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
「啊……」
等到霍青從路浮萍的身上爬下來，都已經是二十多分鐘以後了。
在燈光的照耀下，路浮萍的嬌軀籠罩著一層薄薄的嫣紅色。只有那偶爾抽搐一下的身子，證明著她還沒有從巔峰中恢復過來。她的身子，實在是太敏感了。這麼二十多分鐘，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來了多少次。這讓霍青，有了一種男人的自豪感。
「浮萍……」霍青伸手，將她給摟在了懷中。
「霍青，你說……照這麼下大雨，大壩沒事吧？」路浮萍突然冒出來了這麼一句話，瞬間把霍青從天堂，拉回到了現實。
白天，他和霍青、白靜初、路浮萍駕駛著車子，路過飲馬河大壩的時候，水位跟去年的最高水位持平了。現在雨下得這麼急，這麼大，四處的水流再彙集到飲馬河，那大壩很有可能真的危險了。
可是，被窩中暖暖的，散發著那一股如蘭似麝的氣息，讓霍青很留戀，不捨得離去。
路浮萍輕聲道：「大壩一旦崩塌，下水村和飲馬鎮三萬多人都將遭受罹難，你還是去大壩看看吧？」
「好，你等我回來。」
霍青在她的嘴唇上，又親吻了一下，這才跳到地上，立即穿戴整齊，跑了出去。
雨很大，很大。霍青也沒有雨衣，雨傘根本就不頂用，他的身上沒兩分鐘就讓雨水給打濕了。算了！霍青跑過去，啪啪地敲打著窗戶，還不住地大喊著。可是，雨水一樣在拍打著窗戶，裡面的人，根本就聽不到。
他走到門口，用一根鐵絲，輕輕一捅……哢噠！房門應聲而開。
這裡是東西屋，陸遜和路二叔、路大力睡在一個房間，白靜初和路二嬸睡在一個房間。房門突然響了，立即把陸遜給驚動了，喝問道：「誰？」
「陸遜，別睡了，雨下的很大，咱們還是趕緊去大壩看看吧？」
「好。」
當下，陸遜和霍青扛著鐵鍬，往大壩趕。路二叔和路大力也爬了起來，兩個人穿著雨衣，打著手電筒，去找村長賈長貴，再挨家挨戶的叫人。早知道這樣，前半夜在毀掉了那些採沙船的時候，他們就不應該返回來，而是立即原地搶修大壩。以現在的情況，就是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了。
霍青和陸遜幾乎是一溜兒小跑，來到了飲馬河大壩。當他們停下腳步，用手電筒照了照，當即被眼前的一幕給嚇到了。狂風肆虐，水流很急，從上游一直往下奔騰翻滾著，猶如是一匹脫了韁的野馬，不斷地再衝激著大壩。
轟，轟！大壩就這樣擋住了水流。
在大壩內，河水咆哮著。在大壩外，水流卻很平緩。在這種形勢下，一旦大壩決口，整個下游的下水村會立即被河水吞沒。還想睡覺，還想激戰，很有可能就是家破人亡的局面。
陸遜緊張道：「青哥，咱們……咱們現在怎麼辦？」
就他倆，拿著兩把鐵鍬，上去維修大壩，又有什麼用？在洪水的面前，跟螻蟻差不多。霍青左右看了看，一眼就看到了監測站。這裡黑咕隆咚的，房門緊鎖著，連個人影兒都沒有。霍青上去，一腳將房門給踹開了。
啪！燈亮了。
霍青立即掏出手機，撥打電話，按了又按的，手機進水，竟然打不開了。
特麼的，關鍵時刻掉鏈子！霍青甩手，將手機給摔碎在了地上。陸遜也拿出手機了，也是一樣，進水了。
「青哥，這兒有電話。」
「哦？」
陸遜眼睛還挺好使，他立即將電話搶過來，交給了霍青。
霍青給阿奴打去了電話，讓他跟張坤說一聲，帶一些武警戰士趕過來。然後，他又撥通了陳家洛的電話，電話響了一聲又一聲，終於是讓陳家洛給接通了。
「誰啊？這樣半夜三更的打電話。」在電話的那邊，還能隱隱聽到喘息聲。
「陳哥，我是霍青。」霍青顧不得去想別的了，大聲道：「現在，飲馬河水氾濫，大壩危險。你立即通知陳書記，讓他來一趟飲馬河大壩……喂，喂喂……」
啪！燈滅了，電話也斷掉了。估計，狂風把電線、電話線全都給掛斷了。霍青和陸遜，再次陷入了黑暗中。這樣黑燈瞎火的，兩眼一抹黑，什麼也看不見，還怎麼搶修大壩啊？他倆就算是拎著鐵鍬衝上去，也沒什麼用。
突然，一束微弱的燈光從遠處傳來了，這讓霍青和陸遜眼前一亮，立即奔了過去。
「霍青，陸遜，情況怎麼樣了？」來的人，竟然是白靜初和路浮萍。兩個人穿著雨衣，深一腳淺一腳的，渾身上下泥濘不堪。路浮萍，更是在狂風下，凍得瑟瑟發抖。本來，她的身子骨就單薄，這樣又濕又冷的天氣，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你們來幹什麼？」
