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世家】過妻不候 作者:眉久久 (已完成)

 
li60830 2019-5-6 16:19:3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8 32719
li60830 發表於 2019-5-6 16:28
060 趕鴨子上架
    “蔣蓉,以後你要聽仔細了。”

    他的神情微微有些嚴肅,西裝革履的坐在深棕色寬敞的辦公桌後面。俊美冷漠的五官似帶著一絲探視,深邃而又清冽的雙眸微眯。

    蔣蓉那一瞬間彷彿坐到了小學時代的教室裡,老師在對她說:“蔣蓉,這道題,你要聽仔細了。”

    她的嘴角微微翹了翹,自己也說不上來為什麼心情頓時就愉快了不少。本來是想拒絕這門差事的,但就如他說的,在他這裡學點東西,也未嘗不可。而且看他這裡已經亂糟糟的,暫時做他的助理,就算還他幫助自己的人情吧。

    但是想往往比做要簡單得多。

    蔣蓉這個趕鴨子上架的特助,上任第一天就被外面秘書室的兩個女人給擺了一道。

    裴彥臣要的東郊避暑山莊的方案,她跑了秘書室不下七八次都沒有拿到,到晚上下班時張秘書才不慌不忙的將文件袋送到她的手上。

    “誒蔣特助,對不住,您事先沒有告知我們今天就急著要這份方案,這已經是我們能做的最快的速度了。”張秘書上下打量了一番她的淡妝,眉角微微不屑的輕佻。

    說實在話,裴氏的秘書室沒有一個女人上不得檯面,隨便帶出去一個應酬都是有文化有能力有才貌的。像蔣蓉這種資歷不夠、能力不足的美麗女人能坐上特助的位置,雖然只是暫時的,也不得不讓人表示懷疑。

    靠家庭,那她最開始就不是應聘一個小小的財務助理了;靠外貌,裴氏不缺美女,而且裴總素來對女人無感;靠運氣,這或許是唯一能解釋的了。

    如果說是靠前面兩種,頂多是膨|脹點別人的羨慕嫉妒,而最後一種解釋,卻是會讓人心生厭惡和恨的。張秘書是秘書室的副秘書長,在裴氏做了有四年了,都從來不敢肖想特助的職位,卻沒有想到有一天會被一個剛來的丫頭給踩在頭上,今天一天,她都聽到秘書室裡有人在竊竊私語。

    蔣蓉的辦公室就在裴彥臣辦公室的外面,外面一點動靜裡面都能聽到。

    被張秘書不痛不癢連嘲帶諷的說了一通,蔣蓉只垂了垂頭:“張秘書,不好意思,下次我會提前通知的。”

    話音才落,裡面就傳來裴彥臣淡淡的帶著不悅的聲音:“蔣特助,資料我明天早上開會要用。”

    蔣蓉是看過裴彥臣明天的行程的,東郊避暑山莊的討論會是明早九點就要開始,也就是說,她今天晚上必須要把資料都整理完了才能離開?

    看著張秘書朝她看過去的幸災樂禍的笑,蔣蓉咬了咬唇,抬起頭時已經收斂了自己的情緒:“好的,裴總。”

    裴彥臣今天是按時下了班的,經過蔣蓉的桌前時,連腳步都沒有停一下,甚至眼神都沒有看過來一眼。
li60830 發表於 2019-5-6 16:28
061 最好一輩子都別煩我
    蔣蓉也不知道自己心裡為什麼會有種淡淡的失落感。

    或許是因為他知道張秘書是在故意刁難自己,卻順著張秘書的話來讓自己下不了台吧。

    蔣蓉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專心將精力放在工作上。

    資料其實也不算多,只是她剛剛接手這個工作,再加上思緒有些紛亂,到九點了也還沒有做完。

    看了眼桌上剩下的藥,她咬了咬牙沒有動。這個藥有催眠的成分在,吃了她就有些犯困,下午就是這樣在辦公室不知不覺睡了一會兒,被張秘書抓|住了小辮子。

    打了個哈欠,蔣蓉站起身倒了包速溶咖啡,剛才走到外面的茶水間,就聽到裡面傳來輕笑聲。

    “……本來我還為張秘書捏了一把汗呢,沒想到這個蔣蓉果然就是瞎貓碰到死耗子,被臨時胡亂塞進來的人,這下可好了,她呆在那個職位上,可有得她受的了。”

    “可不是,我今天還看她特別積極主動的給裴總打掃辦公室,當自己是保潔的阿姨呢吧……呵呵……”

    蔣蓉握緊了手中的杯子,轉身離開開水間。

    到晚上十點,蔣蓉將所有的東西都整理好了後,整整齊齊的放在裴彥臣的辦公桌上才離開。

    地下停車場裡幾乎都是空位了。

    經過一輛黑色賓利前時,蔣蓉的腳步頓了頓,而後便徑直走到了自己的停車位前。

    直到她的白色寶馬開出停車場,那輛黑色的賓利才打開了一盞昏暗的燈。

    手機已經在身旁響了很多次了,剛剛蔣蓉走過時他沒有接起來。

    裴彥臣略有些煩躁的扯了扯領導,接起便不耐煩的道:“說!”

    曹柯毅寬面條淚:“Boss,幾天不見,想我就不用了,好歹語氣不該是這樣‘最好一輩子都別煩我’的架勢吧。”

    裴彥臣抿了抿唇:“不說就掛了。”

    曹柯毅的悲傷逆流成河,他連忙喝住:“別別別,我是有要事要跟你說的。聽說蔣小姐被調到你身邊暫時做你的助理了?”

    聽到有關蔣蓉,裴彥臣果然沒有扣掉手機。

    曹柯毅腹誹了一句重色輕友,涎著臉問了一句:“Boss,別怪我多心哈,你該不會就是為了將蔣小姐調到自己身邊,才把我調走的吧?”那樣,自己豈不是成了一個冤大頭?

    “曹柯毅,你很不滿我的調動?”裴彥臣本來想立刻就掛掉電話的,今天他的心情很不爽,因為有人敢對他的女人無禮,但心緒一動,他反而往後仰了仰,慢條斯理的跟他聊了起來。

    曹柯毅在手機另一頭使勁點頭,卻回答得異常快:“當然沒有,我只是想問裴總你需不需要我出手,聽說她今天被秘書室的一干女人刁難了?”

    “不用。”裴彥臣也回答得異常快。

    曹柯毅一愣。
li60830 發表於 2019-5-6 16:29
062 說些我不知道的東西
    但卻瞬間反應了過來。

    “Boss,你可真夠心狠的。”

    裴彥臣風輕雲淡的點燃了一支菸,打開了車窗淺淺的吐了一個眼圈。今天他徑直離開辦公室時,並沒有漏掉蔣蓉眼底的那抹失落。

    但是只是這樣,又怎麼夠?

    *

    連續一週的轟炸,蔣蓉淡然的面具幾乎龜裂,週五快下班時她將最後一疊需要簽字的資料不輕不重的放在裴彥臣面前,而後面無表情的退到了一邊。

    裴彥臣正在批文件的手頓了頓,抬頭一挑眉,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卻沒有說什麼話。但他眼裡流露出的彷彿是嘲笑幼稚的孩子一般的神色卻讓蔣蓉微惱。

    這一週,他放任別人對她議論就不說了,還更是助漲了這種議論的火勢。

    照樣每天把她當保潔阿姨使喚,讓她打掃辦公室還有裡間,總之必須要見著她拿起掃帚。還有文件備案,張秘書故意找茬,好幾處錯的地方明明都不是她做的,他見著她被張秘書嚴厲批評也不說什麼。外面那個辦公室裡的女人,每天都有不同的活兒派給她,偏偏她們的藉口都在理,讓她推拒不得。

    這一週,她幾乎沒有在晚上十點之前回過家,連一向體貼寬容的何母都微微有了些抱怨。

    “裴總,與亞琛集團的合作案已經敲定,亞琛已經派人成功簽署合約;唐氏對西城的環球廣場提出了異|議,說是方案還需要改進;有關盛揚與東城方家合作的消息,也已經成功宣揚了出去,想必投資商很快就會找上門來……”蔣蓉一板一眼的將資料全部匯報完,便眼觀鼻鼻觀心的不再作聲。

    裴彥臣嘴角一勾,眼神卻依舊有些漫不經心的:“這些都是我知道的,說些我不知道的東西。”

    他仰靠在後面的椅背上,白色的襯衫微微折起了袖子,明明很隨意卻在他身上有種內斂的霸氣。他抬起頭,墨黑的眼珠子直直的望著蔣蓉,清冽而幽深,像是有種魔力般能望進人的心中。

    蔣蓉的眼神微動,面色又恢復了最近對待各種人的淡然。

    裴彥臣輕笑了一聲,果然年紀還太小,以為臉上放了一張面具,就百毒不侵了?

    “不如我們來談談蔣助理還能在我這裡堅持多久。”裴彥臣雙手十指交叉放在辦公桌上。

    蔣蓉卻突然想到了最開始他同意她來當他助理時說的話——蔣蓉,以後你要聽仔細了。

    再回想起這一週發生的事情,蔣蓉一瞬間就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她太篤定他會看在爺爺的面上護著自己周全了,面對秘書室的各種刁難,她更多的是心浮氣躁而不是堅定耐心。

    “裴……裴總——”蔣蓉心生愧疚,差一點就辜負了他對自己的期望,“我下次一定會更加冷靜的來協調與秘書室那邊的工作。”
li60830 發表於 2019-5-6 16:29
063 只要沒有在想何新涼
    裴彥臣聽了她的話卻並沒有表示贊同和反對。

    蔣蓉抿了抿唇,有些試探的道:“亞琛集團另外也有一份文案,希望盛揚能夠參考,但是秘書室那邊——”

    “蔣蓉,你真的知道你的職位是什麼?”裴彥臣神色淡淡的打斷了她的話。

    蔣蓉愣了愣:“是總裁您的特助。”

    “很好。”裴彥臣挑了挑眉:“我奇怪的是,作為我特助的你,居然會被自己的下屬支使著跑腿。”裴彥臣從桌後起身走到蔣蓉跟前站定。

    他一米八幾的身高對上她一米六三的身高顯得異常的高大,蔣蓉被他的氣勢所壓卻並沒有流露出膽怯和躲避的心理。她澄澈的眼眸對上他清冽卻淡漠的雙眸,想著自己最近被支使著跑這跑那的,臉上最沒光的就是他了吧,怪不得他最近對自己都怪怪的。

    “對不起……”她垂下頭。

    “抬起頭來。”裴彥臣微微蹙了蹙眉。

    蔣蓉一愣,抬起頭就對上了裴彥臣略微冷沉的視線。

    “一個人能勝任自己的職位,首先便是要懂得使用這個職位所帶來的權利。”裴彥臣眯了眯眼,看著天邊最後一抹夕陽,他的身影被夕陽劃拉開一道影子,修長卻又挺拔,“就如同一個人的身份,不會使用自己身份的人,往往會被有心者利用踩在腳下。一味的忍讓並不能換來永久的安寧,適時的出手才能讓自己免受到不必要的麻煩。”

    *

    “蔣蓉,回魂兮。”左漾白|皙的手在蔣蓉面前晃了晃。

    週末的旋轉咖啡廳,人顯得有些稀疏。蔣蓉被左漾約出來逛街,一路上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的。

    左漾湊到她跟前,曖mei的道:“蔣蓉,你這副小模樣,不要告訴我,昨晚你和何新涼……”

    “左漾!”蔣蓉回過神來打斷她後面要說的話。

    左漾無趣的聳聳肩:“不喜歡我這樣說哦?那你剛剛在想什麼,其實只要沒有在想何新涼,想別的任何一個男人我都贊成!”

    蔣蓉無奈:“左漾,除了這些我應該還有別的生活吧。”

    “是是是,不就是還有一個破工作嘛。”左漾興致缺缺的攪拌了下咖啡杯。

    蔣蓉心裡嘆了口氣,知道左漾對她跑去工作的事情很不理解,但——

    腦袋裡這兩天總是浮現出裴彥臣給自己訓話時的場景:“……左漾,我碰到了一個很——適合當老師的人。”

    “誰?叔叔阿姨還是哥哥姐姐?”左漾還是提不起精神,因為蔣蓉今天不止一次跟自己提工作了,她只當這是愛情失意的女人在事業上找到了彌補。

    蔣蓉在腦袋裡搜刮了一陣,才發現自己除了總裁以外,不知道怎麼稱呼裴彥臣。他年紀,稱呼為|哥|哥似乎顯得太親密了,稱呼為叔叔,又把人叫老了,這不長不短的十歲距離,讓蔣蓉鬱悶一把。

    左漾挑眉喝了口咖啡,轉頭卻瞧見了旋轉咖啡廳的門再一次被侍應生打開,一對俊美靚女相挽著手親密的走了進來。
li60830 發表於 2019-5-6 16:29
064 與澄盈盈的再次相遇
    左漾眼睛微微一眯,憤怒的火焰立馬就被點著了。

    “彭”的一聲,咖啡杯被她重重的放在桌上。

    蔣蓉冷不丁的被她一嚇,連忙抽|出紙巾去擦她手臂上濺出的咖啡漬。

    “你怎麼了,我不就說說我的上司嘛——”

    “蔣蓉你特麼後院都著火了,還管你上司幹什麼!”

