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重生] 重生之改天換地 作者:永遠的大洋芋(連載中)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5-24 17:35
第2330章 事態的逆轉

  個人和集體有權利依法保護自己的合法權益不受侵害。

  因此當面臨這麼粗暴的對待之後,明通投資公司就打算打一場法律戰,通過法律的手段來確保合理合法的資產不被無禮野蠻的剝奪。這也是陳康傑提醒之後尹高利就做好的準備。

  為了打官司,他們早就在京城找好了一家律師事務所。在尹高利看來,他們從法律的角度完全站得住腳,因此,他信心滿滿,覺得這場官司不管打多久,最後的勝利都是屬於他們。

  只可惜啊,要是官司能順利開打的話,勝利倒是真的極有可能會屬於他們。只不過,他們遇到了境況前所未有,或者他們也聞所未聞。

  他們的訴訟,人家區法院根本不接。而根據我們的司法制度,如果地方人民法院不接案,那就基本上不能往更高的法院走,尤其是這種民事案件,可能性就更低。

  如果順利進入程式了,那麼出於最基本的法律道德以及自己的名譽前程,法官就算極有可能在受影響的情況下判決會有些偏頗,可是一般情況,也還不至於會顛倒黑白。所以尹高利他們能贏的概率很大,頂多就是贏的程度不同而已。

  然而現在人家連這樣的機會都不給他們,這就有點讓尹高利有點不知所措了。他雖然也經常到內地來,可是,這樣的局面,他卻是第一次遇到。以前發生的交易,大多數時候也都是在一種被優待的情況下進行,現在人家不玩正常的手段了,他就有點沒轍。

  那天在與賀章炎見面的時候,尹高利的底氣足,有信心,是基於兩個因素。

  第一個因素就是他做好了法律戰的準備,覺得通過法律可以找回公道,可以阻擋對方的無恥行為。第二個因素就是基於對陳康傑的信任,尹高利或許對陳康傑隱私的事情知道得並不是太多,可是有一點他是能感覺到的,就是陳康傑在內地,有著不一般的影響力,最起碼,陳啟剛擔任省長這事尹高利就很清楚。

  一個省長的公子,再加上本身又有那麼大的名氣,要是陳康傑沒有影響力,能讓人隨便欺壓,那才是怪事。所以當賀章炎說出那些威脅和恐嚇的話語時,尹高利毫不在意。

  現在尹高利說依靠的兩個條件第一個已經結束了,還沒開始就被扼殺在了萌芽狀態,那麼剩下的就只有第二個條件,看陳康傑的影響力了。

  「傑少,

  我真的沒想到會是這樣,法院居然會如此不負責任的就給予拒絕,這簡直就是無法無天嘛。」坐在陳康傑的面前,尹高利垂頭喪氣。

  「的確是有點無法無天。」陳康傑心裡面一樣的惱怒。

  陳康傑可是生活在這片國土上,他還是人大代表,有有一顆濃烈的愛國之心,怎麼能不惱怒。

  法院拒絕的回執陳康傑是看到了的,理由簡直就是荒謬和可笑的。不過陳康傑也明白,法院應該是受到了高層的招呼,不願意趟這趟渾水罷了。他們的理由不管多麼的荒謬和可笑,無非就是一個藉口罷了。就算按照他們的要求,尹高利他們調整的起訴書的步調和範圍,法院應該還是會有其他理由拒絕的。

  他們只要想拒絕,理由可以有千萬種,儘管那千萬種理由並不太站得住腳和對得起大眾,可那又怎麼樣呢?這就是我們的政治現實和社會現實。

  「傑少,我打算再次起訴,而且,這一次我打算練法院也一塊兒告。」氣憤之下,尹高利狠狠的說道。

  「連法院一塊兒告?」陳康傑這還是第一次聽到狀告法院的,有些驚訝。

  「是啊,他們這是瀆職,這是不履行法律職責,說是以權謀私也不為過。」尹高利語氣犀利的說道。

  陳康傑沒有立刻回應,而是陷入了沉思。

  陳康傑不得不承認,尹高利的這一手的確是有些狠,他要是將政府連同法院一起告上法庭,不管是對政府還是對司法部門都會帶來很大的壓力,更重要的是,這種事很容易引起媒體的興趣和注意。如果一旦產生媒體壓力,那就簡介的會產生民眾壓力,這一點是高層不得不注意和小心應對的。

  要是這麼簡單,那還罷了,可陳康傑又有另外一種擔心,那就是這場官司會特別引起境外媒體的關注和報導傳播。

  陳康傑可不是菜鳥,他清楚,如果這件事內部想壓下來,社會上不會出現什麼聲音,國內的媒體是相當容易控制的。可是,一旦被境外媒體知曉和進行報導,那就等於是給西方提供了一個攻擊我們的良好素材。

  一直以來,西方對我們的人權和司法都是持廣泛批評態度的,沒有的事他們都會加以渲染,那這件事如果真的發生,還不知道會被放大多少倍。各種批評和抹黑,絕對會鋪天蓋地而來。

  如果這種情況真的發生,那麼不管最後明通投資公司是不是在這個官司上能贏,最終對明通投資公司和對中華國都會是一件很損傷的事情。

  明通投資公司讓國家丟臉了,那麼這家公司在內地的業務和發展還會獲得支持嗎?能獲得才怪,不管是在京城還是其他省市,相信明通投資公司的出現都會讓人反感,尤其是政府反感。而國家呢,丟失了顏面,形象被抹黑下滑,自然也不可能是好事。

  為了保住這片胡同,需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嗎?陳康傑需要思考和權衡。

  頃刻過後,陳康傑歎了一口氣,否決了尹高利的提議。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還是不做了。

  「傑少,怎麼能放棄呢,我都想好了,等我這邊的狀紙一遞,香港的報紙就會第一時間報導,我安排好了的。」尹高利表示不理解。

  「就因為你的想好和安排,才更不能這樣做,好了,我來擺平吧。」陳康傑沒有對尹高利進行詳細的解釋。

  尹高利是香港人,在思維上,受過西方完整教育的他與內地的環境和社會生態還是有很大的區別和不同的。至於能不能理解和悟出其中的關鍵,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明通投資這邊一再受挫,賀章炎自然是志得意滿,這一切,可都少不了他的功勞。

  賀章炎已經在盤算,再等兩個星期,這塊地拿下來之後,要怎麼進行開發和賺大錢了。

  當然了,賀章炎想的可不僅僅於此。在這個項目上,他兩次丟臉,丟了老大的人,這個面子他不可能不找回來。面對對於國人來說,有時候就是天大的事情。

  賀章炎就想,等此事一了,那就是明通投資公司滾出京城的時刻,不,不僅僅是京城,太還會動用關係,讓明通投資公司在其他地方的業務也都寸步難行。

  商業行為在政治手段的面前,那是不堪一擊的。

  這天,賀章炎在京華大酒店宴請幾個區領導,進一步將關係給鞏固好,確保接下來的利益可以得到最大的保障。

  然而就在他們興高采烈的推杯換盞時,包廂的房門被人從外面很不客氣推開,接著就走進來一群人。

  這一群人穿著黑色制服,每個人的胸口別著一枚胸標。有些手裡還提著公事包。

  從那枚胸標和公事包可以推測出,這些人可不是什麼黑社會幫派成員。

  當房門在不被允許的情況下被人推開,賀章炎不爽,那些領導也很惱怒,可就在他們要大聲呵斥和發飆的時候,他們看到了對方胸口的胸標,氣勢一下子就蔫了。

  尤其是那些政府官員,更是一個個驚恐不安的低下腦袋,生怕被人看到他們的樣子。有些已經站起來了的,也不知道自己是該繼續站著還是該坐下去。

  賀章炎常年和政府官員打交道,對這些出現的陌生人,他其實也並不陌生,本來一張怒容綻放的臉,瞬息之間就變得謙恭和諂媚。

  「幾位領導,你們這是我們這是正常的工作宴請,相請不如偶遇,要不,我們坐下來」

  「不用了。」賀章炎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領頭的一位國字臉幹部給無禮打斷,「我們是來工作的,不是來吃喝的。」

  「這位同志,何必呢?我和你們劉副書記很熟的,你看著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人家就算很沒禮貌,賀章炎也不敢大放厥詞,反而還要千方百計的套近乎。

  「你和我們劉副書記很熟?我怎麼沒聽他提起過?好了,我們言歸正傳了,我們是市紀委和市反貪局的聯合調查組,有些工作上的事,在座的有幾位同志得和我們回去陳述一下,希望大家配合。」國字臉一臉肅容的說道,隨即按照程式,他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證。

  當從工作證上,賀章炎看到人家就是市紀委的副書記時,他就啞口無言了。剛才自己還說和劉副書記熟,現在面前的就是一位副書記,他能怎麼辦?

  很快,隨行工作人員就拿出一些檔來擺在幾位官員的面前讓他們簽字,然後跟著他們走一趟,去喝杯茶。就連賀章炎本人,也看到了市反貪局的給他的一份檔,他一樣需要簽字和跟著離開。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5-24 17:35
第2331章像滾雪球一樣

  「我不是黨員幹部,你們無權抓我,你們無權抓我,我要投訴,我要找你們領導」聽說自己也要跟著走一趟,賀章炎頓時就急了。

  「我們現在不是抓你,只是有些事需要你配合調查一下,而且,這份檔不是紀委給你,是反貪局給你的,這與你是不是黨員幹部一點都不矛盾。至於你要找我們領導,那也得和我們去了,才能找我們領導啊。」那位副記不屑的瞥了賀章炎一眼之後,義正言辭的說道。

  這種找各種理由反抗和阻撓的人他見多了,哪個被要求配合調查的時候,不是大呼冤枉就是說自己有何種何種關係。因此呢,對於賀章炎這種人,這位副記是極為不屑的。

  「我不去,我要向上反映,你們這是越權,你們這是打擊報復,我不去」賀章炎很清楚他自己做過的事情,這要是跟著去了,那再想出來,就不是一般的難了,所以他極力抗拒。

  「賀總,你好歹是有身份的人,別逼我們用強,那樣的話,面子上就不好看了。」介於賀章炎的不配合,反貪局的一位帶隊手一揮,就有兩個反貪局的工作人員一左一右將賀章炎給夾了起來。

  一般情況下,這些部門的人帶人走,是比較相對溫和的,他們與公安局不同。當然,他們往往要處理的物件也與公安局面對的不同。不過,如果對方不配合,那麼他們也不可能繼續始終文明。為了工作,該用強的時候,那也一定會用強的。

  可能是見到反抗只能無效,也可能是給自己留最後一絲顏面,不想被人當豬仔一樣弄走,賀章炎最後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黑著一張臉簽字和跟著走。

  今天賀章炎宴請的那些領導幹部並不是每個人都被帶走,不管是有問題還是沒問題,他們中的很多人是躲過這一劫的。

  不過,今天當面所發生的一切,也算是給他們一個巨大的震驚和告誡了。別亂伸手,伸手必被捉。

  這些平時大權在握,頤指氣使的領導,今天一個個乖得像是小白兔一般,看著和自己走的比較近的同僚和朋友被帶走,他們一個個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生怕自己的喘氣聲吸引別人的注意,最後也把一紙文放在自己的面前。

  既然有人沒有被帶走,那麼這個消息就瞞不住,一個小時之後,圈內就有很多人知道了這件事,暫態間,各種小道消息就開始漫天飛舞,各樣的評說都有。

  就在賀章炎被帶走的半個小時之後,

  他的房地產公司就進駐一批人,開始對公司一些關鍵資料和帳目進行封存和查尋。

  目前為止,說牽扯到的人員,除了賀章炎之外,都還只是區裡面的,相對來說,級別還不算太高,被要求配合的,也就是一些副廳級和正副處級的幹部。可以說破壞面還被局限在一個可控的範圍之內。

  坐在反貪局的詢問室裡,賀章炎終於看到了他為什麼會被帶來協助調查的一些證據或者說理由。

  也可以說,賀章炎並不是協助調查那麼簡單,他實際上也是以行賄人的身份充當被調查者。

  雖然擺在面前的證據還不夠充分,相比起他所做的事情,還僅僅是冰山一角。然而,那些證據已經非常的清晰和明確,他或者指使其他人對區裡面的一些領導進行行賄的事實鐵證如山,容不得他有絲毫的抵賴。而那些受賄人,大多數也是今天接受他宴請的主角。

  看到那些證據,賀章炎第一個反應並不是害怕,而是首先尋思到底是誰出賣了他?

