個可能性非常大。

    她現在有多敵視自己?也許她就是隨隨便便編造了一個所謂的“小混混”出來,然後騙自己在辭職信上籤字,最後還可以看著自己失魂落魄懊惱不已的樣子……

    這何止是一箭雙鵰?簡直就是一箭三雕!

    炎涼深吸了一口氣,她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hua,一邊朝著帝皇宮殿的正門口走去。門童十分恭敬地幫她拉開門,正好那頭的梁靜珊接起了電hua。

    “真是稀客,你竟然還會打電hua給我。”梁靜珊冷嘲熱諷,“白炎涼,有何貴幹?”

    炎涼也不和她廢話,她打這個電hua,只是為了更加確定一下自己心中的想法,開門見山就說:“梁小姐,我打電hua給你,只是為了再問你一次——兩個月之前的那個晚上,你確定你看到我和一個男人進了酒店,是麼?”

    “沒錯!”

    炎涼伸手按下了電梯的開門鍵,看著那肩頭往下,一格一格地跳動著,她嘴角輕輕一扯,“那麼方便告訴我麼,酒店的名字?”

    梁靜珊一愣,怎麼都沒有想到,她竟然還會殺個回馬槍過來!

    當初她也沒有考慮那麼多,只是臨時想到了什麼就說了什麼。

    因為很瞭解白炎涼的為人,知道她這個人對於這種事情看得是有多重,所以就算她隨隨便便扯個人出來,她也肯定不會再多過問。

    那事情對於她來說,無疑就是一個污點,而她對自己的要求一貫都很高,這種事情,她絕對不會想著去刨根問底。

    只是現在……

    梁靜珊有些不太自然地輕咳了一聲,“你問這個做什麼?”

    電梯雙門緩緩打開,炎涼抬腳走進去,按下了一個6,她的語氣輕描淡寫,“梁小姐是忘記了,還是不知道?”

    “我怎麼可能不知道?”梁靜珊下意識地應了一句,想了想,才說:“……我只是……只是怕你觸景傷情,算了,既然你那麼想知道,我也不介意告訴你。既然說了是個小混混,自然也不可能是去什麼好酒店,就是那種賓館,也沒什麼星級的,比汽車旅館好點而已。”

    “是嗎?”炎涼挑了挑眉,輕輕地說:“謝謝你告訴我這一切,梁小姐。”

    然後,直接掛了電hua。

    電梯正好到了六樓,炎涼等著雙門再度打開,她走出去,心中壓著的那塊大石頭,讓她這兩天一直都沉悶不樂,而現在,卻好似突然被人給搬開了。

    梁靜珊在撒謊,她可以完全確定,她一定是在撒謊。

    既然連自己到底是身在何處她都是一無所知,那麼她也可以肯定,她嘴裡所謂的“小混混”也壓根就不存在!

    ——梁靜珊,那個女人,要麼就是根本不知道,扯這麼一個謊來,無非就是欺騙自己簽了辭職信。要麼就是她知道,但是她沒有說實話……

    可是按照她的個性,如果真的知道的話,她未必會這麼嚴謹地選擇守口如瓶。她現在這麼痛恨自己,應該是大肆渲染才符合她的個性不是麼?

    可是她為什麼不說?

    炎涼想起那天在會客室裡,因為她一時嘴快而說漏嘴,後來又死不承認的樣子,她更是懷疑起來……

    梁靜珊一定是知道了什麼吧?

    那麼,既然她知道,卻不說,剩下的唯一一個理由就是——

    兩個月之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件事情……和她有關?

    炎涼腳步陡然一頓,臉色也跟著變了變。

    梁靜珊……她真的,會做的這麼絕麼?

    她們雖然因為一個寧致遠已經徹底鬧掰了,可是到底是七八年的好朋友,她真的會對自己做出那種事情來?

    炎涼的心像是被一雙手給緊緊地捏住,並不會覺得太疼,因為最疼的時候,她都已經熬過來了,可是卻是悶悶的難受,連氣都不順暢,憋在喉嚨口,整個人站在原地,只覺得手足冰涼。

    手機又有電hua進來,炎涼倉促地回過神來,拿起來一看,竟是梁希城的。

    他肯定是等急了,自己不過就是一個秘書,竟然還要讓自己的上司等著,她有些懊惱地咬了咬唇,連忙接了起來。

    “……對不起梁總,我已經到了,不過我不知道包廂號,我正準備打給你。”

    “602。”梁希城說了個數字,就直接掛了電hua。

    炎涼收起手機,伸手拍了拍臉頰。在心中暗暗告訴自己,這個時候暫時不要再去想梁靜珊的事情,她現在是在工作,工作的事情不能再想自己的私事,至於梁靜珊那邊,她想……她需要慢慢找證據。

    深吸了一口氣,她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很快就找到了602。

    推開包廂門,裡面倒是沒有誇張到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只見兩個男人對面而坐,手中各自捏著一個高腳杯,似乎正在討論著經商的概念。

    兩人都見到有人推門進來,交談聲戛然而止。

    李銘岳正對著門口坐著,一抬頭就見到了炎涼,他眸光頓時一閃,倒是先站了起來。

    其實他原本就是一個很好色的男人,以為今天梁希城請他吃飯,一定會有什麼餘興節目。卻不想兩個大男人光是坐著談了會兒公事,也不見有女人進來,正等得有些不耐煩,炎涼就來了。

    他當下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個女人,一定是梁希城安排了給自己的。

    看來,兩個月之前,他特地在梁希城的身上花了點精力也不是沒有效果的。

    男人,總是最瞭解男人的。女人永遠都是男人最好的玩物,而且永不會膩。

    “梁總。”炎涼沒想到的是,梁希城在電hua說的重要客人,竟然會是這個李銘岳。

    其實盛元在A市也算是赫赫有名的,李銘岳這種身份的男人,除了經常會上財經報導之外,偶爾也會和八卦緋聞扯上邊。

    據說他最喜歡玩那些嫩模,最小年紀的,好像還有未成年。

    去年的時候,他還因為桃色緋聞而鬧上了法庭。

    這種人,梁總怎麼會和他在一起?

    “李總,介紹一下,這是我的秘書,白炎涼小姐。”梁希城深靠在沙發上,習慣性地疊著腿,姿態優雅,透著幾分慵懶,和對面那個看著炎涼就兩眼放光的猥|瑣男人簡直就是有著天壤之別,“白秘書,過來認識一下,這位是盛元副總裁,李總。”

    炎涼本著禮貌的態度,對著李銘岳微微頷首,落落大方地開口,“久仰大名了,李總。”

    她伸手過去,李銘岳原本眼中那種濃濃的欲|望,卻是驟然消弭了大半。

    是個秘書?

    那不就是說,這個小娘們是梁希城的人?

    李銘岳有些鬱悶地想,那他現在到底是什麼意思?

    把他的秘書特地介紹給自己認識一下,而且這小娘們長得還真是水靈,難不成就是來垂涎自己的?

    還是……梁希城有意思把秘書送給自己?

    李銘岳這人並不聰明,但是常年在河邊走,多少水會濕腳的道理倒是明白一些。

    在沒有搞清楚梁希城到底是什麼意思之前,他自認為不能太直接,於是就粗粗地和炎涼一握,已經坐了回去,“梁總這個小秘書看上去很精明能幹啊。這水靈靈的眼睛,一看就知道是個聰明的姑娘,來來來,坐吧。”

    炎涼看了一眼梁希城,見他點頭示意自己可以坐下,她這才中規中矩地坐在了他的邊上。

    一個偌大的包廂裡,坐著三個心思各異的人。

    炎涼自然是不知道,梁希城從她進這個包廂開始,就已經在仔細地觀察著李銘岳和她的種種反映。

    李銘岳,從最初的興奮,到後來的小小失望,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而白炎涼呢?

    她分明就是認識李銘岳的!

    只是她見到李銘岳的時候沒有吃驚的表情,她要麼就是僅限於認識李銘岳,而絲毫不知道那天晚上的事情,要麼就是在演戲。

    如果是後者的話,他不得不佩服她的演技,簡直已經到了如火純青的地步。

    可是再一想李銘岳的反應,他又覺得似乎是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李銘岳這人,渾身上下除了好色之外,根本就毫無用處。

    他這種智商,不像是那種明明認識了白炎涼,卻要裝成一副完全不認識的樣子。

    更何況,他也裝不像。

    “白小姐今年幾歲了?”

    這包廂就只有兩個大男人和一個小女人坐著,李銘岳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把目光往炎涼的身上瞄。

    炎涼今天只穿了一件V領的衣服,坐在沙發上的時候,領口有些微微下滑,那李銘岳看著她的眸光更像是有兩團火似的。

    炎涼有些不太自然地縮了縮脖子,本能地往梁希城的身邊挪了挪,雖是很細微的動作,幾乎是察覺不到,只是心細如塵的梁希城還是感覺到了。

    他下意識地眯起眼眸,修長的手指彈了彈杯壁,主動開了口,“李總,你閱人無數,不如來猜一猜?”

    “哈哈,梁總,你身邊的人,我哪裡敢隨便動心思啊!”李銘岳已經開始試水了,這話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聽得出來,是話中帶話。

    炎涼心頭一冷,有些詫異地看著梁希城。

    包廂的燈光略略昏暗,他整個人就深靠在沙發上,雙臂舒適地伸展開來,就像是一隻休憩中的豹子,渾身上下的氣質都好似沉穩的,可是那眼眸,卻分明是深不見底的。

    他今天特地讓自己過來,卻是這種場面,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他是準備把自己當成禮物送給別的男人麼?

    這樣的認知,讓炎涼整個身子更是冰冷了幾分,可是她不願意相信。

    梁希城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人……

    他怎麼可能把自己送人?自己到底是在想什麼?怎麼可以把梁總想成那樣的小人?

    “我身邊的人,也就是一個人,李總,你這麼說倒是顯得梁某高傲了。”梁希城彎起唇弧,有些懶洋洋地瞥了一眼把不安都寫在了臉上的炎涼,“白秘書,我也忘了,你今年幾歲?”

    炎涼抿了抿唇,聲音很低,“25。”

    “嗯,對,我想起來了,你和靜珊是同年的。”梁希城晃了晃手中的紅酒,若有所思,卻是沒有了下文。

    “25歲就做了梁總你的心腹,還真是不簡單。”李銘岳馬上接話,一雙眯眯眼油膩膩地盯著炎涼,笑的讓人覺得渾身不舒服,“白小姐,前途無量啊,要知道你們梁總那可是出了名的挑剔……啊,對了,怎麼看你都覺得有點眼熟,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白小姐,你是不是在EC上班很久了?”

    “是有幾年了。”炎涼想了想,保守又得體地說:“李總會覺得我眼熟……可能是以前有見過吧,畢竟以前盛元和EC也有過合作的。”

    “呵呵,白小姐說的是。”

    李銘岳剛剛那話其實只是為了套近乎隨便一說,不好過炎涼就這麼接了一句話,他恍惚間倒是覺得,自己還真是有可能見過她。

    尤其這麼仔細一看,這眼睛,這鼻子……感覺還真是熟悉……

    這個小秘書……25歲,在EC上班……他真的只是在工作上有見過?

    怎麼總覺得不像,可是又想不起來具體呢?

    李銘岳皺著眉頭,喝了一口紅酒,腦袋裡拚命地在想著,自己是不是真的見過炎涼。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炎涼不知所措地坐著,也不喝酒,其餘兩人不開口說什麼,她也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心裡七上八下的很是不安,壓根就想不出來梁希城今天讓自己特地過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正好梁希城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拿出來看了一眼來電號碼,高大的身子已經從沙發上起身,“不好意思,我出去接個電hua。”又對炎涼說:“幫我好好招呼李總。”

    炎涼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梁希城卻已經大步地走出了包廂。

    心,瞬間沉落到了谷底——

    她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一塊被丟棄的破布,絲毫不覺得自己是在做一個秘書應該做的工作。

    這個李銘岳,在商業圈裡都是出了名的好色,可是梁希城無緣無故把自己叫來,什麼都不說,就讓自己好好陪陪他……

    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他把自己當成了什麼?

    “白小姐……”炎涼還在心中憤憤不平,那身後的男人就已經不規矩地靠上來了。

    梁希城這麼一走,對於李銘岳來說,等於是默認了他可以對這個小娘們上下其手,他哪裡會錯失這麼好的機會,滿是酒氣的嘴湊在炎涼的耳廓出,越發讓人作嘔。

    “說實話,我是真覺得你眼熟,你說……我們是不是真的見過呢?”手已經碰到了炎涼的肩膀。

    炎涼整個人都幾乎是要彈起來,本能地伸手,一把拍掉了李銘岳的按著自己肩膀的手,語氣有些冷,“李總,我不記得我們什麼時候見過。”

    “嘖,白小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剛剛明明說我們有可能見過,這梁總一走又變成沒見過,你這話前後矛盾啊!”李銘岳咧著嘴笑著,沖炎涼噴出一口酒氣。

    炎涼酒量本就不好,加上懷孕的關係,妊娠反應現在雖然還沒有,不過被他這麼一噁心,她就覺得胃裡像是在冒著酸泡泡一樣,忍不住往後退了退,“李總,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剛剛也只是說可能……你、你別靠我太近。”

    “白小姐還真是容易臉紅。”李銘岳只當成她是欲拒還迎的手段,這人都過來了,哪裡還有她說了算?不要靠近?他笑了笑,隨手拿起自己手中的半杯紅酒,就遞到了炎涼的面前,“來,別怕,喝杯酒,暖暖胃,就不會這麼容易臉紅了。”

    “我不會喝酒。”炎涼想也不想,滿口拒絕,她直接從沙發上站起身來,身側的雙手緊緊地捏成了拳頭,眉宇間已是憤怒。

    “小姑娘還挺會拿喬的。”
li60830 發表於 2019-4-5 16:00
你過了我的底線,我不干了!
    李銘岳哼了一聲,臉上的笑漸漸轉冷。睍蓴璩曉

    到底不過是色胚一個,再怎麼用金錢堆起他是上流社會的身份,骨子裡也流著齷齪的血,幾句話不樂意,他就再也不願意軟軟地哄著了。

    將手中的高腳杯往茶几上一擱,李銘岳也跟著站起身來,皮笑肉不笑地看著炎涼,“我說白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炎涼抿了抿唇,“李總,我沒什麼意思。相反,這話應該是我問你的,你是什麼意思?”

    “我是什麼意思你還不明白?”李銘岳像是看個怪物一樣看著她,片刻之後又是輕蔑一笑,“我懂了,女人都喜歡欲拒還迎是吧?不過也要懂得適可而止。轢”

    “難為李總竟還知道適可而止這個成語,那麼我現在送給你,也請李總你適可而止!”

    這個中年男人在圈子裡簡直就是聲名狼藉,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慘遭他的毒手,炎涼心頭越發惴惴不安。梁希城又偏偏不進來,她只想著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她想走,李銘岳自然是不會讓到了嘴邊的鴨子飛走粞。

    眼看著炎涼已經到了包廂門口,他肥胖的身軀比她更快一步,攔在了門板上。

    “白小姐,你這是要去哪兒?”李銘岳的手再度搭上了炎涼的肩膀。

    這個男人簡直太不知好歹,就算他精蟲上腦忍不住了,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身份,一口一個白小姐的叫著,難不成還真把她當成是隨隨便便讓他上下其手的小姐麼?

    炎涼只覺得有怒氣在自己的太陽穴裡激盪著,忍無可忍,寒著臉就甩開了李銘岳的手,“李總,請你自重!”

    李銘岳挑了挑又短又淡的兩條眉毛,伸手摸著自己的下巴。

    他似乎也沒有動怒,這會兒倒是覺得眼前這個小娘們是個小辣椒。

    不過小辣椒才夠味,最近玩的那些貨色一個個都溫順的很,讓她們張開腿,她們絕對不敢不張,讓她們學貓叫,也學的倍像。

    這樣的小辣椒,倒是很久沒碰上過了。

    到底是梁希城身邊的女人,這水靈靈的,還真是讓人越看越是受不了。

    李銘岳一雙滿是欲|望的雙眼,閃爍著讓人作嘔的光,越想越是興奮,小腹下都快要鼓起來了,他腦袋裡只有一個念頭——

    小辣椒一會兒玩起來,還不知道是不是會爽死……

    炎涼看著李銘岳那一張黃黃的面皮沁著肥膩的油光,看著自己的視線又是如此的……赤|裸猥瑣,她心頭一陣陣怒火燃起來,恨不得直接戳瞎了這個噁心的男人的眼睛!

    “李總,請你讓一讓,我要出去一趟!”

    炎涼一邊說著,就朝著左邊移了移身子,卻不想李銘岳不聲不響地也緊跟著往左攔著,色眯眯的雙眸緊緊地盯著炎涼,“出去做什麼呢?你老闆讓你留下來好好招待我,你不懂這是什麼意思?”

    炎涼一聽,那原本壓抑著的怒氣徹底爆發了出來。

    “李總,梁總不過是出去接個電hua,你是不是想太多了?還有,不要以為自己是什麼樣的人,就把別人也想成什麼樣的人。你自己不懂得自重,也要懂得尊重別人!”

    這些話的語氣已經很重,李銘岳雖不算是聰明的人,但是也算是小有身份,身邊有錢,有權,就算長得再抱歉,人品再差勁,到底還是會有無數的女人願意心甘情願地爬上他的床。

    可是他什麼時候會被一個小小的秘書這麼教訓過?

    一時間只覺得臉面盡失,更是口不折言,“喲,這張小嘴還挺能說的。白小姐,我叫你一聲白小姐,去掉一個白,你也就是一小姐,你還真當自己是什麼好菜?別那麼天真了,我現在就告訴你,今天晚上我就要是上了你,而且這事情就是你口中的梁總默認的,你敢不從?”

    炎涼氣得渾身都在發抖,咬牙切齒地低吼,“你胡說!”

    “我胡說?”李銘岳輕浮一笑,色眯眯地眼珠子直勾勾的盯著炎涼的胸口,閱女人無數的他總想著脫掉了眼前這個小辣椒的衣服,那胸|部一定是非常的完美……

    他有些迫不及待地吞了吞口水,視線又隨著她的上身到了她那兩條素潔的小腿上。

    這腿,要是盤在自己的腰上,那得有多銷|魂……

    李銘岳正意淫得興致勃勃,腦海裡卻是忽然而過什麼東西,他眸光陡然一頓,下一秒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雙手一拍大腿——

    “我說你怎麼那麼眼熟,原來我真的見過你!”

    他想起來了,他說怎麼這兩條素潔光滑的小腿如此的勾人,他第一次見到這兩條腿的時候,也是垂涎三尺。只不過當時的情況有點特殊,他不得不忍痛割愛,倒是沒有想到,這個小娘們又送上|門來了……

    不過想來也奇怪,那天晚上,他不是特地把她安排給梁希城了麼?

