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九章:終於捅破那層膜
這位護道者,心中正有猜測,卻見身邊突然出現一道道身影,正是一起來此的幾位同伴。
「林兄,這是怎麼回事?」一位護道者看清身邊之人,一臉驚訝的問道。
「哎,胡兄,原來大家都在這裡啊!我還想怎麼只有我一個人過去呢,結果眼前一花就被挪移了過來。」另一位護道者現身之後,也是滿臉的莫名其妙。
「是天道山大陣,有人引動了大陣!」最初的那位護道者,一邊對同伴們說著,一邊緊皺著眉頭看向碑林深處。
「是那個玉清宗的小子?我見他正在參悟,正想上前去喚他離開,可還沒等走近就被挪移了過來。」
「那個小子,也只是築基境修為而已,怎麼可能引動大陣呢?」
「你不記得了嗎?那小子行為一直很古怪,從不在一座悟道碑前久留,似乎只需看一下就能夠悟到其中的意境。」
「別開玩笑了!雖然知道他那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但你說他看過的悟道碑,都能悟到其中的意境,那也太荒唐了。」
「那你說能是什麼原因,為什麼我等剛一接近他,就被大陣給挪移了出來!」
幾位護道者互相交流了一下,決定再去找葉贊看看,光在這裡猜也不可能猜出個結果來。換句話說,就算是猜到了什麼,他們也不可能等在這裡,什麼都不做。
幾人運起身法,在一座座悟道碑間穿梭,很快就再次來到了葉贊的附近。幾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中有一人邁步向葉贊走去。只是走到一定距離後,身影突然間一陣模糊,果然再次消失不見了。
「這怎麼辦,我等都沒辦法接近他,萬一他要是有所圖謀,我等總不能在旁邊干看著啊!」見這情況,有人頗為無奈的說道。
「看來也顧不上許多了!」其中一人說著話,竟然祭出了飛劍,向著葉贊那邊飛射而去。
當然,真要說殺人,倒也不至於,這人也只是希望,能夠用這一劍驚醒葉贊,或者打斷葉贊的什麼圖謀。
不過就在這時,飛劍飛射的方向,虛空中泛起一片漣漪,一位老者從漣漪中走出,一抬手捉住了射來的飛劍。
幾位護道者見到來人,立刻躬身施禮,口中說道:「參見道君。」
「你等退下吧。」這位老者,正是天道山的那位陳姓老者,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飛劍拋了回去。
「我等遵命!」祭出飛劍的護道者接回飛劍,與幾位同伴齊聲說道。
待到幾位護道者離開後,陳姓老者轉身看向葉贊,口中彷彿自言自語道:「果真有趣,竟然能夠引動大陣,難怪大夢道友說你身上頗多古怪。」
這位陳姓老者,並沒有上前去打擾葉贊,而是頗為隨意的背著手,在這周圍慢步閒遊。大陣的變化,絲毫無法影響到他,只是不時在他的身後,顯露出一片片淡淡的漣漪,轉眼間便又被抹平。
悟道碑前,葉贊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引發了多麼大的異變。完全沉浸於意境中的他,在領悟這悟道碑上意境的同時,也很清楚的感覺到了洞察之道的變化。
就好像有一層薄膜,被頂得越來越突起,終於在這一刻達到了極限,「啪」得一下被捅破了。
膜這東西,一旦被捅破,往往就意味著一切都大不一樣了。因此,在這一刻,葉贊立刻就有了不一樣的感覺。似乎是對於一切的事物,他都有了一個嶄新的認知,彷彿是換了一個全新的角度,看得更加深刻清晰。
如果將領悟洞察之道以前,看事物的角度稱為「看山是山」。那麼,在領悟了洞察之道後,看事物的角度就應該是「看山不是山」。而到了現在,在那層膜被捅破之後,葉贊已經可以說達到了「看山還是山」的境界。
看山是山,是說看事物只看表面,看到一座山就是一座山,看到一塊石頭就是一塊石頭。而看山不是山,就已經深入了一步,可以看到了其中的本質,看山就是石頭、泥土、樹木等等的集合物。
而看山還是山,則是對於山有了一個概念。這後一個「山」,並非看到的具體某一座山,而是由此推及的,天下千千萬萬的山。
可以說到了這個時候,葉贊對於洞察之道的領悟,才算是真正的入門了。如果當初與馮顯道那一戰,他就已經有這樣的領悟,恐怕未必會被激發天道山令牌,憑著光束炮也未必就不能幹掉對方。
而在葉贊沉浸在這種玄妙的感覺之中時,外面的悟道碑碑林也再次有了變化。那一座座的悟道碑,已經不再顫抖搖晃了,但是位置卻開始了變換。