  這種違法的事,賀章炎就算膽子大,他也不可能會到處吹噓或者張揚,儘管人人都知道他一定是有些尋租行為,可是,那也僅僅是心照不宣,這麼隱私的事情,證據是很難收集的啊。除非是內部有奸細或者自己早就被有心人注意到,要不然的話,有些東西外人是搞不到的。

  當然了,賀章炎第一時間就把目標放在陳康傑他們這群人的身上。因為目前最想和最有可能搞他的就是他們那群人。

  不過,出於理性,賀章炎還是很快就將他們給排除了。因為與的過節才發生沒多久,他們不可能有那個充分的時間和機會一下子就找到他的這些把柄。可如果不是他們,賀章炎又很難想到會是誰。

  就算是面對著貨真價實的證據,賀章炎在面對反貪局的審訊人員時,他也是三緘其口,不承認也不否認,隨便你們怎麼說。

  賀章炎的算盤有兩個,一個就是避免言多必失的情況發生和出現,沉默是最好的應付。另一個算盤就是,賀章炎在等待救援。

  能夠在京城將生意做得那麼大,坐擁億萬身家,賀章炎當然有自己的人脈關係和靠山。他很清楚,要想日子好過,甚至於要想出去,那最佳的動作就是閉嘴,什麼也別說,拖延時間,等待機會。至於那些什麼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什麼立功求表現等等宣傳,對賀章炎沒有什麼作用。

  就目前的這些證據,立不立功對他來說無所謂,反倒是要是亂說話了,則可能死得更慘。

  賀章炎死豬不怕開水燙,並不代表那些從他那裡獲得好處的人也有一樣的決心和骨氣。尤其是那些與賀章炎一同被帶走的幹部,他們看到賀章炎一起被帶走,哪裡還扛得住,反而生怕賀章炎率先開口,他們失去了立功爭取寬大處理的良機。

  當有人開口之後,不但牽出了一些其他領導幹部,而且還牽出了賀章炎新的行賄事實和證據。

  這就像滾雪球一樣,越往下滾,雪球就越大,雪球越大,就會越危險,到最後,能壓死人乃至於引發雪崩。

  看著面前越來越多的證據,賀章炎就越來越沉不住氣,悲觀的情緒也越來越濃。如果不能出去或者這個勢頭再不能遏制,那他面臨的後果就可能會越來越慘。

  難道外面就真沒有人搭救賀章炎嗎?那當然不是的,自從知道他被帶走調查之後,就已經有很多人在使力了。不說別的,就那個蘇副市長就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賀章炎就那麼毀了。

  當然了,蘇副市長並不可能真的是那種熱心腸,樂於助人的人。他對賀章炎不得不救。

  賀章炎可不僅僅是蘇副市長的衣食父母,子女在國外的豪宅和高昂的消費,妻子在朋友面前的炫耀以及他自己的一些見不得人的支出,那都是賀章炎給直接或者變相提供的,要是沒有了賀章炎,他們家的生活水準和幸福,很快就會成斷崖式的斷裂。

  另外還有一點更加重要,就是賀章炎的生死關係到蘇副市長的前程,要是他在裡面亂講話,蘇副市長的光輝形象就會毀於一旦,幾十年建立起來的權利寶座也會將他拋棄,至於痛苦的牢獄之災,似乎也不是能夠完全避免。

  只是吧,這件事要是蘇副市長不插手還好,他一插手,反而讓他陷進去的速度和進程大大加快了。

  最先,蘇副市長是通過自己的關係給相關部門和領導打招呼,希望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就算要處理,也希望可以通過罰款或者收繳一些財產來完結。

  反正錢財嘛,身外之物,只要經營得當,去了還會來。

  然而面對蘇大人的招呼,有關領導採取的是一種打太極的方式,不承諾,可是也不得罪,頂多就是答應幫忙瞭解情況,該寬容的時候一定寬容。

  這說起來吧,一個房地產企業向一些部門一些領導尋租通融一下,似乎並不是一個多麼奇特的事情。在整個社會上,隨便問一個普通人,他們都會告訴你,沒有一家房地產企業能夠在發展壯大的過程中不耍一些灰色手段,或者不進行一些違規操作。要是老老實實的幹,這家房地產企業能搞得起來,那才是天大的怪事。

  這似乎已經是全社會的一個公開秘密了,如果有關部門真的想查,那起碼那些企業一半以上都得倒掉,與之有工作牽連的部門和領導,一半以上也要遭殃。

  就因為是這種情況,牽扯面太大,政府才會往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尤其對一些小過錯,基本上就當成沒有。

  正因為基於這種情況,蘇副市長才會打招呼,他是負責城建的嘛,既然是全社會都知道的公開秘密,那就沒有必要太過認真,差不多就得了。以往類似的一些案例,不也是雷聲大雨點小的處理就完事了嗎?那在賀章炎的事情上,沒有必要死揪著不放。

  當自己連續打幾個招呼都碰到軟釘子的時候,蘇副市長就覺得情勢有些不對勁了。

  既然能說得上話,那就說明蘇副市長打招呼的物件與他的關係其實還不錯。可就是這種不錯的關係讓他想要做的事情做不下去,那這裡面的意味就值得好好細品一番了。

  通過蘇副市長的揣摩和分析,只有一種情況會導致這種局面的出現,那就是有地位不低於他的領導在關注這件事。只有在這樣的情況下,出於自保,他的那些「朋友」們才會變得謹小慎微。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5-24 17:36
第2332章 官大一級壓死人

  經過一番打聽之後,蘇副市長有點搞清楚了來龍去脈。當然,他所謂的來龍去脈,也僅僅是從半道開始的。

  原來啊,這打招呼的人是常務副市長毛少平,而檢舉揭發的人確實常務副區長劉能。

  對毛少平,蘇副市長沒什麼辦法,可是對劉能這位副區長,他還是有辦法打壓的。自從知道是劉能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之後,蘇副市長就下定決定,一定要讓劉能付出代價,只不過他也不想想,賀章炎下去了,他自己還能夠自保多久。

  雖然我們有很多保護舉報人的相關規定和法律,可是必須得承認,在這方面我們還做得不到位,那種洩露舉報人資訊的事情,那是時有發生。

  更何況,劉能舉報的又是一些人脈關係廣的人,那些人想知道是他下的手,並不是多麼難的事情。

  事發之後,劉能一下子就發覺,他在區裡面很多人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樣,每個人對他似乎都充滿了戒備和不屑。

  在一個群體裡,有一種人是最讓人不屑的,那就是內部的叛徒。不管這種人是不是威脅到了自己的利益,人們都會對他「刮目相看」。在官場中,尤其如此。不是有一句老話嘛,官官相護,如果不但不相護,還反過來捅刀子,那就算是正義的行為,一樣會讓很多人說不齒。

  對於那些異樣的眼光,劉能非常坦然自若的面對。在劉能的心底裡,他覺得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麼,既然沒有錯,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對得起一個黨員幹部的稱號,那他就心安理得。

  這天劉能才剛上班,坐在辦公室裡面剛端起衝好的一杯茶,還沒來得及品嘗一口,他就從窗戶發現樓下區政府大院裡有些異常,很多區裡面的領導在區長的帶領下居然站到了大門口。

  他們為什麼會站在大門口?劉能不知道,他並沒有接到任何的活動通知。只不過,他不難猜測出將要發生什麼事。

  領導們站在大門口,通常只會有一件事,那就是有上級領導來視察指導工作,除了這種情況之外,一般是不會一個班子沒事幹的上班了跑到大院門口站著。

  劉能冷冷的看了兩眼,拿起電話來打給區府辦。區府辦是區政府的資訊中樞,一般情況下,重要的活動都是經由他們組織,所以他們一定知道是什麼個情況。

  然而,

  劉能失望了,區府辦工作人員居然告訴他,他們也不知道領導們為什麼會跑到院子裡。

  這個回答,氣得劉能差點砸了電話。不知道?說來誰信啊?人家只不過不想告訴他罷了。

  這次劉能得罪的人不是一個兩個,是一大批,因此他有點處於被孤立的狀態了。

  只不過,人家說不知道,劉能又能怎麼樣,他難道衝幾個小兵發火嗎?或者逼迫人家說出實情,且不說那樣做能不能達到效果,就是做起來會大失顏面就能讓劉能啞巴吃黃連。

  既然得不到確切的資訊,劉能現在就面臨著一個矛盾選擇,是裝聾作啞,還是主動跟下去,以免落得個不尊重領導的名聲。

  這不尊重領導,在官場上是非常忌諱的,不管是不是一條線上的人,沒有誰會喜歡那樣的下屬。這各行各業都有自己的規矩,並不是誰想破壞就可以隨便破壞的。

  劉能即便是剛直不阿,即便他清楚這是有人在整他,他似乎也不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除非他今天根本就不在區政府裡,那還有得說。可問題是,他現在就偏偏在區政府裡面上班。

  一番權衡之後,劉能鬱悶的放下茶杯,拉開辦公室的房門走了出去。

  劉能是有秘書的,可是他今天的秘書請假了,沒有來上班。因此很多事情,劉能都只能依靠自己。

  等劉能噔噔噔的從樓上走下來,才跨出辦公大樓,人家在大院門口的見面儀式已經開始了。

  一眼看去,劉能恰好看到市裡面的蘇副市長正在與區裡面的幾個領導分別談笑風生的見面寒暄。

  見此情形,劉能急忙加快腳步,希望能夠趕得上趟。

  然而,這個小動作本來就有很大的嫌疑是針對他的,他又怎麼可能會真的趕得上呢?

  小跑著到了大院門口,蘇副市長正好與最後一名區領導完成握手,劉能腆著臉急忙將自己的手伸了過去。

  「蘇市長,你好,歡迎你來指導工作。」劉能強行從臉上擠出笑容道。

  「這位是」蘇副市長並沒有與劉能握手,而是疑惑的問其他同志。

  「蘇市長,這是我們區的常務副區長劉能同志。」情況這樣了,其他人不可能裝作不認識劉能,於是乎區長就站出來介紹道。

  這位蘇大人針對劉能的舉措已經很是明顯了。

  如果換成其他領導,就算是不認識劉能,在這種大庭廣眾之下,也一定會和劉能握手寒暄兩句的,起碼要展現自己親民和平易近人的一面。更何況,蘇副市長會真的不認識劉能嗎?好歹劉能也是區政府的名義二把手啊。

  「哦,劉區長很忙啊。」蘇副市長乜了劉能一眼,陰陽怪調的說了一句。

  這一句話著實把劉能噎得不輕,什麼叫劉區長很忙?他再能能忙得過區長嗎?人家那麼多領導都到門口迎接他,劉能卻姍姍來遲,而且還是從辦公大樓裡面出來,這只能說明劉能故意怠慢,輕視領導嘛。

  「蘇市長我,我不知道您今天會到我們這裡來視察指導,我」不管是出於什麼角度考慮,劉能都得解釋一下。

  可是劉能要解釋,蘇副市長就會給他解釋嗎?

