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重生】定國 作者:佛婆 (已完成)

 
li60830 2019-4-19 16:52:3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43 146536
li60830 發表於 2019-4-19 16:57
金陵夢 第97章,皇帝演文!(二)
    其實這框架都是定好的設計,雖然沒有約定說些什麼具體的話,但配合的意思,蘇三已經交待過了!便是濟老那裡,也是遞了消息的。不過,對濟老說,就不能說是皇上想玩兒,而是說皇上想考較考較一眾才子們的詩文!否則濟老要擺起聖人的嘴臉,那皇帝臉上也是掛不住的。

    好在,濟老心知蘇三再不會這麼胡鬧,自然是以為皇帝怕在深宮裡,得不到確實的消息,才想出這麼個法子,對一眾才子,實地考查一番!因此,自然是很願意配合。

    這也就是說,由濟老定規矩,這將要開始的演文,也必然是在可控的範圍之內!

    杜興見濟老那邊正與幾個人商議著怎麼演文,便把沒事的徐英明拉到一邊,小聲地問起剛才他那番話的原由!

    徐英明因要結好杜興,便在他耳邊小聲地把原因說了一番!杜興聽了大吃一驚,眼睛在三德班這幾名娃娃臉上,看來看去,自然就猜出哪個是正主兒!不由對徐英明道:“幹嘛不早點兒說,害我上去丟臉!我哪裡是老查的對手!”

    “就現在說,都早了!而且這事本就不該是我說的!要是被皇上知道了,怪罪不小!杜爺可千萬不要走了口風,要不然可是害了英明!其實英明要是早知道知道杜爺會較這個真,一准就先知會杜爺了!不過,杜爺也不用掛心。您雖然敗了,卻敗得爽直,皇上那裡看見了,只有欣賞的份。”

    “哈哈,說得也是!不過,這還是老徐你及時關照了一下,否則現在杜某可下不來台!放心,這事,我保管誰也不說!”杜興笑呵呵地應著,頭頂上的冷汗都冒出來了。我地的個親娘嘞,要是剛才撒起野,玩起賴來,惹惱了皇帝,今個可就算玩完嘍。幸好,幸好……

    不過,還是要怪老查,居然下手這麼狠!為了在皇上面前露臉,就這麼狠地踩自己,真是太不人道了!就不能給老弟長長臉?

    趙廣在樓上對著一臉若有所思的娜仁格日樂笑道:“拋去這三德班的狂妄不說。單就說那人的一抓之功,還真是有點兒看頭!只不知道,這人還有沒有其他的戲法,若只是東一抓西一抓,倒顯得單調了一些。”

    娜仁格日樂笑了笑道:“嗯!好像是單調了一些。”

    娜仁格日樂有些心不在焉,因為她的心神,一定就在想剛才索裡圖上來的事情!

    她清楚地知道:索裡圖在趙廣面前提及完嚴楚,必然與她有不可分割的聯繫!否則,趙廣不會在索裡圖與趙廣提到完嚴楚之後,便立刻問自己認不認識完嚴楚的話!

    只是索裡圖為什麼要在趙廣面前提起完嚴楚?她雖然暫時還沒有頭緒,但她卻知道索裡圖這個人,不簡單!所以,儘管樓下的演出,吸引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卻沒有引起她的全神關注!因為她要是弄不清索裡圖的目的,她會寢食難安的。

    二樓的另一邊,吳王看著臉色不虞的莫少華笑道:“怎麼?不高興了?屬下兩招之內就被人收拾了,不高興?”

    莫少華卻搖了搖頭,看著吳王道:“少華是在想,一個兩招之間便把步軍九營武技第一人的杜興給撞飛!這人的武功也算是極了得的了。”

    “這是自然。”

    “那這麼了得的人物,卻在戲班子裡呆著,吳王不覺得奇怪嗎?”

    趙允愣了愣!

    莫少華又道:“少華身為金陵九城總巡捕,金陵裡的大事小情,再也瞞不過少華的耳朵。這個三德班,少華之前根本沒有聽過,少華很好奇,這三德班,怎麼會憑空出現?”

    “少華的意思是這三德班很可疑?”趙允倒是聽出莫少華話裡的意思。

    “可疑不可疑,倒還談不上!畢竟是他們才那幾個人,而且又是任記請來的,只是感覺有些怪異罷了,感覺不同於其他的戲班子。”

    莫少華看著一樓檯子裡的那幾個娃娃臉,心裡想著這些面具後頭,可能會是什麼人?

    難道說,是任記有意請來的奇能異士,又有意讓他們在樓裡唱了這麼一出對台戲,刻意弄出一些氣氛,搞出一些興頭?

    仔細地想了又想,再把前前後後相關人員的表現,再思考了一回,居然是越想越感覺正應該是如此!不由嘴角露出微微的笑意。

    原來是戲外有戲!這徐英明還真是煞費苦心!

    正思索間,那邊濟老已經立下了規矩!

    規矩很簡單:自稱黃大師的人,寫一首詩!樓裡客人也寫一首詩!兩邊的詩稿都交到濟老那裡,濟老先比兩份詩稿的字,再比兩份詩稿的詩!只有字與詩都優勝者,才是最後的勝者!

    這規矩確實很簡單,也實用,而濟老也有資格做這樣的一個評判,因此眾人自然不會反對。

    濟老說下了規矩,那邊就有人開始準備起文房四寶!先是三德班黃大師身前設了一個小桌,鋪上了筆墨!緊接著,店夥計又在眾才子中間,也設了一桌!

    有心急的才子,自認為自己的字和詩都可以的,便搶著先兒,飛快地錄了幾首,交到濟老那裡!

    因為只留一首,所以濟老也不說話!接過詩稿後,認真地掃了幾眼,把幾首詩作在手裡一比。先不看詩的內容,只就字上去看,卻見這幾首詩的字,都入不了他的眼!

    濟老自己是書法大家,於幼稚的筆法自然是一眼便能看透。遂只挑了首字稍好一些的,留在手邊!

    黃大師負著手,並沒有拿筆,倒像似要等眾才子先選出最好的,再動手的意思。

    便有幾個字寫得不俗的才子,忍不住了!也上前露了一手。

    濟老這回用了些心思,在這幾首裡挑來挑去,仍舊只是看字,倒挑出一幅好字來!遂把其他的詩作,包括前一輪挑出來的詩作,都打了下去。

    眾人看濟老一言不發,挑出來的字,也不給眾人看,只管挑出最好的!雖然都沒什麼意見,但眾人可不敢再隨意動手了,這麼多人在一起比字兒,濟老又只挑其一,那勢必要打壓下許多人。因此,都不往書桌前去了。便一齊看向所謂的黃大師。

    趙普見眾上所注的都是自己!不由開心起來。不以皇帝的名頭,卻得到這樣的關注,對他而言是一出生,就沒有體驗過的經歷。因此,他的心中既是新奇,又是高興!

    遂提筆,發揮自己最大的實力,著意地寫了一首詩出來。

    濟老之所以定下先看字,再看詩的規矩!那當然是因為,趙普也是書法的大家。這個規矩對趙普是最有利的。

    趙普於前朝的各種字體,都有精研,而且自己於書法上也極有創新!一手字,寫得是美輪美奐,極盡完美之能事,便是書法大家看在眼裡,也只有欣賞的份兒。

    因此趙普寫完,把詩稿交到濟老手裡時!濟老只看一眼,便把剛才留下來的,才子這邊兒的詩稿,給打了下去!卻仍然不給眾人看趙普寫的詩稿,害得眾人的心裡,都七下八下的,那談笑的聲音都小了不少。

    眼見再沒有人敢上前露一手兒,大家心裡發急!再不想會被這娃娃面給比了下去,卻見一人緩緩地走到桌前!

    這人是翰林院的高在先。高在先是靖元元年的進士,在本朝算是名聲在外。別人取中進士,靠的是全副的文采,而他取中進士,靠的是一半的文采!另外一半,卻是字!

    真得就是一筆好字,連皇帝都讚賞不已!

    如今又過了十餘年,他在翰林院,天天打磨那筆字,必然是又有精進!與年輕人,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眾才子們平時練字,因尋不到皇帝的真跡!便有許多人是拿著高在先和秦佩松的筆帖做摹本,日日研修的!這下見到高在先本人親自下場,眾人不由都放下心來。

    高在先也不言語,輕輕地站在書桌後,先靜靜地穩下心神來!今天他是依著秦院正的交代,代表翰林學院出來露個面兒的,沒想到還碰著這麼一出文事。眼見三德班那位所謂的黃大師,一出手就把學子們的字給比了下去,他自討再不出手,還真讓這三德班得了勢去。倒顯得金陵城裡無寫字的人,這可不行!

    先默作了一首詩,然後穩穩地用筆寫了出來。

    早有學子上前,把詩作遞到濟老那裡!

    當世書法有大成的大家,其實並不多,誰的字好,誰的字略輸一籌,其實圈子裡的人,心裡基本上都是有數的!原本大家都以為,高在先的字上去後,直接就可以把黃大師的字給比下去。

    可是濟老左看看右看看,最終還是把高在先的字放低,目光掃著眾人道:“若是沒有更好的,那便勉強取了高先生的字!”

    此話一出,高在先的臉上便紅了一紅,繼而又白了白!整個樓裡,也是一片驚呼。

    濟老的公正,大家自然是信得過的!就別說這些年輕的才子,便是這樓裡一眾的官員,有一些,還是在濟老手裡調教過的。高在先自然沒有去置疑濟老的公正,而是極為詫異地看著娃娃頭的黃大師,心裡在盤桓著,是什麼樣的人,又寫了什麼樣的字,竟把自己的字都給比了下去。

    現場的眾才子,見高在先的字都被比了下去,都一個個噤若寒蟬起來。原本那些得意洋洋的表情,早就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一個個像霜打過了的茄子。
li60830 發表於 2019-4-19 16:57
金陵夢 第98章,皇帝演文!(三)
    蘇三便激道:“這才是比個字兒,你們這麼多人,難道就挑不出一個寫得好點兒的?”

    這一激自然是引起了眾怒,可這怒卻偏偏無法發洩出來!技不如人,只逞口舌之利,並不是文人的風格……

    “我來。”只聽二樓裡一個聲音傳了出來。

    大家抬頭去看時,便見當朝太子,已然站了起來。

    高在先見趙廣站了起來,不由略覺寬心!別看太子年紀尚輕,但這書法講究是天賦和境界!身處皇宮禁宛,集攬眾家之長,首先太子在書法的眼界上,從一開始,便比所有人都高出許多層。再說有其父必有其子,整天有一個大師級的人物,耳提面命,提點精進,趙廣的字能不好嗎?

