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世家】舊愛晚成,寶貝別鬧了! 作者:殷千城 (已完成)

 
li60830 2019-4-20 17:40:5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48 34714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0 17:44
230結局倒計時2
    可是她人還沒到,樓梯間的安全門便被人大力踹開——

    “乒!”

    一聲巨響,那材質輕薄的門扉震盪了一下,險些直接被踹下來。接著一抹頎長的身影,出現在了冷暗的背景中,慕遙還沒有從詫異中回過神來,他便衝過來,大力地將她拽入懷中……

    “黎北辰……跖”

    “還好……你沒事就好。”她的話還未說完,便被他快速打斷,他大力地擁住她,像是抱著自己失而復得的整個世界,“我以為你被困在這裡……”

    她被縛在他的懷中,能聽到他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也能聽到他在她頭頂劇烈的喘息。

    她從來沒見他如此緊張急促過……

    “你直接衝上來的?”慕遙喃喃地問,看著黎北辰的模樣,當下心裡又是歉疚又是心疼,“黎北辰……對不起,我的手機忘在飛機上,大樓裡的電話都被切斷了通訊……”

    他應該是以為她出事了吧?

    “你……咳咳!”她還想繼續詢問,可廁所的火勢漸大,許是熱量過高燒到了裡面的塑料門,刺鼻的煙從外門上不斷湧出,嗆得慕遙眼睛和嗓子都不由發澀,忍不住咳了兩聲。

    “我帶你走!”黎北辰鬆開她,想也沒想地脫下自己的西裝覆上她的腦袋,然後背對著她蹲下來,“我背你下去。”

    縱使自己剛爬了二十幾層,兩腿已經發酸發脹,連身形都略顯搖晃,他卻還能堅持著背她再跑下去……這就是爆發力!因她而生的驚人爆發力。

    “我自己能走。”慕遙不忍心,反而抓住他的手,快速地往外跑,“走吧!”

    *****

    幸好,只是往下跑了兩層,就遇到了衝上來的消防隊員。

    他們帶著護目鏡和呼吸面罩,一身的救火全副武裝。儘管他們體能好,但爆發力不見得比黎北辰強,而且負重奔上來,所以才會慢了這麼久……

    “趕緊下樓!”看到攜手往下的兩人,消防員直接怒喝,“著火危險,是你能隨便往上衝的嗎?”

    而且速度那麼快,他們的人根本反應不過來,更罔提能追上他了……

    ..............................................................................................................................

    兩人在十樓停住,都是呼吸急促。

    這裡已是絕對的安全地帶,絲毫沒有任何的著火跡象——樓道里幽暗微涼,空氣清冷沒有夾雜到任何的煙。他們再這裡歇了腳,沒有樓上的危險,沒有樓下的喧鬧。

    慕遙低喘著拿下他的外套,單手捂著自己小腹的位置,連連擺手:“不行了……我不能跑了!”

    她跑不動,再跑孩子也要抗議了。

    黎北辰嚥了口口水,強硬地調整自己紊亂的氣息,這才藉著微弱的光線,看清她的小臉——她的額頭上滲著一層晶瑩的汗,幾根髮絲貼在了額角,她的小臉被大火熏得灰撲撲的,鼻尖和臉頰上還可見明顯的灰漬……

    狼狽不堪。

    “誰把你困在樓上的?”他打量了她半晌,終於忍不住問聲來,嗓音中透射著明顯的危險氣息,“是誰放的火?你後來又是怎麼逃到應急出口的?”

    他的猜想,盡數攤放在她眼前。

    他已往最壞的地方考慮過,這怎能不讓他緊張?

    “……是我。”慕遙低喘著,神色有些赧然,不好意思地衝他笑笑,然後才恢復一臉的正色,“火是我放的,因為我發現有人混到了公司裡……”

    她把自己聽到的、遭遇到的,一五一十地都說了。

    黎北辰的神色有些凝重,直到慕遙一口氣說完,他都沒有插嘴半分。慕遙以為他是在為自己的行為生氣,歉疚地搖了搖他的手臂:“對不起啊……當時我太緊張,能想到的辦法只有一個……你不要生氣啊……”

    又能報警,又能讓那些人離開大樓。

    話音未落,他卻猛然扣住她的下頜,捧著她髒兮兮的小臉,不管不顧地吻了下來。他的吻很深很重,像是要把她啃噬殆盡,極

    盡地索取、加深……

    慕遙被他吻得根本喘不過氣來。

    “唔……”她原本胸腔中的氣息就不夠,還在微微喘,他突如其來的索吻,讓她根本負荷不了,反射性地推搡著他的胸口讓他離開,“我……我喘不上氣了!”

    黎北辰失笑。

    他俯身,忍不住一下又一下地輕啄她的唇瓣、眉眼、鼻尖……以一種愛憐到了極致的狀態,換取這樣淺嘗輒止的觸碰。

    “我沒有生氣,你很勇敢。”他忍不住低喃,給了她絕對的肯定,但不忘最後加上一句,“不過以後不准再這麼獨自冒險,我會很擔心……”

    報警逃生的方式有很多種,簡單的、迅速的……他都沒有教她。

    比如:她可以直接往下扔東西。高空墜物什麼的,只要砸到點什麼,總會有人報警,總會有人到大樓裡來找人……這樣她不會傷到自己,而傷到別人的問題,都可以交給他來擺平。

    這些,他都沒有教她。

    因為他知道她不會使用,而且他以後也不准她在遇到這樣的危險……

    .................................................................................................................................

    到了樓下,兩人才見到了william。

    他跑到一半的時候被消防員追上,直接被拉回了底層,並且被兩個人控制著,預防他繼續往上衝。他的衣服被旁人抓得皺皺巴巴,髮絲也顯得很凌亂,整個人的紳士外表蕩然無存……

    william緊張地盯著出口,當看到慕遙走出時,心中不由舒了口氣。

    還好,她沒事。

    可是,當看到兩人交握在一起的雙手時,william的眸中不由浮動起一絲黯然。這種感覺,很難詳細形容——她的眼裡永遠就只有黎北辰,她永遠也看不到他。

    就像這次,他明明也往上衝了,只是比黎北辰慢了那麼一小會兒,只是被消防員拽了回來……他也努力過!他也拼過!他也一樣狼狽著!可是她終究看不到他。

    眼看著他們兩人要低調離開,william忍不住甩開旁人的箝制,大步走上去,俊臉黑到了極致:“慕遙。”

    慕遙一驚,反射性地看向聲源,當看到是william時,她的臉色不由一白,反射性地往黎北辰身後躲了兩步。然後,她才牽強地笑笑,用故作自然的語氣,卻已掩飾不了語音中的疏離:“你好……william先生。”

    正是這種本能的躲避反應,刺痛了william的心。

    “你沒事吧?”他竭力掩蓋眼底的黯然,儘量保持一貫的沉穩和冷靜,“我很擔心你。”

    “不用了……”他試圖上前一步,慕遙便快速地後退兩步,幾乎整個人都縮在黎北辰身後。她沒辦法當著黎北辰的面說明白,也以為黎北辰不知道william對她近乎畸形的感情,只能一味地婉拒逃離,“我一點事都沒有,你不用擔心的。”

    客氣的語氣,擺明了和他劃清界限。

    william有些氣急,想要再上前說明,這回卻是黎北辰出手,直接阻攔住了他。他的聲音冷清平靜,卻字字都傳入三人的耳裡:“你會出現在這裡,說明混入我公司的人,是你派來的吧?”

    慕遙一愣,詫異地看向黎北辰,又震然地看向william——

    那一瞬間,他清晰地看到她眼底的厭惡。

    “慕遙!其實……”他心急地試圖解釋,黎北辰卻再度打斷了他。

    “我早警告過你,讓你好自為之。”

    像是印證了他的話,william還未來得及做出任何回應,下屬已急匆匆地跑過來,神色緊張,壓低了聲音匯報:“werl秘密來了酒店,現在就在房間,叫您馬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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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現場有圍觀的群眾,自然就有搶熱點的記者。

    有記者認出了黎北辰,欣喜地往他身邊湊,跟著他們一路往停車場走,嘴裡還在不停地詢問著:“黎總!sl的這次火災原因您能透露一下嗎?是人為還是意外呢?您覺得會對明天sl的股價產生影響嗎?”

    這位記者是聰明人,與其和人群強著拍大樓畫面,明天搶個社會新聞,還不如直接追sl的大人物,畢竟隨便人家說點什麼,那都是明天的新聞啊……

    “黎總,您方便回答一下嗎?”

    對於此類的問題,黎北辰通通避而不答。

    這樣的事情,他不喜歡借助輿

    論的力量,向來都是習慣自己調查,再自己“解決”。這回都不用調查,他回去直接派人“解決”一下就可以……

    “黎總,您身邊的這位是……”挖不到火災的消息,記者只能隨意地挖點花邊,她盯著慕遙看了許久,故意拉長了聲音,喃喃地揣測出來,“您的未婚妻?”

    a市人人都知道的“秘密”——黎北辰金屋藏嬌了一個未婚妻,但從不示外。

    莫非延期這位就是?

    提到這個,黎北辰的臉色才恢復了幾分柔軟,他抓著慕遙的手停住,正面面向記者,坦然告知:“對!我們近期會結婚,她是我正式的妻子。”

    如此近距離的真人!

    大新聞!

    記者面色一喜,忍不住舉起相機,直接對著兩人照了一張相。

    慕遙的心中一顫,還未從“妻子”這個有力度的詞中回神,便被閃光燈晃花了眼。她緊張地用手去遮,記者卻已先心滿意足地走了。黎北辰莞爾:“反正我們都要結婚了,告訴她有什麼關係?”

    他巴不得向全世界全部,他們馬上會結婚。

    “臉很髒啊……”慕遙摸了摸自己灰撲撲的臉頰,不禁有些失落,“而且就這麼宣佈一下,好像……算了,回家了。”

    男人和女人的思維是不同的——

    比如黎北辰單純地想要宣佈婚訊。至於別人怎麼看,他一概不感興趣!

    但是慕遙只覺得好窘,登一張灰頭土臉的照片宣佈結婚,一點浪漫和亮點都沒有!以後別人看到,也只會說一隻丑不拉幾的醜小鴨,傍了身價過億的黎北辰……

    “嗯。”黎北辰跟上去,攔住她略顯失落的身影,唇角卻浮現一抹清淺的笑意。他沒有明說,只是在心中默默地想:他還欠她一場浪漫的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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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店。

    構造奢華的總統套房內。客廳內的光線明亮,一個男人正坐在沙發上喝茶,旁邊還坐著另外的一男一女。不過不同於他的沉穩清淡,另外的兩人神色都顯得很拘謹。

    william踏入房間,眸色便是一沉,感覺到了無形的壓力。

    “說吧。”目光略過拘謹的律師和“假貨慕遙”,他直接在沙發上坐下,面對著主位的werl,神色相當不耐,“你找我,是想怎麼解決?”

    “內閣這個月正在進行選舉,我的呼聲挺高,而且我也很有信心能拿下更好的位置。”werl的聲音平淡又緩慢,像是慢條斯理地敘述某件事情,“所以你覺得,我應該怎麼解決這些破事?”

    說到“破事”兩字時,才能明顯聽出他聲音中的怒意。

    werl抬頭,重重地將茶杯放回桌面,動作大得幾乎把那紫砂的杯墊砸破,然後他指著律師和那個女人:“這些都是你幹出來的?奪家產,還故意整出個一模一樣的人?”

    “那又怎麼樣。”william不甘示弱,“政界不比其他地方乾淨

    !你想清楚,是幫著他們,還是像以前一樣,當做不知道,讓我自己解決?”他掏槍,指向對面的律師——

    “畢竟我們都不想惹麻煩,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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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 結局倒計時3
    william掏槍,在werl還未正式決定之前,直接槍口對準了沙發上的律師和“慕遙”。冰冷的槍口徑直對著兩人,他的眸底只剩凌厲的寒光:“我們都不想惹麻煩,對嗎?”