  「你不知道?為什麼其他同志都知道了,而你卻不知道呢?一個人,如果太膨脹了,那是會害人害己的。昨天,市政府辦公廳應該就下發通知了的吧?高區長,難道你們沒有收到嗎?」蘇副市長冷著臉批評道,而且話似乎說得還挺重。

  「蘇市長,怎麼會沒通知呢?要是沒通知,我們現在會在這裡迎接你嗎?昨天接到市政府辦公廳的電話之後,我就讓秘書通知給了各位同志了的啊。劉副區長,你的秘書沒有告訴你嗎?要不,你問問你的秘書有沒有收到消息?」高區長對著蘇副市長和劉能解釋道。

  一聽高區長這麼說,劉能就心裡差點氣爆。

  劉能氣什麼,當然是氣他的秘書吃裡扒外出賣了他啊,怪不得那個狗東西今天請假,原來是給自己玩了那麼一齣戲。

  「算了算了,現在有些人自以為是,目無領導,目無同志,也是正常的。同志們呐,你們可別學這樣的人,任何工作要做好,都離不開團結,都離不開謙虛的態度。否則啊,這種人就會是害群之馬,就會是我們開展工作的絆腳石。」蘇副市長擺了擺手,看起來好像他很大度,可是他說出的話卻是赤裸裸的指桑駡槐。

  人家沒有指名道姓,劉能就算清楚罵的是他,也只能委屈的低著頭忍著。他要是敢和蘇副市長對杠,那走到哪裡理虧的都是他。

  他們那麼一大群人,就算要有所交鋒,也不可能在大院門口繼續進行。隨後,在一群人的陪同下,蘇副市長他們前往會議室,他要在會議室聽取工作彙報。

  這樣的工作彙報,往往是一把手很好的表現機會。然而,今天高區長卻將工作彙報的機會讓給了劉能,藉口是嗓子不舒服。

  高區長嗓子不舒服嗎?壓根聽不出來,在大院門口給劉能上眼藥的時候,他可是聲音脆亮的啊。

  只是,領導就要這麼說,要把劉能推出來,劉能也沒有辦法啊。他是名義上的二把手,區長出狀況,他頂上去,是理所當然的,也是天經地義的。

  然而,劉能平時和一般的副區長並沒有多少區別,他的權柄甚至於還不如排在他身後的常委副區長。平時都是各自管著自己分管的那一塊兒,現在卻要彙報宏觀工作情況,他哪裡能掌握到那麼多的情況。

  更何況,劉能壓根就不曉得今天蘇副市長會來,一點準備都沒有。這讓他空口白牙的,怎麼說呀。

  退無可退,劉能只能硬著頭皮上,別的方面他不敢妄言,可是自己分管的那一攤子事,他還是能做到心中有數的。

  然而,即便如此,劉能一開口,才說了三分鐘,就被蘇副市長很沒禮貌的打斷,並且就他的工作,提出了一系列的疑問和批評。

  批評過後,劉能只能繼續往下說,然而,他才說了兩分鐘,蘇副市長即刻又對他開火。只不過,批評的部分,不局限於劉能的分管領域了,其他人分管的部分,也算在劉能的頭上。

  可以說,今天蘇副市長來,就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來批評劉能的,就是來踐踏他的面子和尊嚴的,並且還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面。

  劉能委屈嗎?當然委屈。可是就算這樣,他又能怎麼樣?辯解?那只會迎來更大的批評,說那些工作不是他的分管範圍?那他是常務副區長啊,現在又是代表區長做工作彙報,一句不是他負責分管就行了?顯然不行。

  官大一級壓死人,蘇副市長就是要通過這樣的一個手段,讓劉能顏面掃地,讓他抬不起頭來,讓他沒辦法待下去。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5-24 17:36
第2333章心情醉好

  「劉副區長,你這常務副區長是怎麼幹的啊,黨和人民給你這麼高的職務,給你那麼好的待遇,人民信任你,黨相信你,可是你看看,大家看看,你的工作是怎麼做的?這個不清楚,那個不明白,你對得起你的職務嗎?你對得起党的信任和人民的囑託嗎?要是我們所有同志都像你這樣開展工作,那我們還有什麼前途可言?我們還怎麼帶領人民群眾實現偉大的現代化?」好一頓批評之後,蘇副市長端起茶杯好整以暇的喝了口茶。

  雖然是在喝茶,可是蘇副市長的雙眼始終像獵鷹一樣鎖定劉能,非常仔細的觀察他的一舉一動以及每一個神情的細微變化。

  面對蘇副市長雞蛋裡挑骨頭的好一番數落和批評,劉能氣得想罵娘。

  蘇副市長所批評的部分,絕大多數都是欲加之罪,純粹就是沒事找事。他劉能又那麼不堪嗎?劉能當然是不贊同和委屈的。

  然而就算是委屈又能怎麼樣?難道上級領導批評一下都不行?難道他能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抬杠?

  不行,作為一名下屬,劉能只能逆來順受。他如果現在梗著脖子,不服氣的抬杠,那麼他什麼好處都得不到,也不可能爭取到任何的公正。反過來,他那樣做的話,蘇副市長會更有理由對付他,打擊他。

  低著頭,劉能像個小媳婦一般沉默不語。他能做的,只能是讓自己的內心變得更加堅韌和強大,以便迎接後續連綿不斷的針對打擊。

  看著劉能的糗樣,他的同僚們,有人在心底裡幸災樂禍,嘴角竊笑,有人老神在在的麻木不仁,就像這件事是鄰家門口跑過一隻老鼠一般。

  有沒有同情劉能的?當然也有個別人對他的遭遇表示同情,畢竟劉能的為人處事還不至於那麼差勁。可是同情歸同情,要讓他們站出來打抱不平,那是絕無可能的。

  城門失火,殃及魚池。這種倒楣的事可是每天都在上演,誰也不願意自己充當那種倒楣蛋。要是替劉能打抱不平,會得罪一大票人不說,還會將蘇副市長的怒氣引到自己的身上。誰也不是傻子,怎麼會幹這種出力不討好的事情。

  更何況還有一點,劉能自己都沒有站出來辯駁嘛。他自己都能忍,那自己又何必狗逮耗子多管閒事呢?

  「劉副區長,我建議你啊,以後一定要多將一些精力和時間放在自己的工作人,別整天不務正業,

  那對你自己沒有好處。你要知道,我們黨歷來是不養閒人的。在其位,就要謀其政,把自己的工作兢兢業業的做好才是硬道理,別整天將心思花在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上,明白嗎?」一口茶喝定,蘇副市長安然的放下茶杯,接著又繼續對劉能話裡有話的數落道。

  蘇副市長的這個話那是再明顯不過,就是告誡劉能,別沒事找事,否則,他的這個位置就極有可能會保不住。

  照理說,劉能已經檢舉了,那麼這個時候再告誡他又有何意義呢?

  實際上,當然是有意義的,起碼他蘇副市長還好端端的在外面做他的官兒的嘛。他可不希望事態再繼續往下發展,牽扯到他的頭上。

  另外,不管是那些官員還是賀章炎,目前都還處於調查階段,並沒有下一個清晰的結論,也還沒有公開結果。既然劉能是檢舉人,那說不好有關部門還會找他核實和瞭解其他的情況。那蘇副市長就希望劉能能夠在那個時候別亂說話,最好是將一些自己的檢舉內容推翻,那樣的話,就能將事態控制在一個可控的範圍之內。

  蘇副市長希望劉能是聰明人,希望劉能能夠理解他的「良苦用心」,如果劉能繼續執迷不悟,冥頑不靈,那麼他不介意對劉能採取進一步的打擊手段。要知道,一個副市長要對付一個副區長,真要下死手的話,副區長是很難抵擋的,而且,對付的手段會很多。

  「蘇市長,我明白。」劉能耷拉著腦袋,不看蘇副市長的悻悻然回答道。

  劉能真的明白了嗎?或者他是真的明白了,可是劉能會那麼做嗎?如果劉能是一個聰明人,那他就不可能會真的那麼做。

  要是劉能敢於退縮,或許短時間內可以將肩上的壓力卸下,暫時也可以避開蘇副市長的打擊,讓自己處在一個相對安全的位置。可是,他要是那麼做,那他也基本上完了。

  將心比心,不管是誰,面對極大傷害自己的人,能夠真的坦然的從心底裡放下嗎?不可能。

  所以啊,只要這一關那些人過去了,那劉能的好日子也基本上到頭了。那些人會放過他嗎?不會。蘇副市長會因此感激他或者提攜他嗎?自然也不會。甚至於,為了報復和震懾,還會一腳將他給踩趴下,永世不得翻身。

  「你既然明白就是,高區長,我覺得你們班子成員,作為親密的同志,還是要想一些辦法幫助一下劉能同志。我們黨一向講求的是懲前毖後,治病救人嘛。幫助同志的成長和進步,是我們沒有幹部都應該要做的事情。不能因為個別同志有這樣那樣缺點,你們就袖手旁觀,知道嗎?」見劉能服軟,蘇副市長終於不再正面針對他了,而是轉向高區長的方向。

  不管劉能是不是真的明白和依循著他的要求方向走,蘇副市長都不能將劉能逼得太死,只要達到告誡和當頭棒喝的目的就成,免得逼急了的話,適得其反。反正蘇副市長相信,針對劉能這種沒有什麼背景和靠山的下屬,他是能夠將其握在手心的。

  「蘇市長,你放心,我接下來一定會多關係劉能同志,劉能這個同志,平時的工作還是很努力的,關鍵是,有些時候對方向把握得不是那麼清晰。經過您今天的這一番指導,我相信這方面會有相應的變化。除了我之外,我們不是還有集體嘛。」高區長哪裡像嗓子不舒服啊,笑嘻嘻的,說出來的話就只差聲如洪鐘了。

  蘇副市長和高區長的這一番對話,相當於是給了劉能兩種選擇。如果劉能真的能夠「痛改前非」,那麼他們不介意放更多的權利給他,扶持他一把。可如果他繼續「死腦筋」,他們他們也不介意將劉能給架空和排擠,直到劉能倒下為止。

  說白一點,這就是一出演給劉能看的雙簧,何去何從,就看他的選擇。是進是退,就看他的領悟。

  反正在上下級和同僚的夾攻之下,劉能是翻不出手掌心的。

  「那就好,那就好剛才啊,劉能同志的彙報,雖然裡面有一些這樣那樣的問題,可是,我們也必須得承認,你們的工作還是有很多亮點。這瑕不掩瑜嘛,該批評的批評,該表揚的我們也不膩表揚,總體上來說,你們的工作是值得肯定的,我希望你們在以後的工作中,能夠加強團結,能夠同心協力的繼續將工作給搞上去。我相信同志們有那樣的能力和智慧,這工作做好了,對你們,你市委市政府,對下面的人民群眾,終歸是好事嘛」蘇副市長還真的是會變臉,這先抑後揚玩得那是相當的嫺熟。