    何況趙廣自小喜文,於書法上是極具天賦的,當今皇上也說過:假以時日,必然會青出於藍勝於藍!

    這樓裡,若是太子的字,都無法與這神秘的黃大師相提並論,那這普天之下,恐怕能有機會勝出的人,也不多了。濟老倒是算得上一位,可是今天濟老是主持者,自然是不可能上場的!若真是濟老上場了,就算贏下來,那也是給這黃大師長了極大的臉面……

    太子看著一眾女子用崇敬的眼神看著自己,腎上腺自然是飛速地往上竄。與人面對面這樣直接的比試,於他而言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事情。

    在宮裡,碰著喜慶的事情,也會寫字作詩!但是那種場合之下,父皇一般都不許他動筆,蓋因他一動筆,群臣就鮮有敢動筆的人了。今個這個機會,倒是難得。

    不過,高在先都被比了下去,自己也不能大意。

    早有店裡的夥計,在徐英明的示意下,把筆墨紙硯送了上去。

    趙廣提起店裡準備好的筆,便皺了皺眉頭!這筆毫有些粗,並不如自己常用的筆好!不過高在先與那位黃大師,也都是用得這樣的筆,他自然也不好說,換一隻好筆來。

    別人可以用這樣的筆寫,他自然也可以!只不過這感覺稍稍差了一些而已。

    為了保險起見,趙廣先在一張紙頭上練了幾筆,熟了筆鋒,這才正式作起詩來!

    作詩他雖不傑出,但那麼多師傅教下來,差也不可能差到哪裡去!雖不是文采飛揚,卻也可以算得上是工整得體,今個兒趙廣好興致,因此已得了幾句。

    因寫道:主人有魚歡今朝,請奏鳴琴金陵客;一聲已動物皆靜,四座無言日欲沉。

    寫得是剛才樓裡彈琴幾個j-i子彈琴時的情景!雖然讚得有些誇張,但也算是應了個景。

    早有侍衛上前,取了趙廣這幅字,下樓交到濟老的手中!一眾人便吊著眼,往濟老身上看去!

    趙廣也是一臉的緊張,生怕自己的字被濟老給打下來,落了臉面!不過,按道理是不會的,雖然書法到了一定的程度,很難說誰好誰差,但濟老既然留了高在先的字,就沒有道理會打下自己的字!

    自己與高在先,在書法上都多有浸**,斷沒有取高在先,而舍自己字的道理!

    只見濟老一手拿著高在先的字兒,一手拿著趙廣的字兒,左看右看!再把那位黃大師的字兒拿起來瞅了瞅,最後只得招手對高在先道:“在先!你近前來。”

    高在先在濟老面前是執晚輩禮的,忙趨前幾步,拱手道:“濟老!”

    “在先的字與太子的字,都好!但,咱們不好以多取勝,因此兩幅字,只能取其一!太子的字與這位黃大師的字兒,有些異曲同工之妙,為了好比較,所以取了太子的字!”濟老一邊說著,一邊把高在先的字兒遞了回去!

    高在先哪裡敢有脾氣,他看過太子的字,知道兩人之間實難分出高下!太子的字,婉約而柔美,頗為世人所好,所以,多數情形下,太子的字更讓人喜歡一些,這無可厚非!何況這種場面下,難不成倒要把自己的字給捧上去,把太子的字給打下來嗎?

    因此,高在先連忙把自己的字接了回來!便有學子擠上前,要看高在先的字!高在先也不藏拙,便把字交給眾人去看。

    眾學子,一看之下,便再也不說話了!如此好字,都被刷了下來,而且聽濟老之前的語氣,似乎那黃大師的字,還要好上一些。都不禁吸了一口涼氣,原來這三德班之所以這麼張狂,是真有底氣的啊!

    於人最得意處,打擊人的自信心!猶如單刀直入,又猶如泰山壓頂,最容易讓人崩潰。

    學子才人們,最得意的是文采和學識!而這其中,書法又是基礎!若是有人在這上頭,把他們給比了下去,他們哪裡狂得起來?

    於此同時,趙普心裡可是很得意!

    詩就不論,他對自己的字,還是很有底氣的。之前,他心裡還有些不確定!因為他每天被身邊的人吹捧著,什麼也不敢深信了。直到濟老把一眾才子的字兒,都打了下去,又見自己也特別喜歡的在先,字也被打了下去,卻換上了太子的字!

    這下,他心裡有了底氣了。

    知子莫如父,趙廣有幾斤幾兩,他這個做父親的,豈會不知。

    吳王趙允在一邊冷冷地打量著趙廣,見趙廣全副精神都在濟老身上。不由心裡暗笑:不過就是寫個字作個詩而已!這東西能治國?這東西能讓封朝強大?這東西能讓封人把京人打回老家去。

    “不務正業!”

    莫少華裝沒有聽到趙允小聲地低罵!而是靜靜地看著濟老公佈最後結果。

    莫少華是文人出身,對太子自然是沒有成見的!

    治國者,多練些文,絕對只有好處,而沒有壞處!但治國者又不能專習文,把自己整成一個文學大家,書法大家也是不行的。

    人一生的時間畢竟有限,能在某一個行當裡出類拔萃,絕然是不易的事情,這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若是治國者,把時間全花在另一些事情上頭,那對於國家而言,並不是什麼好事……在這一點上,莫少華又是欣賞吳王的。

    皇帝就應該勤於國事,而不是浸**如此小技。

    濟老清咳了一聲,輕快地把太子的詩稿與三德班黃大師的詩稿,在手裡快帶地換動了幾下!才一招手請人把這兩幅詩稿掛在兩邊的柱了上道:“為公平起見,老夫也不敢妄斷!這兩幅詩都換動了,只要太子不支聲,這位黃大師也不支聲,那就沒有人知道,這兩幅詩作的真正主人!現在掛出來,交給大家評判,喜歡哪副字,大家便站到那副字的那一邊!開始吧。”

    一時之間,一樓裡亂作了一團,人頭湧來湧去。不過,也就是亂了那麼一會子,沒用多長時間,絕大多數的人,都站到了濟老的左手邊!

    趙廣勾著頭往下看,心裡是癢的難受!他很想知道左手邊的那字,是不是自己的,可是卻持重著,沒有說話!

    濟老打眼看過後,並沒有什麼額外的表情,而是慢悠悠地道:“比完字,還有一項,是比詩!這事也交給大家來完成了吧,大家覺得哪首詩好,便站到哪首詩一邊。”

    眾人看字的時候,也是看了詩的。顯然是濟老左手邊,這詩更好一些……

    因此,右邊本就不多的幾個人,又過來了幾個。

    濟老輕輕地看了太子一眼,卻仍然慢慢道:“好!兩項都比過了!綜合起來看,誰的更好一些,仍然是大家來評!不過,在最後結果出來之前,老夫還是要提醒一下:這最後一選,可是關係到二萬兩的賭注,還有滿樓學子們的臉面!可要慎重哦!現在開始選吧。”

    濟老也是聊發了一下少年狂,邊說著這話的時候,邊拿眼睛,看了一眼右手邊的少數幾個人!

    已經站在濟老左邊的這些人,自然是不會動的!選字的時候,站在了左邊;選詩的時候,也站在了左邊;沒道理最後綜選之時,卻站到了右邊去!

    而站在濟老右邊的人,看到濟老那眼色,不由心裡打鼓。雖然自己選的這字也不錯,詩也還過得去,但這是不是太子的可搞不清楚!萬一要是這字,是那牛氣哄哄三德班的字,那豈不是丟了他們的大臉?

    濟老剛才那下眼色,好像在暗示著什麼?想來濟老再不會長了三德班的志氣,落了文人的面子,便心中一動,一齊都站到了濟老的左邊。

    濟老微笑地道:“都選好了?不動了?”

    “不動了。”一眾人看到濟老表情輕鬆,都以為大局已定!

    趙廣見這情形,也感覺濟老左手邊的字,應該就是自己的!也是,自己的字走得是父皇的路子,這一樓裡盡多官員,平時很有機會接觸到父皇的字,也自然知道自己字的風格,就算自己的字差一些,他們也再不可能選錯了。

    想到這裡,趙廣心中大定,順手一抄,把茶杯夾在手心裡,舒服地喝了起來。

    濟老卻是搞怪,對著眾人道:“那大家把左邊的那首詩,念出來!事情,便有了結果。”

    有幾個要拍太子馬屁兒的官員,便齊聲誦道:青鳥銜葡萄,飛上金井欄。美人恐驚去,不敢捲簾看。
li60830 發表於 2019-4-19 16:57
金陵夢 第99章,挑釁
    “咣啷。”一聲悶響,只見太子手裡的茶杯從二樓跌落在樓梯板上,然後“骨碌碌”地往下滾。

    再看太子的臉色,早就白得不che:n-g人樣兒。

    眾人心中一沉,特別剛才讀詩的幾個官員,都把脖子一縮,閃進人群,再也不敢露頭!許多人都在心裡叫糟,不知道這局如何收場!

    太沒臉了!左邊那詩,既然不是太子的詩,那右邊那首,自然而然就是太子的……可右邊卻一個人也沒有站!換成誰,也受不了這事啊!

    剛才那幾位守到最後,卻沒有守住的人,也是一迭聲地後悔!心裡想著,明明濟老已經換動了兩張詩稿,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右邊那詩稿是誰的,自己怎麼就想岔了呢?真是該死,錯過了大好的表示機會。

    這滿樓的人,都在想一個問題,這種情形太子會如何處置。

    一樓的人,都鴉雀無聲地看著太子。氣氛一下降到了冰點,就只見到外頭一陣一陣唱戲聲,伴著一聲一聲地叫好聲,傳了進來。

    外頭原本極正常的叫好聲,卻讓一樓的人,聽在耳裡,如芒在背。

    趙廣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只覺得胸中一股一股的氣,在亂竄著;欲待發怒,卻又顧著身份。要不發怒,這臉面上也太難看了一些。

    趙允在一邊打破僵局笑道:“眾人的眼睛,再不會騙人的。太子的字,只怕還需勤練啊。”

    被趙允澆了這勺油,趙廣的心氣也起來了,正要發作;邊上的娜仁格日樂,卻挽著趙廣的手臂小聲地道:“廣哥哥,讓他們把那首詩拿上來看看嘛。娜仁倒想看看,是什麼樣的字,竟比廣哥哥的字,還要好!”