    律師的臉色一白,險些沒能拿住手裡的茶杯;而旁邊的“慕遙”更是一臉的難以置信,手裡的茶杯早已掉在地上,在地毯上浸染了大片的濕痕釵。

    “william先生,我什麼都不知道的!而且我什麼都不會說的!”她倉惶著連連擺手,表情已是驚恐至極。她無法接受,這個昨夜還將她困在身下,不斷索取的男人,今天就會拿槍口指著她的眉心,毫無感情波動地想要她的命。

    看著william沒有反應,她只能轉頭去求另一位:“werl先生!求您……”

    “乒!孀”

    她的話音未落,william卻陡然開了槍。突兀又沉悶的一聲槍響,子彈打入她的胸前,正中了心臟的位置……她根本來不及叫喊或逃跑,只能茫然地低頭,看到胸前有汩汩的鮮血流出。

    她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眸,卻只能眼睜睜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倒下去,整個人重重地栽上地面,身體抽搐了兩下便再也沒了動靜……她成了新鮮的屍體,毫無生命氣息。

    “你怎麼回事!”werl從沉思中回頭,看到這樣的場景,已經沒有了任何挽救的餘地,他不由握拳,狠狠地瞪向william:“你這是什麼意思?”

    當著他的面殺人,這是在威脅逼迫他,和他站在同一個戰線嗎?

    混賬!

    “你沒得選。”william淡淡指出,他默默地給子彈重新上了膛,聲音中帶著難得的狠意,“我跟你說過,這些事情我能處理,用不著你來插手。我會把這裡安排妥當,你就回英國好好當你的政客,不好麼?”

    誰都不希望“醜聞”公開的!

    werl沒有出聲,這下輪到律師急了:“werl先生!您忘了我和您說過的事情了嗎?我沒有半句虛言,william真的是利用了好多人,霸佔姚家的財產,也背負了無數條性命!”

    隨便哪一條罪名拎出來,都足夠william死一百次。

    “你閉嘴!”律師的叫嚷隱隱激怒了william,他忍不住掏槍上前一步,槍口直接抵上律師的眉心,上面還殘留著剛剛開槍的餘溫,“我霸佔?我當他養子那麼多年,我是唯一照顧了他多年的人!”

    說霸佔?

    怎麼可能!

    他被激得想要發怒,想要當場開槍,衝動地想:宣讀遺囑那一關不過了,先順應心情把這個律師“帶出去處理掉”!可是werl卻在此時突然出了聲——

    “慢著!”

    他的嗓音很沉很冷,怒喝出聲的同時,大步過來直接奪了william手裡的槍:“有我在的地方,還輪不到你來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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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律師暗暗地鬆了口氣。

    他以為,werl是會還他一個公道的!

    但是他錯了!werl這個人,比william更簡單!在政治家眼裡,最重要的便是權利和地位,其他正義和道德,不過是在攝像機前才需要的東西……

    所以,他已做好了選擇。

    “你能保證,不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再弄到我面前來?我不會傳回英國去?”

    “我能保證。”

    “我這個月的選舉,不能出任何紕漏。”

    律師在旁邊聽著他們的談話,這回倒是忍不住一陣陣地開始不安,他試圖出聲,想要把werl.smith喚回正途:“werl先生!你在幹什麼?作為一個……”

    “乒!”

    律師的下場,同樣也是話音未落,不過這回是werl開了槍。律師應聲而倒,整個人從沙發上栽下,連帶著弄翻了套房中的茶几,發出了不小的動靜……

    tang

    william一愣,反射性地脫口而出:“你殺他幹什麼?”

    他和律師爭論衝動,但是目前還沒想過真的殺了他!名正言順的繼承權就在他手裡,他如果死了,他怎麼才能做到名正言順繼承姚家的一切?

    該死的!

    william恨恨地在心中低咒,同時忍不住瞪向werl,可對方卻還搶先一步地出聲:“我不相信你。”

    “什麼?”

    “我不希望你有任何機會影響到我。”他單手收槍,掏出一塊手帕,細細地擦拭了槍柄上的指痕,然後把槍直接扔在了地上,嗤諷地勾了勾唇角,“與其等你解決這一切,還不如我自己來?”

    擦槍的手帕,被他重新收回口袋中。

    如果說william心思縝密,那麼顯然werl的細膩程度更上一層樓……這擦槍的這個細節中,便可見他的小心!

    “你……”william咬了咬牙,想要負氣離開,卻被將werl叫住。

    “等等!”werl出聲,嗓音中帶著明顯的高傲,對待william完全屬於居高臨下的態度,甚至還帶著一些鄙夷,“鑑於我是名正言順的長子,smith家族也由我完全接管,我有重新分配權柄的權利!”

    父親死前的遺囑,經過這麼多年,也是該根據“成就”來改改了!

    “你將被家族驅逐,永遠不得再回英國。”werl冷冽出聲,說到一半的時候,頓了頓,然後再補充,“所有家族的人脈勢力、經濟背景,都會和你全盤分開,你好自為之。”

    他沒什麼懲戒惡人的想法,werl的目的很簡單——

    他要讓william變成“普通人”。

    只有普通人的呼聲,政\府才不會聽得見。所以只要william為平民的狀態,那麼不管他做出什麼事,都不會鬧大到他眼前,更不會影響到他至關重要的選舉了……

    “憑什麼?”william明顯不服。

    “呵。”werl眼底的嗤諷意味卻是更濃,“就憑你這個私生子,沒有正統的血脈,就該過這樣沒有正統的生活。”

    ******

    “werl先生!”下屬正好在此時開門進來,看到地上的兩具屍體,他的面色震然地一頓,但很快又回過神來,繼續坦然自若地匯報,“明天上午還有個會議,我來跟您確定一下形成安排。”

    “嗯。”werl點點頭,抬腳徑直往外,“我這就回去。”

    只是走到門口時,他驀然停腳,朝著身後的人出聲:“另外,我可以給你一筆錢,只要你躲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去。”他掏出支票和筆,龍飛鳳舞地寫下一行字,卻沒有讓william接的意思,而是任由支票掉落在地,讓他去撿起……

    完全不像是兄弟。

    像是對乞丐,他所做的不過兩個詞——侮辱、施捨。

    ......................................................................................................................................

    沒有人再去理會william。

    更沒有人在意那張支票是否被他撿起?就連他以後的路該如何,也沒有人會關心……

    唯一能確定的是——

    以werl的個人影響力,他說他要把william驅逐出去,他就一定做得到!

    ******

    “werl先生,既然都已經把他驅逐了,為什麼還要給他錢?”下屬有些不解,在回去的路上,趁著werl看行程的時候,忍不住在旁邊詢問,“已經給過他多少次機會了,是他自己在外面丟人現眼,應該讓他自生自滅才對!”

    werl嗤笑,沒有回答,只是莞爾著搖了搖頭。

    “要定明天的飛機回英國嗎?”下屬換了個話題,“這次跑了亞洲的幾個國家,回去支持率肯定還會上漲。”

    “但願吧。”werl應了一聲,翻轉過胳膊,看了眼腕上的腕錶,然後陡

    然冷冽地命令出聲,“派幾個人回去,殺了william。”

    先前給他錢,只是讓他放鬆警惕的方法罷了。

    其實下屬說得沒錯:都已經給過他多少次機會了……的確,“改過自新”的機會,他給了william很多!但是他從來都沒有讓他驕傲過!william的處事手段陰險,每一份每一秒,都在讓人失望……

    不過他和下屬的方法不同。他不喜歡等著對方自生自滅,因為他怕對方東山再起!

    要解決的人,還是當場解決的比較好。

    這樣對自己的仕途,就沒什麼影響了……

    .......................................................................................................................................

    另一邊。

    今夜月色冷清,涼風徐徐,卻注定了徹夜的不平靜。祁漠撿了慕遙的那個手機,接了電話後想了許久,終於根據電話裡喬桑榆所說的地點,找了過去——

    是一家酒吧!

    和這個城市的其他酒吧一樣,這裡就是一個小小的不夜城,外面越是晚,這裡便越是喧鬧。遠站在門口,便能聽到裡面轟鳴的音樂聲,看到五彩閃爍的光線……

    祁漠暗暗地蹙了蹙眉。

    他對這種地方向來不感興趣,此時也是巴不得立馬轉身走開。可是一想到喬桑榆先前打電話過來,聽聲音一副要死了的樣子……他想了想,還是按捺下了心中的排斥和厭惡,抬腳走了進去。

    ********

    喬桑榆已喝得爛醉如泥。

    酒精燒灼著她的胃和大腦,讓她不禁覺得疲憊、睏倦……周圍的喧囂似乎離她越來越遠,她終於抵不過大腦中的模糊,雙臂趴著吧檯,就想踏踏實實地睡一覺。

    可在這種地方,她這副樣子,實在太容易招來禍患——

    單身、漂亮、酒醉……這樣幾個詞放在一個年輕女孩的身上,實在太容易引人遐想!酒吧的幾個“常客”很快就盯上了她,隨著音樂的節拍一點點朝她的方向靠近,最後索性也倚在了吧檯上。

    “美女,一個人啊?”他們兩人一左一右,試探著喬桑榆,也在同時觀察著周圍。

    沒有人管她……

    她果然是一個人!

    兩人心中皆是一喜,彼此心照不宣地交換了個眼神,便開始對喬桑榆動手動腳:“美女,要不要我送你回家啊?”“美女,你頭髮可真香,用什麼牌子的?介紹一下,今晚我們一起洗洗?”

    “別吵……”感覺有人在動自己的頭髮,喬桑榆不禁覺得煩,忍不住起身,直接揮開他們的手,自己卻又趴回了吧檯上。

    她這點力氣和推拒,哪裡會被人放在眼裡?

    那兩個反倒更能肯定她是喝多了,於是看她的眼神,更多了一絲情\色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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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不是喬桑榆麼?”對面有人認出了她,當即拿出了手機要拍,“大明星居然混到這裡來,而且還和地痞玩在一起,明天又是一條新聞啊!”

    可是還沒來得及按下快門,他的手便被人按住。

    “有什麼好拍的,她的新聞沒有價值!萬一被那幾個地痞看到,過來惹事就不好了!”隨行的人把他拉住,直接往另一邊撤退,“快走快走!”

    在旁人眼裡,喬桑榆三個字的影響力,早已蕩然無存。

    何謂冷封殺?

    就是喬桑榆這種情況——

    依舊很多人認識她,

    沒有任何負面新聞,但是媒體一概不報導她的信息,對於她之前的廣告和電視劇,全部低調下架處理……她在不知不覺間,完全退出了人們的記憶。

    *******

    那邊,那兩個男人還在糾纏。

    “小姐,你都站不穩了,來,我扶著你!”其中的一個故作慇勤,表面上想要扶她,手卻迫不及待地想往她腰裡伸,可這回還沒碰到她的身體,他卻陡然被人制住……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0 1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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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女,你看你都站不穩了!來,靠著我!”其中的一個故作慇勤,見喬桑榆站起來要走,便眼疾手快地衝上去攬上她的腰,另一手作勢也要往她身上摸,“美女你……瑪”

    只是這回沒得逞。

    他的話未說完,手指還未觸及喬桑榆,便被人制住。來人握住他的手臂,指間的力道很大,頓時就讓彼此感覺到了敵意。

    “誒誒誒,你幹嘛的?”男人回頭,一眼就看到了祁漠——生面孔。從來沒在這家酒吧出現過。面容清俊,不像是道上的人,而且還獨身一人,應該是想見義勇為的小白領吧?真是沒有半點的威脅性!

    “別多管閒事啊!”他凶狠地警告祁漠,同時試圖揮開祁漠的箝制,可惜未能如願。

    祁漠掌指間的力道很大,和他清俊無害的外表完全不同,他稍稍加大力度,便讓對方的臉色隱隱扭曲。他眉心微蹙,視線不耐地從喬桑榆身上收回,心中無奈:盯了她這麼久,看來想等她清醒是不可能的了澉。

    他只能轉向半攬住她的男人,低低涼涼地出聲詢問:“你認識她麼?這麼自來熟,不怕被人殺了?”

    一個“殺”字,他說得輕描淡寫,像是故意誇大的戲言,又像是真有其事的警告。莫名的,他只是一句話,便讓人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威懾力……

    “兄弟,何必那麼較真呢!”旁邊的那個男人出來幫腔,他當然是不想錯過今晚的豔\福,“這樣吧,我們一起!我們爽完了也讓你爽爽?出了事反正也是我們擔著!”

    附近這一塊他們都很熟,就算是搞大女人的肚子,也擺平過!

    祁漠嗤笑。

    把他當什麼人了?

    “放開她!”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下一秒,他陡然斂了一切表情,冷喝出聲,同時握住那個人的手用力往旁邊一扭——對方吃痛,整個人都跟著被擰到了一邊,嘴裡“喲喲喲”地喊痛,手上自然也放開了對喬桑榆的扶持。

    一下子就鬧大了動靜。

    祁漠很自然地站到喬桑榆那一邊,她失去了扶持,腦袋又不清楚,當然本能地往他身上靠;而那兩個人站在另一側,其中一個撫著胳膊,神色皆轉為了凶狠。

    像是被激怒的惡犬,渾身上下都釋放著醜惡。

    “你能不能自己站一會兒?”祁漠別過臉,小聲地詢問喬桑榆。他要動個手,沒有空讓她扶著。

    “嗯……”

    她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腦袋卻還賴在他的肩膀上不動。

    祁漠蹙了蹙眉,耐性在一秒鐘內耗盡:“站好!”