    左漾是個暴脾氣的性子,蔣蓉聽到她的話後臉色一白,轉頭就順著左漾的視線看去。

    果不其然,何新涼正挽著一個女人走進咖啡廳。那女人帶戴著一頂波西米亞風格的小碎花寬沿帽子,一副深藍色的遮陽鏡,看不清五官,卻剛好看到她踮起腳尖,在何新涼的側臉上落下一個吻。

    蔣蓉扯了扯嘴角。

    這樣的場景又不是沒有見過,她反而輕聲拉住她:“沒關係,他們是他們,我是我。”

    左漾不可置信的看著她:“蔣蓉,你在說什麼啊,那是你丈夫!那個女人,是搶了你丈夫的女人啊!”

    蔣蓉淡淡的笑笑:“我跟何新涼的婚姻你又不是不知道,早就名存實亡了,他要怎麼樣,現在我難得去管。”

    話雖這麼說,蔣蓉卻突然想起了昨天裴彥臣跟自己說的話——一味的忍讓並不能換來永久的安寧,適時的出手才能讓自己免受到不必要的麻煩。

    她出過手,但可惜麻煩和傷害還是在持續,還不如假裝沒有看見。

    蔣蓉堅持,左漾也沒有強求,只是她臉色一直不是很好。

    後面兩人也沒有了喝咖啡的興致。

    蔣蓉正跟左漾商量著回家,左漾卻突然拉了她的手,疾步往前走去,蔣蓉只來得及匆匆拿了自己的包。

    踉蹌了幾步,兩人就在一處富貴竹擋著的角落裡站定。

    精緻的水晶小圓桌旁只剩下一個人。

    蔣蓉看左漾剛剛一直走神,原來是在盯著這邊的動靜,等到何新涼走開了,才拉了自己過來。

    她嘴角微微扯了扯,拉了自己過來,又能改變什麼呢?就算沒有這個女人,還會有別的女人出現。

    早在不停的趕走何新涼身邊層出不窮的女人時,她就已經明白了這個道理。

    女人被人拉開了旁邊的富貴竹有一瞬的驚慌,在後看到兩人後,卻反而淡定了下來。

    “好久不見。”熟悉的聲音猶如黃麗鶯啼,婉轉動聽。像是早已料到會有這樣的一個場景般。

    女人動作緩慢的將臉上的遮陽鏡摘了下來。

    如雪的肌膚,光潔的額頭,一雙眸子似脈脈含情,她的五官明明明媚熠熠,線條卻柔和而又清麗,與兩年前的她相比,已經收斂了不少年少凌厲的傲氣,經過歲月的打磨,更從內多出一份自信。

    蔣蓉沒有想到,兩年後,與澄盈盈的再次相遇,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
li60830 發表於 2019-5-6 16:29
065 再深的愛戀,也有消磨殆盡的那一天
    蔣蓉沒有想到,兩年後,與澄盈盈的再次相遇,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舒愨鵡琻

    旋轉咖啡廳裡,小提琴手剛剛演奏完一曲,有稀稀疏疏的鼓掌聲響起,似乎並沒有人注意到這一隅三個氣質出眾的美女。

    蔣蓉的瞳孔微微緊縮,拉住左漾的手不知何時已經鬆開。

    澄盈盈……果然還是回來了。

    當初在街頭看到那幅巨幅海報,她心裡已經隱隱有些不安。後來知道何氏新一季度的代言人是她,她便已經猜到了會有今天這一幕,只是沒有想到,這一刻,來得這麼快鈀。

    “是你……”左漾微微蹙了蹙眉,眼前的女人,說陌生又並不陌生,說熟悉她們又從來沒有說過一句話。她知道她兩年前是何新涼的女朋友,只是後來因為何家陷入困境,她拋棄了他,出國深造,才成全了後來蔣蓉和何新涼這一對“怨偶”!

    “對,是我。”相比於蔣蓉的晦澀和左漾的不悅,澄盈盈卻顯得遊刃有餘得多。她將遮陽鏡隨意的放在小圓桌上,抬手動作優雅的將鬢邊的長發撩至耳後,露出一隻白|皙瑩潤的耳朵,和上面一枚一寸長的米白色鑽石耳墜。眼神盈盈笑容的看過來,微微抿唇一笑,“怎麼,很驚訝嗎?”

    蔣蓉的臉色一白,放在身下的手緊緊的攥著伴。

    有些女人外表是只優雅的梅花鹿,可是內裡卻是致命的毒蠍,左漾不喜歡看到她那一雙明明世故的眼,卻偏偏瑩潤著晶瑩,彷彿一汪清泉:“你既然走了,幹什麼又回來?怎麼,看到何家現在風光更甚當年了,捨不得何新涼了,想要舊情重燃嗎?”

    圈子裡這樣的戲碼太多,何新涼對蔣蓉的態度又一直曖昧不明,事關自己的好友,左漾更不能讓這種女人得逞,尤其是在蔣蓉和何新涼的感情出現危急之時!

    澄盈盈聽到她的話,卻並沒有生氣,她輕輕的笑了笑,似遺憾的搖了搖頭,視線卻是看向蔣蓉:“我知道這是你的好友,蔣蓉,兩年不見,你連交好友都沒有一點進步。”

    “你說什麼!”左漾臉色一沉,往前了一步。

    “左漾!”蔣蓉深吸了一口氣,拉住已經忍不住暴脾氣,想要上前給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一個耳光的左漾。

    “蔣蓉,你看這女人都已經囂張成這樣了,你還攔著我|幹什麼!我最好抽得她的嘴巴明天上不了鏡,開了電視就是天后給別人當小三的頭條新聞!”左漾氣得胃疼。真是豈有此理,小三如今都是這麼猖狂的嗎?當著正室的面還這樣耀武揚威的!

    “左漾,你相信我嗎?”蔣蓉抿了抿唇,突然直直的看著左漾的眼睛。當初她隱瞞了一件事情,她一直以為自己瞞得好好的,可是新涼不知道怎麼的還是知道了。她不怕別人知道後會怎麼看她,可是左漾愛憎分明……她不想失去這個朋友。

    “怎麼了,我當然相信你啊!”左漾愣了愣,而後卻堅定的看著她。

    “謝謝你相信我。”蔣蓉心裡微微動了動,拉了她的手,朝她笑了笑,“我們回去了吧,今天已經不早了。”

    “可是……”左漾有些錯愕。

    “左漾,我剛剛已經說了,我是我,他們是他們,我不想再管他們的事。”蔣蓉握住她的手,語氣堅定。就算她曾經還對何新涼抱有什麼希望,也早在那一晚破碎了。何新涼,從頭到尾都不曾屬於過他,而她,只擁有過他們倆人的婚姻而已,除此之外,再無其它,她根本無所謂失去。

    她明明神色疲憊,連握住自己的手都在微微的顫抖,可卻這樣堅持不讓自己去找麻煩。左漾心裡微微有些煩躁,想到了自己的命運,她掙脫開了蔣蓉的手,指著面前清新脫俗如百合花一般的女人:“你搞清楚,蔣蓉,她要搶走的是你的丈夫,你當初那麼煞費苦心才走到一起的丈夫,你確定你要這樣輕易的拱手相讓?!”

    “左漾……”蔣蓉無奈。

    “啪啪啪——”鼓掌聲傳來,澄盈盈輕笑了一聲,聲音娟娟秀秀的如露珠滾入荷葉,“說得好!蔣蓉,你當年‘煞費苦心’才追到了新涼,無所不用其極,你確定,真的就這樣輕易的讓給我?還是說……你自己心裡在心虛?”

    澄盈盈的聲音真的很好聽,當年被星探發現最早是在一次少年歌詠大賽上,她和何新涼雙雙被邀請,那時他們倆一同拒絕了。後來進了大學,大一那年,她參加學校話劇表演獲得了一等獎,再次被星探發現,邀請她加入了當時實力最宏厚的娛樂公司,開跡發家就是從唱片專輯開始的。

    蔣蓉對上她清清麗麗的容顏,她依然在笑,彷彿在隨口說著今天的天氣一般簡單,可是眼中一閃而過的那抹諷刺,蔣蓉卻沒有漏掉。

    “我心虛什麼?”她突然站定腳步,直直的向澄盈盈看過去。她的眼神清澈直接,坦坦蕩蕩。

    澄盈盈嘴角的笑容有那麼一瞬的僵硬,而後聳了聳肩,動作俏皮卻又不失嫵媚:“我怎麼知道,或許曾經做過什麼對不起別人的事吧。畢竟,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沒有羞恥心和自尊心,不顧別人已經有老婆了而橫插一腳,蔣蓉,你當初贏得真是漂亮。”

    蔣蓉臉色驀地一白,看到澄盈盈別有意味的眼神,腦海裡突然想到當初那件事情,她握緊手,閉了閉眼:“……無論對誰做過什麼事情,但是對你,我毫無愧疚,當初明明是你——”

    “啪——”

    蔣蓉一愣,隨即立即拉住想要再給澄盈盈一巴掌的左漾。

    左漾的臉上滿是憤怒:“你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當初是你對不起何新涼,拋棄他走了,現在還來說別人沒有羞恥心和自尊心搶了你的男人。你不要的男人,就不許別人要嗎?!”

    “啪——”

    毫無猶豫的,幾乎是左漾的話聲剛落,她的臉上也被重重的扇了一巴掌。

    澄盈盈臉上柔和芊芊的氣質在一瞬間蕩然全無,取而代之的,是她微眯著眼,帶著不屑和挑釁的臉色。

    她眼神冷冷的掃過不可置信看著自己的左漾,輕哼了一聲,像是再看一眼也嫌棄一般轉過頭:“左家的千金大小姐,或許你爸媽沒有教過你什麼叫待人的禮數,剛好我幫了他們一個忙。你懂點禮貌,別學狗亂叫,或許顧長遠,就不會不要你了。”

    空氣有些凝滯。

    左漾的神情幾近扭曲。

    顧家二少顧長遠拋棄未婚妻左漾而和別的女人私定終生的事情幾乎淮遠市無人不知,左漾是個眼睛裡容不得沙子的女人,曾經上門鬧過,被顧長遠當眾無情的拒絕,這便也成了她心中不能觸碰的逆鱗。

    左漾的眼神由憤怒變得瘋狂。

    蔣蓉的臉色微沉,抓起澄盈盈面前的咖啡就向澄盈盈精緻的臉上潑去。

    咖啡微燙,從澄盈盈的額頭滾落,燙得她驚叫一聲,再也無法維持端莊嫻雅的姿態。

    “蔣蓉,你幹什麼!”微厲的聲音帶著惱怒。

    蔣蓉將左漾拉過到自己身後,迎上澄盈盈憤恨的視線:“澄盈盈,當初我做了什麼我都認了,你不用把自己的憤怒發洩在別人身上。只是我對不起新涼,但我卻自認為從來沒有對不起你!你當年——”

    “你們在幹什麼!”