    怎麼今天……

    難不成梁希城這是用相同的待遇來“回饋”自己?

    李銘岳一想,更是興致勃勃。

    呵呵,外面的人都說梁希城是什麼正人君子,不好女色,看來傳言也未必是真的!

    當初他就是不相信這世界上三條腿的男人還能不喜歡漂亮水嫩的女人,所以就主動給梁希城安排了一個乾淨的,結果還不是順順利利?現在他都想著用相同的方式來回報自己了。

    倒是唯一讓他覺得有些意外的是,這個小娘們竟然會做了梁希城的秘書……

    這段時間,估計是讓梁希城玩過很多次了吧?

    不過沒關係,他絲毫不介意穿一穿別人的破鞋。

    再者還是梁希城穿過的,相比味道肯定是非常不錯!

    越想越來勁,李銘岳伸手解開了一顆襯衣的扣子,就開始朝著炎涼逼近幾步,“白小姐,真不記得我了?要不要我給你通通氣,好讓你好好回憶一下?”

    炎涼被他的話驚了一跳,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李銘岳卻是笑的更yin|蕩了,那雙手已經不甘於只放在她的肩上,而是直接伸過去企圖抓著她的手。

    炎涼眼疾手快,連忙避開去,“李總,你幹什麼?!我說了,請你自重點,你要是再這樣動手動腳的話,我就去告你……”

    “告我?”李銘岳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哈哈大笑起來,“白小姐,你還真是喜歡開玩笑呢,好這一口是麼?好,老子今天心情好,陪你玩玩也行,要來制服控嗎?”

    炎涼聽著他越說越沒有分寸,每個字都讓她頭皮發麻,她咬著唇狠狠地說:“李總,你別太過分了,你再這樣,我就真的不客氣了!”

    “怎麼個不客氣法嗎?”李銘岳精蟲上腦,追著炎涼滿包廂地跑,一邊追著一邊竟還伸手開始脫自己的外套,“白小姐,你拿喬拿的差不多也就行了,還裝什麼呢?你自己是個什麼貨色?還真裝什麼良家婦女了麼?這種事情恐怕做了不少次了吧?”

    “你在說什麼?!”炎涼忍無可忍,恨不得上前撕爛他那張嘴,“你嘴巴給我放乾淨點,不要以為你自己是什麼盛元的副總裁就可以對我這樣肆無忌憚!”

    “喲,脾氣還真是不小。”李銘岳想著和這個小娘們玩貓捉老鼠的遊戲也差不多了,整個人就衝著她撲上去,炎涼一不小心就已經被他撲個正著。

    她小臂被人緊緊地握住了,男人粗重的呼吸聲就在耳後,一下又一下,撲在她臉上,隔著布料,她分明就感覺到了身後有一根硬邦邦的東西抵在她兩腿之間。

    “有脾氣也帶味,我喜歡。放心,我會好好疼你的,你長得這麼漂亮,只要服侍好我,我會給你一個好價錢。”男人帶著垂涎欲滴的神氣,一雙手竟然明目張膽地直接蓋上了炎涼的胸口。

    炎涼一張臉漲得通紅,可是心頭更多的卻是憤怒,她用力地去推李銘岳,卻是推不開。

    這個男人一身肥膘不是白長的,有的是力氣禁錮住她。

    炎涼又氣又急,眼眶都紅了,惡狠狠地說:“李銘岳,你嘴巴不乾不淨,你還對我動手動腳,你今天要是敢對我做出什麼事情來,我一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哎喲,我還真是好怕啊!”李銘岳陰陽怪氣地笑起來,“白小姐,你裝白蓮花的樣子還真是有夠清純的,不知道的人都以為你還真是一朵高貴的白蓮花呢!不過我可是知道你的真面目的。所以,在我面前裝了,你還不是為了錢出賣你的初次?怎麼?給別的男人可以,給我就不可以了?”

    炎涼陡然瞪大了眼睛,那烏沉沉的眼眸之中除去有別羞辱的憤怒之外,還有震驚。

    她甚至是連掙扎都忘記了,只是不敢置信地看著李銘岳,“……你、你什麼意思?你剛剛的話……什麼意思?”

    李銘岳看著她一臉茫然的樣子,譏誚地笑了一聲,“我說白小姐,你老這麼演戲累不累?這麼喜歡演戲,要不要我捧你進演藝圈?我看以你的姿色和韻味,我能夠把你捧紅,當然了,你得先讓我爽一爽……”

    他一邊說著,一隻手已經慢慢地伸上去,直接兩根又短又肥的手指竟然企圖往她的雙腿間鑽——

    炎涼再也沒有心思去想別的,整個人幾乎是彈了起來。

    這會她是卯足了勁,一把推開了李銘岳,而男人大概也沒有想到她剛剛還挺乖順的,不到五秒又反彈,整個人猝不及防就被她推得一個踉蹌,肥胖的身子竟堪堪地跌坐在沙發上。

    “小賤人!”

    李銘岳再也沒有耐心,兩隻手往沙發上用力一拍,就站起身來,看著炎涼往門口跑,他大步追上去,一邊追還一邊罵罵咧咧,“你跑哪裡去?真***給臉不要臉!喜歡玩粗魯的是不是?好!我一會兒不弄死你個愛裝高貴的小賤人——”

    炎涼嚇得心驚肉跳,眼看著這個男人又要撲上來,偏偏一雙手還不合作,找個門把竟然哆哆嗦嗦地找了半天,手剛一握上|門把,門還沒有來得及拉開,就已經被李銘岳重重地推上。

    “你跑哪裡去啊?你個小賤人,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那我就不客氣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粗暴地去撕炎涼身上的衣服。

    她今天就只穿了一套職業套裝,外套裡面是一件單薄的襯衣,被男人大力一扯,兩件衣服都竟刺啦一聲,碎了一半。

    “放開……放開我……”炎涼幾乎是要哭了,誰來救救她?

    為什麼她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梁希城……梁希城人呢?

    梁希城為什麼要把她推到這樣的境地去?他為什麼要這麼對自己……他是不是真的……默認了這個李銘岳如此欺負她?

    他難道不知道麼?她只是他的秘書,她不是賣的……

    “……今天我是一定要上了你,一會有你好受的。叫啊,你再叫得大聲一點,我倒是要看看,有沒有人來救你!”

    粗糲的手掌,肆無忌憚地撫上她的胸口,炎涼咬著唇,狠狠地抵抗著,但是她的力道根本就不及不是李銘岳的三分之二,哪裡會掙得開?

    她又急又怕,只能閉著眼睛,整個身子像是蠶一樣,緊緊地縮起來,蹲在牆角處,喉嚨口有一個名字一直都在徘徊,最後她緊緊地抱著自己的身體,破口而出——

    “……梁希城……梁希城救我……不要……不要碰我……”

    包廂的門就在這個時候被人從外面推開。

    正準備脫褲子的李銘岳渾身一僵,有些震驚地看著包廂門口站著的梁希城。

    他一雙深邃又妖嬈的眸子裡,此刻蘊著的都是寒冰,高大的身軀帶著讓人不敢直視的戾氣,隨著他一步一步邁過來的步伐,竟讓李銘岳生生打了個冷顫。

    所有的***,彷彿是被一桶冷水從頭澆灌下來,瞬間熄滅。

    李銘岳就算是再蠢,都知道眼下這個情況幾乎是來了一個讓他措手不及的大逆轉!

    這梁希城……他不是準備把這個女人送給自己的麼?

    難道……真的是自己會錯意了?

    他趕緊提好褲子,一張老臉堆起來虛偽的笑容讓人看了更是作嘔,吞吞吐吐地還指望著和梁希城解釋,“……梁總……你、你怎麼突然、突然回來了?那個……我和白小姐……白小姐就是開個玩笑,呵呵……梁總,我那個……”

    梁希城薄唇緊抿,俊容看不出多少情緒,只是伸手解開了自己西裝的扣子,脫下外套直接披在了炎涼的身上,然後抱著她從地上站起身來。

    “我出去接個電hua而已,你以為我是什麼意思?”

    把人抱起來之後,梁希城的眼眸更是清冷,寒光直閃,逼得李銘岳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光著上半身卻硬是不敢伸手去拿自己的衣服。

    “李總,你的腦袋頂在你的頭頂大概也是為了顯示你的身高而已,知道自己不聰明,竟還敢這麼隨便揣摩別人的心思?你知道我梁希城身邊從來都不會放胸大無腦的女人,你以為我的秘書是什麼?”

    梁希城冷哼了一聲,摟著躲在他寬大西裝下面還在瑟瑟發抖的炎涼準備走。

    李銘岳眼看著梁希城就要走了,想著自己好像是闖下了彌天大禍。

    這度假村的案子目前就在進行中,要是梁氏那邊出了什麼問題,那到時候他回去不是要背黑鍋?

    當下一焦急,張口就說:“……梁總,這事你也不能全怪我,你那個小秘書她根本就不是什麼人,是她勾.引我的,而且我還知道她以前就有過出賣……”

    “李總,有些話不能亂說,禍從口出這麼簡單的道理,不用我再教你了吧?”

    李銘岳的話還沒有說完,梁希城就已經冷冷地轉過身去,鋒利的眼神如同是刀刃,直直地架在了李銘岳的脖子上,他後半句話竟被他一個眼神生生地扼殺在喉嚨口,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炎涼自然是聽得清楚剛剛他們之間的談話。

    梁希城似乎是在護著自己的,可是剛剛的一切……

    她痛苦地閉上眼睛,就算是再笨的人都看得出來,那根本就不是偶然,李銘岳還那麼信誓旦旦的……

    她不明白為什麼最後一刻梁希城會衝進來,把自己帶走。

    可是她現在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梁希城的態度前後不一,他今天晚上讓自己來這裡,目的並不單純!

    一想到這裡,她就忍不住,伸手一把扯掉了他披在自己身上的西裝外套,丟給了他,然後從他的懷裡掙扎出來。

    他們已經走到了帝皇宮殿的門口,夜晚的風吹過來,雖不是寒冬,也帶著幾分冷意。

    炎涼下意識地伸手抱著自己的雙臂,一雙紅的像兔子一樣的眼睛只看了他一眼,什麼都沒有說,轉身就朝著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梁希城看著她倔強的背影,微一擰眉,還是抬腳追了上去。

    他很快就追上了她,伸手重新將她拽住,“白秘書,你要去哪?”

    梁希城的聲音一直都是那麼好聽,炎涼以前從來都不敢承認,他每次叫自己白秘書的時候,她的心速度都會不由地加快一些。

    可是此刻,他還是一如既往深沉渾厚的嗓音,叫著“白秘書”,聽在她的耳中,卻是讓她心中泛起一種莫名的羞辱感。她用力地掙脫了梁希城的手臂,紅著眼眶,有史以來第一次在梁希城的面前,沒有畢恭畢敬,沒有唯唯諾諾,也沒嬌羞,有的都是憤怒和委屈,她大聲地說——

    “你還知道我是你的秘書嗎?梁總你既然把我當成你的秘書,你為什麼……為什麼要讓那樣的人如此輕薄我?你把我當成什麼?三|陪小姐嗎?我真不知道原來當EC總裁的秘書竟然還要有這個功能!不過很抱歉,我白炎涼……做、不、到!我不會做這種下賤的事情,我也沒有缺錢到這種地步!梁總,反正我已經辭職了,之前你說我要提前打辭職報告。現在我也告訴你,是個人都有底線,你已經過了我的底線,我不干了!”

    炎涼一口氣吼完,還沒瀟灑轉身,眼淚卻不爭氣地掉下來
li60830 發表於 2019-4-5 16:00
前所未有的感覺——心疼。
    炎涼一口氣吼完,還沒瀟灑轉身,眼淚卻不爭氣地掉下來。睍蓴璩曉

    她知道自己不應該哭,至少不應該在梁希城的面前哭。

    ——這算是什麼?撒嬌?不滿?委屈?

    …………

    是,她的確是不滿,也的確是覺得很委屈,可是她又有什麼資格在梁希城的面前掉眼淚轢?

    她是他的誰?

    誰都不是!

    她就是一個秘書,她不過是替他打工的,他的確是有權利支配自己做很多事情粽。

    是她傻而已,需要招待一位重要的客人,他的意思不過是讓她去招待……

    她是真的傻,還以為他是什麼正人君子,卻不想原來也是一個卑鄙小人!

    炎涼伸手,用力地抹掉了臉上的淚痕,不想再多看一眼梁希城,轉身就朝著自己的車子方向走去,偏偏停車場太大,她轉了好久都沒有找到自己的車子,心中越發懊惱起來。

    連自己的車子都欺負她是嗎?

    梁靜珊欺負她,寧致遠拋棄她,梁希城還要算計她,現在連她的車子都要躲著她……

    她狠狠地咬著下嘴唇,心中有個聲音在大聲地告訴她——

    不許哭,不能哭……

    眼淚卻還是爭先恐後地掉出來。

    停車場太大,偶爾有車子從門口開進來,風一吹過,被撕碎的衣服完全遮不住她的手臂。分明不是很冷,但是卻讓她覺得自己是如此的狼狽不堪。

    肩上突然又多出了一件西裝外套,熟悉的味道,柔軟的面料。不用轉身都知道是誰。

    可惜她現在不稀罕!

    炎涼反手過去又想要拽下來,這一次梁希城卻是用力地按住了她的肩膀,只聽到身後那低沉的男聲略略有些緊繃,“脾氣就一定要這麼倔強?你這不是在跟我逞能,而是和你自己過不去,看看進進出出有多少人,讓他們看了你就覺得很有骨氣?”

    他竟然還能這麼說?

    這一切都是誰害的她?他怎麼還可以用這麼一副教訓的口吻來對自己說話?

    炎涼原本脾氣就不好,心裡委屈的要死,梁希城這幾句話簡直就是火上澆油,讓她理智全無,那個原本對著他的時候還會惴惴不安的小女子這會兒徹底消失不見。

    直接伸手過去,揮開了梁希城按在她肩上的手,她再一次拽下外套朝著他的臉就摔過去——

    梁希城本能地往邊上側了側身子,衣服沒有摔在他的臉上,而是掉在了地上。

    昂貴的西裝掉下去的時候,發出輕微的悶響。

    “對,我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你別來管我!我的事情用不著你高高在上的梁大總裁來管,我已經不是你的員工了,你沒有資格對我說三道四!”每一個字都是針鋒相對的。

    梁希城眼眸微微一眯。

    從來沒有一個人敢這麼對他說話,就算是在家裡,哪怕是長輩和他說話,也是客客氣氣的,他做事沉重,心思又極深,一般的人都不敢隨便惹他,更何況還是一個女人。

    白炎涼,膽子倒還真是不小。

    梁希城不是沒有脾氣的人,他只是不太顯露自己的真實情緒。

    長久在商場上打滾,像他這樣身份的人,早就已經學會了用最深沉的一面去面對各種各樣的人。

    沒幾個人能夠讓他有情緒,可是此刻,他心頭倒還真是被她挑起了幾分怒火。

    梁希城上前一步,菲薄性感的唇緊抿著,唇角的線條卻已經微微下沉,只是當他看到炎涼臉上那彎彎扭扭的淚痕的時候,原本累積在胸口的怒氣竟莫名消弭了一大半,取而代之的竟是——心疼?

    這種前所未有的感覺,讓梁希城微微一震。

    心疼……

    他從來都不會去心疼任何人,因為這種情緒太過多餘,而這個世界上也不會存在什麼人會讓他覺得心疼。

    如果你不曾用心,你自然也不會心疼。

    梁希城這個時候還不能明白這個道理。

    他已經被心疼兩個字震得有些不知所措,到了最後還是幾不可聞地嘆息了一聲,終於還是紆尊降貴的彎腰,將地上的西裝撿起來,上前。

    炎涼一見他的動作,就不給面子地往後倒退了一步,眼角的餘光一掃,竟看到了自己的車子就在不遠處,她當下就快步朝著車子的方向跑過去。

    她走的太急,自然沒有注意到不遠處正好就是停車場的入口處,而此刻燈光一閃,有車子正急速開進來——

    炎涼被那兩道刺目的遠光燈照得下意識眯起眼眸,整個身子也僵硬了,一時竟然忘記避開。

    眼看著那車子直直地衝過來,腰上卻驟然多出了一隻手,手腕也及時被人給拽住,然後有一股霸道強勢的力道將她整個人拽入了一堵肉牆裡。

    熟悉的氣息就在自己的鼻端,炎涼只覺得一顆心輕輕落地,然後又開始狂跳起來。

    “你不知道這樣很危險麼?”頭頂卻是略帶焦躁的男聲,梁希城兩條濃眉已經皺成了一個川,眼底深處還有來不及掩蓋的擔憂,“該死,我知道你覺得自己很委屈,委屈也別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炎涼極力穩住心神,從他的懷裡抬起頭來,雙手已經以抗拒的方式推開了他,“我只是不小心,梁總你以為我是那種會因為這種事情來懲罰自己的愚蠢女人麼?那你肯定看錯我了!我不會為了別人來懲罰自己!”

    這一次沒有車子,她一路通行無阻,直接上了自己的車。

    插/入車鑰匙,發動引擎,放下手剎,踩下油門,打轉方向盤——

    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炎涼從頭到尾都沒有再看梁希城一眼,車子就已經朝著出口處疾馳而去。

    梁希城站在原地,手臂上還掛著西裝外套,黑沉沉的雙眸凝視著那早就已經消失不見的車尾燈方向,眼神有些散亂,漸漸的就沒有了焦距。

    然而,虛無當中,卻又清晰地浮現出一個人名——白炎涼。

    …………

    ☆◆◎水嫩芽☆◆◎

    關就端著剛剛沖好的咖啡進總裁室的時候,還有些想不明白。

    今天不是白秘書的麼?這都快10點了,她卻絲毫不見人影,而且他剛剛還特地去了一趟設計部,好像那邊也說她沒有過去。

    白秘書去哪了?

    關鍵是,梁總好像一副知情的樣子,又閉口不談,他自然也不好多過問什麼。

    “梁總,您的咖啡。”

    他剛把咖啡放下,梁希城的手機就響了起來,關就見他要接電-話,正準備離開,梁希城倒是說了句,“關就,你去一趟樓下停車場,我車子裡有個ipad,你給我拿上來。”

    “是,梁總。”

    關就一走,梁希城這才接通電-話,他只沉沉喂了一聲,就聽到那頭李銘岳格外緊張地叫他,“梁總,您總算是接我電-話了,那個……呵呵,我有點事情想當面和您說一下,您看……是不是抽個時間見個面?”