    陡然加大的嗓音,陡然爆發的怒喝,讓她即使在酒醉中,也是反射性地一顫,連忙站直了身體,後背靠上了吧檯。

    祁漠這才“滿意”地勾了勾唇角,然後轉向那兩個無賴一樣的男人:“我動手不留活口,你們想清楚了?”

    .................................................................................................................................................................

    也不過是一分鐘的光景,地上便多了兩個一動不動的人。

    剛剛還凶神惡煞的人,從叫罵、到求饒、到哀嚎……整個過程快速完成!最後一個被祁漠掐住喉嚨,狠狠地摔在地上,骨骼的碎裂音被震耳的音樂掩蓋,人們看到的只是——

    他不動了。

    人群中發出幾聲尖叫,客人有逃的,有打電話叫救護車的,卻統一沒有敢碰祁漠的。他離開“戰爭區”走回去,人群便自發地給他讓開一條路……誰也不曾想到,這樣一個清俊無害的男子,竟然有如此冷暗暴力的一面。

    惹不起。

    ***

    喬桑榆還在吧檯的位置。

    他適才的那句“站好”,她大概是忘了——腳下又踉蹌歪倒,整個人都半趴在吧檯上。

    “走了。”祁漠找了張紙巾,隨意地擦了擦手上的血跡後扔下,然後大步過去擁住了她,低涼出聲,“我們走了。”

    tang

    “嗯?”這回她倒是恢復了幾分神志,藉著他的力道站起來,眯著眼睛打量他,正式開口的卻是這麼一句,“你是誰啊?”

    祁漠的眸色一沉。

    可偏偏喬桑榆還要“不識相”,掙紮著要從他的束縛中脫離出來:“滾開!想要隨隨便便就帶人回家麼?這是……違法的!你……要不要臉……滾!”

    祁漠的臉色完全黑了:她的防範意識這會兒算是甦醒了?剛剛都死去哪兒了?

    “喬桑榆!”她推搡著不肯跟他走,祁漠也漸漸沒有了耐心,“如果不是正好接到你的電話,你以為我想過來管你?”他真是閒的!

    說話的同時,他從口袋裡掏出慕遙的電話,直接塞給她。

    喬桑榆一愣——她的思維很亂,失去了基本的辨認能力,但是這部手機她卻還是認識的。她反覆地掂量著機身,嘴裡開始喃喃地低語:“慕遙,慕遙……”

    祁漠瞥她一眼,轉身欲走,喬桑榆卻突然追上來,主動抱住了他:“慕遙!你終於來了!”

    “喬桑榆!”祁漠幾乎怒吼。

    可是她根本聽不見,也沒有再辨認一次的能力,抱著他便痛哭失聲:“他悔婚了!可……明明是他悔的婚,為什麼全世界都在怪我……我好難過……”

    眼淚鼻涕一齊下來,全都粘在了他黑色的外套上。

    祁漠蹙了蹙眉,卻沒有推開她,反而揉了揉她的腦袋:“真可憐……走了。”

    ............................................................................................................................................................................................................................................................................................................

    祁漠並沒有太多的精力“管閒事”,把喬桑榆安置在某個酒店套房後,他自己留下洗了個澡,然後等著下屬送衣服過來。

    沒辦法,他的衣服沾滿了她的眼淚鼻涕……

    他嫌髒。

    他一會兒就得直飛G市,他得在登機前把自己弄乾淨。

    穿著浴袍從浴室出來時,喬桑榆還在哭,把頭埋在被子裡嗚咽。

    “別悶死自己了。”祁漠抬腳踹了踹她,見她沒有動靜,直接翻轉過她的身體,看到的便是哭到慘不忍睹的小臉——眼眶完全腫起來了!鼻子紅紅的!可見的範圍內儘是淚漬……

    也許是同情心,也許是單純的輕微潔癖,祁漠看不過去,從旁抽了紙巾,單手握住她的下巴,動作一點都不溫柔地給她擦拭淚痕。

    “都說是我的錯,連我哥也罵我……”

    “嗯嗯嗯。”祁漠心不在焉地應聲,“你真可憐。不過我很忙,沒空聽你的感情史。”

    “當年是他背叛我的,我什麼都沒有做!這次我都答應嫁人了,他中途又悔婚,我也是什麼都沒做……為什麼到頭來都是我的錯?我到底對不起他什麼了?”

    她依舊在喋喋不休,說著說著,連祁漠都有些動容。

    他能感覺到她的崩潰和無助。

    於是在某一刻,他也不知道是何種心理驅使,莫名地脫口而出:“既然如此,就從現在開始,做點對不起他的事……”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0 17:44
233 結局倒計時5
    “既然如此……不如從現在開始,就做點對不起他的事情?”

    他離得她很近,居高臨下的姿態,溫熱的呼吸正好噴灑在她的小臉上。喬桑榆哭得迷糊,酒精作用下的大腦根本沒有任何思考的能力,只是無助地拉著祁漠的胳膊,喃喃地詢問:“什麼……什麼對不起他的事?”

    她已近乎崩潰,祁漠所說的每一句話,對她來說都是希望。

    “這個太簡單了。”祁漠依舊彎著身子,保持這種曖昧又親暱的距離,笑容溫和,惡意地誤導她的思維,“比如騙光他的錢,或者除了他以外,多爬幾個男人的床……你馬上就能對不起他了!澉”

    他閒閒地提議,在說話的同時,依舊動作輕柔地幫她拭去眼角的淚痕:“懂?”

    喬桑榆不懂。

    她的眼淚止住,雙眸怔怔地看著祁漠,眼底儘是茫然。

    良久,喬桑榆才蹙了蹙眉,像是終於聽到了他說什麼。她帶著不敢置信的神色,低低啞啞地出聲追問:“你讓我……爬上幾個男人的……床?”

    “嗯哼。”祁漠輕哼,屈指在她的頰邊彈了彈,“想要對不起他,這是最容易的方法。”

    早知道她煩惱的是這個,剛剛在酒吧就不用救她了。

    他說得雲淡風輕,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的提議“過分”!畢竟喬桑榆的身份擺在那裡,祁漠想不多猜都不行!如今能走上螢屏的明星,有幾個沒被潛過?

    她曾大紅大紫,應該也不例外吧?

    現在不過是“從良”之後,故意再“放縱”幾次,難道會困難?

    “爬上幾個男人的床……”喬桑榆還在喃喃地重複著祁漠適才的那句話,她漸漸恢復了幾分清醒,但思緒卻已完全被祁漠帶著偏離。她仰望著天花板的方向,兩行清淚無聲地從眼角滾落,浸濕了雙側的鬢角……

    這是絕望。

    這是她對蔣旭揚最後的絕望。

    *********

    祁漠沒空陪她繼續發呆,他單手撐著床面,想要起身離開,卻突然被喬桑榆叫住——

    “等等!”喬桑榆深吸了口氣,眼底的迷濛很快都轉化為決然。她的雙臂直接纏上祁漠的脖子,緊咬著下唇,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那麼……來吧!”

    “什麼?”突兀的一句話,反倒是讓祁漠錯愕地愣了一下。

    來什麼?

    “就從你開始吧!”喬桑榆執拗地拽著他不放,眨巴著眼睛,可憐又悲傷,“反正不管我做什麼,別人眼裡我都是錯的……那我就索性是錯的好了!”

    祁漠有些不忿:她這算是什麼邏輯?她怎麼想自己的,他不管!可是她一副糟蹋自己的決然要和他上chuang又是怎麼回事?她把他祁漠當什麼人了?

    “喬桑榆!”他本來很想叫起她,好好跟她說這個想法不對,可是轉念一想:她現在不過是個喝醉酒的瘋子,他怎麼能和瘋子一般見識?

    神色一頓,他將心中的不快壓制了下去。

    面對這樣一個她,祁漠莞爾一笑,在她主動的時候故意打住:“你現在知道我是誰麼?”剛剛還抱著他喊慕遙來著呢!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她就這麼急著“糟蹋自己”?

    喬桑榆擰了眉。

    她竭力睜眼,卻只能眯開一條縫,竭力地打量著近在咫尺的人。影響越清晰,喬桑榆的認知和思維能力便也恢復得越多:“你是……祁漠麼?”

    “嗯。”

    祁漠應聲,見她依舊盯著自己不動,忍不住指了指她的兩條胳膊,同時提醒:“放手吧,我沒空留下‘幫你解決問題’。”

    喬桑榆沒動。

    祁漠無奈嘆息,視線在喬桑榆身上上下游移了一圈:“另外,我對別人用過的女人……也沒有興趣。”

    在祁漠看來,她的感情生活坎坷,那麼她的私生活也一定……亂得很!

    “哦……”她低低地應聲,漸漸鬆開了自己的胳膊。喬桑榆並不反駁他話中的紕漏,更不解釋事情的真相,她只是按照他說的放手,很自然地脫口一句,“沒關係,你不行的話,我可以找別人……”

    還未動,祁漠已陡然箝制住了她的手腕:“什麼叫‘不行’

    tang?”

    ...............................................................................................................................................................................

    一整夜。

    喬桑榆醉意朦朧,唯一能感覺到的,便是自己睡得很不安穩,身下一直有澀澀的痠疼……醒來,她一睜眼,便看到一室明媚的陽光,早已是日山三竿的光景。

    太陽的光線太過刺眼炫目,她反射性地想要動手去擋,卻在看到自己光著的胳膊時,陡然一怔。

    下一秒,她豁然翻身而起。

    ******

    房間裡只有她一個人。

    她緊張地掀開被子看,只看到衣衫不整的自己。小腹處傳來一陣陣的疼,她稍稍移動一下位置,便能清晰地看到自己身下床單上沾上的血跡……她來大姨媽了!

    喬桑榆不由蹙眉,她想要下床去找墊的東西,記憶陡然全盤迴籠——

    她想起來了!

    昨晚是祁漠帶她來的這裡!

    她記得她的崩潰和神傷,忍不住哭訴給了祁漠聽,然後她就記得情景切換到了這個房間,祁漠安置完以後,給了她很多亂七八糟的建議……她竟然信了!

    她甚至還拉著祁漠沒讓他走,想讓他奉行一下建議。

    這太瘋狂了!

    想到這裡,喬桑榆的臉色已經明顯不好看。

    而後面的內容,讓她的臉更是黑到了極致!具體的細節她不記得了,但是她只記得某個清晰的畫面——祁漠坐在她的腰間,制住了她的動作,同時也將她胡亂揮舞的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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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面的,喬桑榆沒敢繼續講。

    她的肚子還隱隱有些痛,她的床單上的確也是有血的……所以這到底是她單純地來了大姨媽?還是她昨夜竟然和祁漠上了床?而且對象竟然是他!!

    喬桑榆厭惡得想把這段記憶抹掉!

    不管是不是真的有,她都不想再提了!

    *****

    “阿嚏!”剛到G市的祁漠,下了飛機便打了個噴嚏。

    “感冒了?”下屬詢問,好奇地朝他多張望了幾眼,欲言又止,“這兩天氣溫變化大,您要注意保暖。”昨晚他送祁漠的衣服去酒店,祁漠可是赤著上身來開門的……

    他不確定屋子裡是不是還有別人?於是只能這樣“委婉”提醒。

    “嗯。”祁漠把頭轉向窗外,沒聽出下屬的弦外之音,自己當然也沒想著解釋。他只是想起昨夜的情景,在心裡淡淡地嘆:要不是她的眼淚鼻涕和嘔吐物站在他的浴袍上,他用赤著身等衣服?

    昨夜的回憶實在慘不忍睹!

    她那暴力又不講理的反應,他還真沒辦法“做了她”。而且他也很佩服,佩服某個出現在未來或過去——

    能把喬桑榆帶shang床的人。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0 17:44
234 結局倒計時6
    在放火燒了廁所的翌日,慕遙忐忑著不敢看新聞。

    SL好歹也是A市的“知名公司”,媒體對它的關注並不小!昨晚鬧出“火災”事件,今天應該被報得沸沸揚揚了吧?要是再追究責任,人肉縱火人之類的話……

    慕遙不敢繼續往下想,只能暗暗咋舌:可千萬不要那樣!