    身後一道冰冷至極的聲音突然而至,打斷了蔣蓉的話。

    三人一愣,都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何新涼正沉著臉一步一步的走來。

    他手中握著一杯奶茶,身後是咖啡廳喧鬧的落地窗玻璃,陽光微微灑在他的身上,他有些冷漠的輪廓被鍍上了一層金邊,雙眸微眯,微冷的視線落在不速而至的蔣蓉和左漾身上。

    澄盈盈臉色一變,剛剛惱怒的凌厲盡數斂去。她低了頭,臉側還有咖啡褐色的痕跡,與白|皙的肌膚反差太大,微濕的鬢髮垂落在耳旁,形成一個委屈的弧度。只是她不哭也不鬧,默默的抽|出紙巾擦拭自己臉上和脖子上的咖啡漬,卻能看到捏著紙巾的手,關節處隱隱有些泛白。

    何新涼握著奶茶的手收緊,一雙眸子更加的冰冷。

    他幾步走了過去,抓|住她還在擦臉的手,另一隻手將奶茶放在桌上,就將澄盈盈的臉抬了起來。

    “新涼,我沒事,剛剛我喝咖啡喝得急了,不小心灑到了臉上。”澄盈盈咬了咬唇,微微偏過頭躲開他的審視,左邊的臉頰上清晰的五指印卻被顯露了出來。

    她眼圈微紅,卻帶著淡淡的笑意,似乎在安撫他不用生氣。

    何新涼的眼睛卻在看到那道巴掌的印跡後雙瞳緊眯。

    他“嚯”的一下轉頭死死的盯著蔣蓉,眼裡的冰冷排山倒海般朝她鋪去。

    “道歉!”他冷冰冰的道,眸子裡毫無溫度,彷彿在看仇人一般看著蔣蓉。

    蔣蓉的手還握著剛剛那個咖啡杯,她一手拉著左漾,渾身僵硬,卻倔強的迎上何新涼厭惡的目光,淡淡的道:“我沒有錯。”

    “我說,給盈盈道歉!”何新涼一字一頓的道,他的語氣森寒,彷彿蘊含|著暴風雨。

    蔣蓉咬住唇,空著的那隻手死命的握緊。雖然他從來都不曾給過自己好臉色,可是這樣的羞辱,卻還是第一次。

    她閉了閉眼,有些難堪的別過臉。

    “新涼……”澄盈盈一臉委屈,卻善解人意的拉了拉何新涼的衣服袖子,“我沒事,她們只是誤會我和你了,我們本來是來談代言人的事的,但是你妻子……”澄盈盈的語氣有些澀然,“蔣蓉……誤會我們了,所以……但是沒關係的。新涼,蔣蓉畢竟是你的妻子,你不要這樣。”

    何新涼抿了抿唇,卻並沒有劃開抓|住自己袖子的手。他將奶茶的吸管從透明包裝紙裡抽|出來,動作有些生硬的插到奶茶杯子裡,往澄盈盈身前推了推。

    他並沒有說什麼話,甚至推過奶茶時,雙眸依然冰冷,但蔣蓉看著奶茶杯子上美羊羊的圖案,心裡仍然忍不住發酸。

    旋轉咖啡廳離他們的大學不遠,大學附近有一個美羊羊奶茶店。那時大學裡流行著送女友美羊羊家的奶茶,雖然顯得有些幼稚,可是好多情侶都愛上了這種約定俗成的甜蜜規定,奶茶店通常是排著隊購|買,無論是誰。

    她無法想像,何新涼一身筆挺的西裝,英姿冷峻的站在一群學生中間排隊的場景。結婚一年來,連戒指都是自己選購的,更不用說別的東西了,何新涼,甚至連晚上睡覺之前的一個“晚安”都吝嗇給她。

    蔣蓉眼圈微熱。

    “別再讓我知道你們跟蹤我,蔣蓉,你要的婚姻我已經給你了,做人要懂得知足。”何新涼從路過的侍應生手中接過一條白色乾淨的熱毛巾,小心細致的敷在澄盈盈臉上。

    澄盈盈捧著奶茶杯,一臉的感動。

    她見蔣蓉一直盯著自己手中的奶茶中,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卻垂下頭:“新涼,蔣蓉她們只是恰好也在這裡喝咖啡而已,要不,讓她們一起坐下來,我們四個人一起喝咖啡,也好熱鬧熱鬧。”

    何新涼眉色一直冰冷冷的,剛想說什麼,左漾已經徹底忍不住嘲諷的笑了:“四人一起喝咖啡,澄大明星,你說,誰才是最大的燈泡?”

    澄盈盈臉色一白:“我……我只是想熱鬧而已……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新涼……並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我們想的哪樣?見過小參,沒有見過這麼囂張的小參。何新涼,我真是奇怪了,在你心中,妻子和代言人哪個更重要?而澄盈盈,又到底是你何氏的代言人,還是你何新涼的禽人?你別給我說什麼你們關係的清白,你覺得我有那麼白|痴會信麼?這個女人,剛剛還是一副囂張跋扈的嘴臉,轉臉就變成了小鳥依人,你的眼睛是被狗屎糊住了吧……”

    “夠了!”何新涼的臉色一下子黑了,他沉沉的看向蔣蓉,再也不掩飾眼裡的厭惡,“蔣蓉,趁我沒有改變主意之前,帶著你的朋友給我滾出去!”

    “滾?真是好笑,你當這裡是你家的產業啊?噢,對了,即便是何氏的產業,也有一半是蔣蓉的財產吧,哪裡輪得到你一個人在這裡囂張!”左漾陰陽怪氣的笑了起來,不屑的看著何新涼。

    當年若不是蔣蓉,何氏早就垮掉了,哪裡還容得了何新涼在她們面前耍大牌給美女看!

    “左漾……”蔣蓉拉了拉左漾的衣服。

    左漾將她拉到自己身後:“何新涼,我告訴你,當年我親眼所見,你面前這個心心愛護的女人,周|旋在不同的男人之間,給你戴了那麼多的綠帽子。可笑當年她拋棄了你,你卻還對她這樣好,小心哪一年你再落魄了,這個女人翻臉就不認人了!”

    “彭——”何新涼身前的那杯咖啡砸到玻璃圓桌上,碎成了渣渣,褐色的咖啡流得到處都是,“左漾你再說一次!”

    他眉眼帶著微紅的狠厲,那一刻仿若暗獄的使者,臉上的線條緊繃:“顧長遠不要你,就躲在家裡哀嘆自己的悲哀,出來像瘋|狗一樣見人就咬,當真以為我不敢拿你怎麼辦嗎?!”

    “何新涼!”蔣蓉不可置信的看向面前徹底陌生的男人,當年籃球場上陽光開朗的男生一去不復返,歲月在他臉上刻畫的冰冷,在這一刻,在她眼裡,是那麼得陌生,“那個女人就那麼好嗎?左漾說的都是事實,你為什麼不信我們!當年我是去讓她離開你,可是如果沒有她的背棄在先,我怎麼可能會去讓她離開!”

    “呵呵……”何新涼輕笑一聲,聲音冷若冰霜,“那我是得感謝你替我的愛情做了抉擇嗎,蔣蓉?”

    蔣蓉身子一僵。

    當年的事情,她承認她太過衝動了,她已經為此受到了懲罰。這一年,他天天對她視而不見,冷漠以對,她從來不曾有過怨言。何母為她打抱不平,她也從來沒有讓她真正付出過行動,不是怕何母包庇,而是她自知有錯在先。

    她當年,不該私下去讓澄盈盈離開。

    她當年,不該不顧他的感受,宣佈他們愛情的徹底破滅。

    蔣蓉閉了閉眼:“對不起……”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現在,你和你的朋友,徹底的滾出我的視線!”何新涼見著她慘白慘白的臉色,眸色微閃,別開了頭,冷漠的道。

    “新涼,別生氣,你已經一整天沒有吃飯了,我知道你的胃不好,讓侍應生給你準備了綠茶慕斯。”

    澄盈盈伸手招來早就等在一旁的侍應生,接過他手中的慕斯。

    夾層的綠色奶油,清新撲鼻。

    她拿起小勺舀了一小塊,放到了何新涼緊抿的唇邊。

    何新涼眉心微蹙,他並不愛吃甜食,但是看著澄盈盈堅持的模樣,視線掃過眉眼哀傷的蔣蓉,微微張開了口。

    澄盈盈眼角眉梢都是笑容,見何新涼勉強吃下一口,也不再勉強他吃第二口,自己就著那個小勺就吃起了慕斯。

    左漾眼裡已經滿是噁心,蔣蓉苦澀的扯了扯嘴角。

    琝鉬她強迫自己不去看澄盈盈臉上幸福的笑容,她身子微微顫抖,使勁的掐著自己的手不讓自己退縮。

    “何新涼,我承認我當初對不起你。只是這兩年來,我努力的關心你,努力的讓自己成為你喜歡的女人,努力的做你的妻子。除了那件事,我從來不曾欺騙過你,不曾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我以為……”蔣蓉眼圈微紅,“我以為我們可以很好的走下去的……”

    她穿著一條白色的及膝連衣裙,只有裙邊帶著白色碎花的花邊,站在背對的落地窗玻璃前,被陽光勾勒出一個哀傷的姿勢。

    “明明第一年,你說在慢慢的喜歡我……”

    “你覺得在知道你欺騙了我以後,我還會傻傻的慢慢喜歡你?”何新涼嘲弄的一笑,“蔣蓉,我該說你太天真,還是太自以為是了?”

    明明知道會是這樣的答案,蔣蓉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都說女人太傻,不得到直接的答案總是不死心。

    蔣蓉輕笑了一聲,笑容裡卻包含了無盡的苦楚:“當然是我太自以為是了。前一年,你像是標準的新好男人,會體貼的為我做|愛心便當;會冒著大雨下班來送我回家;會在爺爺面前發誓,會永生永世對我好。後一年,卻大變了樣。我在心底告訴自己,沒關係,我第一年得到了太多的幸福,連老天爺都嫉妒。每當看到你跟別的女人出去一次,我便用一件美好的回憶來抵消,其實細細算下來,你給了我很多的美好回憶,所以我現在還站在你的身前。”

    蔣蓉突然伸手到連衣裙裡,掏出了裡面的一條細銀鏈子。她生來喜歡銀飾,這條鏈子,也是她的母親留給她的唯一的東西,她用這條鏈子,繫上了她和何新涼的婚戒。她不想再將它戴在自己手上,是因為不知何時,她再也看不見何新涼手上的同款戒指,卻仍舊捨不得將它捨去,如今,她再戴著它,顯得有多麼可笑。

    “只是從今天起,這枚戒指,不該屬於我了。”她將鏈子扯掉,戒指滑落,上面的鑽石熠熠閃亮,光華流轉。

    何新涼有短暫的怔然,而後眸色卻更加沉冷,他死死的盯著蔣蓉手上的那枚戒指,從她胸前劃開了一道弧度,落入了旋轉咖啡廳內庭裡的一道小噴泉裡。

    “我知道你從來沒有忘記過澄盈盈,即便她當初背叛了你。既然她回來了,而你又讓何氏東山再起,我……祝福你們!”

    “蔣蓉!”左漾錯愕,不可置信的看著那一點亮光消失在噴泉裡。

    大學四年,蔣蓉痴迷何新涼到什麼程度只有她最清楚,只是因為何新涼有女朋友,她便只是默默的一直注視著他而已,甚至她敢說,直到澄盈盈離開之前,她跟何新涼的接觸也不過只算點頭之交。她從不說出自己的愛戀,她怕給他造成困擾。第一次喝醉酒時,她才從她的醉話中得知她深沉的愛戀,若不是以友情逼問,她恐怕會藏著她的感情直到澄盈盈離開。

    這一年,她不止一次勸說蔣蓉離開何新涼,可是都沒有成功。

    如今……

    左漾看著不遠處清澈的泉水,眼底有些無奈和茫然。

    蔣蓉的眼睛有晶瑩在閃爍,何新涼眯著眼死死的盯著她。

    “啊,新涼,你的手心流|血了……”澄盈盈突然驚呼一聲,扯過何新涼的手便心疼得眼圈微紅。

    剛剛他砸了杯子,一直緊握著手,所以也沒有看到他手心被碎瓷劃出了一道傷口,有一條細細的傷痕正在流著血。

    澄盈盈連忙從自己的包包裡拿出一條細白的綢絹,將它壓住何新涼的傷口。

    那條白絹是純白的素色,只在其中一個角上繡有一個“涼”字,是如墨深沉的暗綠色,何新涼喜歡的顏色。

    何新涼低了頭,眼角有暖流流過,再抬頭時,已經沒了剛才聽到蔣蓉的祝福時,心裡莫名的憤怒,他淡漠的點了點頭:“這樣再好不過了。”

    蔣蓉感覺到自己手心被掐出了血,原來即便已經絕望,可是要割捨這段愛戀,心裡的痛苦依然讓人痛得無法呼吸。

    她閉了閉眼:“何新涼,我對不起你,但這一年,你也給夠了我懲罰,今後,你我互不相欠。”

    爺爺說過,他的寶貝要嫁給一個世上對他孫女最好的男人,這樣他才能放心將自己交給他。

    當初他不同意自己和新涼的婚事,因為爺爺說他是一個心機深沉到不顧一切的男人,說她駕馭不了他。

    那時她甜蜜的反駁,說他的不顧一切最終都會是為了自己。

    想來當初真的太過自以為是了,她憑什麼覺得他會為了自己不顧一切!她憑什麼駕馭得了他!

    何新涼眼皮微抬,沒有再說什麼。

    “你瘋了蔣蓉!你們在感情上一了百了,可是事業上呢?你為他付出了多少,難道這些都是可以為那些莫名的過錯抵消的嗎?!”

    怪不得剛剛她問自己相不相信她,原來是因為當初是她趕走了澄盈盈。可是在她看來,澄盈盈這種卑鄙的女人,蔣蓉能趕走她,是何新涼他的福分!

    她有些心疼的拉過她的手:“你不用在這對狗男女身上浪費感情,你若是要離婚,我會負責給你請最好的律師,你們之間的財產,我要讓律師算個徹底!我倒要看看,何新涼沒有了你,澄盈盈還要不要只有半壁江山的假皇帝!”

    “左漾,不用了。”蔣蓉深吸了一口氣,她跟何新涼做不成夫妻,卻也不想鬧得如此徹底,況且何母一直待她不薄,她也不想讓何母傷心,“我只抽回當初爺爺入股的百分之三十就夠了,剩下的也不是我創造出來的。”

    “你在說什麼你知道嗎蔣蓉?!”若是沒有當初蔣家爺爺為何氏填補財政漏洞,早就沒有何氏了,當初蔣家爺爺入股的百分之三十,算起來連現在何氏的百分之十都不到,哪裡有原股投入了,只抽回本金的道理!

