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異能] 第一序列 作者:會說話的肘子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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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riko1026 2019-4-15 20:05:3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62 1137195
noriko1026 發表於 2019-4-28 21:18
第一序列 40、我要和我的餅乾在一起!

  前往境山的路不好走,大多都是土路。

  有時候任小粟坐在車斗裡面還看到地面偶爾會出現水泥道路,可那些道路早就不知道因為什麼碎裂了,變得殘破不堪。

  以前任小粟聽學堂張先生提起過,這些水泥路都是災變時代以前留下的,如今不知道過了多少年路基已經壞掉,甚至絕大部分路面都被泥土掩埋。

  如今所有壁壘相通的『大路』也差不多是這種情況,只不過來往的車輛相對多一點點,土路就會平一些。

  事實上,壁壘之間往來的車輛也多不到哪去,任小粟他們在集鎮上一年裡能看到十次有外部車輛來到113號壁壘,就算比較多的了。

  荒野上並不荒涼,相反,從集鎮出發後只需要過了前面這幾十公里,放眼望去都是鬱鬱蔥蔥的綠色,而且這些年植被的生長越發茂盛了。

  不過任小粟覺得這應該也不是壞事吧,平時集鎮上食物都匱乏,吃不了肉那就多吃點菜啊,他注意看過,就連張景林自己種的白菜都比以往高了一些。

  任小粟還專門問過張景林是不是施肥了,結果張景林說沒有。

  這是好事,說不定以後一顆土豆能夠一家三口吃呢……

  劉步讓任小粟坐在皮卡的後車斗裡面時,可能萬萬沒想到任小粟會幹什麼。

  車斗裡放的都是他們從壁壘裡帶出來的食物和水,這玩意也沒必要上鎖啊,僅僅裹上了油布而已。

  任小粟坐在車斗裡好奇之下掀開油布看了一眼,就看到了餅乾兩個字,再掀開另一外塊油布,又看到了瓶裝水……

  因為顛簸的緣故,車在路上開的不快,要知道這樂隊最害怕的事情其實不是遇到什麼野獸,畢竟他們現在身邊跟了十二位私人部隊的軍人,而且都是荷槍實彈的,根本不用太擔心野獸這種問題。

  之前確實鬧過狼群這種事情,但狼群早就躲遠了,它們躲的那座山距離這邊要有幾百公里,根本不用擔心它們會突然回來。

  按照避難壁壘的經驗,它們回來這塊區域活動,最起碼也得是休養生息一年之後的事情了。

  所以這會兒車隊最擔心的事情,是車子壞掉了怎麼辦。

  這些私人部隊來的軍人有一半都是學習過修車的,但他們總不可能帶全套零件上路吧。

  行程慢點歸慢點,總比走過去強。

  期間任小粟非要下車方便一下,以至於整個車隊都要停下來等他,這就讓車隊裡的人對他更加不滿了,不過任小粟倒是無所謂,面對大家對他抱怨的目光跟沒事人一樣。

  車隊繼續行駛,到了中午,當車隊停下來的時候劉步當先跳下了車子,他開心的笑道:「在壁壘裡面待的時間長了,出來看看這遼闊的景色真是心情舒暢啊。」

  一名私人部隊的軍人笑道:「可不是嘛,老在壁壘裡面也悶得慌。」

  事實上旅途一開始所有人都是這個尿性,有心情看風景,有心情談天說笑,但過幾天應該就不是這個樣子了。

  以前任小粟出來打獵的時候,第一天他也覺得很愜意……

  劉步招呼大家下車說道:「大家下車吃點東西吧,吃點東西咱們繼續趕路,爭取天黑之前能夠過去雲嶺,那邊咱們上次就去過了,有一塊空地適合紮營。」

  越野車上的人們都有說有笑的下了車,幾個私人部隊的軍人湊在一起抽煙,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滿足的表情。

  劉步招呼著工作人員一起往皮卡走去,他可使喚不動這些軍人,這次出行請了十二名私人部隊的軍人可不是他和駱馨雨面子大,而是他們樂隊原本就是來掩護這些私人部隊執行任務的!

  這種情況下別人可能以為他劉步和駱馨雨的面子大,但他們自己要明白輕重。

  劉步一邊朝皮卡走去一邊對身邊的樂隊工作人員說道:「等會兒把咱們帶來的煙也給這些軍爺們散一散。」

  「好的,給他們散多少?」工作人員問道。

  「先拿出一條來吧,咱們不是帶了十條嗎,慢慢給不急。」劉步笑著說道:「這次有了新面孔,過幾天大家都熟了就好相處了。」

  就在此時劉步來到皮卡後面,結果他一轉頭就震驚了:「臥槽,任小粟你在幹嘛!」

  任小粟看向劉步:「別一驚一乍的,我什麼也沒幹啊!嗝!」

  吃得有點撐沒忍住,任小粟站起身來活動身體,順便也拍了拍身上的餅乾渣子……

  劉步扒著車斗往裡面看去,當時就心痛了:「你是豬嗎?怎麼這麼能吃,一個人一上午就吃了五包餅乾!?」

  說實話任小粟也好久沒有吃的這麼飽過了,最窮的日子裡他都緊著顏六元吃,日子富裕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他還沒機會奢侈呢……

  而且這些人帶的餅乾可好吃了,有甜的也有鹹。

  要知道集鎮上鹽和糖可都是奢侈品,平時任小粟他們吃的都是乾煮土豆之類的東西,哪能吃到這麼有味兒的食物啊,車上能喝的水還這麼多……

  「你看看你都把肚子吃成什麼樣了。」劉步怒吼道:「你這得有四個月了吧?自己不會撐的難受嗎?」

  任小粟沒好氣的說道:「這不是你讓我坐到這車斗裡來的嗎,不過你這麼一說,還真有點難受了。」

  說著任小粟下車就往遠處跑去:「你們吃飯吧,我去拉個屎。」

  等任小粟跑遠,只留下劉步他們在荒野的風中凌亂。

  一個樂隊的工作人員猶豫了一下說道:「咱們還是讓他坐到車裡吧?」

  劉步把眼睛一瞪:「憑什麼讓他坐車裡?他一個流民有什麼資格跟我們坐在一起,嗯?」

  那工作人員氣勢立馬弱了下來,不過他還是嘟囔了一句:「讓他在皮卡車斗裡再待兩天,我們怕是熬不到112號壁壘了吧……」

  劉步一聽這話,他大概估算了一下任小粟的飯量,然後感慨道:「確實熬不過去……」

  最終大家協商一致決定,讓任小粟坐進車裡。

  然而等任小粟回來的時候一聽讓他坐車裡就不樂意了:「我不坐車裡,我憑啥和你們坐一起,我是流民!」

  「你們放開我,讓我和我的餅乾在一起!」

  「你們還是不是人!」

  最後還是大家齊心協力把他給塞進車裡才算完事……
 
noriko1026 發表於 2019-4-29 19:37
第一序列 41、自行解決

  樂隊裡的工作人員看任小粟不順眼也是有原因的,他們作為避難壁壘裡的『大人物』,竟然到集鎮上找個嚮導都有人推三阻四,好像給他們當嚮導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一樣。

  在他們看來,你任小粟難道不該像第一個嚮導一樣,主動貼上來嗎?!

  多少人都希望自己能在避難壁壘裡有著非同尋常的關係,因為王富貴確實說的沒錯,避難壁壘裡的大人物手指縫裡隨便漏點什麼出來,都能讓流民在集鎮上過的很好了。

  可是任小粟的反應呢,根本就是躲著他們走啊。

  於是,大家本來就對任小粟不太好的印象,經過餅乾事件後就更加的不好了,尤其是劉步,他現在竟然都開始勸說駱馨雨重新回到集鎮找嚮導了。

  「馨雨啊,咱們現在也才剛出發半天。」劉步說道:「現在回去集鎮上完全來得及,也不過是浪費一天的時間而已。」

  「可那也是浪費了。」駱馨雨看著窗外說道。

  「但你想啊。」劉步繼續說道:「這小子看起來就很不靠譜,萬一他以後更不靠譜,那我們浪費的可就不止一天時間了。以前就聽說集鎮上的流民素質低,沒想到素質竟然這麼低!」

  駱馨雨搖搖頭說道:「王富貴說了,如果他都不能帶我們通過境山,那就沒人可以了。」

  「我還就不信了。」劉步不屑道:「整個集鎮那麼大,還能沒個人帶我們走境山?之前我們只是在集鎮上問呢,其實周邊那七大工廠裡面的人更多,他們有一部分都是住在工廠裡的,所以我們去工廠問問興許會有新的發現。」

