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世家】愛劫難桃,總裁獨家盛寵 作者:歌月 (已完成)

 
li60830 2019-5-8 17:18:5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4 28829
li60830 發表於 2019-5-9 14:09
200,勇氣不夠,何必打腫臉充胖子?
    周晟推著唐嚴峻,剛要敲門,邊上病房的門就開了,周祁衍蹙眉看著站在姜婉之病房門口的兩個男人,“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唐嚴峻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表情,周晟本就對周祁衍尊重之中帶著幾分敬畏的,這會兒更是往舅舅的身邊縮了縮,他想著反正還有唐嚴峻在呢,他不出聲,自己也不出聲。

    最後還是唐嚴峻先開的口,他不答反問,“桃子在哪裡?”

    周祁衍還是不喜歡唐嚴峻在自己的面前一口一個“桃子”的喊著,男人單手插著褲袋,伸手輕拂過自己的唇角,低聲說:“休息了。”

    唐嚴峻看了一眼周祁衍背後那扇緊閉的病房門,大概也知道了,桃之應該就是在裡面休息著,他心裡有自己想要問的事,可邊上還站著一個周晟,權衡了一下之後,側過臉去,看了一眼周晟,“你要不要進去看看桃子?”

    周晟,“啊”了一聲,一臉茫然,“什麼?”

    周祁衍蹙眉,唐嚴峻很快又說:“我和你叔叔有話要說。”

    周晟切了一聲,“你們有話要說難道還要我迴避麼?我又不是小孩子——”

    “一個是你叔叔,一個是你舅舅,都是你的長輩,你怎麼就不是小孩子了?”唐嚴峻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的話。

    周晟還要反駁,周祁衍這麼人精,自然是知道,唐嚴峻應該是有話想要和自己單獨說,這會兒才緩聲道:“我在醫院好久了,還沒有吃過東西,小晟,下去給我買點吃的。”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桃之也沒有吃過東西,給她也帶一點。”

    周晟,“…………”

    ————※※※※※————

    把人支開,周祁衍和唐嚴峻找了醫院最清靜的一個地方,大概也就是後樓梯口了,這個醫院和之前姜婉之進來的是同一個醫院,不過樓層不同,只是站在這個後樓梯口,還是會讓人想到桃之從上面被人推下去的那種畫面。

    周祁衍胸口沉悶的很,索性就給自己點了一根菸,唐嚴峻忽然就伸手過來,“給我也來一根。”

    男人遞煙過去的時候,沉聲問:“你想和我說什麼?”

    “除了桃子的事之外,我不認為我們之間還有什麼話題是可以單獨聊的。”

    周祁衍吞吐著雲霧,精緻的五官在光線並不是太好的後樓梯口被煙霧籠罩著,表情就越發顯得若隱若現,他的聲音沒多少的情緒起伏,“你知道了什麼?”

    “我剛剛出差回來,是小晟和我說的,他應該也是從你或者是你大哥那邊聽說的,桃子被人推下了樓是麼?有查出來是誰做的?”

    周祁衍看了他一眼,現在看著他的樣子,還是會想到,他畢竟是早自己認識了桃之,早自己之前,就已經擁有了桃之的那4年,不管他們的進展到了何種程度,在他看來,那些自己無法參與的過往,的確是足夠讓他嫉妒。

    “你知道與否都不是太重要,桃之是我的女人,我會照顧好她。”

    唐嚴峻嗤笑了一聲,“你要能照顧好她,她就不會被人推下樓。”

    周祁衍彎了彎唇,姿態慵懶的撣了撣指間的煙,“我承認我有失誤,我是人不是神,做不到面面俱到,她受傷我比任何人都心疼,有些事,我能夠保證自己不會有第二次的失誤。”

    唐嚴峻動了動唇,明明是想要反唇相譏的話,可到了嗓子眼裡,卻像是被一塊石頭給堵住了——

    是,他有資格說這樣的話,他是人不是神,哪怕護著小桃子有不妥善的地方,他也有機會可以改正,因為他已經擁有了那顆小桃子,而他又有什麼資格對他說這樣的話?就像是小晟說的,他現在是連想一想的資格都沒有,因為他選擇了他的事業,他的家族,所以他要放棄的就是那一份對他來說是奢侈的愛情。

    周祁衍是什麼人,其實桃之在他的身邊,自己心裡除了那麼一份不甘心之外,更多的還是安心吧?

    因為從來都知道,他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從來也都知道,他做事的手段和魄力,所以才會在雖是心有不甘的情況之下,還是痛快的鬆了手。

    “有線索麼?”

    唐嚴峻用力吸了一口煙,不再多想其他的,切入正題,“推桃子下樓的人。”

    周祁衍雖是談不上多麼的信任唐嚴峻,可在桃之的事上,兩個男人都明白彼此的心思,他不可能會做出傷害桃之的事,現在他心中懷疑的人是江家的那對父女,江新展這個人很不好對付,目前最能夠接近江家的,大概也只有唐嚴峻了。

    他心思轉了轉,才沉聲道:“線索沒有,只有懷疑的對象,其實範圍並不大,除了阮家之外,剩下就是江家。”

    唐嚴峻絲毫不意外。

    江澄惜以前可沒有少幹對桃之不利的事,他捏碎了煙蒂,丟在了地上,頓了頓,才說:“這件事情,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會幫忙調查一下。”

    周祁衍笑了一聲,“我不願意,你不會插手了?”

    唐嚴峻看了他一眼,一臉你知道還要問的表情,周祁衍沒有再說什麼,離開後樓梯之前,還是補充了一句,“關於這些事,以後不要拉上小晟,我不希望他參與到這樣的事情之中。”

    “你不希望他參與平常就多注意一點,那臭小子的耳朵靈的很,有些事也不是我告訴他的,是他自己到處在打聽。”

    唐嚴峻想著,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終於還是沒有忍住,問了一下句,“我姐要和你大哥離婚的事,你知道麼?”

    “這是他們自己的事。”周祁衍大掌已經捏住了門把手,不太願意多談這些事,避重就輕的說:“他們現在也是協議離婚,這種事,是任何外人都干預不了的。”

    “姜婉之呢?”唐嚴峻一針見血,“她能夠干預吧?”

    “你想說什麼?”

    “我能夠知道的事,我知道你周祁衍絕對也能夠知道,以前是我誤會了,我以為我姐姐她是對你……總之那時候是我想錯了,現在看來,根本就不是我姐姐的問題,而是你大哥的問題,只是我沒有想到,那個女人竟然會是姜婉之。”

    唐嚴峻伸手抹了一把臉頰,夾過煙的手指上面還有淡淡的菸草味兒,他喉頭有些干澀的很,總覺得有一種不太妙的感覺,可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裡不對,嗓子眼裡的那些話,動來動去,最後還是變成了一句無力的話,“沒什麼,也許就是我想多了。”

    這次是唐嚴峻先上前,拉開了門,率先走了出去,周祁衍伸手一把摁住了剛要闔上的門沿,深邃的眸子裡,一瞬間有很多複雜難辨的情緒在浮動著,男人卻是沒有走出去,而是鬆開了摁著門沿的手,又拿了一根菸出來,點燃了,站在後樓梯口,兀自吞吐著雲霧。

    …………

    ————☆☆☆————

    白娟下了車,拿出化妝盒,補了個妝,這才朝著門口走去。

    司機在後面追了上來,“少奶奶,要不要陪您一起……”

    “有這麼不放心我麼?”

    白娟不耐煩的說:“我就是去見她而已,是怕她會殺了我,還是怕我會說錯話?”

    這人不是阮家的人,說是給白娟做司機,其實也不過就是變著法子在監.視她,白娟心裡很清楚。

    沒有一個人願意被人監.視著,她卻是沒有力氣抗拒。

    司機頷首,看著白娟進去了之後,拿出手機來,等著那頭接通了,他低聲說:“……是的,已經進去了,是,我明白。”

    …………

    唐抒丹坐立難安的等在裡面,回a市之前,她就想好了一切,也知道自己需要面對的是什麼,可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主動來找白娟。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的聲音,讓她回過神來,唐抒丹臉色不是很好,顯然是沒有休息好,稍微上了點年紀的女人,睡眠不足還是很容易影響神色,哪怕是化了妝,也蓋不住太多,她見到白娟,下意識的站起身來,那個走過來的女人,臉上的笑,讓她覺得虛偽到了極致——

    “抒丹姐,真是不好意思,我來晚了一點,你等很久了吧?”

    白娟拿下了圍巾,放在一旁,侍者上來,她就點了一杯咖啡,等著侍者一離開,唐抒丹才開口,“白娟,我不和你廢話,那個男人是不是你找來的?”

    “抒丹姐,你在說什麼呀?什麼男人?我聽的真是雲裡霧裡的。”

    唐抒丹心裡憋著一肚子的氣,想到之前的那一切,更是沒有辦法冷靜,她將面前的水杯往一旁推了推,看著白娟,“你自己做過什麼事,你還會不明白?我知道那個男人肯定是你找的,我不明白你到底是想幹什麼,你難道還害的婉之不夠麼?你現在也得到了你想要的,為什麼你還要這麼苦苦糾纏?”

    白娟臉色稍稍變了變,紅唇掀動著,似乎是冷笑了一下,“抒丹姐,你到底在說什麼?”

    “我要和你說的是20幾年前的事,當時我的確是鬼迷心竅了,所以我才會心甘情願的被你擺弄,我以為我和祁銘有了關係之後,他會娶我,娶了我之後,也會忘記婉之,他會和我過日子,我真是這麼想的,所以當年你暗示我的時候,我明明知道,你給的水裡有藥,我還是喝了下去,這件事情,這20幾年來,如鯁在喉,沒有一天不在內疚和自責之中度過,所以老天爺也給了我懲罰,我始終都得不到他的心,就算是分開1年,2年,10年,還是20年,他到了現在,能夠看到的還是只有她一個人而已,我已經放下了,我也希望你別再拿著以前的事來說事。”

    這些話,是唐抒丹想了整整一晚上,到了現在才可以痛痛快快的對著白娟甩出去。

    她如釋重負。

    一個人心裡真的不能背著愧疚,這麼多年來,她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樣的痛快,小心翼翼的過著日子,膽顫心驚的,就怕自己在乎的人會知道,自己當年也是那件事情的合謀者之一,會唾棄她,原來人真的不能做錯事,不能撒謊。

    因為人在做,天在看,總有一天,還是會被人知道的。

    “嘖嘖。”白娟伸手,鼓掌,臉上的表情卻都是不屑,“抒丹姐,好魄力,這話你對我說的,我聽了真的是要感動了呢,不過如今現在坐在你面前的人是周祁銘,或者是姜婉之的話,你還會這麼說麼?”

    “…………”

    “既然勇氣不夠,又何必非得打腫臉充胖子?”

    “白娟,你——”

    “其實你根本就不需要這樣,現在這麼著急撇清關係是因為什麼?因為你害怕了?害怕自己的當年做的事被人揭露麼?”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唐抒丹的雙手緊緊的扣著桌子的邊角,聲音有些失控,“你不用威脅我,我會找婉之說清楚的,我會坦白的,我……我已經受到了懲罰,不管祁銘他怎麼樣看待我都好,我都不想再受良心的譴責,我要去找他說清楚。”

    白娟倏的站起身來,直接攔在了唐抒丹的面前,挑起兩條精緻的長眉,語氣已不如剛剛那般的漫不經心,每一個字都透著一種壓迫力——

    “承認?你想去承認什麼?你想去承認你當年明明知道那杯水裡面是被人下了藥的,你卻還是故裝不知的喝了下去,然後和周祁銘發生了關係,最後又通知了那麼多的記者媒體,讓你們的事曝光了之後,順理成章的結婚?你想告訴周祁銘,其實他和姜婉之打得火熱的時候,你就已經對他不可自拔了?你想告訴周祁銘,你費盡心機的,就是為了留在他的身邊,你以為你的手上沒有沾什麼骯髒的事?還是你想告訴周祁銘,當年你和姜婉之的最後一次不歡而散,之後她喝醉了,被人半路攔下,有5、6個男人,一起輪了她?”

    …………

    唐抒丹整個身體劇烈的晃動了一下,一張臉,慘白的像是鬼一樣,她都不知道那聲音還是不是自己的,只瞪大了眼睛,“……你、你說什麼……你說什麼?你說婉之她……她怎麼了?她被人……不可能,白娟,你撒謊,你污衊我!”

    “我污衊你?”

    白娟涼涼的哼笑了一聲,“我有必要污衊你麼?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現在又來裝什麼清高白蓮花?姜婉之有今天,可是你這個好姐妹賜她的人生呢,你怎麼不去問問你那個已經死去的老爸,當年他為了讓你和周祁銘可以順利結婚,那可沒少幹齷齪事呢,說白了,還不就是你有了那麼一份奢念?你想要,自然是會有人幫你弄到手的,現在周祁銘都是你唐抒丹的丈夫了,還假惺惺的同意離婚,要給他們幸福,有意思麼?”

    …………

    唐抒丹已經聽不清,白娟到底是在說什麼了。

    耳邊嗡嗡的,都是一些讓她難以分辨的聲音,她覺得自己應該是在做夢,一定是在做夢,這一切怎麼可能是真的?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怎麼可能呢?婉之她一定不會經歷那樣可怕的事……

    白娟見唐抒丹被打擊的已經是奄奄一息了,她深吸了一口氣,捏緊了身側的衣角,將最後那個炸彈緩緩的丟出去——

    “你這麼為了周家考慮,那你知道,周祁衍現在想要擁有的那個女孩兒,姜婉之的妹妹,到底是誰的孩子麼?”

    …………

    *****

    桃之醒來的時候,發現都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她這一覺睡得還很踏實,並不知道後半夜的時候,周祁衍讓徐遠東準備了一些有助於睡眠的熏香,在房間裡點著的關係。

    睜開眼睛,發現病房裡是空無一人的,桃之睡了整整10多個小時,之前因為哭過的關係,眼睛都是紅腫的,她覺得不舒服,爬起來,去洗手間準備洗個臉,剛走到門口,才聽到裡面有人在說話。

    那聲音,是周叔叔的。

    她伸手要去拉移門的動作一頓,正好就聽到周祁衍在說:“……現在情況不是太穩定,如果可以的話,我安排一下,帶她先出國,我大哥那邊應該也會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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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祁銘,你真覺得姜桃之是婉之的妹妹?
    她伸手要去拉移門的動作一頓,正好就聽到周祁衍在說:“……現在情況不是太穩定,如果可以的話,我安排一下,帶她先出國,我大哥那邊應該也會同意的。”

    桃之心尖一顫,不用多猜,就知道,他剛剛說的那句話中,“她”是指自己的姐姐。

    周叔叔準備把姐姐送到國外去?

    ——那怎麼行!

    桃之想也不想,用力推開了洗手間的移門,開門的聲音讓裡面的男人一愣,一側臉,就看到桃之一手扶著門沿,有些吃力的站在門口,周祁衍蹙眉,對手機那邊的人說:“晚點我再打給你。”

    他掛了電話,將手機放進了褲袋裡,上前,不由分說就打橫抱起了桃之,“醒了?睡了那麼久,感覺頭疼不疼?”