    “何新涼他都根本不念舊情了,你還在這裡對他這麼大度,你……你是想氣死我和你|爺爺嗎!”

    “爺爺他……會原諒我的。”蔣蓉苦澀的笑了笑。

    何新涼定定的看著蔣蓉,他眼裡有種莫名的東西,蔣蓉別開頭,輕輕的道:“我們走吧,左漾。”

    “我不走!我看不慣!”左漾氣怒。

    澄盈盈盈盈一笑:“我真好奇,又不是你的資產,你在這裡耍什麼橫?”

    “你給我閉嘴,你這個小參!下|賤的東西!剛剛不是還說我們誤會你和何新涼的關係了麼?怎麼,現在不繼續裝下去了?”

    澄盈盈咬住唇,委屈的看向何新涼。

    何新涼蹙眉,剛想說什麼,蔣蓉已經搶在她前面拉住了左漾,打斷了他要說的話:“左漾,不是說了陪你逛街,今天一切都聽我的麼?”

    “可是,蔣蓉……”

    蔣蓉拉著左漾越走越遠,何新涼的眸光落在咖啡廳外面兩個拉拉扯扯的女人身上。

    左漾憤怒的想要跑回來,可是蔣蓉死死的拉著她。

    外面的陽光有些盛,亮堂的讓人睜不開眼。

    何新涼微微眯著眼,即便隔著一長段的距離,他還是看到了遠處那個穿著一身白色連衣裙的女人,眼圈紅紅的,臉色在陽光的照耀下更顯得蒼白而又虛弱。

    明明是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小女人,卻偏偏拉住了力大如牛的左漾。他的心中劃過一種異樣的感覺,這種感覺很陌生,卻又彷彿熟悉,很多年前初次看到澄盈盈……

    “新涼,我是不是讓蔣蓉生你的氣了?”澄盈盈突然有些怯怯的道,她微微抿著唇,有些害怕又有些懊惱,一雙明媚的眼睛此刻有些黯淡,不安的看向何新涼。

    何新涼低了頭,從他的角度能看到她眉角極力掩飾的愛戀和委屈,他閉了眼,想著曾經兩人的幸福和快樂。其實他一直要的,不就是重新回到過去麼?如今盈盈已經回來,他們也已經互相解釋了誤會,而他現在的事業又到達了頂峰,如蔣蓉所說的,一切都已經美好而又就緒,他該高興了不是麼?

    可是心底的那絲怪怪的難受又是為什麼?

    “新涼,如果你心疼了,你去將她追回來吧,我……沒關係的。”澄盈盈眼中已經蓄滿了淚水,她咬住唇,努力讓淚水不掉下來。

    何新涼心中一震,剛剛他都在幹什麼!他不喜歡蔣蓉,也很討厭蔣蓉,一直以來她都是那麼虛偽而又做作的女人,他何必去在意她的感受!

    看著身前的女人,他心裡泛起心疼。澄盈盈,才是該他去疼愛,去珍惜的女人!

    再也不看不遠處的女人一眼,何新涼將澄盈盈摟進了懷裡,輕聲安慰:“我沒有心疼她,盈盈,她自己選擇了退出,省得我再使些手段,你再等等,等我說服了我媽,我就跟她離婚,讓你成為我名正言順的妻子。”

    澄盈盈感動的回望著他,她喜極而泣:“其實新涼,我不在乎能不能成為你的妻子……只要你還愛我,你還相信我,我就很滿足了……”

    何新涼心中一動,更加緊的摟住她。

    其實……只要盈盈還在自己身邊就夠了。這一年,他為此做了那麼多的努力,努力讓她一步一步的走回自己身邊,要的不就是現在這個時刻嗎?

    蔣蓉,不過是自己人生的一個過客,路過走過再錯過,再正常不過了,沒必要對她有什麼感情。

    他眼神微閃,有冷光逝過。

    *

    “放手——蔣蓉,我讓你放手!”左漾使勁掙脫開蔣蓉的手,“啪”的一聲拍在她的手臂上。

    蔣蓉的膚質很特殊,只被輕微的碰撞,都能紅起一片。

    看著迅速紅起來的皮膚,左漾眼裡閃過愧色。

    “蔣蓉,你要我就這樣放過這一對狗男女,我做不到!我自己已經不幸福了,我不希望我最好的朋友也這樣!”

    旋轉咖啡廳外,已經有人開始往她們這邊遞過來好奇的目光。

    蔣蓉扯了扯嘴角,低下頭再拉過她走到自己的車旁,打開車便坐上了駕駛座,而後用祈求的目光看著左漾,她微微閉了閉眼:“左漾,我在他們面前已經夠失敗了,求你,我不想再看到他們坐在一起的幸福模樣。”

    她可以退出,但她阻止不了自己的心,有一天或許傷口會淡去,但是現在,她不想看到他們幸福的看著自己的失敗。

    左漾抿了抿唇,胸口仍然劇烈的起伏著,可是看到蔣蓉受傷的目光,她還是靜靜的坐了進去。

    車子從咖啡廳出發,並沒有回家。

    蔣蓉將車子開到了她們常年碰面的酒吧根據地,話也沒有多說,早就是熟人的酒保梁輕果就將扎啤給遞了上來。

    左漾邊喝邊謾罵,似乎成為了來這裡發洩的一種習慣,梁輕果視而不見,蔣蓉輕輕扯了下嘴角。很少有人能受得了左漾的脾氣,可是要是她真心對一個人,那絕對是百分之百的護短,就像今天……

    蔣蓉眼圈一熱,連忙仰頭一口飲盡杯中的酒,逼回了淚水,從今天起,她跟何新涼就再也沒有關係了,從今天起來,她不會再為他流一滴眼淚!

    不知道喝了多久,直到左漾已經趴下,梁輕果駕輕就熟的幫她給裴醫生打了個電話。

    裴醫生這次來並沒有如往常的那樣的縱容和溫和,蔣蓉知道,再深的愛戀,也有消磨殆盡的那一天,她是該狠狠的讓左漾清醒,看到誰才是對她最好的人了!

    開了車,蔣蓉停在紅綠燈前,前段時間的海報已經換了一張,但不同的海報,女主角卻是同一個人。澄盈盈如今紅透娛樂圈的半邊天,大街上隨處可見她打的廣告。海報裡的她微微垂了頭,露出光潔白|皙的額頭,溫婉的一雙眼脈脈含情的眺望著遠方。

    那是一個花園別墅區的廣告,是何氏最新開售的黃金地段的廣告。

    綠燈亮起,蔣蓉卻覺得酒意突然上湧,她猛的踩了油門,突然一個右轉彎,視線模糊中,只隱約的看到前面似乎停了一輛熟悉的銀灰色的古斯特,等到她回過神來,已經晚了。

    那麼近距離的轉彎中,兩輛車子發生了追尾,“彭”的一聲,古斯特一邊的尾燈已經被撞碎。

    蔣蓉被慣性弄得往前狠狠砸去,又被安全帶狠狠的帶回座位上。

    巨大的衝擊力讓她的酒力完全醒了,她驚恐的看著面前被撞得往前移了移的豪車,這才意識到自己酒後開車犯下了大錯!

    她急忙下了車,來到了前面車子的駕駛座旁。

    所幸車裡的男人並沒有受到多大的傷害,他正低著頭,抱著自己的胳膊。

    應該只是骨折了,蔣蓉鬆了口氣。

    她正想著要怎麼跟車裡的男人解釋這件事,順帶想讓他跟自己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並賠禮道歉,那男人突然冷不丁的抬起了頭——
li60830 發表於 2019-5-6 16:30
066 蔣蓉,你可真能幹啊
    她正想著要怎麼跟車裡的男人解釋這件事,順帶想讓他跟自己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並賠禮道歉,那男人突然冷不丁的抬起了頭——

    熟悉的五官,清冽的眉眼,古斯特裡的人此時一身黑色的西裝,白色的襯衫隱隱約約被深藍色的領帶遮住,他的臉色微微有些沉,不悅的看向撞了他車的人。舒愨鵡琻

    從蔣蓉的角度,剛好能看到他的左手微微抬著右手的胳膊,剛剛應該是她撞到他的車上,他往前右手砸到了方向盤上。

    街上車水馬龍,附近的大樓上綵燈熠熠,有人在後面不耐煩的按起了喇叭,見是追尾了,連忙改了道。

    隱約的燈光照在面前之人的臉上,蔣蓉張了張嘴,突然覺得有些失聲鈀。

    茫茫人海,她竟然撞了自己Boss的車尾,還有比這個更倒霉的事情嗎?

    “總……裁,對不起……”蔣蓉有些大舌頭的道。

    舌頭被酒精麻|醉,雖然意識清楚,但卻不聽使喚伴。

    說完,蔣蓉自己便有些窘迫的立馬閉了嘴。

    車窗外,女人手足無措的站著。

    迎面而來的酒味,讓裴彥臣蹙了蹙眉,他的眉眼在夜色中越發冷冽。

    蔣蓉打了個哆嗦,剛才在咖啡廳裡的悲傷竟是忘記了一大半。

    不知道怎麼的,在裴彥臣跟前,蔣蓉總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幼稚的孩子,懾於他類似於長輩的威嚴。

    而自己剛剛酒後駕車,撞了長輩的車子……

    怎麼想怎麼覺得自己很放肆!

    裴彥臣冷冷的看著她良久,直到看到她眼中露出愧疚和擔心,他才淡淡的命令:“打開車門。”

    蔣蓉忙不迭的將他的車門打開。

    裴彥臣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她便猶豫的伸出手,放到了車門頂上,裴彥臣才緩緩的從車裡走了出來。

    “啊,酒後駕車追尾啦!”旁邊走過一個年輕人驚呼一聲,連忙拿出手機想要幫忙報警處理。

    裴彥臣的眼睛微眯著看過去,那人的手抖了抖,也不敢再說什麼就跑了。人家古斯特的車主都沒有追求責任,他在那裡瞎攙和什麼。

    蔣蓉卻聽到了那人的話,她愧疚的朝裴彥臣欠了欠身:“總裁,這次是我做得不對,不小心撞了您的車,我會對您的車進行補償的。”雖然知道他不缺那個錢,甚至看在爺爺的面子上,他也不會追究的,但是蔣蓉還是覺得有些過意不去,裴彥臣把自己留在身邊教自己東西,但是她卻在屢屢的犯錯。

    這種心情就好像是讀書時老師非常看重自己,單獨留下來給自己授課,可是自己卻總是考不到好分數。

    她有些沮喪。

    “下次注意點。”裴彥臣的聲音有些冷硬的道,他看也不看她的越過了她,直接坐進了她的白色寶馬之中。

    蔣蓉回過神來,連忙走到了他身旁的車窗前。

    “上車。”等到他搖下車窗,蔣蓉聽到他淡淡的道,“送我去XX醫院。”

    蔣蓉連忙回了駕駛座。

    按照裴彥臣的吩咐,蔣蓉先讓秘的人來這條道上將車子送去維修,而後摘下藍牙耳機,一邊認真的開車,一邊時不時的瞄一眼裴彥臣。

    按理說,自己現在酒駕不合法,雖然現在她的酒勁是徹底的醒了,但畢竟剛剛撞了他的車子,他不應該讓自己繼續開車的。可他上了車後,便倚在了後背椅上,疲倦的闔上了雙眼,很放心她繼續開車的樣子。

    蔣蓉有些忐忑,不知道他怎麼想的。看到他眼睛下面的一層青色,車子的速度不由自主的慢了下來,挑著那些不熱鬧的街道朝目的地跑去。

    夜幕四合,街邊琉璃的燈光時不時滑過旁邊男人熟睡的臉。

    他靜靜的閉著眼,一張俊臉在此時少了分冷然,多了絲雅然。側麵線條雖然棱角分明,卻絲毫不讓人感覺到壓迫,微微起伏的胸膛有一種內斂的穩重,讓人不自覺的就放下心來。其實,總裁也是很好的一個人。

    他不僅在自己無意識的時候幫過自己兩次,更是不顧身份幫自己卡過電梯,想到上班的第一天,她的心中流過一絲暖流。

    “前面十米處若是再不減速,就又追尾了。”

    剛剛還閉著眼睛的男人突然睜開了眼。

    靜默的氛圍瞬間被冷漠的聲音打斷。

    蔣蓉有些狼狽的收回偷偷打量他的目光,連忙踩了剎車。

    車輪子跟地面劇烈摩擦,發出“吱”的一聲長響。

    兩人因為慣性前後搖晃了下,而後車子停在了距離前面車子不到半米的地方。

    而前面是紅燈。

    蔣蓉心有餘悸的向裴彥臣看去,卻只瞧見裴彥臣的一雙眼睛被車頂的陰影給遮擋住了,她看不見此刻他的眼神,但卻莫名的覺得車內有些低氣壓,或者說他今天有些不高興。

    “對不起……”除了這句話,蔣蓉不知道自己還可以說什麼。

    裴彥臣一個字都沒有說,而後再次閉上了眼。

    蔣蓉看著他淡漠的神情,抿了抿唇,雖然知道這是他一貫對人的態度,但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心裡有種怪怪的感覺。

    她這次不敢再大意,仔仔細細的看著前方的車輛和後面的交通情況,一路安全到達了XX醫院。

    掛了急診,蔣蓉便跟在裴彥臣的身後走進了急診大樓。

    不同於別的急診號都是焦急的等待醫生。

    裴彥臣表現得太過淡然,除了他一直用左手托舉著右手以外,若不是自己親身經歷,看到自己撞了他的車,她都要以為他是故意裝成這個樣子的。

    等了大概十分鐘,一樓的盡頭終於匆匆忙忙跑過來一個中年男人。

    大概五十歲左右的年紀,頭髮還沒有白色,眉目間依稀和裴彥臣有些相似。他戴著個細銀邊的框架眼鏡,因為焦急眼睛微微眯著,看到裴彥臣,臉上緊張的神色消了不少,有些怪|罪的道:“不是說好了今晚六點家庭聚餐的嗎,彥臣你沒有準時來就算了,怎麼還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來人顯然是裴彥臣的家人的了。

    蔣蓉站在一旁有些忐忑,她不好意思的囁嚅道:“大伯,對不起,是我不小心,撞了裴總的車子……”

    “你撞了他的車子?”中年男人終於發現了裴彥臣身旁的女孩,他微微訝異的看向她,眼裡卻滿是懷疑。彥臣自從會開車以後,開了大大小小不下數百次的車賽,他的車子一個小女生也能追尾?