  「現在是六大工廠了。」駱馨雨糾正道。

  就在前不久,剛剛被狼群摧毀了一個,於是只剩下六個。

  「那我們就去看看其他幾個工廠。」劉步尷尬的說道。

  「行了這事不用商量了。」駱馨雨否定道:「我們這次能讓12名私人部隊護送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不要再節外生枝。」

  劉步不再說話,外界都覺得駱馨雨年齡還小,所以很多事情的決定都是由劉步這位經紀人來做的,但劉步自己心裡最清楚,駱馨雨是個非常有主見的姑娘,而他不過是駱馨雨的執行者而已。

  如今各大壁壘裡面都有駱馨雨這樣的明星,俗稱『角兒』。

  但基本上這些角兒都是在各自壁壘裡面擁有一些擁護者,很難走出壁壘的桎梏。

  畢竟外界不像災變以前那麼交通發達,而且人心難測,走出壁壘是要承擔風險的。

  之前89號避難壁壘裡就有一位明星想要跨壁壘提升自己的影響力,結果出去避難壁壘後就失蹤了,經紀人和隨行的保鏢也不知所踪。直到兩個月後,才有人在荒野裡發現了疑似這位明星的屍骸,他骨頭里嵌著的子彈,明顯是死於槍傷,而且是有人背後開槍。

  這就讓其他人更加警惕了。

  但駱馨雨從不滿足自己僅僅耀眼於一個避難壁壘,就算知道有危險也願意冒險,這對於一個女孩子來將需要極大的魄力。

  駱馨雨看向沉默的劉步:「你可以針對他,但是不要影響我們的行程,讓他把路帶好就行。等我們從112號壁壘回來,你想怎麼處理他都行。」

  「好。」劉步答應道。

  車子顛簸起伏,私人部隊的軍人們充當著司機的角色,他們已經將車輛開的盡量穩妥以免懸掛、地盤、輪胎等等配件出現不可逆的損傷,但路面就是這麼坎坷,他們也沒什麼好辦法。

  任小粟坐在領航車的後座上時不時給司機指路,原本這隊伍加上任小粟是二十個人,每輛車坐四個剛剛好,結果因為劉步不太信任任小粟的關係,專門派了兩個樂隊的工作人員坐在任小粟旁邊看著他,以至於領航車上變成了五個人。

  那兩個樂隊工作人員坐在後排一臉冷漠,本來大家兩個人坐後排寬寬鬆鬆的,結果任小粟一來大家誰都不舒服。

  而這支計劃穿越境山的隊伍,忽然看起來就像是專門押解任小粟去112號避難壁壘似的……

  不過任小粟覺得這劉步有點幼稚啊,就這車上一個私人部隊的軍人在開車,剩下三個都是樂隊的工作人員。

  自己要是真想鬧么蛾子,恐怕他能讓整輛車裡三秒之內只剩下他一個活人。

  所以說避難壁壘裡的這些人,其實對流民的生存環境根本不了,只知道很苦、很髒,基本上認知也就局限在這裡了。

  任小粟旁邊的工作人員瞥了他一眼,然後傲慢說道:「你最好老實一點,不要做什麼多餘的事情。」

  任小粟不樂意了:「吃你們點餅乾,至於嗎?」

  樂隊工作提高了嗓門:「那是一點嗎?我告訴你,你跟我們出來以後你就不屬於你自己了,明白嗎?不要以卵擊石!」

  坐在副駕駛上的樂隊工作人員笑道:「小子,你知道雞蛋碰石頭,碎的會是誰嗎?」

  任小粟沉思片刻:「心碎了。」

  工作人員愣了一下:「誰的心碎了?」

  任小粟回答道:「母雞的心碎了。」

  任小粟還挺滿意自己這個回答的,在機智中還有那麼一絲人文關懷在裡面……

  當天晚上車隊順利通過雲嶺的山坳,然後景色豁然開朗起來,這雲嶺背後竟是一大片森林,任小粟出神的望著窗外,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下,活脫脫將平整的大地切割開來,行程一道錯落有致的溝壑。

  學堂張先生說這事地殼運動後形成的獨特地貌,而任小粟有時候在想,人類真的很渺小。

  樹木在這裡挺拔生長,只有幾條泥濘小路還能證明曾有人類來過這裡,當初樂隊第一次來這裡就是在這裡開始迷路的。任小粟曾聽學堂張先生說,熱帶雨林的樹木密集到幾乎讓人難以穿過,不過這裡地處北方的樹林相對稀疏一些,只是草長的稍微有點高。

  夜晚即將降臨的時候車隊終於抵達劉步所說的那片空地,劉步跳下車來大聲笑道:「咱們今天就在這裡扎營了,大家趕緊休息休息吃點東西吧。」

  他一說完,任小粟就朝皮卡走去,結果劉步當先攔住了他,任小粟詫異道:「幹嘛?」

  劉步冷笑:「我們可沒帶你的食物和水,你自己解決吧。」
 
noriko1026 發表於 2019-4-29 19:43
第一序列 42、家沒了

  看起來好像是因為任小粟吃了餅乾,才導致劉步對任小粟非常不滿。

  但其實任小粟心裡早就明白,自己吃不吃那些餅乾,劉步對他的態度都會一樣惡劣。所以車隊給不給他提供食物,任小粟心裡早就有數了,他只是沒想到對方會這麼直接撕破臉。

  這樣也好,任小粟其實挺輕鬆的,這樣自己也就不用顧忌什麼了。

  對於現狀,任小粟是有心理準備的。

  他轉頭朝著森林裡走去,結果劉步反而急了:「你去哪啊,你現在要是跑了,113號壁壘外面的集鎮你是絕對回不去了!」

  任小粟要是走了,他們今天就又浪費了時間,沒有嚮導他們根本不可能穿越這片樹林找到前往境山的路。

  不得不說任小粟挺佩服這群人的,這裡距離境山還有大概五天的路程,上次還好這群人迷路的早,最終被他們找到了出來的路,萬一要是深入兩三天,他們恐怕都走不出森林的。

  這可就不是浪費一天時間的問題了,這群避難壁壘裡習慣養尊處優的大人物們壓根就沒意識到,現在是到了誰的主場……

  當然任小粟也能理解,人都是有慣性思維的,避難壁壘裡的大人物藐視流民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剛開始扭轉不過來也很正常。

  任小粟回頭咧開嘴笑道:「我去找吃的啊,你慌什麼?」

  「我沒慌啊。」劉步尷尬的解釋道:「我是提醒你,上次那個嚮導就是在這附近死的,你可別像他一樣莫名其妙的死在這裡,耽誤我們時間。」

  上次嚮導來到這裡帶著他們走了錯路,結果往前走了好幾天大家都感覺方向不對,於是又拐回來準備從雲嶺這裡重新出發,結果那嚮導早晨去河邊洗臉的時候就出現了意外。

  正說話呢,忽然間有工作人員說道:「你們這邊土地上有野獸的腳印!」

  任小粟皺了一下眉頭,這裡能有什麼野獸?很少會有野獸在森林的邊緣生存,而且人類在建造這些避難壁壘時,大型野獸早就被拒擋在了壁壘圈的外部,很少有大型野獸能透過外圈壁壘的防護,直接進入到113號壁壘這裡。

  就例如攻擊過工廠的狼群,都是很罕見的。

  所有人都湊過去想看看那腳印是個什麼樣,私人部隊的軍人們大大咧咧的,他們有槍他們怕什麼?