    “還好。”

    桃之自動伸手圈住了男人的頸脖,不和他打馬虎眼,直接就問:“剛剛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你要把我姐姐送到國外去?為什麼不事前和我商量一下,我是我姐姐的親人。”

    周祁衍將她放在了自己的腿上,兩人姿勢有些曖-昧的坐在沙發上,他面對著她,雙手下意識的托著她的後背,耐性的和她解釋,“這事,我是剛剛才想到的。還沒有和我大哥包括你姐姐本人說過,但是我目前瞭解到的情況,我認為這是對你姐姐最好的。她現在的情況並不是很好,國外的話,醫療設備還是比我們這裡好,而且我認為換個環境,對病人來說,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剛剛你不是在睡覺麼?我就想先聯繫一下國外那邊的醫生……”

    “我不同意。”

    桃之不等周祁衍說完,就搖頭否決,“姐姐是不會想離開a市的,何況我家裡不是只有我和我姐姐,還有我爸爸,我到現在都還沒有和我爸爸說過姐姐目前的情況,包括我姐夫……周叔叔,可能你會覺得,姐姐和你大哥他……可在我的心中,我的姐夫是徐長風啊,我們這樣做,太不尊重他了,是不是?畢竟他還沒有和我姐姐離婚。”

    周祁衍承認自己在這方面,的確是有欠考慮,其實人都是自私的,他對周祁銘的那份尊重和愧疚,以至於讓他在任何有條件的情況之下,都會以周祁銘的想法為重點去考慮,他承認自己是有私心的,看得出來,大哥對姜婉之的重視,所以的確是想著,如果可以的話,把他們送走,或許這也是大哥所期望的。

    “sorry,寶貝兒。”

    男人精緻的五官湊過去,輕輕的吻了吻她的耳垂,“是我考慮不當。不過桃桃,這件事情是瞞不住的,你找個時間和你父親說一下?或者你不敢說的話,我可以幫你說。”

    “周叔叔,你不能什麼事都幫我做,這樣的事,我自己會說的。”

    桃之輕嘆了一口氣,想了想,說:“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和我姐姐好,但是就目前的情況來說,我覺得還有太多的事,是我沒有搞清楚的,我都不知道姐姐為什麼突然就這樣了,而且聽那個張院長的意思,她以前好像也是有過這方面的問題,可我在她的身邊那麼多年,絲毫不知,我不是學醫的,不知道精神科的那些問題,可她是我的姐姐,我最親的人,我不可能自己都是稀里糊塗的情況之下,就任由別人安排她接下去的路。你答應我好不好?讓我先搞搞清楚。”

    周祁衍深知他的小桃子是什麼個性,其實本來也沒有打算立刻就把薑婉之送到國外去,就像是她說的,這畢竟不是周家的事,不是周家的人,他是沒有權利去決定別人的人生,只那句話正好是被她聽到了。

    “好,我答應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什麼?”想了想,還是對她說:“小晟和唐嚴峻都過來過,不過你睡著了,我就沒有讓他們進來吵醒你,他們也知道你姐姐出了點事,還知道你的腿傷了,所以過來看看你。”

    桃之“哦”了一聲,“感覺自己好長時間沒有見過他們了。”

    “想他們了?”男人前面那句話還算是正常,後面這4個字,帶著一點起伏的語調,怎麼聽著都有些不太對勁。

    “哪有,是你自己在說,我不過就是接了一句,真霸道。”桃之瞪了他一眼,嘀咕了兩句,也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的欲.望,她這兩天情緒都不太好,所有的心思都在姜婉之的身上,哪有時間去想別的,很快又說:“我想去看看姐姐。”

    周祁衍說:“吃點東西,我帶你去,嗯?”

    肚子倒真有點餓了,她穿了一整天的衣服也不太舒服,尤其是自己例假的最後幾天,她還想要換一些內衣褲,周祁衍說,自己已經讓人給她帶了一些換洗的,桃之等著他出去給自己買東西的時候,就在病房裡,換了一些內衣褲。

    吃了點東西,周祁衍就推著桃之坐著的輪椅,姜婉之的病房就在邊上,他把人推倒了門口,就說:“你進去吧,我剛剛已經問過了醫生,你姐姐現在的情況應該還算是穩定,雖然不太清楚她為什麼會這樣,不過儘量還是不要刺激到她的情緒,我就不進去了,有事打電話給我,嗯?”

    “好。”

    桃之推開病房的門進去的時候,還以為周祁銘會在裡面的,不過這會兒病房裡空蕩蕩的,似乎只有什麼儀器滴滴滴滴的聲音伴隨著姐姐的呼吸聲,顯得格外的清晰。

    她自己推著輪椅上前,果然是沒有見到周祁銘,姜婉之竟然醒著。

    可她現在的狀態,卻是桃之從未見過的——

    姜婉之就這樣半坐在*上,她長長的黑髮也沒有好好的梳理,這會兒有些凌亂的披散在肩上,桃之一直都覺得,自己的姐姐長得好看,所以哪怕是40幾歲的女人,依舊是有著她自己的獨特韻味,可現在的她,面容透著幾分憔悴,身上穿著寬鬆的病號服,整個人看上去顯得更是纖瘦,桃之有那麼一瞬間,就感覺到,好像是自己頭頂的那一片天,驟然間,就這麼轟然倒塌了一樣,她心尖酸澀的同時,竟也不知所措。

    “……姐姐。”

    桃之啞著嗓子,喊了一聲,坐在*上的姜婉之聽到熟悉的聲音,忽然抬起頭來,女人本是沒什麼焦距的瞳仁,慢慢的就像是在聚攏,不過5秒鐘的時間,她很快就反應過來,咧嘴一笑:“桃子?我的小桃子,快點過來,過來。”

    她對著自己招手,桃之連忙推著輪椅上前,誰知道姜婉之先開被縟就要下來,大概是看到了她坐在輪椅上,一時臉色變了變,桃之還沒有開口說話,姜婉之就已經撲上來,直接跪在了她的面前,一臉的緊張,“桃子,小桃子,你這是怎麼了?你怎麼會坐在輪椅上?你怎麼了?”

    “姐姐,我的腿,之前不是摔傷了麼?你忘記了麼?”

    “啊?摔傷了?”

    姜婉之很認真的想了想,然後才像是想明白了似的,她一臉恍然大悟,“對對對,你看我這個記性,我想起來了,你之前摔傷了,摔傷了……”

    她自言自語了幾句話,語速有些快,隱約還透著幾分焦躁,桃之總覺得她不太正常,可又說不上來哪兒不正常了,但是她心裡還是清楚的,自己的姐姐精神上有些問題,她想了想,試探性的問了一句,“姐姐,你感覺還好嗎?”

    “好啊。”姜婉之伸手拍了拍桃之的手背,笑吟吟的樣子,除了臉色有些蒼白憔悴之外,其他的似乎也沒有多少異樣,“姐姐很好,你別緊張,沒事,沒事的。”

    “姐姐……”

    “什麼?”

    “你……你還記得你之前為什麼會暈倒麼?你是被人送進醫院來的,醫生和我說,說你有精神上面的一些問題,你……”

    “胡說八道什麼?!”

    姜婉之忽然站起身來,表情瞬間就焦躁了起來,她雙手抱著自己的腦袋,用力的搖頭,說話的語速越來越快,“我沒有問題,我很健康,我沒有問題,我很好,我很好……”

    “姐,姐姐……”

    桃之見姜婉之說話越來越急,心裡擔憂的很,她想要站起身來,誰知道姜婉之猛的揮手,重重的推開了她,桃之站不穩,腳踝又疼的厲害,一時失去了平衡就跌在了輪椅上,幸虧一旁就是牆,否則的話,難免不會連帶著輪椅一起翻到在地上,她抬起頭來,就聽到姜婉之如同是自言自語一樣的重複著——

    “我很好,我根本就沒有問題,我的精神狀態很好,你們都胡說,沒有的事,從來沒有發生過,我很好……”

    桃之被這樣的姜婉之嚇到了,剛要拿出手機給周祁衍打電話,誰知道姜婉之又忽然蹲下身來,劈手搶過了桃之手中的手機,往牆角邊上摜過去,機身噼裡啪啦的被摔了個粉碎,她用力的抱著桃之的身體,語氣更是失控,“桃子,桃子……你是我的一切啊,我真是沒有辦法,如果可以的話,我為什麼要讓你成為我的妹妹?我沒有辦法,桃子,都是為了你,都是為了你,我希望你好好的,希望你幸福,桃子,你千萬不能出事,你千萬要好好的,桃子……”

    “姐姐……姐姐我很好,你……你抱著我有點疼,姐姐……姐姐你冷靜一下,姐姐……”

    “我很冷靜,我非常冷靜,桃子,桃子你叫我什麼?不對,你不能叫我姐姐,不對……”

    桃之是真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姜婉之的情況很不對勁,她甚至開始胡言亂語了,她很怕,只能一邊安撫著姜婉之,一邊推著輪椅到了*頭邊上,幸虧手夠長,正好可以勾到*頭櫃上的那個按鈴,很快護士和醫生就衝了進來,這個時候的姜婉之還用力的抱著桃之,嘴裡始終都唸著那麼幾句話。

    …………

    ————※※※※※————

    周祁衍等人的時候,習慣性的走進了後樓梯口,本是想抽根菸的,不過他剛推門進去的時候,就聽到下面一層有人的交談聲。

    因為聽到的是女人的聲音,他蹙眉,自然是不想隨便就偷聽別人說話,剛準備退出來的時候,正好聽到樓下的人說了一句:“……那你知道,姜桃之到底是誰的孩子麼?”

    周祁衍一手扶著門沿,聞言的瞬間,他腳步一頓。

    很快,他就聽到了周祁銘的聲音,那是他大哥的聲音,他不可能會聽錯——

    “你到底在說什麼?”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我只是害怕,我怕所有的事情我們都會無法掌控,我怕所有的事情被揭露的時候,到時候會有更多的受傷。”這是唐抒丹的聲音,周祁衍可以確定,他深吸了一口氣,看了一下整個走道口,這會兒十分的安靜,他放輕了腳步,高大的身軀閃身進了後樓梯口,一併關上了門。

    …………

    樓下的周祁銘此刻是不敢置信的聲音,“你到底想和我說什麼?你突然跑過來說,不能和我離婚了,你到底在說什麼?抒丹,我已經和你說的很清楚了,我回來就是為了婉之,她現在這樣,你看不到麼?你知道不知道她以前……都是我的錯,我這輩子,欠她那麼多,我就算是粉身碎骨,我也不能夠贖罪,我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可以孑然一身的陪在她的身邊,我希望她好好的,我對不起小晟,他是我的兒子,我對他來說不算是一個合格的父親,可從來人生哪有十全十美?對兒子來說我成罪人,我也不想再對不起婉之。”

    “我現在不是和你說小晟的問題,沒幾天就要過年了,到時候他就是一個23歲的男人了,他能夠理解他的父母,何況他從來都知道,我們之間沒有感情。”

    “那你到底為什麼?”

    “我想和你說的是姜桃之。”

    “好端端的扯上她做什麼?”周祁銘頓了頓,忽然又想到了什麼,說:“你是覺得,桃之是婉之的妹妹,又因為她和祁衍在一起,所以我和婉之的情況就比較尷尬?”

    “我需要擔心這些麼?”

    “我也覺得你操心的太多了,她只是婉之的妹妹,她和祁衍怎麼樣,和我和婉之根本就沒有多少的關係。抒丹,離婚協議我已經給了律師,你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我在a市也不少的物業,這些雖然都是周家的,但也屬於我個人的,我能夠給你的,我都會給你……”

    “祁銘,你到底明白不明白?我和你說的不是這些,你聽不清楚麼?……你為什麼不懷疑,為什麼婉之她45歲了,自己的妹妹才24歲?你推算一下姜桃之的出生年月,難道你真的覺得一點問題都沒有?”

    …………

    周祁衍的手始終都捏著門把手,在聽到唐抒丹這句話的時候,整整37年的人生之中,他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做驚天動地的那種感覺。

    他臉上的表情,是自己看不到的,可他捏著門把手的力道,卻是無比的沉重,彷彿是下一秒就恨不得將那個門把手從門上面給生生的扯下來。

    周祁銘壓著嗓子反駁,“你胡說什麼?你……你是說桃之她是……她是……抒丹,你別瞎說,這不可能。”

    唐抒丹似乎是笑了一聲,“我也希望這不是真的,祁銘,其實你總是說你對不起婉之,可最對不起她的人,其實是我。我當年是她最好的朋友,結果卻嫁給了她最愛的男人,我們都是罪人。有件事情,我來找你之前,深思熟慮了很久,我始終都做不到沉默,我之前見過白娟。”

    當年,唐抒丹和姜婉之是好朋友,白娟比她們兩人小了幾歲,算是學妹,一天到晚也是跟在她們的身後,一口一個抒丹姐婉之姐的叫著,時間久了,兩個女孩兒自然就把她當成妹妹一樣看待,對她很好。

    白娟家境不如唐抒丹是肯定的,但是姜婉之算是小康之家,白娟的家庭是連姜婉之都及不上,她很少提自己家裡的事,唐抒丹和姜婉之就從來不問,後來有一次,是她的後爸來學校找她要錢,她們才知道,她家庭非常的貧困。

    “白娟?”

    周祁銘對這號人的印象並不是很深,但是聽到名字,自然是能夠想起來的,他和婉之打得火熱的那幾年時間裡,的確是聽她說過,有白娟這麼一個學妹,乖巧聽話,嘴巴又甜。

    唐抒丹伸手扶著一旁的樓梯扶手,她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後面那句話說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顫抖了嗓音——

    “她和我說……她說婉之她……當年就在我們出事之後……被人給……被人給……”
li60830 發表於 2019-5-9 14:10
202,一個可笑又荒唐的夢麼?
    “她和我說……她說婉之她……當年就在我們出事之後……被人給……被人給……”

    有些話,之前徐長風就已經和周祁銘說過,只不過時間太短,他想要翻找出20幾年前被人刻意想要掩蓋的事,並不是那麼容易的。那樣的事,周祁銘得承認自己心中還是存著一份僥倖的心理,如果不是真的……

    他當然希望自己聽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他的婉之不可能有經歷過那樣的事。

    可越是想要否認,總是會跳出讓自己無法否認的事,比如說婉之突然就這樣進了醫院,突然就有了精神上的問題,又比如說現在站在自己面前的唐抒丹,她對自己說的這些話……

    周祁銘的氣血一陣陣的衝上來,都像是衝到了他的太陽穴裡,左右兩邊的地方,重重的跳著,他的瞳仁猩紅,手正好捏住了一旁的樓梯扶手,臉上的表情,已是隱忍到了極致,在唐抒丹斷斷續續的話中,他聽不下去,僵硬的打斷,“你是從哪裡聽來的這些事?”

    唐抒丹一愣,本以為周祁銘會追問自己,婉之到底是發生過什麼事,可他卻是直接避開了那個話題,只是問自己,哪裡聽說來的。

    這麼說來……

    他難道是知道了那件事的麼?

    那麼就是說,白娟沒有欺騙自己,婉之遭遇的一切,都是真的?

    唐抒丹身體晃了晃,事到如今,她已經不敢再有絲毫的隱瞞,只能一五一十的說:“……白娟和我說的,祁銘,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原來婉之遭遇了這樣的事,我真的一無所知,我真的不知道……”

    周祁銘深吸了一口氣,“那你都知道什麼?”

    “……我只是……只是聽了白娟的話,祁銘,其實當年的事,我……對不起……”還是沒有勇氣對周祁銘承認,當年的事,她多少還是個知*,可心甘情願的被人下.藥,心甘情願的和他尚了*,心甘情願的背叛了自己最好的姐妹,她才是那個最可惡的人吧?