    這話像一道閃電擊過趙廣的腦子,心道:對啊!自己無緣無故地發什麼火啊!一切等看過後,再發作不遲。

    “來啊!把黃大師的字,給本太子取來。”趙廣話裡稱黃大師為大師,其實是暗含著譏諷的意思。自然是不會把這麼個陌生人,當做大師來看待的。

    趙普心裡有點兒擔心!

    他的字,趙廣是極熟的!這滿樓裡的官員,不能認請自己字,而誤以為自己的字,是太子手筆,這情有可原。因為,太子的字,是跟自己學習的,自然是有神似之處!可自己這字,卻瞞不過自己手把手教出來的太子,要知道太子平時可是經常拿著自己的字來摹的!

    太子能認出他的字,這是不用想的!他擔心的是,趙廣萬一沉不住氣,露出什麼口風,把他的身份給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那他這戲,可就沒法子唱了。

    而皇帝扮成江湖藝人的事情要是傳出去,那可就不是丟臉那麼簡單的!只是為了高興,卻要付出這樣的代價,他可不願意!可是事已至此,斷沒有再要回手稿的可能。因此,只能希望太子機靈一些。

    太子倒是不笨!

    接到那幅字後,只一眼太子便大吃了一驚!猛地抬頭看了黃大師一眼,繼而又拿著這字,仔細地看!愣愣地呆立了半天,才把這字往懷裡一塞,對濟老道:“趙廣認輸了。”

    滿樓裡一片驚詫!

    再看太子時,太子已經坐了下去,雖然臉色仍然有些白,但似乎已經平靜了下來!

    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一副神思不屬的模樣兒,讓人猜不透太子是真甘心就認了輸,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不好計較,先隱忍了。

    濟老倒像似早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揚聲道:“既然如此,那演文之比,便是三德班勝了。”

    徐英明見濟老認定了比賽的結果,便拿著二萬兩銀票上前,對蘇三道:“三德班果然名不虛傳,能文能武能藝,當真是絕無僅有。”

    蘇三卻一笑,並不去接徐英明手裡的銀票,而是把桌上屬於自己的銀票給收進懷中,剩下五百兩銀票,又遞迴到徐英明的手裡,卻揚聲對眾人道:“三德班的名字中,之所有有個德字,就表示三德班是有藝德的!所以,賭來的銀子,我們是不會收的。該是我們的,是一分不能少;不該是我們的,是一分不能要!事實上,適才說的那些話,做得那些事情,都只是讓大家起點搏樂的心思!並不當真。三德班的想法是:不管是文是武還是藝,總歸都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天外有天的!三德班還沒有忘形到,天下之大唯我獨尊的地步!我們黃班主,也並不想做獨夫。所以,剛才有得罪大家之處,說話有不中聽之處,在下在這裡討個饒。三德班從創班之日起,便是這麼個風格,因此也不乏與賓客之間,產生不愉快的經歷。可是今天任記請來的客人,卻讓三德班大開了眼界!比武的那位杜爺,輸則輸了,輸得光明,輸得磊落;更為難得是太子爺,那麼無比尊貴的身份,居然也這麼拿得起,放得下,還真是不同於一般。自然還有這樓裡這麼多文人學士,一個個都風度儒雅,氣質非凡!真不愧是帝都風物,王都心胸,三德班真得見識了。”

    這段話,蘇三聲情並茂地說出來,張馳有度,語態真誠,又是豎大姆哥,又是比劃著手勢,一番吹捧,堪堪把大家的心情,又拉了回來!

    蘇三正要收個尾,就準備到此為止了!這樣結束,雖然不算特別盡興,但皇帝已經開心了,自己的任務也完成了,沒有必要再繼續下去了。

    可是卻有人,不願意三德班就這麼散了場!

    趙允在二樓裡,見趙廣這麼幹乾脆脆地就認了輸,早就是滿腦子的疑問。在他看來,趙廣的性子絕然不是這樣的。因此,他不能讓三德班,就這麼收了尾去。

    因說道:“怎麼老半天,就你一個人說話啊!既然那位黃大師,才是班主,是不是讓黃大師也給大家說兩句?介紹一下,讓大家都認識認識嘛!還有你們那個娃娃臉,老套著,悶不悶啊,摘下來,給大家看看。”

    這話也應了許多人的心思,自然也是有人跟著起鬨的!
li60830 發表於 2019-4-19 16:57
金陵夢 第100章,調戲娜仁格日樂
    蘇三卻一笑道:“吳王這個命令,原本不該違抗!但三德班有三德班的班規。任何班員,都要頭載娃娃面與客人見面的!所以,面具不能摘,這一點恕難從命。三德班的班主,只是三德班的班主而已,大家並不是三德班的人,似乎沒有必要聽三德班班主說話吧!若是實在要聽班主說兩句,其實也不行!因為,這也是有班規約定的。班規不允許同一場演出中,有第二個班員開口!怕說亂嘍。所以,這一點,也恕難從命。”

    便有人笑道:“這是什麼班規,有這麼離譜的班規嗎?”

    趙允見蘇三說得輕鬆,卻把自己的話給推了一個乾淨,大感丟了面子,有些惱怒地道:“藏頭露尾,偷奸打諢!居然還敢公然違抗本王的命令!只怕是心中有鬼吧。摘不摘頭套?不摘的話,本王倒要試試三德班的斤兩。”

    眾人見太子沒有惱,反倒這吳王先惱怒了起來,不禁有些為三德班擔心!平心而論,三德班還是有能耐的。有能耐的人,都有些古怪,這三德班有這樣古怪的班規,倒也無可厚非!人家不想拋頭露面,也沒什麼大錯。只是,為了這些,大庭廣眾之下得罪吳王,那就有點得不值了。

    若是順著吳王的意思,稍稍說兩句好話,先應個景兒,再把娃娃頭摘下來,露個面!給足了吳王的面子,也就沒這檔子事了。可這開口說話的人,雖然聽起來說話軟綿綿的,但話裡話外的意思,卻硬氣的很,顯然是不想聽從吳王。

    吳王貴為皇室,語出必行,在這種場合上,下不來台怎麼行?趙允既開口要試三德班的斤兩,那自然是不會走空的。

    趙廣見趙允如此說,連忙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他心裡已經猜著那黃大師極有可能是父皇,但他性格就是軟軟的,明明可以確認的事情,就是不肯下死心相信,總想著或許還有其他可能!只是,趙允這麼針鋒相對,如果黃大師真是父皇,那可如何是好?

    父皇這麼遮掩著出現,必然是不想讓人瞧到他的真容的,自己明知道父皇就在這裡的情況下,還不維護,只怕會給父皇的心裡留下不好的印象!

    因此,他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是自然而然的反應。可站起來後,他卻不知道說些什麼。

    見趙允有些詫異地看著自己,一眾人也把目光匯聚到他的身上,他只覺得腦子裡暈乎乎地,半天才訥訥地道:“這個……國有國法,班有班規!三德班不過是個戲班子,他們既有這些特別的規矩,在沒有礙著誰的情況下,有什麼好計較的!”

    趙允豈會聽趙廣的?

    他來,就是與趙廣唱對台戲的!找三德班的麻煩,就是要觸觸趙廣的威風,讓趙廣在這任記裡丟丟臉。

    蘇三可不會讓趙允這麼作!任記開業儀式,得罪了哪個都不好,而且蘇一調任成都府的事情,還需趙允出力。這個時候讓趙允失信於皇帝,趙允會遷怒在蘇一身上的。

    因此,趙允一開口,蘇三便給了徐英明一個示意,暗示徐英明把皇帝在這裡的消息,告訴趙允!

    徐英明從皇帝進門之後,心早就是懸著的,見到蘇三的暗示,便連忙往樓上走!

    蘇一就在趙允的身後,他雖然覺得吳王與太子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麼公開對峙,絕非好事!但吳王今天來的目的,正在於此,他想勸也沒有法子勸,因此也只能是靜觀其變。

    眼見著徐英明上了樓,一眼看到自己,便走到自己的身邊,小聲地說了幾句,蘇一才大驚失色!輕輕地往樓下看了一眼,稍一思索,便走到趙允的身邊。

    此時太子的話剛剛落地,蘇一連忙瞅著這個空兒,上前對趙允道:“黃大師便是皇上!王爺千萬魯莽不得。”

    吳王的心一沉,眼皮一跳,沒有看向樓下,也沒有看蘇一,心裡頓時閃過許多念頭的同時,卻接著趙廣的話笑道:“倒不是計較!只是這兩天金陵城裡不太平,碰上可疑的事情,咱們都要上這個心不是?不過,太子既然這麼說了,允想想也是有道理,畢竟這三德班也是任記請過來的,想必是知根知底的,算是允大驚小怪了吧。”

    蘇三聽趙允這麼一說,頓時放下了心!

    陪皇帝玩這麼一出,可真不容易!趁早結束吧。

    可是還有嫌事情不夠大,不夠熱鬧的!

    “剛才不是說,能說會唱的嗎?唱一個吧。”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建議著。

    蘇三抬頭一看,卻是娜仁格日樂正嬌笑地倚在圍欄上,一臉不知道樓裡發生什麼狀況的樣子,嘻笑地提著建議!

    待趙廣要阻止的時候,已然是晚了!一樓裡的眾人,聽了娜仁格日樂的這個建議,早就瘋叫了起來。大家被三德班壓下了一頭,心裡自然還是不服氣的居多,這個建議,正合著了大家的心思,豈能不大聲鼓噪?

    什麼都會?嘿嘿,不見得吧!不一一試過,怎麼能確定?

    蘇三倒是不忌這個建議!班子裡還有一位高手沒有出場呢?郭德雖然是個閹人,但嗓子卻好,平時給皇帝逗個悶子,沒少唱過!這難不倒三德班。

    但是唱可以,唱過之後,萬一還有誰出別的妖蛾子,那他可控不住……別看娜仁一臉單純的樣子,他可是注意到娜仁格日樂一直都沒用心思在看他們演文演武上,直到趙廣突然改變態度,緊接著趙允也改變了應有的態度之後,娜仁才對三德班十分的注意了!既然如此,她在沒有弄清楚是什麼狀況之前,只怕是不會收手的,藉著這滿樓裡的人勢,她這會子,心裡還不知道憋著怎麼難為三德班的事情呢……

    這個女人在茶韻閣樓上表演的那一出,他可是記憶猶深!有那樣心機的女人,自然是不簡單。若是讓她再在這裡唱一出,帶著皇帝,蘇三可不願意陪她玩!