  結果一看之下全都愣住了,那一排腳印一直通往森林裡,每個腳印恐怕都有半個人的頭顱大小。

  看到這一幕,所有軍人立馬把槍端起來緊張的瞄準著森林深處,不知道為什麼,這些私人部隊忽然感覺,就算有槍也不能給自己太多的安全感了。

  「上次來的時候還沒見過這腳印吧?」有人顫抖道。

  「沒有。」有人搖頭。

  任小粟看了一眼腳印就明白對方是什麼生物了,頓時放下心來。

  然後他看了一眼樂隊正準備紮營的空地,忽然看到這空地上還有這群人上次紮營後留下來的一些垃圾,甚至還有許多食物的殘渣,他忽然認真說道:「這是熊,被你們上次留下的食物殘渣給吸引過來的。」

  劉步質疑道:「胡說八道,你當我沒見過熊的爪子長什麼樣?」

  任小粟順著腳印朝森林裡面走去,他才不會那麼好心把什麼事都告訴這些樂隊和私人部隊:「咳咳,那也可能是野豬吧……」

  他身後那群人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任小粟進了森林,好像完全都沒有懼怕這腳印似的,也根本不害怕森林裡隱藏的危險。

  「這小子膽子也太大了吧。」劉步倒吸一口冷氣:「不要命了嗎?」

  私人部隊的軍人們都把槍放了下來,真有什麼恐怖的野獸,等他們聽到任小粟的慘叫聲再舉槍也不遲。

  這些私人部隊的軍人看起來大大咧咧的完全不害怕一樣,然而剛才那顫抖的聲音暴露了他們的外強中乾。

  任小粟走在森林裡,其實他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是一頭鹿的腳印。

  而他跟著鹿的腳印走是因為,在森林裡跟著這樣的大型野生動物走通常都可以找到水源和河流,它們和人類一樣,需要及時的補充身體水份。

  而且,他也想去河邊看一眼那個嚮導到底是為什麼死的。

  按照劉步的描述,那嚮導在河水裡洗了個臉,然後臉就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給咬爛了,最終當場斃命。

  任小粟暗道一聲這貨可真蠢。現在物種秩序正在進化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不過食草的物種仍舊食草,食肉的物種仍舊食肉,這都是常識了。

  這嚮導恐怕和集鎮上很多人一樣,都以為魚是靠吃水草什麼的存活,但任小粟在張先生那裡看過一本保存完好的書籍上說,淡水魚類有只吃葷的類似黑魚鯰魚,其他大部分是雜食的,但基本沒有只吃素的。

  你臉上那麼大一塊肉湊到人家嘴邊,人家能不吃嗎?

  任小粟慶幸自己明白知識的力量,也一直都在補充知識,不然可能他也會像那個嚮導一樣,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著了道。

  他跟著腳印走去,鹿是森林裡相對溫和的生靈,你不招惹它一般都不會有事。

  這時任小粟看到一棵樹上有木屑狀的東西,這分明是白蟻啃食後留下的痕跡,他朝樹根看去,果然有一塊土包異常的隆起包住了樹根。

  路上任小粟驚喜的三兩下就把土包踹開,裡面褐色的白蟻在迅速爬行,這玩意有小指指肚大小,不太好吃,但營養倒是充足的。

  要知道集鎮上不少人常年營養不良,很多時候都是拿白蟻和白蟻卵當補品的,有人找到個白蟻窩能開心好幾天……

  但白蟻不能生吃因為害怕它們分泌蟻酸,另外任小粟也沒淪落到非要吃這玩意的時候。

  白蟻們在破碎的蟻巢上茫然無措,還沒等它們想明白怎麼家就塌了,任小粟已經扯了一塊大大的樹葉將一小塊蟻巢連同上面的白蟻給包了起來。

  他扯斷一根樹枝,拿骨刀稍微修剪了一下做成簡易魚叉,這就準備去抓魚了……

  沒走多遠任小粟又拐了回來,他拿著骨刀在蟻窩裡捅了半天找到了白白胖胖的蟻后,一併帶走……

  白蟻遭受了滅頂之災,如果不考慮生物倫理的話,通俗易懂點形容就是,家也沒了,媽也沒了……
 
noriko1026 發表於 2019-4-30 18:17
第一序列 43、人生第一次

  任小粟掏白蟻窩當然不是為了吃,他繼續循著那頭鹿的腳印往前走去,沒過幾分鐘就听到了流水的聲音。

  越靠近河流任小粟便越發的警惕,雖然已經過了傍晚這個生靈們集體河邊飲水的時間段,但他仍要警惕,萬一有野獸因為家裡有事耽誤來晚了呢,那不就正好撞見任小粟了麼……

  不過讓他鬆口氣的是,他並沒有那麼倒霉。

  任小粟將包著一小塊蟻巢的葉子打開,然後把整塊蟻巢都扔進了河裡,此時水流並不湍急,不然任小粟還得想辦法拿石頭攔起一個窩來。

  緊接著,他拿骨刀把巴掌大的蟻后給從中剖開也一同扔進了河裡,然後開始舉著削好的樹枝耐心等待。

  今晚的月光格外明亮,不然任小粟恐怕還看不清這河裡有什麼。

  蟻后和蟻巢慢慢的順著河流向下游飄去,任小粟便慢慢的在岸邊跟著,忽然間,一個黑影從蟻巢下面游過,水面泛起波瀾的同時一條大魚張口就想將蟻巢和蟻后一口吞掉。

  可是它才剛張開嘴,任小粟削好的樹枝就已經到了!

  曾經任小粟也用這個方法抓過魚,可那時候他的速度和力量差遠了,所以需要很多次才能成功一次。

  現在不一樣了,以前他比魚慢,但現在他比魚的動作要快!

  任小粟閃電一般收回那根樹枝,大黑魚在樹枝上不停掙扎卻於事無補,任小粟警惕的一點點離開河邊,似乎是黑魚的血液引來了什麼不好的東西,那河流下面竟然漸漸匯聚起來密密麻麻的黑影攢動著。

  任小粟內心有些驚疑,這些黑影是魚嗎?他直接在岸上把大黑魚給掏了內臟,然後索性將內臟全都扔進了河裡。

  他不能把魚帶回營地再剖,因為那樣勢必會在營地周圍留下血腥味。

  殘留的餅乾渣子都能引來鉅鹿,血腥味還不知道會引來什麼,雖說這裡應該沒有熊之類的東西,但警惕一下總沒大錯。而且烤熟吃剩下的魚肉,魚刺,也得扔的遠遠的。

  只見下一刻河裡宛如沸騰了一般,數不清的魚爭先恐後的掠奪著那些血腥的內臟,甚至還互相撕咬。

  一旦某條魚被咬破了傷口,它也會馬上淪落為其他魚的食物。

  這是多麼殘酷的一條河,如果是一個人掉進去會發生什麼事情?

  忽然間任小粟愣了一下,因為他發現那群魚突然倉皇遊走,任小粟毫不猶豫便轉身離開,是什麼東西能讓那群惡魚害怕,恐怕也是他任小粟惹不起的東西吧。

  回去營地的路上任小粟就一直在想,如今的荒野,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

  為何野獸都在進化,可人類卻看不出什麼差別?

  不對,有差別!

  曾經向他展示過超自然能力的張寶根,或者又比如他和顏六元,不都和以前有差別嗎?

  任小粟回到營地的時候樂隊與私人部隊正在吃飯,罐頭和粥。

  當大家看到任小粟手裡提著的魚都愣住了,他們下午的時候還想看任小粟的笑話呢,因為他們都知道任小粟並沒有帶乾糧什麼的出來,任小粟就穿了一個寬大的外套,帶沒帶乾糧大家一眼就看出來了。

  所以劉步說讓任小粟自行解決的時候,所有人都在幸災樂禍,他們都對任小粟很不爽,總感覺這流民裡出來的小子讓人莫名不自在,但他們有說不出來哪裡不自在。

  可是現在呢,他們在野外湊合著吃午餐肉罐頭的時候,任小粟的烤魚香味都飄過來了……

  任小粟這次出門就帶了一個鐵杯子、一柄骨刀和一盒火柴,這是他在野外生存的必需品。

  當然火柴也可以不用帶的,他自然有他生火的技巧,但問題是能帶火柴省點事,誰願意虐待自己啊,火柴盒體積又不大……

  劉步聞到烤魚的香氣便皺了皺鼻子:「呵呵,一條魚而已。」

  忽然間,任小粟聽到腦海內宮殿說道:『任務:好東西需與其他人分享。』

  任小粟愣了半天,他拿起插魚的樹枝朝劉步走去,劉步眼睛一亮矜持道:「怎麼,請我們吃魚?也不是不可以……」

  「想什麼呢。」任小粟說道:「我只是讓你看一眼,分享一下我的快樂。」

  劉步:「???」

  『任務完成,獎勵1.0敏捷。』

  可以可以,任小粟心裡一樂,分享也有很多種嘛!

  劉步惱羞成怒:「任小粟,你真當我會吃你的魚?」

  任小粟看著這條魚有差不多半米長,一個人是絕對吃不完的,他看向劉步:「半條魚換三瓶水。」

  劉步毫不猶豫說道:「行!」

  任小粟之所以要換水是因為他現在取水確實麻煩,原本他打算去那條河裡取水,結果後來嚇到了就作罷了。任小粟也可以找松針擠水喝,但一點一點擠著來的太慢了,不如用自己不需要的東西跟對方換點水來的方便。

  三瓶水,今晚喝一瓶,留兩瓶路上喝。

  「來來來,大家來吃魚了。」劉步拿他們帶來的鍋盛放著任小粟割給他們的半條魚,只是讓劉步沒想到的是,他和駱馨雨、楊小槿還沒吃呢,那群私人部隊的軍人就已經把魚給分完了!

