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言情】總裁大人,別過分! 作者:歌月 (已完成)

 
li60830 2019-5-10 14:35:3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72 33945
li60830 發表於 2019-5-10 15:33
130、有一點後悔
    意識到這些,他忽然有些後悔自己不知分寸地陪著她玩這個見鬼的遊戲,可是現在開弓已經沒有了回頭箭,他伸手一把拽住了她,不由分說就將她推到了前面,環住了她,托住了她的手,“我不喜歡無功而返,懂了麼?來,瞄準了,開槍!”

    他的臉幾乎是緊貼著她的,他的呼吸和她的呼吸攪在了一起,他的腿緊緊地挨著她的腿,曉甦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覺得呼吸困難——

    並不是沒有和他親密地接觸過,這樣的距離對於他們來說,其實根本就不算什麼。。

    可是為什麼這一刻會這樣的慌亂?

    慌亂的何止是手?連同她的心都開始震盪了。

    只是她很快就已經給自己找了一個完美的藉口,他不是聶峻瑋,他是聶鴻勳。

    她那些壓抑在心底深處某一個角落的情感彷彿是可以肆意地爆出來,她不需要再克制自己,她現在不是宋曉甦,但是她就算是唐錦年,她也可以愛上聶鴻勳的,不是麼?

    她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臉去看了眼身邊的男人,那樣深邃又迷人的側臉,真的好熟悉,她閉上了眼楮,放任自己,然後用力地扣動扳機。

    手指扣下去的時候,連著六。

    “還不錯,有兩個五環。”她一口氣還卡在喉嚨裡,身邊的男人語氣倒是帶著幾分誇獎,“再接再厲。”

    “今天差不多了吧?我有點累了……”其實手心有些麻,這種東西還是不太適合她這樣的人玩。

    她推開了他的手臂,把耳朵上的耳機給摘了下來,往後倒退了兩步。

    聶峻瑋眉頭微微一挑,抬起手腕看了看腕錶的時間,是不早了,他點點頭,“那走吧。”

    曉甦以為聶峻瑋會連夜開車回c市,畢竟這裡荒郊僻嶺的,大晚上的都沒有地方休息,只是她沒有想到,原來他帶自己去練習射擊是有另外的目的的。

    “我有一棟房子就在前面,晚上休息一下,明天和我一起去打獵。”曉甦怔怔地看著他,只覺得驚詫。

    打獵?

    怪不得讓自己學射擊了,原來他是想讓自己和他去打獵?

    “可是我……我沒有玩過這些。”

    “有什麼東西是你生來就會的?”他斜睨了她一眼,將問題丟給她。

    曉甦抿了抿唇,想著他說的也是有道理的,既然都已經來到了這裡,而且剛才她也拿過槍了,開槍也不是什麼可怕的事情。反正自己也沒有反對的餘地,再說了,二十四個小時,她完全可以放下自己心中的包袱,好好的痛痛快快地過這二十四個小時。

    有什麼不好的?

    只是她很快又想到了別的,“就我們兩個人麼?”

    “珞奕有別的事情要處理。”聶峻瑋開著車,抽空轉過頭又瞥她一眼,“怎麼,不滿意這樣的安排?”

    “還好。”在這種問題上,她根本不想與他爭,估計爭了也沒用。她只是稍微感到有些奇怪而已,畢竟像他這樣身份的人,出門在外,怎麼可能單獨一個人?

    再說了……她轉過臉去,看著車窗外黑乎乎的一片倒影,心頭卻是有一種不安的感覺湧上來。

    縐澤楠……她似乎都把這號人給忘記了,這幾天他們兩個人一直都在外面晃蕩,聶峻瑋身邊更是沒有珞奕的保護,到時候會不會出什麼事情?

    那個監聽器,會不會把他們之間所有的對話都給錄下來了?

    她咬了咬唇,十指緊張地糾纏在一起,忽然有些後悔當初把那個監聽器放在了他的打火機裡,她想起那天縐澤楠說的話,他要的是聶峻瑋的命,她雖然討厭他,可是……可是他畢竟是鴻勳的哥哥……

    她那天那麼堅定地做了那件事情,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如果聶峻瑋出了事情,她怎麼對得起鴻勳?

    只是事到如今,她現在根本就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她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到時候也只能見機行事。

    其實經過了這兩天的事情,她知道自己對聶峻瑋的看法已經有了一些改變,他並不是十惡不赦的,他對自己的種種所為都是有原因的……算了,不想了,現在想這些也不過都是徒勞,再說了,聶峻瑋行為處事這麼小心的人,又怎麼可能真的放任自己在危險之中?她想,如果真的是很好下手的話,估計當初他們在那個希望小學的時候,縐澤楠就已經派人動手了吧?

    這麼一想,她倒是放心了不少。聶峻瑋的開車技術很好,儘管一路上都是盤山公路,有些地方甚至顛簸不平,但是曉甦折騰了一天早就已經累了,車子性能的好,開的也很穩,讓她在最後的一段路程裡頗為安穩地睡了一會兒。

    最後是被叫醒的,睜開眼楮就看到目的地出現在面前。

    一直以為他會帶她去人工建造的狩獵山莊,卻沒想到竟是來這樣的地方。

    黃褐色造型精巧別緻的木屋就矗立在汽車擋風玻璃前不足二十米的地方,她控制不住驚喜的低呼一聲,然後飛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聶峻瑋從後備箱裡搬出東西,抬頭看到的便是這幅場景——

    那個女人站在木屋前的台階上,臉上是毫不遮掩的欣喜,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喜歡這個地方,雖然這棟房子在他看來並無任何出奇之處。

    可是這卻似乎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這樣的表情,沒有防備,也沒有偽裝。深夜時分,天空之中掛著彎彎的月亮,木屋裡面一直都有人打理著,所以此刻早就已經把屋子外面的燈都給打亮了,此刻月光混合著燈光,透過門口那顆參天茂盛的大樹之間的縫隙漏下來,稀稀疏疏地彷彿直落進她的眼裡,將她的眼楮照得閃閃亮。

    哪怕光線不是那麼好,他卻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其實她的整張臉甚至整個人都正煥著一種別樣的新奇的光芒,她什麼都不需要做,只是這樣立於廣闊深濃的綠意之間,便宛如一道最耀眼奪目的風景。

    這個女人,原來也可以笑得這麼開心和滿足,只是很奇怪,為什麼看著她這樣子的開懷,他竟然會覺得周圍的空氣有一種很微妙的變化?

    聶峻瑋微微眯了眯眼楮。

    曉甦就在這個時候極快地轉過身來︰“知道我以前最大的夢想是什麼嗎?就是能有一座這樣的房子,不用太大,但一定是用長而堅固的圓木疊加搭建起來的。”

    將目光鎖定在她身上,聶峻瑋的嘴角不自覺地浮起一抹笑意,輕鬆地拎著行李走過去,將門打開。

    屋子並不小,是按標準的兩室一廳建造的,不過按照聶峻瑋的習慣,這裡的裝修也不會差到哪裡去,曉甦一進裡面就只有一個感覺——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客廳正中間有一個中年的男人等在那邊,大概是聶峻瑋的工人,果然見到他們的時候沒有什麼意外的樣子,只是上前幫聶峻瑋提著行李,笑眯眯地開口︰“聶先生,您好久都沒有來了,累了吧?是先洗澡還是先吃飯?如果吃飯的話,我馬上去準備。”

    聶峻瑋伸手解開了兩顆襯衣的扣子,語氣溫和,“晚點我自己會弄,你把東西準備好就行了,回去休息吧。”

    那人沒有異議,馬上點點頭,然後離開。

    曉甦以前就有一個夢想,因為自己是一個室內設計師,她不止一次地設計過這樣的房子,真正的世外桃源。她可以和她愛的人,住在這樣的地方,什麼都不會缺,但是卻也可以和外界隔開,沒有城市的喧鬧,還給人生一片最清澈的平靜。

    那時候鴻勳也不止一次地笑自己,喜歡待在象牙塔的小公主,什麼時候才會長大呢?

    她還真是沒有想到,原來聶鴻勳曾經不以為然的事情,聶峻瑋竟然會無意間做到了。

    她毫不客氣地裡裡外外轉了個遍,最後回到客廳裡,問正低著頭檢查獵槍的男人︰“你經常會來這裡麼?”

    “一年會來兩次。”聶峻瑋頭也沒抬,漫不經心地開口應了一句,卻還是可以感受到面前這個女人的訝異。

    他忽然就覺得好笑,或許是習慣了她平素的波瀾不驚,如今不過是一棟木屋罷了,卻沒想到可以這樣輕易地令她表露出更加真實的一面。

    從下車到現在,她臉上的笑容和語氣中滿足的感嘆早已經過了過去相加起來的全部。

    “你怎麼會在這種地方有房子?”曉甦確實覺得太不可思議,環顧四周,如此清靜幽僻的地方,這樣古樸原始的建築,怎樣也無法與這個男人身上所散出來的氣場聯繫在一起。

    “剛回國的時候請人蓋的,為了打獵的時候住得方便。”聶峻瑋站起來,掂量了一下手裡烏黑沉重的槍支,遞過去︰“這支是你的。按照我之前在射擊場教你的方法,會用麼?”

    曉甦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接過,只是伸手指了指桌子,說︰“那你先擱著吧,現在又不打獵。”

    聶峻瑋也沒有勉強,將她的那支槍放在了一旁,又開始擺弄起另外一支。看得出來,他是經常會觸踫這些槍支的人,手法無比的熟練,動作利索,想起在射擊場地他開槍的樣子,曉甦的心頭微微一顫抖。

    她甩了甩頭,告訴自己,聶峻瑋是聶峻瑋,她不是一直都知道聶峻瑋是怎麼樣的人麼?

    現在,在她的眼裡,他不是聶峻瑋。

    “去洗個澡吧,洗完澡做飯,我餓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5-10 15:33
131、彼此交心
    晚上他們要吃的東西,之前那個男人就已經準備好,裝在特製的保鮮箱子裡,沒有太多的花樣,都是最簡單的材料。

    曉甦洗了個澡下來的時候,聶峻瑋已經把那些槍支都整理好了,正坐在客廳裡面打電話,曉甦只聽到他沉沉地“嗯”了一聲,然後不動聲色地掛了電話。

    “去做飯,東西都在廚房。”

    曉甦“哦”了一聲,知道自己身為女性,在這樣的時候自然是義不容辭地要進廚房的,於是伸手捋了捋衣袖,就去準備晚餐。

    曉甦的廚藝雖然是談不上有多好,不過也還算是不錯的,不過這邊準備的東西不是太多,她粗粗地看了一下,就隨手搭配了幾個菜式,然後炒了兩個家常菜,又準備了一碗湯。

    曉甦一進廚房就已經脫掉外套,因為剛剛洗澡的緣故,她身上只穿了件寬鬆的V領針織衫站在爐灶邊,烏黑的頭來不及吹乾,此刻披在肩上,還有些濕漉漉的。她切菜的時候,動作算不上熟練流暢,可是卻格外的專注,低著頭,長從肩頭略略垂下來,然後一縷一縷地跳到了她的臉頰邊上,在燈下露出一段雪白修長的脖頸。這個時候,她都會甩掉手上的水,然後重新捋回到耳畔後。

    她沒現聶峻瑋此時此刻就半倚在門邊,從後面悄無聲息地看著她的背影。

    她身上的毛衣很長,寬大地遮到大腿中部,將她的腰肢襯得柔軟縴細,不盈一握的樣子。

    菜刀落在砧板上,大部分時候節奏還是很規律的,只是偶爾停頓那麼一兩下。

    他一聲不響地站立著,在這樣安靜的夜晚,那些利落的、帶著點沉悶的聲音猶如落在他的心上,一下接一下……

    他忽然湧起一個念頭︰或許她本來就不屬於廚房這樣的地方,他知道她對設計有一種很獨特的才華,她可以做許許多多別的事,但也許並不適合做一位標準的賢妻良母。

    然而,眼前的這副場景卻又奇異地讓他感到有些溫暖。

    溫暖?

    嘴角緊抿,隨即揚起一抹自嘲的痕跡。

    是因為環境的關係吧?

    ——在這樣一個深山裡面,他其實從來沒有和一個女人獨處過。不,何止是這裡呢?他聶峻瑋從進入n&s之後,就不曾和任何一個外人走的如此之近,更別說是女人。他的身份特殊,他從來都不會放任自己去做一些太過無聊不切實際的事情。。

    到底是什麼時候有了這些莫名其妙的感覺?

    又或者,只是因為此時此刻,太過的安寧、靜謐。只有窗外漫無邊際的 黑,以及屋裡飄搖的燈光。

    而他和她,在這二十四個小時裡,都已經不是自己了,他或許也可以嘗試著放下那一份包袱,徹底地放鬆這二十四個小時。

    深邃的黑眸眯起來,他又是看著她耳廓的那幾縷黑從後面散落下來,輕輕地搭在她的臉頰邊上。他幾乎沒來得及細想,便邁開腳步走過去。

    他不知道自己的動作是輕是重,也沒考慮是否會嚇到她,只是沉默地伸出手去,手指就那樣纏繞住她的頭。

    像黑色的羽毛,輕細柔軟,隨著他無意識的擺弄從指腹逐一刷過,卻彷彿悄然無聲地一並掃過他的心頭。

    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震顫,令他的動作微微一停。

    夜晚的風敲擊著水池旁的木窗,出隱約沉重的聲響,並從那些細小的縫隙中灌進來,捲動著她的絲與衣擺。

    他高出她大半個頭,陰影直接覆蓋在她的身影上,遮去一部分晃動的光線。

    就在她訝異回頭的同時,他倏地收緊了手指,另一隻手迅扳住她的臉頰,溫熱的薄唇毫不猶豫地落在她的唇上。

    或許她一直有些冷,所以連嘴角都帶著輕微的涼意,在他踫到她的時候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卻彷彿更加激了他身體裡的**。

    他僅僅停頓了半秒,便將砧板連同那些蔬菜一道揮落在地。他一把抱起她,將她丟到水泥台案上,扣住修長的脖頸和縴細的腰肢,開始狠狠地吻她。

    靈活的舌頭挾帶著強烈的男性氣息,從她微微鬆開的齒關中長驅直入,強勢地攻佔著每一寸領地。

    他的手掌寬大溫熱,彷彿緊緊地熨貼著她的肌膚,很快便令她也燥熱起來。

    這個吻太過突如其來,並且逐步加深強烈,有那樣短暫的一瞬,她幾乎不知所措。其實身下的水泥台還是冰涼的,但她卻覺得身體裡彷彿有一簇火焰,正在某個不知名的角落倏地竄起,並以極其迅的姿態熊熊燃燒,直至蔓延到四肢百骸。

    曉甦有一種驚慌的錯亂,那些淺薄的經驗和慾望好像一點一點地被勾起來,欲罷不能。

    她開始掙扎,想要推開他,可是他卻是帶著一種極大的耐心,慢慢地引誘著她,時輕時重地啃噬著她的唇,她漸漸的就意亂情迷,最後也不知道為什麼,雙手已經本能地勾住了他的脖子,有些不受控制地回吻他。

    其實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覺得大腦裡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什麼都不能想。

    她閉上眼楮的時候,腦海裡呈現的是一張讓她神魂顛倒的俊容,她睜開眼楮的時候,橫在她面前是那樣熟悉的臉,她開始放縱自己,她在心中一遍一遍地默唸著——

    原來,他還在,原來他一直都沒有走,原來,她的鴻勳一直都在的。

    她慢慢地伸手,抱住了她的背,他的背並不厚,但卻十分結實,她閉上眼楮用力環住他,就像他抱著她的力道一樣,彷彿要從他的身上湧湧不斷地汲取著氣息和溫度。

    窗欞被撞擊得越猛烈,彼此的喘氣聲夾雜著愈演愈烈的風聲,迴蕩在狹窄深長的空間裡。頭頂燈光飄搖,在二人的臉上投下曖昧晃動的影子。

    最後她感覺他終於停了下來。

    她睜開眼楮與他對視,卻被迅吸入那一對漆黑深暗的甬道里。在那最深處彷彿有極其明亮的光點,她很清楚他想要做什麼,原本還處在混沌之中的思維神經似乎被陡然拉扯,回歸了原位。