    磨蹭祈禱了良久,慕遙才起床洗漱,慢吞吞地下了樓克。

    張媽正在客廳打掃衛生,旁邊的電視機開著,播放著早間新聞。看到慕遙出現,她連忙關了吸塵器,拍了拍自己的圍裙出聲:“慕小姐,吃早飯了!黎先生交代讓你多睡一會兒,我就沒叫你!”

    她一邊說著,一邊朝著廚房走去。

    “黎北辰呢?”慕遙疑惑,在客廳裡張望了一圈也沒看到黎北辰的人影,於是她只能朝著張媽的背影問了一句。

    “他說出去一趟。”張媽沒回頭,只隔著廚房的門喊話,同時傳來微波爐運轉的聲音,“我熱個牛奶,在煎個荷包蛋!你稍微等一會兒就行!”

    張媽在廚房忙活,慕遙沒再打攪,只能在客廳等著,而電視機的聲音正好落入她耳中——

    “下面播報本市新聞。昨天晚上……”

    提到“本市新聞”四個字,慕遙的心中不由一慌。她心虛著看向電視屏幕,預想中見到SL大樓外人潮擁擠的畫面,甚至能看到灰頭土臉的自己……可都沒有!

    佔據早間新聞頭條的,是另一則爆炸性消息。

    “凌晨兩點,本市***酒店發生嚴重爆炸事件,樓體有坍塌現象,頂層的總統套房區無人員生還。酒店的相關負責人還未對此時回應,但稱事故的原因正在進一步的調查中……”

    新聞拍的是實時畫面,昨夜的爆炸現場,火勢已經熄滅,但是樓體可見明顯的焦黑,而航拍的畫面顯示頂樓幾乎完全塌了,酒店負責人行色匆匆地掠過鏡頭,一句話也不想多說……

    看他凝重的表情,慕遙也跟著蹙了蹙眉:到底是什麼原因引起的爆炸,怎麼會單單炸掉頂層?這不科學!

    “據知情人士爆料,現場已發現多具屍體,再結合酒店的登記記錄,死者的身份可能為……”新聞還在繼續,底下的字幕滾動播放著遇難者的名單。

    當放到一些外國人的名字時,慕遙不由瞪大了眼——

    william.smith。

    叫這個名字的人或許很多,不止william一個!但是隨後又報出律師的名字,又報出一個她曾認識的william下屬的名字……世界上的事情哪有這麼巧?

    她肯定遇難者名單裡的人,就是她認識的那幾個。

    可是……怎麼會?

    慕遙的腦袋有點亂,信息紛至沓來地湧入,讓她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william死了?因為媒體預測可能是意外的爆炸?可律師又怎麼會和william在一起?陳澤不是把他送去見werl了嗎?可是現場的遇難者裡又根本沒有werl……

    某種恐怖的猜測在她的腦中發酵,慕遙還沒有來得及理清那是什麼,便已覺得脊背一陣陣發涼。

    “昨天晚上發生的啊……”張媽正好端著早餐從廚房出來,她順著慕遙的目光朝電視屏幕看了一眼,囉嗦地探討著,“早上的新聞都是這個!裡面還死了外國人,這回酒店可要賠死了……來,先吃飯!”

    見慕遙盯著電視機不動,張媽索性也折返過來,把早餐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你想在這裡吃也一樣!”

    慕遙卻沒有胃口。

    這則新聞給她的信息量太大,她還需要時間好好想想。對於william的突然離世,她滿滿的都是震驚,算不上是悲痛欲絕,但總有那麼幾分……惋惜。

    “怎麼了?”

    張媽察覺了她的異樣,正想問個清楚,大門卻傳來“咔噠”地一聲輕響,是黎北辰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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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來了?”黎北

    tang辰穿著運動服,似剛晨練完回來,額頭上還滲著晶瑩的汗水。他接了張媽遞過來的毛巾,隨意地擦了擦,然後抬腳走向她,“怎麼不吃早飯?”

    他撐在她沙發的椅背上,上身微彎下,俊臉親暱地湊近她的頰:“分半根油條給我。”

    “黎北辰!”慕遙沒有喂他吃東西的心情,她急急地抓住黎北辰的胳膊,神色緊張,“你看,昨晚發生了爆炸,william和律師……都在裡面。”

    這太不尋常了!

    “嗯,我知道。”黎北辰卻只是點點頭,淡淡地應了一聲後,拿出一個木頭盒子送給她,“早上出去的時候碰到werl派來的下屬,他送我們的禮物。”

    “什麼?”提到werl這個名字,慕遙的心裡便多了一絲提防,她蹙眉打開那個盒子,沒有看到任何震驚的東西,只看到裡面靜靜地躺著一張卡片,上面都是整齊的英文,下面有中文歪歪扭扭地寫成一行字——

    祝新婚快樂!

    “werl的祝福,”他也在她耳邊解釋,“以及SL在英國境內的免稅權。這是werl給我們的禮物!”算起來,他曾幫過werl一個大忙,所以他才會還一個大禮。

    “werl的禮物?”慕遙越想越覺得疑惑,她沒有被“禮物”一詞迷惑,只是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忍不住和黎北辰分析商量,“我覺得werl有問題,律師是送到他手上的,但是新聞裡又報,他和william死在一起……”

    難道不覺得蹊蹺嗎?

    顯然werl也脫不了關係!

    “慕遙。”黎北辰卻打斷她,在慕遙說完之前阻斷,嗓音低涼又沉穩,“……這和我們沒關係。”

    “可……”

    她的意思,他明白;他的提醒,她也明白。

    慕遙原本試圖反駁,想了想,還是全部忍了下去。只是望著那張淺白色的卡片,她遲疑半晌,忍不住低喃:“黎北辰,我不太喜歡werl的禮物……”

    那個世界太複雜太黑暗,那個werl和william一樣,並不是好人。

    “別擔心,”看出她的顧慮,黎北辰不由失笑,揉了揉她細膩的發,“……他以後和我們不會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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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北辰不知在忙什麼?

    上午的時候,他幾乎一直在書房打電話,看上去很忙碌的樣子。慕遙不想打擾他,便獨自坐到樓下看電視,不久管家送了個同城的快遞過來,她拆開一看,竟是昨晚掉在飛機上的那部手機……

    發件人的位置,龍飛鳳舞地簽著“祁漠”的大名。慕遙蹙了蹙眉,直接把快遞單揉成一團扔了!

    ****

    不過才待機了一夜,手機就已接近沒電。

    祁漠用過她的手機?

    想到這種可能,慕遙不由更氣憤,她忿忿地檢查手機,想要找尋祁漠動過的痕跡,手機卻在此時響起,來點提示——是某個本市的手機號碼。

    “喂?”她反射性地按下接聽鍵,秒接了電話。

    對方卻沒有說話。

    “喂?”她又試探了一聲,靜聽了一秒,很明顯聽到對方隱約的、嘈雜的背景音。顯然不是通話出了問題,而是對方故意沒有開口。連帶的思維邏輯,讓慕遙當即脫口而出:“祁漠,是不是你?”

    對方依舊沒回應。

    慕遙幾乎能想像到他盛氣凌人,嘲諷帶笑的模樣,於是越發惱:“你用過我手機了?祁漠你要不要臉!你除了會……”

    “慕……”

    “嘟嘟嘟——”

    她的話還沒罵完,對方似乎正打算開口,通話卻陡然斷了。

    手機的屏幕轉暗,上面閃爍了幾次“電量不足,請連接充電器”後便徹底黑了下來……自動關了機。

    慕遙只能頹然地丟開手機,起身去找充電器。對於剛剛的電話,她並沒有更多的猜忌和懷疑,有的也不過是忿忿地低咒:祁漠這是什麼意思?打電話過來又不說話?

    ..........................................................................................................................................................................................................

    臨近中午,黎北辰才從書房出來。

    “忙完了?”慕遙仰頭,聽到動靜便看向他,一路盯著他走近,“你今天不用去公司嗎?”

    “公司集體放假一天。”黎北辰大步過來,逕自在她身旁坐下,順勢將她撈在懷中安置好,才懶懶地出聲補充,“需要清理並重新裝修……”

    頓了頓,他故意拍了拍她的腦袋:“拜某人所賜。”

    慕遙的臉色當即一窘。

    “我……”她赧然地試圖解釋,在觸及黎北辰眼底的那份戲謔時,不由咬了咬牙,索性厚著臉皮反駁,“我不過就燒了一個廁所,加上一張桌子啊……”

    還有一些紙,就可以直接忽略了!

    她是特意在窗口燒的,雖然火勢看起來很大,但是煙都排出去了,哪有需要全公司放假的破壞力?他這完全是“詆毀”!

    慕遙說得有理有據,信誓旦旦,就連黎北辰也附和著點頭,似乎很贊同她的觀點。然後,他慢慢悠悠地建議:“所以不以電力維修的幌子放假,直接讓他們都上班,然後全公司都知道你放火燒了廁所?”

    “黎北辰!”慕遙忍無可忍,直接一腳踹在他的身上。

    他臉上的笑意卻是更濃,從眼底,完全蔓延到了臉上……

    “笑什麼?”慕遙臉色微燙,腳心抵著他的腰,一下又一下地蹬,“被踹了還這麼開心……”

    “我倒是無所謂。”黎北辰難得也有無賴的時候,他伸手,胳膊正好環住她,將她重新擁入懷中,掌心覆上她微微有些隆起的肚子,“反正再過幾個月,有人會替我踹回來……”

    再過幾個月,孩子就會踢了。

    “無聊!”慕遙擰了他一把,手掌同樣覆上小腹,被他包裹住,一起按在那漸漸成長的小生命上,臉上卻儘是甜蜜。

    她滿足地靠在黎北辰身上,感覺到他漸漸俯下身來,溫熱的呼吸正好噴灑在他的頸間,又暖又癢。她感覺到他清淺的一吻落在她的脖子上,然後耳邊傳來他的聲音:“要不要出門?”

    輕柔、低沉,帶著一種莫名的蠱惑意味。

    “嗯?”慕遙側過臉,“出門幹什麼?”

    黎北辰卻已橫抱起了她,上樓幫她找衣服:“就當春遊吧!”

    就當?

    .......................................................................................................................................................................................................

    “幹嘛要穿這麼厚的外套?”慕遙站在大床上,指著旁邊一件淺色的單衣堅持,“我要穿這個!”

    “不行。”黎北辰不同意,執意把一件粉色的毛衣外套遞給她,“這個好。”

    “外面那麼大的太陽,中午會很熱的!”慕遙連連搖頭,氣惱地想跺腳,“你又不說要去哪裡……幹嘛要穿那麼厚?”

    實在是拗不過她。

    黎北辰沒辦法,只能順應著把淺色的單衣扔給她:“拿去換。”

    慕遙爽快地去了,黎北辰無奈地搖了搖頭,卻找了個紙袋收起她的外套

    ,準備一會兒拎著一併帶走。至於他自己……他在衣櫃前站了半晌,最後慎重地選了一套黑色的西裝。

    沒打領帶,西裝卻乾淨筆挺。

    這樣會顯得比較正式,而且……不會引起她的懷疑。

    *******

    黎北辰很少帶她出門,於是他說“春遊”的時候,慕遙“準備得很充分”——她十分鐘就搬空了家裡的半個冰箱,順帶著把家裡的桌布也帶走了,塞了他小半個後備箱。

    “帶這些干嘛?”

    “春遊啊……不是要野餐的嗎?”

    .........................................................................................................................................................................................................

    慕遙沒想到黎北辰會帶她來這個地方。

    是她高中的後山。

    這裡風景很好,從這個位置能望到整個學校。她上學的時候,也常常會和同學來這裡,那時候她的腦子裡都是他,都是對他的暗戀,小女孩的心事,總會在這裡分享給學校的閨蜜,然後嬉笑著在草地上滾成一團……

    後來有那麼一次,她自認為這裡風景獨好有意境,還想在這裡表白,可是……

    剩下的,都不是那麼開心的事了。

    思及此,慕遙的神色不禁有些黯然。

    但也只是黯然了那幾秒鐘,她便已迅速恢復正常,仔細地搜尋了一塊平坦又乾淨的草地,動手鋪開桌布:“黎北辰,你去車裡搬東西吧……”

    “我打賭,現在還有學弟學妹過來!你看那個還是校門口才有賣的奶茶盒!”

    她心情愉悅,完全是野餐度假的感覺,黎北辰默默地回身去搬東西,眉頭卻在暗中皺了皺——這個氣氛,不對啊!