  「這……」劉步為難的看向駱馨雨,他沒想到這群私人部隊的軍人這麼自私!

  此時,任小粟一個人坐在自己升起的火旁邊,而其他人則圍在一堆大大的篝火旁邊,雙方就像是兩個世界的人一樣,涇渭分明。

  只是忽然間,那個帶著鴨舌帽的姑娘楊小槿站了起來坐到任小粟的對面,她平靜說道:「魚。」

  任小粟詫異中發現對方語氣平靜的有點不像話,然而自己竟然不知道找什麼理由來拒絕對方。

  篝火的光在姑娘身上搖曳著,任小粟心想壁壘裡面的姑娘是不是都這麼漂亮。

  不過,姑娘你能把手上的槍先移開嗎,你一個完美級槍械大師拿槍對著我,我特麼有點慌啊!

  以往任小粟從沒打劫過別人,可也沒被人打劫過,這還是人生頭一次!

  「讓你吃兩口,就兩口啊!」任小粟強撐著說道。
 
noriko1026 發表於 2019-4-30 18:28
第一序列 44、只准吃兩口

  篝火的光搖曳不定,樹林裡不停傳來風吹過樹林的沙沙聲,那是樹葉相互拍打後的奇妙音符。

  這條黑魚確實大了點,以至於哪怕就算半條,任小粟一個人也吃不完。

  但他吃不完,不代表可以被別人拿槍指著搶劫啊……

  只見楊小槿從她運動服上衣兜裡掏出一個小鹽瓶,一手舉著黑色的手槍,一手拿著小鹽瓶往魚上撒鹽,一點都沒跟任小粟客氣。

  之前任小粟還猜測這楊小槿是個什麼樣的人,這姑娘平日裡也不說話,看起來很平靜。

  任小粟倒是猜想這姑娘性格肯定很冷酷,但他沒想到對方還這麼暴躁。

  楊小槿坐下來後從頭到尾只說了一個魚字,這種暴躁是潛藏在平靜海面下的瘋狂亂流,讓人心驚。

  任小粟眼瞅著楊小槿已經把鹽均勻的灑滿了整條魚身,頓時有點坐不住了,他看向楊小槿:「有孜然嗎?」

  楊小槿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

  這時任小粟仔細打量著楊小槿手上的那柄槍,槍名M9,這槍結構簡單耐用,似乎在自己的高級槍械技巧裡面,手槍種類還是對M9最為熟悉。

  那是不是就意味著,這楊小槿平時用M9最多?

  楊小槿的手不大,卻又將槍緊緊握在手中連一絲顫抖都沒有,所以當她握著M9時有種差異的美感,這槍淨重只有0.96千克,全鋁合金製造,也許這也是楊小槿選擇這柄槍的原因。

  等楊小槿撒完鹽之後轉頭對駱馨雨說道:「過來吃魚。」

  任小粟:「???」

  你一個人吃兩口就差不多了,咋還邀請別人呢?

  說話間劉步和駱馨雨就已經開心的起身朝這邊走來,結果楊小槿拿槍指著劉步:「你回去,魚的主人不歡迎你。」

  劉步當時尷尬的站在原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沒想到楊小槿會這麼說!

  任小粟愣了一下,他現在有點看不明白這楊小槿到底是什麼行事作風了,好像有點意思。

  楊小槿轉頭看向任小粟:「我們一人兩口,不多吃。」

  駱馨雨坐了下來好奇的打量著任小粟,此時氣氛好像活躍了一些,她笑道:「我也不白吃你的東西,給,這個巧克力也給你吃兩口。」

  說著,駱馨雨從自己兜裡掏出一大塊巧克力來遞給任小粟,似乎有意交換。

  任小粟想了想接過那塊巧克力,這東西他還是頭一次見到實物,以前只是聽張先生提起過,高熱量能夠迅速補充體力。

  只是集鎮上的老王雜貨舖賣糖也就是普通的白糖,還特別貴,根本沒有巧克力這種東西。

  兩口,好像變成了大家一種默契的約定,誰也不准多吃。

  任小粟拿著巧克力拆掉包裝紙,然後嘴巴盡量張到了最大,一口就把所有巧克力塞進了嘴裡……

  駱馨雨都傻了,就連楊小槿都怔怔的看著任小粟。

  等任小粟把嘴裡的巧克力慢慢嚼完後,他沉思片刻後對駱馨雨說道:「你還欠我一口。」

  駱馨雨:「???」

  楊小槿:「……」

  不得不說這巧克力還挺好吃的,任小粟心說這避難壁壘裡面,連吃的食物都跟集鎮上不一樣啊。

  餅乾甜甜的那麼好吃,這巧克力也有種奇特的香味,先苦後甜。

  任小粟覺得這一路上自己得想辦法再跟駱馨雨他們換點類似的食物,等回到集鎮上了可以帶給顏六元和小玉姐吃啊。

  駱馨雨本來是看任小粟有獨特的生存本領,所以想跟任小粟打打交道,以後路上萬一有什麼事了好有個照應,駱馨雨這樣的人向來是八面玲瓏的,不然也沒法把壁壘裡那些真正的『大人物』們給哄的團團轉。

  只是駱馨雨沒想到,任小粟如此難以相處……

  或者說,她總覺得任小粟的腦子可能真的有點問題……

  駱馨雨隨便吃了兩小口魚肉就轉身回自己篝火那邊了,她又從車上取了一塊巧克力給任小粟,任小粟沒吃,塞到了兜裡。

  此時任小粟轉頭看向楊小槿,只見楊小槿竟然也把嘴巴張到了最大,一口差點吃掉剩下這些魚的四分之一!

  任小粟當時就震驚了,你是個女孩啊,不能矜持一點嗎?

  就算集鎮上的結實姑娘李有錢都不會這樣吃飯吧!

  原本任小粟拿半條魚換了水之後就剩下二分之一了,讓楊小槿這麼兩口下去,只剩下四分之一了……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任小粟覺得這楊小槿一點做作的感覺都沒有,所有事情都是直來直去的,比那位明星駱馨雨好了太多。

  然而當任小粟看到楊小槿把目光投來的時候,趕緊把自己手裡的魚都舔了舔:「還吃嗎?」

  楊小槿面無表情的離開:「巧克力不要放身上,會化。」

  當天晚上所有人都紮好帳篷宿營,這些人後備箱裡都帶著顏色鮮豔的帳篷,兩個人躺一個帳篷剛剛好,只有楊小槿和駱馨雨的帳篷是獨立的。

  而任小粟則專心的把一切魚刺、魚肉殘渣都給扔到了百米開外才回來弄自己的臨時床鋪。

  其他人坐在帳篷裡好奇的看著任小粟折騰來折騰去,心說這就是野外生存的技巧嗎,看起來好像非常熟練似的。

  只見任小粟把原本的篝火挪開另生了一堆火,還放進許多松枝之類耐燒的木柴,原本那堆篝火已經被任小粟熄滅清掃乾淨,烘熱的土地上已經被任小粟鋪上了許許多多的松針。

  這松針在樹林裡非常好找,好多地方都有厚厚的一層。

  「這小子竟然還給自己弄了張床!」劉步看到任小粟舒服的躺在松針上,此時已是深秋,想必曾經燒過篝火的地方一定非常暖和吧,而且旁邊還有篝火燃燒著。

  看起來就非常愜意啊……

  再反觀他們,私人部隊的帳篷已經把篝火圍的嚴嚴實實,他們樂隊的人只能在更外圍忍受寒冷,好在還有毯子可以蓋,不然這黑夜都不知道怎麼熬過去。

  而楊小槿……已經把自己的帳篷扎在了任小粟那堆篝火的旁邊,一點都沒跟任小粟客氣。

  任小粟睜眼朝楊小槿的帳篷看去,只見楊小槿帳篷簾子並沒有拉上,這樣方便觀察周圍動向,而且她手裡的槍始終指著任小粟的方向……

  不對,另一隻手裡竟然還有一柄槍,指著私人部隊的帳篷方向!
 
noriko1026 發表於 2019-5-1 18:19
第一序列 45、你是什麼醫生?