    梁希城將手邊的鋼筆打了個轉圈,“李總客氣了,既然要見我,直接過來EC就是,正好,梁某也有些話想問問李總。”

    李銘岳一聽梁希城肯見自己,頓時心花怒放,連口答應,“好好好,梁總,那麼我半個小時之後就到。”

    梁希城面無表情地掛了電-話,然後又若無其事地埋首將最後一份文件處理完,這才轉著大班椅,等著關就上來。

    不出五分鐘的樣子,關就拿著ipad進來,梁希城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在ipad屏幕上面畫著圈,片刻之後才沉聲吩咐關就,“去幫我調查一件事,兩個月之前,我和李銘岳在帝皇宮殿談妥了一個合約,當時我喝醉了,進了酒店之後,才發現床上有個女人。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你都要給我調查清楚。”

    關就早就知道那個李銘岳肯定是捅婁子了,不然梁總的個性是不太會再和他那樣的人有所交集。

    他心中有所懷疑,不過從來不會多過問,很快就點頭應下,“是,梁總,我馬上就派人調查。”

    “關就。”

    人剛走到門口,又被梁希城叫住,這一次他倒是沒有利索地吩咐,皺著眉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似乎是有些猶豫的樣子。

    …………

    “梁總,還有什麼吩咐麼?”

    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梁希城的話,關就忍不住詢問了一句。

    “嗯,你通知一下人事部,白炎涼已經不是EC的員工,她跟我提交了辭呈,還有跟會計部那邊核算一下,讓他們把這三個月的薪水和年終獎都發給她。”

    關就無比驚愕,“……梁總,您是說……白秘書她不做了?”

    什麼情況?

    是梁總開除了她麼?看樣子好像也不像,梁總不是挺滿意她的麼?而且還明裡暗裡總是幫著她,更甚至是讓她進了設計部,現在這個情況……

    梁希城只看了一眼關就,淡淡地說了句:“她有很好的發展空間,只做一個秘書也的確是委屈了她。”

    只說了這麼一句,就沒有了下文。

    關就雖是聽的雲裡霧裡的,不過他基本可以確定的是——梁總沒有開除白秘書,他或者是給她安排了一個更好的職位吧?

    “梁總,我知道了,這件事情我馬上就去辦。”關就想了想,又追問了一句,“那現在梁總您的秘書……”

    “你回去總部就好。”梁希城知道他擔心的是什麼,端起面前的咖啡淺淺地抿了一口,嗓音渾厚,“葉青回來了,之前我已經答應了葉叔叔讓她跟著我一段時間,她下個禮拜就會過來。”

    原來如此,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關就恭敬頷首,“是,那梁總,沒有其他的吩咐,我先出去了。”

    關就離開沒多久,李銘岳就匆匆趕到了。

    梁希城抬起手腕看了看腕錶,嘴角習慣性地勾了勾,“李總,你倒是很有時間觀念,還來早了五分鐘,這麼不湊巧,我還有幾分文件要處理,李總要是不介意的話,就在那邊坐著等我一會兒,怎麼樣?”

    李銘岳是火急火燎地趕過來的,昨天晚上他完全會錯意,導致今天公司那邊就已經來了消息,說是度假村那邊的項目慕名奇妙出了點問題,梁氏那邊也跟著停了工作,這個項目他們盛元已經撥了好多款進去,這麼幹耗著下去,財大氣粗的梁氏是耗得起,可是盛元耗不起!

    李銘岳就算是人頭豬腦,也知道了,這事情肯定是和梁希城有關的!

    昨天晚上是自己捅了簍子,他想著還是得親自過來解釋一下,絕對不能因為那個白炎涼而讓盛元背上一個大黑鍋!

    “沒問題,沒問題!”他點頭哈腰,“梁總,你請便,我就在這裡坐一會兒等著。”

    梁希城已經垂下眼簾,專注地看著手邊的文件,似乎是不準備搭話了。

    李銘岳有些悻悻地坐在了沙發上,侷促不安,卻又覺得口乾舌燥的,偏偏偌大的EC,竟連個秘書都沒有,他幹坐著大半個小時,一杯茶水都沒有送上來。李銘岳到底也是個副總裁,心裡多多少少肯定是有些不悅,但是現在人在梁希城的地盤,他哪裡敢多說一句?

    又是熬了大半個小時,梁希城似乎還沒有什麼動靜。

    李銘岳坐的屁-股都疼了,平常他自己在辦公室都沒有坐那麼長的時間過,現在還要戰戰兢兢的,他只覺得脖子似乎都有些僵硬……

    “李總,抱歉了,讓你久等了。”

    梁希城終於從大班椅上站起身來,他隨手操起了一旁的ipad就走向李銘岳。

    李銘岳連忙從沙發上站起身來,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表面還是那副恭敬的樣子,“沒有沒有,梁總,是我來早了,梁總你公事繁忙,我自然是不好影響。”

    “坐。”梁希城直接在他對面的沙發沙發上坐下來,不動聲色地將ipad放在了茶几上,優雅地迭起雙腿,看著他對面空空如也,這才恍然大悟一般,“李總,真是不好意思,我就光是讓你坐著,連杯咖啡都沒人送過來。”

    “沒事沒事,梁總,我……我不是很渴。”

    梁希城揚了揚眉,“李總,說了也是讓你見笑,其實這種事情都是白秘書做的,不過今天她……昨天受了點驚嚇,今天沒來上班,我這秘書室都空著呢。”

    一提到白炎涼,李銘岳再笨,也聽得出來,這是要進入正題了,他又忙著站起身來,將自己之前打好背熟的草稿一字一字地說出來:“梁總,說起白秘書……那個,我今天過來就是想和梁總你解釋一下昨天晚上的事情。其實梁總,真的是一個誤會,我完全沒有要染指你的人的意思,我當時也是喝多了,你也知道男人一喝多,總是有點把持不住,加上這個白秘書,看上去正正經經的,其實骨子裡放-蕩得很。昨天真是她勾-引我的,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又突然喊救命……”

    梁希城彈了彈指甲,斜起唇角,並沒有說話的意思,等著李銘岳的下文。

    只是他的眼神,深邃的像是一個無底黑洞,看上去十分平靜,可是裡頭又好似有暗潮洶湧。李銘岳見他看似慵懶隨意,實則複雜鋒利的眼神,就生生打了個冷顫,後面的話竟然卡在了喉嚨口。

    可是既然他選擇了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卸到那個女人的身上,他現在哪裡還能打退堂鼓?

    反正他已經想好了所有的說辭,這才是一半,等到他說到後文,梁希城不信也得信!

    “……梁總,我知道你肯定不相信我說的話,那人畢竟是跟著你的秘書,我這麼說她,你肯定不高興,但是……”

    “沒有,李總你只要說的都是事實,梁某肯定不會不問青紅皂白就偏袒自己的人。再說了,也不過就是一個秘書而已。”

    梁希城挑了挑眉,聲音柔軟,俊容的表情亦是平和,像是給了李銘岳無限的勇氣,鼓勵著他繼續說下去。

    李銘岳一聽到梁希城這麼一說,所有的不安和恐懼統統打消了,信心大增,連帶著謊話也說的更是順溜起來——

    “梁總,你能相信我就太好了!那個白炎涼,她真不是什麼乾淨的好女人!昨天我看著她就覺得她眼熟,後來我才想起來,原來兩個月之前,她找過我做過交易,當初她為了錢都把自己給賣了。不過我估摸著她早就已經認出我來了,所以梁總你一走,她馬上就來和我談條件,怕是讓梁總你知道她的過去,所以求著我說,只要我答應她不說出去,她就陪我上床……”

    說到這裡,李銘岳刻意頓了頓,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梁希城的表情。

    見他一手托著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他以為是自己的話起到了作用,連忙煽風點火。

    “可是我知道她是梁總你的秘書,我哪裡敢這麼亂來?當下我就拒絕了,誰知道她當時就……引-誘我了。呵呵,梁總,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吧,就是有一缺點,自控力不太好,我當時就上了她的當,誰知道她後來就大呼小叫的喊救命,還當成是被我強-暴的樣子。這不是明擺著反將了我一軍嗎?我也是蠢,才會相信她……”

    李銘岳想著自己說的也差不多了,梁希城卻還是一臉深沉的樣子,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想什麼。

    “……梁總,這事情真是這樣的,我一句假話都沒有。梁總,你要是還不相信的話,我也有證據,兩個月之前我有幫你安排過一個女人,當時的那個女人就是她。那時候我還不知道她就是EC的員工,她說自己是處-女,我看著樣子長得也清純,就送給梁總你了,誰知道……唉,這個小姑娘年紀小小的,心思倒是很多,我想她應該是想爬上樑總你的床,結果又不小心被我撞見了,之後就發生了這麼一系列的事。”

    李銘岳說完,重新坐回了沙發上,只是等了半響,對面的梁希城還是開口表態。
li60830 發表於 2019-4-5 16:01
銀行卡多出來的薪水!
    李銘岳說完,重新坐回了沙發上,只是等了半響,對面的梁希城還沒開口表態。睍蓴璩曉

    只見他一手托著腦袋,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撫著太陽穴,眸光深遠,那張足以顛倒眾生的俊容卻是毫無表情。

    “……梁總,你……”

    “李總,你剛剛說的話可都是真的?”

    李銘岳正躊躇著自己是不是應該再添油加醋一番,梁希城倒是開了口轢。

    他懶洋洋地抬了抬眉毛,“不管怎麼說,白炎涼也是我梁某人親自挑選的秘書,要真像是李總你說的那樣,我倒是要好好反省一下。”

    李銘岳聞言,忙說:“……梁總這話真是……這哪是梁總你的錯?是那個白炎涼沒安什麼好心,估計也就是一個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女人。梁總你直接開除了也就省心了。”

    他看著梁希城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看起來像是很認同自己說的話,更是起勁,“梁總,我這也是怕你會誤會,所以就特地親自上-門來解釋一下,畢竟我們盛元和你們梁氏也有合作……梁總,你說是吧?艮”

    “李總言之有理。”

    梁希城還是那副腔調,慵懶地斜靠在真皮沙發上,分明是說著認同的話,可是那語氣,卻絲毫沒什麼誠意。

    “梁總,你能相信我就太好了,就是今天聽說度假村那邊有點問題,你看是不是……”

    “李總,別著急談公事。”

    梁希城示意李銘岳不用再繼續說下去了,他微微俯身,骨節分明的手指點了點茶几上的ipad,然後才移到了李銘岳的面前,“先看看這個。關於昨天晚上在帝皇宮殿發生的事情,其實你說的是一個版本,不過我想讓你看看另外一個版本。”

    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李銘岳臉上寫滿了詫異。

    不過梁希城也沒有要開口解釋的意思,他想了想還是將ipad移到自己的面前,然後才按下了開機鍵。

    “桌面上的視頻,是我特地為李總準備的,好好欣賞一下。”梁希城換了一隻腿疊加起來,然後微微仰起脖子,閉目養神。

    李銘岳光是看著那視頻的圖像,心裡就有些惴惴不安起來。

    這東西……到底是什麼?

    梁希城特地為自己準備的?

    難不成……和昨天晚上在包廂裡的事情有關?

    他一顆心更是七上八下起來,短粗的手指動了動,最後還是咬著牙按下了視頻的播放鍵——

    畫面一跳,整個視頻頓時佈滿了ipad的界面,略帶雜音的畫面直直地跳入李銘岳的眼簾,他只聽到第一句話,整個身子就徹底僵硬了。

    “……嘖,白小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剛剛明明說我們有可能見過,這梁總一走又變成沒見過,你這話前後矛盾啊!”

    ………

    “……喲,這張小嘴還挺能說的。白小姐,我叫你一聲白小姐,去掉一個白,你也就是一小姐,你還真當自己是什麼好菜?別那麼天真了,我現在就告訴你,今天晚上我就要是上了你,而且這事情就是你口中的梁總默認的,你敢不從?”

    ………

    後面的畫面基本都不用再看下去了。

    李銘岳渾身的血液都彷彿是被凍僵了,眼眸瞪得大大的,矮胖的身體也猛地從沙發上站起身來。

    “……梁總,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竟然把昨天晚上的一切都拍了下來,那剛剛他竟然還讓自己編了半天的謊,而他一臉認同的樣子,原來就是為了看自己出醜麼?

    這不是耍著自己玩麼?!

    怎麼說盛元和梁氏都是合作關係,他是不想鬧僵了才跑來解釋,卻不想這個陰險的男人,完全是一隻笑面虎,就喜歡在你毫無察覺的瞬間,給你狠狠一刀!

    李銘岳雖知道梁希城手段厲害,但是自己也是個有身份的人,被人這樣設計,他覺得自己面子裡子都沒了,自是不服氣。

    梁希城聞言,抬眸,烏黑的眼眸依舊是澄澈,亦看不出情緒,“李總,我剛不是說了麼?兩個版本,所以我想知道,李總你認為哪個版本更有說服力?”

    李銘岳一張肥胖油膩的臉已是扭曲,兩快肥肉也跟著抖了抖,“梁總,你這樣……你這樣不是耍我玩嗎?”

    梁希城沒什麼溫度地哼笑了一聲,唇角勾出一個晦暗不明的弧度,“李總這麼說,是承認自己剛剛說的話都是假的?”

    “我……”

    李銘岳被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一張臉是紅了白,白了又綠,綠了又黑,五彩呈現。

    想要發作,卻又不敢發作。

    理智還凌駕在憤怒之上。

    在A市,梁家的龐大地位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撼動的,而他李銘岳又算是什麼?

    梁氏和盛元的合作,是盛元整個公司的人費盡心思才弄到的機會,現在因為自己卻已經搞砸了一大半,他要是連這個漏洞都彌補不好,估計到時候副總裁的位置也都坐不住了……

    這麼一想,只能生生地將喉嚨口的怒火嚥回去。

    他當然不知道,昨天梁希城確實是有意離開包廂,他也不會知道,梁希城從一開始就在那個包廂裡面裝好了檢-控。

    而他更不會知道的是,梁希城從頭到尾都在隔壁的包廂裡,看著檢-控裡面的一舉一動。

    所有的一切,都是梁希城故意那麼做的。

    ——他懷疑白炎涼。

    以至於在讓他還沒有完全搞明白,為什麼非得要因為一個女人而去大費周章地做這麼幼稚的事情的時候,他就已經將所有的一切都佈置好,只等著看清楚她的心。

    可是昨天他看著畫面上最真實的一切,他就知道,那件事情,她絕對是一無所知的,而且看樣子,她估計也是被人給陷害了。

    那一刻,梁希城看著她那慌亂的摸樣,心,竟然也跟著鬆了一口氣……

    而同一時間,他也已經想起自己是在兩個月之前和她有過交集,而之前在EC的會客室裡,她和靜珊之間的對話,更是清晰地提醒著他什麼……

    他是多麼精明的人,多多少少已經可以猜到一些東西,只不過沒有證據的事情,他自然是不會多說什麼。

    更何況,那個還是他的親妹妹。

    至於這個李銘岳,他根本就沒有打算要放過他!

    昨天他這雙骯髒的手碰過她,那麼今天他不是要廢了他的雙手,而是要讓他永遠都無法在A市立足!

    “……梁總,其實也不過就是一個女人,沒錯,昨天我的確是強迫她了,不過那女人原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我沒有騙你,兩個月之前她的確是被人灌醉了賣給我,我當時為了我們的合作,還付了五萬塊錢買了她的初夜!”

    李銘岳見梁希城一直都不說話,那晦暗不明的深邃眸子卻是如同利刃一樣,直直地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逼得他狗急跳牆——

    “你要是真不相信的話,你可以去打聽打聽,這事情也不是我一個人辦的,那天把她賣給我的人說了,是她的什麼哥哥,或者銀行的轉賬記錄都有。”

    梁希城眯起眼眸,似乎是對於李銘岳所謂的證據毫無興趣,只問他,“什麼哥哥?”

    李銘岳想著自己反正也被穿幫了,還有什麼好隱瞞的?

    索性就竹筒子倒豆子,全部說了出來,“這個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原本就是打算找個乾淨的女人,所以就吩咐了下去,然後白炎涼就是被人給送上-門來的。”

    梁希城的語氣更是冷了幾分,“你的意思是,她被人送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被下藥了?”

    李銘岳被他陰冷的語氣嚇得渾身一抖,說話也有些不太利索了,“……是、我……我可沒有碰過她。”

    “那天把她送給你的人,叫什麼,聯繫方式?”

    李銘岳腦袋就算轉得再慢,這會也看得出來,梁希城對那個女人很不一樣。

    他更是不敢有所隱瞞,“梁總,聯繫方式我真不知道,不過我知道在哪裡可以找到他。”

    梁希城從沙發上站起身來,走到了大班桌前,拿了一張紙和一支筆,直接丟給了李銘岳,“寫下來。”

    李銘岳不敢耽誤,彎著身子將自己知道的性命和電-話寫了下來,然後才恭恭敬敬地遞給了他。

    修長的食指和中指輕輕夾過那張白紙,上面寫的一個地名和人名,梁希城只看了一眼就已經記下。

    他將紙丟在了桌上,這才對李銘岳說:“李總,現在我們來談談公事吧。”

    這個話題轉變的如此迅速,李銘岳有些應變不過來,他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身側捏緊的掌心之中,一陣冷汗,“……梁總,想談什麼?”

    “當然是合作的進度了,李總覺得度假村這個計畫怎麼樣?”

    “……好,當然是好了,如果這個度假村的計畫成功了,到時候不僅僅是盛元,梁氏也會有客觀的利潤。”

    “是麼?”梁希城玩味地笑,“在我看來,梁氏其實無所謂做不做度假村,不過據我所知的就是,盛元要是沒有了度假村這個計畫,到時候還真是會損失慘重,說不定盛元都會宣告破產。啊,對了,李總,盛元不是去年才上市的麼?這也算是你們的家族事業吧?”

    李銘岳額頭滲出冷汗,只覺得自己的四周圍此刻正殺氣騰騰,“……梁、梁總,你……你到底想說什麼?”

    梁希城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也沒什麼。我這個人呢,為人處事和做生意的手段都很簡單,就是一切都要順我眼。不過李總,你覺得我現在看你應該會是一種怎麼樣的心情?”

    李銘岳只覺得自己此刻已經不僅是腦門上有冷汗了,全身都在瑟瑟發抖。

    這梁希城這話的意思,難道是在……讓他離開盛元麼?

    他連忙應和道:“梁總,這事情……白炎涼這事情真是個誤會,你看……這實在不行的話,我願意和她賠禮道歉。”

    “你覺得她會想見你麼?”

    李銘岳身子一晃,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梁總,我……我真知道錯了,能不能、能不能給條活路?”

    盛元哪裡能和梁氏對抗?

    梁希城俊容的笑更是放鬆了起來,李銘岳看在眼裡,卻只覺得他臉上的笑就像是長了牙齒,可是準確無誤地咬住自己的血管,他嚇得腿一軟,差點就要跪下來了。

    梁希城伸出黑亮的皮鞋,鞋尖正好碰到了李銘岳的膝蓋,李銘岳一愣,又堪堪站起身來。

    梁希城語氣柔和,說出口的話卻足以讓人發顫——

    “李總,千萬別給梁某行這麼大的禮,梁某受不起。更何況李總你可比梁某年長好幾歲,這不是折煞了我麼?”