    手心瞬間滲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水,她臉色微微一變,瞳孔之中也閃過一絲慌亂。

    幾乎是條件反射性地,她重重地按住他的手,及時地將它們停留在了衣擺的最下沿。

    他不聲響地用眼神探尋,她顫抖著雙唇,感覺到那上面還殘留著他的餘溫,她的臉色越難看起來,她知道自己的聲音也有些不穩,“我、我餓了。”

    其實再迷離的狀態,也會有回位的瞬間,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剛才做了什麼,他們有過那麼多次的親密接觸,卻都是他勉強她的,她從來沒有像剛才那樣激烈的感覺過。

    她心頭大跳,好像是陡然意識到了什麼格外嚴重的問題。

    “菜都要涼掉了。”曉甦不想去深入地想那些讓她覺得膽顫心驚的問題,她極快地打斷了自己的思維,再度開口的時候,彷彿帶著點撒嬌的味道,她極少用這種態度說話。

    聶峻瑋眯起的眼眸裡面那些濃烈的慾望漸漸地消褪下來,微涼的臉頰還貼在她的臉頰上,半響過後,才將手收回來,拍拍她的背,順帶拉她下地。

    將所有的菜都弄好,最後把燙都盛好,此後的時間都是曉甦一個人待在廚房裡忙活。

    最後她端菜出去的時候,看著站在客廳門邊吸菸的那道背影,停了一下,才說︰“吃飯了。”

    門板開啟,外頭就是深黑不見五指的夜晚。

    方圓幾十里,似乎就只有他們一棟房子透露出一點燈光。而在那黑暗的深處究竟隱匿著什麼,根本沒人知道。

    可是陷在這樣陌生的環境裡,她卻沒有感到絲毫的不安或恐懼,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聶峻瑋在場的緣故。

    雖然這個小木屋的裝修都十分的考究,聶峻瑋畢竟是懂的享受生活的人,但是這裡畢竟是山上,不如城市那麼方便,曉甦剛才就已經知道了,洗澡的水還是之前就已經燒熱的,電視什麼的雖是放著,卻不夠電力開啟,對於長期生活在都市的人來說,這一頓飯吃的顯然是有點漫長又無聊。

    不過聶峻瑋在這裡放了很多酒。其中一箱是洋酒,只有六瓶,圓滾滾的深色瓶身份兩列排開。看了牌子後曉甦一言未,直接點了點旁邊的另一隻紙箱,“還是喝啤酒吧。”

    她的酒量不算是很好,那些名貴的洋酒一下肚子,估計她會直接倒地不醒。

    “能喝多少?”聶峻瑋隨口問了一句。

    “不知道。”曉甦已經將杯子端在手上,朝他虛敬了敬,喝下第一口︰“啤酒的話我以前經常和朋友喝,但是你的那些洋酒,我想我喝不到兩杯就會醉了。”

    “經常出去喝酒?”

    “讀書的時候。”上大學那會兒,她倒是經常和同學出去喝酒,不過她們都是正經的孩子,從來都不會喝的太多,喝的也都是啤酒。

    “看來不會很快就醉。”他似乎笑了笑,對上她詢問的眼神︰“因為我不喜歡女人醉酒的樣子。”

    曉甦也笑︰“跟我一樣。任何人的醉態應該都不會太好看。”

    他們起初還一人一邊坐在沙上,後來也不知是誰起的頭,乾脆拉了兩張毯子鋪在地上,兩個人就這樣席地而坐。

    不知不覺間,空瓶的數量竟也在不斷增多。

    曉甦放下酒杯,正回身去找開瓶器,只聽見聶峻瑋說︰“你的臉紅了。”

    她摸了摸,“幸好還沒醉。”

    “確定還要繼續?”

    “為什麼不?”她藉著燈光看他,臉色依舊十分正常,彷彿喝進去的那些對他而言只是水而已。

    她有點感嘆︰“這裡什麼都好,可是倘若有個壁爐,那就完美了。”

    “在壁爐前喝酒難道也是你的夢想?”

    “嗯。”

    聶峻瑋不過無聲地扯了扯嘴角,卻是沒有再接下去這個話題。

    兩人之間一時間有些靜默,曉甦又是仰頭喝了一口啤酒,忽然又問︰“你……為什麼會喜歡來這樣的地方打獵?其實很多動物都是被國家保護的吧?你這樣做,不是太過殘忍了麼?”

    她實在是沒有辦法接受,想著那些可愛的小動物就這麼死在獵人的槍下,是多麼血腥的一件事情。

    聶峻瑋挑了挑眉宇,為什麼會喜歡打獵?

    其實這是他唯一的放鬆方式。

    聶家雖然不是什麼很大的企業家族,不過聶峻瑋的父親一直都是做生意的,他和鴻勳還小的時候,父親就已經把事業的宏圖規劃到了國外,父親很忙,很少關心他們兩兄弟,從小,父親就對他們寄予很高的期望,只是他們兩兄弟都沒有走父親給他們安排的路。

    他喜歡刺激,喜歡冒險,喜歡挑戰,所以他才進了n&s。

    鴻勳不一樣,鴻勳個性比較溫和,但是很有主見,他從小就喜歡設計,商場的爾虞我詐一點都不適合他,他們一直都反抗著父親給他們安排的路,所以家裡從來沒有溫馨的歡聲笑語,母親是夾在中間最難做人的那個。

    自從鴻勳離家之後,母親一度都是鬱鬱寡歡的,那時候他回c市,偶爾一次打獵的時候認識了一位當地的老獵人。老人十分純樸善良,並不知曉他的身份,只當他是一位普通的戶外運動愛好者。

    他臨時決定在獵人家裡借住了一晚。

    在那樣簡陋的的房間裡,只隔著一層舊布簾,聽獵人的妻子給孫子孫女們講睡前故事。婦人的聲音已然蒼老,偶爾夾雜著輕聲的咳嗽,據說是多年的慢性氣管炎,治不好,於是一直這樣拖著。不過她的語氣卻很溫柔低徊,將一個美好的童話故事說得彷彿是真的一樣。

    他甚至忘記自己後來是何時睡著的,只知道已經有許多年沒有如此放鬆地睡上一覺了。在第二天回城的途中,他馬上就吩咐了珞奕把建木屋的事情給辦了,即使以後有可能一年都來不了一次。

    其實他一直都知道,他真正渴望的不過就是那一種格外溫暖和睦的氣息。

    地板上原本有些涼,可是隔著厚毛毯,或許再加上酒精的作用,曉甦漸漸覺得熱氣上湧。她猜自己大概是真的有些暈了,所以看著對面的這個男人,她才會覺得他此刻的神情隱約有些寂寞。

    替他和自己分別再倒滿一杯,她十分識趣地打破了沉默,“如果你不想說的話,就不用跟我說啦,其實我也不過就是隨口一問,不如我們來玩遊戲吧?”

    聶峻瑋看了她一眼,“什麼遊戲?”

    她想了想︰“I neVeR。”

    “說規則。”

    “哇,你不是一直都住在國外的麼,居然不知道?”她很訝異。些人曉太。

    “我很少關心這種東西。”他面無表情地將杯口的一層泡沫喝掉。

    “好吧。”她說︰“其實玩法很簡單。比如我說,我從沒做過什麼。如果這件事你做過,那麼你喝一口酒,如果你沒做過,那麼我來喝。一人一次輪流說,如果是撒謊的,最後也要喝。”

    明明不複雜的玩法,但是解釋起來偏偏像是繞口令。

    好在聶峻瑋似乎聽懂了,點頭說︰“你先來。”

    她想了想,狡黠地笑︰“我從來沒有打獵過。”

    看著他很自覺地喝了一大口,她說︰“該你了。”

    “我射擊從來沒有低於十環過。”

    他用修長的手指慢慢轉動杯沿,眼楮卻似笑非笑地盯著她,她忽然想起他之前在射擊場地神槍手一般的槍法,眼角微微一抽動,心想著,這傢伙還真是有夠腹黑的,於是很自覺地喝下了一口啤酒。

    她說︰“我從沒打過架。”

    之前看到小紙條,就知道,他肯定是打架過的。

    “你的問題都很討巧。”英俊的男人一邊喝一邊評價。

    這個女人,誰說不聰明?她的心思慎密的很。

    結果卻是見到她也喝下了一口,他有些好奇地挑了挑眉,“什麼時候,和誰?”

    “初中的時候吧,我們班裡一個男同學。”

    “贏了嗎?”

    “他被我打的流了鼻血。”她笑笑︰“不過我記得好像我也沒有佔到便宜,當時其實手腕有點受傷,但是我為了表示我贏了,硬是沒有吭聲喊疼。只是我知道,其實那時候還是得了便宜,可能人家男孩子不想和我一般見識,也沒有真的狠下手來。”

    “為了什麼?”唇角輕輕上揚,他看著她,難得露出一副有興趣的樣子,彷彿正透過她想像許多年前的那個野蠻強悍的小女生。

    不過其實他知道,她披著一層很是柔弱的外表,內在確實很強大。

    她搖搖頭︰“忘了。”言歸正傳地提醒︰“輪到你了。”

    他想了想問︰“如果我說我從沒穿過裙子,會不會顯得太投機?”

    她認真地點頭︰“會。”

    “那麼,我沒有替誰伸張過正義。”

    她喝了酒,擦掉嘴角邊的泡沫,有些認同地笑了一聲,“很正常。”

    他挑了挑眉︰“就這樣肯定?”

    她卻是無比認真地說說︰“我肯定。”

    聶峻瑋眸光微微一閃,倒是沒有再說什麼,忽然調轉了話鋒,“好像到你了。”

    曉甦手指用力地扣著杯沿,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整個人又有些哀傷的樣子,頓了頓,才慢慢地說︰“我從來沒有忘記過聶鴻勳。”

    聶峻瑋瞳孔微微一緊,然後才舉起杯子,喝了一口。

    曉甦也舉起杯子喝了一口,氣氛又有些僵硬起來,不過曉甦只覺得自己好像是有些醉了,她沒有力氣再說話,感覺有些熱熱的,索性就直接躺在了地毯上面。

    深山暗夜,即使隔著厚厚的門板,風聲從空氣中劃過的聲音仍是那樣的清晰。彷彿飄蕩著,迴旋著,從林間縫隙中留戀地穿過,割裂原本靜謐的夜。

    時間分秒流逝,就如同這瓶中的酒,在不知不覺中就消失了。

    曉甦幾乎是感覺自己好像要睡著了,又有低沉的男聲在她的前方響起,很簡單很普通的一句話,卻是讓她的瞌睡瞬間全無——

    他說︰“我從沒愛過什麼人。”

    曉甦的心臟怦怦一跳,卻並不是因為什麼悸動,她彷彿是感覺到了一種很莫名的失落,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有這樣的感覺,可是她不容許自己多想什麼,這兩天太多怪異的情緒圍繞在她的心頭,她重新坐起來,十分認同地幫自己倒滿了一杯,然後仰頭就一口氣喝乾。

    聶峻瑋看著她的舉動,莫名的煩躁感又湧上來,他抿了抿薄唇,“你好像醉了,改天在玩。”他站起來,順勢托住她的胳膊將她一道拉了起來,“現在你該去睡覺了。”

    大概是真的喝多了,所以她才會覺得身體軟綿綿的,雙腳像是踩在棉花上,也是軟軟的。最後就這樣任由他半拖半抱著躺上床,她睜大眼楮看著他轉身離開的背影,忽然有些怔怔的,以往這種時候,他不是會壓上來,然後——

    隨即,她又彷彿是想到了什麼,對了,他現在可不是聶峻瑋了,她也不是宋曉甦了……

    呵呵,看來這個遊戲,他玩的很是投入呢,好像不太投入的那個人,是她吧?

    一直等到房門被人輕輕地帶上,她徹底陷入黑暗之中,也知道他已經聽不到了,她卻還不忘喃喃地念出兩個字︰“晚安。”然後才翻個身卷在被子裡睡著了。

    曉甦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後來是被渴醒的。喝了太多的啤酒,她又想要上廁所,又覺得口乾舌燥的,於是翻身起床,窗簾沒有拉上,外面一片黑漆漆的,幾乎什麼都看不見。即使有月光,也被這茂密森林中那些高大繁盛的枝葉給遮蔽掉了。

    她也不知道房間的開關在哪裡,迷迷糊糊的坐起來就找鞋子,可是找了好半天都找不到,她憋急了,索性就赤著腳抹黑出去了。

    廁所在哪裡她知道,廚房裡也有礦泉水。

    她一手扶著牆,慢騰騰地走出去,眼楮倒是慢慢地適應了黑暗,只是剛走出房間,她就已經頓住了腳步。

    已經這麼晚了,客廳的沙上卻坐著一個人。

    那人姿態沉默,周圍一點光都沒有,因此他的身影彷彿徹底地融入到這漆黑的環境中去。也只有定楮細看的時候,才能現他手指邊的那一點星火,正在忽明忽滅地兀自微微閃動。

    她很快地穩住猝然凌亂了幾分的呼吸,清了清嗓子,出一點聲音來。

    果然,那人在下一秒開口問︰“怎麼了?”

    是聶峻瑋,他仍舊深陷在沙裡一動不動,只是抬起眼楮看向她。

    “為什麼不開燈?”她問。

    其實在這麼黑的地方,照理說應該什麼都看不清才對,可是她只覺得奇怪,似乎可以清楚感受到他的目光,正越過小小的廳堂向她投射過來,深沉晦暗得猶如夜空下無邊無盡的海。

    一邊繼續向前慢慢走,她又一邊解釋說︰“我有點口渴。”

    那個縴瘦漂亮的輪廓往廚房的方向移動,聶峻瑋低頭看了看,這才現香菸上早已積蓄了一長段白色的菸灰。

    他的表情不免有些愕然,似乎也沒意識到自己之前竟然一直在走神。

    他將剩下的香菸遞到唇邊猛吸了兩口,然後捻熄在手邊的菸灰缸裡,站起身,轉過去打開大門。獵獵的風一下子灌進來,帶著山林間特有的濕潤涼意,直接穿過身上單薄的衣料。

    曉甦正好拿著礦泉水瓶走出來,毫無防備地被這樣一吹,不禁瑟縮了一下肩膀,好奇道︰“你要出去?”

    “沒有。”聶峻瑋應聲回頭的同時,順手闔上了門板。

    她卻不由得再多看了他兩眼,到了嘴邊的話欲言又止。

    太奇怪了。

    直覺告訴她,今天的他有些反常。並不是像前幾天在希望小學或者在鴻勳墓前的那種反常,總是就算是隔得很遠的距離,她都可以感受到他的氣場好似都緊繃著的。

    她心頭有些亂,大概是自己對他做過一些讓人心虛的事情,所以總是害怕,他是不是會現什麼?

    ……

    她定定地站了一會兒,又想著,應該是自己想太多了,按照他那種個性,要是真的知道自己算計了他,估計早就已經對自己下手了,也不會這麼由著自己和他住在一起。

    她深吸了一口氣,穩定了一下有些紊亂的情緒,等到明天醒來之後,她真的要好好地想一想,那個監聽器,是不是應該找個機會拿掉?

    感覺很想要上廁所,她正打算去洗手間,卻只聽見聶峻瑋的聲音傳過來︰“等等。”

    “嗯?”