    陰溝裡要是翻了船,那他的臉可沒地方放!

    “唱,可以!”蘇三先用這話把眾人的聲音給壓了下去!然後慢條斯理地道:“可三德班的規矩大家也是清楚的!既然姑娘提出想聽唱,那就得表現出誠意來……”

    “哦!也要賭嗎?好啊,反正三德班不收賭銀,而且在任記裡賭,任記再不會讓客人出錢,那就賭十萬兩吧!”娜仁格日樂呵呵地笑著。這話讓一眾人都笑噴了……

    卻見蘇三氣定神閒地站在那裡,雙手背在身後,也不說話,就這麼候著樓裡的笑聲慢慢消下去,才重新開口道:“這倒不用,只需這位姑娘回答小人幾個問題!若是答得上來,那便唱!若是回答不上來,那就不唱!小人保證,問題都是極簡單的,傻子都答得出來,姑娘可敢?”

    眾人聽蘇三說出這話,怎麼聽都覺得這意思不單純!

    什麼叫傻子都回答得上來的問題?既然傻子都回答得上來的問題,為什麼要提出來問!顯見得,這裡頭有古怪。

    不過,幸好不是自己挑這個頭。否則這句話要是映在自己的身上,那是應,還是不應呢?

    娜仁有心不想答應,要找個藉口避開這個話題!但蘇三那最後一句‘姑娘可敢’的話,激起了她的心氣!她娜仁格日樂,心胸可比大草原,智慧有如天上的繁星,難不成還怕了這個三德班的油嘴滑舌之徒?

    “你問吧。”娜仁格日樂笑道……

    一眾人又是一陣的起鬨!古怪的三德班與異域的大美女,碰在一起了!就憑這一點看頭,今個這開業儀式,就沒有白來……紛紛替娜仁格日樂助陣道:“誰怕誰啊。”

    “聽清楚了。”蘇三輕輕地說了一聲,待眾人平靜後,才提高聲音對樓上問道:“有比碗大的東西嗎?”

    嚇,這是什麼問題,果然夠簡單。

    想想沒什麼毛病,娜仁格日樂笑道:“自然是有。”

    “嗯,碗再大大不過盆!姑娘答得不錯。可,有比盆更大的東西嗎?”

    這問題問的。與上一個問題,如出一轍。

    “自然是有。”

    “嗯,盆再大大不過桶!姑娘又答對了,可,有比桶更大的東西嗎?”

    娜仁見蘇三問得這麼白,心裡不是煩,而是更加的謹慎,臉上卻表情輕鬆地道:“自然是有。”

    蘇三極快地問道:“有比你更傻的人嗎?”

    蘇三的語速很快,娜仁一時被他給帶了進去。但她已經提了小心,這話一過腦子,她便認真地答道:“沒有。”

    “嗯,這樣回答,也不能算錯!”

    整個樓裡聽到娜仁的回答,先是一靜,繼而暴笑起來……

    娜仁格日樂這個時候,才明白過來,自己上了蘇三的大當!有或沒有,都是自己吃虧!恨恨地一跺腳,心中大恨。一向自以為聰明,只有自己玩弄別人的份兒,今天卻被這麼個人,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玩弄,她如何能心平氣和。

    “你。”

    “既然姑娘已經承認沒有人比姑娘更傻了,那接下來的幾個問題,也就不用問了。要不給姑娘講個故事吧?”蘇三呵呵地笑道……

    “不聽。”

    “怕聽不懂?沒事,也許之前聽過,所以這次聽很容易就懂了呢?”

    “你。”

    蘇三卻不理睬娜仁格日樂的公主脾氣,而是自顧自地道:“從前,有個笨蛋……”蘇三偷偷地打量了娜仁格日樂一眼,見她其實是在聽了,便接著道:“她非常笨,別人問她什麼問題,她都只會搖頭,或回答‘沒有’!對了,姑娘,這個故事,你聽過嗎?”

    娜仁想起蘇三之前說過的,聽過一遍就很容易懂的話,便冷冷地道:“沒有。”
li60830 發表於 2019-4-19 16:58
金陵夢 第101章,我要殺了你!
    蘇三哦了一聲,便不說話了!而是指揮著邊上的四名娃娃臉侍衛,讓他們準備幾面屏風來,準備給郭德演唱時,擋著臉用!要知道戴著這頭套兒,可沒法子唱。

    眾人見蘇三的故事說到了一個開頭,就結束了,正納罕間。突然聽見有人大笑起來。緊接著這笑聲就像能傳染一樣,一個傳一個,再也止不住了。

    娜仁太聰明了,所以有時候才會較真,才會聰明反被聰明誤!今天她心裡裝著其的心思,並沒有用全副精神去對付蘇三,卻一錯再錯,早已心亂!因此才上了蘇三的老當!當她醒過神來,察覺出,蘇三故事裡那個只會搖頭,或說‘沒有’的笨蛋就是自己,而自己就是那個故事時,她的怒火簡直可以燒著頭髮。

    她緊緊地抓住圍欄,怒視著蘇三道:“把你的娃娃頭給我摘下來,我,我要殺了你。”

    趙廣被娜仁格日樂這衝動的表情也嚇了一跳,繼而也惱怒起來,大喝一聲道:“都住嘴!”

    一句話,讓樓裡的笑聲給隱了下去!可還是有人忍不住,哼哧著,一聲,一聲地往外噴!實在嚥不下去笑的,便直接轉成了咳嗽,那表情,比便秘還要痛苦。

    趙廣怒斥完以後,腦子才略清醒了一些,原本是想為娜仁格日樂出氣的,可突然想起下頭還有父皇在。心道:不好,怎麼阻了父皇的興頭?這事,本來就是娜仁格日樂自討苦吃,這下可怎麼處?因見三德班正擺弄著屏風,只好苦笑道:“好了,問題也問完了,那就唱吧。”

    郭德早就奈不住了,皇帝,查理,蘇三都有表現,就他還沒有真正出場,他自然是不滿意的!上來之前,他還擔心這個,擔心那個,但看到皇上在演文時,那一股子的得意勁頭,郭德就什麼擔心也沒有了,他現在想得就是如何讓皇帝更高興一些。

    他實在是太謝謝娜仁格日樂了,不是她提出這麼個建議,自己根本沒有機會開口唱!

    以前只是在宮裡頭專給皇上唱,如今可以在這裡唱,面對這麼多人,這種興奮感,可不是誰都可以得到的。

    雖然不能露出本來的面目,讓人感得可惜,但,這感覺還是相當地好。

    郭德向皇上躬了躬身子!皇上擺手示意他放心大膽地唱,郭德這才走到屏風後頭,打開了腔!

    郭德這腔有些怪,但卻怪得恰到好處!亦男亦女,亦莊亦偕,唱得卻是北地舊音,自有一番風情。

    一經開腔唱,郭德就有些剎不住……一首接著一首,唱到動情之處,居然讓滿樓的人,感懷不禁,滿臉流涕!

    吳王已然猜著唱曲的人,必是郭德!而太子也已確定,黃大師絕對就是皇上!

    娜仁格日樂此時的心境也平和了下來。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與那個領頭的娃娃臉一對上,心裡自然而然地就要生氣!真正是怪事。但現在她基本也猜出,這三德班的人,只怕來頭很大,要不然吳王與太子,不會一下子變得這麼拘謹起來……

    難道下頭的人,是皇上?

    不是皇上,誰能讓吳王與趙廣同時這麼拘謹?

    那與自己針鋒相對的那張嘴,又是屬於誰的呢?

    在郭德動情的演唱聲中,三德班終於結束了表演!其實說到底,這最後的綵頭,倒是被郭德給賺了去!因為,當三德班離場的時候,那掌聲,基本上都是給郭德鼓的。

    三德班一離開,詩會在濟老的主持下,恢復了正常的節拍!

    太子與吳王在三德班走後,也忙忙地離開了。

    趙倩倒想與虞鳳等人再多聊幾句,但趙廣要走,她也不好獨留,只能一道走了。不過,她好歹問出來了,那‘霸王別姬’原來就是李月兒的生意,繞了好幾個彎子,才把自己想要這‘霸王別姬’的意思,表達出來!

    李月兒卻哈哈一笑道:“這也值得您開個口!今天來的尊貴客人,都有贈送的。”

    所以,太子車駕離開任記的時候,車內就多了幾個瓷瓶!趙廣指著車內這些瓷瓶道:“這些是什麼?為什麼要放到這裡?”

    趙倩便笑道:“這是‘霸王別姬’!”

    等太子的車駕快行到了宮禁,趙廣才明白這‘霸王別姬’是用來洗頭髮的。

    任記裡的活動,在太子與吳王走後,仍在繼續,不過重點已經從任記轉到今天要送的禮品上來了。

    當徐英明重點介紹了一番‘霸王別姬’之後,並宣佈,今天能登上名詩榜的詩作,都可獲贈珍貴的‘霸王別姬’時,一眾人都興奮了起來。

    也難怪他們興奮,因為現場就有許多女人們的頭髮,做了最好的的展示,而封朝,男人也是擁有一頭秀髮的。所謂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麼好的東西,就是男人也是喜歡的。

    濟老自然是有意地放寬標準,儘可能多地錄進來好詩!但同時又把握著分寸,讓一部份人心中抱著一些遺憾!

    這些細節,不用細數!蘇三送皇上從h0u'me:n離開任記時,這才舒了一口氣。苦笑地對皇帝道:“今個寧遠可算是把太子與吳王都得罪了。”

    “哈哈。”趙普就差沒當場笑出來了,這時哪裡還忍得住。按著蘇三的肩膀笑道:“沒你的事!這都是朕的主意。愛卿且寬心,忙你的去吧,朕今天很開心。”

    說罷領著郭德,查理等人,一路往宮中回去。邊走還邊說,今天的風頭都讓郭德給搶了去之類的話。

    望著皇帝興致勃勃地走了,蘇三不由再次苦笑地搖了搖頭!但願皇帝不要上癮,否則他可沒那心情,一味地應承!

    回到任記的後院中,卻見小安領著一個人,在院中一顆樹下,正候著他!

    蘇三變出摺扇,輕搖了兩下,這才走過去,看著小安領來的人笑了笑。那人不等小安介紹,忙低身揖禮道:“蘇大人!小的李志,是李中丞府裡的家人!”