    “梁總……”

    “李總,你快到退休年紀了吧?我看你身體似乎也不是很好,怎麼滿頭冷汗的?”

    李銘岳這個時候腦袋倒是轉得飛快,梁希城這麼一句話,他卻已經聽出了他話中玄機。

    他絕望地閉上了眼睛,雖是極度不甘,卻還是點頭,“是……梁總你說的是,我……我的身體一直都不太好,我決定下個星期就去美國靜養……以後再也不會回A市,希望梁總你……可以放過盛元。”

    梁希城不過勾了勾唇角,眼眸深處再無溫度,“李總,身體不好是要好好休養,沒什麼比健康更重要。至於盛元,梁氏怎麼可能會以本傷人?”

    ………

    ☆●◆.水嫩芽,求月票.☆●◆

    炎涼在家裡昏天暗地睡了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

    她連續幾年一直都在上班,突然放鬆了下來,心裡倒有些空。

    下午自己給自己弄了點吃的,看著書房裡面的那張市委大樓的設計草圖,心裡就更不是滋味了。

    反正已經和自己無關了!

    看著這個圖紙,她就會想起那個男人,想起那個男人,她就會覺得自己渾身不舒服。

    深吸了一口氣,她咬著牙將那張圖紙丟進了垃圾桶裡,最後卻還是彎腰拿了起來,反反覆覆好幾次,她最後還是將那圖紙放回了原處。

    無事可幹,她看了一會兒書,晚上一個人也不想弄吃的,就換了衣服準備出門去覓食。

    好久沒逛街了,正好也可以給自己買幾套新衣服。

    炎涼出了公寓才發現自己帶的現金不多,正好經過的路邊有自動提款機,她拿了銀行卡就去裡面取錢,卻是意外地發現自己的賬戶上面竟莫名地多出了一筆錢。

    炎涼心下詫異,就直接進了銀行問了這筆錢的來源,工作人員告訴她,打入她賬戶那筆錢的名義是薪水收入。

    炎涼麵色一變,當下就已經明白了。

    這是梁希城給她結算的工資。

    也就是說,他接受了她的辭職,而她已經不是EC的員工了……

    可是看著銀行卡上那多出來的好幾個零,她嘴角就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容——

    這算是什麼?

    因為昨天晚上在帝皇宮殿的事情而補償她的?

    梁希城……他是不是以為多給自己兩個月的工資,她就會當成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他是不是以為……錢,可以買到一切?包括尊嚴?!

    胸口有熊熊的怒火,燒得她幾乎理智全無。

    委屈、不甘、還有憤怒統統湧上她的太陽穴,她緊緊地拽著手掌,指甲幾乎是要嵌入自己的掌心中去——

    她,在他的心中,就是這樣一個可以用錢打發的女人麼?

    炎涼咬著銀牙,最後憤憤地將裡面那多出來的兩個月的錢都取了出來,然後放進自己的衣服口袋,轉身就衝出了銀行。

    不想,她走的太急,神不守舍的,結果在三岔路口沒有留意到過往的車流,刺耳的急剎車聲裡,一輛黑色的賓利撞倒了她。

    炎涼只覺得膝蓋一陣劇痛,前幾天扭傷的部位也好似傳來火辣辣的疼痛,站立不穩,整個人無比狼狽的撲到在了馬路上。手中的包包也隨之飛了出去,只聽到手機啪一聲,就摔在了地面上,機身和電池分了手。

    ………

    那是她前幾天才買的新手機!

    炎涼心疼的要死,可是腳更疼……

    楚奕晟坐在車子裡,因為急剎車高大的身子慣性地往前一撞,他一手扶著車座,穩住身子,有些不悅地皺起眉頭,“老張,怎麼回事?”

    司機是一個老駕駛員,給楚奕晟開車已經很多年,這會兒也有些被嚇住了,說話打結,“……楚、楚少,我……好像是撞到了人,不過剛剛是綠燈,那個女孩子她自己衝出來。”

    楚奕晟兩條濃眉擰得更是緊了幾分,語氣低沉,“我下去看看。”

    老張連忙連住他,“楚少,我去看看就行。”

    楚奕晟卻什麼都沒多說,直接推開了車門就下去。

    司機見狀也急急忙忙地跟了下去。

    撞得應該是不輕,而且是個女孩子,楚奕晟雙手負背,微眯起眼眸打量著那個跌坐在車頭邊上的人。

    ——她身形單薄,長長的頭髮紮成了一條簡單的馬尾,一手扶著自己的膝蓋,一手按著腳踝,他這樣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側臉,線條柔軟,皮膚白皙,睫毛很長。微微垂下眼簾的時候像是兩排刷子,帶著捲翹的弧度。

    楚奕晟加快步伐走過去,剛剛蹲下-身子,炎涼就一臉憤怒地轉過臉來。

    四目相對,兩人都是一愣。

    “小姐,你沒事吧?”還是楚奕晟先反應過來,挑了挑眉,已經開始打量起她的傷口。

    炎涼擰起秀眉,其實心中已經認出這個男人了。

    在A市能夠和梁氏並駕齊驅的,就是鼎鼎大名的遠東集團,而遠東的太子爺就是眼前的這個男人——

    楚奕晟。

    她在EC上班那麼多年,之前是個總經理秘書,這兩個月更是總裁秘書,怎麼可能會不知道EC最大的勁敵遠東集團?

    而且這一次的市委大樓競標,EC的最大敵手也是遠東
li60830 發表於 2019-4-5 16:01
你叫我什麼?來,再叫一遍!
    大概是見炎涼一直都盯著自己看,楚奕晟反倒是皺起了眉頭,好半響也沒有見她說話,他輕咳了一聲,英挺的眉宇間已經染上了幾分不耐,“小姐,你沒事吧?”

    該不會是被撞傻了吧?

    還是,打算敲詐?

    不過看她文文靜靜的樣子,也不像是那種居心叵測的人,楚奕晟只想著盡快解決這事情。睍蓴璩曉

    炎涼這才垂下眼簾,在社會上打滾多年,一些最基本的察言觀色的能力還是有的轢。

    更何況對付過梁希城那種深沉又陰晴不定的男人,眼前這個楚奕晟,剛剛眉宇間一閃而過的表情代表了什麼,炎涼心知肚明。

    “……我沒事。”她暗暗使力,想要爬起來,但是試了好幾次,卻都是徒勞。

    再看看楚奕晟光是蹲在自己的邊上,卻完全沒有要伸手來扶自己一把的意思,炎涼心頭不免有些憋氣,沒好氣地說了句:“我真沒事,是我自己不小心過馬路才會被車子撞到,你放心,我不會敲詐勒索你什麼,你可以走了。餈”

    楚奕晟倒還真是沒有想到,這個看似柔柔弱弱的小女人,骨子裡竟還有幾分傲氣。

    這種時候,他原本以為她就算是不敲詐一筆,也會讓自己送她去醫院……

    而她,竟然讓自己走?

    她讓他走,他反倒是不想走了。

    挑了挑眉,楚奕晟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的小動作,但是就是不說話,也沒有任何的動作,心裡卻是在好奇——

    這個女人,她要什麼時候才會開口求自己?

    炎涼就這麼狼狽地趴在地上,那姿勢肯定是不雅的,偏偏自己又站不起來,而身邊這個始作俑者,嘴角帶著玩味的笑,就這麼光蹲著看,也不動手來幫自己一把。

    這個楚奕晟!

    怪不得以前就聽人說過,遠東集團的少東,為人處事低調,只是手段狠辣。

    據說他如今坐在遠東的位置上,還是踩著他的親哥哥上位的。

    這樣的人,炎涼想著自己還真是惹不起。

    只是惹不起歸惹不起,讓她開口求他,又憑什麼?

    她今天已經覺得很委屈了,憑什麼連個不認識的人都可以來欺負她?

    現在有錢有勢的男人,大概都喜歡以這樣的姿態看著自己凌駕在別人之上吧……

    越想越是覺得憋屈,炎涼用力地咬著唇。看著這個楚奕晟是絕對不打算先開口了,她終於是忍不住了,“楚少爺,你就這麼看著我不太好吧?你也是個名人,大馬路上你這樣,就不怕被有心人爆料?”

    楚奕晟略一挑眉,對於她會認出自己,他沒有任何的意外,反倒是挑起唇角,露出一抹邪氣的笑容,“原來這位小姐,你認識我。”

    炎涼也沒打算隱瞞什麼,直接就說:“對,我是認識你。楚少,你這樣的大人物A市恐怕沒有幾個人會不認識你。所以你最好還是不要擋在我面前,我不會因為這件事情要你的錢,也不需要你送我去醫院,就麻煩你,趕緊離開,該幹什麼就干什麼去。”

    楚奕晟無意識地眯起眼眸,突然就覺得面前的這個女人,更有趣了。

    她剛說什麼?

    讓他該幹什麼就干什麼去是麼?

    …………

    呵,他長這麼大,這句話,好像還真是從未聽過呢。

    尤其還是從一個女人的嘴裡說出來的,楚奕晟自然是能夠感覺到炎涼在說話的時候,那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冷氣——

    這個女人,還挺倔強的嘛。

    不過也罷了,就這麼一直蹲著,的確是不太好看,這路過的人見到了,還以為自己是在欺負她呢。

    “我怕是我走了,你到時候會後悔。”楚奕晟懶洋洋地開口,似笑非笑地看著炎涼,終於衝她伸過手去,“來,我扶你起來,送你去醫院。”

    “不用了。”炎涼想也不想,滿口拒絕,“我自己能去醫院。”

    楚奕晟挑高眉頭,“這位小姐,你認識我,我卻不認識你,我怎麼知道我一回頭你會不會找媒體爆料說我的車子撞了你?雖然這起事故的責任根本就不在我,不過我也不想有什麼後顧之憂。起來吧,別矯情了,我送你去醫院不會把你吃了。”

    這人講話真是不中聽!

    她會去背後告他一狀?有這個必要麼?

    炎涼冷著臉,不過也知道自己再拒絕下去,就真的變成了他口中的矯情!

    算了,反正自己也站不起來。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手伸出去,楚奕晟扶著她,兩人站起身來,司機見狀也忙上來,把炎涼扶著進了車子,楚奕晟這才悠悠吩咐,“老張,去一趟醫院。”

    車子穩穩前進,炎涼有些拘謹地坐在後車座,邊上就坐了個楚奕晟,他雖從上車就沒有開口講話,但是隱隱總是給她一種強大的壓迫感。

    終於熬到了醫院,炎涼這才急急忙忙下了車,腳踝有點疼,不過應該沒有骨折,所以她在車裡坐了一會兒就沒大礙了,膝蓋上也是磨破了皮,包紮一下就可以了。

    “需要我送你進去麼?”楚奕晟見這個女人急急忙忙下了車,放下車窗,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似乎沒多少誠意。

    炎涼抿了抿唇,她也不需要他的誠意,“不用了,我已經沒事了。”

    楚奕晟習慣性地揚了揚眉,直接關上了車窗就吩咐老張開車。

    一轉身,卻發現她坐過的位置上,還有一隻灰色的手提包。

    大概是她剛剛忘記拿了。

    楚奕晟伸出修長的手指挑起那個手提包,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片刻之後他才打開了手提包,裡面果然有不少的證件,他隨便拿了一張登記證出來,眯著眼眸看著那上面寫著的三個娟秀地字——

    白炎涼。

    她叫白炎涼是麼?

    他,記住了

    ☆○◆水嫩芽☆○◆

    炎涼是到了醫院才發現自己的手袋不知道是忘記在馬路上了,還是忘記在楚奕晟的車子上了。

    她坐在醫院的長廊上,想了好半天都不能確定。

    …………

    哎,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煩人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一刻都不給她消停!

    索性的是剛剛她從銀行取的錢都放在自己的衣服口袋裡了,只是手袋裡有很多工作證件,還有她的身份證之類的東西,丟了太麻煩了。

    不過要回去找,也得先把自己的腳傷弄好。

    等到終於把傷口處理好之後,她在醫院門口打了一輛車,回家,換了一套衣服。

    肚子是餓的咕咕叫了,炎涼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只覺得自己今天是倒霉透頂。

    想起自己丟了的手袋,她又是一陣乾著急,可是那手袋現在到底在哪裡?

    她是直接報警好呢?還是試著去找一下楚奕晟?

    去找楚奕晟會不會太唐突了?萬一她的手袋是丟在路邊了,到時候他會不會又認為自己是故意靠近他的?

    …………

    正窩在沙發上思來想去的時候,公寓的門鈴突然一陣大響。

    這個時候會有誰來找她?

    炎涼連忙穿上拖鞋,因為膝蓋處有傷,所以走路的時候,還是需要小心翼翼的。

    打開|門,炎涼就愣住了。

    “你的手機呢?我打電-話給你,為什麼不接?”梁希城高大挺拔的身姿就這麼站在她家門口,一手臂上還掛著他的西裝外套,一手撐著她還沒有打-開的鐵門,眉宇間隱約有些不耐,“開門。”

    他……他怎麼會來找自己?

    不對,他怎麼……他怎麼又來找自己了?

    她不是已經辭職了麼?而且他已經把工資結算給自己了不是麼?那麼就是說他認同了她的辭職,何況他還多給了她兩個月的薪水……

    一想到那多出來的兩個月薪水,那些隱藏在心底深處的怒火就蹭一下冒了上來。

    炎涼就是不開鐵門,語氣倒還算是得體,只是透著疏遠,“梁總,有什麼事麼?”

    梁希城皺起眉頭,舉起兩根手指敲了敲鐵門,“對,有事,你是不是先把門打開?我沒習慣對著鐵門和人說話。”

    “可是我也沒有習慣隨隨便便請一個陌生人進家裡。”

    反正已經不是他的員工了,她根本就不需要對他畏首畏尾的,想說什麼就說什麼,這裡是她家。

    她不想請他進門,為什麼要開門?

    炎涼心裡想的理所當然,梁希城卻是火冒三丈!

    他現在是被拒之門外?

    這個女人……膽子還真是越來越大了!

    “白秘書,我是陌生人?”

    “梁先生,我已經不是你的秘書了。”炎涼仰著脖子,一板一眼地接話,“梁先生,你還是叫我白小姐比較好一點!”

    …………

    梁希城一句話被堵在了嗓子眼裡,薄唇微微一抿,唇角的弧度已經下沉,“你還在和我鬧脾氣?”

    炎涼的心咯噔一下。

    鬧脾氣?

    她在和他鬧脾氣?

    可笑,當然沒有!

    那是情人之間才會有的一種氛圍,她和他算什麼?上司和下屬,她有什麼資格和他鬧脾氣……

    “梁先生誤會了,我絕對沒有和你鬧脾氣,我也沒有資格和你鬧脾氣。”炎涼想起什麼,伸手就從褲袋裡摸出了剛剛從銀行卡里取出的兩個月薪水,厚厚的一沓錢,拽在手心之中有些微疼,她直接從鐵門欄杆的細縫之中伸手出去,“這是你們EC給我的工資,不過我想梁先生你們肯定是算錯了,這是多出來的錢,我不能要,既然梁先生你找來了,那麼我就直接還給你了。”

    她的手勾在鐵門欄杆的細縫上,吃力地將那一沓錢往梁希城的面前送。

    梁希城只覺得太陽穴突突一跳,不敢置信地看著那從鐵門細縫裡面伸出來的手,手上還拽著不少的錢。

    他英氣逼人的俊容更是黑沉了幾分,說話的溫度也是嗖嗖下降,“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話不應該是我問梁先生的麼?”以前在他面前說話不是畢恭畢敬,就是一臉嬌羞的小女人,現在就像是變了個人,冷嘲熱諷的本事還真是不小,“我昨天辭職了,今天工資卡上就多出了一筆錢,我想著梁先生您還真是體恤員工,今天25號,您就把這一個月的工資都一起發給我了,我真的很感謝梁先生。不過多出來的2個月的薪水,我想肯定是財務部弄錯了,梁先生回去應該和他們核實一下。錢,我是不會多拿的,現在就還給梁先生。”

    一邊說著,一邊還動了動手腕,示意他趕緊拿了錢就走。

    梁希城從來沒有在一個女人面前如此惱火過。

    事實上,這個世界上能夠讓他輕易動怒的人也是少之又少,可是白炎涼……

    他怒極了反倒是笑了起來,“我沒有習慣伸手跟一個女人拿錢。你真想把多出來的錢還回來是不是?很簡單,你直接把這筆錢打入到EC的賬戶上就行了。”

    炎涼愣了一下,“EC的賬戶?我不知道EC賬戶的卡號……”

    “不知道?也不奇怪,你畢竟不是財務部的人,給我紙和筆,我給你寫下來。”他竟然忽然換了一個語氣,十分配合的樣子。

    炎涼下意識地擰起秀眉,還在想什麼,梁希城又開了口,“我知道你還在為那天晚上的事情和我生氣,我有必要和你說一聲抱歉,的確是我的過錯。不過我今天過來不是為了那天晚上的事情,也不是為了你手裡的錢,我是為了Rex,他想見你……”

    “你說什麼?”

    原本還在糾結的炎涼猛地抬起頭來,剩下的一隻手也順勢抓住了鐵門的欄杆,一雙烏沉沉的眼睛裡全都是期盼的光芒,“梁先……那個,你是說Rex還願意見我麼?”

    梁希城光是看著她一臉興致勃勃的樣子,就知道自己是押對寶了。

    他不動聲色地揚了揚眉,“他一直都想見你一面,不過你是不是先開門?”他指了指不遠處的電梯,雙門正好打開,有人從電梯裡出來,還刻意往他的方向多瞄了兩眼,梁希城嘆息一聲,“你不是讓我這麼站著和你說話吧?這裡進進出出的人還是挺多的,到時候大家要八卦的對象也是你。還有,這筆多出來的錢可能真是財務那邊算錯了,我把賬號寫給你,你有時間了再匯回去。”

    梁希城在炎涼的面前,一貫都是一個翩翩君子,炎涼這個時候根本就不會想到,其實這多出來的兩個月薪水,分明就是他刻意讓關就安排財務那邊打過來的。

    當然他的初衷也的確是為了補償一下炎涼。

    可是現在看著這個小妮子因為這筆多出來的錢,這麼耿耿於懷的樣子,他自然是不會再多嘴說什麼,順著她的意思,果然也更能安撫到她那顆浮躁不安的心。

    “……這錢,真不是你刻意多給我的麼?”炎涼歪著脖子,還有些懷疑的樣子,“不是因為在帝皇宮殿的事情,你覺得有些抱歉,所以……”

    “你覺得我有必要這麼做麼?”梁希城說起謊來眉頭都不動一下。

    炎涼看著他一臉“坦誠”的樣子,又想到了Rex,終究還是堅持不了了——

    不管怎麼說,梁希城為人還是不錯的,而且帝皇宮殿的事情……他最後也來救了自己不是麼?