    ******

    吃的東西很快擺放完畢。

    慕遙拍了拍手,滿臉都是成就感:“高中的時候沒有錢,我們來野餐的時候,只能從超市買面包火腿腸。哪能把冰箱裡的東西都帶來啊……沒那麼奢侈。”

    她拆開一袋零食,遞給黎北辰:“要不要?”

    他沒有接。

    看她輕鬆的模樣,黎北辰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他有種今天的全盤計畫將被破壞的感覺,卻又覺得其實這樣的氣氛,看她開心看她笑,也是不錯的享受。

    “在這裡發生的一切,你都記得?”

    半晌,他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了這麼一句。

    認真、深沉。

    慕遙的臉色不由一僵,眸光有些黯淡,卻還是點了點頭,苦澀一笑:“記得啊……”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0 17:44
235 結局倒計時7
    “記得啊!”慕遙點頭,回答得很順暢,卻在觸及黎北辰認真、嚴肅的表情時,她的臉色不由一僵,眸底略過明顯的黯然,喃喃地重複,“記得的……瑪”

    她曾被他扔在這裡,整整一夜。

    是她自以為是地約他到這裡,他不來,她便竭盡所能地聯繫他,***擾他。結果,他來了,卻是用另外一種方式,徹底踐踏了她那點卑微的暗戀……

    她當晚沒回學校,在冷寒的後山坐了一整晚,直到睡去。

    再醒來,是在三天後的病房,床頭還掛著她高燒的病歷記錄。

    她從來沒和黎北辰提過這個澉。

    喜歡他的時候,她閉口不談;後來恨他,就更不會說了……這件事情,久遠得幾乎被她忘記!只是沒想到,他竟然用這樣的方式再次提醒……

    她還是忍不住有些難過。

    “慕遙……”她在想的事,彼此心知肚明。看著她眼底浮動著的失落光影,黎北辰有些不忍,靠近她坐了幾分,試圖開口解釋,“其實……”

    只是話音未落,卻被她快速打斷——

    “沒關係,都過去了嘛!”她垂下頭,拿起零食的袋子加速吃東西,竭力想避開這些難堪的記憶,佯裝出輕鬆無所謂的模樣,“你那時候不喜歡我,很正常啊……”

    “不喜歡”和“討厭”,不過是一步之遙,黎北辰那時候對她的感覺,應該介於兩者之間。

    或者說更偏向後者。

    所以他對她做什麼都很正常啊!

    “如果你很介意……”黎北辰俯身湊近了她,捧住了她的小臉,讓彼此的視線相平,“我可以道歉。”

    慕遙微怔:所以他今天帶她過來,其實為了當年的事情道歉?其實這件事他不提,她都已經忘了……

    “那……”慕遙很想脫口而出,很想直接問他——那後來呢?後來為什麼對我的態度又變了呢?現在的你,對我的感覺……又到底有多喜歡?

    他不說甜言蜜語,總是用強硬的手段表達一切。他決意要她,是他當年唯一的轉變,也是他這麼多年的堅持。

    所以……

    到底有多喜歡?

    “什麼?”見她不說話,黎北辰微微一笑,額頭抵上她的,嗓音溫柔,“生氣了?那我等你生完氣,再繼續往下說。”

    “沒生氣!”慕遙失笑,拂開他摟上來的胳膊,避開他灼人的視線,紅著雙頰喃喃嘀咕,“都過去的事了!我哪有那麼小氣?不過你那個時候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實在是太過分了……”

    “我沒把你丟下。”黎北辰卻在此時突然打斷她,在慕遙愕然之際,他指向了後方的某個方向,“……那個時候,我一直站在那裡。”

    ..................................................................................................................................

    黎北辰所指的位置,是個小土丘。

    以前,那個地方丟放著學校淘汰的運動器材,設備老舊如同垃圾,佔據了不少的地方,所以根本沒人爬上小土丘去看;如今,運動器材早被清理乾淨,只剩下兩棵枝腕粗壯的榕樹,枝葉蔥翠。

    “你……”慕遙愕然地怔住,視線盯著土丘的位置良久,才轉回黎北辰,“你在那裡?”

    她從來沒有想過。

    他那個時候那麼排斥她,還和她說過那些話……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沒有丟下她?

    “要不要上去?”黎北辰揚唇微笑,沒有繼續回答她的問題,而是主動起身,紳士地朝她伸出了手,“走吧!一起去看看,我當時站的地方。”

    慕遙沒細想,只是忍不住伸手,把手交到了他手中。

    ******

    土丘倒是沒什麼特別的,純自然的風光,只是這裡的視野好了許多——從這裡,能直接眺望到她的整個高中,也能看到他們剛剛在的那塊草坪。

    “還記不記得,你當時坐在哪個方向?”黎北辰託了她一下,扶著她在嶙

    tang峋的地面站好,然後低頭靠近了她詢問。

    慕遙茫然地搖搖頭。

    她已完全不記得了!當晚她那麼難過,掉眼淚都來不及,哪有心思記地點和方向?她始終忍不住好奇的,只有一點:當年,為什麼黎北辰會站在這裡沒有離開?

    “你坐在那裡。”在慕遙迷惘時,黎北辰已指了個方向告訴她,同時扳過她的肩膀,將她整個人都轉向目的區,“我看到你哭了很久……我沒有走。”

    順著黎北辰手指的方向,慕遙轉頭看過去。

    這當年的場景回放,讓兩人不禁都有些動容。

    “為什麼?”慕遙喃喃地問,嗓音已經有些啞。

    “因為我叫你在這裡清醒一夜,我也同樣需要時間清醒。那時候的你不計後果,勇敢卻又難纏,我實在不知道應該拿你怎麼辦才好……”黎北辰緩緩的說完,聲音中還真的帶著幾分無可奈何。

    慕遙抿了抿唇:不計後果?勇敢又難纏?黎北辰是誇她還是耍她啊?

    她試圖反駁,黎北辰卻突然從背後擁上她。他的臉正好埋在她的頸間,暖暖的呼吸,連帶著他的體溫,一併傳遞給了她:“慕遙……你那個時候,就把我的心弄亂了。”

    然後這麼多年,就再也沒有清楚過。

    她從胡攪蠻纏,到一顰一笑,都能把他的一切徹底攪亂……

    *****

    簡單輕鬆的野餐氣氛,已完全朝曖昧濃情的方向發展。周圍的空氣一點點地轉向灼熱,慕遙能感覺到自己的臉不由發熱,根本控制不住地……燙到了耳根。

    “我……”慕遙心中又甜又惱,紅著臉想要開口,目光卻正好觸及遠遠地上的東西——正是黎北辰剛剛指的那個方向,透過搖曳碧綠的矮草,她看到那邊似放著一個金屬的小盒子。

    “那個地方有東西!”原本到了嘴邊的那些話,瞬間就完全改了口,慕遙忍不住拽著黎北辰的袖子,拉了拉喚取他的注意力,“你看那邊!”

    黎北辰面色不改,眼底卻略上一層笑意:“去看看。”

    應該是差不多了。

    ........................................................................................................................................................................................................................................................................................................

    慕遙是純屬好奇,才會走下去看那個折射著陽光的金屬盒子。

    她以為是別人忘記的東西,卻沒想到——

    盒子整整齊齊地放著,上面還有一張紙條,只寫了簡單利落的三個字“給慕遙”。

    嗯?

    怎麼會是給她的?

    慕遙疑惑地蹙了蹙眉,忍不住轉身看向黎北辰:應該是他的安排吧?他在裡面裝了什麼東西?

    黎北辰的目光躲閃開,佯裝悠然地把視線轉向其他位置,顯然不會回答她眼神傳達的問題。

    “我自己拆!”慕遙得意一笑,索性背過身軀,利索地打開金屬盒子。當看到他放在裡面的東西時,慕遙不由愣住了——她以為是花、禮物或者其他東西,卻沒想到……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0 17:44
236 結局倒計時8
    既然是黎北辰安排的,慕遙很自然地想到花、想到禮物,只是沒想到她打開盒子,看到的竟都是多年前的“舊東西”——有她當年偷\拍過他的照片,藉著不鏽鋼的電梯門,還能看到自己的身影;有她當年寫過的情書,蹩腳又青澀,以為被他扔了,沒想到卻還存著……

    都是幾近遺忘的小東西。

    一點一滴,都是她追過他的證據。

    她曾那麼那麼喜歡他。

    看著自己青澀時代的這些東西,慕遙不禁動容,心尖澀澀地發疼——他們之間經歷過那麼多,變化過那麼大,她早已不敢像以前那樣心無旁騖地對他說喜歡。

    這種隨性表白,固執追求的當年,真好。

    她雖然認定了黎北辰一個,但終究失去了當年的簡單,在爸爸的事情上,表姐的事情上……她總是想得太多,懷疑得太多,對黎北辰不夠坦誠,也對自己的內心不夠坦誠發。

    如果她還是17歲時的“慕遙”,應該會一路“任性”地宣佈:“我不管!反正我就是喜歡你,反正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你做什麼我都不管!”

    大腦中想像出這樣的畫面,慕遙忍不住勾了勾唇角,笑了出來。

    她將那個鐵盒子翻到了底。

    拿出一些紙張信箋,她看到了放在底部的紅色絲絨小盒子。握住那個盒子的一瞬,慕遙有些愣:這不是她的東西!看這個盒子的外觀和包裝,很像是……戒指。

    她的心尖不由跟著發顫:黎北辰帶她來這裡,故意安排這些,是為了讓她看到戒指,然後……求婚嗎?

    慕遙放下了那個金屬盒子,蔥白的五指只握著那小小的絲絨盒,心中泛上一陣又一陣地甜。在這裡,在這一刻,她像是找回當年那種純粹的感覺,對於他情感的回饋,有著難以言喻的狂喜。

    雙頰已漲紅到了極致,她猶豫著不敢回頭看黎北辰,依舊保持蹲著的姿勢,緩緩打開了那個絲絨小盒子……

    可——

    竟是空的!

    素色的絲綢折出戒指輪廓的凹槽,但上面竟是空無一物。

    “黎北辰?”慕遙茫然地回過身去,眼底儘是無措,她的心情跟著幾度起伏,“這個……”

    為什麼是空的?

    “你先起來。”黎北辰的視線依舊柔和,凝望著她的眼底,滿是寵溺和愛意,他稍彎腰,單手執住了她的一條胳膊,扶持著她站了起來,然後——

    他單膝下跪。

    那枚“失蹤”的戒指,其實一直握在他的手裡。

    “慕遙,”他開口,低柔認真的語氣,標準的求婚姿勢,“我想過很多種求婚的方式,盛大的、浪漫的……都想過,但最終決定在這裡。這裡有些荒涼,這裡沒有音樂也沒有鮮花,但是,這是我愛上你的地方。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我都不肯承認,都刻意去欺負你,後來,你恨我,我又強留你在身邊,把你當成了一種習慣,就再也不去考慮感情的細節。可其實追本溯源,我那天晚上開始,就已丟不下你。那天,我拒絕了你,卻也愛上了你。未來,我所有的感情,和我擁有的一切,都是我給你的承諾。所以,嫁給我好嗎?”

    他很少一次性說這麼多話,開誠布公地解釋他對她的感情,說到最後,他的嗓音也微微有些顫。

    他,也在緊張。

    慕遙靜靜地聽著他說完,只覺得眼眶發酸發澀:“黎北辰,你從來沒跟我說過這些……”眼淚從眶中滑落,慕遙在臉上抹了一把,不禁有些委屈,“既然那麼早就喜歡我了,那後來還是不理我那麼久?”

    她嘴上這麼說,手卻乖乖地遞過去,讓他把戒指戴上。

    璀璨、低調、奢華。

    是他給她的鑽戒,亦是他給她的求婚。

    戴好戒指,黎北辰才重新站起來,指腹抹去她眼眶旁的淚痕,帶著淺淺的笑意回覆她適才的問題:“因為……當時不理你,也是我的習慣。”

    “黎北辰!”她故作氣惱,想要損他幾句,卻被他率先打斷——

    “接下來,我可以吻我的新娘了嗎?”

    “這又不是婚……唔!”話音未落,他以吻封唇,便堵住了她所有的話

    tang

    兩人在這裡磨蹭了好久。

    慕遙不喜歡奢華喧鬧的地方,黎北辰顯然也不喜歡。於是兩人靜靜地在這裡野餐、相擁談心……享受著午後的二人時光。直到在某一刻,黎北辰率先起身,伸回手來要拉她——

    “還有一點事情要忙,走吧!”

    “回去了?”聽他說要忙,慕遙有些失落,但也是完全配合,快速地起身跟過去,順口一問,“公司的事?”