    “哦,李中丞最近可好?這次進金陵,還沒時間到府裡去拜會,李中丞可不要怪罪寧遠才好!”蘇三笑著道。上次在驛館裡與李道明碰了一次面,也只是簡簡單單地聊了一會,沒有深聊。

    蘇三其實是閒得很,只是蘇一尚在罪中,他也不好明目張膽地四處走動!平白地惹出許多事非來,倒讓人多嚼了舌頭。

    李志卻笑道:“再不會怪罪的!老爺倒是經常提起蘇大人在武陵的厚恩!”

    蘇三笑了笑,心知李志應該不可能知道自己一拳打死何昊天的細節!最多也就是知道自己救過李道明的命而已……因為他曾經囑咐過李道明,不要傳揚自己會武功的事情!

    李志便又接著道:“家老爺讓小的過來傳個話!說是御史台裡,許多御史都上了本子,參蘇大人!所參之事,都是與文武科舉有關的事宜,提得最多的便是資歷!老爺說,這事他沒法彈壓,該勸的也勸下了一些,但仍有一些年青的御史言辭比較激烈!明天是大朝會,這事一準得揭出來,而且不僅是御史台裡,便是官員中,也有許多非議,只怕明天朝會的風波不會小!家老爺讓小的過來,提醒蘇大人一聲!”

    “哈哈,寧遠心裡有數!回去謝謝你家老爺的美意,就說寧遠知道了。”

    李道明能派李志專程來說這事,雖說是舉手之勞,但這心意還是很可人意的!李志把這事說完之後,便要請退了,他是專門來找蘇三說這事情的,先在蘇府裡找了一圈,沒找到人,這才找到了任記!因說道:“蘇大人的府裡,好像來了客人,正在廳裡坐等,小的沒問那麼多,便找了過來,因此也不知道來得是誰。”

    蘇三心裡也猜不出,是誰這個時候會上門來。也不知道是找他的,還是找蘇一的。因與李志分了手,帶著小安,一路走回蘇府!

    也就是半刻鐘的功夫,蘇三便進了蘇府!

    卻見前院裡,張工正與一人大打出手!拿眼一看,卻是張合手下狼頭營的營頭陸安!再一看階前坐著的一人,不是張合,卻又是誰!

    “哎呀,老張!今天還真是個好日子!什麼風把你給吹到金陵來了,傷好利索了?”蘇三上前,給了張合一個熊抱。

    張工與陸安見蘇三進來,早就停了手。張工見蘇三與張合將軍這麼親熱,不由對蘇三的認識又多了一分!

    張合也緊緊地抱了蘇三一下,才笑道:“蘇先生高昇,老張在武陵都聽說了,這次進金陵是特地給蘇先生慶賀的。”說罷指了指廳角堆著的禮物!

    蘇三一拳打在張合的胸口上,痛得張闔眼淚都流出來了,哪裡不好打,偏要打受傷的地方。

    “共過生死的兄弟,居然還玩這個。打死都活該。”蘇三冷著臉道。

    張合連忙討饒道:“總不能叫老張空著手進門吧!你不收禮,聽說蘇一大人府裡還有幾個娃娃,老張怎麼好空著手?”

    “行了,原本是個大老粗,卻偏要這麼講禮。陸安!”蘇三在廳裡一坐,讓小安去倒茶,卻看向陸安道:“怎麼?一進門就和府裡的護院打起來了?誰輸誰贏啊?”

    張工覺著蘇三這話有些頤指氣使的意味,生怕陸安臉上難看!卻不料陸安異常恭敬,甚至比對張合還要恭敬地回應道:“這事可都得怪我們將軍!他閒不住,又不好自己上手,見這位接待的張武師身型好,便叫陸安上手試試!誰知道,這位張武師的功夫是真好,承讓之下,打了個平手!”
li60830 發表於 2019-4-19 16:58
金陵夢 第102章,敬畏!

    陸安的功夫自然是不俗的!雖較張合與鄧琪英稍差那麼一些,但已然是出類拔萃了。*..**

    張工忙道:“是這位陸大人不肯用全力,所以才打了個平手!”

    其實兩人是都有保留!但讓蘇三來分析的話,張工較陸安應該要強上一些,但與張合與鄧琪英相比,又要差上一丁點兒!他曾聽李技說過,張工的身手與其師父丁進賢的功夫相差並不大,是振威武館出來的師兄弟中,武藝最高的一位!

    人實在,又肯練,所以於武技上鑽得很深。再說丁進賢年紀大了,這拳怕少壯,若是丁進賢與張工實對實地打一場的話,還真是論不出誰輸誰贏!

    “都坐吧,張工也坐吧!”蘇三見張工要退出去,便一指自己身邊的椅子笑道!又對張合道:“怎麼?這年底,一眾官員都往金陵跑,都是跑官來的,你也跟這個風,怕不是專程來看寧遠的,也是想著跑官來的吧。”

    張合哈哈一笑道:“老張我這點意思,誰都不清楚,蘇先生還不清楚?先生說是跑官,那就是跑官,說不是,那就不是。”

    蘇三笑了笑道:“這過年也沒幾天了,該跑的其實還是要跑,特別是吳王那裡,備個小禮意思一下,也是應該的!說不定什麼時候,吳王就把你給想了起來。就是要注意,不用太親近。”

    張合把蘇三的話聽得仔細,用心地記下後才笑道:“今天中午借先生寶地,老張擺上一桌,把鄧琪英那小子,還有鐵平那傢伙,一齊叫過來,咱們好好聚上一聚如何?”

    “好啊!我到金陵,還沒和他們聯繫過呢!這下正好!”蘇三笑道。

    “我來安排!”張合說罷一拍手,院子裡進來兩名親兵,虎猛猛地一抱拳,一聲不吭地立在堂下,很有些氣勢!張合一擺手道:“一個去鐵府,請鐵平鐵虞候過來!一個去鄧府,請鄧琪英過來!”

    “是!”兩名親兵轟然應著,咋呼呼地急行而去。

    蘇三看到張工在一邊看得眼熱,不由笑道:“張工要是想去參軍絕對是一把好手!要不要寧遠代為推薦一下?”

    張工眼中一喜,卻搖了搖頭道:“張工已經決定參加今年的武選!武學院裡已經報名留檔,張工想正正經經地搏個武職!”

    倒沒想到張工還真是有參軍的打算,張合也是喜道:“好,有志氣!不過,不管武選的結果怎麼樣,你都要申請到武陵軍裡來,咱們是自己人,只要你肯來,絕對不會讓你吃虧!”

    張工是躍躍欲試,對著張合一抱拳道:“謝張將軍!”

    蘇三卻笑道:“你可得小心!別看這位張將軍笑呵呵的,軍紀可嚴,回頭把你騙進去後,吃盡了苦頭,可別怪寧遠沒有提醒你。”

    張工卻認真地道:“朝廷諸軍中,只有前衛軍可堪一戰!其他諸軍中,能與前衛軍相提並論的,只有後衛軍中的武陵軍一系!嚴,張工不怕;苦,張工更不怕;怕的就是不嚴不苦,當兵像少爺一樣。”

    沒有想到,一向不太說話的張工,居然有這樣的想法。難得是,他對軍中,還有這樣準確的認識!只這一點,便可以看出,這張工絕對是個訥外慧中的人才。

    “好!說得好,我喜歡。”張合倒不是因為張工誇了他武陵軍而喜!武陵軍好不好,打不打得了仗,他比誰心裡都有底,這一點,不用人去說。他喜得是,張工能說出這番話,那就表示這人是有點頭腦的。身手好,又有頭腦,他在武陵軍裡挑來挑去,也就只挑出了個陸安。

    要是他真能當上後衛軍的統領!節制近十萬人馬,勢必需要大量的人才,張工正是他極切需要的人才。不會打仗沒關係,誰也不是一生下來,就會打仗的;就是自己,也沒真正地上過戰場。他深知,這仗打著打著,就自然會了。他現在想要的,就是忠誠度,他可不希望,真做上了後衛軍統領,卻根本使不動手底下的人,因此,對人才他是極切渴求的。

    臨近中午,張合叫親兵去聽雨樓裡置了一桌席面過來,蘇三叫小安去店裡弄了點炸魚塊來下酒!正佈置間,鄧琪英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

    這小子臉上的傷倒是好了,可是卻留下了一道極恐怖的疤!還別說,原來是個小白臉兒,現在還真是平添了許多男人味。

    一進來便大聲地說道:“小弟有罪,蘇先生來金陵這麼長時間,小弟都沒來走動一下,真是該死。都怪我娘,死活不肯讓我出門,若不是昨個兒到禁衛軍中遞籍呈表,聽說蘇先生做了武選考官,小弟還真不知道先生早就來了金陵!有罪,有罪,當罰三杯!”

    “行了,別一進門就有罪有罪的!你這模樣,真出了門,再嚇著人家小姑娘,那才真是有罪。老實呆在家裡,就是積德行善,懂不懂?”張合就喜歡與鄧琪英開玩笑。

    鄧琪英苦著臉道:“哎,別提了,女方家裡還真來退親了,倒是姑娘不肯退,所以才算完事,只是婚期倒拖了下來。其實琪英倒寧願退了,男子漢大丈夫,何患無妻?”

    “喲,就說吧!臉一花,女人絕對要跳腳!嘖嘖,說得好聽,何患無妻,討個小,有錢就行,你這家世要娶個妻,誰肯把女兒娶給你這鬼臉?我就不明白,是哪家的閨女看中了你,臉花了,都要跟著你,怕不是你早把人家給那個了吧。”張合是過來人,開起玩笑,是無邊無際的。

    這話把鄧琪英鬧了個大紅臉,卻笑道:“還是那句話,有了這道疤,更有男人味,有點見識的姑娘,再也不會以長相取人的。真要是那隻看中相貌的女子,琪英我還不要呢。”

    蘇三見兩人在這話題上扯個沒完,便打了個叉兒問道:“剛才說到禁衛軍裡遞籍,琪英是不是準備進禁衛軍啊?”

    從鄧琪英在武陵城外小茶棚裡第一次見蘇三開始,以後他每見一次蘇三,都會有更深一層的認識;而隨著對蘇三的認識越多,他的心裡就越發的敬重蘇三!