  剛才還把他們區裡面的工作批得一無是處,就差罵他們這一群人是飯桶了。可是一回頭,卻又肯定起他們的工作來了,就像一前一後並不是一個人似的。坐在台下的有些同志,都懷疑蘇副市長是不是專門學習過川劇國粹變臉。

  接下來,蘇副市長又講了很多表揚的話,提出了一些工作上的要求之後,隨便參觀了幾處地方,就上車打道回府了。

  蘇副市長本來就不是真心實意來視察工作的,他當然就不會有那樣的時間和心思。反正打擊和震懾劉能的工作,最起碼表面上看起來已經取得了一些成效,那蘇副市長自然就要將他的時間和精力放在更加重要和迫切的地方去。

  眼目下,什麼是蘇副市長更在乎和更迫切的事?那當然就是他和賀章炎的牽連啊。

  當務之急,蘇副市長要做的事情,就是要想辦法將他和賀章炎的關係給切斷,避免那種星火燎原的狀況出現。

  完成了對蘇副市長的接待,下班之後的劉能無心回家。心情極度鬱悶的他,需要好好的發洩一下。所以,劉能離開了區政府之後,順著路邊垂頭喪氣的走了好長一截路,最後在一家路邊餐館停了下來。

  抬頭看了兩眼那餐館「心情醉好」的牌匾,劉能會心一笑,推開門走了進去,要了一個小包間,點了幾個菜,叫了兩瓶酒,一個人小酌起來。

  理智的情況下,醉了心情並不見得會好,醒了之後,該面對的事情還是要繼續面對,根本逃避不了。可是劉能今天有點難以理智下來,他就覺得,自己現在需要的就是好好喝一杯酒,最好是能夠一醉了之。最起碼,暫時的醉酒,能夠讓他舒緩今天的壓抑和難受。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5-24 17:36
第2334章是不是怕了

  「劉區長,好雅致啊!」就在劉能兩杯酒下肚,感覺腦子開始有些迷離的時候,包廂的門被推開,一個年輕人笑容可掬的走了進來。

  劉能轉頭看向來人,當看清楚這人的模樣之後,他舉起正要夾菜的筷子「嗒」的一聲掉落在了桌面上。

  「劉區長,看到我來,有這麼驚訝嗎?」進來的年輕人瞄了一眼他掉落的筷子,笑著說道。

  「你你怎麼來了?」劉能站了起來,盯著來人激動的問道。

  「劉區長,這時候,似乎你應該邀請我坐下才對哦,而不是先關心我為什麼來,你說對吧?」說是那麼說,可是劉能還沒有邀請,他就自己拉開一把椅子坐下來了。

  哪個年輕人能夠在劉能的面前那麼不客氣,那麼輕鬆自然?當然是我們的主角陳康傑了啊。也只有這個沒有真正將劉能看成是他的領導的陳康傑才會如此的自來熟,反正他們打過交道的嘛。

  「這樣,你坐著,我讓服務員加一副碗筷哦,再加兩個菜。」劉能見陳康傑已經不客氣的坐下了,他就要去叫服務員。

  陳康傑今天依然是易容的,劉能還是不清楚他的身份。不過,他並沒有輕視陳康傑,並不妨礙他將陳康傑當成一個有實力有背景的人。

  做了那麼多事,現在還能自由瀟灑安然無恙的出現在他的面前,這種人,打死都不可能是一般人。

  「劉區長,不必了,我已經知會過店家老闆了。」陳康傑抬手擋下劉能。

  陳康傑說完,服務員就將一副碗筷送進來放在陳康傑的面前。隨後沒多久,陳康傑新添加的三個菜又陸陸續續端了上來。

  「你怎麼會來?是來找我的嗎?」劉能抿了一口酒,吃了一口菜後,直視著陳康傑問道。

  「我要不來,又怎麼能夠看到劉區長一個人如此愜意的喝小酒呢?劉區長,下班了不是應該家陪老婆孩子的嗎?」陳康傑跟著也夾了一筷子菜放進嘴裡,嚼了幾口後調侃的答道。

  「愜意?你哪裡看到我愜意,一個人喝悶酒,還有用愜意來形容的嗎?你如果是來取笑我的,那你可以自便了,如果是來陪我喝一杯,就自己倒上。」陳康傑過於輕快的表現讓劉能有些不快。

  今天本來就夠晦氣和鬱悶的了,好不容易找個清靜的地方發洩舒緩一下,卻又跳出陳康傑這麼一個人來,感覺對他還有些冷嘲熱諷,劉能心情能好的起來那才是怪事。

  陳康傑愣怔了一下,隨即苦笑的搖搖頭,拿過劉能面前的酒瓶子,給自己斟了一小杯。

  「劉區長,來,那我就敬你一個吧,再難的坎,都希望這一杯酒能夠衝淡。雖然這家店叫心情醉好,可是我並不希望你醉。酒精並不能夠從根本上幫到我們。」陳康傑端起酒杯,朝劉能舉起。

  劉能也把酒杯舉起來,不過他並沒有說什麼,一仰頭,一杯酒被他豪爽的幹到肚子裡。

  「我現在就只想醉一,這工作太TM憋屈了。」放下酒杯,劉能垂頭喪氣的嘟噥了一句。

  「這世界上的工作,似乎就沒有什麼是很輕鬆很舒服很愜意的,如果你覺得你的工作憋屈,那你想想下面的那些老百姓,難道他們就很爽?不見得啊。」陳康傑了一句道。

  「你到底是誰,怎麼會那麼神通廣大?」劉能抬起頭,凝神看了看陳康傑。

  「何以見得我神通廣大?」陳康傑嘴角咧了一下。

  「呵呵,何以見得?你能坐在我的面前,這還不足以說明嗎?你不是已經知道了我今天的遭遇?是不是派人跟蹤我了?雖然你就坐在這裡,可是到目前為止,我也不能清楚的知道,你到底是敵是友。」劉能訕笑道。

  雖然喝了些酒,可是劉能還遠沒有達到醉了的程度,腦子依然是保持著清醒。

  在我國做官,似乎喝酒是一個必不可少的技能。這當然與我們的酒文化、宴席文化分不開,另外,也與我們講求人脈關係的社會現實分不開。劉能即便作風還算過硬,可是一些基本的應酬始終很難完全避免,那漸漸的,酒量也一直在穩步提高。

  在體制內,只有做到了一定高的層級,才有可能與酒做隔離。最起碼,在基層要做到這一點,是很難很難的。

  「呵呵,能坐下來一起喝酒的,當然不可能是敵。至於你今天的遭遇,我的確略有耳聞,沒想到,會有人如此厚顏無恥的公開針對你,不過,這也說明,有人怕了。心裡沒鬼的人,即便對你不滿,也還要講求一下內斂和避嫌。」

  陳康傑的話等於是答了劉能的疑問,不過,陳康傑也沒有表現得太明瞭。起碼陳康傑就沒有承認派人跟蹤他。不過,陳康傑能夠對劉能今天遇到的事情「略有耳聞」,那似乎知道他在此喝酒,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了,有點順理成章。

  「是啊,有人怕了,可是,人家怕了,我就得跟著陪葬了我算是被你給害了。」劉能點了點頭說道。

  「你後悔了?」陳康傑反問道。

  「後悔?這個我並不後悔,我對得起天地,對得起良心,沒什麼好後悔的。反正我也沒有做什麼虧心事,大不了我就是找個冷板凳坐,難不成還能把我開了不成?」劉能眉頭挑動了一下,一巴掌拍在桌面上說道。

  「好一句對得起天地對得起良心。既然這樣,那我就沒有害你嘛,說不準,我還是幫你也未可知啊。」陳康傑讚賞了一句後露出微笑道。

  為什麼劉能會說是陳康傑害了他呢?那是因為啊,他檢舉的很多材料是陳康傑給他提供的,而且,為了讓劉能出這個頭,當這個壞人,陳康傑還打了個電話給他,說了好一番激他的話。

  作為政府的副區長,對於很多同僚做的事情,劉能並不是沒有耳聞。有一些他不僅有耳聞,甚至,他還掌握到了一些資料。

  當劉能收到陳康傑的那些資料後,將其與他平時的猜測一做連接,很多以前發生的事情就清晰大白了。

  當時要不要出這個頭,做這個壞人,劉能也是猶豫的。他可不是剛入職場的毛頭小夥子了,他也清楚那樣做的惡劣影響以及對他自己會造成巨大的衝擊。官場裡的剛直不阿,可不是不顧一切的橫衝直撞。

  然而在被陳康傑玩了一出激將法之後,再結合劉能一貫的性格,他還是沒憋住,挺身而出了。

  當時劉能的評估,只是覺得會衝擊到區裡面的一些人的利益,他並沒有想到會帶出蘇副市長那樣的人。可是今天蘇副市長這樣跳出來,讓劉能頓時覺得,事情變得不簡單,他似乎是捅了一個大簍子。

  這裡要多說一下,要是劉能是一個很有背景有靠山的領導幹部,那麼這樣的事情,他絕對不會做,或者說不會發生在那種有靠山的人的身上。

  就因為劉能是靠自己實幹爬起來的,就因為他無門無派,因此做起事情來,才會沒有那麼多掣肘,腦子一熱,就可以做。甚至於,對於嚴重的後果,都沒有一個人可以幫他分析評估一下。不得不說,這真的算是一個異數。

  往往官場中的人揭發同僚,那都是在與自己有切身利益糾葛的情況下,或者報復對手,或者剔除競爭者。然而,那些人和劉能,卻基本上沒有這種利益牽連,他能那樣做,真的就是本性使然。

  「幫我,我就不指望了,只要不把我當槍使就成。」劉能搖了搖頭道,「有一個問題我不明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你們是怎麼收集到那些資料的,有些事情可是發生在幾年前,普通外人是根本接觸不到的啊。」

  「劉區長,我不知道,不代表其他人也不知道啊。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嘛,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個世界上,有心人是很多的。」說著,陳康傑又從身上拿出一個折疊的檔袋來,「劉區長,還有沒有膽量和興趣玩一票大的?」

  劉能死死的盯著陳康傑拿出來的那個檔袋,腦子裡打了個激靈,「你又要我檢舉揭發?你又有新的材料?」

  「可以著說。」陳康傑看著劉能坦然承認道。

  之前陳康傑給劉能的那些資料,牽扯的層級比較低。那些資料只能算是開胃菜,也可以說是對劉能的考驗。真正的殺手鐧,他現在才拿出來。

  當然了,當時陳康傑也還沒有準備得那麼齊全。有些東西別人還沒有給他提供,有些部分他也還沒有調查清楚。有了時間的緩衝之後,再加上劉能也踏出第一步了,那這些準備好的大餐,也該端出來了。

  劉能多看了陳康傑兩眼,伸手把那個檔袋拿到自己面前,慢慢的打開。

  剛流覽了兩分鐘,劉能的臉色就變得煞白,一雙眼睛震驚得大大睜開。

  「這這些都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假的我拿給你幹嘛,是不是怕了?如果你怕了,那我也不介意重新找其他人。」陳康傑一本正經的肅然道。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5-24 17:37
第2335章劉能的遭遇