    黎北辰卻搖搖頭。

    他的手握住她的,指間撐開,和她十指相扣:“趁著今天有時間,我們先把證領了。”

    **************

    拿到結婚證,慕遙高興地掂量了許久,一副愛不釋手的模樣。

    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她和黎北辰結婚了。

    他們以後就是合法夫妻了!

    “我去開車。”走出婚姻登記處,黎北辰依舊覺得好笑,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頰,“你是要跟我一起去?還是要在這裡?”

    “我要在這裡!”慕遙想也沒想,脫口而出做了選擇,她的目光依舊停留在結婚證上,對著黎北辰只是隨意地揚手揮了揮,“我還要看這個……”

    反正她是越看越喜歡。

    黎北辰拿她沒辦法,只能由著她,只是忍不住又在她的臉頰上輕捏了一下,故意湊過去低聲補充:“要看老公的話,老公在這裡。是真人。”

    接到黎北辰的電話,說讓他聯繫婚慶公司,準備酒宴和婚禮,陳澤對此倒是一點都不意外。

    他早預測過——

    黎少和慕小姐的婚禮也就在這兩個月。他已經提前做了很多預習資料,婚慶公司的宣傳也看了一大堆,早就找好了酒宴的置辦地,就等他們挑選了。

    只是聽說他們剛領了證,陳澤不禁詫異!

    黎少的動作好迅速!

    “婚禮要盡快。”黎北辰在電話那端交代,單手開了車門,遠遠地又望了一眼婚姻登記處的方向,“要不然她到時候穿不上婚紗,會和我鬧……”

    她的任何一點細小變化,他都無比熟悉。這些天,她的肚子似乎又隆起了一點。

    “好好好!”陳澤喜不自禁,“那我馬上就弄這個!”

    他滿心歡喜地掛了電話,正想要宣佈這個喜訊,卻有下屬急匆匆地過來匯報——

    “陳特助,我們聯繫到了刑偵科的人,他們的檢驗剛出結果。在酒店爆炸現場的殘留屍塊中,沒有帶william的dna的。”此話一出,所有人的臉色不由一凝。

    換言之:william,也許還活著。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0 17:44
237 結局倒計時9
    慕遙在登記處門口等了半晌,卻依舊等不到黎北辰的車開過來。她有些放心不下,主動走向了停車的方向——反正停車場也就在婚姻登記處的對面,旁邊還有偌大的公園,人潮密集,不會有什麼危險。

    再說出了酒店爆炸的新聞後……他們應該都不會再有什麼危險了吧慶?

    一切都已風平浪靜。

    慕遙如是想著,卻沒想到走到停車場時,看到的卻是另一番刺眼的畫面——

    黎北辰正從一輛陌生的車裡出來,副駕駛上隨之走下一個身材妙曼的女人,主動地湊近黎北辰說話,身體還有意無意地靠上流線型的車身,一副蠱惑又挑\逗的模樣……

    靠發!

    這怎麼回事?

    他們前腳才領完結婚證,他後腳就從別的女人車上下來了?

    慕遙不禁有些吃味,醋意氾濫的心情下,當即加快了步伐沖上去,正好聽到他們“聊天”的內容——

    “……謝謝你幫我移車!我剛考駕照沒多久,剛剛前後都有車,我好緊張哦!”那個女人撒嬌又裝弱的模樣,嬌滴滴地感嘆完,目光不捨地望著黎北辰,“你幫了我的忙,要不我請你吃飯吧?以後開車遇到難題,說不定還要向你請教呢……”

    她不知道黎北辰的身份,也不知道黎北辰出現在此地的原因。

    她只是單純地偶遇,然後覺得——像這樣頎長俊逸的男人,絕對不能輕易錯過!既然緣分安排他們遇見,又安排他替她移了車,肯定是該有後續發展的啊!

    “不用。”黎北辰卻只是淺淡笑笑,禮貌又疏離的回應,“舉手之勞。如果不介意的話,麻煩……”把車開走!

    她的車擋到他了!

    要不然他會閒的幫一個路人甲移車?

    “我不介意的。”不等黎北辰說完,她便斷章取義地連連點頭,雙眸期待地等著黎北辰,還以為他會主動約她做什麼……可是,都沒有。

    黎北辰只是蹙了蹙眉,眼底隱約泛上不耐——他急著去登記所門口接慕遙!什麼介意不介意的?

    ********

    當然,她說的不介意,現場自然有別人介意。

    “喂!”還是慕遙率先聽不下去,搶在黎北辰之前開了口,大步走過來擋在他身前,搶先說出一句,“美女,你的車擋道我老公的了,能不能麻煩讓一讓,我們還急著回家。”

    她盛氣凌人,完全把黎北辰佔為己有的姿態。

    那個適才準備搭訕的女人,一瞬間白了臉。她神情僵硬地看著慕遙,視線在黎北辰和她之間游移了好幾次,臉上有些不甘:這麼有氣質的男人,竟然有女朋友?而且已經好到叫“老公”了?

    “老公。”像是為了刺激對方已經裂開的玻璃心,慕遙繼續雪上加霜,主動伸手搭上黎北辰,“我也剛考駕照沒多久,你要不要一會兒指導我開車回家?”

    類似的話,更主動的動作,瞬間秒殺了想要勾搭上來的女人。

    她不禁覺得難堪,黑著一張臉,恨恨地跺了一腳就走了,甚至連招呼都不再打一個。

    慕遙努了努唇,目送著對方的車影走遠,就差朝著車尾做鬼臉。然後才轉向黎北辰,拽著他向前:“走啦!”

    黎北辰卻沒主動走到她前面,而是故意停腳止步,在慕遙疑惑地回過身來時,他才伸手,指尖晃蕩著車鑰匙,似笑非笑地重複她適才的話:“不是要指導你開車回家的嗎?請吧。”

    “開就開!”她一把拿下了他的車鑰匙,快步向前走了幾米,卻又腳步一頓,重新折返過來,紅著一張臉抱怨,“你先把車移出來啊!停得那麼裡,我開不出來啊!”

    說完,她徑直走向副駕駛,直接上車關上了車門。

    黎北辰暗自揣測——她應該是不會開了!慕小姐最近一直把他當司機用,而且用得還相當得心應手。

    “好。”他兀自應聲,唇角浮起滿足而欣慰的笑意,他坐上駕駛座,開車回家,一直沒有明說——她的一舉一動,都讓他感覺到,真正的那個慕遙,又回來了。

    兜兜轉轉了一大圈,他的慕遙,終究回到了他身邊

    tang

    婚禮定在月底。

    從婚慶公司,到婚禮喜宴,都是最好的團隊策劃,最好的承辦公司。雖說從宣佈婚訊到舉辦婚禮,速度快得接近“閃婚”,但整場婚禮的格調和排場,完全不容小覷。

    按照婚俗,結婚前一天,黎北辰和慕遙是不見面的。

    婚禮的前一個晚上,慕遙和喬桑榆住在那幢小洋樓,過了婚前最後一個晚上。翌日一大早,就會有化妝師來幫她們化妝,然後直接趕往婚禮現場完婚。

    喬桑榆是伴娘。

    只是,數日未見,喬桑榆似乎看起來有些虛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桑榆,你現在……怎麼樣了?”晚上聊天的時候,慕遙不禁有些擔心,以為喬桑榆還在為上次婚禮取消的事情難過,忍不住關心了一句,“後來,蔣旭揚有沒有和其他人解釋?”

    “算解釋了吧……”喬桑榆苦澀一笑,提到這個眼底便有些失落,“其實,現在我們的問題不在那裡!而是我……”

    她的話音未落,窗口正好飄進來一陣烤肉的味道,這是附近新開的燒烤攤的味道。

    煙燻和油膩的氣息,讓慕遙忍不住一陣反胃,“嘔”地一聲,連忙衝入了廁所。

    喬桑榆想追上去,她拿了旁邊的乾淨毛巾,想要送給慕遙,可是——那烤肉的味道實在太重!她有些承受不住,胃部也是一陣翻湧,可是她不想讓慕遙多心,只能默默地退到了樓下的洗手間,然後吐了出來……

    她的臉色,似乎更蒼白了幾分。

    喬桑榆的手默默地按上自己的肚子:這……是絕對不能說的秘密!

    “你還會給蔣旭揚一個機會嗎?”晚上她們睡了一張床,慕遙忍不住多問了好些話,“你後來失蹤的那幾天,他還打過電話給我,聽起來……還是聽真誠的。”

    喬桑榆擺擺手,阻止了慕遙接下去想說的話。

    “走一步看一步吧!”喬桑榆隨性而言,卻突然對另外一個話題感興趣,“慕遙,你懷孕是什麼感覺啊?”

    “有時候想吃很多東西,有時候什麼胃口都沒有,而且還特別困……”慕遙喃喃地說著,把孕期的一些症狀都說了,卻忽然一愣,“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喬桑榆微愣,幸虧房間中的燈光昏暗,這才掩飾了她臉色的蒼白,她停頓了兩秒,故作輕鬆,“當時是想有點真實資料,方便以後重新殺回娛樂圈啊!”

    說完,她蓋上被子睡覺,不再說話了。

    慕遙不禁有些心疼,總覺得這樣的喬桑榆在故意避諱什麼,她不能多問,只能喃喃地安慰:“喬桑榆,你瘦了好多……”要好好照顧自己啊!別被那些人那些事弄累了。

    “嗯。”旁邊傳來喬桑榆低笑的聲音,她沒有正面接她的話,只是順勢同樣回應,“知道啦!慕遙,就你長胖了……快點睡,越來越胖的人。”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0 17:44
238 結局倒計時10
    翌日。

    特定的化妝師和造型師來得很早,慕遙和喬桑榆天未亮便起了身,忙著洗漱、上妝、再換衣服……折騰了足足兩個多小時,才終於準備完畢。

    “嘀嘀!沮”

    正收拾著東西,樓下傳來清脆的車鳴音孜。

    “黎北辰的人到了!”化妝師的腦袋湊出窗外看了一眼,急急忙忙地折返回來,“怎麼這麼快?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呢……趕緊收拾。”

    簡單的幾件物品打包收好,一齊被化妝師送上了後備箱。

    慕遙和喬桑榆隨後出來,卻只看到裝點華美的花車,並未看到黎北辰本人。慕遙疑惑地蹙了蹙眉,而喬桑榆已直接問了出來:“黎北辰人呢?”

    “黎少在酒店門口接!”司機回答得很快,他也是西裝領帶的正式打扮,臉上洋洋的都是喜氣,“酒宴上臨時來了貴客,黎少正在和司儀商量流程,在門口接也一樣啊……”

    他試圖勸服慕遙,張羅著讓化妝師和伴娘上另外的車。

    “可是這和他之前說的不一樣,”慕遙有些猶豫,眼看著化妝師和喬桑榆都被安排上了後面的車,可被打亂的計畫讓她有些不知所措,“那捧花之類的怎麼辦?”

    她不懂婚慶禮俗,也沒有年長的親人和她說這些,所瞭解的流程,都是之前和黎北辰溝通過的——

    她得留在這裡,等著他來接,等著他送上捧花……

    “都在酒店門口,放心吧,黎少有安排的。”司機連連安慰,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主動幫慕遙打開了車門,“慕小姐,我先送您過去!”

    “那……好吧。”慕遙終究只能答應下來,點點頭,上了後座。

    *****

    從她家那幢老舊的洋樓,到婚宴所在的酒店,大概有四十分的車程。

    原本的安排,是黎北辰和她同坐一輛車,現在後座上的人……卻只剩下了她一個。慕遙百無聊賴地攪動著手指,看著窗外快速後退的風景,只覺得越來越睏倦,終於緩緩地靠上車窗玻璃,沉沉地睡了過去……

    走了幾個路口,喬桑榆便發現跟丟了婚車——

    路況漸漸變得擁堵,她能看到前方無數紅色的車尾燈,卻唯獨看不見裝點著鮮花的婚車。喬桑榆心中一急,當即趴著前座的椅背發了飆:“婚車呢?你們開到哪裡去了?”

    不會是開錯方向了吧?

    這麼丟臉的烏龍!

    怎麼搞的?

    “從前面上高架就不堵了,婚車可能已經先上高架了。”司機指了指前方,又指了指貼在車內的一張紙,“肯定沒開錯地方,喏,黎總昨天租我車的時候,交代我往那個酒店開的。”

    紙上貼的那個地址,的確是婚宴的地點。

    可——

    ‘黎總昨天租我車的時候’?!

    黎北辰怎麼可能用租來的車?

    而且黎北辰怎麼可能昨天才去安排這些事情?