    對蘇三,他是真正的敬畏,一種高山仰止的敬畏。
li60830 發表於 2019-4-19 16:58
金陵夢 第103章,不醉不歸
    這種感覺每見蘇三一次,都會加深一些。雖然表面上,他表現得與蘇三很親熱,但他心裡,卻並不認為自己能與蘇三平等說話。在他想來,蘇三的年紀比自己還輕,卻能做出比自己高出許多層的事情,就算他心裡還想著要比一比,但卻時時感到有些無力!既然無力,那就乾脆省省心,好好地向蘇三學吧。

    因此,蘇三一問,他便收回玩笑的心思,認真地回答道:“是的!家父鄧世雄是禁衛軍的軍官,按慣例,是有資格推舉一名家族成員進禁衛軍的!這事家父去年說了一年了,當時琪英還是玩樂的心理,所以並沒有入軍籍。這次回來,心態上有些變化,所以想到軍中好好幹干。”

    蘇三笑了笑,瞄了張合一眼!張合便一拍大腿道:“進什麼禁衛軍啊,那都是一幫公子哥們,花拳繡腿,打打鬧鬧玩兒的地方。你這身手,要是進去了,還不得把人家給打出屎來啊。叫我說啊,你乾脆到武陵軍裡來幹得了。”

    對張合,鄧琪英可沒那麼客氣,回道:“到禁衛軍,以我們家的背景,一進去至少是個從五品的尉官!再混一年,輕輕鬆鬆可以到四品。你才是個從四品的將軍,到你那裡混?怎麼混?”

    張合一時氣結,罵道:“除非你到侍衛營裡去混,還差不多可以混出個四品來!可就算是那樣,你這四品到了軍中,也老打老實地干不入流的活!給陸安牽馬,還嫌你難看。”

    ‘卟哧’,蘇三笑了一聲,擺了擺手對鄧琪英道:“要想混官品,有條件進禁衛軍自然是好事!可你不知道,或許明年,朝廷便有戰事。到時禁衛軍,可是沒有仗打的。”

    “啊,真的?”鄧琪英吃驚地問。

    “自然是猜的!信不信,由你,反正寧遠是信的。若是你想真刀真槍地上戰場,倒不妨緩一緩進禁衛軍,反正那個缺遲早是你的,等一等有什麼關係?再說,明年還有場武選,你難道就不想會會天下的英雄?若是中了武進士,再進禁衛軍,不用你混一年,只怕就得了個四品武職,也不一定!”

    鄧琪英的眼睛,被蘇三說得越來越亮,不住地點頭道:“著啊,就這麼辦,下午,我就讓老爺子把籍給拿回來。其實,琪英也覺得那禁衛軍裡頭,一點兒意思都沒有。出個操都稀散的,有打瞌睡的,有遲到的,乾脆就有缺崗的。哪裡像支軍隊。”

    正說話間,鐵平走了進來。眾人便收了這談話。

    鐵平與眾人見了禮後,便對蘇三道:“恩公到了金陵為什麼不住在鐵府?是不是看不起鐵某人?就算有蘇一大人那檔子的事,恩公要避嫌,也該告訴鐵平一聲。”

    這話有些質問的意思,倒也顯得親熱!蘇三笑了笑,不管鐵平說的是真情,還是假意!他至少面子上要念鐵平的好,便感謝道:“當時大哥出事,寧遠沒有什麼心情與鐵兄見面!心裡想得是,見得人越少越好,再沒有別的意思。再說,寧遠來的時候,鐵兄還在武陵呢!”

    鐵平倒確實不知道蘇三是什麼時候,來得金陵!而且回到金陵後,他又忙著繳旨,覆命。他是隸屬於禁衛軍外調侍衛營的管轄!

    雖然這個侍衛營是營頭的編制,但是人數卻遠遠不止五百人。(封朝軍隊,十人為一夥,五伙為一隊,十隊為一營,共五百人!)級別也遠高於普通的營。

    之前,鄧琪英說可以極快地升到四品的途徑,指得也就是進入這個外調的侍衛營,而不是查理統領的宮禁侍衛營!凡有欽差出公務,或其他需要出公務的地方,都要從外調侍衛營裡抽調人手。

    雖然朝廷給了這個營很高的待遇,但是由於禁衛軍本身的素質就不高,而且侍衛營裡的待遇好,有出外差撈油水的機會,所以許多人便削尖了腦袋想進這個營。這樣便更造成外調侍衛營的整體實力下降,中看不中用。

    不過,難能可貴的是,侍衛營對朝廷的忠誠度,卻沒有改變!由於每名侍衛或多或少,都有家族的影子在禁衛軍中,而且他們的任職也將影響到子孫後代的任職,所以極少有臨陣逃脫的事件發生。而像李道明出公差,卻碰到這樣事情的個案,卻少之又少,其實對侍衛營的戰力要求,也不是那麼嚴格。

    倒是這次的事情,給侍衛營提了個醒!看來戰力還是必須要提升的!

    一下子折了幾十號人手,鐵平身為這次帶隊的虞候,就算沒有罪過,也有許多事情要處理。就算蘇三候著鐵平一回金陵,便住過去,只怕鐵平也沒什麼心情接待他。

    每個侍衛身後,那都是一個家!而且這些侍衛的家與普通平民的家又有不同,這些家,多少有些勢力!所以,有些事情要反覆不斷地解釋,耐心地做工作,也是必然的。和平時期,一下子死了這麼多人,他這個帶隊的,少不得要被別人罵的。

    這些情節,蘇三自然也能想得明白!

    “哦,也對!那個時候,鐵平好像確實在武陵。哈哈,不說這些了……”鐵平便笑了笑,落了座!與鄧琪英點了點頭,又認識了張工,這才對蘇三又道:“聽說恩公接了武選副主考,還沒來得及道喜呢!這幾天,在禁衛軍裡頭,許多人都在傳你的事!有許多人不服氣。我聽見了,恨不得扇他們幾個耳括子;他們真是閉著眼睛說瞎話,連恩公長什麼樣,有沒有能耐都沒有搞清楚,就到處說恩公這個那個的,真叫人恨得牙癢!不過侍衛營裡的人,絕對支持恩公,您有沒有資格,咱們心裡有數。”

    “不知者不罪嘛,人家心裡有不滿處,讓人家說兩句,怎麼了?”蘇三呵呵地笑道:“流言止於智者,沒有必要生這閒氣!來,今天老張做東,我借老張的酒,先舉一杯,慶祝咱們在金陵重逢。今個,不醉不歸。”

    “不醉不歸。”大家一齊大笑起來。
li60830 發表於 2019-4-19 16:58
金陵夢 第104章,定價
    還真有實誠人!說不醉不歸,還真就喝醉了!

    張工首當其衝,緊接著是鄧琪英,最後是鐵平,一個個都醉了!張合與蘇三喝得也不少,但兩人還控制得住。張合是量大,場面上又壓得住,所以喝得少,並沒有醉;蘇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體對酒不適應,就是喝不多,幾次下來,也不敢輕易嘗試多喝,因此席間盡讓著。饒是如此,也感覺今天這酒喝得有些過量,幾杯醒酒茶喝下去,才稍好一些!

    送走了張合等人,下午就在西院裡補了一覺,起來的時候,天還是陰沉沉的,要黑卻還有亮光的樣子。聽到院子裡,吱吱喳喳地隱隱有許多人在說話兒。

    便清咳了一聲!小安聽到蘇三醒了,連忙跑了進來。

    “外頭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吵?”

    小安臉一紅,有些撓頭道:“都是青風樓裡姑娘,下午回來後,就硬要在外頭候三爺睡醒,說是要說說‘霸王別姬’的什麼事情……”

    蘇三是一臉的苦笑!這也太積極了一點兒吧。

    想了想才對小安道:“我就不見她們了,你去說,要真想做!每人回去準備五千兩銀子,明天就交到我這裡……喔,五千兩對她們來說,好像有點兒多;嗯,一千兩吧!告訴她們,三爺這裡不能給她們一定就賺的承諾,而且怎麼用這錢,沒她們做主的份兒!叫她們想清楚。萬一要是虧了,可別找三爺的麻煩……有膽,明天就交錢進來,明個下午開始,讓月兒領著,開始培訓;沒這份膽子,就老打老實地跟著虞鳳開酒樓也好,另謀生路也好。去吧,把這層意思說給她們聽。”

    小安應了一聲出去了,不一會兒功夫,院子裡的人就都散去了!小安才進來回道:“月兒主母在院子裡,想進來說說話兒。”

    “喔……讓她進來吧!對了,玉兒回來沒有?叫她晚上的飯弄清淡一些,中午吃得太油了些。”蘇三伸了個懶腰,趿上鞋站了起來!

    月兒進來,應該是為了‘霸王別姬’的事情!其實他也很關心這件事情,畢竟這越往後,越要花錢!

    聽潮軒正在建設的初期,錢都要著落在‘霸王別姬’這個產品大賣上;若是‘霸王別姬’不能在較短的時間內,快速地積攢錢財,別說聽潮軒到京國上都開設分站了,便是在本地維持下去也是困難的。

    情報收集工作,其實是一個燒錢的遊戲!沒錢,想也不要想這件事情。就目前來說,用任記的錢來養著聽潮軒,並不是不可以!但任記還要開分店,也在投入階段,自身花錢的程度也很歷害;所以,現在他也極需要另外一個財源;‘霸王別姬’他寄與了很高的期望。

    看到月兒進來,蘇三上前拉著月兒的手笑道:“昨晚怎麼跑了?”

    蘇三這是明知故問!一個男人光著身子,突然出現在一個黃花大閨女的面前,封朝的女子可不如前一世的女子,那麼見過世面,不被嚇跑,那才是怪事!

    若是把李月兒換成虞鳳,周盈盈,或者是天香,只怕對這種事情的抵抗力還強些,李月兒與唐麗這樣的,不跑的話,那都是有鬼的。

    明知道是這麼個情況,可蘇三卻偏偏要問,就是為了看月兒面紅耳赤的樣子……

    “討厭。”月兒的臉紅透了,飛快地把手,從蘇三的手裡抽出來。卻見蘇三****地笑,便躲到蘇三的背後,緊緊地抱著蘇三的腰,臉靠在蘇三的背上,不讓蘇三看她。直等到她的臉色回覆了正常,才不好意思地離開蘇三的背。

    “哈哈,坐吧!”蘇三見月兒的臉一看就紅,不由哈哈大笑起來,拉著月兒的手,坐到書桌邊。

    月兒定下心後,把上午在任記,公佈了欲在金陵尋找合作夥伴的事情說了。

    蘇三點了點頭道:“我提得這個法子,叫代理,也叫加盟!是個新思路,新法子,過來的問得人,一準會有,但能全盤接受的人,只怕不會多,其中還需要許多思想要溝通。好在,咱們的‘霸王別姬’是個能生蛋的雞,有了這個前提,咱們就不怕他們不肯上船!所以,制度要訂死,而且標準,起點都要高。讓我想想……萬事不論,先交加盟費;金陵這樣的地方,要交十萬兩現銀的加盟費!武陵那樣的地方,最少也要六萬兩!其他地方的標準你去定。這錢交過來,既是加盟費,也是保證金,違反了我們的制度,要從這裡頭罰,不足的還需要他們補。比如說,竄貨,爛價,都要重罰。進貨的款項是額外的,不能從這裡頭扣減,而且必須要先款後貨,這是最基本的原則。”

    月兒早就目瞪口呆了,小心地問道:“會不會太霸道了!什麼東西都沒給人家,就先收了人家這麼一大筆錢!這也不是幾百兩,幾千兩,會有人願意嗎?”