    她就這樣略帶疑問地停在了原地,還光著腳,其實地板很涼,令她不得不下意識地微微踮著腳尖。

    她身上穿著一套緊身的睡衣,棉質的,很是柔軟垂順得如同她披散在身後的長,正若有若無地貼合住身體,勾勒出形狀優美的輪廓來。而且,在那一點微不可見的夜光中,緞面卻皎潔如雪,不長不短地恰好覆到膝蓋的位置,露出一雙勻稱挺直的小腿,以及圓潤美好的腳踝。

    他的目光長久地停駐在她的身上,未曾稍微移開一點。

    其實他知道,自己從來沒有這樣專注地看過一個女人,只因為從來不認為誰會是特別的,值得讓他多花時間去欣賞。

    可是此刻,她是真的美。未施粉黛,卻偏偏透著一種很是驚人的美,在幽暗之中恍若一副清冷的剪影。

    他沉默不語,因為忽然想起第一次看她照片的時候,他應該是不屑一顧的,這樣一個女孩子,根本就談不上有多麼的勾人心魄,可是鴻勳偏偏喜歡的很,後來的接觸之中,他才真的認識了她,她卻是有一種很獨特的魅力,絕大多數時候她與他對抗的模樣,亦是倨傲冷漠,彷彿渾身上下充滿了攻擊力,像一隻瞬間張開利爪的動物。

    然而居然這麼巧,相比其他女人的畏懼或嬌弱,他更喜歡看見這樣的她。

    他喜歡她頑固的樣子,習慣了她的不妥協,有時候或許連自己都沒意識自己就是忍不住要去折騰她,看著她不肯服輸的樣子,他彷彿是可以在她的身上看到屬於自己的影子。好像他們就是同一類人——

    可是直到今晚他才現,原來她真心笑起來的樣子才是最美好誘人的。

    她盤腿坐在地板上,笑意盈盈地望著他說話,臉上由於酒精的緣故染上極淡的紅暈……

    其實在某個剎那,他差點就忍不住伸手過去,想要撫摸那張鮮妍明媚的嘴唇。

    ……

    屋外傳來輕微的響動,像是忽然加大的風聲,簌簌地略過草地。

    他似是陡然回過神來,沉聲叫她的名字︰“宋曉甦!”同一時間已經大步邁向她。

    他的語音裡帶著一絲顯而易見的緊迫,那樣稀奇,她不由得一愣,結果下一秒便聽見一長串凌亂而急促的爆裂聲,彷彿在這個夜裡被無限放大,幾乎快要震穿耳膜。

    兩間臥室是並排相鄰的,聲音便是從那裡面傳出來。就在曉甦被一股極大的力量拽住胳膊撲倒在地的同時,她也很快地分辯出來了——那是槍聲。

    怎麼回事?

    大腦瞬間一片空白,耳邊轟隆隆的彷彿就只有這樣一種讓人顫慄的爆聲,曉甦根本就不知道生了什麼事情,一切都太過突然,她動了動唇,大腦還有些卡,可是又好像是有個什麼念頭衝上來,只是她還沒有完全理順思路,又是聽到數十子彈從隱藏在黑夜深處的槍管裡彈射出來,瘋狂地撞擊在房子的外壁上,出沉悶連續的聲響。

    被擊穿的窗戶玻璃碎片瞬間彷彿爆炸開來一般,四下紛飛。

    “……怎麼……怎麼回事?”她終於回過神來,聲音抖,哪怕是再大膽都好,這樣火爆的場面,她是真的第一次遇見,簡直是比電影還要膽顫心驚。
li60830 發表於 2019-5-10 15:34
132、中槍!
    “……怎麼……怎麼回事?”她終於回過神來,聲音抖,哪怕是再大膽都好,這樣火爆的場面,她是真的第一次遇見,簡直是比電影還要膽顫心驚。

    聶峻瑋沒有出聲回應什麼,他用力地拽著她熟練地在暗沉沉的屋子裡躲避著子彈,曉甦跌跌撞撞的被他拉著走,也不知道是不是蹭到了什麼地方,手腕一陣火辣辣的疼,她倒抽了一口冷氣,聶峻瑋已經將她帶到了一個偌大的櫃子後面。

    她蜷縮在暫時安全的牆角邊,下意識地抱住後腦。

    “待在這裡別動!”一貫低沉穩重的嗓音此刻帶著幾分顯而易見的緊繃。

    曉甦馬上就已經意識到這件事情不簡單,這樣的夜晚,在這樣的地方,忽然有槍戰?

    她不禁呆了呆,很快就已經想到了什麼——縐澤楠?!

    對,一定是縐澤楠!

    他處心積慮地拉攏自己,讓自己在聶峻瑋的身邊放著監聽器,他的目的就是這個吧?!也是,這麼好的下手機會,聶峻瑋的身邊除了一個對他懷有異性的女人之外,什麼人都沒有,他的確會好好地把握,她緊緊地抿著唇,對於自己之前在他的身邊放下監聽器的舉動,顯然後悔更深了一層……

    如果今天他死在了這裡……

    她渾身一抖,只覺得手足一片冰涼,不敢再多想什麼,有些倉皇地抬起頭來,透著黑暗看了一眼聶峻瑋,卻卻只見他的手上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支槍。

    通體烏黑的槍身在她的眼前晃了晃,隱隱出金屬的墨光。

    下一刻,窗外似乎有探照燈射進來,穿透了原先的黑暗,從他冷峻的面孔上一晃而過。她看見他垂下視線迅而熟練地上膛,似乎對這樣的突然襲擊早有準備。

    僅僅是一恍神的工夫,第二輪掃射已經被啟動。

    距離上一波的時間間隔不足一分鐘。

    當凌亂的槍聲再度響起的時候,聶峻瑋突然伸出另一隻手護住她的肩,大力快地將她扳向一旁。

    空氣彷彿被高運動的物體撕裂劃破,伴隨著清晰沉重的擊打聲以及隱約灼熱的硝煙氣味,適才所處的位置邊上赫然掀起碎屑的塵埃。

    望著地上一片凌亂的彈殼,曉甦心下陡然一涼。

    只差幾公分,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小洞或許就會出現在她的身體上。

    “什麼呆!”耳邊響起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怒意,曉甦回過神,直視那雙寒星般凜冽的雙眸。隔得這樣近,她似乎捕捉到了他眼底一閃而過的異樣情緒,卻又消失得那樣快,彷彿從來不曾存在過。

    該死的縐澤楠,雖然她並不是很怕死,可是她卻不想死在這樣的地方!他之前不是說了麼,會保證自己的安全,說過的話轉眼就忘,看來她當初會相信他,甚至還幫他真是一個大大的錯誤!

    至少,現在這一刻,聶峻瑋是不希望自己死的!

    “怎麼辦?”她穩了穩心神,想著自己現在必須要配合聶峻瑋,先逃出去再說。

    只是敵暗己明,也不知道外頭到底有多少支槍在等著將他們射成血窟窿。單看對方這樣來勢洶洶,她甚至毫不懷疑只要稍有疏忽今晚便會成為自己的死期。

    縐澤楠好不容易逮著這麼一個機會,肯定會不折手段要了聶峻瑋的性命!

    說是完全都不害怕那是騙人的。

    她是一個正常的女人,過去二十幾年裡最大的放縱也不過是被逼急了的那天晚上,她絕望到只想要一死了之,所以屏住一口氣去跳窗,可是現在,她知道自己還不想死。再說,她就算是有天生膽子再大,在如此硝煙紛飛的夜晚,她還是可以清晰地感覺到那種死亡的恐懼。

    她心頭有些紊亂,兩隻手掌上都悄悄地覆著濕冷的汗水,她的也臉色有些失血,卻愈襯得一雙眼珠異常黑亮。

    她盯著他,黑暗之中像是眼神慌亂,卻又更像是全神貫注,似乎是想從他鎮定的表情裡尋找到一線可靠的支撐。

    她需要從這個男人的身上獲得力量,即便此刻的危險恰恰正是他帶來的。

    重重地吸了口氣,努力令自己的聲音安定下來,她又問了一遍︰“我們怎麼辦?”

    回答她的卻只有一個簡單的字︰“等。”

    等什麼?

    她不知道,根本不明所以,彷彿頭一回覺得不但手腳被恐懼感束縛得不大靈活,就連大腦都因為這一刻的恐慌而停止了運轉。

    只是聶峻瑋的樣子看上去依舊是那樣的沉著冷靜,修長高大的身軀隱匿在暗處一動不動,卻散出強烈的一觸及的氣勢,如同一隻隨時進攻的獵豹,只是在等待著最佳的時機。

    他的表情專注而冷酷,身上那種詭秘的氣息強大到甚至令她感到害怕。

    ——這個男人叫聶峻瑋,他確實很強大,他的手段是自己見識過的,所以她應該要鎮定下來,她應該要相信,他們不會在這裡喪命的。

    有那樣短短的一刻,她似乎真的忘記了正在四周紛飛的子彈碎片,以及等在前方的未知的命運。

    兩間臥室的窗外6續有人翻進來,刻意放輕的腳步與地板上的狼藉磨擦出輕微的穸簌聲,時斷時續,顯然對方正在小心翼翼地搜尋著什麼。

    腳步聲漸漸逼近,曉甦不自覺地屏了氣,只見聶峻瑋在一旁對她做了個手勢。其實她還沒真正弄明白他的暗示,但是身體已經隨著他的動作而做出下意識的回應。

    她完全憑著自己的感覺,一邊緊盯他的表情一邊再度往旁邊縮了縮,就這樣恰好給他騰出了最合適的空間。還來不及接收到他眼裡一閃而過的近乎讚賞的訊息,她只是儘量地將頭向裡偏,感覺一側的耳廓已緊緊地貼住堅硬冰冷的牆面。

    她在黑暗中半蜷著身體,而他持槍的手臂就從她的頸邊伸出去。

    兩人貼得那樣近,因為位置狹小,她幾乎被嵌在他的懷裡。而一切生得又是如此之快,她甚至沒弄明白他是怎樣出手的,只聽見一記悶響,一個黑影便倒在了他們的腳旁。

    下一秒,她就被他拉了起來。

    他的度太快,她一時跟不上,腳步略微踉蹌著隨他迅移動,退到幾步之外的廚房門邊。衣料摩擦聲近在耳旁,她想轉過頭看一眼,卻被他緊緊地護在懷裡,後腦更是被一隻大手摁住,根本抬不起來,就連耳朵都彷彿被遮住了,但卻仍舊不妨礙她聽見那近在咫尺的緊促而連續的槍聲。

    ……

    怦怦怦怦!

    連續幾聲的槍聲簡直讓她的心跳都停止了,她渾身都是緊繃著的,血液在汩汩的逆流,震撼、害怕、驚慌,所有的負面情緒湧上來,讓她下意識地伸手用力地拽住了他的衣角,指甲幾乎是要嵌入自己的掌心之中——

    這不是拍電影,她知道,可是她也知道,這所有的一切,遠遠比電影要驚險得太多太多!。

    不清楚對方來了多少人,只是之前的幾輪掃射就已經足夠驚心動魄。曉甦心裡清楚,他們這樣是逃不出去的。然而一念未歇,卻只聽見大門被人破開,突如其來的巨大的撞擊聲令她不自覺地神經再度繃緊了一分。

    她在他的懷裡極輕的瑟縮了一下。

    即使此刻的場面混亂危險,但聶峻瑋還是第一時間敏銳地感覺到了。

    她在害怕。

    她終究是個女人,他分神地想,卻不得不經歷這樣常人一輩子都不可能接觸到的危機。

    他一言未,只是將手臂又收緊了兩分,藉著及時趕來的支援者的掩護,帶著曉甦迅退到相對安全的地方。

    “聶先生!”竟然是珞奕,他彷彿是從天而降一般,忽然就這麼出現了,曉甦眼角的餘光掃到他端著槍大步來到旁邊,帶來的十幾身穿黑衣的高大男子,所有的人手中早已拿著武器一擁而上擋在前面。

    珞奕原本是趕過來察看聶峻瑋是否受傷的,結果一低頭,卻恰好對上另一雙烏黑明亮的眼楮。

    他看到聶峻瑋懷裡的女人,正用一種格外詫異卻又審視的眼神看著自己。

    聶峻瑋的一隻手掌還護在她的腦後,她卻只是訝異地盯著珞奕,然後才注意到現場這突然逆轉的形勢。

    屋子裡多出來的這些人恰好在他們最危急的時刻出現,彷彿從天而降一般,出現得這樣及時,甚至讓她吃驚到忘記體會化險為夷的喜悅。

    她將目光移向身前的男人,略怔了怔,喉嚨口似乎是有一句話滑了上來,可是分明已經到了嘴邊卻又重新嚥回去。

    問什麼?

    難道自己對於這樣的生還有什麼好懷疑的麼?

    其實自己才是那個始作俑者不是麼?今天就算是她死在這裡了,那也是她錯信了人,都是她自找的,至少剛才聶峻瑋救了自己,她還有什麼好問的呢?她現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等到他們安全了,她找機會把那個放在他打火機裡的監聽器給丟了!

    以後,絕對不會再相信縐澤楠那個出爾反爾的小人!

    可是,胸口為什麼會覺得這麼不舒服?

    為什麼腦海裡就是有不斷的異樣情緒蹦上來,讓人沒有辦法控制?

    聶峻瑋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讓自己置身在如此危險的境地之中呢?他之前帶自己去射擊,之後又帶自己來打獵,他準備了那麼多的獵槍,可是一直以來他的身邊什麼人都沒有,現在珞奕和這些保鏢又出現地這麼及時……

    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巧合?

    好不容易鎮定下來的思緒又重新開始混亂起來,這一次卻不僅僅只是因為害怕那麼簡單……

    聶峻瑋低頭低頭掃了她一眼,見她神色有些異樣,唇角緊抿,他黑眸微微一閃,然後鬆開手,“你去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一會兒我會來找你。”他邊說邊將子彈用盡的手槍丟到一旁,接過珞奕遞上來的輕型衝鋒槍,就要轉身離開。

    恰恰是最混亂的時刻,兩派人馬分峙對抗正進行到最激烈的程度,房子裡早已是一片狼藉,桌椅翻倒,四處都是彈殼和碎屑。

    聶峻瑋走出兩步,鬼使神差地又陡然停了下來。

    他回過頭,只見曉甦依舊立在原處,窗外透進的微光將她籠罩起來,而她卻如同一團沉默的影子,深深地陷在虛幻的深處,彷彿靜止,又彷彿不可觸摸。明明這樣暗,他卻奇異地接收到了那雙眼楮裡所流露出來的訊息。

    ——那樣模糊的猜測和不可置信,同時卻又如同利刃,直直地向他逼來,帶著鋒利的審視和求證。

    他看著她皺了皺眉,薄唇微動,似乎想要說什麼,結果眼神卻在觸及某處的時候倏然一凜。

    頃刻間,恍若有冰冷的氣息在空氣中瀰漫擴散。

    他幾乎什麼都來不及想,只是下意識地上前想要拉過她,而曉甦也若有所覺,順著他的目光轉過去,只見廚房的窗戶外頭似乎有一道光隱約閃過。

    大腦反應的時間或許很長,又或許只有短短的一瞬,她便憑著本能動了動,可到底還是慢了一步。

    手指剛剛觸到聶峻瑋的臂膀,曉甦就聽到旁邊有人大聲喊了一聲“聶先生!”

    語氣那樣緊促急迫,下一秒珞奕高大的身影便從幾米開外的地方飛奔過來。

    聶峻瑋距離她那樣近,她像是知道接下來要生什麼,又像是還沒完全搞清楚狀況,然而就在那劃破黑暗的槍聲“�紜鋇匾幌孿炱鸕氖焙潁 納硤邇『糜 顯諏艘黃稹br />
    緊接著,又是連續的幾次槍聲……然後一切都彷彿突然安靜下來。

    聶峻瑋被突來的力道牽引著向側邊退了一小步,肩膀抵在冰冷的牆壁上,他卻似乎什麼都沒感覺到。地哪心次。

    槍口還冒出白色硝煙,珞奕放下舉著槍的手臂,奔上前來察看,連聲問︰“聶先生,您沒事吧?”

    聶峻瑋卻充耳不聞,手上湧過粘膩濕滑的液體。

    他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咚咚地直跳,哪怕是數十支槍抵在他的腦門上,他都不會有這樣驚慌的感覺。

    這樣的感覺以前他從未有過,可是自從這個女人在自己的身邊之後,他就知道,他已經嘗試過幾次了,距離上一次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他用力地呼吸著,在這一剎那,整個空間裡只剩下曉甦最後留在他耳邊的一句低呼。他抱著她溫熱柔軟的身體,再抬起頭來的時候眼神凜冽,如同沉封著萬年的寒冰。

    周圍的一切都彷彿與他無關,而他只是收緊了手臂,妄圖阻止那源源不斷湧出來的暗紅色的血液。

    “愣著做什麼?把人都給我處理乾淨了!還有,馬上叫醫生!”