    他……可能真不是故意的……

    她咬了咬唇,似乎是猶豫了一下,最後卻還是把門給打開了。

    梁希城看著她將鐵門打開,有些年代的鐵門開啟的時候稍稍有些聲響,他兩條濃眉幾不可見地蹙了蹙,然後等著炎涼請他進去的時候,他伸手抓了抓自己的襯衣領口,菲薄的唇畔挑起一抹晦暗不明的弧度,抬腳就走了進去。

    炎涼關上鐵門,順手也去關公寓的大門。

    門剛砰一聲關上的瞬間,手腕就已經被人給拽住,炎涼驚呼一聲,還沒有來得及回過神來,就已經被一股強勢的力道一下子壓在了門板上,門鎖正好扣上,“咔噠”一聲,彷彿是近在咫尺,炎涼呼吸一緊。

    一抬頭,就是一雙黑亮亮的眼睛,那樣妖嬈的眸子就在眼前,炎涼的呼吸一下子就亂了。

    “……你、梁、梁先生你幹什麼?放開我——”

    梁先生?

    呵,她叫的倒是挺順口的,以前叫他梁總,現在叫他梁先生,她還真是分的很清楚啊。

    可是她知道不知道,這梁先生三個字聽在他的耳中,是要有多刺耳就有多刺耳!

    “你叫我什麼?”

    梁希城眯起眼眸的樣子,太具有殺傷力,炎涼一張芙蓉面已經紅了個徹底,偏偏那混亂的呼吸裡面還夾帶著他的男性氣息,隨著自己的吸氣盡數都到了自己的體內,四肢百骸都彷彿是染上了他的氣息……

    “……我、梁先生,你……你放開我……”

    “再叫一遍。”梁希城靠得她更近了,那樣霸道的氣息,直接主宰了炎涼所有的一切,只聽到他低沉渾厚的嗓音帶著幾分誘哄的曖昧,絲絲入扣,“來,再叫一遍,嗯?”

    “梁……”

    “我生平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叫我梁先生。”

    “…………”

    炎涼心跳徹底亂了,思緒也是一片混亂,現在她已經來不及去想讓他放開自己的問題,而是本能地想著他剛剛的話——

    不喜歡別人叫他一聲梁先生,那叫他什麼?

    她已經不是他的秘書了,叫梁總也不合適,難道直接叫他的名字麼?

    梁希城……

    這三個字就在自己的喉嚨口打轉了,可是炎涼卻發現自己竟沒有勇氣喊出口來。

    “……你、你先放開我,我請你進來是……是和你說Rex的事情的,不是讓你……你先放開我啊——”

    她倒是還懂得扯開話題啊!
li60830 發表於 2019-4-5 16:02
為了引誘她,多一個設計部又如何?
    “說話還是做事都要按部就班,這個道理還需要我來教你麼?”梁希城挑眉,唇角的弧度略帶玩味,“我現在不是在和你說Rex的事,我是在問你,你在叫我什麼?”

    炎涼被他逼得退無可退,背後就是硬邦邦冷冰冰的門板,身前卻是灼熱的鼻息,隨著他低沉的嗓音,盡數噴灑在自己的臉上。睍蓴璩曉

    一冷一熱,就像是兩個極端,將她夾在中間,炎涼只覺得自己的雙腿一陣陣發軟,之前對著他的時候還一臉傲然的樣子,現在卻是一點底氣都沒有,說話都不利索,“……你、你不能這麼無賴,你放開我……”

    “無賴?”梁希城一邊的眉毛陡然挑高,勾唇一笑,對於她突然給予自己這兩個字的評價,顯然是有些不滿,“你還真是第一個說我無賴的人。我看你的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現在還學會嗆我說話了,嗯?”

    炎涼咬了咬唇,只覺得梁希城有些不可理喻,心底僅存著的唯一底氣讓她本能地反駁,說出口的話卻是帶著讓她自己都不易察覺的嬌嗔轢。

    “我……我只是實話實說!梁……你、你無緣無故來糾正我的稱呼做什麼?我和你不見面,那就不用糾結這種東西了,反正……反正也就是一個稱呼而已。再說現在出去別人不都是先生、女士這麼叫的麼?你……太不講道理了,沒你這麼霸道的……”

    聽起來像是在反駁他的話,可是那細軟的聲音,分明就是撒嬌。

    撒嬌…翡…

    炎涼被自己腦海裡劃過的這兩個字眼給刺得渾身一僵——

    她,也會撒嬌麼?

    還是對著梁希城撒嬌……

    她想,她一定是腦袋有問題,她……要麼就是餓壞了,所以頭昏腦漲……

    以前和寧致遠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冷冷靜靜的,也不會因為任何事情而慌亂不堪。只是如今……她似乎是太不正常了。

    炎涼心頭一陣紊亂,頭就垂得更低了,恨不得將自己的腦袋挖個洞藏起來才好。

    梁希城心頭的陰霾卻是忽然消弭了一大半。

    尤其是看著她那張白皙的臉頰此刻是紅紅的,像是初春的一抹朝陽,清醒的,淡雅的,又像是一個剛剛剝了殼的雞蛋,可是這個雞蛋上面又透著一層誘人的紅,讓人忍不住想要……

    想要……

    一點一點地靠近,然後含在嘴裡,好好地感受一下,這個雞蛋是不是一如自己想像中那麼的美好。

    兩個月之前的那天晚上……

    他似乎還記得那天晚上所有的細節,隨著他知道那天晚上的人竟就在自己的身邊的時候,他發現自己連帶著在床上和她互動的每一個細節都可以回憶得一清二楚。

    梁希城骨節分明的手指就不受控制地伸過去,挑起了她的下頜,一雙妖嬈的眸子滿是深沉到讓人看不懂的情緒,在激烈的翻滾著。

    炎涼被迫揚起投來,心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她本能地想要躲開,極其不自然地出聲,“……你、別這樣……”

    “哪樣?”梁希城的嗓音緊繃著,微微眯起眼睛的樣子,更像是一個獵人看準了獵物,蓄勢待發,“別哪樣?嗯?”

    “別……別碰我的下巴。”

    炎涼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其實她想說的不是“別碰我的下巴”,這話聽起來要有多曖昧就有多曖昧,她應該是讓他鬆開自己不是麼?

    “嗯,不碰……”

    梁希城沉沉地應了一句,還真的鬆開了原本扣著她逛光潔下頜的手,炎涼一口氣還沒有松,後腦卻是忽然被人禁錮住,她瞪目結舌地看著梁希城那張俊容一寸寸逼近,下意識地往邊上一躲——

    他的唇堪堪擦過她的嘴角,最後落在了她的臉上。

    炎涼連呼吸都忘記了。

    梁希城卻是不悅。

    “……梁……嗯……唔……”

    下一秒,下巴再度被人給扣住,梁希城哪裡會允許她如此明顯的逃避自己的吻?

    他一手扣著她的後腦,一手捏著她的下頜,就是不讓動彈,薄唇直直地覆蓋上去,一個濕熱地吻,讓炎涼覺得,自己像是一瞬間被雷給擊中了——

    忘記反抗,忘記掙扎,也忘記呼吸,就這麼呆愣愣的,任由他控制著自己所有的思維。

    第二次……

    炎涼的腦袋裡只有閃過這三個字,格外清晰。

    這是他第二次吻自己,和第一次一樣,沒有任何的前兆,就這麼直接的……莫名的……

    梁希城貼著她的唇,才發現她的眼睛一直都睜著,眸光卻是怔怔的。他皺了皺眉,伸手按在了她的眉心之中,低沉的嗓音因為染上幾分***越是顯得性感,“傻瓜,接吻的時候要閉上眼睛。”

    然後他伸手,蓋住了她的雙眸。

    眼前驟然一黑,炎涼能夠從他的掌心之中感受到他身上的那種溫度,她原本抵在他胸口的雙手下意識地拽緊了他的襯衣,本能地蠕動唇瓣,原本是想要掙扎,卻不想剛一張嘴,他靈活的舌尖就已經迫不及待地衝進來。

    “唔……”她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梁希城大腦一熱,被她這種若有似無的呻-吟聲刺激的***越發強烈,原本還算是溫柔的吻,瞬間就兇猛起來。

    炎涼呼吸一亂,思緒也是亂的,她知道現在自己什麼都是亂的,沒有辦法思考,沒有辦法推開身上這個男人,她只能被迫承受著。

    吻越來越熾熱,玄關處的溫度開始升高,兩人似乎都有些氣喘吁吁。

    炎涼原本抓著他襯衣的手甚至是慢慢地鬆開,當她的手開始鬆開的時候,她並不知道,自己的心也在慢慢地鬆開……

    梁希城似乎是感覺到她的回應,***來的更是兇猛,在情事上一貫都是收放自如的人,現在也有些情難自禁。

    漸漸的,就不甘只是吻著她,梁希城的手慢慢地撩起了炎涼的衣服的時候,肌膚與肌膚的觸碰,帶來的滿足感讓人心神更是激盪起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炎涼卻是猛然驚覺過來——

    他們在做什麼?

    梁希城……他在做什麼?

    還有自己……她竟然……她竟然沒有推開他,她剛剛是不是還試著回應了他?

    “不要……”

    就在他的手剛剛摸到了她的內衣邊緣,炎涼終於卯足了勁,一把推開了毫無防備地梁希城,高大的身子被她大力的推得一個踉蹌,炎涼的脊背緊緊地貼著門板,彷彿是只有這樣,才能夠讓自己距離他遠一些,再遠一些,她才可以有足夠的空間調整好自己的氣息和思緒。

    梁希城一手扶著玄關處的架子,襯衣的領口已經鬆鬆垮垮,一貫都是喜怒不形於色的俊容,此刻卻是有著一絲狼狽。

    他雖還沒有冷靜下來,可是他似乎已經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行為……有多唐突。

    該死!

    為什麼每次在她的面前都無法控制自己?

    “咳,我……”

    “我知道你肯定不是故意的!”

    梁希城薄唇一動,剛想說什麼,炎涼卻是害怕他會說什麼,張嘴就搶在了他的面前,說知道話一出口,兩人都是一愣。

    炎涼原本就紅撲撲的臉蛋,現在幾乎是要燒起來了,連同耳根都是紅了個徹底。

    而梁希城,眼底的狼狽消失殆盡,一張天下無雙的英俊臉頰,因為薄唇挑起的一抹笑意,恨不得讓天地都為之失色。

    那樣驚心動魄的笑裡,卻是蘊藏著太過明顯的促狹。

    炎涼以為他誤會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好想要解釋,卻是越解釋越凌亂——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說你不是故意的……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肯定不是故意的,但是你也不是有心的……”炎涼看著梁希城唇角那似笑非笑的妖嬈笑意,她的心更慌了,她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衣服一角,搞不明白這裡明明是她的家,她為什麼是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連正眼看他一眼都沒有勇氣。

    而且……

    她剛剛到底在說什麼?什麼不是故意的,還是有心的?

    她的腦袋……亂成了一鍋粥,她完全沒有辦法正常思考,越解釋越像是在掩飾。

    “嗯,我的確不是故意的。”梁希城意有所指地重複了一邊她的話,再度欺身靠近她,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柔軟的發頂,他一貫冷硬的心,也跟著軟了下來,“別緊張,你想的都是對的。”

    他一語雙關,炎涼這個時候卻壓根就分辨不出來他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耳邊嗡嗡的,只能聽到他在說話,卻完全理解不了。

    一抬頭,又直直地撞進了他那雙黑沉沉的眸子裡,她又慌亂地避開,簡直快要被他逼得崩潰了。

    她急的下意識地跺了跺腳,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情急之下脫口而出,“我……你、你什麼時候走?”

    真是越說越是出糗,炎涼想著自己現在根本就沒有辦法冷靜下來。

    有這個男人的氣息的空間,她都沒有辦法正常思考,而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空間,讓她好好冷靜地想一想,剛才所有的一切……

    究竟,是怎麼發生的?

    如此明顯的逐客令,卻是沒有讓梁希城動怒,他的心情極好,唇角勾起一抹淺顯的弧度,極具風情,“你以為我來找你就是為了做這件事麼?”

    炎涼一愣,很快反應過來他說的這件事情,是什麼意思。

    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說什麼,梁希城就又快她一步開口,這一次,語氣平緩,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你不是想見Rex麼?我說了,我今天過來是帶你去見他的。現在過去時間剛剛好,走吧。”

    他像是個沒事人一樣,一本正經地說著去見Rex的事,可是炎涼覺得自己還沒有完全冷靜下來,現在就和他一起出去,會不會很不妥?

    她思來想去,還是說:“……你告訴我見面的地點在哪裡吧,我自己也可以去見他。”

    “怎麼?這麼快就要過河拆橋了?”梁希城眯起眼眸。

    “……不是,我沒有那個意思。”

    “沒有就快點走吧。”梁希城似乎是很趕時間的樣子,“我也要見Rex,你不用想成我特地是來接你去見他的,我只是順道而已。需要給你時間換衣服麼?”

    他指了指她身上穿著的居家睡衣。

    炎涼有些認命地閉了閉眼睛。

    算了,就算一個人去了,其實她也不知道那個脾氣有點怪異的Rex會說些什麼,不管怎麼樣,梁希城還是和他稍微熟一點。而且上次只是聽關就說,他有意思收自己為徒,其實她是很嚮往的,不過再怎麼樣,這事情都是梁希城在中間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她也不能真的還沒有過河就先拆橋吧?

    “那我進去換套衣服,麻煩你等我一下。”也不好再叫梁總,又不敢再叫梁先生,炎涼現在看著梁希城真是有有多不自然,就有多不自然。

    尤其是剛剛的那個吻……

    她不敢再想下去,一轉身就急急忙忙跑進了臥室。

    換衣服的時候,炎涼的腦袋還是有些亂糟糟的,臥室裡就有洗手間,她不得不用冷水洗了自己的臉,這才讓自己慢慢地冷靜下來。

    看著鏡中的自己,白皙的臉頰透著幾分紅暈,唇瓣亦是紅紅的。

    她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撫上自己的唇瓣,那上面似乎還遺留著屬於他的溫度,她的心,情不自禁地悸動了一下。

    他為什麼要吻自己?

    她是真的想不明白,而她更確定的是,自己根本就不敢去多想什麼。

    只有不想,才會不知道,只有不知道,也才會不多想,不想就不會奢望,不奢望就不會有失望,不失望也不會有絕望……

    心,她的心……

    她的手指慢慢的在自己的心臟部位輕輕地揉動著。

    鏡子裡的自己,唇紅齒白,明眸皓齒,她一直都知道,自己長得不算是傾國傾城的姿色,但是絕對可以稱得上是一個清秀可人的美女。

    也許,他剛剛只是本著男性的反應所以才會……

    不管怎麼樣,她要忘記。

    她要守護好自己的心,愛情,對於她來說,已經不值一文。

    這個世界上還會有愛情麼?

    寧致遠那樣的男人,和自己相識相戀那麼多年,都可以說劈腿就劈腿。

    梁希城……

    寧致遠的確是比不上他這樣優秀的男人,可是就是因為太優秀了,她更是不敢想……

    輕輕地閉上眼睛,然後再慢慢地睜開,她告訴自己,忘了吧……

    她從來都配不上樑希城這樣的人,更何況現在她的肚子裡……還有一個小的。

    連奢望都是那樣的遙不可及,她不能做不切實際的夢。

    而現在,更重要的應該是想一想自己今後要走的路。

    她的這個孩子,去還是留,其實她很明白,自己心裡已經有了一個決定……

    …………

    梁希城閒來無事,等著她換衣服的時候,將她這個小小的單身公寓前前後後觀察了一下。

    裝修不算是有多精緻,不過看得出來她應該是花了一些心思的,房間不多,一個臥室,一個客廳,中間還有一個小書房。

    梁希城抬腿朝著書房走去,門是虛掩著的,他推門而入。

    書房的四周圍都是書架,上面倒是放了不少的好書,梁希城又朝著她的書桌走去,眸光掃到桌面上放著的那張有些皺巴巴的圖紙的時候,他眼底深處倒是閃過一絲詫異的光芒。

    伸出食指和中指,他將那圖紙夾了起來,放在眼前仔細觀察了一下,下一秒,眼底深處亦是一閃而過一絲讚許的光芒。

    ——如果他沒有猜錯,這應該是她這兩天之內剛剛完成的關於市委大樓的是設計圖。

    沒想到她還真是做到了。

    兩天的時間,一張草圖真的出來了,而且圖紙的質量並不差,至少在他看來,十分具有她個人的風格,略帶張揚的風格卻又不會讓人覺得張狂,每一處細節上的設計都十分的用心,有些地方只要再給她一些時間,應該可以精益求精。

    她比設計部那些蠢貨有實力多了。

    看來,他真的沒有看錯人。

    這個那麼多年不碰設計的人,在短短的時間內可以拿出這樣一份圖紙來,足以說明她在設計方面擁有了得天獨厚的天賦,假以時日,必定會更出色。

    “我好了……你、你怎麼在我書房!”

    炎涼在客廳沒有見到梁希城,卻發現書房的門開著,走進來一看,就看到他拿著自己的圖紙,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她心下一急,快步走過來,劈手就將她的圖紙拿過來藏在了身後。

    “兩天之內,你倒是真的做到了。”梁希城順勢將雙手插-入自己的西褲口袋,“藏起來做什麼?你設計的圖紙難道不是準備給人看的麼?”

    炎涼咬了咬唇,沒好氣地說:“我已經不是EC的員工了,這圖紙是我在辭職之前畫好的,至於現在,也沒什麼用了。那個,不是要去見Rex的嗎?我已經好了,走吧。”

    梁希城看著她轉身,見她似乎是想要將那圖紙丟掉,不過最後還是放進了包裡。

    他想起剛剛那圖紙皺皺巴巴的,當下也就明白,估計這丫頭一定是丟過幾次又捨不得。

    嘴角習慣性地挑起一抹弧度,他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水嫩芽★●☆

    梁希城親自開的車。

    炎涼坐在副駕駛的位上,他沒有開口說話,她也不知道開口說什麼,於是就這麼一路沉默著。

    索性的是,他開了音樂,這才沒有讓狹小的車廂顯得太過壓抑。

    炎涼儘量控制著自己不把思維放在身邊開車的男人身上。

    她歪著腦袋,將額頭抵在車窗上,馬路上的景物從自己的眼前飛逝而過。

    大約開出了一半的路程,正好前面是一個紅燈,梁希城踩下剎車的同時,沉沉的嗓音終於是打破了一路的沉寂,“以後我打電-話給你,不要不接。”

    今天來她公寓之前,他確實是打了很多個電-話。

    炎涼想起自己今天下午的時候因為差點被車撞而報廢了一個手機,她抿了抿唇,避重就輕地說:“我手機壞了。”

    “這個藉口有點爛。”

    他不信?