    原來想要撕開自己偽裝了那麼多年的假面具,是真的需要勇氣的,她還不如白娟呢,因為這麼多年來,她一直都在裝好人。

    “我不知道白娟和你說過多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知道的這些事,這事我自己會調查清楚,不過抒丹,我只對你說一句,這事,你對我說過就行了,我不希望你再傳到第三個人的耳中去!你明白我的意思麼?”不管是不是真的,對於周祁銘來說,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守護好婉之,不讓她再受到絲毫的傷害,這也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事。

    “那桃之她……”

    “這些事,你別再插手,桃之也好,婉之也罷,這都是我的事,離婚協議我還是希望你能夠簽了,之後我會提交法院,小晟的撫養權歸你。”

    “祁銘。”

    “婉之應該快要醒了,你沒事的話,別過來了,她現在情緒不太穩定。”

    …………

    周祁衍聽到周祁銘上來的腳步聲,他捏著門把的手輕輕轉動了一下,然後側了側身,閃身走出了後樓梯口。

    他一刻沒有停留,在出了後樓梯口的第一時間,馬上就轉身進了桃之休息的那個病房裡,關上門的一瞬間,他才吐出一口濁氣。

    唐抒丹和周祁銘的交談聲,還近在耳畔,每一個字都是那麼的清晰,周祁衍伸手重重的摁住了自己的唇角,胸口處跳動著的節奏卻是越來越快,他撐開了五指,大掌覆上了自己的臉頰,那句話,就如同是魔咒一樣,37年來,他從未有過如此心驚肉跳的時刻,可現在還是不願意相信,自己聽到的事,是真的,而並非是一個可笑又荒唐的夢。

    ——姜桃之,到底是誰的孩子?

    …………

    怎麼可能?

    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樣?

    周祁衍走到了窗口,給自己點了一根菸,他快速的抽了兩口,菸草味兒在他的唇齒間亂竄,熟悉的味道,也讓他慢慢的冷靜下來,5分鐘之後,男人拿出手機,很快就給遠東打了個電話,沉聲吩咐,“我要知道白娟的身份背景,還有,當年白娟和姜婉之、唐抒丹之間的關係,包括當年我大哥他……和姜婉之的關係,這些事,我都要知道的一清二楚。”

    徐遠東在手機那邊愣了一下,沒有想到,周祁衍會突然要知道這些事,他想到大周先生剛回國的那幾天裡,他的確是有見過,他私下去找姜婉之,不過那一幕,自己從未和周先生提過,這會兒周先生既然問了,徐遠東斟酌了一下,終於說:“周先生,其實之前我也見過大周先生和姜婉之見面,因為當時情況也比較特殊,我本來是應該在第一時間和您說的,只是後來發生了不少的事,我就給忘記了,抱歉。”

    這都已經不算是多麼新鮮的事了,周祁衍現在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大哥和姜婉之以前絕對是戀人的關係,他念頭一轉,很快又說:“再派人調查一下,關於陵城的香園。”

    “是。”

    徐遠東等著周祁衍掛了電話,可一直等了有一分鐘,這頭始終都沒有斷線,他正猶豫著,是不是還有別的事,周祁衍才開口,“遠東……”

    “周先生?”

    “……沒什麼,你暫時把這些事調查清楚了。”

    掛了電話,將手機丟在了一旁,周祁衍夾著煙的手,直接撐在了窗口,他低下了頭,感覺到了命運的捉弄,如果自己所聽到的一切都是真的,如果他的小桃子真的是……和他的大哥有著那樣一層關係的話……

    他蹙眉,心驚肉跳這4個字,已經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有些無力的閉上了眼睛,是真的感覺到了命運的捉弄,以為是觸手可及的人和事,卻原來在眨眼間,真的已經是翻天覆地一樣的,難以控制。

    ————※※※※※————

    桃之紅著眼眶,坐在*頭,姜婉之是在護士進來之後,給她注射了鎮定劑,才入睡的。

    有十幾分鐘的時間,她始終都坐在病*邊上,一抽一抽的掉眼淚,周祁銘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一幅畫面。

    桃之緊緊的握著姜婉之的手,*上的女人,面容依舊是蒼白的,雖是睡著,不過秀眉緊緊的擰著,臉上的表情絲毫不見的輕鬆。

    桃之聽到腳步聲,轉過身去就見到周祁銘,她伸手抹了一把臉頰,叫了一聲,“周先生。”

    周祁銘的腦海裡,馬上就跳出了那麼一句話來——

    “……那你知道,姜桃之到底是誰的孩子麼?”

    …………

    他眸光一顫,一時看著桃之的眼神變得極度複雜,唐抒丹的聲音,依舊是無比清晰的在自己的耳邊——

    “祁銘,你到底明白不明白?我和你說的不是這些,你聽不清楚麼?……你為什麼不懷疑,為什麼婉之她45歲了,自己的妹妹才24歲?你推算一下姜桃之的出生年月,難道你真的覺得一點問題都沒有?”

    …………

    不,有問題,他在問她生日的那一刻,心中就已經有所懷疑了,只不過有些事,不是他不願意去承認,不願意去想,只是自己始終都不敢。

    可是……如果是真的呢?

    到底他當年是有多麼的混賬,才能夠在那樣的情況之下,拍拍屁股就走人,她說一輩子都不想見到自己,他就真的走了20幾年,如果不是一時動了回來的念頭,就真的回來了,是不是真的一輩子都不會回來a市?

    婉之對他說過,走了就走了,為什麼還要回來?

    那時候多少還覺得她有些狠心,現在想想,自己才是最失敗的那個人,走了就走了,何必還要回來?走的時候攪亂了她的人生,回來之後,重新將她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人生,再度攪得翻天覆地,就算不是他的意願,可他才是那個罪魁禍首吧?

    …………

    桃之見周祁銘始終都凝視著自己,那幽深的眸光,讓人看不清楚裡面包含著的太多複雜情緒,可他現在就這麼看著自己,彷彿是要將自己給看透了,她心頭一顫,又出聲叫了一聲,“……周先生……”

    “你姐姐她怎麼樣了?”周祁銘倉促的回過神來,伸手抹了一把臉頰。

    桃之想了想,說:“剛剛醒了,不知道為什麼,情緒好像不太對勁。”她頓了頓,轉了一下自己的輪椅,說:“周先生,麻煩您先幫我照顧一下姐姐,我出去有點事。”

    “桃子……”

    周祁銘忽然伸出手來,摁在了她的肩上,桃之愣了一下,就見男人蹲在了她的面前,他身材沒有周祁衍那麼高,不過相差不大,蹲在她的面前,就正好是和她平視,桃之看著他的眼睛,那雙和周祁衍完全不一樣的眸子裡,她不知道是看到了什麼,層層掩蓋的情緒下,彷彿是有一種,叫做——內疚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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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我這麼信任你,為什麼要瞞著我?
    周祁銘忽然伸出手來,摁在了她的肩上,桃之愣了一下,就見男人蹲在了她的面前,他身材沒有周祁衍那麼高,不過相差不大,蹲在她的面前,就正好是和她平視,桃之看著他的眼睛,那雙和周祁衍完全不一樣的眸子裡,她不知道是看到了什麼,層層掩蓋的情緒下,彷彿是有一種,叫做——內疚的情緒。

    “周先生,您……您怎麼了?是有什麼事麼?”

    是因為姐姐的關係麼?為什麼他現在的表情看上去是那麼的愧疚,還有他的眼神,透著一種讓她看一眼也會覺得悲哀的情緒?

    桃之本來就低落的情緒,此刻看著周祁銘那樣哀傷的眼神,她胸口莫名的又多了一種叫做鈍痛的感覺。

    “桃子,我要是和你說對不起了,你會不會原諒我?”

    “周先生,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您沒有做錯什麼事,為什麼要我原諒?”

    “不用對我這麼拘謹。”周祁銘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貫都是沒有什麼多餘表情的五官上,今天卻是有太多的情緒展露出來,是他毫不掩蓋的,此刻的五官更是柔軟,“不用喊我周先生,也不用對我用尊稱,桃子,你可以喊我……”

    周祁銘說到這裡,忽然頓住。

    可以叫他什麼?

    以前他可以堂堂正正的說,你可以隨祁衍一起,喊我一聲“大哥”,可是現在……這樣的話,他卻是說不出口了,如果是100%的可能性,到了現在,剩下的是50%的可能性,她不可以喊他大哥。

    “什麼?”桃之等了等,都不見周祁銘有下文,她下意識的追問了一句。

    “沒什麼。”

    周祁銘搖了搖頭,有些事,自己都不能確定的,有些話更是不能在這個時候說的,他失笑,“你是你姐姐最親近的人,現在她弄成這樣,多少我也是有責任的,就是希望你可以多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好好的陪在她的身邊,就當時贖罪都好。”

    “周先生,你也不用這麼想,我雖然不知道姐姐為什麼好好的就這樣了,可哪能夠全怪在您的頭上?我沒有怪過任何人。”知道自己後面的話有點自欺欺人,可她倒是真的希望,姐姐只是這樣而已,“我想,她也許就是壓力太大了。”

    …………

    出了病房,桃之想了很久,還是拿出了手機,先是給姜堰銳打了個電話,之前是她腳傷瞞著爸爸,現在又是姐姐的事,可姐姐現在這樣,要一直瞞著也不現實,而且桃之仔細的想過,有些事情,她不清楚,不代表爸爸也不知道。

    姜堰銳這個時間正在書屋裡,接到桃之的電話,聽她吞吞吐吐的說了好半天,才確定了,姜婉之出事了,他嚇了一跳,以為那是永遠都不可能再發生的事,卻不想現在還是不可防備的發生了,問清楚了在哪個醫院之後,姜堰銳掛了電話,就匆匆的關上了書屋,趕往醫院。

    桃之這邊掛了姜堰銳的電話之後,想了想,又給徐長風打了個電話。

    他現在還沒有和姐姐離婚,就是夫妻,也是自己的姐夫,自己小時候就一直挺受他的照顧,桃之覺得現在姐姐出了這樣的事,那是不可以瞞著他的,這和周祁銘沒有直接的關係,這是對人的尊重,來不來醫院看姐姐,那就是姐夫他自己的選擇問題了。

    不過桃之在電話接通前的一瞬間,還是給掐斷了,她思來想去,最後發了一條簡訊給徐長風,告訴了他醫院病房號,包括姐姐目前的情況。

    “桃桃?”

    周祁衍從邊上的房間出來的時候,就正好看到桃之低著頭,坐在輪椅上面,正搗鼓著自己的手機,他一手還扶著門把手,一手插在褲袋裡,從這樣的角度往過去,就正好是看到了她的側臉,她低頭一臉認真的發短信的樣子,顯得格外的恬靜,這幾天因為發生了不少的事,所以她的精神狀態就不是太好,臉色透著幾分蒼白,周祁衍有些怔怔的看著這樣一幅畫面,想著自己當初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她鼻尖紅紅的,臉上有些緊張,只有那雙水靈靈的眸子,格外的動人,她和自己說——

    “我叫姜桃之。”

    那時候他就聽到了命運的聲音。

    也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心癢難耐。

    原來真的是命運的聲音,這麼多的人之中,妖嬈萬千,清純可愛,或者是嫵媚動人的,明明是可以有那麼多的選擇,卻偏偏就是她。

    可人是多麼自私又無奈的一種動物?

    也許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可得到了之後,再想要放手,誰說不是最難的?

    有人曾經說過,比起要靠近的人,要疏遠的人才會更痛苦。以前不能夠明白這句話的真正意義,現在,他似乎是有些明白了。

    …………

    桃之斟字酌句的輸入了一條短信之後,按了發送成功,她將手機放在了衣服口袋,一側臉,才發現周祁衍就站在邊上,她愣了下,“周叔叔?你什麼時候在這裡的?”

    “剛剛出來。”

    周祁衍順手帶上了房門,走過去,提了提褲腿,就蹲在了她的面前,男人大掌輕輕的撫著她的臉蛋兒,低聲說:“在醫院都待了好幾天了,今天我們回家吧,嗯?”

    “可我想陪我姐姐。”桃之說:“而且我剛剛打電話給我爸了,他可能一會兒就到了,周叔叔,我想問問我爸爸,我姐姐到底是什麼情況,我想有些事情,我自己不知道,可能我爸爸那邊肯定是知道的比我多,我姐姐她不可能無緣無故就這樣啊,那天張院長說的話,我反覆琢磨了一下,現在一想,可能是和姐姐以前遇到的什麼事有關的。”

    “為什麼這麼認為?”

    “張院長說的那種精神問題,我有上手機的網頁查過,雖然不是很專業,但是普遍的說法,還是挺靠譜的,總覺得是和她以前的遭遇有關,姐姐到底遭遇了什麼事,我不知道,可我爸爸一定會知道的,我想,這種問題,還是需要對症下藥。”

    “桃桃——”

    周祁衍似乎是有些心不在焉,桃之說了一大堆,他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忽然就調轉了話鋒,“剛剛我接到了遠東的電話,c市那邊,有一個重要的會議需要讓我參加,時間應該是3天左右,我一個人走不放心你,你和我一起去,嗯?”

    桃之有些詫異的看著他,“周叔叔,我現在不可能離開a市啊,我姐姐她……”

    “你姐姐有很多人照顧著,不是麼?”

    周祁衍蹙眉,桃之還是第一次感覺到,照顧對自己一貫都是柔聲細語的男人,這會兒說話的口吻是有些難掩的焦躁,“我會請最好的醫生,如果你不願意讓她出國的話,那就留在a市,我讓國外的精神科醫生過來給她治療,你也看到了,我大哥每天都在這裡,剛剛你不是也說了麼?你父親,你姐夫都會過來,你就算是留在這裡也是於事無補的,你不如和我一起去c市。”

    “為什麼?為什麼我留在我姐姐身邊是於事無補?我才是她最親的人,我這種時候怎麼可能有心情陪你去開會?”桃之的語氣也變得惡劣了一些,她覺得周祁衍的話,有些不太好聽,家裡有親人發生了這樣的情況,他卻只想拉著自己去什麼c市開什麼會,就算他是不想和自己分開都好,可他難道不能在這個時候為自己想一想麼?

    她哪有那個心思去什麼c市?

    周祁衍知道,桃之這個小丫頭,年紀雖是小,平常說話做事卻很是有分寸,她不是沒有脾氣的人,要真是上了點脾氣,就不是那麼好哄才是真的。

    他感覺到自己剛剛說話有些急,伸手抹了一把臉,薄唇微微抿著,嗓音放低緩了一些,“桃桃,別和我鬧脾氣。”

    “我沒有和你鬧脾氣,為什麼你會覺得我是在和你鬧脾氣?”

    “桃桃。”

    “周叔叔,我一直都非常的尊重你,你的合理要求我不可能不答應你,戀人之間的相處,也是應該給彼此一點空間的,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突然會對我提出這樣的要求來,可這個時候我不可能離開我姐姐,如果你的會議真有那麼重要的話,你現在就可以去,我沒事的,你不放心,我可以讓時雨過來陪陪我,最近她應該是在a市。”

    “桃桃,我說了不要和我鬧脾氣。”周祁衍手捏著輪椅的扶手處,頓了頓,才克制著自己的語速,“好,不去c市,那現在陪我出去吃點東西?”