    裴彥臣只是淡淡的抿著唇,一言不發。

    中年男人的眼裡帶了絲瞭然的笑意:“沒關係沒關係,最多也就是骨折,休息段時間也就好了。”說著,別有深意的看向自家侄子,“你說是不是吶,彥臣?”

    裴彥臣漫不經心的錯開了他的視線。

    蔣蓉見他穿著白大褂,估摸著也是這裡的醫生了,她鬆了口氣:“大伯,要不您先給總裁看看吧,我看他一直托舉著右手,應該傷得不輕,我起步的時候油門踩得太猛了……”

    在蔣蓉的意識裡,裴彥臣是那種即便痛到無法忍受,也是會連眉都不皺的男人。所以雖然他現在沒有任何的表情,但蔣蓉怕耽誤治療,何況他傷在右手,她怕影響他的工作。

    中年男人點頭,這才仔細的打量了下自家侄子身旁的女孩。長得倒是眉清目秀斯斯文文的,投手投足間都有一股大家風範,整體看起來還不錯。

    嘖,原來萬年鐵樹也是可以開花的……

    他伸出手,想要去捏捏裴彥臣受傷的右手,裴彥臣蹙眉微微縮了縮手,卻還是被他拉住了。

    “真是的,好歹都這麼大了,怎麼還像小時候一樣怕醫院怕醫生。”中年男人見裴彥臣不悅的盯著自己,沒有漏掉他剛剛眼中一閃而過的暗芒,若無其事的道。

    蔣蓉有些尷尬,原來不知道總裁小時候還怕醫院怕醫生。

    但是看著他更加冷然的面孔,她閉了嘴,假裝剛剛沒有聽到中年醫生的話。

    裴源清的手幾乎是剛一碰到裴彥臣的手臂就挑了挑眉,骨骼正常,臂力靈活,絲毫不見骨折的症狀。哪裡是骨折了?

    想到他剛剛的動作,他似笑非笑的在蔣蓉看不到的角度看向自家侄子,嘴唇無聲的蠕動著:好小子,竟然裝病!

    裴彥臣默默的抿了抿唇,而後突然蹙眉道:“庸醫,看出什麼症狀了嗎?”

    裴源清摸了摸鼻子,想要讓自己幫忙,卻還這麼囂張,要不是看老太太那麼著急抱孫子,他才懶得理他!

    蔣蓉聽到裴彥臣的話,繼續選擇沒有聽到,直接看向裴源清,禮貌的問道:“大伯,總裁的手怎麼樣了?是不是很嚴重?”

    裴源清蹙了蹙眉,滿臉的嚴肅:“嗯……有些骨折了,這倒不是大問題,就是有一點有些不好辦啊……”

    “什麼不好辦?”聽到說骨折,蔣蓉的心立馬“咯噔”了一聲,雖然早就做了這個最壞的打算,但聽到是骨折,她還是有些愧疚。

    “不管怎麼樣,也請大伯您盡力讓他快點好起來吧,所有的責任我都會承擔的。”

    裴源清有些訝異小女生的敢作敢當,不說將自己侄子撞傷了這樣嚴重的事情,就是單單撞了他的車子,要是被老太太知道了,鐵定也得被罵個三天三夜的,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我自然會讓他快點好起來的,你不用擔心,只是最近床位太缺,今晚已經安排滿了,他可能得在走廊上將就一晚了。”

    剛說完,裴源清就感覺到來自自家侄子殺人般的目光,他選擇忽視,眼睛真誠的看向蔣蓉。誰讓他剛剛對自己不敬呢!

    “裴院長,吊瓶已經準備好了,您要的輸液器材也已經準備好了。”一個年輕護士匆忙跑過來告訴裴源清。

    蔣蓉微微有些訝異,而後便淡定了。裴彥臣的家裡有個做院長的,一點都不讓人覺得驚訝,畢竟裴家,不是一個小的家族。

    裴源清看向蔣蓉:“這位小姐……怎麼稱呼?”

    “你叫我蔣蓉吧。”

    “嗯,蔣蓉。”裴源清沒有跟她客氣,他朝她溫和的笑了笑,“我今晚要值班,可能沒有時間陪著彥臣輸液,若是蔣蓉你有時間,能幫我照看下他嗎?只需要在藥液快輸完的時候去值班室叫下值班的護士換藥就行,其它的都不用管。”

    蔣蓉連忙點頭:“有時間的。”本來總裁就是被她撞傷的,這點小事她當然不能推辭。

    裴源清讚賞的點了點頭,而後讓護士給裴彥臣紮了針,真的就在走廊上輸起了液。

    見一切事情準備妥當,裴源清又給蔣蓉交代了幾句,才匆忙帶著一隊護士離開。

    很快走廊上就只剩下兩個人。

    裴彥臣坐著輸液,而蔣蓉則是忐忑的站在他的身旁,一會兒詢問疼不疼,要不要把液體掉落的速度調慢點,一會兒問他要不要站一會兒活動下脈絡。

    裴彥臣被她說得有些不耐煩了,便冷著臉,讓她也跟著坐了下來。

    蔣蓉本來還有些顧忌的。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酒力此時上來了還是怎麼的,她覺得頭有些暈了,便順勢坐到了裴彥臣的身旁。本來是靠著後面的椅背的,可是不知不覺的,她的頭漸漸的歪向一邊,沉沉的睡了過去。

    裴彥臣看了眼掛羊頭賣狗肉的葡萄糖水,抿了抿唇,而後直接就將針頭給拔了。

    他大手一伸,將女人歪向另一邊的頭給撥了過來,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今天他本來是要去參加家庭聚餐的,可是中途跑過一家咖啡廳的時候,看到了她和另一個女孩坐在一起聊天,便下意識的停了車。從何新涼進來再到蔣蓉離開咖啡廳,他都靜靜的坐在離他們不遠能聽見他們的說話聲,又不能被他們看到的角落,將他們的對話一字不漏的都聽進了耳裡。

    聽著蔣蓉對何新涼的愛意,聽著她如何如何為他考慮,聽著她的朋友怎麼為她打抱不平,他心裡從來沒有這樣沉悶過,就好像你想細心呵護的狗狗,喜歡跑去別人家玩,結果那家的主人,本來就是不喜歡狗的。

    而這個傻女人,卻愛得失去了自尊心,毫無恨意,真是浪費了他前段時間刻意對她說的那番教導!

    他很不開心,抿了抿唇,裴彥臣的眼中閃過不耐。

    不過何新涼的絕情倒在他的意料之中,這樣倒也好,省去了他不少麻煩的步驟。

    裴彥臣感覺到女人身子的柔軟,儘量讓她的整個身子都靠近他的懷裡,避免她與冷硬的椅子接觸。

    裴源清從快速通道里偷偷的瞧了兩人一眼,溫和的眉眼裡帶了一絲安慰的笑容。

    他正拿著手機,手機正處於通話狀態,裡面是一位老太太的聲音:“你是說真的,源清?”

    “千真萬確,媽,彥臣今天讓那個女孩子送來的醫院。你也知道他的性子的,就算腿給摔斷了都不會來我這裡!而且他明明什麼事都沒有,卻要裝作受了傷,讓那個女孩照顧他。”他笑了笑,“看來您得開始準備準備了,家裡也是時候辦場熱鬧的喜事了。”

    老太太的聲音裡帶著歡喜:“可不是,前段時間其實彥臣就跟我提過,還讓我別太孟浪了,怕把他的小女朋友給嚇著了。話說,源清,你問清了那個女人叫什麼名字了嗎?”

    “叫蔣蓉,媽,看上去就是一個二十二三歲的小姑娘,難怪彥臣怕您嚇著她了,小姑娘挺單純的,看得出來出身也應該不差,容貌算是頂好的,我看脾氣也不錯。”

    裴源清每說出一項蔣蓉的優點,老太太的心就雀躍一分,過了會兒,她頓了頓:“源清啊,我怎麼覺得蔣蓉這個名字在哪裡聽過呢?你覺得是不是?”

    裴源清被老太太這樣一說,好像也在哪裡聽過,可是想來想去也沒有想出來到底是在哪裡聽過,便笑笑:“可能是彥臣以前不小心說漏過嘴吧,哦,對了,她應該是彥臣公司裡的員工,因為她喊彥臣為總裁。”

    “怪不得……”老太太碎碎念了一句,“這個結婚困難戶看來是要解決掉了,我也去了一個心病,你不知道,我本來還以為彥臣喜歡的不是女人呢……”

    裴源清猛咳了一聲,他那個侄子是同性戀?這種事情……說出去估計誰都不會相信。

    “你先去幫我再好好打探打探,我去跟老頭子說說。”

    裴源清掛了電話,便推開了應急通道的門,他手中握了一床薄被。

    淮遠市夏季雖然很熱,但是一到晚上,溫度還是有些低,況且醫院底樓的溫度更是不高,他怕凍著人家好好的閨女了。

    才出去,就看到自己侄子要殺人般的目光。

    他摸了摸鼻子,他不也是為了給兩人營造獨處的氛圍了麼,雖然環境好像是差了點、簡陋了點。

    他將薄被遞了過去,裴彥臣輕輕的哼了一聲,接過薄被,小心而又仔細的蓋在蔣蓉和自己身上,而後冷淡的目光看向裴源清,示意他走人。

    裴源清深知自家侄子的脾氣,又摸了摸鼻子,灰溜溜的離開了,他打算,明天來收被子的時候再跟蔣蓉套問點事情。<琝鉬br>

    醫院有些冷,蔣蓉最開始時縮了縮身子,有些緊的貼在身下唯一的熱源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白天的事情,她做了個夢。

    夢中,她回到了一年前,那時母親剛剛離世,父親就迫不及待的將養在外面的女人和女兒扶正,她悲傷過度,住進了醫院。

    那個時候,何新涼一天要往醫院裡跑至少三次,那時何氏才剛剛重新開始,他每次來都是匆匆的來匆匆的走,但每次來都會將自己照顧得無微不至。

    那個時候她已經向他表白,他說會慢慢的喜歡上自己。何母很贊成他娶自己,但爺爺堅決反對自己嫁給他。

    他每次來,都會帶來他親自給她做的好吃的,看著她吃完再走。有些時候她睡覺不老實踢被子,他便耐心的將她的被子都捏好。

    她覺得自己好幸福,覺得人生再大的幸福也不過如此了。

    可是轉眼間在她要出院的時候,何新涼卻挽著澄盈盈的手走進了她的病房,澄盈盈用高傲的姿態對她道:“蔣蓉,當初是你將我逼走的,現在我回來了,我要在新涼最艱難的時刻陪著他,不離不棄,以後,你不用再糾纏著他了!”