如果在一座悟道碑前,有人緊盯著悟道碑的話,就會發現突然眼前一花,盯著的就已經不是剛才的悟道碑了。
這悟道碑組成的大陣,本身在達到一定的週期後,就會自動運轉變換。因此,張青山才做起了碑林地圖的生意,讓人能夠在悟道碑變換位置後,也能夠最快找到自己要參悟的。
可是這一次,還沒有到陣法運轉的週期,悟道碑就已經開始變換位置了。想必在此之後,張青山就要重新製作《碑林詳錄》了,說不定還可以再賺上一筆。
而隨著碑林大陣的運轉,從這悟道嶺的地下,傳出了一聲聲沉悶的轟鳴聲音,彷彿有什麼在咆哮嘶吼。
天空中瀰漫的各種意境之力,原本是混亂不堪又虛幻無形,此時卻是凝聚顯現出了各種的形態。有刀槍劍戟,有塔鼎鐘印,各種各樣帶著不同的力量,如同暴雨一般從空中落下。落到地面上,卻毫無阻礙的沉入其中,如同雨水落到水面上似的,轉眼消失不見。
可是,隨著這些意境顯化之像的落下,地面下的轟鳴聲也愈發劇烈,甚至使得大地都開始傳出隱隱的震動。就彷彿有滔天的洪水,被一道堤壩擋住,洪水咆哮著,撞擊著堤壩,想要衝開堤壩似的。
陳姓老者已經回到了葉贊的附近,停下了腳步,靜靜的看著等著。
時間並沒有持續多久,大陣停止了運轉,地下的轟鳴聲也漸漸平息。天空中,雖然與平常並無變化,可讓人看上去,卻隱隱有種天更高了的錯覺。
葉贊終於睜開了雙眼,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只是正準備起身,卻被旁邊的老頭給嚇了一跳。
「呼,這位前輩,不知等候於此,可是有什麼事嗎?」葉贊一看老頭那模樣,就知道對方在天道山地位不低。
那陳姓老者,眼神有些古怪的看著葉贊,淡淡的說道:「你惹下了大禍,還不自知嗎?」
「惹下大禍?」葉贊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參悟的時候,這碑林中發生了什麼,頓時奇怪的說道:「前輩可不要嚇我,我只是老老實實在這裡參悟悟道碑,有什麼禍事也算不到我的頭上吧?」
「呵呵,你可知道,由於你的行為,影響了許多弟子的參悟?」陳姓老者一臉嚴肅的說道。
不過,葉贊卻是看得出來,對方雖然這麼說,卻並沒有動怒的跡象,於是滿臉驚奇的問道:「什麼,有嗎?前輩這可就冤死我了。即便我在參悟中,真得弄出什麼動靜,他們被影響也只能怪他們的心不夠靜。」
那麼大的動靜,那些弟子中要是有人真得不為所動,恐怕多半是個死人。
陳姓老者心中一陣好笑,臉上卻沒有絲毫變化,說道:「也罷,你來自玉清宗?」
「正是,玉清宗葉佐,見過前輩。」說著話,葉贊向老者躬身施了一禮。
陳姓老者點了點頭,說道:「玉清宗,這兩年搞得動靜倒是不小啊,那千里傳音設計得頗為巧妙,據說是你宗長老莫如是所創?」
「不瞞前輩,那千里傳音,的確是出自我宗莫大長老之手。」葉贊不知道對方提到這有什麼用意,還是就按原本的說法,繼續讓莫如是背鍋。
陳姓老者沒有立刻開口,而是盯著葉贊看了片刻,這才又說道:「老夫有意收你為徒,你可願意?」
「前輩恕罪,晚輩既然入了玉清宗,那生是玉清宗的人,死是玉清宗的鬼,萬萬不可能改換門庭,再拜別宗門下。」葉贊義正辭嚴的拒絕了。
「哦?」陳姓老者奇了一聲,接著說道:「你大概還不識得老夫吧。老夫道號靈華,人稱靈華道君,主天道山之事。你若拜入我門下,遠勝過留在小小的玉清宗。」
靈華道君?一聽這道號,葉贊就知道對方的境界,起碼是法相境界,在這神華域界中,也稱得上是站在巔峰的人物了。
但是,開什麼玩笑,我師父可是地仙道祖呢!儘管已經落魄的只剩殘魂,可也不是誰都能比的。當然,葉贊並沒有真的以此為傲,只不過師父也是不能亂拜的。
葉贊拜玄元老道為師,就是因為玄元和他是一起來這個世界的。對他身上的秘密,玄元老道基本上都知道,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而且,玄元老道只剩一縷殘魂,還指望葉贊幫忙找回那滴精血,自然是不會對他不利。可是別人就不一樣了,他身上的秘密要是被別人知道了,恐怕很難有什麼好下場。
「還請前輩莫要為難晚輩。」葉贊很堅定的拱手說道。
「呵呵,罷了,老夫也不是強人所難之人。」陳姓老者笑了笑,一抖袍袖,身影瞬間消失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