    桃之也覺得,自己這個時候,沒有必要再和周祁衍鬧什麼脾氣的,他可能也是因為最近的事太多,也可能是有壓力的,而且像他這樣的人,為了陪著自己,在醫院也都過了好晚了,她對他來說,顯得年紀小,卻不會顯得不懂事。

    壓了壓自己心頭的那些情緒,她看著時間還早,爸爸那邊過來的話,最起碼也得半個小時,就點頭,“那就附近吃一點好嗎?一會兒我爸爸就來了。”

    “好。”

    *****

    這醫院附近也沒有什麼好的餐廳,結果還是周祁衍紆尊降貴的陪著桃之,就在不遠處一家小餐廳吃了一點東西。

    等結賬的時候,周祁衍正好去了一趟洗手間,他的錢夾和手機都放在桌上,桃之看著時間也差不多了,就叫來服務員買單,自己沒有帶錢,她就拿了周祁衍的錢夾抽了幾張百元大鈔出來,剛遞給了服務員,邊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服務員說:“小姐稍等,一會兒給您找零。”

    桃之“哦”了一聲,看著手機上面顯示的號碼,是徐遠東的,她想著,可能是工作上面的事,剛剛周祁衍就說了,c市有一個重要的會議……其實平常,桃之從來都不喜歡隨便去接聽別人的電話,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真的是鬼神使差一樣,她竟然伸手拿了那個手機,摁了通話鍵,就放在了耳邊。

    這邊還沒有“喂”一聲,徐遠東卻已經是習慣了周祁衍平常經常是接了電話不出聲的習慣,急急忙忙就把自己剛剛調查到的消息說了出來——

    “周先生,您讓我調查的事情,我已經查出了一些眉目,這次是運氣比較好,我之前有一個大學的學弟,畢業了之後就一直都在警局,他處理就是刑事案件的民警,我和他提到了姜婉之這個名字的時候,他突然和我說,自己很有印象,但畢竟是20幾年前的事了,那時候他還不是個警察,不過當時是他的父親處理的這個案子,之後就突然辭職不干了,然後和他的母親一起移民去了國外,所以這個案子,他說自己印象很深,當年報警的人,好像並不是姜婉之,只能確定是一個女的,不過是匿名報警的。我之後馬上就讓那個學弟調查了一下之前的案卷,不過那個案子是不了了之的,是因為姜婉之當時作為被害人,也沒有打算把事情鬧大,而且,我學弟的意思是,當年這事,參與和知曉的人,好像還有周家的人,所以……”

    “……周先生,我想了想,雖然報警的人還不能確定,但是我會從白娟的身上開始入手,另外就是,我認為,姜婉之現在的精神疾病,應該是和當年被人施*暴有關係,但是具體是怎麼樣的,我還會再仔細查一查。”

    徐遠東一口氣說完,卻是久久沒有等到這邊的回應。

    他還以為手機出了問題,又是連續“喂”了好幾聲,卻是直接聽到了被掛斷的聲音。

    …………

    桃之的手還在顫抖,一張本就不顯得有多好氣色的臉,這會兒是慘白的,連唇上的最後一絲血色都消失殆盡,她盯著那部手機,就像是盯著什麼洪水猛獸一樣,慢慢的眼底就滲上了懼怕的神色,她快速的將手機放回了遠處,正好服務員拿著找零過來,桃之都不知道自己是花了多少力氣,才可能伸手去接過那些零錢,還可以打開周祁衍的錢夾,把那些錢放進去。

    可她知道,她的身體已經僵硬了,就像是自己的思緒,也變得無比僵硬一樣。

    只是她沒有逃跑。

    周祁衍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看到桃之低著頭,他看不清楚她臉上的表情,可卻是感覺到,她的情緒並不多麼的高。

    男人快步走過去,桃之聽到了腳步聲,忽然抬起頭來,周祁衍這才發現,她的臉色很不尋常,是他的女孩兒,她的任何一絲表情,可不可能躲過他的眼睛。

    他還以為是出了什麼事,連忙問:“桃桃,怎麼了?”

    桃之一瞬不瞬的凝視著面前的這張臉。

    餐廳的光線不錯,這個時間又顯得安靜,他一手撐在桌子的一邊,高大的身軀微微俯著,那些略略帶著黃暈的燈光灑在了男人的臉上,襯托著他身上的氣場,沉穩的,內斂的,英氣逼人的五官亦是柔軟的,他總是這樣在自己的面前,溫柔的喊著自己“桃桃”,她這樣的相信他,不管他說什麼,做什麼,她始終都認為,她的周叔叔,不會做錯任何事,什麼都是為了自己好,可他,到底是隱瞞了自己多少事?

    還有姐姐的事……

    不可能是真的,一定不會是真的,怎麼可能?

    “桃桃……桃桃你怎麼了?”

    周祁衍見桃之始終都不說話,可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他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頰,見她好像是魔障了,那黑漆漆的瞳仁裡分明是有自己的倒影,卻又好像抓不到一個焦點似的,整個人靈魂出竅了般,周祁衍被嚇了一跳,伸手剛要去抱她,桃之卻是忽然回過神來了,她反手輕輕的摁在了男人的手腕上,眼神慢慢的重新有了焦點,低聲問他:“周叔叔,你說我姐姐為什麼會這樣?”

    原來是在擔心姜婉之?

    周祁衍抿唇,蹙眉,柔聲安撫她:“寶貝兒,我知道你擔心你姐姐,可別這樣,你這樣我會很擔心,你剛剛的樣子嚇壞我了。”

    “我只是突然,想到了姐姐。那你知道我姐姐為什麼會這樣麼?”那雙黑漆漆的眸子,一瞬不瞬的凝視著他,她現在似乎非常執著這個問題,“我就是想不明白啊,周叔叔,你說,姐姐為什麼會這樣?”

    周祁衍眉峰堆得更緊了一些,他眸光閃動,片刻之後,又垂下了眼簾,大掌捏住了她的小手兒,拇指在她的手背上輕輕的撫過,“桃桃,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我知道你和你姐姐感情好,我也知道你從小都是她帶大的……”

    周祁衍說到這裡,心尖湧過一陣不一樣的感覺,他到底也不過就是一個尋常的人,七情六慾,什麼樣的感覺會沒有?

    唐抒丹和周祁銘在後樓梯口角談的那些話,就會沖上自己的思維裡,糾纏不休。

    他伸出舌尖,舔舐了一下自己的唇角,不著痕跡的吐出濁氣的時候,才繼續說:“可她到底是她,你是你,你明白麼?說句再明白的話,有些經歷,你不可能去代替任何人承受,就像是你現在坐在輪椅上是因為你的腳受傷了,可那不代表我捨不得你,心疼你,就可以代替你的腳傷。桃桃,你要振作起來,看著我,我在你的身邊,知道麼?”

    我在你的身邊——

    你在我的身邊……

    桃之心尖酸澀難忍,是啊,你在我的身邊,我什麼事都和你說,可為什麼你要瞞著我?姐姐當年承受了什麼樣的事情,如今才會變成這樣?

    還有徐遠東那句話——當年,周家也知道?

    那代表了什麼?她這樣信賴,全心全意愛著的周叔叔,是不是也知道?

    …………

    不,如果他知道的話,他就不會讓徐遠東去調查了,他一定不知道的,20幾年前,那時候他也年紀還小,不會知道那麼多事的。

    可是怎麼辦?

    她根本就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因為她感受到了,他是存心要瞞著自己這件事的,不管出發點對於自己來說,是好還是壞,她都不喜歡被自己信任的人欺瞞的感覺。

    還有姐姐的事。

    施.暴……

    太可怕的兩個字。

    桃之渾身一片冰涼,不敢再想下去,她就怕自己在周祁衍的面前,下一秒就會崩潰,很快就說:“送我回醫院,我有點累了。”

    周祁衍總覺得桃之有些不太尋常,可自從姜婉之出事之後,她也的確是精神不太好,他沒有再說什麼,推著桃之就離開了餐廳。

    兩人回到了醫院,姜堰銳和徐長風都已經在了,不過這會兒兩人站在病房門口,對面站著的是周祁銘。

    周祁衍和桃之從電梯出來的時候,正好聽到周祁銘說了一句:“……她情緒始終都不太穩定,現在不適合刺激到她……”

    “你給我滾開!”

    周祁銘的話音未落,姜堰銳就忽然激動的伸手,用力推了他一把。

    男人少了一條手臂,身體的平衡能力自然是要比普通人差,周祁銘不會對姜堰銳有什麼過激的行為,姜堰銳動作野蠻的推開他的時候,他身體往邊上一踉蹌,男性身軀失控的撞在了牆上,正好是撞在那條手臂的接口處,疼是必然的,臉色也跟著白了白。

    姜堰銳根本就不知道,周祁銘的手臂少了一條,這會兒才反應過來,震驚的看著他,“你……你的手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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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堰銳根本就不知道,周祁銘的手臂少了一條,這會兒才反應過來,震驚的看著他,“你……你的手怎麼回事?”

    周祁銘這人的個性也是屬於比較孤僻的類型,沒有出事之前,他就不是那種話特別多的,出了事之後,話更少,人也跟孤僻了,哪怕是對周家的人,也不過如此,可他對姜家的人,卻又是不一樣的態度。

    也許真的是“愛屋及烏”,對姜婉之的愧疚,讓他對姜堰銳更是尊重,他對自己大打出手都好,言辭辱罵怎麼樣都好,他都不會有任何的脾氣。

    “姜叔叔,能不能聽我說幾句?”周祁銘站穩了身體,單手扶著自己的假肢,吃力的說:“給我一點時間,我想和您談一談,可以麼?”

    桃之人就在電梯口,距離病房門口不到幾步的距離,所以周祁銘說的話,她都聽得一清二楚,當下就自己動手推著輪椅上前,那邊站著的幾個人,聽到了聲音,都轉過臉來,見到了桃之,每個人的臉上表情都有些複雜。

    徐長風就站在最邊上的位置,第一個出聲的,“桃子。”

    “姐夫。”

    桃之打了個招呼,很快就把視線落在了姜堰銳的身上,她說:“爸爸,姐姐現在休息了是麼?您能不能推著我去邊上的房間?我有事要問您。”

    周祁銘看著桃之,神色越發的複雜,周祁衍這個時候也上前,出於禮貌是肯定要和姜堰銳打個招呼的,只不過姜堰銳見到周家的兩個男人,真是談不上有什麼好心情,本來女兒就搞成了這樣。

    周祁衍見姜堰銳臉色不太好,稍稍俯身問桃之,“我推你進去?你姐姐那邊……”

    “不用了,我有話要和我爸說,我姐姐如果是在休息的話,就讓她休息吧,一會兒我再帶我爸爸去看她。”

    周祁衍蹙眉,桃之現在對自己說話的口吻是完全不一樣的乾脆利索,甚至還不耐煩的打斷了自己的話,他多少精明的人,自己的小丫頭有什麼情緒變化,他哪兒可能感覺不到?剛剛從餐廳出來,他就已經覺得有些不對勁了,還以為她只是因為姜婉之的事,情緒不在一個頻道上,所以並沒有太放在心上,不過這個時候,他要還是覺得沒有問題,那才是最大的問題。

    “桃桃……”

    “我想和我爸爸談一談,可以麼?”

    周祁衍摁在她肩上的手,慢慢的收回來,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坐在輪椅上的桃之,片刻之後,點點頭。

    桃之又對徐長風說:“姐夫,不然麻煩您在外面等一會兒,我就和我爸說幾句話。”

    徐長風看了一眼周祁銘,兩個男人身份比較敏感,自然是誰都不高興見到誰的,徐長風也不笨,很快就說:“爸,桃子,我明天再過來吧,下午我還有點事要處理。”

    姜堰銳權衡了一下目前的情況,同意了。

    徐長風一離開,他就推著桃之進了邊上的房間,關門的時候,桃之又叮囑了一句,“爸,把門給反鎖了。”

    姜堰銳有些猶豫的看了一眼桃之,似乎是能夠估計到她要和自己說的是什麼事,但是又不能確定,她到底是知道了多少。

    門鎖咔嚓一聲,剛落下,桃之就開口:“爸,姐姐這個情況,我就不重複了,我就是想知道,她以前是不是……有過這樣的經歷?”

    “桃子,你的腿是怎麼回事?”桃之這才想起來,自己受傷之後一直都沒有告訴過爸爸,可這個時候,她也沒有心思解釋這個,只說了一句,之前不小心扭了一下,沒有大礙,很快就切入了正題——

    “爸爸,我知道您肯定是會想辦法說服我,讓我相信姐姐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她可能就是壓力太大了,但是這樣的話,您還是不要說了,我從小就是您和姐姐一起帶大的,我什麼樣的個性您應該是知道的,如果我不是心中有所懷疑,我不會這麼問您的,姐姐的事,我可能知道的並不多,但是您一定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所以——爸爸,您告訴我吧,我真的很想知道,她是我的親人不是麼?從小到大,都是她在照顧我,現在她這樣了,我心裡特別的難過,很煎熬,我不想被蒙在鼓裡,連想要安慰她都不知道從哪裡下手。”

    姜堰銳聽著桃之說的那些話,意思大概是能夠揣摩出來,現在婉之這樣了,以前有過的病例,是肯定會被翻出來的,有些事,就算是他存心想要隱瞞估計也隱瞞不了,不過看桃之現在這樣子,應該也就只知道關心了婉之的病情。

    他輕嘆了一口氣,走到了一旁的沙發上,坐下來,斟酌了一下,才緩緩出聲,“我以為這事,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發生了,沒想到,還是有今天。其實你姐姐這些年一直都過的挺好的,她這種病,只要是不受到刺激,就不會有什麼問題,我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就這樣了,但是今天我看到周祁銘,我大概就明白了,這個男人,他竟然還敢回來!”

    最後那句話,簡直就是咬牙切齒。

    桃之熟悉的父親,一直都挺溫和的,現在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有著太濃烈的情緒,她耳邊忽然就響起了徐遠東的那些話,臉上的血色一點點的消退下去,最不能接受的事,現在卻是硬生生的在逼著她去接受。

    “你姐姐以前和周祁銘談過戀愛,當年那臭小子又不知道怎麼回事,和唐家的女兒搞在了一起,我知道你和唐嚴峻有在一起過,那你肯定知道,他有一個姐姐,就叫唐抒丹,唐抒丹當年和你姐姐是很好的姐妹關係,她們大概是從高中的時候開始,就已經是很要好了,其實抒丹那丫頭,人倒是挺好的,雖是豪門千金的出身,不過和你姐姐很合得來,就是這樣的感情,有一天卻是因為一個男人打破了,婉之她……那時候幾乎是崩潰。”

    姜堰銳說到這裡,稍稍頓了頓,他看了一眼桃之,不過對面的丫頭低垂著眼瞼,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底深處所有的情緒,他看不清,琢磨了一下,才繼續說:“周祁銘是周家的長子,唐抒丹又是唐家的女兒,周家和唐家在20幾年前,在a市就已經是響噹噹的豪門世家,兩家孩子的事情被曝光了之後,周祁銘就必須要娶了唐抒丹,別說是現在了,放在20幾年前,那時候的男女關係還是很單純的,更何況他們還是那種身份背景的人,就是因為這樣,你姐姐必須要退出,我知道婉之是很喜歡周祁銘的,那段時間,她不吃不喝的每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我和你媽……真的是嚇壞了,大概就是那時候開始,她的精神受到了太大的打擊,的確是有一段時間,她看過心理醫生。”

    桃之抬起頭來,看著姜堰銳,她有些泛紅的眸光,卻格外的澄澈,問:“爸,您說的都是真的麼?”

    姜堰銳一愣,不知是不是因為桃之這個時候看著自己的視線有所不同,還是因為他本身也不善隱瞞太多的事,心尖重重的跳了跳,很快就別開了臉,“……當然是真的,桃子,你不用太擔心,其實你只要是好好的在你姐姐身邊,她一定會好起來的。”

    肯定會好起來的,當年她也不也是這麼挺過來的麼?

    “可是我聽到的並不是這樣的。”

    既然把薑堰銳叫著進了房間,桃之就沒有打算隱瞞什麼,剛剛在電話裡聽到的一切,始終都在她的腦海裡衝撞著,以為自己可以和周祁衍說出口,可她從餐廳回醫院的10幾分鐘的路程之中,不管中途是努力了多少次,卻始終都問不出口。

    ——周叔叔,你是不是派人在調查我姐姐的事?

    ——周叔叔,我姐姐以前真的被人給……施.暴,是不是真的和周家有關係?

    ——周叔叔,如果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你會不會選擇瞞著我?