    …………

    ~~~~~~~~~~~~~歌月分割線~~~~~~~~~~~~~~

    像是做了一個冗長而又時斷時續的噩夢,曉甦睡得極不安穩。

    夢中的自己一會兒是穿過乾旱沙漠的旅人,被熾烈的驕陽燻烤得口乾舌燥,感覺全身幾乎都要冒火了。然而下一刻卻又彷彿跌進冰川以下的無底深淵,被可怕的黑暗和冰凍包圍,找不到出口,冷得牙齒咯咯打顫。

    冰與火的折磨,大概就是這樣的感覺——

    就是這樣冷熱交織的狀態一直糾纏著她,讓她一整夜都翻來覆去,可是無論夢到什麼,她始終感覺身體的某處似乎被某種尖銳的東西給貫穿了,以至於十分疼痛。模模糊糊的好像是想到了什麼,又好像是什麼都抓不住。

    她想叫,卻只能偶爾聽見模糊沙啞的低吟聲,在那樣不清醒的狀態下,她甚至分不清那是不是屬於自己的聲音。

    而且夢中的她總是孤身一人,四處尋去,在最痛最累的時候卻找不到任何依靠。她覺得想念,想念父母,姐姐們……

    這其間也曾經醒過來兩回,她都不知道中間間隔了多久,反正周圍始終是昏暗的,床邊隱約有人影在走動,眼皮睜開撐到兩秒,又極疲倦地昏睡過去。

    等到最後終於完全清醒過來的時候,曉甦看向正彎著腰替她檢查的醫生,動了動烏黑的眼珠,問︰“我傷在哪裡?”

    “左邊肩胛。”醫生手下動作沒停,臉上卻露出近似於讚賞的表情,“這才剛醒過來,居然還能立刻記起之前生的事?”

    曉甦淡淡一笑。

    其實在睜開眼楮之前,她就在腦海裡將中槍的事情回憶了一遍,當時只感覺身體不由自主地猛烈震動了一下,火辣的疼痛便從一點迅蔓延至全身,直到昏倒。

    她很安份地側躺著一動不動,只是皺了皺眉︰“感覺很痛,嚴重嗎?”

    “子彈已經取出來了,休息兩三個月就會好的。”

    她似乎輕舒了口氣,點頭︰“謝謝醫生。”

    唐世邦還真是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冷靜的病人。他是聶峻瑋的私人醫生,聶峻瑋的身份特殊,處理槍傷這種事情,自然不可能去醫院。但是這些年來,他雖然也見過聶峻瑋那樣冷峻沉著的一個人,卻是怎麼都想不到,就這麼一個看似柔弱的小女人,竟然面對這樣的事情的時候,會這麼的冷靜。

    他揚了揚眉頭,眸光越過曉甦的肩頭望向另一側,卻是沒有出聲說什麼。只是心想著,這個女孩子真的挺特別的,也難怪峻瑋那小子對她那麼緊張。

    “好了。”醫生將身體直起來,收拾了手邊的紗布和剪刀,說︰“今天的藥給你換好了,你記得別沾水,明天我會再來看你。”

    等到那個風度翩翩的醫生一走,曉甦這才意識到原來現在是晚上,大概為了不妨礙她休息,那醫生臨走的時候順手關掉床頭的開關熄了頂燈。

    她微微闔上眼楮,傷口附近仍是火熱的疼痛,而傷口的最深處卻又彷彿冰冷徹骨,一直刺穿到骨髓裡,這種感覺很奇怪,竟和糾纏著她的那個夢境在某種程度上十分吻合。

    她很安靜地休息了一會兒,憑藉著積蓄起來的力量嘗試著想要動一動。結果身體剛有這個意圖,只聽見一道聲音從某個角落裡平穩地傳過來︰“不要亂動。”

    曉甦顯然是被嚇了一大跳,整個人一顫,卻是不小心扯到了傷口,她唔了一聲,皺著眉頭循聲望去。

    仔細一看,她這才注意到房間裡居然一直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

    聶峻瑋靜靜地立在窗邊,修長的身體被林間稀疏的夜光投映在地上,形成一抹極淡的影子。他身後的窗戶玻璃早已不知所蹤,因此風毫無阻礙地拂過他的頭和衣角,正自微不可見地飄動。

    倘若不是他突然出聲,曉甦恐怕還不能這樣快地現他。她用傷後缺乏精神的視力努力望過去,只是再一次覺得他彷彿已經與這無邊無際的黑夜融為一體。

    他在這裡站了多久?

    難怪之前半夢半醒間,她總恍惚地以為有一雙眼楮在旁邊注視著自己。

    難道是他?

    心裡揣著各種各樣的疑問,曉甦終於開口,卻只是問︰“幾點了?”

    其實現在時間對她沒有任何意義,可聶峻瑋抬腕看了看手錶,還是回答她︰“凌晨一點多。”

    “那你為什麼還不去睡覺?”

    “這和你無關。”聶峻瑋的站姿沒變,連語氣也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但她卻彷彿能感受到他直直注視過來的目光,帶著幾分未解的專注,甚至還有奇異的灼熱感。

    他忽然又說︰“你今天的問題太多了。”

    曉甦無聲地扯了扯嘴角,她其實躺著很吃力,因為傷口一直都很疼。她真的沒有受過這樣的罪,但是現在想想,人的潛能還真是無限的大。有些事情,以為自己做不到的,等到真的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卻原來也不是不可以承受的。

    她舔了舔有些干澀的嘴唇,忽然說︰“既然這個問題和我無關,那麼我想要問一個和我有關的問題。”

    “你現在需要的是休息,而不是十萬個為什麼。”

    “我只要問你一個問題,不需要十萬個。”

    聶峻瑋看了她一眼,她眸光堅定,其實他大約是知道她要問的是什麼的,她那麼聰明謹慎。

    他氣息頓了頓,“說。”

    曉甦垂下眼簾,沉吟了片刻,終於還是將那個一隻卡在她心尖上的問題問出了口,“在山上的槍戰,到底是怎麼回事?”
li60830 發表於 2019-5-10 15:34
133、他的目的
    曉甦垂下眼簾,沉吟了片刻,終於還是將那個一隻卡在她心尖上的問題問出了口,“在山上的槍戰,到底是怎麼回事?”

    對於她的問題,聶峻瑋那張晦暗不明的俊容上顯然沒有太大的變化,只稍稍頓了頓,這才說︰“你剛就說了,這個問題和你也是無關的,你不需要去瞭解那些事情,就算知道了對你也沒有什麼好處。”

    曉甦微微一怔,卻是沒有任何失落的樣子,她甚至還笑道︰“我以為受傷的人會有特權。”

    聶峻瑋的銳利的黑眸微微一眯,沉著聲說︰“所以你就這麼主動地去喂子彈?”。

    一字一句清晰分明,曉甦從中隱約嗅到了一絲怒意。

    也不知是感覺累了,還是故意哂笑,只見她眨了眨眼楮,略失血色的嘴唇邊笑意愈深,“我沒有主動去喂子彈,當時也許是本能吧,我還是很想要留下這條命的。”她停了停,臉色白地略微喘了口氣,才接下去說︰“況且,我的本意只是推開你,並非是要讓自己去做盾牌。怪只怪動作慢了一點,現在這麼疼,其實我已經後悔了。”

    她說完便緊抿著嘴角,背後傳來一陣緊過一陣的抽痛,看來一次說太多的話實在是不太明智的行為,如今不得不屏住呼吸才能壓抑住幾乎脫口而出的呻吟。

    可是她仍然堅持睜著眼楮,好將對面那個男人的一舉一動清楚地收入眼底。

    聶峻瑋自始至終一言不,也不知他陷在黑暗之中在想些什麼,似乎是在看著她,又似乎只是將目光落在她身旁某個虛無的點上。

    最後,他邁開步子走過來,在床邊停了一下。

    她這才看清楚他的眉目,竟然帶著明顯的疲憊之色,下巴上也長出一片淺青色的胡碴。

    她何時見過他這副樣子?心中瞬間轉過無數個念頭,當時只覺得心下微微震動,迎著他的眼楮,似乎身體裡某處倏然緊繃,升騰出一種近乎莫名的惶恐與不安。

    “早點休息。”他只是深深地看她一眼,什麼都不再多說,轉身便離開了房間。

    唐世邦拎著醫藥箱走出來的時候,看見珞奕正站在大門口眯著眼楮抽菸。他眉頭微微一挑,放下吃飯工具,三兩步晃過去,直接伸手從珞奕的褲子口袋裡摸出香菸盒來,替自己點了根菸,深深吸了一口才將煙霧吐出來。

    “她醒了麼?”珞奕問。

    唐世邦點一點頭︰“剛醒,而且精神狀態還不錯,思維很清晰。”

    “那就好。”珞奕說著往臥室方向瞄了一眼,“這樣聶先生就可以放心了。”

    珞奕一貫話少,或許是常年跟在聶峻瑋身邊的緣故,他並不喜歡自己身邊的太多的話,有時候只需要一個眼神和一個手勢就可以揣測過他的意思,那樣才夠資格站在他聶峻瑋的身邊辦事。

    所以久而久之,珞奕的話也變得格外的少。

    倒是唐世邦,永遠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他高大的身子懶洋洋地依在門沿上,一手夾著眼,眯著眼楮吞吐著雲霧,“那女的倒是很不簡單,看著就跟小綿羊似的,沒想到面對這樣的情況還可以這麼鎮定,難怪了,峻瑋這麼緊張她。”他頓了頓,見珞奕仰著脖子看著黑夜之中的一彎明月,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拿手肘撞了他一下,“他不會是……動真格的了?”

    珞奕聞言不由得輕咳了一聲,十分聰明地不表意見。

    其實他是常年最接近聶峻瑋的人,他雖然是高深莫測到了極點,也不一定可以猜透他的每一步棋,但是不可否認,珞奕還是可以感覺得出來,其實聶峻瑋對宋曉甦已經在不知不覺地生改變。

    有些事情,真的是應徵了那句話——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可是宋曉甦是什麼身份?

    他知道,聶峻瑋這樣的人,是絕對不會去觸犯這一條禁忌的。

    珞奕難得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一腳踩滅菸頭,語氣正經,“我先進去了,裡面還有兩個人等著我處理。”

    唐世邦有些意外的樣子,“怎麼還有人?不是都清理掉了?”

    珞奕垂了垂眼簾,卻是沒有說什麼。

    其實那天晚上當他帶著手下的那些保鏢順利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後第一時間趕了過來的時候,整個局面已經被很好的控制住了。

    對方死的死傷的傷,四處都是彈痕,地板上的彈殼更是鋪了一地。

    他眼見宋曉甦彷彿毫無生氣般地被聶先生抱在懷裡,心下不禁微凜,正要快步走上前去,卻恰好聽見聶峻瑋開口說話︰“……一個活口都不要留!”聲音從不遠的暗處傳出來,表情語氣分明那樣冷酷沉冽,如同浸在碎冰之中。

    珞奕當時只覺得自己的心頭一顫抖,臉色也變了變——

    這和之前商議好的計畫不一樣。

    按理說,無論如何都要留下一兩個人來作為指認幕後策劃者的證人。也只有這樣,才能將兩個小時之前自己內部派出去的另一個人在c市另一端所做的一切行為變得事出有因。

    於是他直覺地立刻出聲勸阻,然而聶峻瑋卻已經面色沉冷地站起來,周身都彷彿包裹著盛大的怒意,對周圍的一切充耳不聞,他只是低著頭將目光長久地停留在宋曉甦的身上,橫抱著她穿過眾人身邊大步離開。

    那幅場景幾乎令在場的所有人都分了神,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原來也是有喜怒哀樂的!

    最後還是珞奕他擅自作主,留了兩個受輕傷的,派人暫時將他們看管了起來。

    因為他知道,這段時間所有的一切都是精心的佈局。而這一個局,是從去雲南之前就已經開始了的。宋曉甦這個女人與其說是縐澤楠自作聰明用來對付聶先生的棋子,那不如說是聶先生技高一籌,將計就計反將縐澤楠的一張黃牌!

    而當時,如果真的一個不留,那麼所有的一切都會功虧一簣!

    他們這一招的順水推舟,如果不做出點樣子來,後面的戲就更難演下去了。

    他知道,聶峻瑋一定會後悔的——大是瑋槍。

    至少,在那一刻擦肩而過之時,兩人距離那樣近,珞奕清楚地看到了聶峻瑋的眼神。

    ——他想,原來真的被自己料中了。

    縐澤楠這一顆毒瘤,在最妙的時間裡,用了最妙的方法,馬上就可以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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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透林間的縫隙,將碎金般的光點灑落在窗檯上。

    睜開眼楮的曉甦先看見門口露出的一張臉,她朝來人打招呼︰“早啊,唐醫生。”

    “時間剛剛好。”唐世邦笑的一臉風流倜讜,這人不去做明星真實可惜了,他笑眯眯地問︰“美女今天感覺怎麼樣啊?”

    “在你不叫我美女之前感覺都很好。”

    這幾天的相處下來,曉甦現這個叫唐世邦的醫生非常的可親,主要還是因為他那張嘴,對自己說的每句話都跟抹了蜜一樣,不過也確實讓人“慎”得慌。

    “啊哦,難不成你喜歡我叫你醜女?”

    “叫我曉甦,唐醫生。”曉甦一板一眼地糾正他,一邊也慢吞吞地從床上爬起來,之前因為不宜移動的關係,所以一直都躺在床上,幾天下來倒是復原得不錯,昨天唐世邦就告訴了自己,今天她應該可以下床活動一下。

    “這麼慎重的連個字,我還是不能隨便叫出口的。”唐世邦擺明了是話中帶話,曉甦也懶得去分析那雙層意思,不過是抿唇扯了扯嘴角。

    他過來幫忙扶著她下了床,終於是收斂了起了一臉的玩世不恭樣,“怎麼樣?哪裡不舒服的話跟我說,手腕還別動,走兩圈活動一下就行。”

    曉甦“嗯”了一聲,其實還是有些疼的,不過她可以忍受。

    這個唐世邦看著樣子跟個花花公子哥似的,不過醫術卻是很不錯,這幾天他精心地照料下,曉甦回覆地也算是比較快的,所以下床活動了兩圈之後,她雖是額頭有些冒汗,不過精神倒是好了不少。

    “來,坐一會兒吧。”唐世邦話音剛落,門口就響起一陣沉穩的腳步聲,進來的卻是珞奕。

    “宋小姐,傭人過來幫你收拾一下東西,一會兒我們去另外一個地方。”

    “去哪裡?”自從那晚的意外之後,曉甦連夜被人帶來了這個地方。不過她知道,這裡並不是c市的那棟別墅,應該是山腳下的什麼地方。

    果然,珞奕說︰“回netbsp;   曉甦其實早就已經想回去了,經歷了這麼一次驚心動魄的事件之後,她更是覺得生命的可貴。人也許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突然離開了這個世界,她在這裡休養的幾天裡,最最想念的就是父母和姐姐們。

    不知道這段時間他們過得好不好?這些年自己一直都是這樣的任性,這次回去,她一定要好好地陪陪他們。

    等到東西都收拾好了之後,唐世邦這才扶著曉甦一直出了門。一出門口,就見五六台車子6續動起來,聶峻瑋站在門口,朝她伸出一隻手。

    她抬起視線看了看他,逆光中的那張面容神采熠然,雙眼漆黑清湛,如同被刻意隱去鋒芒的寶劍,卻仍舊遮掩不住它自有的光華。

    似乎自從那晚之後,他便又恢復了往日的清俊英挺,無論人前人後都是一派沉穩鎮定的姿態。

    他依然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倨傲冷漠的男人,擁有著尋常人無法體驗的生活,以及那些常人遙不可及的權力和地位。

    而那天,那天只是個例外,又更像是一個特殊的意外。

    是的,二十四個小時,角色的對換。

    他不是聶峻瑋,她不是宋曉甦,所以她可以在他的面前撒嬌任性,而他也可以在她面前露出那樣疲倦頹然的樣子,甚至顯得有些狼狽,他們還可以放下所有的一切喝酒玩遊戲,他會用溫和的語氣對自己說著那樣的話……

    那真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可是越是不可思議的事情,越是不可能成為現實。彷彿只是驚鴻一瞥,快得讓她覺得,那更像是一場夢。

    不,是一場接著一場的夢魘。

    而現在,夢醒了。

    她上了車,車隊順著盤山公路往市區開。

    儘管司機刻意小心地放慢了度,可是背脊上的抽痛仍舊讓曉甦時不時地皺起眉頭。

    車廂那麼小,她稍稍有些聲音聶峻瑋自然是聽得一清二楚,聽著她  地倒抽冷氣,也知道她疼得厲害,沉聲道︰“靠過來。”

    曉甦愣了一下,原本自以為已經掩飾得夠好了,這時才覺他竟一直都在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

    不過,靠過去?他會不會顯得太過和藹了一點?還是她這個病人現在才擁有這樣的特權?