    “騙你做什麼?我的手機摔壞了,不過我明天就會去補。”她想了想,又驚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梁……嗯,我想說,我已經不是EC的員工了,你工作很忙,如果真的有什麼事的話,你可以讓關就聯繫我。”

    其實也不可能有什麼事,頂多就是之前她手頭的一些工作,到時候來了新的秘書就需要自己交接一下,畢竟關就一直都在總部那邊上班的。

    紅燈跳轉綠燈。

    梁希城鬆開剎車,一腳踩下油門,得空還轉過臉來看了炎涼一眼,沉沉的聲音卻很是嚴肅地說:“做秘書的確是委屈了你,你有很好的設計天賦,為什麼不試一試進設計部?”

    炎涼聽出他不是在和自己開玩笑……

    誰不想往高處爬?能做一個很出色的設計師,誰會想要做一個秘書?

    炎涼苦澀地笑了笑,不由地開口,“我剛畢業那會,信心十足,投了很多的簡歷去A市每一個出名的設計公司,不過沒有一家給我回應的。後來我就知道,現在有很多的設計師都是所謂的海歸派,如果你只是一個畢業於A市的某一家學校的應屆生,你根本就不會被人錄取,他們看中的是一個人的學歷,他們認為一個設計師沒有留學的,絕對不能在設計界立足。”

    “所以你才會做秘書?”

    梁希城將方向盤打了個轉,寬敞的馬路變成了一條兩車道的小街道,兩邊都是高大的法國梧桐,這個季節,梧桐的樹葉已經零零散散的掉了一地,車輪開過還會有碾過葉子的沙沙聲,即使是隔著車窗,亦是聽的清晰。

    炎涼伸手捋了捋耳廓的碎髮,語氣平靜,“嗯,當年是你妹妹介紹我近EC的,說起來我還要感謝她。”

    總覺得她們之間談梁靜珊有些尷尬,所以她只一眼帶過。

    梁希城若有所思,並沒有接話,正好車子開到了目的地,他熄滅了引擎,直接攔住了炎涼正準備推開車門的動作,“有些話,再去見Rex之前,我想和你說清楚。”

    炎涼推門的動作一頓,“……什麼事?”

    梁希眸光沉沉地看著她,眼神極深,“你已經不是我的秘書了,是你自己辭職,我批准的。現在我希望你先想明白,你是不是要涉足設計這一塊領域?如果你想,那麼你現在就跟我走進去,見Rex,你應該知道他有多少能耐,在我看來,以你現在的能力,如果有了Rex的幫助,假以時日,你也不會落後那些專業的設計師。”

    炎涼也是個聰明的人,光是聽梁希城這麼一說,她心中隱約已經有了一些預感。

    她思忖了片刻,才認真地點頭,“建築設計一直都是我的夢想。”

    “想完成自己的夢想麼?”

    “想。”

    梁希城笑了,他笑起來的時候太過耀眼,炎涼直覺要避開他的視線,卻見到他一邊取出車鑰匙,一邊說:“我給你機會。在你走進這個私人會所之前,你先想清楚,晚上要不要回去寫一封簡歷,順便貼上你的設計圖發到EC的招聘郵箱裡。”

    炎涼有些驚愕地張了張嘴,見梁希城下了車,她也急急忙忙下車,關上車門,兩人隔著車子對望,她先開口,“你是說EC現在在招人?不是秘書……而是設計部的職員?”

    她之前怎麼沒有聽說過?

    梁希城挑了挑眉,朝著會所的大門口走去,炎涼跟上來的時候,他才點頭,十分自然地說:“今天下午才會發佈的消息。”

    “……可是之前都沒有聽說有這個招聘的意向啊。”炎涼還是有些意外,“是因為市委大樓的競標關係麼?但是時間上好像也不是很夠。”

    兩人走到電梯前,梁希城按下開門鍵,等著電梯下來。

    “你好像已經不做我的秘書有四五天了,這個招聘機會當然不是你跟進的,是關就跟進的。”

    炎涼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卻是沒有了下文。

    其實她是在想,自己剛剛從EC離職,一轉身又去應聘設計部,好像不太好吧?

    電梯雙門打開,兩人一前一後進去,梁希城看了她一眼,嘴角一彎,“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剛剛辭職又去應聘是不是覺得不太好?你不用想太多,我以前就和你說過,我做事選人從來都只看對方的能力,只要你有能力,能夠經過層層篩選被選上,那就是你的實力。你兩天之內就趕出來的市委大樓設計圖,難道你不就是想要證明給設計部的那些人看,你,白炎涼,不是一個花瓶,也不是靠男人上位的人,你是有真材實料的麼?”

    梁希城的話,無疑是觸動了炎涼心中的那根弦。

    他簡直就是捏準了她的七寸,一字一句下來,句句都戳中紅心。

    沒錯,她為什麼要怕?她有什麼好怕的?

    不用再做秘書了,她以後可以正式成為設計部的一個員工,而且她還是靠著自己的實力上位的,她可以用最好的方法,給自己揚眉吐氣一番!

    多好!

    這麼好的機會,她不要才是傻!

    梁希城看著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經被說動了,插-在西褲口袋裡的手微微鬆了松,正好電梯到了頂層,他先出去看了一眼長廊盡頭的洗手間幾個字,指了指,“我去洗手間,Rex在轉角最後個房間。”

    炎涼點頭,看著梁希城走向洗手間,這才照著他剛剛說的方向去找Rex

    梁希城一進洗手間,就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電-話沒響兩聲就被接通,關就恭敬的聲音從那頭傳來,“梁總。”

    梁希城沉聲吩咐,“去準備一下,兩個小時之後就用EC的名義發一則招聘新聞,是EC設計部的招聘,唯一的條件就是,應聘的設計人員需要帶著設計的圖紙。”

    關就十分意外,“梁總,您……您是說現在就要準備招聘設計部的員工麼?可是之前您都沒有提起過這些,而且設計部的人手一直都很充足,現在如果招聘進來的話,辦公室好像不是很夠……”

    “EC這麼大的樓,多一個設計部出來很難麼?”梁希城劍眉一蹙,沒多少耐心和他解釋,“按照我說的去做,兩個小時之後就發佈。”

    這麼突然的決定,關就意外歸意外,卻也不敢再多問什麼。

    對於上司的指令,他一貫都是絕對服從,此刻也不會例外,“是,梁總,我馬上就去辦。”

    這一邊,炎涼很容易就找到了梁希城說的房間。

    她站在門口特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儀表,上一次見Rex有些倉促,最後還搞得連個招呼都沒打就離開了,這一次她想著不管這麼說都要扳回幾分。

    確定自己沒有問題之後,她伸手敲門,很快裡面就傳來一個懶洋洋的男聲,一聽就知道是Rex的,只說了兩個字,“進來。”

    炎涼小心翼翼地推開門走進去,只見Rex沒骨頭似的躺在沙發上,手中還舉著一個高腳杯,紅色的液體順著他的動作在水晶杯中晃來晃去。

    “你一個人來的?”雖然是疑問的話,臉上卻沒有多少意外的表情。

    要是梁希城那傢伙進來,怎麼可能會敲門?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只有她一個人。

    不過,梁希城今天是怎麼回事?特地約了自己出來,難不成就讓這個小MM一個人來見他?那他一會兒和她談什麼比較好?

    他難道就放心讓自己和她談人生、談理想、談……設計?

    Rex在心中嗤笑了一聲,沖炎涼揮了揮手,“過來,坐吧,別老是站著,我抬著脖子和你說話很累。”

    果然是什麼樣的人,交什麼樣的朋友。

    這句話怎麼聽著都覺得耳熟,炎涼想起以前梁希城似乎也說過這樣的話。

    因為自己高高在上,所以仰著脖子和人說話都不習慣。

    她走過去,拘謹地坐在了Rex面前,衝他揚起一抹得體的微笑,剛想要解釋梁希城是去了洗手間,馬上就會過來,他倒是快她一步先開了口。

    “你叫……?”

    “我叫白炎涼。”連自己叫什麼都不知道,就把名片交給自己,還說什麼收她為徒?

    炎涼有些不安起來,這中間不會是有什麼誤會吧?

    “怎麼?我記不住你的名字,你是不是有點失望?”Rex察言觀色的能力一點都不比梁希城差,炎涼垂眸才一閃而過的念頭,他竟然一眼就看穿了。

    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沒有。”

    “別否認,你在想什麼,我看的一清二楚。”Rex很不給面子地嗤笑了一聲,忽然放下了手中的被子,原本倚在沙發上的身子也慢慢地站起身來,炎涼還沒搞明白他想做什麼,他整個人卻是越過了茶几猛地俯身向她。

    炎涼嚇了一跳,整個人往沙發背上一靠,Rex卻絲毫沒有後退的意思,更是逼近幾分,那略帶邪氣的眼神,深邃之中帶著讓她無法揣摩的複雜情緒。

    “……長得算是可以,不過也沒有傾國傾城的姿色,你說,城至於為了你而主動讓……”

    房間的門忽然砰一聲被人推開,Rex還沒有說完地話生生被截斷
li60830 發表於 2019-4-5 16:02
悶騷到極致的男人!
    炎涼連忙從沙發上站起身來,自然也沒忘記十分謹慎地躲避著Rex那張邪氣的俊臉。睍蓴璩曉

    Rex蹙眉,似乎是對炎涼這種避之不及的表情有些不滿,他這樣的男人骨子裡就是和梁希城有著一樣的驕傲。平常女人要是有機會見了他,哪個不是前赴後繼,想盡辦法來佔自己的便宜?

    這個白炎涼……她倒是很另類,瞧瞧她那一臉驚恐的樣子……

    Rex哼了一聲,指了指炎涼,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話卻是對著梁希城說的,“我長得很可怕麼?好像是把她給嚇壞了?”

    炎涼連忙擺手解釋,“沒有……不是的,我只是……轢”

    “收起你的放-蕩行為,你不是欣賞她的設計風格,想要收她為徒的麼?別把你對別的女人的那一套用在她的身上。”

    梁希城截斷了炎涼吞吞吐吐又十分蹩腳的解釋,兩條長腿大步上前,給了她一個無須擔心的眼神,順手解開了自己的西服扣子,優雅地坐了下來。

    “人我是給你帶來了,你們需要談什麼,儘管談,可以直接無視我。”他一邊說著,一邊還從茶几上拿了一個高腳杯,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慢慢品嚐起來,想起了什麼,又加了一句,“當然,如果我有什麼幫得上忙的話,我也會選擇性開口。赧”

    Rex在心中一陣腹誹!

    ——梁希城這個悶***到極致的男人,明明是他求著自己出來見白炎涼,現在在她的面前,又偏偏是一副自己求知若渴的樣子。

    拜託,他根本就不需要什麼徒弟好麼?

    他向來都是獨來獨往的,這些年更是很少有什麼正式面世的作品。

    收徒弟?

    真是……無聊透頂的事情!

    只可惜,他之前因為自己一時動了“貪念”,果斷地收了他的那副“心動”,迫於梁希城這樽大佛就這麼杵在自己的面前,Rex也只能暗暗咒罵幾句,卻也不好隨便“違約”。

    “嗯,對,我想收你做我的徒弟。”Rex伸手摸了摸鼻子,沒什麼誠意地說。

    他就沒有見過有哪個男人泡妞是這麼泡的,不過多難的梁希城竟然會對他自己身邊的窩邊草下手,他倒是對這個更有興趣一點。

    炎涼也不是那種腦袋缺根筋的人,她總覺得這個Rex怪怪的。說是要收自己做徒弟,可是卻一臉不甘心的樣子,說的每一句話都沒什麼誠意。加上在之前有關於他的幾篇報導之中,好像也提到過他這個人行事作風都比較孤僻,不像是那種會願意接受“桃李滿天下”的人。

    而且……自己是什麼水準呢?

    他真看得上麼?

    雖然知道Rex想要收自己為徒弟的時候,她的確是非常的興奮,可是如果真的是因為梁希城的話……

    炎涼在心中天人大戰了一會兒,最後才輕輕地開口:“……如果Rex你是真的想要教我的話,我很開心……但是我……我已經很多年沒有涉足建築設計這個行業……我怕你不會滿意我這樣的水準。”

    梁希城深靠在沙發上,聞言,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眼角的餘光順勢就讓炎涼的側臉瞄過去一眼——

    他看得出來,她在猶豫不決,她會這樣,是因為她一個人躲在那個屬於她的世界裡太久。

    她的行為處事一貫都是小心翼翼,所以突然當有人想要拽著她走出那個世界的時候,她才會左顧右盼、思前想後,說白了,就是缺少了那麼一份自信。

    梁希城不自覺地捏緊了手中的高腳杯——

    既然他已經把人給帶上了這條路上,那麼就不允許她再縮回去!

    包廂裡一時間都沒有人開口說話,梁希城不動聲色地放下了手中的紅酒杯,眼神卻是掃過了Rex。

    兩個男人是多年至交,一個眼神自然就能夠明白對方在想什麼。

    Rex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認命地放下了酒杯,稍稍坐正了一下身體,這一次,他開口的時候,語氣倒是認真了不少。

    “白……炎涼,你之前的設計圖我有看過一些,是你在大學的時候,參加過的學校設計大賽,不過那畢竟已經是很久之前的設計圖。我之前有聽說,你最近有在設計市委大樓的那個競標是麼?有帶過來麼?”

    炎涼下意識地收緊了自己的手袋,她當然記得自己出門之前順手就把那個圖紙放進了包裡……

    她咬了咬唇,暗暗告訴自己,其實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不管是好,還是不好,那都是自己熬夜趕出來的心血,更何況,這麼好的機會,難不成她真的要因為自己的畏首畏尾而放棄麼?

    不,她想要出頭人地,她想要完成自己的夢想,她以後都想拿著自己手中的筆,畫出一幅一幅藍圖,她也想要讓所有的人都記住她的名字……

    這些念頭就像是兇猛的潮水,一浪接著一浪地拍打著炎涼。

    所有的不確定終於都被沖走,她深吸了一口氣,拉開了手袋,就將那張有些皺巴巴的圖紙拿了出來,遞給了Rex。

    “這是我之前剛剛設計好的草圖。”

    Rex伸手接過,眯起那雙略帶邪氣的眼眸,認真地看了幾眼。

    梁希城從頭到尾都沒有開口,這個時候卻同樣在那個對於設計挑剔又挑剔的好友眼中看到了一閃而過的讚許。

    他嘴角淺淺一彎。

    果然,他梁希城是不可能看錯人的。

    Rex會滿意她的。

    “這是你自己一個人弄出來的?”Rex彈了彈手中的圖紙,看著炎涼,“幾天時間?”

    “是我自己一個設計出來的,大概兩天兩夜的時間吧。”

    “你覺得這個設計圖如何?”

    炎涼咬著唇,將自己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我看過以前市委大樓的設計圖,我覺得既然是市委大樓要重新改造,那麼必定不能和以前一樣,那樣的設計圖,我覺得有點過於保守,而且我也知道如今A市的市委書記,是一個很年輕的人,所以我的出發點就是讓整棟大樓看上去不像是那種死板硬套的風格,而是透著一種活力和朝氣,再融入一些新的元素。”

    她頓了頓,看著Rex,他似乎又將視線落在了那張圖紙上,眉宇稍稍皺著。

    炎涼心中有些打鼓,他……是不是不滿意?

    眸光下意識地投向坐在一旁的梁希城,卻發現他也正好看著自己。

    他正定定地看著她,炎涼心頭不受控制地跳了跳,卻是沒有像以往那樣避開他的視線,而是在他深邃的眸底深處看到了一閃而過的光亮——

    她看懂了……

    他是在讓她不要退縮,不要害怕,也不要不確定自己的想法。

    他在告訴她,繼續勇敢地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他在給她加油!

    炎涼心頭一股暖流湧過,似乎連同心底深處的那些負面能量也一掃而空。

    她終於轉過臉去看著Rex,將後半段話說出口,“……但是我覺得,我有些設計的細節還是處理得不夠好,感覺缺少了一些東西,又說不上來到底是什麼。”

    Rex卻是笑了,“你大學時代的作品,我看的時候就只有一個念頭,你的設計方面很喜歡融入一些東西,比如說感情,喜好。我現在看你這個圖紙,這樣的感覺就更強烈了。你會考慮市委書記的年紀,考慮到他的喜好,我想很多人都未必會有這樣的想法。他們頂多就是從一些所謂的風格大氣,氣勢磅礴方面去考慮,圖一出來,就顯得俗不可耐。你的設計並沒有缺少太過明顯的東西,正你自己說的,只是一些小細節沒有處理好,回去修改一下就好。但是設計也是有靈魂的,如果你對它都沒有自信,它更加不會給你成功。”

    炎涼眨了眨眼睛,對於Rex第一在自己的面前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每一句還都是非常有見地的,她一時間有些轉不過彎來。

    他這是……認同自己的設計理念麼?

    還是……側面在誇獎自己的設計圖並不是俗不可耐的?

    “可以叫師傅了。”渾厚有力的嗓音,打斷了炎涼的胡思亂想,她抬起頭來,就見梁希城勾起性感的薄唇,看著自己,修長的手指卻是指了指Rex,“這個怪胎,很少會在人面前說這麼多話,而且還是對著一個女人,懂是什麼意思了麼?”

    炎涼心頭大動,猛地從沙發上站起身來,她有些不敢置信,看著那張幾度被自己差點就丟掉的圖紙,此刻更多的是激動。

    “……真的?Rex,你真的覺得我的設計……過關了麼?”

    “我又不是上帝,過關與否其實在你自己的心中。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的是,我確實覺得你可以,保持著心中的這團火,然後繼續努力朝著這個方向走,假以時日,你會成為一個很出色的設計師。”他雙手一攤,十分爽快地說:“差的東西我不屑一顧,不過是金子,我不會吝嗇讚美。”

    炎涼聽得出來,這個脾氣怪異的Rex現在對自己說的話,都是認真的,絕對沒有半點虛偽。

    可是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激動。

    她一直都不敢確定的事情,現在從自己最崇拜的偶像口中得到了肯定,那種感覺……真的比中了六-合彩還要讓人興奮。

    “只是,事先和你聲明,你千萬不要叫我師傅。”Rex看著面前這個小女人一臉激動的樣子,還真是怕會從她的嘴裡叫出那個惡俗的稱呼,他提前給炎涼打預防針,“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炎涼也覺得叫師傅顯得太怪異,自然不會反對,最後又小心翼翼地問:“……那我以後,可以和你學習嗎?”

    Rex挑了挑眉,“我每週三會在城西山頂的別墅裡,你每週設計一個圖紙,到了週三的時候送到別墅來。”

    這就算是成功了?