  相比楊小槿的謹慎,任小粟看向隊伍裡的其他人似乎警惕性都太差了一點,12名私人部隊在這裡,竟然連個守夜人都沒有。

  各個帳篷裡面鼾聲震天,明顯都睡死了似的,大型野獸確實被擋在壁壘圈外面了沒錯,可你們這心也太大了吧。

  而楊小槿,呼吸聲均勻細長,明顯沒有進入深度睡眠。

  任小粟覺得自己謹慎是理所應當的,因為他見過很多夜裡被捅死的人,可楊小槿又是因為什麼樣的生活環境,才養成現在這樣的習慣?

  他覺得一個人過去的經歷決定了現在的思維和習慣,這楊小槿必然經歷過極其危險的處境。

  天亮的時候,任小粟趁著所有人還沒起呢,就去自己扔魚骨的地方查看,昨天晚上他還專門留了一些魚肉,就是想看看有沒有什麼野獸會被吸引過來。

  很多人恐懼野獸是因為他們覺得野獸那麼兇猛不會害怕人類,然而野獸也沒有那麼魯莽,事實上大部分野獸都十分機警,尋常獨行野獸看到這邊這麼多帳篷恐怕就會離開,但這魚骨魚肉裡宿營地很遠,應該能讓野獸留下一些蛛絲馬跡。

  任小粟小心翼翼的靠近這扔魚骨魚肉的區域,並且時刻留心著周圍有沒有野獸來過的痕跡,然而始終沒有什麼發現。

  可是當他來到那裡時忽然發現,地上的魚肉魚骨竟然全都不見了,而周圍卻沒有任何野獸的腳印!

  任小粟頓時抽出袖中的骨刀來凝神警惕,一邊戒備著一邊小心翼翼的後退,是螞蟻把骨頭和魚肉弄走了?有這個可能,現在的螞蟻都有手指指肚那麼大,附近要是有個蟻窩,一晚上把這裡搬乾淨簡直再正常不過。

  但任小粟心中仍舊有疑慮,他回到營地的時候,大家已經準備收拾東西出發,所有人都在折疊帳篷塞回越野車的後備箱裡。

  劉步在那邊繼續跟駱馨雨抱怨道:「馨雨你就不該跟他換巧克力,流民哪配吃這種東西?」

  駱馨雨沒理他,她也沒想到會搭進去兩塊巧克力啊!

  車隊出發,他們按照任小粟指引的路終於開始深入樹林,天空的陽光透過樹冠照射下來,整個樹林看起來分外怡人。

  這時候大家早就忘了昨天晚上鉅鹿腳印帶給他們的恐懼,任小粟甚至聽到後面車上傳來了唱歌的聲音,還有一群私人部隊的軍人講著葷段子然後哈哈大笑的聲音。

  好像大家來這裡是野炊的一樣。

  有一小段路距離河邊挺近,任小粟跟司機說了一聲:「盡量離河流遠一些。」

  其實他也不知道河裡到底有什麼危險,只是昨天晚上那一幕給他的印象太深刻了。

  結果司機不以為然:「我們這距離那條河還遠著呢,而且河裡不就點魚嗎,魚還能跳上岸來咬你?你別進去游泳就行了。」

  任小粟不再說話,他只是做出了自己的決定,如果危機來臨,自己一定要甩開這群蠢貨迅速脫離危險。

  就在此時任小粟所在的領航車驟然剎車,那私人部隊的司機倉皇道:「前面!」

  任小粟轉頭看去,赫然看到一頭巨大的馬鹿。

  馬鹿是僅次於駝鹿的大型鹿類,本身就身形巨大,它們喜群居,以草、樹葉、嫩枝、樹皮和果實等為食,喜歡舔食鹽鹼。

  而面前這頭馬鹿恐怕要有兩米多高的樣子,它正在靜靜的站在路上望著車隊。

  車隊陷入了緊張狀態之中,那群私人部隊紛紛拿起自己的自動步槍拉開槍栓,忽然樹林裡有沙沙聲傳來,竟是又有兩頭小一些的馬鹿鑽了出來,看樣子是第一頭的孩子。

  許顯楚的聲音從車載對講機裡傳了出來:「不要開槍!」

  那頭馬鹿看樣子沒有什麼攻擊性,只是看了看車隊,然後發出大概是『這特麼是什麼東西』的疑問,然後就準備走了。車隊裡所有人都吐出一口氣來,心情放鬆了一些。

  私人部隊的軍人笑道:「食草動物而已嘛,看把你們嚇的,這裡不會有大型食肉野獸的。」

  這會兒大家又互相調侃起來,彷彿剛才緊張的不是他們自己一樣。

  然而就在此時,那頭馬鹿忽然朝車隊衝了過來,對方頭顱已經低垂,巨大的鹿角正對著領航車而來!

  領航車的司機叫罵一句趕緊轟油門朝樹林裡面躲去,這時候也顧不得會不會撞樹翻車了。

  萬幸的是當那鉅鹿到來時,領航車及時轉彎與鹿角擦身而過,可後面的車輛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只見那鹿角堅韌無匹,竟是猶如叉車把捅進了汽車的引擎蓋裡,然後一甩頭便將整輛車子給甩了出去!

  緊接著還沒等其他車輛的私人部隊軍人下車,這頭鉅鹿就已經帶著自己的兩個孩子跑進了樹林,大有一種幹一票就跑的感覺!

  有人朝著鉅鹿的背影瘋狂開槍,可是根本打不中,他們的槍法也是出奇的差。

  任小粟他們所在的車輛因為急速行駛撞到了泥土路旁的樹上,引擎蓋變形了,裡面也冒出大量的白煙!

  這時車隊方向有人呼喊:「快過來救人!」

  劉步的聲音響起:「那個流民不是集鎮上的醫生嗎,快讓他過來救人!」

  任小粟從車上下來就往車隊走去,不過他走到時,便發現第二輛車的司機只是胳膊上有點擦傷而已,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啊。

  死亡從小就伴隨著每個流民,就像是生活裡的一件瑣事一樣,像這種擦傷真是不值一提。

  任小粟皺著眉頭,他壓根就沒打算給這貨治病,就這種私人部隊的選手都不值得他浪費黑藥,只是他很意外這巨鹿為何突然展現出攻擊性來?

  劉步推搡著任小粟大喊道:「你不是醫生嗎,趕緊救人啊!」

  「哦。」任小粟答應了一聲,對那名司機的傷口念叨起來:「快點痊癒快點痊癒快點痊癒……」

  劉步都傻了:「有你這麼治傷的嗎,你這是什麼醫生啊!?」

  任小粟沉思片刻試探道:「巫醫?」
 
noriko1026 發表於 2019-5-1 18:43
第一序列 46、神秘死亡

  因為先入為主的觀念,其實這群人之前都不怎麼相信任小粟是集鎮上唯一的醫生,第一次見任小粟的時候還住在窩棚裡面呢,後來才幾天不見就成醫生了?

  真有醫術你早幹嘛去了啊?

  這會兒大家只不過是情急之下,有句老話可以完美的闡述現在的狀況,叫做病急亂投醫。

  不過任小粟的反應,真是讓他們驚呆了,巫醫又是什麼鬼啊……

  「你起來。」劉步把任小粟轟到一邊去,然後上去跟這位受傷的司機噓寒問暖:「有沒有事,疼不疼?」

  任小粟看向周圍,原本5輛越野車,1輛皮卡,合計6輛車,可如今只剩下四輛了。

  眼瞅著壞掉的兩輛車很難修好了吧,不過任小粟對汽車也不了解,還得看看私人部隊的軍人怎麼說。

  軍官許顯楚帶著人去查看,被巨鹿給撞翻的肯定無法修復了,發動機上都有好幾個窟窿。

  不過那頭巨鹿也不是毫髮無傷,任小粟看到地上有一小節鹿角,看樣子是磕斷了的。

  劉步去許顯楚那邊問道:「能修嗎?」

  「還得看看被撞翻的那輛才行。」許顯楚檢查了一下車輛後說道:「那輛是肯定不行了,這輛撞樹上的車當時速度不快,所以損傷不是太大,現在只能把那輛車的零件拆下來用於修補出來一輛能開的。」

  「只能修好一輛車?!」劉步愣了一下:「那怎麼辦,咱們這麼多人呢!」

  許顯楚想了想說道:「皮卡車斗還能坐人……」

  任小粟舉手:「我去!」

  「你去死吧你。」劉步沒好氣的說道。

  這會兒就是劉步自己去皮卡車車斗,都不會讓任小粟去坐!