    周叔叔……周叔叔……

    她默唸著這個稱呼,讓她覺得無比親暱又有安全感的稱呼,可那幾句話,她就是說不出口,現在面對著自己的父親,桃之沒有辦法再選擇沉默,她聽到了什麼,她一定要弄清楚。

    “桃子,你聽到了什麼?”姜堰銳膽顫心驚的看著她。

    “我聽到的是——”桃之捏緊了自己的手掌,一字一句,如同是將聲帶卡在了齒輪上,碾磨出來的,疼,“姐姐在20幾年前出了一件事,是和周祁銘有關的,但是不僅僅是因為他和唐抒丹結婚,而是因為……因為她那個時候被人給……給施.暴……她是受到了這樣的刺激,是不是?”
li60830 發表於 2019-5-9 14:10
205,周祁衍不好嗎?我會讓他主動來追求你的!
    姜堰銳猛的從沙發上站起身來,桃之這些話,對於他來說,彷彿是預料之中,又好似預料之外的。

    她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

    周祁衍告訴她的?

    …………

    “桃子,你……這些事,你從哪裡聽來的?”

    看著姜堰銳這樣的表情,桃之的心,算是徹徹底底的沉到了谷底,她現在明白了,確定了,是真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不然爸爸不會是這樣的表情,不會來反問自己,是從哪裡聽來的,都是真的……

    原來是真的……

    姐姐真的有遭遇那樣的事,所以她現在才會這樣。

    後腦一陣陣的鈍痛襲來,桃之的心如同是被置入了油鍋裡煎熬了一樣的難受,疼痛,哪怕心中已經有了一個聲音在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真的,卻還是僥倖的在奢望著,不是真的。

    她不敢相信,她的姐姐,竟然會經歷了那樣的事,怎麼會這樣呢?

    所以說,當年發生的這一切,真的也是和周家有關麼?

    …………

    ——————※※※※※——————

    “怎麼一直都不說話?”

    周祁銘和周祁衍站在走道的盡頭,邊上就是窗戶,兩兄弟這會兒倒都是很有道德沒有抽菸,周祁衍站在左手邊上,他單手支撐著窗口處,有些心不在焉,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一直都在想著剛剛桃之的表情變化,說話語氣,他總覺得不對勁。

    “祁衍?”

    周祁銘叫了兩聲,周祁衍才回過神來,他眉頭始終都擰著,看著周祁銘,“大哥,有件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正好我也有事想要和你說,你先說。”周祁銘挑眉,“關於誰的?”

    “你和姜婉之的。”周祁衍抿唇,“我知道她目前的情況不太理想,精神上的問題,要是可以控制好的話,是肯定不會有多大的影響的,但是如果控制不好的話,就會很嚴重,我以前並不知道你和她之間的那些事,現在知道了……我認為也沒有太大的影響,不過我想了想,如果大哥你願意的話,我幫忙弄好一切,你和她一起出國,到了國外,沒有多餘的人和事干擾你們,你陪著她,肯定是比留在這裡要好。”

    周祁銘沉默,片刻之後抬起眼簾來,他眸光有些複雜的看著對面的男人,問:“為什麼突然有了這樣的想法?你和桃子商量好了?她同意麼?”

    男人俊逸的五官上,有著明顯的焦躁情緒一閃而過,其實周祁銘還是很瞭解周祁衍的,他比自己小了好幾歲,但是處事成穩,並不是太容易會放出底牌和顯露情緒的男人。

    周家不同於其他的家庭,關係也沒有太過的複雜,因為他比較敏感的一些關係,所以他知道,自己在周家是不具備繼承權的,當然這不併不是他追求的,他從來都不是那種利益至上的人,他這一輩子都在追逐著一個女人的腳步,只是想要帶著她,一起看著滿園的櫻花開,在櫻花樹下,讓她可以笑得最幸福,可他這麼簡單的心願,兜兜轉轉了那麼多年,卻怎麼都無法實現。

    “我沒有和她說過,但是我想,這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最好的結果。”

    周祁衍心情不好的時候,總是會習慣性的想要抽菸,這次他剛拿出了煙盒,就被邊上的周祁銘制止住,“有什麼話你就直接對我說,我知道你不會無緣無故就說出這樣的話來,這裡是醫院,尊重一下別人工作的環境。”

    周祁衍長睫稍稍動了動,笑了一聲,還是把煙盒給放進了褲袋裡,他舌尖輕輕的舔舐了一圈唇角,然後才點頭說:“大哥,有什麼事,我或許都瞞不住你,我那天聽到了你和大嫂在樓梯口的對話。”

    “…………”

    周祁銘眸光陡然一震,臉上的表情起了太過倉促的變化,一時根本就掩蓋不了,他雙唇抖了抖,好半響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你說……你說什麼,你聽到了什麼?”

    “你和桃桃的關係,還有白娟,大嫂,包括了姜婉之之間的那些事。”

    周祁衍伸手無力的捏了捏自己的鼻樑,嗓音低沉又透著無盡的疲倦,那些是對於命運的無可奈何,“我不知道大嫂的話有幾分是真的,可我能夠聽出來,那天她說的那些事,應該都是從白娟那個女人那邊聽來的。其實20幾年前的事,我知道的並不多,現在要去徹頭徹尾的調查一下,肯定是需要時間的,但是關於姜婉之和你之間的事,我相信你應該是最清楚的,桃桃她……這一層關係,並不難鑑定,現在你們都在我的眼前,做一個dna就可以了,可我知道,你現在心中的顧慮和我的一定是一樣的。”

    “……你、你都知道了……”

    周祁銘一手撐在一旁的牆壁,感覺到自己的身軀都在晃動著,有一種天旋地轉的感覺,“……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於其說是我在顧慮什麼,倒不如說是我在害怕,如果是真的,我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桃子,如果讓她知道了這些事,她肯定會怨恨我,一定會怨恨我,是我的無能,才會走了今天這樣的局面。”

    “大哥……”

    “所以你才會讓我去國外?”周祁銘抹了一把臉頰,聲音顯得更低沉了一些,“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能想到的,我又何嘗想不到?誰都不能估計到今後會發生什麼事,就像是你和我,20多年前,我遇到的是姜婉之,20多年之後,你遇到的是姜桃之,不知是否是命中注定的。”

    周祁衍能夠想到的,總是比較全面一些的,他雖然不太瞭解20幾年前的事,但是就目前的這些事來看,他可以斷定,所有的事,肯定不會只是偶然,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才會走到今天這麼一步,桃之的身世問題,到時候必然會掀起軒然大波,他就算是有隻手遮天的本事,也無法阻擋住那樣的驚濤駭浪,到時候別說是他們之間的問題了,還會波及到周家所有的人,他原本計畫的,是和阮家解除了婚約,再把自己和桃之的事給定下來,至於阮家那邊的問題,他認為自己已經差不多都已經掌控住,卻不想突然殺出了一個陳咬金。

    男人修長的手指用力的摁了摁太陽穴,他沉吟了片刻,把所有的事都說出口之後,自己的思路反而是慢慢的通順了。

    “沒有命運這回事,很多事不是都注定好的。大哥,發生在你身上的那些事,更不是注定好的,我們不能再這樣被動,不管怎麼樣,就目前而言,你和姜婉之留在a市都不是好事,我盡快安排一下,讓你帶著她離開這裡一段時間,至於桃桃那邊——”他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道:“我會想辦法說服她的。”

    …………

    ——————※※※※※——————

    江家。

    江新展掛了電話,眉開眼笑。

    江澄惜正好從樓上下來,她這幾天人都在家裡,穿著一身舒適的居家服,見樓下客廳裡的父親笑的一臉愉悅,揚起精緻的眉,“爸爸是有什麼好事麼?見您這幾天的心情好像是非常不錯的樣子。”

    “別人的壞事,對於我們來說指不定就是好事。”江新展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招呼女兒,“小惜,過來坐爸爸邊上,和爸爸說說話。”

    “什麼事啊?”

    江澄惜一坐下,倒是更好奇了,“真有什麼好事?”

    “今天都12號了,還有一個禮拜就是我們中國人的除夕夜,然後就是正月初一,小惜啊,過了年之後,想結婚了麼?”

    “結婚?”一想到唐嚴峻,江澄惜的心情就惡劣了不少,“別人沒有那個意思,我們何必拿著自己的熱臉卻貼人家的冷屁股,我可不是那個阮歌卿,我還不至於低賤到這樣的地步。”

    “好!”江新展拍了拍自己女兒的肩膀,笑笑,說:“我的小惜真不愧是我的寶貝女兒,就是要有這樣的氣魄,唐嚴峻現在已經坐在了自己公司的高位上,年後他不提到結婚的事,到時候爸爸會幫你拿到最多的好處,把這門婚事給解決了,但是小惜,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過了年也是又長了一歲了,這婚啊,還是得結的,幫你換個老公的人選,怎麼樣?”

    江澄惜從小就是有著江新展一手帶大,婚姻這種東西,對於她來說,似乎也變得很是廉價,只要是能夠有助於自己的事業,自己的地位,其實和誰結婚,也不過就是企業和企業之間的一條樞紐而已,不過她到底是個女人,這會兒聽到江新展的話,心中多少是有些不太舒服。

    “爸,我可以一輩子都不結婚,因為我也不是很喜歡把自己的婚姻押在事業上,這樣對我的名聲也不太好聽,如果不要唐嚴峻,我就不選其他的男人了。”

    “那怎麼行?”

    江新展笑了笑,滿不在乎的說:“傻丫頭,不要覺得換未婚夫是一件很丟人的事,世人所能看到的都是結果,而並非是經過。如果有一天你站在最高的位置上,笑的一臉璀璨幸福,別人只會仰望著你,羨慕著你所擁有的一切,想想歷史上那些手握大權的女人,就說武則天好了,不管是用了多少的手段,登上了高位,擁有了至高無上的權利才是最關鍵的,對不對?”

    “爸,您無緣無故提什麼武則天,到底是什麼意思?”

    江澄惜聽的雲裡霧裡的,她知道自己的父親一貫都是野心勃勃的很,他想要做a市最大企業的龍頭老大,不過窮盡了一輩子,人還是要輸給時間的,上了年紀之後,就把公司交給了自己,他卻還是不太甘心的在背後一直推著自己。

    不過江家一直都是他們父女相依為命,所以江澄惜還是很尊重自己的父親,對於他提出的一些事,只要不是觸及到了她的底線,她都會認同。

    大概是父女的基因,其實多多少少還是有所影響的。

    江澄惜何嘗沒有野心?

    別說是以前的武則天了,現在這個社會,女人依附著男人才是最沒有出息的。

    “爸爸的意思就是說,當初我們選擇了唐嚴峻,不過就是想要和唐家合併了,但是選擇唐嚴峻的時候,我們還需要支持他吞下整個唐氏,現在他自己吞下了,就不需要我們的幫助了,可放眼整個a市,唐氏能和周氏比麼?爸爸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可以讓我們江氏把周氏給吞下肚子,無奈周祁衍無堅不摧的一個人,根本就沒有辦法下手。”

    江新展說到這裡,眯著眼睛,笑的越發的詭異,“小惜,要說是人品樣貌,唐嚴峻還是不如周祁衍,對吧?”

    江澄惜心頭重重跳了跳,“爸,您……您什麼意思啊?您不會是想要讓我和周祁衍……”

    “周祁衍不好麼?”江新展不答反問。

    江澄惜眼皮就跳的更重了,猛的從沙發上站起身來,腦海裡不自覺的閃過那張精緻又立體的五官,深邃的眼眸,其實她不是沒有和周祁衍交過手,那個男人在商場上的手腕,她從來都是甘拜下風,要說唐嚴峻和她保持著10年的未婚夫妻關係,她對唐嚴峻的評價是10分之中佔了3分的話,那麼那個和她毫無關係的周祁衍,光是他為人處世的那種手段,她的確是心甘情願的會給6分。

    但是……她從來沒有想過這種,其實一直還是很鄙視阮歌卿那種到貼上去的女人。

    江澄惜很快就回過神來,擰著秀眉搖頭,“爸,不知道您是怎麼想的,但是這事……我不同意,我和他壓根就沒有感情,就算不和唐嚴峻結婚,那也不需要去倒貼著周祁衍吧?”

    “誰說要倒貼了?我的女兒會需要去倒貼?你放心,我會讓他主動來追求你的。”
li60830 發表於 2019-5-9 14:10
206, 你怎麼可以這樣折磨我?
    徐遠東自從打了個那個電話之後,就一直有些心神不寧。

    按照周先生的習慣,不可能連著2天都不聯繫自己,而且那天他說的事情也很重要,到了現在為止,都沒有接到任何的指示,想了想,還是決定親自去找一下周先生。

    這段時間,周祁衍人基本就是在醫院,徐遠東把這些日子調查到的所有資料都整理了一下之後,直接去了醫院。

    他停好了車子,就準備直接去住院部的,不過經過一樓走道的時候,卻是意外的發現,周祁衍這會兒正推著桃之的輪椅,兩人站在醫院的花園裡。

    徐遠東又折回來,隔著一段距離的時候,周祁衍就看到了他,見他對自己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不要過去,徐遠東就站在了一旁,沒有再上前。

    周祁衍伸手輕輕的捏了捏桃之的肩膀,然後微微俯身,問她:“怎麼樣?要不要現在送你回去?”

    “我再待一會兒,你有事的話,先去忙好了。”

    這兩天她總是這樣,看上去好像沒有什麼問題,可和自己說話的時候,卻總讓人覺得隔著一層什麼東西。周祁衍從來不覺得人心是多麼難以揣測的,也許他從來都不需要去揣摩一個人的人心,可現在,他第一次覺得,人心有時候真是最難掌控的東西,他總是想要找個機會,好好的和桃之說一說她姐姐的事,可是每一次,只要是自己提到了這個話題,這個小丫頭就會找機會避開。

    他不知道問題到底是出在哪裡,但是想著,大概也是因為最近的事太多,她還沒有做好十足的心理準備,最終還是嚥了回去。

    “那乖乖在這裡曬會兒太陽,我馬上就回來,過去打個電話。”

    桃之雙手放在自己的膝蓋上,聞言也沒有轉過臉去,只是沉默的點點頭,周祁衍抿著薄唇,見她冷冷淡淡的樣子,這兩天,這個丫頭總是這樣。

    他將輪椅上掛著的外套拿過來,披在了她的肩上,這才轉身離開。

    桃之是等著身後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好半響過後都聽不到了,她這才轉過臉去,男人挺拔的背影已經側身越過了一旁的大樹,樹身就正好是擋住了他的臉,在她的視野裡,現在只能夠看到男人身上那件淺灰色的針織衫,和黑色的褲腿,她伸手往自己的肩上輕輕的拉了拉,發現自己身上披著的外套是他的,一時,心尖如同是針在紮著一樣的難受。

    其實不是她想要對他這樣冷淡,可有很多事,她很想要開口問問他,卻始終都沒有那份勇氣。

    就像是到了現在,她還是不願意相信,姐姐當年發生的事,所以不敢問周祁衍,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是不是代表了,自己姐姐的遭遇就是當年的周家所為,是他的父親周世豪做的,還是那個……看著自己笑的一臉慈祥的爺爺,周展旗?

    …………

    這樣的念頭如是跗骨之蛆,每天每天的折磨著她,欲罷不能。

    她有了罪惡感。

    罪惡感就是因為自己捨不得放手,卻又不敢去認證。

    ————※※※※※————

    周祁衍抬起腕錶看了看時間,問:“這個時間你怎麼過來了?是有了什麼線索?”

    “周先生,之前我打電話給您的時候已經說了……”

    “什麼時候打電話給我了?”

    周祁衍和徐遠東兩人都是一愣,還是周祁衍最先反應過來,心中已經隱約猜到了什麼,蹙眉問:“2天前的中午?”

    徐遠東點頭,“當時我以為是周先生您接的電話,所以就把自己調查到的一些線索都告訴了您,但是那時候您也是突然就掛了電話,我還以為是您有什麼事,這兩天您一直都沒有聯繫我,我才過來找您,那天……”

    “那天不是我接的電話。”

    周祁衍伸手捏了捏英挺的鼻樑,有些頭疼的皺著濃眉。

    所以一切都好解釋了,那天的電話不是自己接到的,不過遠東卻以為是自己,結果所有的話都傳到了桃之的耳中,她這兩天對自己的怪異表現,就是因為這個!