    “現在還要逞強?”深沉的目光從她緊抿著的唇角略過,聶峻瑋淡淡地反問,語氣裡卻沒了過去所習慣的嘲諷意味。

    “沒有。”她輕聲反駁了一句,深吸了一口氣,還是說︰“還是讓司機開的慢一點吧,我其實也沒有那麼痛。”

    “已經是最慢的度了。”聶峻瑋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頭,忽而轉變了語調,“回到c市我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你覺得你現在適合逞強而拖延我的時間?讓你靠過來你就靠過來,更親密的動作都做過,你現在拿這個矯情,不覺得有點可笑?”

    又是那個聶峻瑋了。

    曉甦聽著他一字一句都是那麼的尖酸刻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卻沒有多少生氣,也許兩人就應該是這樣子的相處才是對的。

    他是聶峻瑋,她是宋曉甦,他應該是永遠都討厭自己的,她也不會喜歡他。

    她閉上眼楮,也沒有多少力氣去反駁他的話,最後終於還是將身體倚靠了過去。

    因為她怕牽動傷口,所以特意放緩了動作,卻沒想到自己的樣子落在聶峻瑋的眼裡竟顯得格外溫順輕柔。

    結實的手臂繞過傷處攬住她的肩膀,或許是連聶峻瑋自己都沒有覺,此刻他的嘴角不自覺地向上微微揚了一下。
li60830 發表於 2019-5-10 15:34
134、丟掉竊.聽器
    受了傷,自然不能馬上回家,聶峻瑋把她帶到了一處公寓,其實地段還有點偏僻,而且看得出來,他派了不少的人守在四周,小小的公寓卻是固若金湯一般,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

    聶峻瑋這幾天好像特別的忙,曉甦倒是很少見他在公寓裡出現,有時候她睡著了大半夜的時候才感覺他好像是回來了,可是等到第二天一睜開眼楮又沒有見到他。

    她也沒有多想什麼,他不在,她落得輕鬆自在。

    從最初的每天換藥,到了後來的三天一換,等到一個禮拜一換的時候,曉甦已經覺得自己沒有什麼大礙了,只要不大力地撞到自己的傷口,她就不會感覺到痛,行動也是自如的。

    想著自己離家這麼久了,還有上一次在雲南和葉少寧分開之後也不知道他在哪裡,曉甦整天被悶在這個房子裡,只想要馬上插上翅膀飛出去。

    所以這天晚上她特地喝了兩杯咖啡,精神抖擻地等著聶峻瑋回來,好跟他說一下出門的事情。

    她知道,要是沒有聶峻瑋的同意,估計自己很難跨出這棟公寓的大門。

    誰知道到了晚上十二點多,聶峻瑋還是沒有回來,曉甦趴在沙上,好幾次都想要撥通他的電話,不過想了想,還是忍住了。咖啡的效果似乎是漸漸地消褪,她的眼皮打架地正嚴重的時候,公寓的大門被人推開,有沉穩的腳步聲傳來,曉甦頓時一個激靈,睡意全無,匆匆得穿上拖鞋就走了出去。

    玄關處開了一盞昏黃的壁燈,男人一手撐著鞋櫃,一手正好在脫腳上的鞋子,他高大的身軀微微彎曲著,卻是絲毫不影響他身上那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這麼晚還不睡?”率先開口的是聶峻瑋,她從房間跑出來他就已經聽到了動靜,此刻有些不悅地皺起眉頭,“做什麼?”

    曉甦抿了抿唇,直接開口,“我有點事情想跟你說,所以特地等你回來的。”

    “什麼事?”他似乎是沒有多少耐性聽她說話的樣子,硬挺的眉宇微微皺了皺,伸手扯了一把領結,挺括的領帶頓時有些鬆鬆垮垮。

    “我明天想回家。”曉甦也不和他含糊什麼,開門見山就說︰“我已經離家很長一段時間了,之前我還偶爾會和家裡聯繫,可是最近出了那事情……我很久沒有和我爸媽聯繫了,我怕他們會擔心,所以我想回家去看看他們。”

    原本以為聶峻瑋會刁難自己的,卻不想他倒是挺爽快地同意了,“明天讓珞奕開車送你回去吧。”

    曉甦想要開口說自己可以回去,只是聶峻瑋轉身就已經走進了臥室,脫掉了外套隨手丟在床上,一邊解著襯衣的扣子,一邊走去浴室洗澡。

    她還是將喉嚨口的那句話給嚥了回去,想了想,還是算了。能夠這麼爽快地同意自己出門已經很不容易了,畢竟現在是非常時刻,之前才剛剛出了那樣的事情,讓珞奕送就讓珞奕送吧,反正爸媽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和誰在一起的。

    曉甦打了個一個哈欠,也朝著臥室走去,剛一坐上床沿就看到了聶峻瑋那件黑色的外套,此刻正靜悄悄地躺在被子上。

    她心頭微微跳了跳,想起了之前一直都想要從他的身上拿掉的那個竊聽器。

    雖然她到現在都還只是想要得到屬於自己的真正自由,只是在生了之前那一系列的事情之後,她知道自己是後悔了。

    不管怎麼說,聶峻瑋都是鴻勳的親哥哥,不管他之前對自己做過多少讓人難以承受的事情,可是他還是鴻勳的親哥哥,她當時真的是……氣急攻心了,才會不管不顧地把那個竊聽器放在他的身邊吧?所以讓敵人有機可乘……

    其實,現在細細一想,如果聶峻瑋真的死了,她也會一輩子活的不安心的。

    算了,不管自己以後的命運是如何的,她都應該是用自己的雙手去把握一切,而不是和那些視人命為草芥的人同流合污,不然,她就算是真的得到了自由,那麼又和十惡不赦的人有什麼區別?

    曉甦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聽著浴室的水聲還在響著,她這才去翻聶峻瑋的衣服口袋,那個打火機果然放在他的口袋裡面,她連忙滑開蓋子,仔細一看,蓋子的細縫裡面黑乎乎的一塊突出的點,她用小手指探進去,用力扣了一下,那顆東西出輕微的一聲響就掉了出來。

    浴室裡的水聲就在這個時候倏地停了下來,曉甦猜想著聶峻瑋估計是洗完澡了,她連忙將那顆小小的竊聽器捏在掌心之中,然後又將那個打火機放回了他的衣服口袋,想了想還是起身跑到了另外的一個洗手間裡,將那枚差點害死了自己的竊聽器丟進了馬桶裡,她一連按了兩次,才確定是真的衝進了下水道。

    “你在做什麼?”

    剛剛鬆了一口氣的曉甦還沒有轉過身來,就被身後一道低沉的男聲嚇得魂飛魄散。

    她本能的心虛,一張小臉頓時血色全無,“啊”了一聲,“我……沒什麼啊。”

    他應該沒現什麼吧?

    曉甦手心滲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她下意識地捏緊了掌心,幸虧剛才那個東西被沖掉了,否則真是被抓個正著!

    “我……我剛剛上了個廁所,因為你在那邊洗澡。”曉甦很是勉強地擠出一個笑容來,慌亂也漸漸地穩定下來,反正死無對證,他就算知道什麼,也不能拿自己怎麼樣。

    聶峻瑋一眼不地站在門口,他的頭還是濕漉漉的,曉甦驚魂未定的這個時候才現他上半身一絲不掛,腰間鬆鬆垮垮地圍了一條浴巾,那完美的身材比例此刻一覽無遺,整個人性感地讓她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

    不可否認,聶峻瑋雖然有著一張她並不陌生的臉,可是其實如果長期的相處下來,你就會現,他身上的那種獨特氣質越讓他原本就俊逸的臉龐更加的深邃迷人起來。

    “明天不是要回去麼?去睡覺。”命令的口氣,可是男人的眼底倒是沒有絲毫的懷疑。

    曉甦悄悄地鬆了一口氣,忙不迭地點頭,越過他就直接跑進了臥室。

    她沒有現,身後一直站著沒有動彈的男人,那雙銳利的黑眸一直都凝視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片刻之後他才重新走進了洗手間,翻開馬桶蓋盯著那一塊看了半天,薄唇扯出一個似笑非笑的陰冷弧度,最後重新蓋上了蓋子,若無其事地走出了洗手間。。

    這天晚上,曉甦其實一直都不太安穩,不過還好,聶峻瑋這幾天一直都很忙碌的樣子,大概也因為她受了傷,所以他倒是沒有再折騰她什麼。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聶峻瑋早就已經不見人影,珞奕恭恭敬敬地等在客廳裡,見到曉甦穿戴整齊,人的精神狀態也非常的不錯,他喊了一聲“宋小姐。”

    曉甦點點頭,簡單地吃了點早餐,上了車,珞奕親自開車送她回家。

    今天是雙休日,所以宋曉情和宋曉念都在家裡,前段時間曉甦才和聶峻瑋回過家,今天雖然是她一個人來的,不過有聶峻瑋貼身的助手跟著,兩老倒是也沒有懷疑什麼。蒼把在且。

    不過眼尖的還是宋曉念,平日裡雖是大大咧咧的樣子,今天倒是她第一個現曉甦有些不太對勁。

    飯後就將她拉到了花園裡,仔仔細細地上下端詳了一下,然後問︰“病了?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曉甦心頭一跳,連忙掩飾地笑了笑,說︰“沒有啊,就是最近沒有怎麼休息好。”

    宋曉念聽她這麼一說,也沒有懷疑什麼。兩姐妹好久沒見了,又是閒聊了幾句,不過聊的都是些無關痛癢的生活調劑話題或者八卦。宋曉念和宋曉情不一樣,她個性很活潑,話題也很多,最後她告訴曉甦說︰“我最近換了個工作,現在我是傳媒人士了。”

    宋曉唸經常換工作,所以曉甦也沒有當回事,隨口應了一聲,打趣道︰“不會是什麼八卦狗仔吧?”

    “nonono!我才不報導那些明星,我們專門爆一些社會上很隱晦的名人消息。”

    曉甦“哦”了一聲,宋曉念忽然又想起了什麼,說︰“啊,對了!前段時間你知道麼?那個xx路上不是一直走有一座山麼?那裡深夜生了槍戰!”

    “這事你也知道?”曉甦下意識地接話,可是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這不擺明了告訴二姐自己也知道這事情麼?

    不過宋曉念似乎是沒有聽出她話中的弦外之音,反倒是一臉興致勃勃的樣子,手舞足蹈地說︰“哇塞,那彈殼漫山遍野都是啊!當時我們老大就叫我們馬上去跟蹤報導,不過可惜的是遇到了一個礙事的‘程咬金’,我硬是沒有拍到什麼,但是我有收到消息哦。”

    曉甦已經笑不出來了,聲音都有些不太穩,“……什麼、什麼消息?”
li60830 發表於 2019-5-10 15:35
135、接近的真相
    曉甦已經笑不出來了,聲音都有些不太穩,“……什麼、什麼消息?”

    宋曉唸完全是一臉的八卦報導相,說的唾沫橫飛,“就是黑幫火拚啊!我聽說是槍支彈藥很充足,而且根據確切的消息是,有一方是全軍覆沒了。後來我花了不少時間才探聽到內幕,那全軍覆沒的是雲南的一個黑道頭子,很厲害的大人物,這些年走私販毒什麼的,賺了不少的黑心錢,就是警察死活都拽不到他的把柄,很謹慎小心的一個人。沒想到這次他陰溝裡翻船啊!死在自己人的手中了。就是沒有打聽到,滅了他的那個人是誰,反正我就知道,這陣子那個雲南的黑道頭子的幾個大場子一夜之間同時被人給端了,簡直是元氣大傷,而且警方也介入調查了。嘖嘖嘖,真是現實版的古惑仔之大戰江湖啊!”

    說著一邊觀察曉甦,“這事情你沒聽說麼?這幾天外面都傳瘋了。”

    曉甦很淡定地搖頭︰“沒聽說過,我這幾天沒怎麼出門。”

    “唉,這種事情的確是少知道點好,我嘛,是為了工作。”宋曉念忽然又想到了什麼,一把拽住了曉甦的手腕,激動地說︰“啊,甦甦,對了對了!你不是有個學長是特警麼?叫什麼來著?葉……葉少寧是不是?你趕緊幫我聯繫聯繫他,我想跟他要點內部消息……”

    曉甦只覺得心臟跳得厲害,突突的彷彿還有人拿著鎚子一直都在捶著她的太陽穴,不過她表面還是一派淡然的樣子,連聲音都冷靜得嚇人,“我好幾天沒見過葉大哥了。”

    “聯繫他嘛,你不好意思的話,就把他的電話號碼給我,我自己聯繫他啊。”宋曉念的熱情十分的高漲。

    “二姐,你做這個工作太危險了,爸媽知道嗎?”曉甦沒有辦法,只能不動聲色地扯開話題。

    果然宋曉念噓了一聲,“別那麼大聲,爸媽不知道的。”

    曉甦有些哭笑不得,剛才她的嗓門不知道有多大呢!不過她做事情也都是三分鐘熱度,也不用擔心她會一直奔赴在前線,反倒是現在,你要是勸她不要做,她是絕對不肯罷休的。

    “我進去和爸媽道別,我還有點事情,先走了。”曉甦覺得自己的背上再度有隱約的痛楚傳來,再這麼站下去,她都快沒堅持了。

    “甦甦,你現在是和聶鴻勳同居了?”

    曉甦的臉色微微一變,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比較好。

    宋曉念又說︰“我那天聽爸媽的意思是同意你們在一起了,就是問你們什麼時候結婚。”

    曉甦只覺得自己肩胛上的傷口疼的更厲害了,她輕輕地吸了一口氣,隨口應了一聲,“到時候再說吧,二姐,我真的有事情,我先走了。”

    她剛走出兩步,忽然又想到了什麼,站住腳轉過身來問宋曉念,“那個……二姐,你剛說的事情,就是那個雲南大哥出事是什麼時候的事?”

    宋曉念被問得愣了一下︰“上週?還是十幾天前?具體時間沒人和我說。”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聽到小道消息是有人放暗箭他給一鍋端了,反正都是勾心鬥角的事情。”

    曉甦垂下眼簾沉吟了片刻,又問︰“他死了?”

    宋曉念顯示是有些意外曉甦會突然對這件事情這麼感興趣,她“唔”了一聲,道︰“那倒沒有,雖然這次那個黑老大損失慘重,但是人曾經可是叱 黑道的大人物,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被扳倒?都說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他還沒有徹底失勢呢,所以最近城裡的風聲很緊。”

    曉甦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又聽到宋曉念輕聲嘀咕了一句,“我也納悶了,你說一個雲南那邊的跨國毒販,怎麼會鬧事鬧到c市來?也不知道和他對著干的人到底是誰,真是太牛逼了,要是有機會的話,我一定要報導他的事蹟……”

    宋曉念還在熱血沸騰地幻想著,曉甦的心卻已經沉到了谷底,她其實並不能真的確定什麼,但是和那天晚上驚心動魄的一切聯想起來,她總是覺得胸口一陣一陣的隱隱作痛,傷口更是火辣辣的。

    回去的時候,曉甦坐在車上忽然就問珞奕,“可不可以載我去兜風?”

    珞奕愣了一下,“宋小姐想去哪裡?”

    “隨便。”

    珞奕有點為難︰“可是聶先生交待過……而且,你的傷還沒好。”。

    聶峻瑋的話對珞奕來說向來都是聖旨,半點違抗不得。

    她也不想再勉強他,隨口就問︰“聶峻……聶先生今天到哪去了?”