  許顯楚帶人抓緊拿工具修車,期間許顯楚皺了皺眉頭吩咐手下的軍人:「都給我在四周戒嚴,有不明生物靠近直接開槍擊斃。」

  私人部隊裡官僚作風可能比較濃,但許顯楚看起來也不像傻子,這時候如果還不警醒那就晚了,如果正修車呢,再有巨型生物靠近,估計要死不少人。

  任小粟一直蹲在車旁看著這些私人部隊修車,想要看看這車的原理是什麼,他一直都是個很好學的人,而越野車這樣的『大型機械』在他眼裡有種獨特的美感。

  文明重啟,這一絲一毫都代表著人類文明的結晶。

  劉步在旁邊抱著胳膊冷笑道:「你看得懂嗎?」

  任小粟回頭問他:「我看不懂,那你看得懂嗎?」

  劉步愣了一下,其實他也看不懂……

  「你看,我也看不懂,你也看不懂。」任小粟慢悠悠的說道:「那你廢話什麼?」

  說完任小粟就不理他了,這修車一直從上午修到了下午,而劉步他們一直在商討著之後車輛該怎麼分配,以及平時的防衛工作。

  有人說以後見到這種生物直接開槍,有人說萬一開槍驚到了對方怎麼辦,就那巨鹿的體格,你開槍都未必能射穿它的頭顱吧,除非你一槍對準它的眼睛,但是在場的誰有這個槍法?

  這起碼得移動靶的情況下,靶靶九環以上的水平才行吧?

  這時候任小粟暗自思忖,看來這些人並不知道楊小槿是完美級槍械大師啊,別人能不能做到,任小粟如今有六成的把握在五十米內用手槍擊中那頭巨鹿的眼睛,所以他覺得,這楊小槿一定有九成以上的把握,甚至是十成!

  任小粟暗中觀察了一下楊小槿的反應,結果其他人商量如何應對這些野獸的時候,她都一言不發好像跟她沒什麼關係一樣。

  不過大家也覺得稍微能夠有點安慰的是,巨鹿仍然是不吃肉的,剛才那巨鹿如果是奔著食物來的,恐怕隊伍裡怎麼也得死三四個人才行。

  許顯楚說道:「這些樹林裡應該絕大部分都是大型食草動物,不然壁壘圈建立的時候,就已經把它們列為重點清剿目標了,我們再遇到這種生物首先應該提高警惕,先不要驚動它們。一旦遇到食肉性動物,直接開槍射擊。行了,車已經修好了準備出發吧。」

  劉步接話道:「那個咱們少了一輛車,所以要重新調整一下坐車的人員。」他跟一個樂隊工作人員說道:「徐夏,你和程東航兩個人去坐到皮卡的車斗裡,先委屈一下。」

  那兩個叫徐夏和程東航的樂隊工作人員哀怨的看了任小粟一眼,原本可以讓任小粟坐到皮卡上面的,結果因為劉步擔心任小粟把餅乾什麼的吃光,就只能讓他們自己人去看著……

  徐夏和程東航磨磨唧唧的往車斗裡爬去,只是忽然聽到徐夏慘叫了一聲從車斗裡翻了下來,任小粟驚愕看去,卻見那個徐夏竟捂著脖子不停哀嚎。

  徐夏的臉色已經紅腫起來,彷彿正在經歷著此生從不曾遇到過的巨大疼痛,僅僅十多秒鐘,還沒等大家反應過來他就已經躺在地上不再動彈,口中吐出白沫,臉色也迅速轉成青紫。

  許顯楚小心翼翼的持槍靠近過去,發現附近沒有異常之後才伸手探了探徐夏的鼻息,他轉頭凝重道:「沒氣了。」

  所有人一時間呆立當場,剛剛還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死了呢?

  劉步顫抖著問程東航:「發生什麼事情了?」

  程東航靠在車斗裡驚懼道:「我也不知道,我倆一起上的車,結果他突然就慘叫一聲把我嚇壞了,我也沒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啊。」

  樹林裡沙沙的聲音變得詭異起來,樹還是那些樹,可所有人的心情已經不太一樣了。

  這是他們行程中第一次死人,劉步朝任小粟怒吼道:「你帶的什麼路?上次為什麼就沒遇到過這種事情,是不是你帶的路有問題?」

  「我帶的路可沒問題。」任小粟平靜的看著劉步:「但你們哪怕在壁壘裡也該明白,這荒野上已經越來越詭異了,我是不太清楚你們進境山到底為了什麼,但我勸你們現在立馬掉頭回113號壁壘。」

  「不行。」許顯楚冷聲道:「這次我們是接了死命令的,不完成任務就不用回去了,你們也別想回去!」

  任小粟心想不對,一個任務而已,不可能讓許顯楚這種冒生命危險去完成,一定還有其他的原因!
 
noriko1026 發表於 2019-5-2 17:51
第一序列 47、詭異樹林

  任小粟沒理其他人,而是走過去查看徐夏的傷,他把徐夏摀住脖子的手拿開,赫然看到徐夏脖子上有一根長長的螫針。任小粟一眼就認出來這是什麼東西……馬蜂!

  他背對著身後的人悄無聲息的把螫針給拔了下來,因為他不想讓其他人知道這徐夏到底是怎麼死的。隊伍裡的氣氛越來越古怪,有時候讓這群人對荒野產生畏懼,反而更有利於他這個『嚮導』。任小粟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他也沒義務把所有事情都告知其他人,自己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不過任小粟倒是鬆了口氣,只要不是什麼神秘物種襲擊人類就好,其實他剛才也嚇了一跳。

  如今按照任小粟的推斷,可能是有馬蜂停留在了皮卡的車斗裡,而徐夏爬車的動靜驚到了馬蜂,於是馬蜂就給他來了這麼一下。

  只是沒想到現在馬蜂蜇人竟然這麼致命,是脖子腫脹導致窒息嗎?不不不,不對,如果是窒息不至於十幾秒直接死亡,起碼還要等一段時間,看來是蜂毒的問題了。

  曾經小時候任小粟也被馬蜂蟄過,但也只是半邊臉腫了幾天而已啊,並沒有死。

  這荒野,越來越危險了啊。

  有時候任小粟心裡會有很矛盾的感覺,他一方面被這神秘的荒野吸引著,想要知道這荒野的秘密,而另一方面他有很清楚好奇心太重可能會死。

  人都是多面性的,思想也從來都是複雜的,這才是人啊。

  死亡的陰影籠罩了整個車隊,而車隊裡面現在最輕鬆的就是任小粟了,許顯楚來查看過傷口但是只能看到脖子上的一個紅點,任小粟觀察著所有人的反應,楊小槿也假裝無意間來觀察了一下徐夏的傷口,結果楊小槿也皺起眉頭。

  只有任小粟知道,徐夏其實只是被荒野裡進化過的馬蜂給蟄了一下而已……

  「徐夏的屍體怎麼辦?總不能把他棄屍荒野吧?」有人說道。

  「那還能怎麼辦?」劉步愁眉不展,他是打算把徐夏直接扔到這裡的,埋了還要花時間,這鬼地方他是一刻都不想多呆。

  駱馨雨說道:「給他放到皮卡車斗裡吧,先離開這裡,到了合適的地方再把他給安葬了。」

  作為樂隊的領頭人,她要把徐夏拋在這裡,其他人怎麼想她?以後傳出去都是她名聲上的污點了。

  劉步對許顯楚說道:「要不咱們還是回去吧?」

  「不行。」許顯楚搖搖頭,但他沒說為什麼。

  劉步這時候心裡很清楚自己是不可能左右私人部隊的,外人看起來他們好像是僱傭了私人部隊,但其實不是。

  原本私人部隊就要來到境山執行任務,他們只是蹭車的,交了保護費而已。而且私人部隊之所以願意讓他們蹭車,似乎也是想掩蓋這次行程的目的,拿他們打掩護而已。

  所以這一趟前往境山的行程,他們樂隊說了根本不算。

  劉步見沒法回頭便對任小粟說道:「你一個人坐皮卡車斗去,程東航你去車上。」他冷笑道:「既然你說沒帶錯路,那你就面對危險吧。」

  這時候他也顧不上任小粟吃不吃餅乾的事了,畢竟誰都不想死啊。而且相比被吃點餅乾而言,生死明顯更重要。

  任小粟倒是沒意見,一天多沒吃餅乾,還挺想念的呢……

  至於跟屍體待在一起他就更沒什麼心理壓力了,之前狼群襲擊工廠時留下那麼多屍體他也沒害怕過。

  壁壘裡的人對生死有敬畏,但任小粟對生死只有敬,沒有畏。

  車隊重新出發,任小粟坐在車斗裡面一邊吃餅乾、喝瓶裝水,一邊對著徐夏嘟囔道:「你說你們閒著沒事非要跑出來,得,命沒了吧?」

  「哎你說你們壁壘裡面到底什麼樣啊,我們外面的人很多都快餓死了,你們竟然還有心情聽歌捧明星。」

  「豬肉都給你們運進去了,我們也吃不到……」

  任小粟跟『徐夏』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純粹是閒著沒事幹,可皮卡駕駛座位和副駕駛的兩個哥們兒就不這麼想了,他們路上忽然隱約聽到任小粟說話的聲音,司機頭皮都麻了,他問副駕駛的兄弟說道:「他跟誰說話呢?!」