    不過周祁衍當初不是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桃之知道了所有的事,她會怎麼樣?那個小丫頭那樣柔柔軟軟的,他總覺得,自己需要每天每時每刻都撐著一把傘站在她的身邊,時時刻刻的為她遮風擋雨,她還太小,哪承受得住這樣翻天覆地一樣的事?

    可真的,她突然聽到了什麼,竟然還可以做到不來問自己,什麼都不說,只是把所有的事情都藏在了心裡,越發的沉默。

    周祁衍忽然就覺得,其實自己一直以來,未必真的瞭解他的小丫頭,她或許是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脆弱,可她或許是比自己預料之中的要來的執拗的多。

    “周先生,真的非常抱歉,我那天可能是太著急了一些,都沒有確定接電話的人是誰,就把事情都給說了。”

    徐遠東看著周祁衍這麼一臉頭疼的樣子,大概就知道了,自己肯定是闖禍了,能夠接周先生私人手機的,除了姜老師就不會再有別人了,可偏偏那天他說的事,都是關於姜婉之的。

    “這不怪你。”

    周祁衍擺擺手,沉聲問:“把那天你說的話,和我重複一遍。”

    “是的,周先生。”

    徐遠東把那天在手機裡說的話都說了一遍之後,就見周祁衍的臉色越來越陰沉,他也知道,那些話讓姜老師聽到了,都不知道她會作何感想,“……這兩天我又讓我那個學弟翻了一下確定的檔案記錄,23年前,姜婉之是被路人發現了之後才報警的,但是那種事,她的處理方法和一般的女性一樣,選擇了沉默。但是確定了當時她的確是受到了重創,之後也一度精神有過很緊張的情況,不過這些年來,她是如何撐過來,這個就得是從她本人身上得到答案了,只是周先生,我這邊還有一點線索。”

    “說。”

    “……那天唐抒丹女士見了姜婉之才會導致姜婉之被送進醫院,舊病復發倒也完全是因為唐抒丹,是因為當時有人來催著唐抒丹要債的。”

    周祁衍動了動眼皮,沒有出聲,徐遠東繼續說:“不過我總覺得,所有的一切好像是有人故意要讓我調查到一樣,不管是23年前的事情,還是23年後的今天,包括那個找著唐抒丹要20w尾款的人,似乎都沒有做什麼隱瞞,我調查起來的,就是因為太過順暢,更覺得奇怪。”

    徐遠東都能夠料想到的事,周祁衍這樣的人,怎麼可能一點都沒有察覺?

    之前他對周祁銘說的時候,就已經是預料到了,太多的事情,偏偏是在這個時候突然被人給揭露出來,其實都是帶著一定的目的性的,至於是誰在操控著這一切,他心裡自然也是有數。

    可他最擔心的,並不是因為有人在操控著什麼,而是因為,那所被操控的一切,都是事實。

    就是因為是事實,所以人才會顯得渺小又無能為力。

    他沉吟了片刻,只是問:“確定了姜婉之的事,當年周家有參與?”

    “……應該是和老爺有點關係,包括姜婉之和她現在正在談離婚的丈夫徐長風的婚姻,好像也是當年老爺私下安排的。”

    周祁衍舔舐了一下唇角,突出口濁氣,他雙手捏緊著,片刻之後又鬆開,插.入了褲袋裡,嗓音透著些許黯啞,“把你手上的一些資料給我,然後聯繫一下美國的那邊的醫院,不出意外的話,我打算年前就把薑婉之和我大哥一起送出a市,最近盯著一些江家那邊的動靜。還有……”

    他頓了頓,似乎是在猶豫,徐遠東見周祁衍沒有說下去,站在一旁沒有出聲,足足有1分鐘的樣子,才聽到了他繼續說:“找一個最可靠的醫生,我要做一份dna。”

    …………

    ————※※※※※————

    姜婉之最近在醫院,也談不上是治療,其實她神智還是很清楚的,只要不是刻意的刺激到她什麼,她自然也不會有過激的反應。

    不過見到了周祁銘,總是太容易讓她想到一些她最不願意去面對的事。

    已經記不清自己是第幾次醒過來,睜開眼睛看到的還是周祁銘,他的臉色比起之前憔悴了不少,下巴處也有青黑色的鬍渣,眼圈都凹下去了一塊,姜婉之迷迷糊糊的看著這張臉,忽然就覺得,還是挺陌生的,原來時間不光是在她的臉上留下了痕跡,在他的臉上,亦是下了功夫。

    她今天感覺自己的胸口沒有以往那樣的悶,動了動身體,周祁銘連忙俯身上前,他就一隻手,有些吃力的想要將她抱起來,姜婉之推開了他,輕聲說:“我自己可以坐起來。”

    “婉之……”

    “我在醫院多少天了?”

    周祁銘現在多少是瞭解她的情況,姜婉之剛剛開始的前兩年一直都有吃藥,這種病症就是對於一些比較敏感的事,會有很過激的反應,看她現在這樣,是因為這些天,醫院這裡還是有給她用一些容易讓人情緒鎮定下來的藥物,醫生也是再三叮囑,千萬不要再讓病人受到刺激。

    “有幾天了,你感覺怎麼樣?”

    姜婉之看了周祁銘一眼,不但反問:“那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知道你在醫院,不放心你,這幾天我一直都在這裡。”

    “桃子呢?”之前醫生也有說過,她心理上是很依賴某個人的,他知道那個人一定是桃之,甚至都可以猜到,這麼多年來,支撐著她可以這樣走下來的人,也必然是桃之,周祁銘心尖一片苦澀,也許很多年前,他選擇和唐抒丹結婚,為了一份所謂的責任,也算是為了報恩,可他心中明白,當時他的選擇都是姜婉之幫他做的。

    如果她當年不是太生氣推開了自己,旁人如何說又能怎麼樣?

    他從來不會為了除了她之外的任何人妥協。

    可如今他才知道,自己當年到底是做錯了什麼,自己不過就是閉上了眼睛,再睜開眼的時候,那個他最想守護好的女人,卻已經翻天覆地。

    “她也在醫院。”

    他嚥下了喉頭的苦澀,自怨自艾又能如何?現在他只想做到好好的照顧好她,他欠她的,這一輩子都還不掉,下輩子,下下輩子都想要應該要陪在她的身邊,不管她說多少的狠話,他都不應該選擇轉身就走,“你想見見她麼?我去幫你叫過來……”

    “不用了。”

    姜婉之伸手摁了摁太陽穴,周祁銘以為她是頭疼,剛要伸手過去,她卻是忽然抬起眼簾,看了他一眼,他的手就下意識的僵住,“你不用一直陪著我,我死不掉,我很清楚自己是什麼情況。你回去吧,我不是太想見到你。”

    周祁銘以為她清楚自己的情況,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婉之,既然你知道自己的情況,為什麼這麼多年來都不好好的看醫生?我知道你受苦了,你現在也可以把我當成你的依靠,我以後都不會再離開你,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離開你。”

    “你放開我。”

    “婉之……”

    “周祁銘,你幹什麼?你以為我有神經病麼?你鬆手!我叫你鬆手!你幹什麼?放開我……別碰我,我讓你別碰我……我就算是有神經病那還不是你們周家的人害的?就是你害的,我正常的很,我很正常,我讓你放開我,我為什麼要住在這裡?我要回家!放手!”

    周祁銘這才反應過來,姜婉之的情緒又開始不對勁了,他嚇了一跳,本是拽著她的手腕下意識的一鬆,正好姜婉之奮力的在拉扯著自己的手腕,一時,失去了平衡,整個人就往*下跌去,他來不及去拉住她,嚇得臉色蒼白,連忙摁了護士鈴,很快就從外面衝進來幾個護士,還有隨時待命的醫院主治醫生。

    姜婉之的情緒又開始有了波動,周祁銘意識到這一次又是因為他,他心情惡劣,挫敗的感覺隨之而來,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也考慮到,祁衍說的,出國會不會好一些?

    她看上去好像是和常人無異,但是幾句話上下,就容易有了情緒的波動,一波動就會激動,一激動就等於是嚴重的精神緊張障礙。

    …………

    姜堰銳是準備了一些吃的,提著一鍋湯過來的,一進病房就見眾人像打仗一樣,他的女兒在20幾年後的今天,又這樣了,他都這把年紀了,別提是有多麼的心痛,見周祁銘站在一旁,他想也不想,將手中的東西往一旁的櫃子上一丟,拽著他就往病房外走。

    “姜叔叔……”

    周祁銘被他拉的跌跌撞撞的,姜堰銳見這邊人來人往不方便說話,索性就把他拉進了電梯裡,“你跟我來,我有話要和你說。”

    正好周祁銘也有話想要和姜堰銳說,他點點頭,“姜叔叔,我和你走,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談一談。”

    姜堰銳哼了一聲,鬆開了他,直接將電梯摁了一層。

    *****

    中午吃飯的時候,桃之胃口不是很好,隨便吃了一點,就推開了碗筷。

    周祁衍剛剛接了個電話過來,見她吃了不到半碗飯,他上前,給她盛了一碗湯,又把米飯送過去,沉聲說:“喝點湯,把這碗飯吃掉。你最近胃口都不太好,人都瘦了一圈,就算是擔心你姐姐,也應該照顧好自己,知道麼?”

    “我不是很想吃。”

    “吃飯也不能這麼任性,不想吃就不吃,我喂你?”他坐下來,倒真是有模有樣的拿起碗筷,準備要喂她的架勢。

    桃之秀眉一擰,看了他一眼,伸手就接過了碗筷,低聲說:“我自己會吃。”

    周祁衍勾了勾唇,“乖乖把飯吃了,吃完了之後,我有事和你說。”

    桃之似乎都沒有聽進去,只是知道他的脾氣,自己不吃完,估計會和自己沒完沒了的,她硬是逼著自己把一碗飯給嚥了下去,周祁衍就讓人過來收拾了一下,然後抱著她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桃之還在他的懷裡掙紮了兩下,嘀咕著說:“我的腳已經沒有那麼疼了,現在自己可以走了。”

    周祁衍將她放在沙發上之後,順勢撐開了雙臂,一手壓在了沙發的扶手處,一手撐在了沙發的頂端,挺拔的身軀隨之微微傾斜著,正好就將桃之禁錮在了自己的勢力範圍內,他揚起一邊的眉毛,黑眸直直的凝視著她,“為什麼這兩天這麼避著我?有什麼事沒和我說,嗯?”

    他的氣息,一如既往的霸道又灼熱,卻是少了那份讓她覺得很纏.綿的感覺。

    桃之眉心跳了跳,彷彿是心臟也跟著跳了跳。

    其實他總是有這樣的本事,輕易的靠近,讓她亂了呼吸和心跳,不管兩人是有多麼親密的關係之後,他對於自己而言,還是那個最具有侵.略性的周叔叔。

    桃之無法面對他這樣的眼神,轉過臉想要避開,周祁衍索性就伸手,輕輕捏住了她的下巴。

    “桃桃,看著我來回答我,是不是有什麼事沒有和我說?”

    “……沒有。”

    桃之反手抓著男人的手腕,想要將他的手拉開,周祁衍不想放開,她在力道上自然不會是他的對手,拉扯了兩下,她有些氣急,因為心裡到底還是藏著一些事的,或許謊言可以欺騙很多人,可她知道,自己在周祁衍的面前,無法面對他這樣凌厲的視線,心裡自然就有了一種焦躁的感覺,拉扯不開他的手,有些惱羞成怒的往他的手筆上,重重拍了兩下,“你放開我啊,你……捏著我下巴做什麼?放開我,周祁衍!”

    “桃桃,你生氣的時候會叫我周祁衍,撒嬌的時候也會叫我周祁衍,可我不知道你現在是在生氣,還是在撒嬌,你告訴我,你現在是真的生氣,還是撒嬌?”

    “你……我沒有!”

    “沒有生氣,還是沒有撒嬌?”

    “我沒有撒嬌,我不喜歡你捏著我的下巴,我讓你鬆手。”

    “那你就是生氣了。”

    周祁衍拇指輕輕的摩挲著她的下巴處,就著這樣的姿勢,健壯的身軀慢慢的覆上去,壓在了她的身上,桃之感覺到那股滾燙的氣息伴隨著他的體重,盡數而來,忽然就有些心慌。

    其實她那個走了有幾天了,兩人最近也沒有做過,他的身體她還是瞭解的,在做愛這方面,根本就撩不得,他碰到了自己總是會失控,算上自己例假的那段時間……現在這麼一碰,她感覺他的身體特別的燙。

    可越是這樣,桃之心裡就越是惱恨,雙手胡亂的往男人的臉上拍過去,“我沒有生氣,你不要壓著我,我透不過起來了,周祁衍!”

    “我也透不過氣了。”

    周祁衍反手一抓,直接抓住了她的兩隻手,高舉過頭頂,蹙眉盯著她的眼睛,“知不知道這兩天我一直都在想你到底在想什麼,你這個小丫頭,怎麼可以這樣折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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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姜桃之3個字,就能讓周祁衍生不如死。
    周祁衍反手一抓,直接抓住了她的兩隻手,高舉過頭頂,蹙眉盯著她的眼睛,“知不知道這兩天我一直都在想你到底在想什麼,你這個小丫頭,怎麼可以這樣折磨我?”

    “……你、你亂說什麼?我沒有——”

    桃之咬著唇,被男人灼熱的視線盯得一陣頭皮發麻,他距離自己這樣的近,那雙幽深的眸子裡,倒影出來的都是自己的影子,她雙手抖了抖,徒勞的撐在了男人的胸口處,想要將他推開,可越是推他,他就越是肆無忌憚的壓/上來。

    “周祁衍——你、你別這樣,你放開我,有話就好好說。”

    “如果我不想和你好好說,現在就不會這樣,只是你呢?有事為什麼不直接問我,如果我不開這個頭,你打算一直藏在心裡,就是不和我說?”

    周祁衍蹙眉,看著她一臉壓抑的樣子,雙手穿過了她的腋下,將她整個人抱起來,轉身就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桃之想要避開,已經被他固定住了細腰,“別動,你不是讓我好好和你說麼?現在我就和你好好的說,就坐在我的腿上。”

    桃之心頭一顫,分明是感覺到他在生氣的,可同時又感覺到他同樣是在控制著他的脾氣。

    “接過我的電話,是麼?”

    他直接的切入正題,桃之只覺得嗓子眼裡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哽住了一樣,一時是避無可避,想要躲開他的視線,周祁衍就是不讓,捏住了她的下巴,要讓她直視自己的眼睛,“嗯?為什麼不敢看著我?我說過,在任何時候,任何的事上,你都有問我的權利,為什麼不好好的使用你的權利?”

    不管她是如何的想要躲避他這樣直接又赤.裸的眼神,想要迴避他這個讓她難以承受的話題,可他就是不肯,桃之心裡本來就難受的很,不是不想問,而是不敢問。

    她最討厭的就是自己因為害怕失去,害怕面對,才想要躲避。

    “桃桃,你看著我,如果你心中有所懷疑,我希望你都可以直接和我說,而不是這樣……”

    “因為我不想,我不敢,我害怕!”

    桃之緊緊的抿著唇,感覺氣血一陣陣的衝上來來,到了她的嗓子眼裡,有一種腥甜的錯覺,她盯著他的眼睛,“我很害怕,如果徐遠東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麼姐姐當年承受了什麼樣的遭遇,偏偏還是我不知道的?如果徐遠東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麼姐姐當年的遭遇,是不是因為周家的關係?我知道20幾年前的事情,和你完全沒有關係的,所以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你是你,周家是周家,周家有人犯了錯,那不能全都算在你的頭上,現在抱著我的男人,只是周祁衍而已,他身邊同樣是姓周的人,做的任何事,和我有什麼關係?只要沒有傷害我最親的姐姐——”

    “為什麼?偏偏就是我的姐姐?”