    而後何新涼便用溫柔得無邊無際的眼神看著澄盈盈,眼裡再沒有自己。

    她想問什麼的,問什麼她要在這個時候回來,為什麼不在新涼成功後再回來,那樣新涼就會知道她是什麼樣的女人了,那樣新涼才能對比出自己的好。

    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善良的女人,可是面對澄盈盈的不離不棄,她發現自己唯有放棄。

    “新涼……”輾轉反側,蔣蓉卻只喃喃的低語著這個名字,其它的話都被吞進了夢中。

    裴彥臣本來淡淡闔著的雙眼猛的睜開。

    耳邊是女人委屈的聲音,一聲又一聲,從她的夢中,來到了他的現實裡,讓他的眉頭緊蹙,讓他的心臟緊縮。

    從來不知道,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的愛,竟是能達到這種地步,而這一切,卻是他喜歡的女人對別的男人,讓他嫉妒得快要發狂。

    今天在咖啡廳裡聽到的那些話又在腦中回放……裴彥臣的一雙眸子涼的滲人。

    蔣蓉還正沉浸在夢裡的悲傷之中,冷不丁的感覺到自己的大|腿一疼,她有些朦朧的睜開眼,眼裡滿是迷茫,有些分不清此刻是夢境還是現實。

    裴彥臣冷冰冰的聲音隨即在她耳邊響起:“液已經輸完了,你還要睡到什麼時候?”

    蔣蓉打了個哆嗦,意識立馬回籠。

    這裡是醫院,她是陪總裁來醫院看病,因為她酒醉,追尾了總裁的車,讓他骨折了。醫生讓她要看好總裁的藥,等到快完了就叫護士過來換藥……換藥!

    蔣蓉突然就清醒了過來,她立馬抬頭看向輸液的器材,上面的兩個藥瓶都已經空了,也就是說,自己不知不覺睡著了,根本就忘了幫總裁看藥瓶了!

    昨天犯下了兩個錯誤已經夠讓她窘迫的了,如今連唯一一個悔過的機會都被自己浪費了。蔣蓉更加窘迫了,連忙站起了身,這才發現自己剛剛都睡在裴彥臣的肩膀上。

    她臉一熱,連忙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總裁,我可能是昨晚喝多了,所以……”

    裴彥臣冷哼了一聲,蔣蓉的額頭上都急出了汗,自己這到底是怎麼了,怎麼連這麼一小件事都辦不好……

    裴彥臣看著她懊惱的神色眯了眯眼,隨即神色冷漠的活動了下肩膀。肩膀維持一個姿勢太久,有些僵硬。

    蔣蓉見了,更加愧疚。

    “走吧。”裴彥臣假裝沒有看見她的愧疚,率先往前走去。

    蔣蓉頓了頓,她想到了昨晚的那個裴院長,就這樣走掉了好像有些不禮貌,但見裴彥臣已經走遠了,她還是跟了上去,她沒有忘記裴彥臣現在右手骨折,做事都不方便。

    今天是她開車送的裴彥臣去公司,因為太早,所以大廈還沒有別人。

    保安看到今天送裴總來公司的人愣了愣,隨後便假裝什麼都沒有看到的放行。

    將裴彥臣送到了公司,蔣蓉想了想,停了車轉頭就往公司外面走去。

    裴彥臣在電梯旁目光有些沉的目送著她的身影離開大廈。

    大廈不遠處有一家早餐鋪,是小玲給她介紹的,蔣蓉來吃過幾次,覺得還不錯。想著總裁早上也沒有吃早點,便順手給他也帶了些回去。

    回去的時候她似乎看到一輛熟悉的АVentador飛快的駛離盛揚的大廈,她苦澀的扯了扯嘴角,如今被拋棄了,看到跟何新涼用的東西差不多相似的,也以為是他了麼?

    想到昨晚在醫院做的那個夢,蔣蓉閉了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其實她對何新涼更多的只是不甘而已吧,不甘自己在他最困難的時候呆在他身邊,到頭來卻是那個女人享受他苦盡後甘來的那些時刻。

    那個女人,明明只喜歡他光鮮亮麗的時候,他卻依然甘之如飴。

    蔣蓉帶回的早點很自然的就被裴彥臣給嫌棄了,放在了一邊,蔣蓉第三次送文件時,包子油條什麼的都已經涼了,豆漿也涼了,但是裴彥臣一口都沒有動。

    她有些無奈的想,都聽同事們說總裁很龜毛,卻沒有想到已經龜毛到了這種地步,她正思考著要不要重新去幫他買些早點回來,總裁的辦公室卻被人突然敲響了。

    蔣蓉一愣,她來到六十六樓,除了曹特助和張秘書,幾乎是沒有人敢來直接敲總裁辦公室的門的,她才剛轉身,辦公室裡已經閃身進來了一個男人,一個穿得花裡胡哨的男人。

    花裡胡哨的男人見辦公室裡有人,而且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先是愣了愣,隨即看到小姑娘的長相,臉上有種“恍然大悟”的驚訝。

    怪不得一大早的,裴老太太就咋呼著把他從美夢裡拖起來,讓他來試探“軍情”,想不到他們悶***的三哥,原來早就將蔣蓉給“綁到了”自己身邊。

    不得不說三哥真是聰明啊,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嘛。

    他賊眉鼠眼的在蔣蓉看不到的角落裡給自家三哥曖昧的眨了眨眼睛。

    裴彥臣全當沒有看見。

    梁晉撇了撇嘴。

    蔣蓉當然是認識梁晉的,淮遠市的花|花|公|子,聲名遠颺的二世祖,看他與總裁的樣子,似乎交情不淺,蔣蓉懂得分寸的直接退出了裴彥臣的辦公室。

    她的身影剛剛一消失,梁晉就毫無了剛剛的紳士架子,有些吊兒郎當的直接坐到了裴彥臣的辦公桌上,嘿嘿笑道:“三哥,厲害喲,都直接將人用到公司裡了,怪不得老太太讓我過來看看。”

    裴彥臣瞥了一眼他坐在他辦公桌的地方,不悅的蹙眉。

    梁晉將他只蹙眉不說話,沒意思的撇了撇嘴,突然視線被一旁的包子油條給吸引住了。

    他早上出來得匆忙,剛好還沒有吃早餐。這包子油條雖然已經涼了,但看上去賣相還是挺誘人的。想著,手已經行動了起來,緩緩靠近那堆食物。只是手還沒有挨到東西,手背上已經重重的挨了一道。

    他被鋼筆打得有些疼,哀怨的瞪了裴彥臣一眼:“不就是吃點你的早餐嘛,看這個都涼了你都不吃,不如給我吃了,也算是不浪費國家的糧食了……等等,我記得你從來不吃這種街邊小吃的啊,不會是你買的吧……”突然想到了剛剛出去的那個女人,梁晉恍然大悟,“哦……原來如此,原來是美人送的,所以就算自己不吃,也不會給別人吃的!”

    梁晉輕哼了一聲,挑眉威脅:“三哥,你就不怕我去告訴那個女人,你用假受傷欺騙她嗎?”

    裴彥臣這回連理都懶得理他。

    梁晉無趣,只得自己在辦公室裡自己找樂子,他突然淡淡的道:“三哥,其實有一點我不知道你想清楚了沒有。蔣蓉現在還沒有離婚,如果你跟她的關係被老太太知道了,可有得你們兩個受的了。蔣蓉若是離婚了,身份……估計也過不了老太太那一關了。畢竟,老太太怎麼可能讓你娶一個二婚的女人。”

    裴彥臣這回停下了自己本來應該“受傷”而不能動的右手,將鋼筆扔到一邊,有些煩躁的扯了扯衣領:“這點我比你更清楚。”

    他的辦公室裡有全套的公寓設施,早上他已經在裡面換好了衣服。

    梁晉見他突然嚴肅了下來,連忙又嬉皮笑臉的道:“不過蔣家這個孫女可不像另一個孫女,蔣蓉還是挺不錯的,要是三哥你真的很想要她,哥們我們肯定是力挺你們兩個到底的!”

    蔣蓉從總裁辦公室出去就接到了一個電話,她低頭一看是何新涼打來的,瞳孔微微有些緊縮,隨即立即就按掉了手機。

    可是沒過一會兒,電話又打了進來,她再按掉了。

    等到再一次打過來後,蔣蓉立刻關了機。

    不管何新涼現在是要找她談離婚還是什麼的,她都還沒有心情,等她忙過這段,她會主動找他的。

    將早上的事情都處理得差不多了,蔣蓉才想到昨天被裴深駿帶走的左漾,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她試探的撥了個電話過去,那邊卻是裴醫生接起來的。

    “喂……”聲音沙啞低沉。

    蔣蓉卻耳尖的聽到除了裴醫生的聲音以外,還有某人在掙扎的聲音,而後裴醫生摀住了話筒,朝著那邊低喝了一聲:“唔……別動!”

    語氣曖昧。

    蔣蓉的耳根子有些紅,而後裴醫生微喘了口氣的問道:“蔣蓉,有什麼事嗎?”

    “沒……沒什麼事。”本來還很擔心兩人的,但是現在看來,根本不用擔心,蔣蓉鬆了口氣,“就是確定下左漾昨晚沒事,她喝多了酒,怕她不舒服。”

    “她舒服得很。”裴醫生突然咬牙切齒的道。

    兩人沒有再說什麼便匆匆的掛了電話。

    蔣蓉坐在辦公桌後面,神情突然就放空了,思想飄零一時找不到一個著陸點。

    昨天的事情讓她還有些回不過神來,但她清晰的認識到,這一次,她是真的和何新涼走到了盡頭。

    或許愛他已經成為了一個習慣,突然要戒掉讓她有些措手不及。蔣蓉淡淡的扯了扯嘴角,但終歸會戒掉的。

    中午她主動去徐福樓買了他們家的招牌菜,回來裝進了從裡間的備用碗盤裡。因為知道裴彥臣的龜毛,這次她事先給曹特助打了個電話。

    曹特助接到她的電話十分驚訝,特別是她竟然是來問他總裁都愛吃什麼菜式的。

    她居然對總裁的事情這麼上心了?

    曹特助不動聲色的道:“嗯,蔣小姐你有心了,總裁愛吃麻婆豆腐、水煮魚、夫妻肺片……反正儘可能辣一點的東西,他無辣不歡,沒有辣就根本吃不下去飯的。”

    蔣蓉一一記了下來。

    掛了電話,曹柯毅的嘴角上揚起滿足的弧度,哎,誰讓他家Boss將他丟到這麼遠的地方來呢,適當的給他開個小玩笑,他不會介意的吧。

    曹柯毅想到剛剛從蔣蓉那裡聽到的總裁的手臂被她撞得骨折了,他就深深的懷疑起他的骨折到底有幾分真,畢竟總裁的腹黑,他是一直有領教的。

    將菜都買回來,裴彥臣就很自覺的坐到了餐桌旁,可是當看到擺滿桌子的菜式時,他的臉立即就黑了:“蔣蓉,你可真能幹啊。”他從來不吃辣的東西,可這一桌全是辣的。

    蔣蓉有些莫名:“怎麼了?”

    “我從來不吃辣的東西。”裴彥臣眸色暗沉,不悅的道。

    “可是曹特助說……”蔣蓉有些難以相信曹特助會欺騙自己給總裁買錯東西,在她看來,曹特助已經算是挺照顧自己的了。

    原來是曹柯毅……裴彥臣的臉更黑了:“用清水給我涮一下。”他理所應當的命令道。

    蔣蓉抿了抿唇,她不是沒有底線的,可是在看到裴彥臣將受傷的手小心的放到胸前時,她就嘆了口氣。算了,誰叫她有錯在先呢。

    正涮著一塊水煮魚,蔣蓉放在一邊的手機又響了起來。因為要打電話給曹柯毅問裴彥臣的飲食習慣,所以她剛剛開了機,此刻看著手機屏幕上閃爍的“媽”,她有些疲憊的閉了閉眼。

    她不知道何母是不是知道了她和何新涼之間的事情,她也知道她肯定會為自己做主的,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每一次何母的勸阻,都會讓她再次對何新涼生出不應該的非分期待,她不想這樣下去。

    裴彥臣有些不滿的看著她直接就將涮好的魚肉放進了他的碗裡,他眯了眯眼,掃了眼蔣蓉的神色,將她臉上的猶豫和掙扎都看進了眼裡,而後淡淡的道:“你有電話。”

    蔣蓉狠了狠心,假裝沒有聽到他的話,沒有接起。

    她又快速的幫裴彥臣涮了一塊麻婆豆腐,有些心不在焉的放進裴彥臣面前的碟子裡。

    裴彥臣看著面前都還帶著紅油的豆腐,眼裡有抹嫌棄的厭惡。

    等到碟子裡因為蔣蓉的走神陸續出現帶著辣椒片的雞肉、帶花椒的水煮魚、帶紅油的豆腐時,裴彥臣終於忍無可忍了,他冷冷的道:“你不知道骨折的病人,吃不得這些刺|激性的東西嗎?”
li60830 發表於 2019-5-6 16:30
067 我是生意人,不做慈善事業
    他冷冷的道:“你不知道骨折的病人,吃不得這些刺|激性的東西嗎?”

    他左手用勺子舀起飯菜的姿勢有些笨拙,可是卻一點都不影響他說話的氣質。舒愨鵡琻

    蔣蓉抿了抿唇,又重新將菜都放回裝水的碗裡,仔仔細細的涮了涮,再晾出來,放到他的碗裡,他卻將碗筷一推,冷冷的道:“不吃了。”

    蔣蓉一愣:“總裁,你不吃了?”