    她竟然真的做了Rex的徒弟了,她的圖紙,竟然真的得到了Rex的認同。

    炎涼的心就像是一個彩色的氣球,因為太多年沒有給它充氣,所以一直都是扁的,可是現在……氣球被充滿了氣,鼓鼓的,她只覺得自己滿腦子都是靈感,她恨不得馬上回家畫出那些靈感——

    原來,夢想沒有枯萎,只是被壓在了心底深處。

    而現在,正是她釋放的好時機

    ◇★≯水嫩芽◇★≯

    回去的路上,還是梁希城親自開的車。

    炎涼的心情卻是和來的時候完全不同。

    一路上兩人依舊是沒有開口說什麼,不過氣氛卻是透著一種很是輕鬆的微妙,一直等到快到她家門口的時候,炎涼才猶豫著開口。

    “……今天的事,謝謝你。”

    梁希城打轉了方向盤,將車子停在了公寓大廈的門口,側過臉來看著她,“說謝謝的時候不看著別人的眼睛,似乎沒有什麼誠意。”

    炎涼下意識地抬起頭來,正好撞進了他那雙深邃的眸子裡,那雙生得極好看的眼睛正牢牢的鎖住她,如妖嬈的一潭秋水,像是要將她給吸進去。

    炎涼的心瞬間就慌了,眼神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謝謝,我……我說的是真心話,謝謝你……梁總……”

    最後那兩個字簡直是如同蚊吶,只是狹小的車廂裡,梁希城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他陡然挑高了眉頭——

    梁總?

    “說什麼?太輕了,我聽不清楚。”他故意靠近了她幾分。

    炎涼瞬間緊繃起身軀,下意識地往車門邊上躲著他的呼吸,“……我說、謝謝你梁總……謝謝你幫了我,我知道要不是因為有你,Rex也不可能會注意到我……謝謝。”

    看著她一臉害羞嬌嫩的摸樣,說話的時候聲音更是軟軟的,聽在梁希城的耳中,就像是讓他的心化成了一汪水,悠悠地晃蕩著,他只覺得心頭大悅。

    車廂裡都是兩人的氣息,淡淡的,又像是讓人不易忽略的。他忽然就覺得,那個讓他心癢難耐的小女人又回來了。

    很好,梁總……也比梁先生要來得好聽多了。

    “既然叫我一聲梁總,那麼別忘記回去就把你的簡歷投給EC設計部,市委大樓的競標沒幾天了,到時候別讓我失望,嗯?”這意思,就是擺明了要讓她進EC了。

    炎涼雖一直都不太喜歡走後門,不過現在她已經完全不是走後門的心態。

    而是想著,有機會就要抓住,有能力就要展現。

    她點頭,“梁總,我一定會全力以赴的!”

    對於應聘EC,炎涼還是有些經驗的。加上梁希城之前和她說過,所以她很快就將簡歷和新的圖紙都投了過去。

    沒想到第二天就有了回覆,那邊負責招聘的人竟正好是關就,他打電-話給炎涼的時候,倒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只是讓她下午就去一趟EC。

    炎涼平常上班都穿高跟鞋,只是現在……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最後還是在鞋櫃裡找了一雙平底鞋,穿上。

    只是,她今天的運氣不太好。

    車子開進EC停車場的時候,竟然和一輛同時駛入的寶馬X7刮了一下。

    炎涼嚇了一跳,連忙下車,那開寶馬X7的竟是個女人,這個時候也推開車門下來。

    “你的車?”

    對方先開了口,女聲並不會讓人覺得尖銳,可是簡單的三個字又好似透著幾分與身居來的高傲。

    其實也是一個長得非常出色的女人。

    一頭幹練的短髮染成了酒紅色,皮膚白皙,身材高挑,兩條精緻的眉毛下面是一雙格外靈動地眼睛——

    她穿著一套湖藍色的職業套裝,襯托著她的身材曼妙,很少有人能將如此出挑的顏色穿的這般自然,隨隨便便站在那輛白色的寶馬X7邊上,都像極了一副精緻的畫。

    炎涼不動聲色收回視線,有些歉疚地說:“這位小姐,很抱歉。我剛剛可能轉彎的時候太急了,你的車子我負責賠償,我就在EC這邊上班的,我叫白炎涼……”

    “你覺得我需要你的賠……”女人嘴角一勾,似略帶幾分嘲諷,下一秒,卻是陡然一頓,“……你剛說你也是EC的員工?叫什麼名字?”

    “……白炎涼。”

    女人看著她的視線閃了閃,不過速度太快,炎涼來不及撲捉,她就已經恢復了正常。踩著高跟鞋走到了車頭處,剛剛被刮到的地方,手掌大的一塊油漆被擦掉了,“既然你肯負全責的話,那就不用麻煩保險公司了,正好你是EC的員工,我也有認識的人在EC,我讓他下來一趟,有認識的人會更放心一些。”

    炎涼感激地笑了笑,“好,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賴賬的。那你讓你朋友下來一趟,既然都是EC的員工,我想我們肯定認識。”

    “你等一下。”

    女人打開車門,彎腰從副駕駛位上拿出了自己的手機,當著炎涼的面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響了一會兒才被人接起,炎涼是隔著一輛車子站在女人的對面,電-話那頭的人說什麼,她自然是聽不清楚,只不過她看著這個美麗的女人,在接通的一瞬間,連同五官都柔軟了下來,她就可以斷定,那頭一定是一個男人。

    而且……和她的關係還非比尋常。

    就是不知道EC哪個男職員這麼有福氣,不可否認這個女人長得很漂亮,氣質也是格外出眾,雖然說話的時候神態有些高傲,不過同樣是站在女人的立場上來說,炎涼承認,她有高傲的資本。

    “……我的車子在停車場被刮了一下,你能不能下來一趟?……很忙麼?……是你公司職員……嗯,那我等你。”

    等到那女人掛了電-話,轉身對炎涼說:“稍等一下,他馬上就下來了。”

    炎涼點頭,說了句沒有關係。

    兩人一度都沒有再開口說什麼,大概是過了十分鐘的樣子,不遠處的電梯就“叮”一聲,雙門緩緩打開,兩個女人同時朝著電梯口望去——

    高大欣長的男人從電梯裡疾步走來,他單手插-著西褲口袋,一手還拿著一個手機,行色匆匆,那張微微一笑就會讓天地都為之失色的俊容上,此刻卻是讓炎涼徹底僵硬了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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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下來是打算讓我給你估價的麼?
    梁希城……

    怎麼會是……梁希城?

    炎涼還沒有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就見站在車子另一邊的女人熱情地迎了上去,本來對著她是一臉高傲的神態,在見到梁希城的時候完全變成嬌軟柔媚。睍蓴璩曉

    “你來啦?沒打擾到你吧?”

    梁希城兩道濃濃的劍眉微微一蹙,深邃的眸光並未停留在葉青的身上,越過車頂,直直地落在了炎涼的身上轢。

    她臉色有異樣,他看得一清二楚,當下眉宇蹙得更深了一些。

    他也沒有想到,自己下來竟然會碰到她。

    葉青打電-話給他的時候,他正好在開會纛。

    並不知道她今天會過來,所以有些意外,掛了電-話之後關就才告訴自己,這是梁氏總部下來的命令。

    很顯然,這是他父親的安排。

    梁希城心下瞭然,葉青之前一直都在國外進修,好不容易畢業回來,葉家也早就已經和梁家說好,將來葉青是要留在自己身邊的。

    說的含蓄點,她跟著他學習。

    說的直接點,葉家和梁家,也不過就是明著暗著要撮合這兩個人。

    梁希城以前並不反對家人對於他和葉青之間的撮合。

    他的妻子肯定是一個和他門當戶對的人。而葉家,在整個A市,也是和梁家最門當戶對的人家。加上這些年來,葉家和梁家在生意上又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對於他們的“聯姻”,梁希城潛意識裡是接受的。

    ——從他懂事開始,他就聽得多,也見得多,在他們這個圈子裡的人,想要站住腳,就不能有軟肋,愛情於他們而言,更是奢侈。

    當老天給了你人人羨慕的財富和權勢之後,那些微不足道的東西,總是要犧牲一些。

    葉青在各個方面都很優秀,加上和自己又是青梅竹馬。為了幫助自己,三年前她還特地出國進修建築設計,如今學業有成回來,似乎等著他們的就是——訂婚、結婚……

    這所有一切的步驟,梁希城心裡都是最清楚的,他也從來不認為有什麼問題。

    只是現在……

    為什麼光是看著另外一個女人那一臉蒼白又僵硬的樣子,他的心頭竟隱隱焦躁起來?

    …………

    “怎麼不說話?生氣了?”

    葉青見梁希城長時間不說話,深沉的眸光看不出什麼情緒,不過視線卻一直都停在炎涼的身上,她心中一沉,下意識拽緊了身側的雙手,說話的時候語氣卻一如既往的平靜,甚至還帶了撒嬌的味道,“……對不起了,我知道梁大總裁你對工作一直都很認真的,不過這位小姐正好是你公司的人,我剛回來嘛,人生地不熟的,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找你了。”

    炎涼都不知道現在這算是怎麼回事!

    最簡單的一起交通事故,她不小心把這個美女的車子給刮了,所以她願意負全責。可是為什麼這個美女認識的人會是梁希城?

    ……為什麼,她一手挽著那個耀眼的男人,仰著脖子嬌滴滴地看著他的時候,她竟會覺得這樣的畫面太過刺眼?

    ……為什麼,在看到這樣的畫面之後,自己的心裡竟會浮起許多的泡泡,浮在空氣中不到五秒,又瞬間爆破之後,然後滿世界竟都是酸酸的味道……

    真奇怪,太奇怪了……

    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為什麼……她現在更想的是,轉身走人?

    可是,走不了。

    炎涼有些悲哀地發現,自己的腳下就像是長了釘子一樣,她竟然連轉身的勇氣都沒有。

    “沒事,會議也差不多完了。”一直沉默不語的梁希城終於開口,輕描淡寫的語氣,不著痕跡地撥開了葉青挽著他手腕的手,他大步走過去,看了看兩輛車車頭,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撫過葉青的那輛寶馬X7被刮的地方,沉沉道:“沒什麼大礙,回頭我會讓關就幫你把車子開去4S店修理一下,這種小刮痕也用不了幾天,你這兩天要用車的話,我讓關就給你弄一輛過來。”

    葉青聞言,兩條精緻的眉毛頓時微微一擰,“希城,全責是這位小姐……”

    “嗯。”梁希城沒什麼情緒地應了一聲,寡淡的語氣,卻是帶著不容反駁的氣勢,“她是EC的職員,既然都是認識的,大事化小就行了。還是你準備讓她賠錢?讓我下來是打算讓我給你估價的麼?”

    葉青一愣,勉強笑了笑,“……我沒這個意思,你說什麼就是什麼,這車子我也不怎麼開。”

    梁希城嘴角彎了彎,又是看了一眼炎涼,後面的話也不知道是對誰說的,“人沒事就好。”

    兩個女人聞言,卻都是有瞬間的怔忪。

    炎涼是不敢想,葉青卻是認定了,梁希城剛剛那話不是對自己說的。

    白炎涼……

    葉青眸光複雜地看著炎涼。

    聽梁靜珊說起這個女人的時候,原本她還不相信,梁希城這樣冷漠寡言的男人,對自己都是不冷不熱的,怎麼可能對身邊的秘書照顧有加?

    可是眼下這情況,瞎子都看得出來,他們之間的關係太微妙,也太危險……

    葉青無意識地咬住自己的下嘴唇——

    不過就是這樣一個女人,論姿色也只能算是中上等而已,家庭背景?更是沒有,能力?做了那麼多年的秘書,能有什麼能力?

    就是這樣一個普通的女人,她怎麼可能會是自己的對手?

    也許,男人,不過就是貪圖一時的新鮮。

    “人當然沒事啦!”葉青壓下心頭的情緒,故作輕鬆地接下了梁希城的話,又走過去親暱地挽著他的手腕,“一會兒陪我吃午飯。”

    “下午還有個會議。”梁希城還是平穩的調子,說話的時候,視線卻是若有似無地掃過一旁的炎涼。

    “開會也要吃飯啊,我們吃午飯又不會影響到什麼。”

    葉青晃了晃梁希城的手腕,“我都回來好幾天了,你每天都在忙著上班,之前不是才答應我的,你要好好陪我到處走走的,不許反悔!”

    梁希城皺眉,深沉的視線幾乎是黏在了炎涼的身上。

    可是她就是垂著頭,額前的劉海擋住了她所有的表情……

    下意識地捏緊了插-在褲袋的手掌,梁希城又不著痕跡地將自己的手從葉青的手腕中抽出來,只簡單地說:“上去再說吧。”

    葉青蠕動唇瓣,還想要再說什麼,梁希城卻已經直接轉身,朝著電梯口走去。

    炎涼的心咯噔一下,然後就覺得好像是一瞬間沉落到了無底的深淵裡,她聽見一陣沉穩的腳步聲,漸行漸遠,腦袋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三個字——

    他走了。

    他下來了,可是一句話都沒有對自己說,他是為了這個叫葉青的女人下來的,然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終於忍不住,慢慢地抬起頭來,眼前卻是一晃,有人直接擋住了她的視線。

    炎涼麵色一僵,葉青已經收斂了剛剛對著梁希城的時候一臉溫和的表情,取而代之的都是冷豔高貴。

    “白小姐是麼?”

    炎涼咬了咬唇,點頭,“對不起,今天的事故是我的全責,我都會負責的。那個……如果你把車子修好了,到時候你把發票給我就行,我會賠償的。”

    葉青挑高秀眉,“你倒是有自知之明,這樣很好。以後我也會在EC上班,剛剛那個人,我想你應該認識,對吧?我以後就是他的私人秘書,你在EC上班多久了?”

    炎涼原本想說,自己其實不算是EC的員工,可是現在她卻是連多說一個字的力氣都沒有,也懶得解釋什麼,順著她的話就答了句,“好幾年了。”

    “那以後就請多多指教了。”雖是說著謙虛的話,卻是毫無誠意,葉青伸手捋了捋耳廓的碎髮,又說:“雖然希城沒有讓你賠償的意思,不過你也說了,這事故你是全責,所以應該要你負責的時候,我也不會當成沒事發生的,到時候車子修好了,我會拿單子給你的。”

    “應該的。”炎涼沒什麼表情地點頭。

    葉青也沒再多說什麼,轉身上了車,將車子停好之後才進了電梯。

    炎涼就站在電梯門口,看著那個紅色的數字一點一點的變化著,到了最後終於是停在了她以前每天都會去的那一層,她這才輕輕地閉了閉眼睛,然後慢慢地呼出一口氣。

    ——什麼都不要想,白炎涼!什麼都不要去想,現在最重要的是應聘!

    她調整好自己的思緒,抬腳剛準備進電梯,手袋裡的電-話忽然大響,她拿出來一看,上面一閃一閃的來電名字,微微刺痛了她的眼。

    梁希城來電。

    炎涼擰起秀眉,猶豫了半響,最後還是直接將手機丟進了包裡,並不打算理會。

    直接到了設計部,面試的房門口倒是等著不少的人,炎涼抓緊了手中的簡歷,等了大概小半個小時,這才輪到了她。

    這樣的面試場景,炎涼都已經有很多年沒有碰到過了,今天給她面試的不僅一個關就,還有設計部的總監余經緯。大家以前都是同事,說起話來就更方便了一些。

    關就之前不太清楚梁希城為什麼突然要招什麼設計師,但當她看到炎涼的簡歷的時候,他就已經心知肚明了。

    梁總做的這一切,果然都是為了她。

    按照慣例,炎涼回答了幾個問題,又把自己的簡歷和設計圖紙交給了關就,然後就讓她回去等消息。

    “白炎涼。”炎涼離開之前去了一趟洗手間,一出來,就見余經緯竟等在洗手間門口。

    “余總監?你有什麼事麼?”炎涼刻意退後了兩步,和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其實剛剛面試的時候,他就已經諸多挑剔,還冷嘲熱諷地說自己當初明明答應了他兩天之內完成的設計圖,結果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天卻依舊不見影子。

    這種時候,解釋等於掩飾,炎涼並沒有多說什麼,只能遞上了自己的簡歷和設計圖紙。

    只是,他現在又來找自己做什麼?

    余經緯對炎涼原本就是不滿,之前她仗著是梁總的秘書,空間設計部,現在都已經被EC開除了,竟然還想著明目張膽地進EC設計部。

    這個女人……看來還真是不簡單!

    可是,他才是設計部的總監,她真想要在EC的設計部站住腳,那也得先問問他!

    “是有點事,白炎涼,我是來告訴你,做人最重要是要有自知之明。你都已經被開除了,現在又妄想進EC設計部,呵,你說,你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

    “你覺得我能打什麼主意?”今天一來EC就這麼多不順的事情,炎涼的心情自然是不好,她十分有情緒地反問:“余總監,你的責任不是把關那些應聘的人麼?你來質問我做什麼?我有能力,我自然能進EC設計部,我沒有能力你就把我刷下來好了!我的簡歷、圖紙都已經送上了,你現在還跑來問我這些話,不覺得太可笑了麼?”

    余經緯被她的話堵得一愣,臉色頓時有些尷尬起來,“你……白炎涼,可笑的人不是我,是你!我真搞不明白,A市那麼多公司,你就是要往EC鑽,之前把梁小姐搞成那樣的人,怎麼還好意思繼續待在EC?”

    “那麼余總監,你只是一個設計部的總監,你現在又是以什麼樣的身份資格來質問我,為什麼偏偏要待在EC?這個問題是作為招聘的考官來質問我這個應聘的人,還是你私下看我不順眼來問我的?”

    在無關緊要的外人面前,炎涼從來都不是輕易會示弱的人。

    “你……”余經緯被她的話刺激的面色一陣紅一陣白,大概是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竟會如此牙尖嘴利,“……你不用太得意,就你這樣的資質,是不能進EC設計部的,我就是來好心告訴你,回去試著找別的工作吧,EC已經沒有你的一席之地了。”

    “謝謝你的忠告,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炎涼懶得和這樣的人再多說什麼,不過就是浪費時間。

    她不會後悔自己來EC應聘,可是她現在竟會覺得自己這樣的行為很傻。

    應聘EC的設計部,就像是……她對著梁希城一樣。

    她還天真的以為自己可以成功的,可是到頭來,卻是發現,原來不過就是自己的痴心妄想。

    有人總是會在半路上告訴你——你、在、做、夢!

    你不可能進EC,到了她的腦海之中,會變成另外一幅畫面。

    ——她看著梁希城和葉青站在一起,她用最實際的行動告訴了自己,她才是可以站在梁希城身邊的女人。

    白炎涼你算什麼?

    你什麼都不算……

    是啊,她本來就什麼都不算,她肚子裡還有一個未成形的寶寶,她在這裡苦苦糾纏做什麼呢?的確是還不如找一個新的公司,賺錢養活自己最重要。

    不久的將來,她還要努力做好一個單親媽媽……

    梁希城……梁希城……

    這個男人,從來都不是屬於自己世界的人。

    他曾經是她的上司,他給予了自己不少的幫助……僅此而已……

    “余總監,你什麼時候還兼職負責人事部的事了?”