    “只要‘霸王別姬’能賺錢,他們就願意!月兒你的老想法也要改改了。知道為什麼要開旗艦店嗎?難道寧遠只是為了讓那些姑娘們開心,就隨口應下來的嗎?不是的!開旗艦店的目的,就是讓所有人都看見,‘霸王別姬’是一隻能下金蛋的母雞。你有沒有考慮過?那一罈子的‘霸王別姬’,成本可能就是二三兩銀子都不到,但售價卻可以達到驚人!”

    “可是,寧遠準備定個什麼價格呢?”月兒有些惴惴。她來之前,曾核算過這洗髮水的成本,發現真正生產起來,這一罈子的洗髮水也不過就是二兩銀子的成本到底!現在還是量不大,若是量大起來,這成本還得往下降。

    可以料見‘霸王’是主打,‘別姬’是配套!二兩銀子一壇的霸王,全部用瓷瓶來灌裝,能裝一百瓶!按一兩銀子,一千個錢的算法,每瓶的成本價,攤薄下來,就是二十文。她不知道這個成本,蘇三會定個什麼價,但以炸魚塊為例,她認為,這個價,絕對不會低。

    “價格很重要!由於這‘霸王別姬’是日常要用的東西。一旦形成了消費習慣,這東西,就不可或缺!所以,寧遠認為,不可以把價錢定得太高。”

    月兒還是拿不準蘇三說話的準確意思,不要定得太高,那是多少?什麼樣的價格才叫不算太高?四十文一瓶,還是四百文一瓶?

    “一兩二一瓶吧!一兩二錢是最終到客人手裡的價格,指得單單就是‘霸王’!‘別姬’的價格,要定高一些,必竟這個是配套的產品。對於零售的客戶而言,‘霸王’這個價格,要定死,不能更改!要讓每個客人都知道,就是一兩二錢一瓶,這個價格甚至可以印在瓷瓶上。一兩,是我們的出廠價,也就是給代理商的價格。一瓶兩錢銀子的利潤空間,就是留給他們的。這個利潤算是相當可觀的了。”

    月兒暗暗咋舌,這價格定得還不高啊?

    “這樣的價格,是不是高了一些,銷量會上得去嗎?”月兒有些擔心,一如當初任盈盈的樣子。

    蘇三笑了笑道:“這個怎麼說呢?這東西注定不是平常老百姓家可以消費的起的。普通的人家,或許一年才會買上一瓶,或許一輩子,才會買上一瓶!(這裡提醒月兒一下,分裝一定要在工廠進行,絕不能像這樣,一罈子,一罈子運!要保持原裝出廠,否則會有許多麻煩。)這些人,不是咱們的主要客人。針對這些客人的需要,工廠可以分裝小瓶。但真正買得起的,經常用的客人,才是我們真正的客人。永遠也不要去想,這個銷量會是多少,只能用實踐去不斷地證實!我只能告訴你,這個數量是驚人的!大到,連你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地步。要不然,咱們憑什麼去收人家十萬兩?又憑什麼要讓人家拿著錢去提貨?”

    “拿錢提貨?”

    “自然是提貨,所有的人想拿貨,都得自己到武陵的倉庫去提貨!至於路途有遠有近的代理商,我們會運費上進行適當的補貼!但我們不管運輸,怎麼運回去,那是他們的事情。”

    “是不是太省事了一些!”

    “不省事,就不放代理了!否則叫什麼代理,否則他們憑什麼賺這二分的利?”

    “萬一,萬一沒人來接代理,那該如何是好?”月兒沒底氣地道。

    “哈哈……不用理睬,先專心把旗艦店弄好吧。弄好了,自然就有人來找咱們,這之前,就算有人來找,那也是要被咱們這條件給嚇跑的。”蘇三笑道。

    做為主導者的月兒都這麼沒有底氣,那前來代理的人,哪裡還有這個膽量!誰的錢也不是大水打來的,誰敢下這麼大的賭注?十萬兩先壓進來,再花錢買產品,二錢銀子一瓶的利,萬一一天也賣不出去兩三瓶,那不是要上吊了嗎?十萬兩壓在人家那裡,誰能放得下這個心?

    蘇三也不要求月兒立刻就能消化他說的這些,月兒做生意已經有段時間了,與盈兒不同的是,她已經有了自己慣有的思維,要想改變她固有思維,相比盈兒來說,難度是要大上許多的。因此,只能用鐵一般的事實,去征服她的思想!所以,旗艦店一定要開。

    只要旗艦店成功,不僅代理商有信心,月兒也有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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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夢 第105章,上朝
    蘇三道:“我會起草代理商的契約範本,其中有一些內容,還會反應到產品的包裝上,比如金陵的產品,要在瓷瓶上,燒製金陵的字樣……這下可苦了給我們提供瓷瓶的商家了。你要去告訴他們,讓他們不要往精美裡做,一律往實用上做就行了!瓷瓶的質地要降下來,保證不易碎便成!實在忙不過來,就讓代理商按照我們提供的樣式,自己做瓶子,然後交給我們灌裝,我們除掉相應的瓶子錢也行!”

    “這樣也會有人肯嗎?”

    “不肯?瞧著吧!若是因為瓶子的原因,供不上哪家的貨,你看他能不能變出瓶子來……”蘇三笑了笑,感覺月兒的思路與自己的思路離得有些遠。便換了個話題道:“我已經交待青風樓裡的那些姑娘們了,一人一千兩先交進來,交進錢來的,就讓參加培訓。原則上,只要她們交錢,就可以優先成為旗艦店的股東。原本是想讓你去給她們做培訓的,但現在看起來,你還沒有完全消化寧遠說的話。這樣的話,你就跟她們一起,過來參加培訓吧,寧遠將主持這次培訓!還有,讓虞鳳也來參加,她要開酒樓,有許多觀念也要轉變。”

    蘇三很懷念前一世年青的時候,培訓時的場景!那種j-i'q-in,那種衝動,那種熱血沸騰的感覺,就好像整個世界,就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一樣。雖然事隔這許多年,但每一想起來,還能讓他激動不已。

    李月兒遠遠沒有意識到,即將到來的培訓,將是多麼的重要!直到許多年後,她貴為王后,與姐妹們說起這段往事時,還在感嘆,正是那場培訓,徹底改變了她,也讓她徹底明白,王並不是她這樣的女人,可以駕御的。

    有玉兒和小安在院子裡住,女人們只會光明正大的往西院裡跑,再也不會偷偷摸摸的來。可是光明正大地來,自然是要光明正大地走。

    蘇三昨晚嘗了甜頭之後,腦子裡想的卻不是她們光明正大地來了又走,而是希望她們的膽子再大一些。可惜,昨晚的‘繁華’一去不復返了。

    因此,蘇三隻能靜下心來,準備一些文案的工作!

    聽潮軒的許多事情要謀劃,‘霸王別姬’產品的籌劃也要上心,包括明天的培訓,雖然駕輕就熟,也要有個總體的安排!

    有些要理清思路,有些要明文成冊。

    寫下來文字比說出來話,更能持久地改變人的思想,他要把自己的觀念表達出來,光說還是不行的。就算他是穿越,就算他是重生,就算他兩世為人,也不可能不勞而獲!

    任何成功,都不是說說而已!都要身體力行。

    好在,這些他都是做慣了的……

    當夜深人靜的時候,當所有人都睡覺的時候,才是他真正用心的時候……要想成為偉人,在比人更聰明,更勤奮的前提下,還要比別人睡更少的覺。

    人家還在睡覺,他卻在深思;人家還在睡覺,他卻已經起床。隨著時間的流逝,成功卻在不斷地積累,直到有一天,會產生質的飛躍,一切花費,都將得到回報!

    因此,忙了一晚上,睡了兩個時辰,蘇三便起來練拳!

    正練的起勁兒,卻見蘇一急急地過來道:“今天是大朝會,文武百官都要上殿議事。你雖是虛職,但上次皇上選你做了武選考官,你還沒有謝恩!而且這次朝會,傳言對小弟你有許多不利,因此皇上極有可能會讓你上殿!你該到殿外候著,若有機會,也好為自己說上幾句好話。”

    這事,其實蘇一昨天已經和蘇三說過了,但是蘇一怕蘇三不重視,便早早地過來又提醒了一遍。

    蘇三笑了笑道:“知道了大哥!看把你急得,就算皇帝被他們說得煩不過,真撤了寧遠的職,也不過就是那麼丁點兒大的事情。”

    “哎,說歸這麼說!但觀場上,許上不許下,人的眼睛賤的很!大哥不管你有什麼志向,就算以後真要。這也算是一份資歷不是?世上皆是俗人,就只認這些,你看大哥這門前,原先可不是這番景象!可現在呢?該要保住的,還是要保住。否則,別人只會認為你能力不行,不能勝任。”

    蘇三不得不承認,蘇一的說法是正確的。

    他之所以在這上頭不上緊,只是因為,他不想得皇帝的好處!從內心深處來說,他還是講情的。皇帝給他的知遇之恩,就算是鐵石心腸的人,也是要懷著一份感恩的心!對他而言,這份感恩的心,不能有,是心魔。所以他寧願趙普出爾反爾,免了自己的職。

    可是,這也是一廂情願。

    正如大哥所說,有些事情,既然上去了,就讓不得。而他心裡也明白,白手起家,並不是不可以,只是需要時間;而他缺少的就是時間,京人不會給他時間,原人也不會給他時間。

    二年,還是三年,或者是四年封朝就要面臨滅頂之災?誰知道呢?反正不會是十年,甚至十幾年!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就算真留給他那麼多時間,難道封朝還會給他十年輕輕鬆鬆地發展不成?封人對外人,是軟蛋一個,對內可是手段多多的。

    這些都不現實!