    “沒有胃口。”裴彥臣不再看她一眼,起身離開了裡間,走的時候視線淡淡掃過蔣蓉的手機,屏幕上正顯示的是未接電話,其中何母的佔了幾個,剩下的,全是那個男人的鈀。

    蔣蓉,兩次在他懷中,喊的都是那個男人的名字,他真想一個失手掐死她!

    下午開了兩個會議,蔣蓉的精力被分配了不少,想的事情自然也就少了,暫時忘記了何家的事情。

    下午的三|點多的時候,總裁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敲響伴。

    蔣蓉正在辦公室裡做著報告,剛剛會議室裡開的那個花園別墅項目的會議,她已經做了三次報告了,但三次都被裴彥臣批為不合格。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在午餐後,裴總對她的態度更加的冰冷。本來兩人的關係雖然有些疏遠,但至少他還算照顧她,時不時會給她些建議,但是自從中午後,他對她說的話便徹底的不留情面了起來。

    “聲音大聲點,你是盛揚的員工,不是沒吃飽飯的乞丐。”

    “將衣服最上面的那顆扣子扣住,你是做報告來的,不是來賣唱的。”

    “笑得太誇張,回去對著鏡子練習露八顆牙。”

    ……

    當蔣蓉嘴角的弧度終於快要僵硬到維持不下去時,門被人敲響了。

    蔣蓉鬆了口氣,連忙想要上前去開門。

    裴彥臣冷冷的喝住了她:“我有允許你離開去開門嗎?”

    蔣蓉咬了咬唇,站住了腳步。

    裴彥臣往後靠向椅背,他的西服已經脫掉,白色襯衫的袖口被微微折起,像是晚宴後歸來的騎士,臉上的表情讓人看不出喜怒,視線落到她的臉上,淡淡的道:“覺得很委屈?”

    蔣蓉默不作聲。

    裴彥臣看她雖然面無表情的,可是只要夠仔細,就會發現她嘴角有著僵硬的弧度,眼角有淡淡的倔強。

    畢竟還是比自己小了將近十歲。

    他語氣依舊冷漠,但聲線卻還是柔和了一點點:“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了嗎?”

    剛剛的那個會議是討論新北城盛揚綜合商場的去留問題的。新北城說新,其實並不然。只是因為近幾年政|府加大了在那裡的開發力度,所以也建立了好幾個大型的別墅區、公寓區和綜合型商場。

    只是新北城的主要面向方向為城市中上等財富居民,目前的入住率極低,周圍的幾個大型綜合型商場和娛樂場所都業績慘淡,其中也包括盛揚的商場。

    盛揚前期規劃在這裡投入了大量的資金,力求打造全方位的生活型場所,算是新北城規模最大的綜合型商廈。但因為前年和去年都虧損太厲害,部門經理們紛紛建議停運。

    剛剛的討論會上,作為參加會議的全體人員,蔣蓉也進行了投票,表決商場的去留,只是她,卻全然不顧她上司的決定,站在了少數人決定繼續經營下去的陣營,說的理由還頭頭是道。比如新北城還有盛揚的地產,在眾集團撤資停運的同時,盛揚也停運,那很有可能會讓盛揚在新北城的地產也受到影響;更比如涉及到了人性化的問題,假如開設在新北城的商場都停運了,那將給已經入住的居民帶來生活上的許多麻煩,當初決定要買這片房的居民,也是看附近商業繁榮才用高價買下的,不能不兌現對居民的承諾。

    商人的利益,從來都是遊走在人性邊緣之外的,她的一番說辭讓眾人面面相覷,都有些尷尬,最後都直接看向了他們的總裁。

    裴彥臣的臉上一直都面無表情的,好久才只淡淡的說了個散會。

    眾人雖然驚訝,但卻也沒有再說什麼,總裁的這個意思,就是說要下次再議了。

    蔣蓉聽到他的話,卻並沒有軟下來。

    她堅持的搖了搖頭:“總裁,我不覺得是我做錯了。我可能還不是很懂商業的運作,可那只是我的想法而已。”

    “你的想法?就是婦人之仁,猶豫不決麼?”裴琝鉬彥臣嘴角彎起了淡淡的嘲諷的弧度。

    門外的敲門聲已經停止。

    蔣蓉的身子有些僵硬,其實最開始她也想過要停運的,因為從公司的利益出發,這確實有損公司的收益,且新北城的房地產,盛揚開發的並不多。她作為盛揚的員工,理應從公司的利益出發,況且,總裁對她並不薄。

    但是那片地方……她也有一處房產,離商場已經算是很近了,可還是覺得不方便。以商場為中心向四周發散,雖然那片地入住率還不高,但商場周圍的房區卻已經滿戶了。若是這個時候停運商場,她相信,名聲也可能成為對盛揚的一種傷害。

    “總裁,新北城雖然還未盈利,但若是其他公司撤資,唯有盛揚留下來,那盛揚便可獨大了。並沒有走到最後,怎麼知道他會一直虧損下去?”蔣蓉有些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看法,她抿了抿唇,第一次鬱悶當初讀書的時候沒有選修一門管理專業。

    裴彥臣聽了她的話,臉卻沉了下來。

    並沒有走到最後,怎麼知道他會一直虧損下去……

    她是在用自己的婚姻經歷在告知他生意上也該怎麼做嗎?

    她對何新涼……是不是一直都是這種思想,覺得只要堅持,最後這段婚姻就會有好結果?

    裴彥臣冷笑了一聲,怎麼可能?

    “蔣蓉,你長這麼大,你|爺爺沒有告訴過你一句話嗎?”

    蔣蓉看著他冷峻的臉,神色一愣。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裴彥臣從辦公桌後站起,他緩緩走到落地窗玻璃前。六十六樓的高度,從這裡向外俯視,一切忙碌的車道人群車流和樓層都成了模型般大小,能輕易被外力掌控,“商場如戰場,卻比戰場來得更詭異莫測瞬間風雨。很多事情,想得太多太過複雜反而忘記了初衷。我是商人,我只在乎自己的利益。”

    蔣蓉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冷血無情的裴彥臣,她神色一震。裴彥臣給她的印象一直就是一個如兄如父般身份的存在。在很多事情上,她佩服他,她向他學習,甚至帶了那麼一絲崇拜的思想。可是現在,他告訴自己,他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不惜犧牲別人的利益。

    蔣蓉臉色有些難看。

    “那那裡居住的居民呢,他們多麼無辜?”

    裴彥臣轉過身,眼睛直直的盯著蔣蓉的雙眼:“我是生意人,不做慈善事業,若是你覺得我太過殘忍,出門右轉就是電梯。”

    蔣蓉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裴彥臣抿了抿唇:“有些事情,不是繼續、堅持、加油就能做到的,放棄不一定就是錯誤的選擇。新北城若是只有我盛揚一家,你覺得那還算是新北城嗎?商家的走向代表了商業區的走向,沒有集中的商家,也就沒有集中的商業區,人群自然不會集中起來,就算獨大了那又如何?”

    “口碑呢?”蔣蓉有些倔強的看著他,“我相信,當別的商家停運,盛揚會因此更得居民的心,流言會是最好的口碑宣傳。”

    裴彥臣看著她倔強不服輸的小|臉,輕笑了一聲:“口碑宣傳?蔣蓉,盛揚不缺宣傳的錢。”

    他神色淡淡的,即便是輕笑眼角卻沒有上揚,嘴角的弧度卻沒有溫度。

    蔣蓉垂下了頭,默不作聲。

    裴彥臣見她低頭不做聲,又想到了她夢中對何新涼的輕聲呢喃,心中煩躁。他重新坐回辦公桌後,雙手交叉放在辦公桌上,神色淡淡的道:“你出去吧。”

    蔣蓉本來還想說什麼,可是看著他一副不再想理人的樣子,只得握緊了手,轉身走出了他的辦公室。

    剛才一出門,就碰到了門外站在秘的薛秘書。

    薛秘書看著她出來,冷笑了一聲:“蔣特助,您可真是悲天憫人。”
li60830 發表於 2019-5-6 16:30
068 你覺得我在偏心彥臣?
    蔣蓉的腳步一頓,秘有兩三個秘書總是跟她不對盤,薛秘書前幾天還在茶水間裡說她是瞎貓碰到死耗子當上特助,每次的文件總是拖到最後才交上來,下發的任務也不按時完成。舒愨鵡琻她淡淡的扯了個笑容:“薛秘書,你有這份時間去聽八卦,不如早點將濱江商業大廈的設計稿收上來。”

    薛秘書無奈的擺了擺手,唇角帶了一抹譏誚:“蔣特助,設計稿也不是我在做,你看企劃的要是沒有做完,我也收不了不是?”

    “嗯,那你覺得你是做什麼的?”蔣蓉似乎是贊同的點頭。

    薛秘書剛想回答,但想到了什麼,她唇角的笑容立馬凝固了。

    蔣蓉見好就收,淡淡的道:“有時間催一下企劃部的吧,明天開會要用。鈁”

    說罷不等薛秘書回答,便已經擦肩走過。

    薛秘書在她身後,臉色變得很難看。

    門口的對話,一字不漏的全聽在了裡面裴彥臣的耳裡旱。

    他一直緊蹙的眉微微鬆了松。

    看來小傢伙是氣壞了,一向隱忍而又有耐心的她也會忍不住開始反抗了。

    不過這不是件壞事,不是麼?

    “扣扣——”

    房門被人敲響,裴彥臣淡淡的道:“進來。”

    薛秘書整理了下自己的儀容,讓自己臉上堆上標準的笑容,才儀態端莊的走了進去。

    “總裁,這是您要的有關花園別墅項目的具體資料。”薛秘書柔和了聲音道。

    裴彥臣正低頭審核著辦公桌上的一份文件,似乎沒有聽到人說話,沒有抬起頭來,也沒有回話。

    薛秘書尷尬的抿了抿唇,稍稍大點了聲:“總裁,您要的資料,請過目。”

    裴彥臣微微蹙眉,依然沒有抬起頭來:“給蔣特助。”

    薛秘書遞出去的動作一僵,剛到剛剛蔣蓉對自己的不客氣,她有些不情不願的道:“我覺得,蔣特助可能有地方會不太明白,所以我還是親自給——”

    “給蔣特助。”裴彥臣抬起頭,淡淡的打斷了她的話。

    下午的落地窗被帶上了一層透明的薄紗,質地良好的紗簾遮擋住了刺眼的光線,讓陽光變得溫和,逆光灑在裴彥臣背上,他的輪廓都被帶上了一層暖暖的金邊,但薛秘書卻好像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冰冷。

    她心中一突,等再看過去時,裴總正淡漠的看著她,臉上已經升騰起了不耐煩:“薛秘書,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兩年前你剛進盛揚就接受了培訓,應該知道,所有到我手上的東西,除了我直接交代的,都請給我的特助。”

    “可是……”薛秘書有些勉強的道,“曹特助不在……”

    “給蔣特助。”裴彥臣眼睛裡的溫度瞬間降至冰點,“薛秘書,你來盛揚兩年了,卻連我的話,都聽不懂了麼?”

    薛秘書的身子一震,這才反應過來總裁已經到生氣的邊緣了,若是她敢再說一句,上一次的那個女人,估計就是她的下場了。她連忙朝他欠了欠身,快速的道:“好的總裁,我明白了,我這就去給蔣特助。”

    從裴彥臣的辦公室出來,薛琳才發現自己的後背都被冷汗給打濕了。

    想到剛剛總裁看自己的眼神,她莫名的就打了個哆嗦。都說總裁不近女人,凡是對他有妄想的,只要敢妄動,下場都會很慘,果然是這樣,連她自己剛剛,都差點在盛揚玩完了。可是……想到蔣蓉也是女人,卻可以在總裁身邊肆無忌憚,她的眼神便冰冷了起來。她剛才敢對自己那麼囂張,不就是仗著自己暫時特助的身份麼!

    薛琳看著外間蔣蓉一臉認真的在修改報告的樣子,心裡冷笑了一聲。走過去,她將花園別墅項目的資料“啪”的一聲放到蔣蓉的桌上,冷淡的道:“蔣特助,這是總裁要的資料,請你務必幫我轉交給他。哦,對了,忘了你看不懂這上面的東西了,哎,天天熬夜加班學習這些東西,真是難為你了,蔣、特、助!”