  「哼,你就別再對我用激將法了,我要是真的怕,那你再激也沒有用。」劉能對陳康傑的激將法不屑的冷哼一聲。

  「呵呵,哈哈。」企圖沒識破之後,陳康傑只能尷尬的發笑,任誰玩這種小伎倆被識破之後,都很難泰然處之,「那你到底是做還是不做呢?這樣問,總算是沒錯吧?」

  「我做或者不做,你總得先告訴我你是誰吧。就算我是衝鋒陷陣,那我起碼也有權利知道給我下令的是誰和為誰而站吧?難道我就這麼稀裡糊塗死去嗎?想必你比我還清楚,你給我的東西,一旦交出去,可是牽扯到上層的鬥爭,隨便一個浪頭,就可以把我給淹沒了。」劉能一邊給自己的酒杯裡倒酒,一邊搖頭晃腦的說道。

  劉能真的是官場上的耿直人嗎?從上面的話裡面就可以知道,他也不太算。

  如果劉能真的是那種認死理的一根筋,那他能夠在無背景無靠山的情況下爬到這個位置,那才是對我們官場規則的極大諷刺。真正在官場裡面做到一定層級的人,就沒有誰是簡單的。

  或許,劉能前面願意接受陳康傑的激將法,出頭來做一回得罪人的出頭鳥,就存在著各種考量在其中。

  「如果我是普通人,你是不是就會選擇退縮?」陳康傑直言不諱的問道。

  「不一定,但是起碼不會毫無策略就跳出去。我相信,就算換成你在我的角度,你也一樣。」雖然右手握住酒瓶子,身體斜歪著,可是劉能看向陳康傑的目光卻淩然透徹。

  劉能沒有和陳康傑打馬虎,他說的是真心話。

  陳康傑眼睛一轉,抿了抿嘴,算是對劉能這話的默然認可。

  但是,陳康傑並沒有因為劉能一句話就爽快的洩露自己的老底。

  「陳先生,還打算繼續打迷糊嗎?」見陳康傑並不說話,劉能就有些不悅。

  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你還是那麼擺譜,是不是未免也太目中無人了呀。就算你是什麼「太子爺」,那我好歹也是一個副廳級幹部,就算沒有多深的背景,可手中的權利也不是泥捏的。

  「不,我是在思考啊,應該怎麼和劉區長說。畢竟現在的劉區長,已經將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改變了一下。

  」陳康傑答道。

  「是覺得我並不是完全那麼好利用了嗎?」劉能追問。

  「從來沒有人利用過你,或者,你也從來沒有讓人利用過,我們之間,可能就是各取所需而已。」陳康傑心安理得的辯解道。

  之前陳康傑還有點覺得自己是利用了劉能,可是今天面對面的一番交流,讓他覺得,或許從一開始就不是那樣的,他覺得劉能被利用,僅僅是一廂情願而已。

  至於說哪一種劉能讓陳康傑覺得放心,他也說不上來,各有各的好處吧。如果他簡單,耿直,或者說剛直不阿,這種人倒是值得信任,或者說這種人的品行更能打動人。但是,那樣簡單的人要想在往上,獲得更大的發展平臺,似乎就更難了。一個有智慧的,或者審時度勢的狡猾人,有時候會更好用,而且這種人的潛力會更大一些。

  與此同時,劉能自己也在默默的觀察陳康傑和進行評估。他自己暗地裡反思,難道是自己用力大了嗎?如果因為自己的故作聰明而引起反感,那前面的付出,極有可能會白費,妄作好人,什麼也沒得到,反而搞得自己一身騷。

  「如果你有顧忌,那就算了,這份東西,你既然拿出來了,那我就收下。這趕羊啊,十頭是趕,一百頭也是趕,反正該得罪的我也得罪了,還有什麼可計較的,這事我接了。」一番權衡之後,劉能調整了自己的語言策略,不再去追問陳康傑的身份和背景。

  劉能這是決定賭一把了,如果賭贏了,可能前途無量,一片光明,要是賭輸了,那大不了找個冷板凳坐。

  反正在區裡面,自己這個常務副區長名義上是政府的二把手,實際上啊,真正的實權並沒有外人看到的那麼大。下面的部門,很多人買其他副區長的賬都不太甩他。在常委會上,他自己也沒什麼強援,就算是自己堅持的事情,有些也是過不了。

  之所以在區裡面有時候還能鎮得住一些人,無非就是靠著固執的性格以及不同流合污的作風。古語不是說嘛,無欲則剛。他劉能一不貪財,二不會不擇手段往上爬,那有些人就算背地裡不甩他,也要對他敬畏三分。

  「劉區長想清楚了?」劉能的倏然轉變,讓陳康傑有些詫異。

  「這有什麼想不想清楚的,我已經濕了半身了,還在乎濕全身嗎?當然了,就像我給你說的那樣,這回啊,我怎麼著也要選擇一下策略的問題,不能再單刀直入了。好了,既然我已經接了你的事情,你是不是該和我好好喝兩杯了?」劉能灑脫的說道。

  劉能的轉變,的確讓他在陳康傑的心裡加分不少。

  「沒有問題,來,那我就預祝劉區長你旗開得勝,為民除害。」陳康傑爽快的給自己斟滿酒,朝劉能端起杯子道。

  「我是為民除害,不過旗開得勝的卻是你,呵呵。」劉能接了任務,可是心底裡還是不能百分百的釋懷。

  一杯酒下肚,兩人就拋開剛才的事情聊開了,真的像是兩個朋友一樣。

  「劉區長,照理說,像你這樣的人,是爬不到這個位置的,你是怎麼做到的啊?」吃了一口菜,陳康傑好奇的問道。

  「呵呵,你是說我沒靠山沒背景是吧?」劉能自嘲的一笑。

  「嗯哼。」陳康傑點了點頭。

  「這麼給你說吧,在到區裡面之前,我的成績都是靠我任勞任怨所獲得。領導們也不可能每提拔一個人都只考慮關係和背景吧,那樣的話,未免也太不好看了。不過啊,我能上到區裡面,真的是運氣。」劉能像是在借酒抒發一樣,搖頭晃腦的說道,並沒有覺得還是一個「陌生人」就三緘其口。

  「運氣?升官還講運氣?」陳康傑疑惑道。

  「還真是運氣,你知道我這官位怎麼來的嗎?呵呵我告訴你,是一個領導隨口一句話得來的。」

  「願聞其詳,讓我也長長見識。」

  「那應該是四年前了,我在下面當書記,市裡面的王副市長到我們社區來視察工作,由於當時我們社會工作還算出色,王副市長視察之後,感到很高興,不但當眾表揚了我,而且還留下來吃了頓飯。這領導來了嘛,咱們這些小蝦米當然要大獻殷勤啊,那天,王副市長有點喝醉了,只不過,在喝醉之前,有大大的誇獎了我一番,說我這樣的人就該得到重用,否則,對不起基層任勞任怨的幹部」劉能神遊著回憶起當年的場景說道。

  「難道就因為那樣一句話?如果是那樣的話,你豈不是就找到組織了嗎?」陳康傑問道。

  「可不是嘛,那時候王副市長可是陳書記的紅人,在市裡面,是很有話語權的。王副市長可能只是無意中的幾句話,其他人卻產生了聯想,就有人揣摩,我可能是王副市長的人。這不,王副市長視察之後沒多久,我就成了常務副區長。你說我是不是靠運氣?實際上啊,我和王副市長壓根兒就沒有任何的關係,那一次,是我第一次與他那麼近距離的接觸呢。」劉能苦笑著訴說道。

  劉能這樣一說,陳康傑就有點明白為何他會成為無根之木了。

  因為那個王副市長陳康傑知道,那個陳書記陳康傑更是知道。說起來啊,這一切還是他陳康傑給造成的呢,因為就是他搞下了陳書記,連帶著那位王副市長也遭殃了。

  「當了常務副區長之後,你是不是就想真正的成為王副市長的門下,可是,沒多久,王副市長就遭殃了,結果,你就沒有了依靠?是這樣嗎?」陳康傑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不完全是這樣,我當時是想成為王副市長的人,我也曾經找機會去給他彙報過工作。可是,當我與他認真的接觸之後,我就發現,與他走得太近,會存在風險。後來就像你說的那樣,沒多久,王副市長就垮了,而我,因為相當於是王副市長提拔起來的人,也就處處受排擠。有幾次,我差點都離開區政府了,只是因為我沒有任何可利用的過錯,年齡上也還正值壯年,有些人也不願意背上排除異己的名聲,我才得以苟延殘喘到現在。現在想想啊,留在區政府,還不如回到下面去呢,只是啊,既然上來了,我就回不去了。」最後劉能感慨道。

  「原來是這樣。」劉能的一番話,讓陳康傑對他的認識又提高了一層。

  看來劉能的遭遇並不全怪陳康傑,實際上,即便是陳康傑造成的,陳康傑也不會後悔,那時候他也根本不認識劉能,即便認識,他也不會有所顧忌。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嘛。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5-24 17:37
第2336章 蘇大人要去哪裡

  蘇副市長還以為敲打了劉能一番之後,事態就會得到控制,他哪裡知道這背後其實是陳康傑在搗鬼呢,別說劉能不是那種人,就算劉能是,陳康傑撇開劉能一樣可以達到相同的目的。c

  只是這事由劉能來做,會顯得更有說服力,更有衝擊力而已。

  既然真正的源頭是陳康傑,那自然而然就不可能有控制那一說,不但沒有刹車,反而是陳康傑與劉能喝了一頓酒後,蘇副市長自己的處境變得更加危險了。

  近兩天,蘇副市長總是會莫名其妙的感到心神不寧,總覺得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現在最有可能發酵的壞事,當然就是賀章炎的被帶走了。於是,蘇副市長加快了撇清的步伐,只不過,他們的牽連太深,要想斬斷,不是三兩下就弄得乾淨的。

  這天蘇副市長給自己在境外的兒子打了個長途電話,將一些事情給他做交代。半個小時的國際長途掛了之後,蘇副市長的手機螢幕「叮咚」的跳了一下,受到了一條短信。

  蘇副市長掃了一眼,見是一個陌生號碼發的短信,他頓時就心中一緊。

  等他將短信打開之後,臉色霎時間就變得煞白。

  這條短信可以說真的是符合「短信」這兩個字,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短信裡面就只有一個字,那就是「走」。

  一個陌生電話號碼給蘇副市長髮一個「走」字,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如果是其他人,或許會覺得看不懂。可能蘇副市長卻非常明白這個字的含義。

  將短信刪除之後,蘇副市長點上一支煙,剛抽了兩口,他就惡狠狠的把煙頭滅了。拉開抽屜,拿了幾樣東西之後,蘇副市長就離開辦公室,在路邊打了一個的士車就往家趕。

  蘇副市長沒有專車嗎?當然有,現在一個正科級的鄉鎮長都極有可能擁有專車和司機,他這個副部級的京城副市長又怎麼會沒有專車和司機呢。

  蘇副市長這是有意避開的。

  「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你平時不是應酬很多,晚上有時候直接住在那狐狸精那裡的嗎?」一進門,坐在客廳裡面給自己塗指甲油的老婆就一陣揶揄。

  蘇副市長臉色沉冷:「別再塗你那破指甲了,趕緊收拾東西。」

  「是啊,我人老珠黃了,指甲也成了破指甲。哼,我的東西收拾好了,人家三缺一等著的,塗了指甲就走。」老婆拍了拍自己的名牌手包,陰陽怪調的說道。

  蘇副市長氣得大步上前,一巴掌就把老婆手裡的指甲油給打飛出去。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塗,塗個鳥啊。」

  「你幹什麼,吃錯藥了還是怎麼著?我招你惹你,看不慣,看不慣就離婚啊。」老婆怒火中燒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一手叉腰,一手指著蘇副市長咆哮道。