霍青當即就急眼了，怒道：「洪水隨時都有可能沖毀大壩，你們應該立即疏散鄉親們轉移……還有，白靜初，你不知道路浮萍眼睛不好嗎？你這樣把她帶過來，就是在害她。」
認識霍青也有一段時間了，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樣發火。
白靜初的臉色微變，慍怒道：「你衝我吼什麼啊？我們過來，就是想看看有什麼幫忙的。」
「我們兩個都得乾瞪眼，你們能幫什麼忙？」
「手機，你們手機能打電話嗎？」
「呃……」霍青立即啞火了。
在來之前，白靜初和路浮萍就撥打霍青和陸遜的電話，可他倆的手機都撥打不通了。這樣的狂風暴雨下，手機肯定是進水不能用了。她倆就這樣深一腳、淺一腳地摸了過來，在半路上還摔了幾跤，白靜初更是差點兒翻滾到了山溝中。
結果，沒有一句誇獎，反而把她倆給罵了一頓，你說，白靜初的心情能好嗎？不過，白靜初還是將一個塑膠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手機，塞給了霍青。
路浮萍輕聲道：「霍青，你……你別埋怨白靜初，是我強烈要求她帶我過來的。我的眼睛，已經能夠看清楚視線了。雖然說不是那麼特別的清楚，但是在黑夜中，我比你們正常人適應能力更強。」
她之前什麼也看不見，對她來說，生活就是黑暗。
現在，哪怕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光線，對她來說都特別的敏感。來的路上，是她照顧白靜初，而不是白靜初照顧她。這要不是路浮萍拽著，白靜初肯定是一跤，跌入山溝裡去了。這樣洪水肆虐，那白靜初很有可能就有生命危險了。
「對不起，是我……」
「行了，你趕緊找地方打電話。」白靜初瞪了他一眼。
「好。」
四個人再次回到了監測站內，霍青立即撥通了齊泰山的電話，讓齊泰山立即召集人手，帶人來搶修大壩。然後，他又打電話問了問賈長貴，現在，路二叔和路大力帶著一些年輕小夥子，已經向大壩趕了過來。賈長貴和路二嬸，在指揮鄉親們撤離。不過，這樣半夜三更的，又是在狂風暴雨下，鄉親們根本就不走。有的更是乾脆，將大門給鎖上了，管你怎麼砸門呢，就是不開。
賈長貴和路二嬸氣得不行，也沒有法子。
路二嬸罵道：「那幫二B貨，就是特麼的自己找死……霍青，你們小心啊。」
雖然說，二嬸自私成性，又比較愛占小便宜，但是看在金錢的份兒上，對霍青和路浮萍都挺不錯的。要不是因為她，霍青現在還沒有摘掉小處男的帽子呢。看著路浮萍潮濕的秀髮和蒼白的臉蛋，霍青的心中一陣疼愛，伸手將她額前一縷凌亂的秀髮給撫到了耳後，又脫下了自己的中山裝，批在了她的身上。
再等會兒，路大力等人就應該過來了吧？感覺白靜初看著他和路浮萍的眼神不太對，霍青還煞有其事地往外面張望了兩眼。當然了，黑咕隆咚的，什麼也看不見。
倒是陸遜，將注意力給岔開了，問道：「路浮萍，你……你真的能看見了？你看，這是幾根手指？」
「兩根。」
「啊？」陸遜是又驚又喜，叫道：「青哥，你終於會六道輪迴針的第四針——開穴了？」
「是。」霍青的心中嘀咕了，他是真會開穴了，不僅僅是幫路浮萍恢復了視力，還真的幫她開了穴。那種滋味兒，銷魂蝕骨，真的難以忘記，讓他沉溺其中都有些難以自拔了。
終於，一束束微弱的燈光從遠處傳來了。路大力和那些村民們，拿著手電筒，鐵鍬、尿素袋、繩索、斧頭等等東西過來了。看來，他們還是挺有經驗的，別看霍青醫術高超，又身手了得，可面對著咆哮的洪水，還是一樣的麻爪。
十幾個強光手電筒打開了，把周圍照映都通明瓦亮的。
儘管說，在來的路上，路二叔等村民們都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當他們看到咆哮、翻滾著的飲馬河水，也全都是又驚又怕。現在，河水距離大壩還不到一米高了。一旦衝垮了大壩，整個下水村都得被吞沒了。緊接著，就是飲馬鎮，放眼望去，將是一片汪洋。
什麼水稻，什麼莊稼……全都將成為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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