    最現實的就是,不斷地爭取高點,並且藉著封朝的資源,披著朝廷的外衣,先發展起來。說來說去,還就是一個資歷!只有你功高了,才有震主的可能!

    “嗯,大哥的意思,寧遠明白了。三弟會小心在意的。”

    “準備準備上朝吧!”蘇一的言語中有些落寞!往常這時節,他也要穿戴整齊,位列前三,上朝議政的,可現在卻是另一片天空。人生起落變化,便是如此!

    被蘇一這一打叉,這拳便不好再練了!蘇三回到房裡,漱洗罷,吃了早飯,便穿起早就做好的四品官服,領著小安出了蘇府!

    大朝會,對上朝的時間是有要求的,大臣們要入朝會,天不亮便要到殿前候旨上朝!而平時不上朝會的時間,時間便要寬鬆許多。

    一路經過麗正門,所有隨同官員來的家人與轎伕都在靈星門前止了步!只有官員自己才被允許進入宮禁的範圍!

    宮禁的侍衛,j-in'g0ng的小黃門,還有政事堂裡的推官,今天都要在這靈星門裡當值!經常進出宮禁的官員,稍稍辨認,便放行通過。外省候旨面聖的官員,要詳勘官憑文書!

    進了靈星門,並不是就直入宮城,在正德殿中朝會!而是候在宮城門外的接官宛內。

    所有官員,不管大小,都在這裡休息等候!只等皇上那邊準備停當,放旨下來,眾人才會在門前按班次站好,進宮朝會!沒有資格進殿議事的,要登錄請見事由,坐在這裡候旨晉見。

    蘇三有御前行走的名份,拿著侍衛牌,可以直入正德殿外!

    但大朝會的時候,用這個特權,那是極惹眼的事情。除非是有極重要的事情,一刻也等不得,否則誰也不會做這麼出風頭的事情。

    接官宛,其實就是靈星門與崇天門宮道邊單獨的一座空房!房裡除了許多椅子之外,便別無他物。房門前立兩塊大鐵牌。一塊上寫著:肅靜!另一塊上寫著:勿語!

    可是蘇三一走進接官宛,裡頭卻是嗡嗡一片的議論聲!看樣子,門前那兩塊鐵牌早就成了擺設。

    雖然接官宛的房子大,但是一下子塞進這麼多官員,還是比較擁擠的!看起來很多的椅子,在這個時候,便成了稀缺之物!

    官稱小一點的官員,是看也不敢看那椅子的;就算官職稍大一些的官員,也要把椅子讓給資歷深、品階高的官員就坐!能坐著的,基本上就是朝中的重臣,望臣。外省的下官進到這裡,就只有端茶送水的份兒。

    蘇三倒不需要巴結誰,因此只是進來避避晨風!

    可一進來,耳朵裡聽到的,卻都是關於自己的議論。

    “這蘇寧遠不知道是什麼來頭?弄得是什麼玄虛!一人之身,成然兼取文武兩選的考官,這種榮恩,亙古未見!”

    “能有什麼來頭?不過是布商的出身,連個士人都不是。”

    “他有什麼才德,能得此榮耀?我等苦苦為國事操勞,也未得過如此榮寵!要是見了他,我倒要好好問問……”

    “聽說,御史台的御史們,這兩天一直在往上遞摺子,而且今天許多御史都進來了,看來這事情要鬧大。”

    “鬧大了才好!這樣投機都可為官,那大家還去考什麼科舉?武選?直接候著皇上微服,巴結幾句就完事了。”

    “你好大的膽子,敢非議皇上?普天之下,莫非王臣!皇上要想讓誰為官,那就讓誰為官,剛才那些話,你敢向皇上說?”

    “有什麼不敢?國家選吏,自有制度,便是皇上也不能任意而為,總得有個法度!我等為國家計,一心為公,豈計較個人得失?”

    類似的言論,在不同的官員圈子裡,都是議論的重點!

    倒是吳台銘看到蘇三進來,一招手笑對蘇三道:“寧遠來了,這邊來!”
li60830 發表於 2019-4-19 16:58
金陵夢 第106章,龍體抱恙!
    眾官員見這剛進來的年輕人,便是蘇三,蘇寧遠。便一齊朝蘇三看去!有人本想上前揶掖兩句,可是見吳台銘對蘇三這麼親熱,倒有些顧慮,收了腳步,想看一看再做行止!

    在**看來,若是蘇三與吳台銘親熱得的很!那說明蘇三是要靠在**那邊兒,既然是**的人,那今天朝會上,對於蘇三的事情,就要看吳台銘的口風行事了!不能一味地反對才成……

    蘇三豈會不清楚,吳台銘的這一個招呼,就意味著風向的轉動!在朝野之中,非敵即友,他終將要做出一個選擇。

    其實在未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這方面的思想準備。

    他既然不要靠太子,也不想靠二皇子!他要充分利用自己年紀輕‘不懂事’的優勢,只做個裝傻充愣的官!萬事不開口,諸事繞著走,兩邊不得罪,暗裡推一手。唯有如此,自己這個官,才能做得長久。

    呵呵一笑,走近吳台銘身邊,一拱手道:“吳相!”

    吳台銘身邊的位置,沒人敢坐,因此椅子是空著的。吳台銘指著椅子道:“坐啊!”

    蘇三便呵呵一笑,自然而然地坐了過去!

    這一舉動,立刻引來一眾官員的斜眼!心道:原來是個不更事的毛頭小子!

    吳台銘不經意地笑了笑道:“第一次上朝會,緊不緊張?”

    “不緊張!呵呵,再說不見得有機會上殿!”

    “有機會的!你若有事,可以請見,今天是大朝會,重要的事情議完後,皇上按例都會接見奏事的官員。你聖意正隆,朝會還是有機會上的。”吳台銘撫了一下鬍鬚,輕輕地解釋著。

    “蘇三哪裡有什麼事情奏啊!今天進來,就是怕皇上有旨傳召。”這話,蘇三是實話實說,但聽在別人的耳朵裡就有些刺耳。

    首先是沒什麼事情,你進來做什麼?其次是,你又不是朝廷的重臣,文武科舉也遠遠沒有開始,皇帝能有什麼事情傳你?若是每個官員,都怕皇上傳召,都擠到這裡,那還把接官宛給擠塌了?

    吳台銘見蘇三說話不過腦子,就只當他是年輕,說話無狀!便散了再問的心思,輕輕地哦了一聲,坐在椅子裡閉目養起神來。

    蘇三見吳台銘不與自己說話了,一臉的無所謂!仍然傻愣愣地坐在吳台銘身邊的椅子裡,看著這滿屋子的官員。

    這一舉動,自然是引起眾官員的非議。有後進來,不明所以的官員,見蘇三這麼大大咧咧地坐在吳台銘身邊,問清楚這人便是蘇三時,都一個個地搖頭不已。

    還以為是個什麼人物呢?原來是個二愣子,不由心氣平和了一些。

    接官宛今天的值日官是許侍郎!

    入朝會的官員,都要先到他這裡點個卯;因病、因公務不能到會的官員,也要由同衙的官員具結呈情!其他候見的官員,也要填寫呈情條,交到太監總管郭德那裡,由郭德向皇帝稟報,決定誰可以上殿議事。

    其實許侍郎這個值日官,也只是領個頭而已,具體值日的事情,也都有下頭的人來完成,並不需要他親自動手。

    等所有的事情整理已畢,天也已經大亮了起來!這才是真正該上朝的時候。

    只見門簾子一宣,郭德引著兩個小黃門走了進來。眾見見郭德進來,便知朝會就要開始了,眾官員便一齊起來,椅子上坐著的朝廷重臣,也緩緩地立了起來,準備到外頭站隊進宮……

    卻不料郭德一開嗓門叫道:“皇上身體不爽,今天朝會暫時取消!著各有司衙門首官側殿議事,另著蘇令史隨同見駕。欽此!”

    這話音一落,屋內一眾官員頓時嘰嘰喳喳地大聲說起話來。

    “嗯哼。”郭德重重地哼了一聲,眼睛掃過眾官員,壓下了場面,才對眾人道:“有事的官員,可請各部首官代稟!沒事的官員,就回衙門辦事吧。這裡是接官宛,不是茶樓酒肆,豈容喧嘩?”

    郭德見一眾官員,都不作聲了,才志得意滿地與蘇三擠了擠眼,又認真地道:“各部首官,且隨雜家來。”

    說罷一轉身,走了出去。

    吳台銘與祝天宮並做了一路,後頭跟著樞密院裡的兩位首官,緊接著後頭,跟著政事堂裡的幾位侍郎,再後頭跟著九門巡檢,御史中丞,大理寺正卿,金陵府尹,三司大夫。

    蘇三洋洋灑灑地排在最後一位,在一眾官員的怒視中,飄然行出接官宛。郭德在一邊引路,領著眾官員,一路往正德殿走去。

    大朝會雖然取消了,但這兩隊人走出去,人也不少!兩院三司,外帶幾個在京畿的衙門,都是到齊了的,這就算是整個大封朝的核心了。若是有人把這裡的人全部給抓了去,那大封朝立刻就要亂成一片。

    這些人裡頭,蘇三大部分都不認識!

    走在首位的吳台銘與祝天宮,是認識的。兩位樞密院的大臣,雖然沒有見過,但卻可以猜出那兩人,必是知樞密院事史鴻明大人與同樞密院事張書同大人。

    幾位侍郎,只認得許侍郎。他是許偉的父親,今天是在接官宛值日的便是他,因此認得。

    九門巡檢總領莫少華倒是昨天在任記開業儀式上見過一面,但那時自己戴著娃娃面,莫少華應該沒有見過自己。其餘的人,便只認識李道明和徐江錦了。

    蘇三走在隊伍的最後頭,心裡在想,皇帝昨天還玩得開開心心的,今日斷不會這麼快,就抱恙在身。想必是擔心有人在朝會中,群起圍殲他任用自己的決議,因此寧願把大朝會給取消了。

    若真是抱恙的話,根本沒有必要在側殿裡召見這諸多的大臣。

    看來皇帝也並不是沒有法子整治這幫大臣的。你想當面彈劾皇帝親自選的官員,皇帝根本不給你這個機會,看你還有什麼辦法。

    不過,取消朝會也只是把事情往後拖延一時而已,並沒有最終解決問題!在蘇三看來,皇帝必然還有其他的舉措,來滅這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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