    炎涼垂著眼簾,剛和余經緯擦肩而過的時候,長廊的不遠處,一道低沉的男聲幽幽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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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想問我的麼?
    兩人都是一愣。睍蓴璩曉

    余經緯怎麼都沒有想到,在這裡竟然還能遇到梁希城,他面色尷尬,猶豫了半響才開口,“……梁總,我……”

    “招聘會結束了?”梁希城幽深的眸光一直都盯著炎涼,話卻是對著余經緯說的。

    “……沒有,我……我過來上個洗手間。”

    余經緯也是個人精,他看不慣的不過就是梁希城對炎涼的特別,可是眼下這個情況也由不得他多說什麼,看來梁希城過來是找這個白炎涼來的,他連忙說:“……梁總,那我先過去招聘會那邊。轢”

    梁希城抿著唇不說話,余經緯對著他微微頷首,這才慌慌張張地離開。

    炎涼一見余經緯走了,也對著梁希城微一頷首,準備走人。

    只是越過梁希城身側的一瞬間,手腕就已經被人給抓住,炎涼下意識地掙扎,梁希城索性用力將她整個人往牆上按,高大的身軀也隨之覆上去,雙手撐在她的兩側,將始終都不肯把視線停在他臉上的小女人完全禁錮在自己的懷裡麩。

    “抬起頭來,看著我。”

    他低沉的嗓音一貫都十分的好聽,靠的近的時候,身上那種灼熱的呼吸都噴在了她的頸項處……

    炎涼不敢大口呼吸,小心翼翼地咬著唇,卻偏偏不肯抬起頭來,“……梁總有什麼事麼?沒事的話我要先走……”

    “走哪裡去?”

    他挑眉,看著自己面前那個黑色的頭顱,只覺得心尖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膨脹開來。她越是不肯看自己,他就越是不肯鬆手,“我叫你抬起頭來,脖子卡主了?還是要我動手幫你?”

    炎涼有些無奈地閉了閉眼,慢慢地深呼吸,然後將心頭的那些紛亂情緒都嚥了回去,最後才慢慢地抬起頭來。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她在他的眼底看到的很多翻滾著的情緒,可是那些情緒卻都不是她能夠理解的,而且,她似乎也不想去理解。

    而他在她的眼底,看到的都是壓抑。

    這個女人……

    梁希城眯起眼眸,“不想問我點什麼?”

    這話說的太過曖昧,也太過被動。

    他完全將主動權放在了她的手中,炎涼更是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他……到底什麼意思?

    “白炎涼,我叫你好好看著我,你躲什麼?”見她眸光閃閃爍爍,又準備垂下眼簾,梁希城終於忍不住,伸手直接扣住了她的下頜,擰著眉,不悅的嗓音無比霸道地說:“想問我什麼?問!”

    炎涼卻好似忽略了他後面霸道的話,怔忪只是因為,剛剛他叫了她的名字。

    這是他第一次當著她的面,這麼直接地喊出她的名字。

    炎涼喉頭有些澀澀的,胸口卻是有些漲漲的……

    她還真是從來都不知道,原來,白炎涼三個字,從這個男人的嘴裡念出來,竟會如此的……好聽。

    好聽到讓她心尖都在顫抖。

    不是白小姐,不是白秘書,是白炎涼……她的名字……

    炎涼心頭狂跳起來,她不敢一直看著他的眼睛,那雙深邃的眸子,太過勾-人,所以只能在自己心智徹底迷醉之前,強迫自己別開臉去。

    她重新垂下眼去,女聲很輕,“梁總,應聘的事情我都已經弄好了,現在我還不是EC的員工,至於梁總你朋友的車子……我已經和你朋友商量好了,等她修好了之後,我會負責的。還有就是謝謝梁總剛剛沒有讓我為難……嗯,其實的也沒什麼事了。”

    梁希城俊容已沒什麼表情,只輕輕眯起眼睛,“就這些?”

    很明顯,她根本沒說到重點上去,或者,其實他想對她解釋點什麼,可是又在等著讓她問自己,他才可以理所當然的解釋。

    炎涼點點頭,只“嗯”了一聲,又伸手往他胸口推了推,“……梁總,這裡會有人來,你先放開我。”

    “你怕被人看到?”梁希城語氣不自覺地又冷了幾分,她那隻推在他胸口的手,讓他覺得好像是按在了他的心上,怎麼感覺都是不舒服的,他冷哼了一聲,陡然伸手,一把拽住了她手腕,用力一扯,就將她整個人扯入了自己的懷裡,抬腿就朝電梯口走去,“那好,就去個別人看不到的地方。”

    梁希城的話如此曖昧不清,炎涼整個人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在他懷裡使勁掙扎,還是被他帶進了電梯。

    雙門叮一聲關上,炎涼的聲音都忍不住拔高了一些,“你——梁總,你想幹什麼?放開我!我不去,哪裡都不去!”

    梁希城看著她在自己懷裡掙得面紅耳赤的樣子,反倒是笑起來,“現在這裡沒人看到了,你倒是敢大聲對我說話了麼?嗯?”

    “你……我……我沒有!你別這樣。”

    “別哪樣?”

    梁希城嘴角一勾,舉了她的雙手過頭頂,嘴角的那抹笑意帶了幾分邪氣。

    炎涼不是傻瓜,當然能夠感覺得出來,梁希城對她的種種行為,並不是太過單純的上司和下屬之間應該有的行為。

    就像是現在……他這樣抱著自己,看著自己的眼神,都太不單純了……

    可是就是因為不單純,她才如此排斥。

    他不是已經有了未婚妻麼?

    那他現在對自己的這種行為算是什麼意思?

    圖個新鮮,玩玩而已麼?

    炎涼看著那電梯的數字鍵亮色的正好就是他的總裁辦公室那一層,她更是焦躁起來,“梁總,你能不能先放開我?我不想讓人誤會了什麼。”

    電梯正好到了他的那一層,雙門一打開,梁希城就將她給拽著出了電梯,整棟大樓,只有這一層是最安靜的。的確也不會有八卦的同事看到,不過炎涼以前用的那個辦公室,今天卻是有關就在。

    大老遠就看到梁希城和炎涼兩人從電梯口出來,關就連忙起身,卻只聽到梁希城頭也不回地說:“一個小時之後再來找我!”

    關就愣了一下,再看炎涼,那張白皙的臉龐幾乎是憋紅了。

    只可惜她掙紮了兩下,還是被人給拖進了辦公室,大門一關上,關就忍不住伸手扶額。

    看來,梁總對這個白炎涼,倒是上了心了。

    他在梁希城身邊那麼多年,他的習慣多多少少是瞭解一點的。

    其實梁希城本人對女人並不是很熱衷,他固定的女伴倒是有幾個,不過見面的次數卻也不會太多。之前的那個柯瑩算是時間最長的一個,那次機場分開之後,梁總似乎再也沒有提起過她。

    倒是柯瑩反反覆覆來找過梁總幾次,都被他擋在門外了。

    可是,現在看他對白炎涼的種種態度……就算是以前站在他身邊的那些關係不單純的女伴,梁總似乎也不會為她們做這麼多……

    這所有的一切只能說明,梁總才白炎涼很不一樣!

    只是……現在葉青小姐不是也回來了麼?

    而且今天她還來公司了,如果他沒有估計錯誤的話,下個禮拜開始,葉青小姐就會開始來這裡上班。

    那到時候……又會是什麼情況?

    …………

    ☆●◆水嫩芽☆●◆

    “梁總,你……”

    “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一進辦公室,梁希城就直接把炎涼帶到了沙發上,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沙發上臉色還有些緋紅的女人,“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這是在跟我鬧脾氣?”

    炎涼心頭一顫,下意識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眼神卻是閃躲起來,“……我沒有,我剛剛是要去遞交資料,有很多人在,我不方便接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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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聽不懂,那我就用行動來告訴你!
    炎涼心頭一顫,下意識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眼神卻是閃躲起來,“……我沒有,我剛剛是要去遞交資料,有很多人在,我不方便接電-話。睍蓴璩曉”

    “是不方便接,還是不想接?”

    炎涼抬起頭來,只見梁希城那晦暗不明的眸光之中帶著一抹咄咄逼人的視線,他這種質問的語氣讓她很不舒服。

    其實他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咄咄逼人的來質問自己?

    還有,他為什麼非得要把自己帶來他的辦公室轢?

    其實她也就是曾經做過他的秘書而已,只是他的秘書而已,不是麼?

    “……梁總,我只是曾經做過你的秘書,如今我連個EC的正式職員都算不上,所以我覺得我還是應該和梁總你保持一定的距離,否則的話,就會像是余總監說的那樣……我不想那樣。”

    “不想哪樣?麩”

    梁希城欣長的身軀微微朝她彎了彎,很是輕柔的語氣,可是聽在炎涼的耳中卻分明是帶著幾分威逼。

    炎涼下意識地想要往後退,背後卻已經是碰到了沙發邊緣。她退無可退,眼前的男人黑眸裡仿若是有星光在閃爍,耀眼的讓她幾乎睜不開眼睛,只能選擇避開,“……梁總,你心裡很清楚我說的是什麼,請你不要再靠近。”

    一語雙關。

    不要再靠近,是不要再靠近她,亦或者是不要再靠近她的心?

    “如果,我一定要靠近呢?”手掌忽然撐在她的兩側,頎長體魄驟然壓下來,當說話仍在半空飄起,他如魅的身影像是一瞬間攔下她所有的去路,“那個電-話你不想接,可以選擇關機。可是有些東西,你是不是覺得自己不想去想,就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

    為了她私下做過很多事情,這些他都一清二楚。其實這種莽撞的行為並不是適合他這樣成熟的男人去做。但他偏偏就是做了,面對她的事情的時候,他總是有些不受控制。

    為了讓Rex幫她,他送出了自己天價拍回來的畫;

    為了讓她能夠完成自己的夢想,他願意再在EC多出一個設計部來;

    這種沒有絲毫商業價值的行為,對於以往的他來說,簡直就是幼稚可笑,與他身份亦是不相稱,可是有什麼辦法?他已經做了。

    在做了那麼多事情之後,她卻還是閃閃躲躲,他終於是……按耐不住了麼?

    炎涼感覺到梁希城看著自己的眸光深了淺,淺了又深,這讓她的心裡無端端勇氣一股奇特感,他想輕退,卻被他綰住了一縷發端。

    她心尖顫抖,卻只得出言以對,“……梁總,我真不知道你的話是什麼意思,請你不要這樣子……”她深吸一口氣,後面的話不知道是說給他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我很感謝梁總你這段時間給我的照顧,我一直都會記在心裡的,但是我不想讓別人誤會我們之間有什麼……關係,尤其是梁總你的未婚妻。”

    他每次都是這樣,分明只是很單純的上司和下屬的關係,卻總是在恍惚之中總會讓她心跳加快,讓她情不自禁的以為,自己好像是對他很特別的。

    可是……

    可是事實的真相總是會很快告訴她,她也不過就是他公司的一個員工而已,他已經有了可以相守一生的女人……

    她其實什麼都不是,真的是她不夠自信麼?

    不是,是殘酷的現實,總是會一次一次地告訴她,讓她很清楚地明白過來,她是什麼身份地位,而她又是什麼身份地位。

    他和她之間的距離,根本就是天和地的差距。

    他卻總是要這樣來撩-撥她,他不會知道,每次從雲端跌落下來的滋味是怎麼樣的……

    明明知道不應該有所期盼,卻總是忍不住……

    她討厭這樣的自己,她也討厭這樣的他。

    ——玩曖昧。

    這種是他們這些富家公子哥特有的權利,耀眼的身份地位賦予了他們這樣的權利,可他並不知道,像她這樣平凡的女人,要苦苦地守好自己的一顆心,是有多麼的艱難。

    她害怕,她怕自己會再一次受到傷害,相戀多年的男友都可以說背叛就背叛,她從來不敢奢望像他這樣的男人,會真的看上自己什麼……

    “未婚妻?”梁希城眸光一沉,嘴角也跟著彎了彎,說話間纏繞她黑髮的手指乍然一收,灼熱又危險的氣息瞬間就在她的紅唇邊上,他低低的嗓音似乎是更具魅力,“你是說葉青麼?誰告訴你她是我的未婚妻的?”

    炎涼吃力地別開臉去,說話的時候幾乎是屏息,“……梁總身份特殊,這種事情不需要別人告訴我什麼。”

    “是麼?那麼你是相信你自己看到的,還是相信我告訴你的?”

    “…………”

    “真的聽不懂我剛剛對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麼?”

    “……梁總,你……”

    靠的太近了,他的唇幾乎是要碰到她的唇了,說話的時候,他的呼吸都隨著她小心翼翼的呼吸吸入她的體內,這種姿勢簡直是讓她的臉憋得一片通紅,可是偏偏身體被禁錮著,就是動彈不了,炎涼覺得自己體內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一點一點的燃燒起來。

    “還是喜歡這麼閃閃躲躲的是麼?既然我說的話你都聽不懂,那麼我就用行動來告訴你。”

    “白炎涼,好好感受一下——”

    話音一落的瞬間,後腦驟然被人給托住,唇也一瞬間被堵住。

    炎涼下意識地唔了一聲,還想要掙扎,只是所有的動作都被他給擋了回來,她雙手被迫高舉過頭頂,於是就想要用膝蓋去頂開身上的男人,只是兩條修長的美腿稍稍一動,梁希城就已經順勢擠入了她的雙腿間,一瞬間,她的兩條腿想要合併卻是夾住了他的腰身,想要分開……又好像變得更曖昧了。

    尤其是她掙扎的期間,她似乎是感覺到了有什麼地方不一樣……

    那貼在她小腹上的某一處,硬邦邦的一根……那是什麼?

    炎涼臉頰一片通紅,她並非未經人事的少女,男女之間最基本的一些生理反應她哪裡會不懂?此刻心跳大亂,偏偏又掙扎不得,張嘴想要說什麼,梁希城那靈活的舌尖卻已經迫不及待地深入進來,勾住了她的丁香小舌,攪亂了一池春水……

    不同於以往任何一個吻,不是試探性的,也不是意亂情迷的,梁希城這一次吻的目標十分清楚明白

    他就是要讓她也明白,他對她,已經是有了男人對女人的那種欲-望。

    其實他不是沒有掙扎過,也不是沒有質疑過。

    就這樣一個女人,長得不錯,但是要說不錯的女人,他要哪樣的會沒有?

    為什麼偏偏是她?

    他一直都想不明白,可是當他看到葉青和她同時出現在自己的視線裡的時候,當他看到她一張小臉始終都低垂著,就是不肯看自己一眼的時候,當他想要打電-話試圖和她解釋什麼,她卻直接拒聽的時候……

    他覺得自己似乎是已經沒有必要去想明白什麼。

    因為他已經等不及了。

    那種焦躁,就像是無數螞蟻,不斷地在啃噬著他的理智。

    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視線總是想要停在她的身上。

    也許,在EC第一眼見到她蹲在自己的專用電梯裡哭泣的時候,他向來深沉的心緒好像是被撥動了一下。

    也許,當她倔強的在會議上反駁自己的時候,他心裡對她更多的是欣賞。

    也許,當她喝醉了酒撲在自己懷裡送上青澀的吻的時候,他已經開始……迷茫了。

    也許,當他總是不由自主地想要知道她的想法的時候,他或許已經……察覺到自己的異樣了。

    又或者,在他知道了兩個月之前的事情的時候,他一直以來都有些浮浮沉沉的心,像是驟然找到了一個落定點的時候。

    梁希城這種從骨子裡就透著霸道的男人,不管是在事業上,還是在感情上,只要確定了是自己想要的,他就不會容許對方退縮。

    吻,似乎是一發不可收拾。

    炎涼覺得自己呼吸困難,不知什麼時候身體已經被徹底放倒在沙發上,柔軟的真皮沙發倒不會讓她覺得不舒服,只是身上壓著的這個男人,卻是讓她渾身都開始燥熱起來。

    梁希城似乎已不甘心只是吻著她的唇。

    說來也奇怪,他總覺得她的身上很香,能引著他不斷地想要深入,想要佔有——

    他的舌尖輕輕地舔過她的唇角,手指已經撩起了她的襯衣下襬,慢慢地遊走在她的肌膚上,灼熱的掌心像是烙鐵一般,所到之處,燃得她的肌膚幾乎也要燃燒起來。

    炎涼原本白皙的臉頰此刻已透著紅暈,像極了一個熟透了的蘋果,梁希城眸光黑沉,那雙一貫都十分清明的黑眸,此刻裡面跳動著的卻都是欲-望的光,他看著自己身下的女人,微微眯著眼睛,已經被他吻得呼吸凌亂,一頭長長的黑髮也在掙扎之中散亂開來,落在了黑色的沙發上,更是誘-惑的人心智都要迷失了……

    向來對於欲-望掌控自如的男人,此刻光是看著身下的女人,就已經心頭大亂。

    梁希城深吸了一口氣,再也不打算忍著,直接扯開了她的襯衣,那些扣子被他大力一扯,頓時叮叮咚咚地掉了一地。

    扣子掉在地板上的聲音,很輕,卻是讓心緒已經有些迷亂的炎涼驟然拉回了一絲理智。

    胸前的內衣都已經被推高了,她垂眸,只見梁希城一手罩住了其中的一隻,她頓時驚呼一聲,“……啊!別這樣……梁……”

    話還沒有說完,唇上的呼吸再一次被人掠走。

    梁希城顯然不打算聽她說那些無用的拒絕自己的話,他深深地吻著她,雙腿壓在了她的腿上,原本還停在她胸前的那隻手,已經慢慢地往她的身下探過去。

    她腰臀間的弧度柔軟優美,他的大掌放在那裡剛剛好無比契合。梁希城也覺得有些口乾舌燥的,小腹下面的某一處一直都在膨脹,他的腦海裡不由自主地回放著兩個月之前的那個晚上。

    她似乎比現在熱情多了,當然,她那時候是被人下了藥的。

    她身體的緊致,她若有似無如同貓咪一樣的呻-吟聲,不斷地在他的腦海裡閃過,他的呼吸越來越亂,也越來越重,手下的力道也跟著不受控制,往危險地帶走。

    炎涼今天穿的是職業套裝,所以上面是白色的襯衣,下面就是一條半身裙,梁希城這會兒行動起來很是方便,直接撩了她的裙子,修長的手指就已經到了她的底-褲邊緣。

    炎涼陡然瞪大了眼睛,大腿內側的那根手指,已經輕易地挑起了她的最後一層防線,男人的手指輕而易舉地伸進去,炎涼覺得自己就像被燙了一下似的渾身發抖……

    “……唔,不要……別……別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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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