    “停車!”喬桑榆的臉色一白,當即察覺出了不對勁,低吼出聲的同時,使勁去扒旁邊的門把手。

    “這在路中間怎麼……”司機不悅地嘟囔,順著車流緩緩前行,沒有停下的意思,只是依著喬桑榆的意思打開了車門鎖。他本想繼續解釋,可在門鎖打開的瞬間,喬桑榆已推門直接跑了出去。

    車子行進的速度很慢,喬桑榆用跑的,很快就超過了不少車輛。

    她幾乎是一路狂奔,腳下的高跟鞋被她不顧形象地拎在手上。她快跑到高架入口,直到被交警阻攔,喬桑榆才粗喘著停下,望著茫茫的車流,眼底一派頹然……

    “喂,怎麼能在路中間跑?”交警低喝,看著喬桑榆一身的打扮,“有急事也不能這麼跑啊!”

    喬桑榆沒有回答,她根本聽不到交警的話,目光依舊在周圍

    tang的車輛中搜尋,卻沒有看到任何婚車的影子……她的心和脊背只剩一片冰涼!慕遙不見了!

    “像你這種情況……”

    “手機借我!”交警還想繼續教育,喬桑榆卻突然轉過臉來低喝,嚇得交警莫名地噤了聲。他還沒反應過來,喬桑榆便更大反應地抓住了他的衣襟,“把你的手機借給我!!”

    *******

    “喂?”

    “黎北辰……”撥通黎北辰電話的時候,喬桑榆的聲音都在顫。

    “我還在路上。”黎北辰低頭看了眼腕錶,和預定的時間剛剛好,“五分鐘後到,是不是她有什麼話要和我說?”

    喬桑榆的心跌落谷底。

    果然,黎北辰還在路上。

    其實真正的婚車……都還沒有來。

    “慕遙她……不見了!”喬桑榆急得幾乎哭出來,“剛剛有冒充的婚車過來,把我們都接走了!慕遙坐在第一輛車裡,我們跟在後面,把她跟丟了……”

    意識再度恢復幾分清醒時,慕遙覺得自己似乎睡了很久——脖子和腰背都是一片痠痛,她疲憊得完全睜不開眼,只能勉強半眯著雙眸,視線正好看到一側的窗外……

    嗯?

    視野由模糊轉為清晰的一瞬,慕遙整個人豁然清醒。

    不對啊!

    從她家到酒店,一路都是市區!可這裡空曠荒涼,明顯屬於a市的郊區……而且還是遠郊!怎麼會來這裡?而且這裡似乎沿海,從窗縫中透射進來的風中,她還能聞到鹹鹹的海腥味……

    感覺到風,她才抬眼正式自己所處的空間。

    竟連車都換了……

    不再是她剛剛見到的婚車!而是一輛普通的小面包車,車上灰撲撲的,車窗也髒兮兮地沾染了一層灰……慕遙頓時就感覺到了威脅!她掙紮著想要坐直,想要說話,卻發現都是徒勞。

    她根本動不了。

    手腳都很麻,她想用力,卻根本沒用,拼盡了全力,卻只能換來手臂的微微抬起……

    *******

    她像是一條擱淺在岸邊,幾近垂死的魚,只能任由車輛前行。

    “咔噠。”

    終於,車子停下,車門在三秒鐘後發出一聲輕響,然後有人的手臂伸過來,直接將她從車裡抱了出來。

    慕遙回頭,在視線撞上來人的時候,整個人赫然呆住——怎麼可能?竟然是william!他不是……已經死了嗎?在酒店的那場意外爆炸裡,死亡名單上有他的名字。

    “慕遙,好久不見。”他自然是看到了她眼中所有的震然,揚唇微微一笑,嗓音有些粗啞,“你穿婚紗的樣子,真的非常漂亮。”

    他的語言一如既往的紳士。

    可是他的氣質,卻莫名地讓人不寒而慄。

    “我沒有死,你替我高興嗎?”他問得溫和,唇角始終帶著清淺的微笑,一陣海風吹拂而過,揚起他額前的發,露出他額際某個剛好的傷口……像是燙傷。

    猙獰,恐怖。

    他像是徹底墜入暗色的魔鬼,渾身都是復仇氣息,可偏偏唇角還要帶著讓人無法理解的笑意……慕遙沒有回答,而且她此時也根本沒有辦法回答!

    “真可惜。”william耐心地等了她幾秒,不用她的回答,只看她眼底的情緒便能瞭然一切,william惋惜地搖了搖頭,“看來,你並沒有替我高興。”

    “wil……william。”她沒什麼力氣,努力嘗試了良久,卻只能磕磕巴巴地叫出他的名字。

    她想問他這裡那裡?

    她想問他這是想做什麼?

    她更想罵他一通,今天可是她期待許久的婚禮!為什麼他

    偏偏要在這個時候來破壞?

    可是,都沒法辦到。

    william也沒有搭理她,抱著她逕自前行,穿過一個個鐵鏽斑斑的倉庫,終於來到停靠在海邊的某艘船旁。他停了幾秒,然後直接步上船梯,將她安置在簡陋的船艙內,然後才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william……”她已勉強能說話,不由忿忿地喊出他的名字。

    “嗯?”他應了一聲,抬手扶住她的小臉,又溫柔又悲傷,“不如叫小舅吧,花的力氣可能少一點。”

    五指掌控著她精緻的臉頰,william的指尖忍不住在她細膩的肌膚上摩挲,有些貪戀,又有些不甘:“如果你不是那麼執著於黎北辰,我們又何必走到這一步?”

    慕遙的心尖湧上陣陣厭惡。

    她想大力甩開william的箝制,可是如今恢復的這點力氣,只能勉強地碰到william的胳膊。柔弱無力……根本對他構不成任何威脅!也根本擺脫不了他半分!

    只是這明顯抗拒的動作,卻讓william的心中發涼,斷了適才那些旖旎的遐想。

    他收手,逕自站起了身,在安置她的長椅旁踱了兩圈,淡淡出聲:“你想不想聽聽,我如何活下來的故事?”

    她可能是唯一有機會聽的人。

    可是慕遙並不領情:“你把我抓過來想做什麼?”積攢力氣所說的第一句,便是對他的質問。

    william停了腳。

    “我沒想對你做什麼。”他轉過身來,苦笑著聳了聳肩,無奈攤手,“不過你看,我這回輸得那麼慘,你總不能什麼都不讓我帶走……帶走你,是至少的。”

    “你!”慕遙憤怒。

    憑什麼是她?

    他憑什麼以這樣的名義干涉她的生活?

    他的慘敗、淪落,一半是他自己造成的,另一半是werl賦予的,他為什麼偏偏要牽扯上她?

    “不要生氣。”他輕笑,微微彎腰湊近她,指腹試圖去撫平她緊粥的眉心,“畢竟現在的你,就算生氣到了極致,你也不能反抗我什麼……”

    “你!”慕遙只能勉強動著身體,心中一陣比一陣緊張,“你對我做了什麼?你給我用了什麼藥?”

    為什麼都那麼久了,她的力氣還不恢復?

    如果是普通麻醉劑的話,應該早就過了作用時間了啊……

    “讓你永遠這樣的藥。”william答得很快,“未來的我可能很忙,也可能一直會有危險。慕遙,我可能沒有精力處理你以後的反抗和逃跑,所以在我看來……這是一勞永逸的辦法。”

    他單膝下跪,紳士地執起她的手,在那蔥白的手背印下淺淺一吻。

    “放心,以後有我照顧你。”

    “是william?”聽到這個名字,喬桑榆就不禁氣憤了。慕遙和她關係不錯,和英國有關的那些“破事”,她都告知了她,喬桑榆自然知道william是何等的“人物”,只是她有些不甘:“william還活著?”

    黎北辰沒出聲,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

    “那你為什麼不早說?”喬桑榆更急了,“為什麼不多派點人保護慕遙?現在人都不見了,你說怎麼辦!”

    她衝動得想抓黎北辰的衣服,卻被陳澤攔下。

    “黎少有安排。”陳澤提醒。

    “什麼安排?”喬桑榆不信,“封鎖機場?封鎖車站?你可別忘了!william現在是個‘死人’!”

    死人是沒有護照的,他要怎麼封鎖?

    靠人去找嗎?

    “那你認為,死人會怎麼離開這個地方?”黎北辰反問,眼底略過一絲不耐。他煩躁地扯鬆了頸間的領帶,快速像陳澤命令,“去幫我聯繫英國那邊的律師來。”

    “是。”

    “另外,注意a市這幾個地方的動向。”他在紙上快速寫下幾個地點,把紙交給陳澤,讓他火速下去辦。

    *****

    陳澤依言退下,忙碌地開始搜尋。

    喬桑榆卻沒聽懂他這些安排的門道,跟在他身後走了兩步,欲言又止地想要詢問,黎北辰卻率先出了聲——

    “從知道william活著的消息起,我就一直在找。a市不大,但是想找一個已經‘死掉’的人,卻不容易。”他淡淡而談,眼底流露出明顯的擔心,顯然對慕遙的事情上,還有考慮不周,“只是我沒想到,他出現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上她……”

    而且還選了這種光明正大,能在眾目睽睽前帶走她的方式!

    “不過,”說到這裡,黎北辰的聲音不由一頓,轉向喬桑榆,“他既然行動了,就會以最快的速度撤出a市。對一個‘死人’來說,他唯一缺少的,是勢力和錢……”

    william的渴望,便是指引他們找到他的線索

    另一邊。

    陳舊斑駁的貨船上。

    “什麼叫……一直都是這樣?”說這話的時候,慕遙的聲音難以控制的,明顯發顫。她嘗試著抬手,可支撐到一半,便又頹然地倒下,“你把我變成了……”

    她的聲音不免有些哽咽。

    喃喃停頓了良久,她才艱難又生澀地說出兩個字:“……殘廢?”

    “我怎麼捨得?”william湊近她,不錯過她小臉上的任何一分情緒,然後抬手,輕輕地抹去她眼角浮動落下的淚滴,“只是在你的心真正屬於我之前,你只能這樣。”

    “不可能。”慕遙回答得決絕。

    william愣了一秒,卻陡然失笑:“那好……你就一輩子這樣吧。”

    沒有半點的疼愛和憐惜,他在說完這句話的同時,已然起身站直了身體。他看了眼腕錶上的時間,卻不再提自己的計畫,反而是轉身而出:“正如我剛才所說,我會很忙,沒有精力理會你的逃跑和反抗,當然……”

    頓了頓,他才繼續:“……我也沒空哄你。”

    “你如果執意想著黎北辰,那你以後的生活,只能這樣。”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0 17:44
239 正文大結局
    “如果你執意想著黎北辰,那你以後的生活……只能是這樣!”

    “等等!”在william幾乎反手帶上門的那一瞬,慕遙突然出聲叫住了他,她的嗓音很低很輕,遲疑地頓了一秒,才喃喃出聲,“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她重複出他適才引導的問題,無可奈何地做了讓步。

    william停腳發。

    他緩緩地轉回身來,靜靜地盯了她數秒,終於嗤諷而笑:“你真的想知道?”

    “嗯。”慕遙重重地點頭,隱藏著眼底的惱然別過臉,“你說吧!”

    “那天,werl派了好多人來殺我。”william淡淡地出聲,他說得很緩很慢,看著慕遙執拗低頭的身影,他突然覺得所有的複述都變得沒有意義。於是,他陡然話鋒一轉,“其他人都死了,我自然就能活下來。”

    輕描淡寫的語氣,簡潔凝練的概括。

    當天的驚險和血腥,william完全隻字未提。

    “?”慕遙訝然地抬頭,眼底有不耐,也有疑惑:這就說完了?他費盡心機把她抓到這裡,又威逼恐嚇地讓她跟隨自己,歸根結底,不就是為了找尋同盟和傾聽者麼?

    怎麼她問了,他反而又不說了?

    矯情!

    慕遙忿忿地想著,william卻先行開口,打斷了她的思緒——

    “慕遙,我的世界裡,不是賣乖和服軟就能解決問題的。”william笑笑,平靜而淺淡地概括,“你剛剛已經錯過了機會。現在再問……已經晚了!”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william!”慕遙試圖叫住他,可回她的,只是船艙門被大力甩上的聲音……

    ********

    船艙外。

    下屬正站在船頭抽菸,身體依靠著鏽跡斑斑的欄杆,伸指彈了彈手中的煙蒂,於是那殘餘的菸灰,順著風向一路飄揚,最後全部沒入海水之中……

    他身上慣穿的西裝已換下,已改成鬆散陳舊的襯衫,再這麼一口又一口地抽菸,像極了本地的漁民。

    這樣蕭條又淒慘的狀況,是william和下屬們都前所未見的——william已是名義上的“死人”,而隨行效命的下屬,也只剩下了不超過十個。要怎麼捲土重來?