  蘇副市長每次與老婆爭吵,他老婆都會拿離婚來說事。他老婆是拿准了這個軟肋,作為一名副部級高級幹部,離婚不是說離就離的,他們中的絕大多數,為了自己的官聲和前途,就算與原配沒多少感情了,也會把婚姻維持住,最多就是自己在外面有個小三小五什麼的。

  「你」蘇副市長指了指老婆,點點頭道,「好,你喜歡離婚是吧,我遲早會和你離的,你不是忙著打麻將嗎?那趕緊去,趕緊去,別讓人家白等。」

  說完之後,蘇副市長一甩手,進到臥室裡面,拿出一個皮箱,快速的往箱子裡面撞東西。

  當然,蘇副市長並不是不斷的往箱子裡撞衣服鞋帽這些東西,他裝的更多是一些檔,票據,證件以及部分現金,衣服隻往箱子裡面放了能換的一套。

  「你,你,你收東西幹什麼?你要去哪裡?」就在蘇副市長忙著翻箱倒櫃的時候,他的老婆推門站在門口,看到蘇副市長的忙碌,她整個人顯得驚訝不已。

  從來沒有看到過老公這樣,尤其是他今天一進門就顯得反常。

  「你不是要去打麻將嗎?還不快去?」蘇副市長頭也不回,繼續忙著自己的事情。

  他老婆撲上去,緊張的一把抓住蘇副市長的胳膊:「老蘇,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快告訴我,你快告訴我呀。」

  不管怎麼說,他們倆畢竟是幾十年的夫妻,再爭再吵,那感情也不可能就消失得乾乾淨淨。已經有某種不良預感的她,對於蘇副市長的反常不可能真的無動於衷,他現在的心情就很擔憂和緊張。

  「我現在要出國,你要走,就趕緊點,如果不走,那就愛幹嘛幹嘛去,別妨礙我。」蘇副市長瞪了他老婆一眼,一把抹下她抓住手膀子的手道。

  「出國?」蘇副市長的老婆低頭看了一眼裝進箱子裡的東西,「你不是出差,你出國幹什麼?難道」

  「我沒時間和你瞎廢話,你到底是走還是不走。」蘇副市長不耐煩的將老婆推開道。

  「走,走,走,你等我,我也收些東西。」

  一時間,蘇副市長和他的老婆就風頭忙碌起來,各自收拾各自的東西。只不過,相對來說,他老婆要收的東西比蘇副市長多好多。

  「我說你瘋了還是怎麼著,你收那些衣服鞋帽和化妝品幹什麼?那些東西在國外還怕買不到嗎?真是頭髮長見識短。」見老婆從衣櫃裡報出大把的皮草,又從梳粧檯那邊抱出好多化妝品,蘇副市長就來氣。

  如果是之前,蘇副市長這麼說他老婆,他老婆已經會頂回去。可是這一次,他老婆卻沒有反唇相譏。

  「那拿什麼?」他老婆手足無措的問道。

  「廢話,當然是金錢首飾啊,別忘了,還有你的證件,重點是我上次托人給辦的證件。」蘇副市長無語道。

  一聽到說重點帶托人辦的證件,蘇副市長的老婆就明白這是跑路了。因為那個證件並不是用他們的真名辦的。他們夫妻兩人都有額外的戶口以及相關的出國護照。

  「哦,哦,哦,我這就找,我這就找。」蘇副市長的老婆醒悟過來道。

  這時候蘇副市長的老婆手機有電話打來,她身體激靈的抖了一下,等看到是催她去打麻將的電話後,她接都不接,還把手機給一摁關掉了。

  在這個要命的關頭,再是女人,也清楚輕重緩急,與那些牌友的戰鬥,從今往後恐怕是再沒機會了。而且她跟清楚,如果自己不隨蘇副市長出國,她面臨的生活將會是天翻地覆的變化,不僅僅過去的優越不可能還擁有,她自己極有可能還會進監獄。

  要知道,蘇副市長幹的有些事情,並不是他自己親自出面的,很多時候都是他老婆孩子充當中間人。就憑這一點,他老婆就不可能瞥的清楚關係。

  此外,一想到蘇副市長跑路,還曉得回來叫她一塊兒,他老婆心裡也是挺感動的。夫妻畢竟是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嘛。

  蘇副市長的感情實際上可沒這麼純真,他回來,無非是很多重要的東西是放在家。另外,看在子女的面子上,他也不能就這麼默不作聲的瞧瞧逃離。反正一個人是逃,兩個人也是逃。

  「你趕緊,只給你十分鐘的時間,我這就打電話訂票。」蘇副市長將自己的皮箱拉好,提起來走向客廳。

  「你可要等我啊,我馬上,馬上好,等我哦。」生怕自己被丟下,蘇副市長的老婆急忙說道。

  「你TM快點吧,還磨蹭個啥。」蘇副市長不爽的吼了一句。

  等蘇副市長的老婆收拾好貴重物品,蘇副市長也預定好了機票。整個過程只用了十分鐘的一半。

  出門前,夫妻倆各自在衣帽間拿個一頂帽子戴在頭上,算是簡易的變身裝飾了。

  出門後,兩人打了一個的士車就直奔機場。

  等從航空公司拿到機票之後,蘇副市長的老婆有點傻眼。

  「不是去美國嗎?怎麼會是到獅城?」

  「你話怎麼那麼多,到美國晚上才有航班,等不了。另外,直接飛美國,太顯眼,從獅城難道就不能轉機去美國嗎?傻二。」將帽檐壓低了一些,蘇副市長壓低聲音批了老婆一頓。

  「哦,曉得了」今天蘇夫人真的是好性子,被蘇副市長一再的數落,也乖乖忍受,駁斥一句都沒有。

  「走,到那邊做一下,別隨便走動,時間一到就上飛機。」抬手看了一眼手錶,蘇副市長指了指候機大廳的一個角落說道。

  以往蘇副市長乘飛機,那都是走貴賓通道的。像今天這樣和普通人一樣排隊等候,他已經很久沒這樣的經歷了。不僅如此,蘇副市長還生怕自己被別人認出來,能躲開被人的目光就儘量躲避開。

  蘇副市長好歹在京城也算是經常上新聞的高級領導,如果在這裡被一些「熱心人」給認出來,那就會大大不妙。

  然而,有些事情啊,往往是越想多越躲不開。

  蘇副市長與夫人各自拉著行李才在那個人少的角落坐下來,就有人主動來到他旁邊打招呼。

  「哎呀,這不是蘇市長嗎?蘇市長,你這是要去哪裡啊?」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5-24 17:37
第2337章 蘇大人想吐血

  蘇副市長被這突兀冒出來的一聲問候嚇了一跳。他現在本來就處在逃亡的關鍵時刻,這個時候被人認出來,那是要老命的。

  蘇副市長扭頭看過去,見一個他所不認識的年輕人正笑呵呵的站在他的側面。

  「你認錯人了,什麼輸副市長贏副市長的啊,搞不懂你在說什麼。」蘇副市長裝出一副很傻待的樣子。

  實際上啊,以其說他是傻待,還不如說是詫異。

  要是以前有人當著自己的面與老公打招呼,蘇夫人一定會顯出很傲然的樣子,似乎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副市長夫人一般,最好對方能夠立刻諂媚的向她問好,那樣的話她的虛榮心就能得到極大的滿足。

  然而這一次,她卻反應相反,生怕被人認出來,不但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後縮,而且還有意無意的將帽檐向下拉低。

  「認錯人?不會吧?你和電視上經常出現的蘇副市長真可謂一模一樣啊,呵呵,蘇副市長,別開玩笑了,怎麼會認錯,不會的,不會的。」

  「什麼會啊不會的,我說你認錯了就是認錯了,我不是你認識的人,世界上長得像的人多了去了。如果沒事的話,請你離開,別妨礙我們。」蘇副市長及不耐煩的說道。

  如果不是怕鬧大影響自己的跑路計畫,蘇副市長都像給這個多事的人一巴掌甩過去。你TMD,就算是想拍馬屁,你也得有點眼力勁啊,難道沒見到老子很不耐煩嗎?

  「呵呵呵,蘇副市長真會開玩笑,或許普通人能夠長得像,但是您的這份領導氣質和威勢,那是一般人絕不可能擁有的。蘇副市長,您這是要去旅遊呢還是出差啊?」對方就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死活就認定他了。

  蘇副市長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真的是想發火了,可是理智告訴他,不能那麼做。這一個人就夠難對付的了,要是再將其他人給遭圍攏過來,豈不是自掘墳墓?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既然否認無效,蘇副市長就真的擺出了一副領導的威嚴。

  蘇副市長希望對方能夠在自己威勢之下,知情識趣,該幹嘛幹嘛去。

  通常情況下,那些想巴結領導的人,不管是幹部還是商人,在面對領導臉色不好看的時候,

  都會很懂事的乖乖離開,不給自己討不自在。

  如果忤逆領導的心情,那麼後果是會很嚴重的。在蘇副市長想來,對方不管是下屬還是商人,從他那諂笑的模樣來看,都是想要巴結他的,那麼自己只要擺出上位者的不悅姿態,相信他就會閃開了吧。

  然而,蘇副市長想像很美好,可是對方這個年輕人,不曉得是欠缺人情世故還是傻帽,愣是沒配合蘇副市長的想法。

  「蘇副市長是高級領導幹部,不認識我這種小人物純屬正常,您日理萬機,貴人多忘事嘛,可以理解,可以理解。不過,這不要緊,我認識您就行了啊。呵呵,蘇副市長,您這是」對方這個年輕人依然笑眯眯的,不過說出來的話就怎麼聽怎麼不對味。

  人家蘇副市長都問了他是誰,可是這個傢伙愣是不告訴蘇大人他是什麼身份。這巴結領導的人,目的不就是希望領導能夠認識和記住自己的嗎?這傢伙怎麼就不按常理出牌呢?一點點和領導打交道的規矩都沒有。

  而且這還不算,對方不但不吐露身份,似乎對蘇副市長的行蹤還很感興趣。這可以理解成是關心,當然也可以理解成是有所圖謀,尤其是對方在和他說話的時候,眼睛不停的偷看他的夫人。

  「我幹什麼要給你彙報嗎?你有那個資格嗎?你以為你是誰啊,我告訴你,我不認識你,你有多遠趕緊給我走多遠。真是的,一點不長眼。」為了快刀斬亂麻,蘇副市長只能放下臉來說惡狠狠的嗆話。

  「呵呵,蘇副市長,別生氣,別生氣嘛,因為我生氣一點不值當。我當然知道我沒有那個資格,你也沒必要向我彙報,我只不過關心和好奇而已。蘇副市長,您出門,您的秘書怎麼不跟隨你啊?哎呀,這些同志怎麼能夠那麼沒有責任心。」面對蘇副市長的狠話,對方就當成空氣一般,一丁點不在意。反而用一副不可思議的口吻批評起他的秘書來。

  「真是多管閒事。」蘇副市長厭惡的瞥了對方一眼,說了一句話之後就不再搭理對方。

  這時候,機場的廣播裡面開始播登機的資訊,提醒旅客要搭乘飛往獅城的航班可以安檢登機了。

  聽到這聲音,蘇副市長和他的夫人頓時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拿上行李就要往登機口走去。

  「誒,誒,誒,蘇副市長,您這是要出國考察呀,哎呀,這您應該走貴賓通道的嘛,蘇副市長」而那個人見蘇副市長要走,不但沒有很懂事的乖乖離開,反而有要攔住蘇副市長的意思。