  「我……我也不知道啊,可能自言自語呢吧……」

  「你說他腦子到底有沒有病啊……」

  當天晚上車隊沒能找到特別適合宿營的地方,只能勉強找個小小的空地,大家今天都沒什麼好心情去聊天吹牛了,只剩下沉默。

  第二天清晨任小粟起身伸了個懶腰,昨天晚上他倒是沒去找吃的,畢竟吃餅乾都快吃到撐了。

  原本巧克力也是放在車斗裡的,結果劉步那老小子機警的把巧克力抱到了自己的車上,他們那輛車也沒地方放那一箱巧克力,劉步就這麼抱了一下午……

  任小粟計劃的很好,早上也不用吃飯了,等車隊上路後,他在車斗裡想怎麼吃就怎麼吃。

  結果就在此時他聽到一聲尖叫,他豁然轉頭望去正是皮卡的方向,一名私人部隊的軍人大喊起來:「那個叫徐夏的屍體呢?你們誰見他屍體了?」

  所有人頓時愣在當場:「不是在車上嗎?」

  「屍體不見了!」

  這一次,任小粟頭皮都麻了!

  什麼情況,屍體在車斗裡面放的好好的,怎麼會不見了呢?

  正常成年男人的體重在140斤到180斤,一個人想要扛著屍體是非常費勁的,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

  在場這麼多人呢,怎麼可能一個聽到響聲的都沒有,是誰挪走了徐夏的屍體?

  這時候任小粟忽然想起自己之前丟掉的魚骨魚肉,似乎也是這麼消失的:沒有痕跡,完全無法判斷是什麼東西幹的。

  當時他猜測是螞蟻,可這次總不能是螞蟻了吧,這螞蟻再怎麼進化也不能一晚上搬走這麼大一個屍體啊。

  現在,任小粟心中也被一層陰影籠罩起來,他皺著眉頭思考,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幹的?

  劉步渾身顫抖的看向許顯楚:「長官,咱們還是回去吧,這也太詭異了。」

  許顯楚端著槍朝外警戒著:「我跟你一樣害怕,但我說必須去境山,自然有我的理由!」

  「可這樹林真的太古怪了啊!」劉步都快哭了。

  「都給我上車,趕緊離開這鬼地方!」許顯楚怒吼道。

  從這一刻起,任小粟手中始終都握著骨刀,他的大腦徹底活躍起來,時刻防備著任何危險的到來。
 
noriko1026 發表於 2019-5-2 18:00
第一序列 48、人的一切行為動力,都來自死亡

  徐夏的屍體為什麼會失蹤,這失蹤的屍體又去了哪裡,這兩個問題就像是每個人心裡盤旋不去的陰影。

  而任小粟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如果說對方能夠讓那麼大的一個屍體悄無聲息的消失,那麼為什麼不對活人下手?

  以對方的實力來,絕對可以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給整個營地造成極其重大的傷亡吧。

  這事裡有蹊蹺。

  所有人都坐在車裡面,只有任小粟是坐在皮卡車斗裡的。來的時候大家都打開車窗有說有笑,還唱歌!

  結果現在大家都把車窗緊閉,生怕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突然進來要了所有人的性命。

  他們覺得,多一層車窗都能讓自己安全一些。

  而任小粟坐在車斗裡面看著視野中倒退的樹林,那晃動的樹葉陰影裡都彷彿藏著殺機,不得不說,就連任小粟都有點害怕了。

  可是那能怎麼辦呢,吃塊餅乾壓壓驚吧……

  任小粟每想到一點可能會令自己害怕的猜測,就吃塊餅乾壓壓驚……

  其實任小粟覺得,坐車裡和坐皮卡裡一樣都不安全,反倒是他現在身體素質好,皮卡車斗裡視野開闊,一旦出現危險了他也能第一時間尋找出路和對策。

  要知道這整個車隊裡,除了一個楊小槿的實力不明,其他人都跑不過他。

  任小粟沒想過危險來臨的時候要不要救別人之類的事情,他又不傻!

  這群人不給他這個嚮導提供食物,還讓他坐車斗,任小粟不報復他們就已經不錯了!

  大家像是後面真有怪物追趕似的向前逃離,劉步在車上的時候仍然在勸許顯楚:「長官,咱們回去跟壁壘解釋清楚,你的上司也不會真那麼不留情面把你趕出壁壘的吧。」

  只是許顯楚沒回答,如果換了別人,上司可能真的不會這麼絕情,但他不一樣。

  王從陽和許顯楚這兩個私人軍隊的軍官都是得罪過上面老闆的人,事實上這點任小粟早就能看出來了。

  大半夜的荒野上有情況,第一個派的就是王從陽出來,而任小粟和駱馨雨這邊要求換掉王從陽之後,對方又派了許顯楚出來。

  在壁壘裡左右逢源的那些軍官一個個在壁壘裡享清福,只有不受待見的人才會被排擠到荒野上執行任務,不然誰大半夜願意離開家門去戰鬥?

  災變之前的軍人們都是有榮譽感的,但這些私人部隊,任小粟認為他們沒有這種東西。

  事實上許顯楚和王從陽兩個人在私人部隊裡的地位都很尷尬,本身上司就想打壓他們,這次找個正當理由,他們如果完不成任務大概就真的回不去了。

  不過任小粟還有疑惑,他瞅了瞅旁邊,最終對楊小槿小聲問道:「這樣的部隊真的靠譜嗎,壁壘就靠他們防守,一個個遇到危險時看起來像烏合之眾一樣啊。」

  結果楊小槿瞥他一眼後,說了句讓任小粟犯迷糊的話:「財團的軍隊是財團的軍隊,壁壘的軍隊是壁壘的軍隊,財團並不希望這些壁壘擁有強大的武裝力量。」

  任小粟愣了半天,那財團的軍隊是什麼樣子的?這許顯楚明顯要比其他軍人精明強悍一些,一路上任小粟甚至沒見過他抽煙,也沒見過他偷懶,腰背永遠都是挺直的。

  被排擠的軍官都有誰?起碼有兩個人是任小粟認識的,一個是王從陽,一個是許顯楚,許顯楚就不說了,那個王從陽在搜查任小粟時也展現出了對方縝密的邏輯,與這些私人部隊的軍人完全不同,王從陽甚至當著任小粟的面流露過對私人部隊的鄙夷。

  所以許顯楚和王從陽這兩個人是因為不願意同流合污才被排擠的嗎?

  任小粟甚至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就連煙可能都是財團提供的,財團精心謀劃了多年時間,終於把壁壘的武裝力量徹底變成了廢物?任小粟無法確定自己的揣測到底對不對,但張先生說,科技被掌握在少數人手裡,那麼武裝力量也被掌握在少數人手裡也就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

  不過關於徐夏的事情他還有疑惑,是不是活人不會被攻擊呢,不然為什麼活著的人都沒有什麼事?

  避難壁壘為何會對這境山裡隱藏的災變前遺址如此感興趣,難道如今他們遇到的危險都來自這處災變前的遺址?

  許顯楚冷聲道:「現在我接管所有人的戰時管理權,之後有什麼計劃,你們已經無權過問。」

  劉步嘴巴張了張欲言又止,他發現許顯楚是動真格的了。

  中午車隊在一個叫彩石壁的地方短暫休息,這彩石壁的形成也與地殼運動有關,是板塊擠壓後形成斷崖,石壁上岩層五彩斑斕,早年私人部隊來樹林裡清剿野獸時得名。

  劉步扶著石壁擦了擦汗說道:「這都快冬天了,怎麼往北越走越熱呢?」

  任小粟坐在一旁一邊打飽嗝一邊說道:「前面境山山脈裡有好幾座火山,而且還不是死火山,內部運動非常頻繁。」

  隊伍裡許多人都沒來過這裡所以有些詫異,他們一直以為火山應該是距離大家非常遙遠的事物呢,沒想到這境山裡竟然就有幾座。

  不過許顯楚明顯很清楚境山裡是怎樣的地貌,所以並不驚奇,畢竟私人部隊讓他來執行任務肯定會給他一些資料,當年私人部隊就來過這裡,見過火山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只不過許顯楚納悶了,當初這私人部隊裡的前輩是多不專業啊,清剿過境山的野獸後竟然連地圖都不測繪。

  如今各大壁壘之間竟然連一張准確的全貌地圖都沒有!