    周祁衍看著她情緒漸漸的激動起來,他只是力道始終的捏著她的細腰,一個字都不反駁,等著她將心裡所有的話都說出來。

    “……我也被嚇壞了,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那是真的,可現在所有的事實都擺在我的眼前,這兩天,我每當看到姐姐總是在清醒之中昏迷過去,再從昏迷之中清醒過來,我的心真的像是被置入油鍋之中煎炸一樣的難受,我不斷的告訴自己,我聽到的那一切,肯定不是真的,姐姐的遭遇一定不會是和周家有關的,可怎麼辦,我根本就說服不了自己的心,人的心就是有著對真實事的認知能力,我每天在你的身邊,我也很痛苦。”

    她的眼淚湧了上來,原本緊揪著男人領口的雙手開始顫抖,身體搖搖晃晃的,最後有些無力的將腦袋抵在了男人的心臟口,眼淚順著臉頰滑下來的時候,就正好印在了男人的襯衣上,慢慢的滲進去,周祁衍身體一僵,那灼熱又滾燙的淚珠,像是能夠腐蝕人的皮膚甚至是心智。

    “桃桃……”

    “你不是想聽我說嗎?現在我就是在說,我沒有折磨你,我哪有折磨你的本事,我是在折磨我自己。”

    就是在折磨自己,不斷的想,不斷的否認著,可是在事實的面前,又不斷的被肯定,那種煎熬的感覺,在面對這張讓她欲罷不能的精緻五官的時候,更是會深入骨髓。

    周祁衍定定的看著她的眼睛,那雙水靈靈的眸子,此刻卻是紅紅的,像是兔子的眼睛,他忽然沉沉的笑了笑,“折磨根本就不算什麼,因為憑姜桃之3個字,可以讓我周祁衍生不如死。”

    桃之心尖一顫,忽然無比的悲傷,她咬著唇,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只是看著他。

    “你姐姐的事,的確是我讓遠東先去調查的,沒有任何的證據,我不能和你多說什麼,你應該知道,你在你姐姐的事上,太容易失去理智和判斷。桃桃,我以前可能一直都把你看成是一個孩子,覺得有很多事,對於你而言,不容易讓你接受,就不想讓你去承受,我作為一個男人,的確是只想要把你守在我的世界裡,讓你什麼都不用去擔心,可我也許是想錯了。”

    “…………”

    男人的聲音,帶著一種無奈,桃之心中那種悲傷難過的感覺,卻是越濃,她好幾次蠕動唇瓣是想要說什麼,可最到了嗓子眼裡的話,就像是被一塊大石頭也卡主了,怎麼都說不出口。

    “桃桃。”低沉的嗓音,除去無奈之外,又多了幾分輕柔,男人的大掌輕輕的撫過她的臉頰,指腹擦了她的眼淚,“sorry,我和你道歉,好麼?我不應該瞞著你,包括你姐姐的事,我很抱歉,如果以前周家的人……我是說我的父親,真的有關係的話,我知道你肯定沒有辦法原諒,可23年前的事,我知道我無力回天。”

    他說到這裡,忽然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裡,男人的臉湊過去,薄唇就輕輕的刷過了她的側臉,那鼻息是桃之所熟悉的,就在她的耳蝸處,她聽到他低沉的嗓音,全然的堅定,“可不管以前發生過什麼事,不管你怎麼樣想,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對你放手,現在是,以後也會是。記住我的話了麼?”

    桃之心臟劇烈的跳著,身體被他緊緊的抱著,忽然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可還是覺得暖。

    這麼幾天的時間裡,她沒有一刻是真的放鬆下來的,哪怕晚上他抱著自己睡覺,她也要背對著他,心裡亂七八糟什麼樣的想法都有,不是沒有自暴自棄一樣的想過,如果真的沒有辦法接受,是不是應該離開他?

    可就是因為捨不得,才會在想到“離開”兩個字的時候,難受的想要掉眼淚。

    現在聽到他這樣的話,她覺得自己那顆被凍住的心臟,又開始緩緩的被注入了暖流,血液,然後開始劇烈的跳動起來。

    姜桃之這樣的心跳,似乎只為周祁衍存在過呢。

    桃之本是垂在兩側的手,忽然動了動,似乎是猶豫了一下,然後慢慢的撐開了五指,抓住了男人的衣角,漸漸的就圈住了他的腰。

    周祁衍身體本能的僵硬了一下,不過2秒鐘的時間,男人就已經抬起頭來,只看了她一眼,低頭吻了下去。

    他的唇,準確無誤的攝住了她的,桃之有些猝不及防,下意識的往後一仰身體,周祁衍順勢就抱著她翻轉了一下,一時又變成了女下男上。

    他就著這樣的姿勢,單手撐在沙發的一側,一隻手摁在了她的肩膀上,健壯的身軀擠.入了她的兩腿間,深/吻。

    桃之有些受不住他這樣灼熱的吻,強烈的男性氣息,在她的舌尖打轉,她只是“唔”了一聲,來不及說什麼,剛剛開啟的雙唇,就被男人長驅直入,他的濕漉漉的舌頭在她的陣地裡一陣亂掃,勾住了她的舌尖,用力的吮.xi。

    桃之覺得疼,還麻,身體慢慢的就熱了,她哼了一聲,想要推開他,周祁衍卻是更用力的壓上去,男人吞.噬著她唇的時候,氣息粗重,含糊卻又霸道的說:“……也許以後還會發生更多讓你難以承受的事,但你哪兒也去不了,只能在我的身邊,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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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我還不想那麼快結束。
    桃之覺得疼,還麻,身體慢慢的就熱了,她哼了一聲,想要推開他,周祁衍卻是更用力的壓上去,男人吞.噬著她唇的時候,氣息粗重,含糊卻又霸道的說:“……也許以後還會發生更多讓你難以承受的事,但你哪兒也去不了,只能在我的身邊,你是我的。”

    以前親密的時候,桃之只是害羞,含蓄,不敢放開,可這次當他的手掀起了她的衣角,粗糲的手指順著她的肌膚紋路慢慢的撫上來的時候,她的身體除了那種因為悸動而產生的本能的顫慄之外,竟還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悲傷。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命運”,也許到了這一刻,她才能夠明白,為什麼當初姐姐會那樣極力的反對自己和周祁衍在一起,她想起自己那時候,義無反顧的樣子,抓著他的手就想著,自己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放手,甚至還跪在了姐姐的面前,逼著讓她接受自己和周祁衍在一起的樣子……

    她現在才知道,自己當初是有多麼的殘忍,那時候姐姐一臉絕望的看著自己,對自己說,不過就是男人,愛情有時候就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值錢的東西。

    彼此她還覺得,姐姐說出這樣的話來是有多麼的過分,此刻,她終於能夠明白,她是在承受了如何不能讓人接受的一切之後,才會那樣的絕望。

    …………

    越是想要靠近的人,越是不敢靠近,越是不敢靠近的時候,卻越像是涼快異性相吸的磁場,不斷的渴望著要靠近,再靠近,親密無間的時候,心底深處還有一個聲音,不斷的在說著——姜桃之,你怎麼能夠如此的自私?

    …………

    “你的親戚走了是麼?”

    周祁衍修長的手指,忽然勾住了她的內褲邊緣,桃之這才從自己的思緒之中回過神來,身上的衣服已經被脫得差不多了,她這幾天因為腿傷的關係,一直都穿著一些運動套裝,這會兒更是方便了男人的動作,脫下來的時候只需要拉開外套的拉鏈即可,在醫院這樣的地方,也不需要穿太多,裡面就是內衣,下面的褲子褲袋已經被他扯掉,他動作輕柔的托著她的翹/臀,將褲子褪到了腿彎處,就開始進攻她最後的防線。

    “……周……周叔叔……”

    “叫我祁衍吧,嗯?”男人的食指靈活的伸進去,順著那兩條rou縫,上上下下的摩挲著,桃之的身體很快就有了最直接的反應,她輕輕的顫抖了一下,想要說的話都被這種刺.激的感覺給打碎了,嗓子眼裡只剩下了含糊不清的呻.yin,人終歸還是人,在欲.望的催化之下,理智掙扎都會灰飛煙滅,何況在她的身體,對周祁衍的觸碰,從來都是毫無抵抗力。

    以前兩人做愛的時候,她偶爾喊一句“周叔叔”,周祁衍只覺得刺.激的很,男人都是很直接的感官動物,某些時候,某些稱呼,就能夠在情.欲上刺激著他的腎上腺,可現在,她無意間的3個字,卻是讓他心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這個世上有一個成語是叫做,一語成讖。

    當初她喊著自己“周叔叔”,後來因為習慣,就成了她的專屬,本來是帶著一種別樣的韻味,現在對他來說,幾乎是要成真。

    他不願意在這個時候想太多讓人掃興的事,很快就將這個念頭給壓了下去,解開自己皮帶的時候,順勢拉開了西褲的拉鏈,蓄勢待發的東西就激動的跳出來,周祁衍伸手抱住了她的臀.部,兩手分開了她的雙腿,身軀緩緩的擠進去。

    桃之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一點點的填滿,甜蜜又夾著悲傷的感覺,真有一種冰火兩重天的感覺,她光滑的背上滲出黏糊糊的汗水來,整個人都是滾燙的,周祁衍就著這樣的姿勢進/出了幾下覺得不是很舒暢,捏著她的細腰就將她提起來,讓她跪在了沙發上,他稍稍調整了一下姿勢,一手摁著她的背,一手壓著她的肩膀,從後面衝進去。

    感覺到她的身體在一敏.感的收.縮著,他有一段時間沒有嘗到這樣的滋味兒,這種時候,真是通體舒暢,就差是被她用力的一夾,忍不住都要she.了,他連忙頓了頓,深吸了兩口氣之後,才重新開始。

    桃之雖不是第一次,但是身後的男人實在是大,進來的瞬間,她總是有一種身體被撕/碎了的感覺,慢慢的又會有一種酸澀之中帶著酥.麻的感覺混合在一起,她的思緒輕飄飄的,就像是踩在了棉絮上,很想要做點什麼,說點什麼,卻沒有一點的力氣,只能任由他帶著自己,不斷的那個世界裡,沉.浮。

    周祁衍卻是絲毫不知饜/足,在這方面,他本就對她有著濃烈的興趣,最近太多的事壓在了彼此的心頭,到了現在,好像都成了渴望發/洩出來的欲.望,只是想要將她的身體揉碎了,融入自己的骨血裡,或許只有這樣,他才可以真的安心。

    這樣的姿勢不知道是持續了多久,身後的男人很快就感覺到了她跪在沙發上,有些力不從心,於是長臂一伸,就抱著她起身,放在一旁的*.上,醫院的病房並不大,不過兩人疊加在一起,也不會顯得太小。男人伸手,拆散了桃之的頭髮,本來還懸在她手臂上面的內.衣也被他丟在了地上,他這次將她放在*.上的時候,就伸手大大的扯開她的兩條腿,身下的猛.獸到了這一刻,才真正的感到到了它大展身手的時候,兇猛的衝進去,快速的抽回,再更加兇猛更加快速的衝進去……

    她就在自己的懷裡,在自己的身下,他一定要這樣擁有她。

    可桃之哪承受得住他這樣的直來直去,很快就唉唉的叫起來。身體被他控制著,沒有一寸是屬於自己的,迷迷糊糊的看著他的眼睛,猩紅之中,染著太多的情緒,她大腦一片空白,沒有辦法分析出什麼來,只覺得自己像是在深林裡迷路了的小女孩,被一頭狼撲到,正在被吞.噬!

    不過顯然這“狼”還是不知饜足,這麼嬌小可人的小蜜桃就算是真被他吞下了,那也是不夠塞牙縫的,於是他就只能反反覆覆的,不斷的咀嚼著,就是不願意直接吞下肚子。

    這種要命的節奏,讓桃之所有的神經都緊繃起來,尤其是當她感覺到,自己一.絲.不.掛,可身上的男人卻是衣冠楚楚,這種對比之下,就顯得更是刺激難惹,她哼哼的發出聲音來,嘴裡不斷的說著些,連她自己都聽不清楚的話,身體越發的敏.感。

    周祁衍只覺得所有的氣血都衝上來,隱隱約約的,又是聽到她在叫著自己的名字,偶爾還有“周叔叔”的稱呼,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被吹的鼓鼓的氣球,她的話無疑就是一根針,戳下來,他就一定會棄械投降的。

    男人飽滿的額頭滲出了太多的汗水,他額前的劉海這會兒有些凌亂的垂落下來,因為居高臨下的姿勢關係,桃之隔著迷濛的視線,正好可以看到男人那張精緻的五官上,滿是汗水的性感樣子,他的喉結上下滑動著,碎髮隨著他的動作不斷的晃動著,因為被浸透了汗水,濕漉漉的,根根分明,這個男人,連睫毛都是那麼的長,這會兒亦是被汗水打濕,桃之有些痴迷的看著他的樣子,他在為自己沉.lun,她何嘗又不是?

    周祁衍忽然捏住了她的肩膀,動作猛的一頓,然後陡然俯身下來,重重的含住了她的唇,嗓音粗,嘎,“寶貝兒,你絞得太緊,會逼瘋我!讓我多疼你一會兒,嗯?我還不想那麼快就結束。”

    桃之,“…………”

    ————※※※※※————

    a市這邊過年的氣氛還是很濃的。

    路上的車流倒是減少了不少,因為這裡外地的打工人比較多,一到過年的時候,那些人基本都回了老家,平常擁堵的交通現象,一年之中只有這段時間是最好的。

    昨天晚上大概是又下雪了,不過並不是很大,馬路上基本是看不到了,邊上的樹枝上,倒是懸掛著一些,車子一路開過去,就能夠看到不少。

    周祁衍一手夾著煙,一手扶著方向盤,有電話進來的時候,他夾著煙的手直接拿起接,放在耳邊,是徐遠東的電話。

    “周先生,美國那邊的醫院和醫生都已經安排好了,具體的時間您安排好了的話,就可以直接過去。”

    前面是紅燈,周祁衍踩下了剎車,換了一隻手拿手機,“再等等。”桃之那邊,他還沒有說過,沒有那個小丫頭的同意,他肯定是不可能自作主張把薑婉之送出a市,否則她一定會有情緒。

    徐遠東又是交代了幾句,關於公司的事,最後周祁衍說:“過年沒幾天了,遠東你去陪陪你的家人,這幾天所有的事都暫時放一放,等年後再說。”

    徐遠東說了,謝謝周先生,掛電話之前,還是問:“那周先生,dna的事,也放在年後麼?”

    周祁衍長指輕輕的敲著方向盤的一側,沉吟了片刻,才說:“晚點你把醫生的電話給我,我會親自和他聯繫。”掛了電話之後,周祁衍等到紅燈跳到了綠燈,重新往前開去。

    大概是15分鐘之後,他將車子轉彎,開進了周家老宅的車庫裡,周家這邊過年的氣氛也很濃,往年都是一到過年,年初一就會是周家一家人一起去周展旗那邊,不過都不會過夜,當天晚上就會回來這邊。

    今年估計也不會例外。

    慕容明正在讓家裡的傭人掛燈籠,周家的老宅是建築不算是那種西式的洋房,是那種比較傳統的房子,過年了家門口掛著幾個喜氣的燈籠,看上去氣氛就更顯得好。

    周祁衍下車的時候,慕容明隔著老遠就瞧見了兒子,興奮的迎上來,“祁衍,你今天怎麼過來了?我之前打電話給你,總是聯繫不上你,遠東還說你這幾天要把年前的事都處理一下,出差了,剛剛回來的?”