  「你有完沒完啊?你這樣騷擾我,你信不信我報警抓你,哼,見過沒長眼的,沒見過你這樣沒長眼的,真是欠收拾。」蘇副市長是真的很惱火了,指著對方就大脾氣。

  自己要逃,卻被人無端端的擋住去路,換成誰也會心裡很不爽。而且這傢伙還總是擺出關心和討好的口吻,更是讓蘇副市長厭惡和難受。

  「老蘇,快走吧,別和他一番見識。」蘇副市長的夫人生怕蘇副市長節外生枝,扯了扯蘇副市長的袖子,怯生生的勸道。

  「哎呀,還真的是蘇副市長呢,我就說嘛,我的眼光怎麼會認錯呢。蘇副市長,您別生氣,別生氣,你要收拾我,哪裡還用得著報警啊,隨便一個電話就夠我吃不了兜著走的了。我見到你,就是覺得很激動很高興而已,您可別往心裡去啊。」一聽蘇副市長的稱呼,對方就興奮的眉頭舒展道。

  「你知道就好,那還不快閃開。」蘇副市長真的是想吐血,可是還不得不繼續忍住,只能擺氣勢。

  「蘇副市長,我馬上走,馬上走,今天遇見您太難得了,你看你能不能給我簽個名啊。」對方真的是無賴和不知趣,都這時候了,還不放我們的蘇大人離開,居然提出了一個讓蘇副市長哭笑不得的簽名要求。

  「趕緊的,趕緊的,我還忙著呢,沒時間耽誤。」蘇副市長深呼一口氣,為了擺脫這個牛皮糖,他只能一忍再忍。

  不就是簽個名嘛,一秒鐘的事,只希望自己簽了名之後,這個不開眼的傢伙真的有多遠滾多遠。

  然而蘇副市長也不想想,他自己又不是什麼歌星影星,人家幹嘛要找他簽名。一個副市長的名字是那麼容易簽的嘛,他的簽字,往往都是關係到巨大的利益呢。

  現在的蘇副市長就只想快點擺脫,根本來不及去做細想。

  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蘇副市長真的是要抓狂了,他答應簽名了,對方卻找遍渾身上下,都找不出一個可以簽名的東西,哪怕是一張紙都拿不出來。

  「蘇副市長,您稍等,稍等片刻,我這就打電話讓我的朋友送筆記本過來,很快的,很快的,他上廁所去了,保證隻耽擱你一分鐘的寶貴時間。」

  「我現在沒時間等,不行的話,那就下次吧,我很忙,趕飛機。」蘇副市長能等嗎?他當然等不了,沒有坐上那趟飛機,蘇副市長都是不安心的。

  「哎呀,蘇副市長,領導,一分鐘而已嘛,何必那麼小氣呢。錯過了今天的機會,以後我可是很難看到你了,市政府的大門可不好進啊,您就通融一下,成全成全我吧。」蘇副市長話都說道那個份上了,對方依舊是不依不饒。

  「你搞什麼?啊?我現在馬上報警,你不見棺材不掉淚是吧?真的以為我治不了你了嗎?扯淡。」機場的廣播又進行催促的廣播,心急難耐的蘇副市長真的忍不了了,大發雷霆道。

  「報警?蘇副市長, 您怎麼能這樣呢?做領導幹部的,不是要走入群眾嗎?您這樣子,算什麼啊,威脅我一個普通小老百姓啊。好,好啊,您不是要報警嗎?報吧,我倒要看看員警來了是怎麼為人民服務的。」蘇副市長忍不住大發雷霆,沒想到還把對方給激怒了。

  蘇副市長一時間傻眼了,他能報警嗎?他躲還怕躲不開呢,這報警不就等於自投羅網嗎?他打死都不能幹那樣的蠢事。

  「不可理喻,哼!」既然惹不起,那就只有躲了,蘇副市長繞開對方,就往前走。

  「蘇副市長,您怎麼不報警了,您是不是不知道報警電話啊,要是不知道的話,那我告訴你,110,你可以打110蘇副市長,別走啊,你如果不報的話,那我可幫你報了啊」對方追到蘇副市長的前面,不依不饒的說道。

  這還不算,對方真的就一邊說一邊掏出電話來,做出一副要報警的姿態。

  「你瘋了,瘋子,滾一邊去。」蘇副市長情急之下,伸手就要一巴掌想把對方的手機打飛。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5-24 17:38
第2338章 耍賴打諢也無用

  對方就像是早就預料到蘇副市長會採取過激行動一樣,蘇副市長的巴掌剛剛拍過來,對方的手就已經輕巧的避開了。

  「哎呀,蘇副市長,你這是要搶劫呢還是要行兇啊?不是你喊報警的嗎?我幫你報警你還不樂意?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呐。」

  一聽這個話,蘇副市長再是白癡,他也感覺到不妙了。

  很明顯,這個人對他並不是真的要討好和巴結,反而是極有可能目的不純。

  如果對方真的是政府裡面的某個下級或者商場上某些商人,那是絕對不會也不敢用這種口吻和他說話的。而且,這個人從一見面開始,不但不告知身份,還千方百計的調侃和耽擱他的時間,那種想將他拖住的目的已經越來越濃了。

  一想到這裡,蘇副市長看向對方的眼神就變得陰毒,心中也激蕩得狂跳。

  蘇副市長實在實在是想掐死對方,如果有可能的話。

  只是現在有可能嗎?當然是沒可能的。現在蘇副市長的一門心思就是急忙繞開這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傢伙,趕緊進入那道登機門,然後騰雲駕霧,離開這個給了他無數的榮譽和財富的國度,逍遙的在境外過著他早就設想好的日子。

  如果耽擱時間,錯過了登機,那麼他的未來就會極不可知。

  「懶得理你。」蘇副市長兇惡的瞪了對方一眼,拉上老婆就快步朝登機口走去。

  這一回,對方沒有在對他進行騷擾,不過,蘇副市長還是一路走一路戒備,生怕那小子又莫名其妙的找上來。

  然而,蘇副市長的餘光發現,那小子這回不但沒有任何妨礙他的動作,而且還雙手抱胸,對他露出一副幸災樂禍的笑容。那個笑容讓蘇副市長很不舒服,很不爽。就像是人家在等著看一個倒楣蛋要掉進泥坑裡一樣。

  不舒服之餘,蘇副市長還產生一種危機降臨的預兆,這種預兆讓他變得心神不寧,讓他視覺飄忽和感應力下降。而這種不好的預感,很快就變得清晰,因為注意力被轉移了的蘇副市長撞到別人了。

  「對不起,不好意思。」蘇副市長難得那麼客氣,道歉之後也不注意看對方,就打算繼續朝前。

  可是這一回,

  他是真正的被攔住了。只見對方側步移動,伸手擋在他的面前。

  「蘇子清同志。」就在登機口門前被人擋住,蘇副市長是很惱火的,自己不是道歉了嗎。就在他又要發火的時候,身穿黑色西裝的對方卻叫出了他的名字。

  一聽到自己的名字被人叫出來,蘇副市長就像是被人從頭澆了一盆冷水一樣,激越之下清醒了過來。

  蘇子清定睛一看,對方並不只是一個人,擋住他去路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短頭髮的中年人,在這個中年人的後頭,還站了三個一樣穿著黑色西服的人。

  一看這個架勢,蘇子清就心中感到不妙,不過即便如此,他還是強裝鎮定。

  「你是誰,你攔住我的路幹什麼?我不姓蘇。」

  「你不姓蘇?這不能吧?我們不可能會認錯人,這是我的工作人,上面有我的名字和工作單位。」中年人說著,從上衣內包裡掏出一個工作證遞給蘇子清。

  蘇子清看了老婆一眼,不情不願的接過對方的證件。

  「中紀委」證件打開,蘇子清喃喃念道。

  即便心裡已經有所預測,可是看到這個部門的人員站到自己的面前,蘇子清還是有點覺得不能接受。隻念出三個字,蘇子清就沒有接著再往下念,巨大的刺激讓他的情緒有點變得恍惚。拿在他手裡的工作證都有點快拿不穩。

  紀委的工作人員主動從蘇子清的手裡拿回自己的證件:「蘇子清同志,如果你還說你不姓蘇,那就太沒意思了,你覺得我們會在什麼情況都沒有掌握的情況下現身這裡嗎?」

  「你們想怎麼樣?」蘇子清本能的問道。

  「我們收到一些有關你的材料,希望你能隨我們回去說明一下。」對方並沒有說到底蘇子清犯了什麼事,就是很平和的一句話。

  蘇子清畢竟是一個高級領導幹部,對方並不想太讓他難堪,能通過和平的方式將他帶走,那是最理想的。機場這裡怎麼說也是一個人來人往的公共場合,紀委也要顧及一些影響。

  「我現在要出差,如果只是說明情況的話,那可以等我出差回來再去。」蘇子清不再否認他的身份了,轉而以另外一種鎮定的口吻說道。

  理性上,蘇子清知道自己的這個理由應該不會被同意,可是就算是掙扎他也想試一試。要是對方的手裡並沒有關於他的過硬證據的話,那麼是不敢強留他的。

  「蘇子清同志,我不知道你要到哪裡出差,不過來之前,我們知會過市委,市委領導並沒有說你有出差的安排或者計畫,所以,你今天必須得和我們回去。」人家「必須」這兩個字一出口,就注定蘇子清今天無論如何都走不了了。

  「那行吧,我和你們回去。」盯著對方看了三秒,發現對方的眼神是那麼的堅毅,蘇子清清楚,自己沒有別的選擇了,所以只能沮喪的同意對方的要求。

  蘇子清答應之後,就有一個工作人員上來接過他的行李。人家拿他的行李,並不是巴結討好他,而是他的行李暫時不歸屬他了,的充當調查他的證據之一。恰好蘇子清的箱子裡,就有很多票據和證件。

  這關頭,蘇子清放不放手都一樣了,他的箱子被對方一把就拿過去。

  而就在蘇子清的箱子被人給接手之後,他的老婆卻想要開溜。

  只是她也不想想,蘇子清都走不了,她能走得了嗎?