    “聶先生這幾天都在處理一些比較棘手的事情,具體是什麼我也不太清楚。”珞奕神色微變,只是透過反光鏡仔細地觀察著她的臉色,也沒有現什麼異樣,他停了停,才問︰“宋小姐,現在送你會公寓吧。”

    曉甦懶得再說話,靠在椅背裡神色懨然地閉上眼楮。

    沒想到車子開到半路的時候,竟然遇到了路檢,珞奕隔著很遠就看到不遠處站的筆挺的幾個身穿軍裝的男人,他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最近出了那件事情之後,警察都已經介入了調查,現在滿城風雨,氣氛很是緊繃。

    倒是沒有想到,今天竟然又會在半路上遇到葉少寧。據太啊相。

    葉少寧一身威嚴的軍裝,站在最前面,過往的車子他都親自帶隊檢查。他眉宇丰神,少了平日裡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大概最近城裡的風聲很緊,所以也格外的謹慎。

    “宋小姐,你先等一下——”珞奕剛一轉過身去,就見曉甦已經伸手推開了車門,他想要攔人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曉甦早就已經見到了葉少寧,幾乎是本能的,她就推開車門下了車。

    “丫頭?”葉少寧見到她也很是意外,不過看到她身後那輛黑色的車子他臉色頓時一變,幾步上前,拉住曉甦的手腕,卻不想正好拽住了曉甦受傷的那隻手,看著她面色一白,葉少寧多麼精明的人,馬上就看出了點玄乎。

    “你……”他抿了抿唇,大概是意識到場合不對,沒有再說下去,不過手上的力道減少了不少,“丫頭你跟我過來。”

    曉甦其實從離開宋家開始就一直心緒不寧,她倒是希望是自己多想了,可是聶峻瑋那樣的人……

    她越來越覺得那件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如果真的如同是她所想的那樣,那麼自己在這一場鬥爭之中,處於一種怎麼樣的可笑角色?鴻勳呢?

    那個男人,那天將自己推在門板上,一本正經地說︰“我不會拿鴻勳來報復你。”可是他到底是做了什麼樣的事情?

    珞奕見葉少寧拉著曉甦就往另一頭走,他想了想,還是追了上去,“宋小姐!”

    葉少寧看不慣聶峻瑋,自然也看不慣這個常年跟在聶峻瑋身邊的珞奕,他面色一凜,曉甦看著他又要和珞奕起衝突了,連忙站出來快他一步開口,“珞奕,你先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回來。”

    又對葉少寧說︰“葉大哥,你也別為難他,他可沒有欺負我。”

    她都這麼說了,葉少寧也不好再說什麼,哼了一聲,拉著曉甦就往自己停在不遠處的警車上走。

    關了車門他就伸手過去要扳過曉甦的肩胛查看,“你哪裡受傷了?讓我看看!”

    “別……”曉甦暗暗抽冷氣,連忙退避三舍,她笑的有些勉強,“我沒什麼事。”

    “你這樣還沒事?”葉少寧難得對她冷言冷語的,“丫頭,你那天是不是也在山上?我說這幾天怎麼聯繫你都聯繫不上,你手機呢?”

    曉甦想著自己的手機都不知道去哪裡了,她嘆了一口氣,慢慢地說︰“葉大哥,我有點事情想問問你。”

    葉少寧挑眉笑了一聲,“你是想問聶峻瑋的事情吧?”

    曉甦知道他肯定是知道不少的內幕,她實在是沒有辦法嚥下這麼一個糾纏著自己這麼多天的大疑惑,倉促地衡量了一下,她還是點了點頭,“對,這次的事情……葉大哥,我知道有些話你也許不可以告訴我,但是可以說的你可以告訴我麼?”

    “可以說的幾乎沒有,而且說真的,我也不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葉少寧一臉正經,他一手搭在車窗上,一手托著剛毅的下巴,來來回回地摩挲著,“我知道這一次是聶峻瑋的人和縐澤楠的人對上了,縐澤楠明顯是元氣大傷,之前他是全國通緝的大毒梟,只是他這個人做事一貫都非常的小心謹慎,所以從來沒有人可以抓到他的把柄,這次他顯然是輸給了聶峻瑋,被他一鍋端不說,連帶著之前很多的犯罪證據也都被爆了出來,他現在跑路了,我們也一直都在找他。”
li60830 發表於 2019-5-10 15:35
136、櫃子裡偷聽到的答案
    曉甦一陣毛骨悚然的感覺,暗暗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之前雖然知道縐澤楠不是什麼好人,但是怎麼都沒有想到,原來他是全國通緝的大毒梟。

    果然,人不可貌相。

    葉少寧見她不動聲地垂著眼簾,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他眸色微微一緊,問,“你在雲南醫院的時候騙聶峻瑋偷偷溜出去那一次,你到底是去見誰了?”

    曉甦心頭一顫,不過還是若無其事地掩飾過去,“我就是出去了一趟,不過就是不想讓聶峻瑋知道而已。”

    “你見過誰?”葉少寧當然不會相信她的推說之詞,一副刨根問底的樣子,“丫頭,你不用瞞著我,我知道你那次不是出去那麼簡單,你是去見人了對不對?”

    曉甦抿唇不語。

    “我之前就在懷疑,是不是這中間你瞞著我什麼事情,一直等到出了山上他們槍戰的事情,我才知道,我一定是忽略了什麼。”葉少寧頓了頓,挑起一邊的眉宇,一字一句地問︰“你見過的人是縐澤楠對嗎?”

    與其說是他在問自己,到不如說,他心中早就已經認定了這個事實。

    曉甦知道自己再也瞞不下去,這中間的歪歪曲曲快把她自己都給繞暈了,她隱約像是能夠抓到什麼,可是又彷彿是什麼都抓不到,她覺得傷口又是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她閉了閉眼楮,終於不得不出聲,“葉大哥,你不要再問我了,這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不想再說了。謝謝你今天告訴我這些,我先走了。”

    推開車門的手被人按住,葉少寧皺著眉頭不肯放她走,“丫頭,你知道不知道你現在很危險?”

    她知道,她當然知道,只是整件事情生得太過突然,她現在還不能完全理出一個頭緒來,她需要冷靜。

    “葉大哥,我知道你關心我,但是……我會保護好我自己的。”她堅定地看著他。

    葉少寧搖了搖頭,他“曉甦,你讓我現在怎麼放你走?你之前就跟你說過,聶峻瑋那人太危險了。丫頭,你別和他在一起了,鬼知道他安的是什麼心?他那樣的人不會自己動手去弄死誰,但是借刀殺人這種事情就是他的拿手好戲,你懂不懂?”

    他啐了一聲,有些咬牙切齒地說︰“之前山上的槍戰,我懷疑聶峻瑋是一手導演的,他應該已經收到了什麼消息,來了一眨甕中捉鱉。一開始我也沒有這麼想過,因為事情生之後,縐澤楠正好和東南亞那邊的走私軍火有交易,結果就被政府抓了個正著,那是這麼多年來,縐澤楠第一次失手,損失很慘重。”

    曉甦只覺得肩胛上的傷口越地疼起來,他唇色白,大腦嗡嗡的都是嘈雜聲,她知道葉少寧說的都是對的,可是……可是她也知道,事情或許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簡單,就算她真的想亞歐離開,聶峻瑋也絕對不會放過自己的。

    曉甦垂下眼簾彷彿沉思,過了一會兒她才固執地推開了葉少寧的手,“葉大哥,你是執法人員,其實不應該對我說這些比較機密的話的,我知道你是真的為我好,可是不要為我做傻事。還有,我答應你的事情,我一定會保護好自己的。你放心,如果聶峻瑋真的要我死,我或許早就已經屍骨無存的,我和你約定,如果有一天我真的需要你的幫助了,我一定會找你的,到時候你一定要幫我,好不好?”

    她衝他淡淡地笑了笑,葉少寧被她眉眼彎彎的樣子給刺激得只覺得一口氣卡在喉嚨口,嚥不下去,又吐不出來,真是他媽的咯得慌!

    “丫頭,你別給我甩這樣的臉色!”他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心中到底還是退讓了一些,“……唉真***見鬼!你啊!你給我記住了,你記住我現在說的話——縐澤楠那人不簡單,聶峻瑋就更不簡單!知不知道?”

    他雖然擔心她,但是他知道,自己還是很尊重她,因為勉強她去做什麼事情,她也不會開心的。其實這個小丫頭看著柔弱弱弱的,不過卻一直都很有主見。

    曉甦早就已經笑不出來了,不過她還是被葉少寧這麼一副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的樣子逗得有些放鬆,她抿了抿唇,笑嘻嘻地說︰“我一定謹記葉大哥的教誨,如果有任何的問題,我都會聯繫葉大哥。”她說完,推開他的抓著自己手腕的手,“葉大哥,我先走了,你別擔心我,我一定會好好保護自己的。”。

    葉少寧還想留人呢,不過看著她急急忙忙地跳下了車,他又看看自己現在所處的環境,幾十雙眼楮盯著呢,前段時間因為這丫頭跑老跑去的,家裡的長大人已經教訓過自己好幾次了。甚至還放話了,知道他是為了宋曉甦到處奔波,在長的眼中那簡直就是不務正業,要是他再這麼不知分寸,估計會從曉甦身上下手。

    他還不想曉甦因為自己的問題而受到任何的傷害。

    罷了罷了,既然她都已經這麼說了,再勉強她也不過就是讓她不開心。反正都在c市,真的有什麼事情的話,他肯定也來得及幫她。

    珞奕將車順利開回公寓之後就離開了。晚餐的時候照例很冷清,曉甦一個人隨便吃了點東西就打算上樓去休息。

    這種生活她倒是過得很習慣,反正這幾天聶峻瑋整天都很忙,通常都要到深夜才回來,而那時候她已經睡下了,只有到第二天早上下樓的時候才能看見他坐在餐桌旁翻報紙。

    只不過今天她卻一直都心神不寧。

    宋曉念和葉少寧的話總是不斷地在她的腦海裡迴響著,她知道自己一直都在懷疑,那個真相到底是什麼?

    是她想多了……還是……所有的一切真的如同是自己所想的那樣,都是他蓄意為之的?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都睡不著,曉甦只感覺自己的喉嚨口像是卡著一根刺那樣的難受。其實已經很晚了,可是就是睡不著,她一次一次無端端地醒過來。看著月色清輝透過窗簾間的一絲縫隙落進室內,在地板上拉成一條若有若無的銀線。床的另一側是空的,她知道,聶峻瑋還沒有回來。

    他雖然這幾天都沒有折騰自己,但是她知道,他大半夜回來的時候還是會睡在這張床上。

    曉甦索性走進浴室去沖了個澡,再出來的時候,房間裡仍舊靜悄悄的。她想了想,打算去樓下花園裡走一圈再回來。

    她一直都知道,臥室邊上就是書房,聶峻瑋平常都會在書房裡面工作,只是她來到這個公寓的這麼些天,從來沒有進過那個書房。

    今天晚上公寓似乎是格外的安靜,她腳步放的很輕,走出臥室的時候眼楮似乎是瞬間就掃到了邊上那扇緊閉的書房的門。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想什麼,只是有一個很強烈的念頭一直都從她的腦海裡蹦出來,她握著門把的手在顫抖,那個聲音卻是越來越強烈。

    也許很多時候,真相就是需要自己去查證的,她知道自己的個性,如果這件事情永遠都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案,那麼她永遠都不會心安。與其像是傻瓜一樣日復一日地猜測懷疑,倒不如自己動手去把真相找出來。

    聶峻瑋這樣的人一貫都在書房裡面工作,也許會有什麼蛛絲馬跡。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裡來的勇氣,真的幾步走到了書房的門口,一把按住了門把,用力一擰,房門竟然沒有鎖。

    門都已經被推開,裡面黑漆漆的一片,因為是背對著樓下的花園,此刻月光正好,所以即使沒有光線,慢慢適應黑暗的曉甦也很快能夠大致地看到一些房間的擺設。

    她一顆跳地厲害,感覺自己就好像是走在一條鋼絲上,稍有不慎都會摔得渾身碎骨,不過她已經沒有退路了,因為這個房間此刻對於她而言的誘惑力太大,她要自己去找到真相,她一定要弄清楚……

    身子已經閃進了書房,門在她的身後被輕輕地關上,她深吸了一口氣,也不知道聶峻瑋什麼時候會回來,因為這裡不是以前她住的別墅,聽到車聲她還可以有時間逃跑,這個公寓是單門的,她必須要在聶峻瑋回來之前找到自己想要找的東西。

    她都感覺自己像是一個偵探,自從和聶峻瑋交手開始,她做了太多太多以前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曉甦暗暗告訴自己這個時候她沒有時間胡思亂想,極快地走到了他的書桌前,因為不敢開房間的大燈,她看到桌上有一盞檯燈,伸手正準備把檯燈打亮,外面忽然傳來一聲很輕微的開門聲。

    她一顆心神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因為這個書房和公寓的大門口比較近,如此安靜的夜晚,似乎是連門板的隔音效果都沒有那麼好了,曉甦聽得一清二楚,門被打開了,有腳步聲漸漸地逼近。少己他好。

    她面色白,手心都是汗,顧不上一切,想著自己要逃跑已經來不及了,一定會被撞個正著,怎麼辦?

    怎麼辦……

    她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剛一轉身就看到書桌邊上還有一個一尺高的櫃子,聽著那腳步聲似乎是朝著這個方向而來,她屏住一口氣,伸手就去拉開了櫃子的門,竟然也沒有鎖的,她一腳就踩了進去,等到書房的門被人打開的瞬間,她已經關上了櫃子的門。

    黑暗徹底包圍了曉甦,她小小的身子蜷縮在櫃子裡面,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她很緊張,所以渾身都是緊繃著的,一動不敢動一下,但是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分散,因為書房沒一會兒又進來一個人,聽著那恭敬的口吻,她就知道是珞奕。

    這麼晚了,珞奕來這裡做什麼?

    不過她很快又覺得幸運,因為珞奕一定是有事情才會這麼晚了來找聶峻瑋,如果沒事的話,這個時候估計聶峻瑋已經在臥室了,那麼他也很快就會現她不在房間……

    她本能地屏住呼吸,其實並不是有意去偷聽什麼,可是書房裡那兩人先是沒有現她,所以對話的聲音很連貫地傳了出來,在這樣夜深人靜的時刻,音量彷彿被放大了數倍。

    於是,正當曉甦在努力地調整著自己的呼吸的時候,忽然就聽到珞奕連貫的話無比清晰地透過門板傳到了她的耳中,“……那晚在山上被我們扣下的那兩個小子,他已經放出話來了,說是活見人死見屍。其實他應該知道人在我們手裡……”

    曉甦不禁愣了一下,等到回過神,另一道清冽冷淡的嗓音已經飄出來︰“……那又怎麼樣?我知道他不會善罷甘休,現在只等著看他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縐澤楠這個人出了名的奸詐,這一次倒真是馬失前蹄了。不過我們還是得趁早提防才行,如今他人雖然在外面避風頭,也許同時也在著手準備反擊。”

    “是他太心急,一心想要置我於死地,居然捨得出動那麼多人手來對付我,還真以為可以一勞永逸麼。”聶峻瑋似乎吸了一口煙,所以聲音停了停,然後才繼續輕描淡寫地說︰“我陪他玩了一場,在他的眼皮底下演了那麼多天的戲,之後還折騰大半夜,他為遊戲付出點代價也是應該的。”

    珞奕語音模糊地低低“嗯”了聲︰“他事前恐怕怎麼也想不到我們這次會將計就計。其實我們早在去雲南之前就已經計畫好了這件事情,這次還可以拿下他和東南亞那邊的人走私軍火的犯罪記錄,現在是黑白兩道都在找他,他怕是東山難起了。”

    聶峻瑋一聲冷笑,“自作聰明的下場。”

    ……

    片刻之後,又聽到珞奕帶著一絲不太確定的聲音忽然問︰“聶先生,宋小姐那邊……”

    “她今天見了葉少寧?”聶峻瑋冷然的嗓音打斷珞奕的話。

    “是的。”

    “她有什麼異樣麼?”