    蔣蓉蹙了蹙眉,抬頭由下往上看著她。她的眼神淡淡的,看不出喜怒,然而就是眼睛裡的那抹澄淨,不知道怎麼的,卻讓薛琳莫名的覺得有些難以對視。

    她輕哼了一聲,便偏過頭朝外面走去。

    蔣蓉目送著她的身影消失在總裁辦公室的外間,腦海裡卻回放著她剛剛說的話。

    ——哦,對了,忘了你看不懂這上面的東西了,哎,天天熬夜加班學習這些東西,真是難為你了。

    &琝鉬nbsp;她剛剛……是不是也太過武斷了?她也只在這方面學了幾天而已,就那樣妄加質疑裴總的想法。

    只是……聽到他說出那樣滿帶著銅臭味的話,她心裡莫名的有些難過,就好像,本來該在你心中是個很高大形象的人,你突然發現,他其實並不是那樣的高高在上,相反,他也是凡塵之中,俗不可耐的其中一員。

    這種落差讓她覺得有些不舒服。

    蔣蓉抿了抿唇,摒棄掉心裡的想法。她低了頭,剛想繼續寫報告,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她本來以為是何家的電話,想直接按掉的,可是一看來電顯示,便立刻接了起來。

    “喂。”她從辦公桌前站起身,往外面走去,“爺爺……”而後輕手關上門,朝一個空的接待室走去。

    “蓉兒,最近在盛揚工作得怎麼樣?”蔣老爺子剛剛和裴彥臣合作完成了一個項目,通體舒暢。

    裴彥臣這小子,果然沒有辜負自己對他的期望,將合資案子做得漂漂亮亮,功力更甚他當年年輕的時候。

    蔣蓉一愣:“爺爺,您怎麼知道的……”她才入職,本來是打算等工作穩定後再告訴爺爺這個消息的,不想他已經先知道了。

    裴老爺子呵呵一笑:“彥臣告訴我的,說想借我老爺子的孫女用一用,我還在想我乖孫女有什麼能耐能讓他來借呢。蓉兒,原來都在何氏做了一年的財務了呢。”

    裴老爺子說到後面語氣淡淡的,一半是驕傲,一半是莫名。

    蔣蓉知道爺爺一向不喜何新涼,自己進了他的公司工作,爺爺心裡肯定堵得慌,因為爺爺也不止一次讓自己去他的公司工作了,她都沒有去。

    她有些愧疚的道:“爺爺,我現在在盛揚,才來工作,等以後我的工作有了其它的規劃,我再去幫爺爺好不好?”

    當初她只是覺得去爺爺的公司,勢必會受到不一樣的待遇,她不喜歡那樣。但想著爺爺年歲也大了,自己卻沒有去分擔他的煩勞……

    “沒關係,不用著急。”蔣老爺子卻笑著道,“我看盛揚那邊也挺好的。聽說彥臣將你調到他身邊去了。蓉兒,彥臣會是個很好的老師,我已經囑託過他了,你在他身邊,一定要好好向他學習,他可比你|爺爺當年強多了。”

    果然是爺爺囑託過了麼?

    蔣蓉如釋重負的同時,卻抿緊了唇:“他沒有爺爺強,爺爺當年自力更生創業成功後可沒有忘記社會,投入了不少的扶貧基|金呢。”

    說來裴老爺子當年還被評為扶貧基|金的主|席,這也是他為之驕傲的地方,不斷的教育自己的後代,做人不要忘本,記得要回饋社會。

    蔣蓉只有跟蔣老爺子說話時,才會毫無保留。她剛剛說的話,不僅是在誇蔣老爺子,更多的,卻像是在指控著什麼。

    蔣老爺子活了這麼多年,看著自己的乖孫女慢慢長大的,哪裡不瞭解她的心裡。他心中微微一動,問她:“怎麼,看到彥臣鐵血冷漠的一面啦?”

    蔣蓉沒有吱聲。

    蔣老爺子又繼續問:“看到他這樣,你不舒服啦?”

    蔣蓉終究還是沒有忍住:“爺爺,如果我們蔣家在新北城有開發住宅和商業區,你會在這個時候撤資停運嗎?”

    “當然必須要撤資停運。”蔣老爺子回答得很乾脆。

    “爺爺!”蔣蓉咬住唇。

    “怎麼,是因為彥臣的撤資停運讓你不開心?”蔣老爺子淡淡的笑道。

    “爺爺,我是跟你很認真的說的,你不要敷衍我。”

    蔣老爺子蒼老的聲音帶著些無奈:“你覺得我在偏心彥臣?”

    蔣蓉沒有回答,但已經無聲的這樣認為了。

    蔣老爺子搖了搖頭:“蓉兒,彥臣其實做得對。”
li60830 發表於 2019-5-6 16:30
069 在她那裡受氣了?
    “爺爺!你不能因為他現在的輝煌就偏心他,他這樣做,讓那邊已經入住的居民會怎麼想他?”蔣蓉有些不高興了。舒愨鵡琻

    蔣老爺子有些欣慰的想,工作總算是分開了孫女的一些心思,不要老將精力都放在何家小子的身上了。

    他微微一笑:“蓉兒,你說不要就這樣放棄那邊的居民的意思,就是讓彥臣養著他們?”

    “當然不是。”

    “那你說說,當別的商家都已經停運了,而他還堅持著虧損的營運,他不是在養著別人,他在做什麼?鈀”

    蔣蓉微微咬了咬唇。

    其實她也是糾結這一點。

    一面覺得裴彥臣應該停運,一面又覺得他不應該伴。

    蔣老爺子是知道自己孫女的想法的,他高興她開始在意其它的事情了,也對工作開始上心了。彥臣,其實將她教的很好,至少學會思考的第一步,她已經邁了出去。

    “蓉兒,我猜彥臣只是暫時停運新北城的商業區而已。盛揚在新北城開發的住宅區並不多,即便入住率低也不影響什麼。但是別的公司可不一樣了,就我知道的,新涼的公司就在那邊規劃了好大的一片住宅。若是停運,直接導致的就是住宅區入住率降低,那前期的投資賺不回來,虧得不是一兩筆大錢。而盛揚若是在此時也跟著大部隊退出新北城,那我相信,新北城的房價將會掀起一次低潮。就算周圍沒有商業區,也會有大批的人來選購的,等到新北城的入住率高了,盛揚再重新開業,這是何樂而不為的呢?”

    蔣蓉抿了抿唇,知道爺爺說得對,可是腦海裡卻一直迴響著爺爺剛剛說的何氏。

    何氏也在那裡規劃了大批的住宅區?那新涼在那裡的投資,豈不是會虧損得很慘?

    她咬了咬唇,強迫自己不去想他。他現在都已經不要她了,她難道還要上趕著去幫他麼?

    “那現在住進去的居民呢?他們怎麼辦?”蔣蓉猶豫的問道。

    蔣老爺子為自己孫女的善良嘆了口氣,也是她這樣,才會被那個小子一再的壓著欺負。

    “蓉兒,現在入住的,都不是窮困之人,他們幾乎都是這個城市財富中上等的家庭,多一點路的油費,對他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蔣蓉鬆了口氣:“爺爺,我知道了。”

    “這下,不會覺得彥臣是個大奸商了吧?”蔣老爺子似笑非笑的調侃。

    蔣蓉臉色一紅,而後卻抿了抿唇:“爺爺,我去工作了。”

    蔣老爺子也不再逼孫女,囑咐了她要經常來看自己,就掛了電話。

    其實,爺爺說的話,跟裴總說的話都有道理。

    只是自己一直有點鑽死胡同而已。

    蔣蓉掛了電話,心裡鬆了口氣。她重新走回辦公室,卻發現總裁已經不見了人影,電腦也已經關了,資料收拾好正放在一邊,辦公桌前整整齊齊的。

    出於曹特助給她說的,在上班時間要隨時知道總裁的行蹤,她猶豫著給他打了個電話。

    手機遲遲沒有人接起來,蔣蓉便再給他打了個電話,這次終於被人接了起來。

    那邊應該是在開車的路上,有車鳴聲傳來。

    “喂,你哪位?”不是總裁的聲音。

    蔣蓉一愣,隨即禮貌的道:“你好,我是蔣蓉,裴總的助理。”

    梁晉看著被自己搶過手機後,黑著臉色開車的三哥,心裡不厚道的笑了。嘖,還裝,裝,居然故意不接佳人的電話。

    他“哦”了一聲,故意顯得不太認識的樣子:“我知道你,怎麼了,你找他有事嗎,他現在正在開車不方便接聽你的電話。”

    蔣蓉心裡劃過一絲淡淡的感覺,很複雜,她自己也說不上來是為什麼。

    她搖了搖頭,而後才想到那邊的人看不到,連忙道:“沒什麼事,只是確認一下總裁去了哪裡,萬一有事找他……”

    梁晉無聲的笑得開懷,什麼叫確認一下總裁去了哪裡……怎麼越聽越覺得曖昧呢。

    手機開著免提鍵,蔣蓉靜而溫婉的聲音都一字不漏的聽到了開車的男人的耳裡。

    梁晉卻發現自己的三哥,似乎並沒有因為佳人的電話而露出開心的神色,反而從見到他一直到現在,他都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好像在哪裡受了氣沒有發洩|出來的樣子。

    梁晉轉了轉眼珠子,立馬就明白過來了,他朝臉黑的男人做了個口型:在她那裡受氣了?

    裴彥臣看了他一眼就立馬別過了頭,彷彿他是一堆垃|圾般。

    &nb琝鉬sp;梁晉的臉也跟著黑了,他挑了挑眉,朝著手機那邊道:“噢,你今天可以下班了,不用再管他了。我們哥幾個今晚要去地下皇城放鬆放鬆一下。”

    說到“放鬆”時,梁晉的語氣曖昧,惹人遐想。

    開車男人的臉色更黑了。

    蔣蓉一愣,好久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梁晉以為把三哥未來的老婆給嚇跑了,看著前面的男人殺人似的目光,他頭皮有些發麻的道:“蔣小姐,還在嗎?”

    “在。”蔣蓉連忙回答。

    梁晉聽她聲音澄澈,根本就是自己在多想了。他幸災樂禍的看了一眼三哥,看來三哥的任務還很繁重嘛。

    “沒事了,你下班吧。”

    蔣蓉卻並沒有應聲。

    直到裴彥臣斜斜的伸過來一隻骨節分明而又修長好看的大手將手機給強勢的搶了回去,直到裴彥臣淡淡的對那邊說了句:“下班吧。”

    蔣蓉才道:“好。”

    梁晉無語,三哥這只大灰狼,扮演上下級還挺入戲的。

    等到掛了電話,裴彥臣才眯了眯從後視鏡裡看向梁晉。

    梁晉打了個哆嗦,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新北城的開發住宅馬上就要低|價拋售了,你把他們低調的都以能講到的最低|價買了。”

    “什麼?”梁晉驚恐的瞪大眼,“都都都……都買了?”

    臥|槽不勒個是吧。

    “三哥啊,我家裡其實人口不多的,也不需要人手一套房啊,我們比較喜歡大家住在一起的熱鬧感覺。”梁晉有些風中凌|亂。

    新北城那邊新規劃的住宅不是一般的多啊,剛剛響應政|府號召的時候,淮遠市幾乎出動了二分之一的房產界大亨,要讓他都買了……

    梁晉有些大舌頭的道:“不不不是吧……那麼多,我要買……我要買也沒有錢啊……”

    裴彥臣有些煩躁的鬆了鬆領帶,微微踩高了油門。

    古斯特被他開成了法拉利,梁晉有些沒出息的扒拉著後座頂上的安全扶手,哭嚎:“三哥,我不買你也不用這樣嚇我吧。頂多……頂多我把盛揚的住宅區都買了,讓你盛揚不賠就是了……”他閉了眼,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裴彥臣的車速卻並沒有慢下來。

    梁晉寬面條淚了,想三哥他作為三十多歲還是稚子的大齡剩男,他自動將他幼稚的行為歸因為是那啥火太盛,無處發洩。

    他咬緊了牙:“你好歹也要給我一個理由啊,不然我到時候窮了還欠了一屁|股的債,你給我找個躲債的地方啊!”

    裴彥臣沒有將速度降下來,與其說是在賭氣,不如說是在發洩。

    想到今天蔣蓉在辦公室裡對著他堅持的態度;想著她看著自己,彷彿自己是個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人的樣子;想著她現在還是何新涼妻子的身份,而何氏在新北城也還有一大批地……

    裴彥臣的臉色更加冷漠了。說不上是不是因為她今天在辦公室裡跟他嗆聲,是因為她想要幫助何氏、幫助何新涼的成分在。

    他朝著梁晉冷酷的道:“你先讓人只放出風聲說要買那些還沒有規劃好的地,特別是政|府手裡,接近盛揚商廈附近的地,一個都不許漏掉。另外盛揚商廈附近有意向低|價拋售住宅區的,你也先打好招呼,儘量將價格壓到最低,但先不跟任何商家進行實際交涉。”

    梁晉下意識的就點頭:“好。”而後反應過來好什麼好啊,他不要買房啊,“三哥,你居然將我繞進去了,盛揚商業區附近是新北城最繁華的一個地段,你讓我把那一片都買了,你真的想要讓我破產麼……”

    裴彥臣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給你賺|錢的機會都不要,梁晉你知道為什麼這幾年你拿著梁氏,卻一直沒有作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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