    “william先生!”聽到甲板上傳來聲音,下屬連忙回頭,看到william的第一眼便反射性地站好,“我們真要用這船去美洲?好像太陳舊了……”

    他拍了拍旁邊同樣鏽掉的船舷和釘板,喃喃地提議:“其實我們剩下的錢,買個遊艇也是可以的!如果今天另外的人順利回來,那我們別說是遊艇,就……”

    下屬心算著資金的數目,只是還沒說完,便被william打斷——

    “就是要這種最普通的。”william出聲,眺望著遠方蒼茫的海面,目光悠遠而深邃,“誰能想到,我們會在這樣一艘船上?”沒有人會排查到這裡,也沒有人會發現他們。

    安全,是最重要的。

    “也對……”下屬淡淡地答,目光依舊盯著港口的路,等待著其他人。

    可是,許久都沒有消息。

    “我去看看。”william隱隱不耐,終於按捺不住率先出聲,同時指了指船艙的方向,“一個小時之後,她的藥力就該過了,把她綁起來,別讓她亂跑。”

    什麼“你一輩子都得這樣”的話,當然都是騙她的。

    他怎麼捨得?

    讓她酸麻不能行動的藥物,藥效總共也不過才兩個小時。

    “好!”下屬點點頭,目送著william走向船梯。

    “還有,”他在步下船梯的前一刻再度停腳,微微回頭,唇角帶著清淺又平靜的笑容,“如果我兩個小時還沒回來,你就把她殺了,自己走吧。”

    “william先生!”

    “記得幫我報仇就好。”他打斷,已經想好最壞的結局,也做了最後的安排,“至於她,是肯定不會替我報仇的,所以……索性把她殺了陪我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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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生,則她生;

    他死,則她必須相隨

    半小時後,william來到“事發地”——

    位於遠郊的某個度假村。

    這裡的環境已一片狼藉,原本宜人的風景中,沾著濃郁的血腥。william默默地掏槍,打開了保險閥,已保持警備的姿勢,然後才慢慢地走向裡面……

    他不能就這麼走!

    他需要錢,需要東山再起的資本。

    於是他選擇了這裡——表面上的度假村,其實一直是暗中偷渡黃金,秘密買賣的地方。這裡屬於政\府的“不管地帶”,黃金買賣的數額驚人,但都不合法……

    他想到帶走這些黃金。

    ******

    灌木叢的對面隱約傳來窸窣聲,william一派警覺,猛地躍過去,槍口直指對方的腦袋,幾乎要反射性地開槍,卻在看清對方的臉時硬生生地剎住。

    是他的下屬。

    他胸口中了兩槍,鮮血橫流,意識已進入彌留之際,手卻還滑動著,時不時碰到旁邊的灌木叢……這就是william剛剛聽到的那些窸窣聲的由來。

    “william……william先生……”看到william的那一秒,他的眼神不禁發亮,迴光返照般地看過來,手緊緊地握著william的褲管,“您……您……”

    “裡面的情況怎麼樣?”

    “我們偷襲……他們只剩下兩個人。”下屬的嗓音斷斷續續的,說這些話,就已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可是我們的人……已經沒了。帶不走黃金……”

    “他們在哪兒?”他緊了緊槍口。

    “在……”這回下屬沒有來得及說完,他剛抬手,便突然頓住,瞳孔明顯地放大失神……然後他垂下手,徹底地安靜下來。

    william眉頭一緊,眼底略過一絲惋惜。

    但是他沒有留下哀悼的時間,只是駐足停頓了一秒,便又快速地跑向度假村的內部……

    william在度假村的中庭找到了他們。

    兩個光頭,正將一個個盒子疊上小推車,從他們搬運的負重和表情來看,裡面應該就是參與秘密買賣的黃金。旁邊遠遠的還站著一個人,正警惕地盯著光頭的方向,同時盯著後門的位置……正是他的下屬。

    william的唇角微微上揚,不禁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看來剛剛那個下屬說得不對,至少他還沒有全軍覆沒!兩個對兩個,夠了。

    於是,他暗暗抬起槍口——

    “乒!”

    一槍正中光頭的腦袋,其中的一個光頭應聲而倒,死相慘烈。另外一個卻是警覺掏槍,迅速地指向william的方向……槍口兩兩相對,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而遠處的那個下屬,也在聽到聲音後跑了過來。

    “william先生?!”看到william,他的臉上滿是震驚和愕然。

    william低涼一笑,以為這二對一的場面,自己是贏定了,只是沒想到,他自己竟然會是那個“一”。

    下屬迅速地掏槍,可槍口直指的,卻是他的腦袋……

    什麼?!

    william的大腦有片刻的空白,在這樣的突變中完全反應不過來。

    “對不起,william先生。”下屬抿了抿唇,說得堅決又肯定,“我覺得,跟

    著他們混,會比較好一點……您現在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我不想過得太辛苦。”

    他已反叛。

    william的心尖微涼,這個時候才理解剛剛那個下屬的話——‘我們的人,都沒了……’這個唯一活著的,已經不算他們的人了!他竟沒有細究這句話的含義!

    “你幫他殺我?”william的目光有些不敢置信。

    “我……”下屬只是猶豫了一秒,便狠心地點了點頭,“是。”

    他真的會殺了他。

    william突然很想笑,想要那種大勢已去地頹然大笑,他沒想到自己會栽到這一步!竟然是栽在自己下屬手上!這樣死……真的是死得好難堪,好不值

    “我……”

    “乒!”

    “乒!”

    william大喊出來,甚至想要和他們拚命同歸於盡,可兩聲槍響利落響起,子彈劃開空氣快速穿過,近得幾乎震碎他的耳膜。william的身形不由一僵。

    他的大腦陷入應激性的空白。

    可倒下的人卻不是他。

    那個光頭,以及那個下屬,眉心各中一槍,臉上均是不敢置信的表情,但已改不了生命流逝的現實。於是他們只能瞪大無神的眼,身體“碰”地一聲,重重地撞上地面。

    一切在電光火石間,就已經結束。

    “堂堂的william.smith先生,最後竟然會淪落到搶\劫?”一道低涼的嗓音從暗中傳出,黎北辰收槍從旁緩緩地走出來,“就為了這點黃金,幾乎掉了命?”

    黎北辰走近那些箱子,抬手敲了敲,俊臉上儘是嗤諷和鄙夷。

    想當年william也曾呼風喚雨,他何曾在乎這點錢?現在卻要將東山再起,拼了命地去搶……

    還真是世事無常,命運弄人。

    “你為什麼救我?”

    黎北辰轉過身來,臉上的神色一斂,正色開口:“慕遙現在在哪裡?”這是他救下william的目的,否則,他會直接在他的腦袋上再補上一槍!

    “你憑什麼認為是我帶走的她?”

    william試圖反駁周\旋,微笑著卻不承認。

    黎北辰卻沒和他辯論的時間,他逕自開口,丟出自己的條件:“姚遠的遺產都給你,夠不夠?”那是慕遙不要的東西,不過這些黃金和遺產比起來,只能算九牛一毛。

    william的神色一怔:“什麼意思?”

    “用那筆遺產東山再起,夠不夠?你可以變賣或者交易,得到一大筆錢,實現你的復仇計畫。畢竟,被自己的哥哥殺一遍,那種感覺不好受吧?”黎北辰淡淡地出聲,但一字一句,卻都戳中william的痛處,“把慕遙交給我,這些東西,都可以是你的。”

    “這……”william的薄唇抖了抖,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呵呵,這不可能吧?那筆遺產不可能給我,想要騙我把慕遙交給你?未免也……”

    話音未落,黎北辰已直接掏出幾張紙,丟到了他眼前。

    “律師剛弄的公正,把財產都轉移到你名下,另外我給你安排了飛機,現在就能離開a市,去任何地方。”他頓了頓,瞟了眼旁邊的箱子,“可以順便把你的黃金也帶上……”

    william怔怔地看著那份合約,眼底閃過明顯的動容。

    他真的可以擁有姚遠的一切了!

    他可以勝過werl,他可以報仇雪恨,他可以完成一切他想要的,可是……

    當william想到還在貨船上的慕遙,不禁猶豫了。這是一個兩難的選擇:是堅持自己之前的,路更難走;還是選擇黎北辰提供的,迅速又光鮮?

    “william。”黎北辰叫了他的名字,在他猶

    豫衡量的時候,淡淡地丟出一句話,“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你並沒有你自己想像得那麼愛慕遙?”

    一句話,讓william一驚,赫然瞪大了眼。

    而黎北辰說這句話的時候,明顯帶著自信。他看到william猶豫的時候,便知道william已經輸了——換做是他,他根本不會猶豫,根本不會把慕遙和任何東西比較。

    因為她就是他的慕遙,獨一無二的慕遙。

    即使命都不要了,他也不容別人傷害她半分。

    “你愛的是權勢,你愛報復,愛大權在握的感覺。”黎北辰逕自說完,“我可以給你提供這條路徑,只要,你把慕遙還給我。”其他所有的,都可以一筆勾銷,以後概不相欠。

    “好。”william在數秒的猶豫之後,終於點了點頭,只是望了眼手上的腕錶,淡淡而笑,“也許你說得對,我是不夠愛她,我可以把她交給你。不過,好像已經來不及了……”

    離約定的兩個小時,已經很近很近

    黎北辰以最快的速度趕往碼頭。

    車子撞上碼頭的桿子,窄小的路面再也沒辦法開車,他在推門下車,朝著william給的地點狂奔而去。他不敢去想:萬一他真的晚了一步,那邊會是什麼樣的場景?

    慕遙,等我。

    雖然,他已經超過兩個小時了……

    *****

    那艘貨船還停在港口,依舊斑駁陸離,根本就不起眼。

    黎北辰快速地衝上去,在跑到甲板的時候,便聽到裡面傳來沉悶的聲音,他心中一急,幾乎是踹門進去。鐵門被他大力撞開,呼嘯的門扉卻差點拍上她正往外走的小臉。

    四目相對,彼此的臉上都是愕然。

    慕遙愣了一秒,眼眶陡然就紅了,下一刻忍不住直接撲入黎北辰的懷裡,哽嚥著哭出聲來:“黎北辰……”

    她怕自己差點就輸了!

    她怕自己差點就再也見不到他……

    剛剛william告訴她,她一輩子都得是“殘廢”的時候,她真的是絕望了!於是她不顧一切地掙扎用力,終於在半個多小時後,恢復了知覺。但恢復的狂喜並沒有持續多久,william的下屬就要拿著繩子來綁她,她只能裝“殘廢”和他周\旋,等了好久好久,終於趁著他不注意,用棍子攻擊了他……

    她並沒有一舉成功,下屬的力氣好大,她根本打不過他。

    所以最後那一擊,真的好難。

    不過還好她成功了!

    她總算能逃出來……

    “沒事了,沒事了。”黎北辰一遍遍地安慰,伸出手指撫去她小臉上的淚痕,看著她渾身髒兮兮,臉上又灰撲撲的模樣,他卻依舊覺得她炫目亮眼。

    他的新娘,美麗勇敢到了極致。

    “那……”

    “william不會再回來了。”她哽嚥著,還未出聲他便回答了她所有想問的問題,“你安全了,不會再有人來打擾我們。”

    慕遙釋然地呼出口氣,高興得想要哭。

    總算是……解決了嗎?

    可是——

    “我們的婚禮搞砸了。”她吸了吸鼻子,看著髒兮兮的自己,又看了眼他,“是不是很髒很難看?現在趕回去酒宴,還來得及嗎?”

    黎北辰不由失笑。

    怎麼趕?

    她弄髒的婚紗、哭紅的眼睛、哭花的妝……

    “不用趕回去。”他抵上她的額頭,一點點地湊近她,唇漸漸貼上她的,“反正,只要我們兩個在一起就好……我們已經有證了。”幹嘛去管其他人?

    *******

    陳澤和喬桑榆等在碼頭上。

    婚車的車隊開到了這裡等著,另外還臨時調了房車,供慕遙和黎北辰重新換衣服。知道黎北辰和慕遙沒事,他們全體人就都趕了過來,等著接人離開……

    可是人始終沒過來。

    遠遠的,他們只能看到某船上相擁相吻的身影。

    喬桑榆憤然地一腳踢在車門上:所以,他們到底還辦不辦婚宴了?她這個伴娘全程打醬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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