    “那倒沒有,只是讓我開車帶她去兜兜風,不過我拒絕了,因為當時沒有得到聶先生您的命令,而且我還有點擔心,縐澤楠會在她身上下手,當時就我一個人開車送她回來。”

    又有短暫的停頓,然後就聽到聶峻瑋的嗓音冷酷之中不帶任何的溫度,一字一句地說︰“她要是想出去,你就帶她出去。”

    珞奕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聶先生,您的意思是……”

    “縐澤楠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他不是覺得拉攏了宋曉甦就可以扳倒我麼?他或許還會再嘗試一次的,我倒是真的想要一勞永逸。n&s那邊已經有任務下來了,他們希望雲南那一塊的黑勢力我們可以全面的掌控,這件事情不容有誤。”

    “……這樣的話,宋小姐的安全——”

    “從總部多派一點人過來,這幾天你都跟著她,不要讓她出什麼意外。”

    …………

    曉甦用力地咬著唇,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可是察覺有疼意的時候,她才驚覺自己的雙手緊緊地扣著大腿外部的肉,力道太猛,以至於等到她現時候,竟然感覺到指尖有粘稠的東西……

    也許是自己的血,那是被她活生生給扣下來的。

    她覺得胸口好窒悶,喘不過氣來了,外面的交談聲好像還在繼續,可是耳邊嗡嗡的為什麼什麼都聽不到?

    原來……原來自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傻瓜。

    哈!哈!真的是……好精彩的一場戲啊!只是這一場戲裡面,聶峻瑋是最老謀深算的那個主角,那麼縐澤楠不過就是一個打醬油的配角,可是自己呢?

    她宋曉甦好像是連跑龍套的都不如,不不不,她也有身份和地位的——

    那就是魚餌!

    說的再通俗一點就是棋子。

    她原先是縐澤楠用來對付聶峻瑋的棋子,她還自作聰明的以為聶峻瑋什麼都不知道,原來自己所有的一切小動作他都看得一清二楚,而她最後光榮的被聶峻瑋反利用,成了扳倒縐澤楠的棋子……

    原來,所有的一切改變那都不過是他的蓄意陰謀,原來,他道貌岸然地跑去什麼資助希望小學,也不過都是做戲讓縐澤楠跳入他為他設計好的陷阱裡面。

    太精彩了,她的人生竟然還會生這麼精彩的好戲,真的是……這一場生死遊戲裡面,每一個人都玩得那麼投入,不過她想如果要頒獎的話,應該是給聶峻瑋頒一個最佳男主角的獎項……

    他這樣的人才,不去做明星,真的是太太太可惜了!

    時值初冬,夜晚彷彿是格外的冷,可是房間裡分明開著中央空調,曉甦卻絲毫感覺不到,她只覺得自己彷彿是墜入了一個冰窖,四肢上是一片冰涼。她用力地抱著自己,卻還是感覺不到任何的暖意。

    冷,是真的冷,彷彿有一線沁骨的涼意從腳底一直升到心裡,讓她忍不住抖。

    她在黑暗中定定地睜著眼楮,眼前的一切漸漸地模糊、扭曲,她彷彿是看到了一個血淋淋的時間,那一聲沉悶的槍聲一遍一遍在自己的耳邊響起——

    宋曉甦,你那個時候為什麼要那麼勇敢地推開聶峻瑋?

    原來自己拿命換來的,不過就是可笑的一場遊戲一場夢。
li60830 發表於 2019-5-10 15:35
137、尖銳對峙
    她只覺得喉嚨口一陣一陣的腥甜湧上來,從來沒有過這樣絕望的感覺,以前不管聶峻瑋如何折騰自己,她都不會這樣,原來她都不知道,他竟然可以喪心病狂到這樣的地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太過激動了,曉甦一口氣卡在喉嚨口,忽然就覺得喉間彷彿是癢癢的,她再也忍受不住,想要咳出聲來,卻知道自己此刻身在何處,連忙伸手死死地摀住。

    只是,來不及了!

    這個房間就這麼點大小,尤其是在這樣的夜晚,有任何的一絲一毫的響聲,外面似乎都聽得一清二楚。交談聲陡然停住,曉甦死死地瞪大著眼楮,下一秒,櫃子的大門被人用力拉開。

    在盛炙的光線下,聶峻瑋背光而立,修長的身影在此刻出現有如鬼魅一般,令曉甦嚇了一大跳。

    可是也只不過是一秒的時間而已,她很快就感覺不到任何的懼怕。

    還有什麼事情是可以讓她覺得害怕的?不會再有了!

    她被強暴過,被逼迫過,甚至是被子彈穿透過,她還有什麼好怕的?

    聶峻瑋有片刻的驚愕,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會這麼大膽,竟然躲在櫃子裡偷聽他和珞奕的談話!

    到底還是自己的疏忽,他就應該知道,這個女人今天出去了,還見了葉少寧一定是聽到了什麼風聲,真是該死的好極了!

    他的面容沉靜,一雙漆黑的眼楮中卻彷彿翻捲著暴風驟雨。

    他看著她蒼白的臉孔,一字一句的開口問︰“你在這裡幹什麼?”

    心臟在莫名的狂跳,她深知自己已經若怒他了,可是怕什麼?大不了就是一條命,估計他現在還不會弄死自己,她的作用可大著,她還可以當成魚餌把縐澤楠給引出來……

    她在心中一陣冷笑,深吸一口氣,“你不都看到了?”

    “珞奕,你先回去。”聶峻瑋銳利的黑眸緊緊地盯著那個櫃子裡的女人,話卻是對著身後站著同樣吃驚的珞奕說的。

    珞奕感覺到了此刻的聶峻瑋身上所散出來的戾氣有些陰冷,他到底是有些同情宋曉甦,抿了抿唇,有些猶豫地開口,“聶先生,現在……已經很晚了。”

    “滾出去!”。

    珞奕再也不敢逗留半分,皺了皺眉頭,還是快步退出了書房,順便還帶上了房門。

    砰一聲輕響,曉甦整個身子抖了抖,她卻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蜷縮在櫃子裡面,一動不動。

    “出來。”聶峻瑋眯著眼眸命令她。

    曉甦渾身都止不住地抖,並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憤怒,到了這一刻,他還是這樣一幅盛氣凌人的樣子,她恨透了他的虛偽,“聶峻瑋,你這個混蛋!你真的應該去死!”

    “我叫你出來,你還杵在裡面做什麼?怎麼?沒有偷聽夠,還打算再偷聽偷聽?”

    “你不用拐彎抹角來罵我偷聽是有多麼的無恥,你做的事情比起我的偷聽,更加無恥一百倍!”

    “我最後說一次,給我出來!”聶峻瑋彷彿是沒有聽到她的怒罵,陡然伸手一把拽住了曉甦的手腕,用力一扯就將她整個人給帶了出來,卻不想他拽住的正好是她受傷的那隻手,動作之大,很快就牽到了她的傷口,曉甦疼的面色白,額頭更甚至是有冷汗冒出來,她怒極了不管不顧地拳打腳踢。

    “放開我!你別踫我,你真是讓我噁心,你這個小人!奸詐的小人!”她好不容易站穩了,身體的疼痛哪裡比得上心尖上被狠狠捅一刀來得更痛?

    她脊背貼著大班桌,手指緊緊地扣著桌子的邊沿,整個人彷彿是搖搖欲墜的,卻是偏偏不肯動彈半分。

    “給我閉嘴!馬上給我回房間去。”

    “你想禁錮我?”曉甦冷笑一聲,站在他的面前,揚起決絕的面容氣勢洶洶的怒瞪著他,語氣嘲諷,“還是打算讓珞奕帶我出去逛幾圈,好讓你有機會逮住縐澤楠?不過可惜了,人家未必會上你的當。”

    “宋曉甦,馬上給我回房間!不要再讓我重複第三遍。”聶峻瑋大概是真的氣急了,因為曉甦看到他的瞳孔在急劇的收縮著,也或許是因為沒有休息好,所以他的雙眼幾乎是充血的,那樣子真是可怕,像是一隻幾乎要吞吐入腹的猛獸。

    可是再可怕,都沒有她聽到那些真相來得更可怕!

    “我不回去又怎麼樣?”她反倒是輕鬆地笑起來,原來他也會有惱羞成怒的時候,是因為自己偷聽到了他的話?知道了她的陰謀詭計麼,“聶峻瑋,你怎麼好意思呢?我真是不知道你這樣的人,到底有沒有心的,你口口聲聲說著不會拿鴻勳來報復我,哈!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你才是那個最狠心的人,不是,我錯了,你是沒有心的。你強暴你弟弟深愛的女人,你還利用你已經死掉的弟弟來達到你那不可告人的陰謀詭計,你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的?罵我不配是不是?你才不配!你根本就不配做鴻勳的哥哥!你這個人渣,你應該萬箭穿心——”

    怒罵聲還沒有完全吼完,聶峻瑋已經陡然上前一步,伸手就扇了曉甦一個耳光,“啪”一聲,既重且狠。

    曉甦被打懵了。為來竟何。

    事實上,不管之前聶峻瑋對自己怎麼樣的狠下手折騰,他都只是在床上摺磨著她生不如死,卻從來沒有動手打過自己,這一次顯然是觸及到了他的底線,可是是人都會有原則和底線,就他有?

    她狠狠地咬著唇,甚至都感覺到了口腔裡的血腥味,偏過的頭一抬,也揚起手來想要打回去,只是手腕在半空之中就被人攔住,她怎麼都掙扎不開。

    “我有一萬個辦法讓你乖乖地聽話,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是不是?”他眸色陰沉,語氣冷然,扣著她手腕的力道幾乎是要捏碎她的手骨。

    曉甦渾然不覺得疼痛,“你欺負我算是一個什麼男人?在我面前逞強,哈哈,對付你的敵人卻要利用我這麼一個女人,聶峻瑋,你知道不知道,禁錮他人的人生自由也是要付出法律的代價的,你以為你可以一手遮天麼?”

    “你在跟我談法律?”彷彿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薄薄的唇角挑起來,聶峻瑋的視線越地凌厲起來,“怎麼不拿葉少寧來刺激我了?”

    “我不需要!我只要相信老天爺會收拾你——”

    “是麼?可惜了,在我被老天爺收拾之前,你必須得聽我的!”他用力一拽,就帶著她往門口走,“過來!”

    “放開我!你要幹什麼?”曉甦厲聲抗議。

    他緊抿著嘴角,完全無視她的掙扎,頭也不回的把她帶離了書房。

    臥室門板被粗暴的一腳踹開,曉甦跌跌撞撞的跟進來,下一秒便被毫不溫柔的力量給拋到床上。

    她撥開散落的凌亂絲,怒意橫生的望著聶峻瑋,“混蛋,你不得好死,你不用想著禁錮我,只要我想,我就可以弄出點事情來。”

    聶峻瑋的聲音冷得像冰,“那你就儘管試一試!我也有的是辦法讓你妥協,不信?天一亮我就去宋家把你的爸媽和你的姐姐都請過來。”

    曉甦渾身一抖,連聲音的調子都變了,“聶峻瑋!”

    “我跟你說過,惹不起我就不要惹。”

    眼見聶峻瑋轉身欲走,曉甦迅的彈起來沖上前去,卻被他有力的手臂擋住了去路。

    他側過身,面覆寒霜的看著她,不容置疑地說︰“既然你這樣不肯配合,那麼從現在起,你只能呆在這裡,哪兒也不許去。”

    她一愣,然後才反應過來,冷笑,“怎麼你不是想要把我放出去轉幾圈麼?你不是要利用我去引出縐澤楠麼?”

    面前的男人目光深沉一言不,冷漠的揮開她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一聲沉悶卻乾脆的落鎖聲,猶如一記重鎚,狠狠地敲在心頭——她真的被軟禁了!

    她用力地拍打著門板,卻是怎麼都喚不回外面的一絲一毫的聲音,她開始抖,慢慢的整個身子像是被人抽光了力氣,然後雙腿一軟就滑落在了地板上。她一直都沒有哭,因為知道不值得,可是胸口卻好像是有人拿著刀子一寸一寸地剜進去,那個地方真的太疼,連呼吸一下都疼得讓人窒息。

    ~~~~~~~~~~~~~~歌月分割線~~~~~~~~~~~~~~~

    聶峻瑋重新走進了書房,他站在櫃子面,櫃子的門還打開著,裡面卻已經空無一物,他不知道站了多久。整個身子彷彿都是籠罩在一層黑暗之中,屋裡沒有開燈,唯一的光線都是從窗口灑進來的,而他的一雙眼楮在暗夜之中閃閃爍爍、冷光陣陣,實在是讓人害怕,這樣子的他就好像是一頭凶獸。

    ——明明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那樣完美的計畫,為什麼現在絲毫沒有成功的喜悅?

    “你口口聲聲說著不會拿鴻勳來報復我,哈!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你才是那個最狠心的人,不是,我錯了,你是沒有心的。”

    …………

    “你強暴你弟弟深愛的女人,你還利用你已經死掉的弟弟來達到你那不可告人的陰謀詭計,你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的?罵我不配是不是?你才不配!你根本就不配做鴻勳的哥哥!”

    …………

    該死的!

    抬手,他猛地一拳砸向了面前的櫃子上,木質的版塊隨之裂開,而他的手背上,鮮血也緊跟著迸裂而出……
li60830 發表於 2019-5-10 15:36
138、擔心她
    曉甦被關在房間裡整整兩天,她每天都是躺在床上,傭人送來的飯菜她一動不動,其實第一天不吃不喝她就已經受不了了,加上精神受到了嚴重的打擊,她現在整個人都是昏昏沉沉的。

    等到第二天的時候,是唐世邦親自幫她送的飯菜,大概是因為她的傷口又到了換藥的時間,正好聽到傭人說她不吃不喝,就端著飯菜上來了。

    唐世邦推開房門的時候,曉甦真背對著房門口躺在穿上床上一動不動,聽到開門的聲音和隨之而來的腳步聲,她以為又是家裡給她送吃的傭人,索性就閉上了眼楮。。

    “美女,換藥時間到了。”聽到唐世邦的聲音,曉甦有些意外,又沒有多少意外的樣子,她長長的睫毛微微動了動,實在沒力氣開口說話。

    唐世邦大概也瞭解一點她和聶峻瑋之間的事情,這次她被關了起來,自己當然也聽說了,他其實打從心底裡佩服這個小姑娘,不禁膽量過人,還有一股不屈不饒的頑強意志。

    所以後來他主動打電話給聶峻瑋,詢問換藥的時間到了,要不要給她換藥。

    原本以為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聶峻瑋多少是不會同意的,卻不想他只沉吟了片刻,馬上就說讓他自己過來。

    看來,峻瑋那小子對這個女人多多少少也是有點不一樣的,或許他自己沒有現,而夾在他們中間的事情也太過複雜而已。

    “唐醫生……”因為一整天都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喉嚨乾澀極了,曉甦一張嘴才驚覺自己的唇瓣都是干裂的,她緩緩地吐了一口氣,開口說話顯得有些吃力,“我現在換不換藥有什麼區別麼?你還是走吧,我不換。”

    “你這樣折磨自己的身體又是何苦呢?”床的一邊塌了下去,唐世邦索性就坐在床沿,看著她那凌亂絲的後腦勺微微嘆了一口氣,“其實峻瑋那小子雖然有時候做事情是有點過火,但是……我也感覺得出來,他並不是真的想把你怎麼樣的,我說美女,退一萬步來說,你這麼折磨自己,也不過就是讓你自己不舒服而已。”

    唐世邦其實原本並不是打算來做什麼說客的,不過見到她這樣一幅樣子,他到底還是有些不太忍心。他和聶峻瑋認識也沒有多少時間,幾年前在意大利的街頭意外地踫到當時受了槍傷的聶峻瑋,他憑著做醫生的職業道德就把他給救了回去,沒想到那混蛋傢伙,子彈一取出就拿槍對著自己的太陽穴恐嚇自己。

    想起那段過往,他現在還有些哭笑不得。

    後來自然是沒有命喪他的槍口下,不過也因此知道了他的身份特殊,從此之後他就成了他的私人醫生,天南地北的跟著他到處跑。

    其實他不算是很瞭解聶峻瑋,但是至少他清楚地知道聶峻瑋是一個怎麼樣的人,自己和他認識的這麼些年裡,從來沒有見過他對誰手下留情過,也從來沒有見過有任何一個人可以讓他有緊張、恐慌甚至是無可奈何的表情過。

    這些,宋曉甦這個女人統統做到了。

    “像聶峻瑋那麼無所不能的男人,居然還會淪落到讓一個醫生來幫他說好話?”曉甦嗓音沙啞,可一字一句反擊回去的話卻是無比的尖銳。

    唐世邦笑了笑,“你也不相信我是他的說客啦,那我肯定就不是了,我就是一個醫生,擔心我的病人呢,來,起來吧,我幫你換藥。”

    “我說了我不要——你幹什麼?”身子被人強硬地從床上拉起來,曉甦皺著眉頭想要掙扎,可是一天一夜沒有吃過任何東西的她其實真的沒有多少力氣。

    “幫你換藥,把扣子解開,你不會是真的要我親自動手吧?這樣不太好,是不是?”唐世邦嬉皮笑臉地看著她。

    曉甦怒目而視,“唐醫生,我都說了我不用你換藥……”

    “你現在是我的病人,病人要聽醫生的話,你再不動手我真的自己來了哦?”他挑眉邪氣地笑了笑,手還真是有打算往她胸口入侵的跡象。

    曉甦面色尷尬,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看得出來他今天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了。

    不過想來也是,估計是聶峻瑋覺得自己還有很大的利用價值,所以還不想讓自己死罷了。

    她解開了扣子,不情不願地讓唐世邦幫自己換了藥。唐世邦一邊幫她弄著傷口,一邊又開始苦口婆心,“你看,配合點多好,何必讓自己吃苦呢?還有啊,你這麼不吃不喝的,對傷口沒多大的好處。”

    “唐醫生,你什麼時候轉行了?”