  劉步去皮卡上拿食物分發給大家,結果他一看餅乾又少了那麼多幾乎昏厥過去,他顫抖著問任小粟:「你怎麼吃了這麼多餅乾啊!」

  「嗝。」任小粟拍了拍胸口:「我一個人坐車斗裡,吃你點餅乾壓壓驚怎麼了?!」

  忽然間北方傳來了呼嘯的聲音,那聲音詭異至極,所有私人部隊全都舉起槍來對準北方大路,只聽任小粟說道:「快扶我起來,讓我再吃塊餅乾壓壓驚……」

  劉步:「……」

  駱馨雨看向任小粟:「你肯定知道那是什麼聲音。」

  許顯楚把槍指向任小粟:「不得隱瞞!」

  任小粟挑挑眉毛說道:「那是老風口的聲音,前往境山的大峽谷通道已經不遠了,巨大的風從峽谷中橫穿過來的時候,就會發出這種聲音,不用大驚小怪的。」

  這時候大家才有些意識到,隊裡帶著一個有經驗的嚮導還是很有用的。也就是直到這個時候,大家才忽然在內心的恐懼中開始對任小粟的價值有了一些認同,起碼大家現在聽到這呼嘯的聲音不會那麼害怕了。

  原本計劃三五天可能才抵達這條峽谷,然而恐懼的力量讓車隊加快了速度,如果不出意外,今天晚上就能到老風口峽谷前面!

  學堂張先生講課的時候說過,人的一切行為動力,都來自死亡。

  因為不想死所以要吃東西,因為不想死所以才玩命的生存。

  而現在,所有人都身處一個隨時都可能出現死亡的山脈裡,這死亡就像是一針腎上腺素,讓所有人都倍加清醒,以及更加渴望自己能夠活著走出去。
 
noriko1026 發表於 2019-5-3 18:32
第一序列 49、活人莫入

  如今車隊行駛的速度很快,一方面是這段道路確實要平緩一些,另一方面是大家都覺得只要自己把車開的夠快,就能把危險甩在身後。

  到了傍晚,當夕陽從天空中斜射過來的那一刻,車隊終於從樹林中穿出,看到了前面巍峨的石壁與峽谷。

  那石壁像是大地從這裡忽然拔起的台階一般,他們下車後抬頭把脖子都仰酸了才能看到石壁在上方的盡頭,而左右兩側一眼望去竟是完全看不到邊際。

  這是大自然的階梯,彷彿踏過這階梯便能登上蒼穹。

  那老風口峽谷遠處看起來就像一條黑線般細窄,可他們到了近處才發現,這峽谷竟是寬闊到可容五六輛車同時通過。

  巨大的山風從峽谷中穿過,發出呼嘯的嗚咽聲,有人站在峽谷口上時,人都要站不住了幾乎被風推倒。

  大自然之神奇與壯闊,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忽然間劉步大喊道:「你們快來看。」

  只見劉步站在老風口峽谷旁邊指著石壁上的一處喊道:「這裡有字!」

  所有人走了過去一看,石壁上竟然不知道被誰刻著四個頭顱大的文字:活人莫入。

  許顯楚看向任小粟:「這是誰刻的?」

  任小粟搖搖頭:「我去年來這裡的時候還沒有這四個字。」

  「你為什麼會來這裡?」劉步尖聲道:「這裡距離集鎮有多遠,就算是打獵也不該來這種地方吧,你到底是什麼人?你一定隱藏了自己的身份!」

  任小粟點頭道:「是的,有件事一直沒告訴你們,我其實是……龍的傳人。」

  劉步:「……」

  許顯楚:「……」

  駱馨雨:「……」

  「現在你身上的疑點太多了。」許顯楚把槍對準任小粟說道:「你必須說清楚去年為什麼會來這裡,這裡本就人跡罕至,113號壁壘已經很多年沒有派人來過這裡了,這是112號壁壘去113號壁壘的路,但這一年裡並沒有112號壁壘的人來過咱們這邊,所以這一年的時間裡,很有可能只有你來過這裡,字是不是你刻的?」

  任小粟想了想說道:「這字刻的位置很高,以我的身高如果不搬塊石頭墊腳是夠不到的,而且我也確實跟你們一樣很驚訝這裡為什麼會有這四個字,我也同樣很疑惑這是誰幹的。」

  這一點任小粟沒說假話,這四個字確實不是他刻的。

  「你還沒說你為什麼會來這裡呢?」劉步吼道:「這裡距離集鎮有多遠你自己算過嗎?」

  所有人看向任小粟,他們雖然開車速度還沒人的跑步速度快,但這三天的路程也足夠遠了,任小粟沒道理會跑到這個地方來啊。

  任小粟沉默了一下說道:「去年我在雲嶺遭遇了狼群,被狼群攆到這裡的。」

  這也是真話。

  「你胡說。」劉步反駁道:「你一個小孩能在狼群口中活下來?你告訴我,狼群憑什麼放過你?」

  「當時狼群的目標並不是我,我只是恰巧出現在那裡而已,當時我倉皇往樹林裡逃跑,原本以為這樣狼群就不會管我了,但沒想到它們竟然追了上來。至於我怎麼活下來的……我進入老風口峽谷後,它們就不追了。我在老風口峽谷裡面躲了兩天時間,它們跑掉之後我才出來,再往裡面走的路我可就不認識了,我也沒去過。」

  所有人都愣住了,到了這裡,連狼群都不追了嗎?難道這峽谷後面真的有什麼大恐怖?

  而這峽谷石壁上刻的字,興許是哪個好心人進去後發現了境山的秘密,然後警醒其他人不要再往前走了。

  所有人都信了任小粟所說的話,不過這一次任小粟並沒有說實話,他當初確實是被狼群攆進去的,可狼群並沒有在這裡止步,而是繼續追了下去。

  至於任小粟如何活下來的其實他也說不清楚,因為當他與狼群遭遇的一瞬間便失去了意識,醒來後一身傷痕,狼群卻不見了。

  他掙扎著回到集鎮上時已經油盡燈枯,正是這一次讓他意識到了狼群的可怕,但也正是這一次遭遇狼群之後,他腦海中出現了黑霧。

  任小粟這一年的時間裡都在思考,自己腦海中這黑霧到底和那次昏迷有什麼關係,那次昏迷的時間裡又到底發生了什麼?

  有人忽然說道:「你們知不知道那些超凡者的事,這字說不定是哪個超凡者留下的,他們之中有些人早就超脫出了正常人類的範疇,能自由行走荒野也不奇怪。」

  說話的是一名私人部隊的軍人,結果許顯楚怒目看去:「這是軍事機密。」

  「你裝什麼啊,大家還不都是被排擠出來的,你以為你這軍官還能當多久?」那軍人冷笑道:「就算這次任務完成了,你真以為回去了馬鑫能放過你?」

  任小粟愣了一下,這私人部隊竟然連部隊內的秩序都如此混亂,士兵都敢隨意頂撞長官的?不知不覺中,任小粟對這私人軍隊的印象又差了一些,在學堂張先生的形容中,曾經災變前的軍隊紀律嚴明,那是猶如鋼鐵一般集體意志。

  許顯楚看向那個說話的軍人:「他不放過我,我也會臨走前讓你也滾蛋,現在你最好閉嘴,不然我就把你當逃兵處置。」

  說話的軍人沉默了,可劉步和駱馨雨的好奇心已起:「那些超凡者怎麼了,聽說前段時間你們在咱們壁壘裡抓了三個超凡者?」

  許顯楚斟酌了一下說道:「這事與你們無關,我們也只是執行上司命令而已。」

  「那我們還要不要進去。」劉步忽然懇求道:「長官,咱們還是回去吧,這裡面太危險了啊!」

  許顯楚也終於出現了動搖,他看了一眼天色嘆息道:「橫豎已經不早了,我們今晚就在這裡宿營,大家一起商量一下去留問題,然後再做決定,如何?」

  劉步他們當然同意,只要不再往前面走,一切都不是問題。

  任小粟望向峽谷深處,那峽谷兩旁的直壁幾乎連接天際,上空峽谷夾縫中有一線光明投下,可光到峽谷裡面似乎用盡了似的,越往深處看,就越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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