  蘇子清的老婆才邁出兩步,一樣的被人給堵住了。

  「你們幹什麼?你們幹什麼?我又不是幹部,你們憑什麼攔著我,快讓開,我還有事。」蘇子清的老婆惶恐之下,伸手就去推攘擋住他的紀委工作人員。

  「你不是幹部,可你還是黨員,你是蘇子清同志的妻子,所以,有些情況你也是要隨我們回去說明一下的。希望你能配合一點,不要讓我們難做。」那名拿證件給蘇子清看的紀委人員不悅的看了蘇子清的老婆一眼,沉著臉說道。

  「我沒什麼好說明的,我不歸你們管,你們沒有權利抓我,趕緊放開我,否則我就大叫非禮了。」蘇子清的老婆可沒有蘇子清那種覺悟,她只知道,自己不能跟著回去。為了不用回去被調查,她已經打算打諢和耍無賴了。

  只是蘇子清的老婆也不想想,她都這把年紀了,腰圍比胸圍還大,再多的化妝品也擋不住皮膚的鬆弛,誰會瞎了眼去非禮她啊。如果真要有人非禮她,那也是她賺大發了。

  「請你配合,跟我們走。」本來擋住蘇子清老婆的是兩位男同志,現在聽說她要喊非禮,結果從她的背後又冒出兩名女同志出來,一左一右的就把蘇子清的老婆給擠在了中間,她的雙手也被這兩個女同志給拽住。

  「你們你們幹什麼,非禮啊,有人非禮啊!」被人拽住,蘇子清的老婆當然要抗拒,她即便扭頭看到扭住她的是兩個姑娘,可是她還是按照他警告的,喊出了非禮。

  他們一群人站在這裡,本來就很扎眼,只不過沒有進一步的特別動作,因此那些行色匆匆的人們只是隨便瞟兩眼就離開。可是當蘇子清的老婆那樣大喊之後,你可就圍過來好些人,恐怕喊「搶劫」都沒有喊「非禮」更能吸引人。

  只不過當大家看到,夾住蘇子清老婆的不是男人,而是兩個姑娘之後,有些人就笑了。

  小姑娘非禮老太婆?這玩得哪一出啊?如果要玩搞笑,好像也沒有這麼個玩法。

  「將她帶走。」既然斯文的方式不行,那就只有採取強制手段了,那個短平頭的紀委幹部一揮手,兩個女同志和一個男同志就把蘇子清的老婆強行往機場外面拖,他老婆的行李也轉移到了那位男同志的手裡。

  有些懂事的看客,大概已經猜到是什麼情況了,所以啊,不管蘇子清的老婆再怎麼叫喚,也沒有群眾幫她說一句話。

  與此同時,兩個員警也來到了現場,只不過員警看了一眼人家的證件之後,不但也沒幫忙說話,還將圍觀群眾給驅散。

  蘇子清的臉色黑壓壓的沉下來,剛才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裡,可是他一句話沒說。

  自己都自身難保,還有什麼說的呢,而且,他就算說了,人家就會聽他的嗎?

  蘇子清的老婆被強行帶走,那蘇子清也只有跟著走了。

  走了幾步,蘇子清停下腳步,轉頭看向斜後方,他以為還能看到那個剛才騷擾他、拖住他和嘲笑他的年輕人。

  不過讓他遺憾和失望的是,扭頭看過去,那個年輕人剛才站的地方,已經沒有了他的身影,四周掃了一圈,也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等蘇子清還感到有點失望的時候,他看到了那個年輕人端著一杯可樂,靠在大門口的柱子上笑嘻嘻的瞧著他,他走過去的時候,那個年輕人還愉快的和他揮揮手做拜拜。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5-24 17:38
第2339章秦普請客

  「傑少,可以走了吧?那人都被抓走了。」陳康傑的還在得意洋洋的喝著飲料,熊自強從他的身後冒出來道。

  沒錯,那個拖住蘇子清,和他玩了好一番遊戲的人就是陳康傑。

  自從拿了新的材料給劉能之後,陳康傑就很關注蘇子清的情況。如果自己這邊下手,他從那邊跑了,那豈不是前期做的一切都成了無用功?陳康傑可不容許自己做這種蠢事。

  今天蘇子清從市政府出來,就已經落到了陳康傑的眼裡,包括他回去取行李,也都一清二楚。

  所以蘇子清和老婆離開家,打車奔往機場,陳康傑他們的車實際上就已經跟在後面了。

  見他們去的方向是機場,陳康傑就曉得,這個蛀蟲一定是得到了消息,要進行畏罪潛逃。於是乎陳康傑一邊打電話通報消息,一邊設想怎麼樣將他給留住。

  還算好,紀委的同志度不慢,要是他們再不來,那陳康傑真的只有耍賴和打諢了,甚至於不介意與蘇子清生一點摩擦。總而言之一句話,就是不能讓他走。

  陳康傑很清楚的,這些貪官一旦離境,要是再抓回來,那可不是一般的難了,尤其是在西方某些國家故意阻擋和刁難的情況下,即便我們證據明確清晰,也難,何況,與我們簽訂得有引渡條約的國家還不是那麼的多。

  「是啊,走吧,呵呵,沒想到我今天還助人為樂的做了一回利國利民的好事。」陳康傑輕鬆的一個拋射,將手上的飲料杯扔進不遠的一個垃圾桶裡,開心的笑著說道。

  「那也沒有誰會給你個獎狀的。」

  「哼,我是那種貪圖名利的人嗎?走吧,瞧你那樣兒,是不是怪我剛才沒將表演機會讓給你啊?」陳康傑一揚脖子,傲然說道。

  「沒有,沒有,我絕對沒有,我表演不來,我只會將他控制住。」熊自強一囧,感激尷尬的搖頭擺手道。

  見到陳康傑和熊自強走出來,立馬就有一輛轎車開過來停在他們的面前。

  兩人上車,轎車啟動之後,開車的董明書就說道:「傑少,剛才那個秦普打來電話,說是想見見你。」

  「呵,

  那老小子嗅覺倒是敏銳啊,這邊蘇子清才被帶走,他就想見我了。」

  「傑少,那我們不去見?」熊自強問道。

  「見,人家怎麼說也是出了力的,要是沒有那老小子的幫忙,我們還真的是很難那麼快就將這夥人打趴下。」

  這次不管是檢舉的第一批材料還是第二批材料,有一半都是秦普給提供的。尤其是前一部分,他提供的材料更是起到的關鍵性的作用,也是那些材料丟出去,賀章炎和那些區裡面的官員才被市紀委給帶走。

  後來,陳康傑他們正是在第一批資料的基礎上,通過海外的一些操作,掌握了蘇子清家庭往來海外的帳目和資金流向。

  陳康傑畢竟是金融起家的,而且他目前最強大的實力依然是隱藏在金融領域。那麼想要通過金融手段摸清楚蘇子清家庭在海外的資金情況,就不是多麼難的一件事。

  之所以上頭下定決心要辦蘇子清,也是因為那些帳目清晰明瞭的擺在了面前。海外上千萬的資產,而且這些資金都是從國內匯出去的,如果是靠合法收入,蘇子清哪輩子才能積累這麼多的錢?更何況,材料中還在一定程度上縷清了蘇子清的資金來源,就是賀章炎。正是他與賀章炎狼狽為奸,這幾年他們才會快的積累財富。

  到了這個時候,實際上賀章炎開不開口已經變得不是那麼重要。更何況,為了自己,只要他知道蘇子清已經被帶走,他絕對會源源不斷的吐出他所知道的東西。

  賀章炎還沒有那麼硬氣,真的願意將一切都往自己的肩膀上面放,他也扛不住這麼大的罪責。

  轎車進入市區,沒有回住處,而是按照秦普提供的地址,將車開到了一家開在小院裡的私房菜門口。

  這個院子遠遠沒有上次賀章炎約請尹高利的那個地方奢侈豪華,但是卻勝在清幽安靜,而且低調內斂。從這個角度來說,秦普的選擇還挺符合陳康傑脾胃的。

  車剛停穩,秦普就從臺階上迎了下來,甚至主動幫陳康傑拉開車門。

  實際上一開始秦普沒想過要這麼殷勤,只不過,當看到來的不是一輛車,而是三輛車組成的一個小型車隊後,秦普最開始的設想就被他自己給推翻了。

  車隊秦普不是沒見過,在京城,幾乎沒有都有大型車隊從長安街上過。可是那些大多數都是外交活動,要嘛就是國家重要領導出行,不一樣的。

  私人性質的活動,以車隊的方式出現,這絕對不多見。尤其是,這三輛車還是黑色的同款車,這就更有點不一般。不管這三輛車豪華與否,單單屬於黑色同款這點,就夠秦普產生許多的聯想和壓力。

  再想到陳康傑敢對蘇子清下手,那就更顯得不同尋常。換成他秦普,再給他幾個膽子,他也不敢那麼做,可是這個搞不清楚來歷的年輕人就幹了,而且,目前看起來還成功了。

  這弄不清楚來歷,也是一種威懾力啊。

  「秦總,客氣了。」下車之後,陳康傑笑著伸出手與秦普搭了一下,客氣道。

  「應該的,應該的,陳先生他們不下車嗎?裡面接待得下的,今天這裡就只有我們。」三輛車,可是下車的就只有陳康傑和熊自強,秦普就指著前後兩輛車試探著問道。

  「這樣啊,那也行,強哥,你招呼一聲,停好車,大家都吃飯休息一下,難得秦總請客。」陳康傑停下腳步,隨口一聲提了一句之後,就與秦普連袂進了院子。

  陳康傑的瀟灑自如,讓秦普更加不敢看輕。秦普也是接觸過一些公子哥的,一般的衙內,要嘛是張揚過度,要嘛是低調過度,像陳康傑這樣,將兩者結合,變成一種隨意瀟灑的,秦普還真是沒有遇到過,而且,從陳康傑的身上,他還隱隱的感覺到了一股威壓的氣勢。這股氣勢不是故意表現出來的,而是自然而然的散,通常只有那些大人物才會有的氣場,可偏偏陳康傑的身上隱隱約約就有,這就讓秦普更加不敢小覷。

  「陳先生,這邊請這邊請進請坐」一路上,秦普無微不至,直到陳康傑坐下來了,他還主動的幫陳康傑倒茶。

  除了下車的時候,隨口客氣了一句之後,陳康傑對秦普的殷勤都只是保持微笑,泰然處之。

  老話不是說了嘛,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秦普這樣表現,弄不好就是有事情要求陳康傑幫忙。

  「秦總,你要見我,不知何事啊?不會是想要什麼好處吧?我可沒什麼好處給你喲。」喝了一口清香濃鬱的茶湯,陳康傑就開門見山的問道。

  「呵呵,陳先生說笑了,我怎麼可能會找您要好處呢?我就是想見一見陳先生的風采而已。」秦普坐在旁邊賠笑著說道。

  「呵呵,我哪有什麼風采可言啊?我最怕的就是你找我要好處,既然不是,那就好,反正我也沒什麼能拿出手的好處給你。」陳康傑現在表現得就像是一個吝嗇的老扣。

  隨便聊了幾句之後,秦普就安排上菜,而且,他還沒忘了董明書他們那些人,專門讓人給準備了很豐盛的一桌在隔壁。

  剛才陪著陳康傑,秦普沒有完全看清楚陳康傑隨從人員的風采,當他去打招呼,見到一個個都是那麼的精明強悍,而且,每個人身上都似乎有那麼一股正義之氣,秦普就在心裡暗暗咂舌。

  秦普不是那種土老帽,他是見過世面的大老闆。這種保鏢隨從,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養得起和帶得出來的。從他們的身上,就可以推測出陳康傑的一定地位。

  然而,有一點秦普是想不明白的, 他敢肯定,陳康傑不是官員,在他的認識當中,沒有這麼年輕的高官,一般的官員也不可能會有這種下屬。另外,他也不會是普通商人,商人的保鏢不會是那種氣質,他們不是顯得暴戾,就是市儈,而這些人的身上,這兩種特性那是一丁點都沒有。

  給陳康傑斟滿一杯紅酒之後,秦普很想問陳康傑的身份,可是人家不說,他又怕自己過於唐突而得罪人。

  喝紅酒,那是陳康傑要求的。上次與劉能和白酒,雖然不多,可是喝了之後,還是讓陳康傑一晚上不舒服。所以這次秦普請客,陳康傑就專門要了紅酒。

  「秦總,來,我們幹一杯,謝謝的話我就不說了,這些的合作,反正結果是雙贏,你少了競爭對手,我呢,也少了有人騷擾。」陳康傑朝秦普端起酒杯說道。

  「是,是,是,我也不敢讓您謝,我想啊,就算沒有我,你也一樣是能夠對方賀章炎他們的。」秦普放低姿態說道。

  「哈哈哈,秦總真會說話,不過,你說的倒是實話,幹了。」說完後,陳康傑一抬手,就將小半杯紅酒倒進喉嚨裡。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