    “轉行?”

    “當別人的說客啊,你不會是勸我來吃飯的吧?”曉甦冷笑一聲,沒好氣地說︰“你不如直接去告訴聶峻瑋,我是絕對不會如他的意的!他不就是想要繼續利用我麼?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屈服。”

    唐世邦聞言,只覺得哭笑不得,“你看我像是那麼助紂為虐的人麼?”

    曉甦挑眉看了他一眼,眼波微微一動,眼底深處分明寫著你就是這樣的人。

    把藥換好,他十分妥帖地幫她拉了拉衣領,這才一本正經地說︰“曉甦,希望你不要介意我這麼叫你,其實你什麼時候對峻瑋屈服過呢?我想你大概是他遇到的人之中最最讓他頭疼的一個了。”他隨手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吃飯工具,語氣溫和,“我倒真的不是來做什麼說客的,只是不想你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其實峻瑋有的是辦法讓你活下去,不過到時候你會更加的難受。所以……”

    “我偷偷他告訴你一句。”他陡然俯身在她的耳旁,壓低了點嗓音道︰“吃飽了,有力氣,才可以和他對抗到底的,對不對?”

    曉甦眨了眨眼楮,心中卻已經有些動容。

    ——唐世邦說得對,吃飽有力氣了才有辦法逃出去不是麼?她並不能絕望,她不是還可以找葉大哥幫忙麼?實在不行就來一個魚死網破,她為什麼要在他的房間裡面絕食等死?沒錯,如果他想要讓自己活下去,隨便給自己打點葡萄糖,估計自己一時半會也死不了,更何況,她為什麼不想一想在家裡的家人?邦是重喝。

    “你這麼聰明,一定可以理解我的一番苦心的。”

    唐世邦又是笑了笑,正準備把蓋子闔上走人,曉甦忽然眼光一閃,她張口就問,“唐醫生,你有安眠藥麼?”

    “安眠藥?”唐世邦有些愕然地看了她,“你要安眠藥?”

    “我晚上睡不好,精神很差,因為我一閉上眼楮腦海裡就會出現那樣的畫面。”她雙手按著太陽穴,說話的時候顯得格外的無力。

    唐世邦並沒有懷疑什麼,因為她的精神看上去確實很差,他想了想,說︰“我可以給你開一點,不過也不能吃太多,因為長期服用會有依賴的,對身體畢竟不太好。”

    “謝謝你。”

    曉甦看著他從一旁的盒子裡拿了幾顆安眠藥出來,然後又叮囑了她一次,真的睡不著再吃一顆,但是最重要的還是說服自己跨過這一個砍。曉甦連聲道謝,目送他離開,二話不說就將那安眠藥放進了自己的衣服口袋,然後伸手端來床頭櫃上的飯菜,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她要想辦法給自己創造一條安全的生路,當然她還要照顧好自己的家人。

    所以唐世邦說的對,她還不可以倒下,她更加不可以自暴自棄!

    至於安眠藥——

    她嘴角扯出一個冰冷的弧度,那原本烏黑清澈的眼底此刻卻閃爍著幾許算計的光芒,她當然不會自己去吃安眠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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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曉甦終於肯進食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聶峻瑋的耳中,天色已黑,他已經在回來的路上,家裡的傭人打電話給自己,“聶先生,宋小姐今天終於肯吃東西了。”

    聶峻瑋面色依舊是沉寂的,他只沉沉地“嗯”了一聲,頓了頓,才問︰“她剛才做了什麼?”

    傭人如實回答︰“她一直都在房間裡,不過我們送上去的東西她都吃了。”

    “知道了,你去忙吧。”

    “是的,聶先生。”

    掛了電話,聶峻瑋仰起脖子靠在車座上,她絕食了一天的事情他自然是一清二楚的,不過昨天他實在是忙的分身乏術,所以只是吩咐了傭人,她如果肯吃東西了就第一時間告訴自己,原本還以為她會用那種愚蠢的方法和自己對抗到底,卻不想只是一天——

    這還真是一點都不像她宋曉甦。

    不過他知道,當自己聽到她肯吃東西的瞬間,他只覺得胸口彷彿是陡然放下了一塊大石頭,雖是不願意承認,卻無法欺騙自己最真實的感覺——擔心。

    他擔心她。他告訴自己,大概是因為在這件事情上,她挨了子彈比較無辜……

    伸手有些煩躁地扯了扯衣領,正好車子已經開進了公寓大廈,他吩咐珞奕先回去,自己在客廳裡坐了一會兒,最後才起身走向臥室。

    他在那道緊閉的臥室門前停了片刻,終於還是開門走了進去。

    迎接他的是一隻迎面飛來的枕頭,度快,力道也大,彷彿正毫無保留的宣告著主人的一腔怒氣。

    “你幹什麼?”聶峻瑋接住枕頭丟到一邊,慢悠悠的轉身看站在床邊的人。

    曉甦吃飽了有的是力氣,她忽的站起來,冷冷的睨他︰“我只可惜剛才丟出去的不是一把刀!”

    聶峻瑋不怒反笑,“你就這樣恨我?”
li60830 發表於 2019-5-10 15:36
139、嫉妒得發了狂
    曉甦吃飽了有的是力氣,她忽的站起來,冷冷的睨他︰“我只可惜剛才丟出去的不是一把刀!”

    聶峻瑋不怒反笑,“你就這樣恨我?”

    “你的所作所為就是讓人不齒,你還覺得會有人喜歡你贊同你?”她緊緊握著拳頭,眼楮要噴出火來。

    雖然告訴自己要冷靜,可是這一次,他是真的做得太過分,她只要一見到他,就無法克制住自己想要沖上去狠狠地捅他幾刀!她那天真是腦袋被門板夾了,竟然會推開他幫他擋子彈!

    她憤恨的樣子就像是一頭被激怒的小動物,全身都武裝起鎧甲和攻擊的尖角來抵禦外地;又彷彿是一團熊熊燃燒著的火焰,連眼楮都閃閃亮。

    聶峻瑋原本還在為縐澤楠的事有些心煩,此刻看見她怒,心裡突然輕鬆起來,猶如疲憊至極等人被注射了一針興奮劑,身體力的血液與脈絡都在一瞬間重新活躍了起來。

    他竟然忽然有些好心情的看著她,任由她用各種說辭來指責自己,最後等她終於累了,他才說︰“我從來不跟人解釋我的所作所為,但是這樣的話我只說一次。事情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糟糕,你乖一點,我不會為難你。”

    “哈!”曉甦一聲嗆口的乾笑,她忍不住竭斯底里地衝他怒吼,“殺了人放了火還裝作自己是一個被逼無奈的樣子!聶峻瑋,你不去做明星真的太可惜了,我看什麼奧斯卡最佳男主角的獎項一定要頒給你,不然真是埋沒了這麼高的演技!”

    曉甦越說越是火大,她看著他的臉色一寸一寸地陰暗下去,她反倒是輕鬆了起來,於是伸手指了指身後說︰“聶峻瑋我告訴你,你要做就做的決一點,如果你在干鎖住門,我就敢從陽台上跳下去逃生。”

    這並不算是威脅,因為聶峻瑋相信她能說到做到。而且,她都已經做過好幾次了,他認真的打量了她一番,胸口累積的那麼點怒氣反倒是消散了,似笑非笑道︰“你這性格究竟像誰?”

    曉甦被問的微微一愣,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輕蔑的笑了一下,同時拿眼角瞟他,“怎麼,和你認識的女人都不一樣麼?”

    “確實。”

    她刻意忽略心中那一抹輕微刺痛般的異樣感,重新冷下臉來不吭聲。緊來作峻。

    聶峻瑋卻在下一刻姿態閒散的慢慢走上前靠近她,一邊伸手輕輕捏住她的下巴,半笑道︰“女人有時候帶點個性是好,但是太過固執就不太討喜,知道麼?”

    或許他今天是真的心情好,所以才會這樣例外的不吝惜自己那寶貴的笑容,幾次三番對她和顏悅色。

    只可惜,曉甦自覺完全不能領情。

    怒意未消的她後退了一點,正想開口請他立刻出去,卻見他目光驀然一沉,很快便近一步欺上前來,憑藉著天生的優勢,將她半推半摁著壓制在柔軟的大床上。

    聶峻瑋的動作算不上是輕柔的,印在她唇上的吻更是出奇的熾熱,緊密有序地落下來,呼吸裡帶著**的情調……

    曉甦陷在柔軟的床榻之間,費力的偏過頭去,可是躲不開。

    她這才知道,原來他剛才對自己不吝嗇的笑容是有目的的,這個男人,永遠都不會白白浪費他臉上任何一個表情,他就是有辦法,在談笑之間將人玩弄在鼓掌之!

    她在他的身下,承受著他的每一次挑逗,便猶如被一張無形的網牢牢地罩住,逃不掉,連掙扎都漸漸失去力氣。

    但是,怎麼可以?

    在這種情形下,她怎麼可以這樣放任自己輕易的沉淪?

    以前她覺得他是殘暴的,但是她也知道,他對自己的種種所為,其實不過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對不起鴻勳。可是山上那件事情之後,她才知道,自己從來都不曾瞭解過他絲毫。

    這個男人的處事陰狠,為了達到目的更甚至是不折手段,他沒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出來的。什麼不會利用鴻勳,這話他說的那麼義憤填膺的,也不過就是找了一個完美的藉口!

    她現在根本看不清他,或許,她從來都沒有看清楚過他!

    他對你笑的時候,也許就會暗地裡被背後捅你一刀!

    地位,金錢,權力,也許這些才真正處於他人生中的要位置。

    為了它們,他究竟能做到哪一步?是否會不惜掃除一切障礙?所以,有一天,如果自己的身體對於他而言沒有吸引力的時候,他是不是也會毫不猶豫就弄死自己?

    曉甦猛然清醒過來,彷彿被什麼東西擊中,也不知從哪裡生出的力量,用力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怎麼?”英俊的男人用手肘撐在枕頭上,側過身看她,眼裡有未退的**的色彩,臉上不禁有些微的不悅。

    “嗯?”聶峻瑋出一個簡單的音節,氣息逐漸重新冷靜下來,用那雙幽深的眼楮仔細審視她的面孔,“宋曉甦,你耍脾氣也要有個度!不要以為我真的不會拿你怎麼樣。”

    她依舊緊緊抿著唇,定定地與他對視了兩秒,突然甩開他。

    她想起身離開,可是並沒有如願。似乎是這一系列無聲的對抗終於若怒了他,她在下一秒便被他重新摁倒在床上。

    他的動作太過劇烈,將她的手臂壓得一陣陣疼痛。

    她控制不住的皺眉,結果卻聽見他譏笑的開口道︰“怎麼?是不是以為幫我擋了一次子彈就當自己是女王了?我告訴你,還從來沒有人可以在我面前這麼肆無忌憚。”

    他目光稍邵,彷彿一把鋒利的利劍般直接穿透她的心。

    “哈,聶峻瑋,你可真看得起你自己!”他憑什麼總是這樣一幅高高在上的樣子?說著這麼刺耳的話,別以為只有他會,她同樣會抓準人的七寸狠狠地釘下去,“我會幫你擋子彈?如果不是因為鴻勳,我絕對不會幫你擋子彈,你知道麼?當時我不過是把你當成了鴻勳!你是聶峻瑋的話,就算你在我面前被人活剮了,我也覺得你是活該……”

    “啊……!!”脖子頓時被人掐住,曉甦騎在她身上的男人,瞳孔劇烈地收縮著,她知道她剛才的話徹底地惹怒了他,我是的空氣在這一瞬間彷彿被緊緊的壓縮,迫的人喘不過氣來。

    “該死的!這麼伶牙俐齒是不是?”他的目光深沉注視著她,每多過一秒,臉上的陰鬱便加重一分,手上的力道也會隨之加重。

    “你……放開……我……”縴細地脖子被他大力地禁錮住,曉甦只覺得呼吸困難,整個人激烈地掙紮起來,她眼前的世界有些扭曲,卻是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臉上帶著一抹輕蔑的笑意,沉暗如深潭的眼楮從她身上掃過。

    “怎麼,不是一直嚷嚷著要死麼?現在又想活了?”

    “變……變態,放……開我……”曉甦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她想要推開他,可是力氣遠遠不如他的大,最後他看著他微垂著的視線輕輕一動,他忽然笑了笑,極輕的邪惡氣息從唇邊逸出,之前一直緊繃著的下頜弧線也彷彿終於有些鬆動。

    這樣的笑容落在曉甦的眼裡,卻似最可怕的信號。

    她驚了一下,下意識地想要反應,然而卻已經來不及。

    頸脖的力道驟然撤去,她一口氣還沒有喘過來,身體被他強有力的手臂禁錮住,隨即整個人便被不容反抗地向後壓倒。

    模糊地意識到即將生些什麼,她開始拳打腳踢地奮力掙扎,可是手腳很快便被制住。

    他想要控制她的行動簡直易如反掌,甚至在壓制了她之後,還大有餘力對上她的視線,語氣輕鬆而滿懷邪惡地說︰“你想讓我被人活剮麼?真可惜了,現在你得先讓我活剮一次你!看我不把你的皮給揭了!”

    “啊!疼——”

    “疼麼?一會兒你就會覺得舒服了。”

    “聶峻瑋,你這個變態,你一定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地獄不是有你陪著麼,到了下面,讓鴻勳知道你是怎麼在我身下承歡的,我倒是要看看,他還要不要你!”他沒有現,自己此刻的語氣佈滿了濃濃的醋味。他在嫉妒,他因為她剛才的話嫉妒得了狂,紅了眼,手下的力道更是不受控制地加重,再加重,是真的要把她的一層皮給揭了。

    “聶峻瑋,你——”曉甦還想要再說什麼,而他卻開始不顧她的反抗,低下頭強行吻住那緊抿著的嘴唇。

    她這張嘴總是會說出太多讓自己無法承受的話,所以他不要聽!

    但是不可否認,她的唇一如既往的柔軟,可是此時吻著她,他卻嘗不到絲毫的喜悅與甜蜜。

    在毫不留情地竅開對方的齒關之後,他單手扣住那雙不安分的手腕,另一隻手很快地從衣擺下探了進去,沿著細滑的曲線一路向上,動作迅而粗暴解除了胸前的障礙。

    “不要……”曉甦終於恐懼了。。

    她從沒見過這樣子的他,哪怕是最初相識的時候,哪怕是鬧得最不愉快的時候,他也不曾惡劣野蠻到這種地步。

    可是今天,她似乎徹底惹惱了他。

    “唔……聶峻……聶峻瑋……你、你瘋了!”她忍不住尖聲怒斥。

    僅僅停頓了一秒鐘,壓在她身上的男人從上自下地俯視著她,唇邊現出一個冷淡殘忍的笑容。

    再接著,她便聽見了拉鏈崩裂的聲音。

    曉甦下意識地驚叫出聲。可是那樣短促的聲音已經無法阻止對方的行動,褲子從她的腿上迅地被剝離,如同一團破布般被扔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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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