    那個顯然是徐遠東找的藉口而已,周祁衍避重就輕的說:“是挺忙的,母親,父親在家麼?”

    “找你父親有事?”

    慕容明嘆息了一聲,搖頭,“你瞧瞧你,都瘦了一大圈了,今天在這裡吃飯吧,我讓廚房做點你喜歡吃的菜。”

    周祁衍拍了拍慕容明的手背,柔聲說:“您這是好幾天沒有瞧見我,才會覺得我瘦了,我挺好的。”

    “瞎說,我還沒有老眼昏花。”

    周祁衍笑了笑,和慕容明一起往客廳裡走,正好就看到了從樓上下來的周世豪和周晟。

    原來小晟也在這邊,慕容明見到這個“孫子”,每次也不是太熱絡的樣子,家裡人都是見怪不怪的,倒是周世豪,這個時候見到周祁衍,有些意外。周晟在樓梯口咧嘴叫了一聲:“叔叔。”

    然後就穿著拖鞋噼裡啪啦的跑下來,慕容明說了一句,“我去廚房”,走開了,周晟絲毫不在意慕容明的冷落,站在周祁衍的面前就挑眉問:“叔叔,你不忙?”

    “我找你爺爺有事。”周祁衍看了一眼周晟,越過了他,朝著樓梯口走去,“父親,我們上樓說。”

    …………

    周晟見兩人上了樓,準備去廚房倒杯水喝。

    誰知道剛剛進了廚房,就聽到慕容明在吩咐傭人阿姨,“……這個菜是誰弄的?撤了,不知道我很討厭聞到這個味道麼?祁衍也不喜歡,準備幾樣二少爺喜歡吃的菜。”

    周晟探著脖子,一看是上午自己在上網的時候,和朋友聊到了西紅柿,他想到了自己剛剛回國的那一年,特別喜歡吃西紅柿,於是就吩咐著傭人準備西紅柿,這會兒幾塊紅豔豔的西紅柿被慕容明一臉嫌棄的推開在一旁,見她還準備丟進一旁的垃圾桶裡,周晟一皺眉,連忙上前。

    “奶奶,我喜歡吃。”

    “西紅柿?”慕容明將那盤西紅柿往邊上一推,看了一眼進了廚房的周晟,眉宇間有些不耐,不過有傭人在邊上,她還是收斂著,“小晟,這個季節的西紅柿不是很好吃,今天就別吃了,你叔叔不也不太喜歡吃西紅柿麼?”

    “誰說的?”

    周晟從來都是個直言不諱的人,他知道慕容明不是很喜歡自己,只認為是性格上的一些問題,何況在他看來,這個奶奶就是他媽媽的婆婆,對自己的媽媽態度也只能算是勉強,雖然說,別人家的奶奶都很寶貝自己的孫子,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他從小不在她的身邊長大的關係,她和自己總是隔著一層膜。

    不過想是這樣想,周晟對慕容明還是挺尊重的,到底是年輕的小夥子,心裡也沒有多少的彎彎腸子。

    “我今天就想吃西紅柿,奶奶,別這樣嘛,就讓傭人給做一份吧,現在不是一年四季都有西紅柿麼?再說了,燒熟了有什麼季節區分的,我就想吃,別丟了。”

    “你叔叔不喜歡吃,這種菜端上去像什麼樣?你喜歡吃改天你回唐家的時候,讓你媽給你做好了。”

    “奶奶……”

    “好了好了,出去吧,這廚房油煙味又重,你一個男孩子就別老往裡面鑽了,去打你的遊戲。”

    周晟有些不太高興了,為自己辯駁,“奶奶,誰說我一天到晚在打遊戲的?我只是偶爾玩玩。”

    慕容明不勝其煩,不過廚房有傭人在,她索性走到了客廳裡,周晟也跟了出去,還在她的背後絮絮叨叨的說著:“奶奶,您是不是覺得我就是一個玩物喪志的人?其實不是的,我還是很有上進心的,哎,就是最近我爸媽他們鬧著離婚,我心煩才會打打遊戲,可我爸媽離婚了,那我還是您的親孫子,別一盤西紅柿都不讓我吃。”

    “夠了!”

    慕容明忽然站住腳,轉過身來,一臉嚴肅的看著周晟,“別說的我好像是在刻薄你,你一天到晚都在這邊和你爺爺一起吃飯,你看看你叔叔回來幾趟?一個月都沒有幾趟,他又不像你那樣,放著一盤西紅柿在餐桌上,你叔叔不喜歡,我也不喜歡,你以為你爺爺會喜歡?我們周家的人都不喜歡吃西紅柿!”

    周晟一愣,彷彿是聽出了點什麼,又彷彿是沒有明白,“……奶奶,我也是周家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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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
    周晟一愣,彷彿是聽出了點什麼,又彷彿是沒有明白,“……奶奶,我也是周家的人啊。”

    慕容明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麼話,她神色有些僵硬,輕咳了一聲,勉強為自己剛剛的話找藉口,“……奶奶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就是說我們很多時候在選擇這方面還是要順從少數服從多數這個原則,不過你別瞎想,行了,你想吃西紅柿,我讓廚房的人做就是了。”

    周晟也是一個20幾歲的大男孩兒了,說得再通透一點,人性冷暖這種東西,他不可能體會不出來,慕容明在家裡一直都和他不太熱絡,大概是從他回國之後,周家其他的人都對他挺好的,除了一個慕容明。

    他那時候只是覺得,可能是自己的個性方面讓這個稍稍有些保守的奶奶不是那麼喜歡,但這個年紀的男孩子,身價不菲,多少是有點桀驁不馴的,所以他一直都不放在心上——

    奶奶不喜歡自己,多避開一些就是了。

    可現在他覺得,奶奶對他不僅僅不是不喜歡那麼簡單,大概是這個年紀的孩子,多少是有些敏感,一盤西紅柿而已,也能夠讓她這麼反感麼?

    “奶奶,您是不是很不喜歡我?”

    雖然從小是在國外長大的,可自己也是有朋友,有同學的,為什麼人家的奶奶當自己的孫子如珠如寶一樣,可他的奶奶,別說是如珠如寶了,根本是多看自己一眼,都像是一種折磨,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裡做的不好,還是真的是有什麼習慣是讓奶奶這麼厭惡的。

    周晟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慕容明,很認真的問:“如果真的是我哪裡做的不夠好,您可以直接和我說,我可能不是那麼聽話,但是我一直都很尊重奶奶您,還有爺爺,包括叔叔。”

    慕容明對周晟的這種“刻薄”,是她自己難以控制的。

    她心裡非常的清楚,原因是什麼,可她也知道,自己不可以說出來。

    人大概就是這樣的,沒有對比的時候,自己擁有的一切都叫做“好”,有了對比之後,才會區分親疏。

    可眼前的這個孩子……還真是一個孩子,才22歲,還沒有過23歲的生日,自己是否真的對他太過明顯的疏遠?

    畢竟祁衍對這個孩子……還是挺上心的,而且他的身份,這一輩子都會和周家掛鉤,她自己也是周家的人……有時候,能忍著點,就忍著點,這麼多年都過來了,何必在這個時候和一個孩子一般見識什麼?

    再說了,再怎麼樣,他畢竟也算是唐家的人。

    慕容明暗暗嘆息了一聲,重新抬起頭來的時候,臉上是不同於剛剛的緊繃,多了一些慈愛的表情,哪怕依舊是有些僵硬,不過說話的方式也不一樣了,“小晟,別亂想,奶奶最近可能就是心情不好,對你說話語氣有點重了,這不是你父母鬧著要離婚的事麼?我這個當長輩的頭疼的很,和你沒有關係,奶奶哪還能不喜歡你?你不是想吃西紅柿麼?奶奶讓廚房給你做,啊?別亂想了,上樓去玩你自己的去吧。”

    她一邊說著,推著周晟往樓梯口走,周晟還想要說什麼,慕容明一陣唉聲嘆氣的樣子,伸手捏著自己的太陽穴,就走遠了。

    周晟見她這樣,撇了撇嘴,哪還有什麼胃口吃西紅柿的,心裡倒也不是覺得委屈,就是挺鬱悶的,他拿出手機,撥了唐抒丹的號碼,朝著樓上自己的房間走去。

    手機一接通,他張嘴就說:“媽,你是不是作為兒媳婦很不孝順自己的婆婆?”

    搞得手機那邊的唐抒丹一陣納悶,好半響才反應過來,“什麼?”

    “不然奶奶為什麼不喜歡我?哎,為什麼我感覺自己在周家是個外人,不是親人?”

    唐抒丹:“…………”

    “媽,我說那個——”

    “小晟,今年過年,你就回媽這裡來吧。”唐抒丹不等周晟說什麼,打斷了他的話,語氣凝重:“你外公他也出院了,我和你爸簽了離婚協議,你的撫養權是歸我的,老在那邊也不像話,你搬回來吧,嗯?媽媽給你把房間都收拾好,你想住哪兒都成,好不好?”

    周晟雖是知道父母要離婚的事,可真的這麼自然的從自己的母親嘴裡證實了,他們已經離婚的消息,他還是有些難以消化。

    “媽,你……你已經和爸離婚了?”

    唐抒丹的聲音隔著手機的點播顯得落寞了一些,“……我剛剛一個小時之前簽字了。小晟,爸爸和媽媽都對不起你,但是媽媽以後會更好的照顧你,你……”

    “你們做事,從來都不過問我的意見,離婚這樣的事,似乎也是和我無關的,不過本來就是你們的私事……算了,我已經長大了,我不住在周家,我也有別的地方住,我不想回唐家,媽,我先掛了。”

    唐抒丹那邊,一句話卡在了嗓子眼裡,手機就已經傳來了嘟嘟聲,她拿著電話,臉色有些蒼白,垂眸看著自己面前的那份文件,簽字人那邊,剛剛寫下的“唐抒丹”3個字,好像是連墨水都沒有干徹底,她真的簽下去了,所有的一切都斷了。

    大概這一段荒唐可笑還是建立在別人痛苦上的所謂“感情”根本就不應該開始,可當年因為自己的鬼迷心竅,到了如今……也算是咎由自取。

    她又撥了個號碼,低聲吩咐,“張律師,嗯,是我,字我已經簽了,你什麼時候方便,過來一趟吧。”

    …………

    ——————※※※※※——————

    周家,書房。

    周世豪將書本闔上了之後,抬起頭來,看著對面的兒子,“你剛剛說什麼?”

    周祁衍抿唇,視線落在了父親手中的那本厚厚的書籍上,再緩緩的抬起眼簾,落在了周世豪的臉上,父親的臉上表情,看似很平靜,可他的眼底卻是掩蓋著太多的情緒,自己作為他的兒子,不可能是連他的這麼點細微的表情都看不出來。

    男人修長的手指動了動,然後自然的放在了膝蓋上,輕敲著,“我是想知道,23年前,姜家姜婉之出的事,是否也有您的關係?”

    周世豪摁著書本的手,終於是不受控制的顫抖了一下,一個再冷靜的人,在驟然碰到了最尖銳敏感的問題的時候,還是會很容易洩露自己的真實情緒。

    其實這麼多年來,他也不是沒有想過,姜婉之身上發生的事,有一天一定會有人來質問自己,可他怎麼樣都沒有想過,來質問自己的這個人,不是祁銘,而是祁衍。

    只是當他意識到,祁衍和那個小姑娘在一起的時候,他就應該猜到了今天。

    周世豪沒有出聲,周祁衍心中就更是確定了某一種說法,他有些無力,蹙眉低聲說:“父親,事到如今,您應該知道,有些事情,哪怕您不說,我也有能力調查出來,我只是想要讓您親口告訴我,當年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姜家的那個……姜婉之,她現在怎麼樣了?”周世豪不答反問。

    周祁衍嗓音寡淡的說:“我想您應該知道她目前的情況。”

    “我們周家,確實是有對不起姜家的地方,不過這些年來……我一直都認為她控制的挺好的,而且這麼多年都沒有發生過的事,我也沒有想到,祁銘一回來,還是會重蹈覆轍,可你爺爺又很希望他能夠回來……”

    “父親,我現在只需要您直接告訴我,到底是不是因為您的關係,姜婉之她……當年才會被人給……”周祁衍頓了頓,有些字眼,在這個時候想要從自己的嘴裡傾吐出來,顯得太過殘忍。

    周世豪就算是足不出戶,關於那麼幾個人的事,其實他都是瞭如指掌的,就是在現在而言,他已經沒有能力去力挽狂瀾。

    他很清楚周祁衍的能力,也很清楚他的決心,他不是沒有過阻攔他和姜桃之在一起,可他認定了的人和事,哪怕他這個當父親的人,也無能為力。

    周家看似平靜,實則複雜的這個家庭,他這麼多年來,也只是想著要守好這個家,所以事到如今,他知道瞞不住。

    “她出事的時候,我的確是第一個時間知道的。”周世豪給自己點了一根菸,抽了兩口,鎮定了一些動盪的情緒,然後才慢慢的說:“當年姜婉之和你大哥談戀愛,一開始我們家人都是不知道的,但是你大哥成年的時候,你也出生了。祁衍,你也知道我們周家的那些事,其實我作為你的父親,說實話,我一直都想著,堅持到把公司交給你,你大哥他的確不是我的人選,你知道原因。就算你爺爺覺得再對不起你大哥都好,但是在這方面,他從來都不會來干涉我的決定,人都是自私的,誰都會為自己著想的。所以說實話,你大哥和姜婉之談戀愛的事,等到後來我知道了,我也沒有反對,他娶誰都無所謂,你爺爺也說過,只要是他認為值得做的事,我們都會支持他。只是沒有想到,後來會出事……”

    “姜婉之有個好姐妹,就是你大嫂,具體的事情是如何發生的,我也不是太瞭解,只是等到我們知道的時候,他們兩人的事,已經被曝.光了,你能想像得出來麼?20多年前,兩個都是有身份的人,被人給拍到了在*.上,當時得多震驚?所以那時候,他們是必須要結婚的!”

    “一開始你大哥是死活都不肯,他知道自己的身份,甚至還想著要不惜公開自己的身份,後來這件事情被我阻止了,我知道你大哥不肯結婚的原因是因為姜婉之,為了周家的名譽,我不得不私下去找她,事已至此,我只能承諾了姜婉之,主動離開你大哥,讓他安安心心的結婚,我其實當初有想過,那個女孩子應該是不會那麼容易答應的,可我沒想到的是,她很剛烈,還對我說,是她的男人背叛了她,還有她的好朋友,所以就算是我不說,她也會離開祁銘的。”

    …………

    “他們之間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問題,我是真不確定,但是我知道的是,姜婉之主動提出的分手,你大哥這輩子從來不把別人放在眼裡,除了這個女人,她的話,對他來說,才是最致命的,那時候,有可能你爺爺也找過你大哥,他後來還是選擇和唐抒丹結婚,並且出了國。可姜婉之別人給……輪.暴的事,你要問我是否知情,祁衍,我是知道的,但你問我,是不是我找人幹的,你難道還信不過你的父親?我沒有理由那麼做不是麼?她身上發生的事,我也很痛心,所以我之後找了徐長風,給她安排好了一段姻緣,讓她可以平穩安定的度過一輩子,這算是周家對她的補償,可那件事,的確不是我幹的。”

    周世豪都把話到這個份上了,周祁衍的確是沒有理由不相信他。

    關於姜婉之的事,他自己心裡多少還是有點譜的,是人是鬼,這點他還可以區分。

    他也給自己點了根菸,一時,書房都充斥著兩股煙味兒,周祁衍吞吐著雲霧的時候,忽然又問:“父親,那麼姜桃之呢。”

    周世豪一愣。

    周祁衍撣了撣菸灰,“您是不是應該也一直都知道,桃之的身世?所以當初你反對我和她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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