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科技大仙宗 作者:大夢遊家 (連載中)

 
albert1225 2019-5-9 14:06:1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20 259579
albert1225 發表於 2019-9-19 01:47
第五八零章:第一次很重要

  為了這次論道大會,葉贊早就準備好了各種的醫療物品,小到快速止血噴霧、醫療納米蟲、通用補血液等藥劑類,大到這種全自動戰地外科手術儀器。畢竟,切磋比鬥這種事情,就算是沒有人特意針對,也避免不了磕磕碰碰的意外發生,何況玉清宗還站在風口浪尖上呢。

  就葉贊準備的這些手段,只要是肉身的外傷,哪怕是被砍了腦袋,都能夠讓對方恢復如初。這聽起來好像有點誇張,但是要知道在科技世界,人類還沒有真正進入星際時代時,就已經有了所謂的換頭手術。這換頭手術,說白了就是把一個人的腦袋,通過手術的方式換到另一具身軀上。

  人的大腦,在失去氧氣供應後,還有四到六分鐘的存活期,只要在這個時間內重新恢復氧氣供應,就可以讓大腦恢復過來。以葉讚的手段,哪怕最後只剩下一秒鐘,也有能力讓一個大腦存活時間延長下去,直到最後完成接頭的手術。

  當然,如果大腦完全死亡,葉贊也就沒什麼辦法了,所以這個存活期的時間還是很重要的。

  不過,葉贊擁有這樣的手段,幾乎可以治癒一切外傷,並不代表就要放任別人肆意的「失手」。所以,在治好那名弟子的傷勢之後,葉贊立刻問起了是誰下的這樣重手,這個責任並不會因為人被救回來了,就可以不去追究的。

  面對葉讚的詢問,從外面跟進來的金大勝,臉上的驚喜也是立刻被氣憤所取代,沉聲答道:「是雲頂宗的弟子秦一真。」

  要知道,如果不是葉贊有這樣的醫療手段,這位弟子受那麼重的傷,就算不至於丟了性命,想恢復也需要不短的時間。金大勝和葉讚的想法一樣,並不覺得弟子被救回來了,就可以不用去追究那秦一真的責任。

  「秦一真?」聽到這個名字,跟在葉贊身後的鄭愈,頓時也顯得非常氣憤,立刻說道:「師叔祖,弟子之前就是上了那秦一真的當,在他手下連敗了多場。」

  下午的時候,秦一真等人找上了鄭愈,秦一真每一次擊敗鄭愈,都好像費了很大的力氣。這就使得鄭愈誤以為,自己只是有一點失誤才敗給對方,只要自己不再出現這樣的失誤,就能夠戰勝對方。於是,在眾人的擠兌挑撥下,鄭愈一次次的登上擂台,結果收穫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敗,直到最後被徹底淘汰。

  從這一點來看,那秦一真的實力,在築基境中顯然是名列前茅的,實際上是遠強過鄭愈的。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能夠控制著自己的實力,誤導鄭愈以為再努力一點就能戰勝他。如果說,兩個人的實力,本來就在伯仲之間,那也就玩不出什麼花招了,否則很可能把自己給賠進去。

  正這時,突然外面進來一位玉清宗弟子,看到葉贊和金大勝之後,連忙走到近前施禮稟報導:「見過太上師叔祖,見過師叔祖,雲頂宗的浮雲真人攜其弟子前來,說是來探望傷者並向我宗致歉的。」

  咦,還來致歉?這個消息,倒是讓涼棚裡的玉清宗眾人,一時間都感到有些意外。

  不過,金大勝卻是冷笑了一聲,扭頭看向葉贊,說道:「師叔,看來雲頂宗這是想坐實這只是一場意外。如果我們沒什麼表示的話,恐怕接下來,這樣的意外也就會越來越多了。」

  切磋比鬥,畢竟不是吟詩作對,出點意外也是在所難免的。只不過,這意外究竟是意外,還是有心為之,這就很難說明白了。這就給了一些別有用心的人,鑽空子耍花招的空間,反正只要咬定是意外是失手,你這邊吃的虧就只能自己認倒霉。

  這一次的意外,顯然是各宗對玉清宗的一個試探,如果玉清宗這邊真的慫了,他們接下來也可以放心大膽的,繼續不斷的製造一些意外出來。很多事情就是這樣,你忍了第一次,那就得忍第二次,忍第三第四次,直到最後往往不是忍無可忍,而是習慣忍受。

  這就好像學校暴力一樣,你第一次被欺負時沒有反抗,那麼別人就會一直欺負你,欺負你就變成了理所應當的事情。千萬不要以為,你在一次次的忍耐中,會像遊戲裡的人物一樣積攢怒氣,那只會讓你漸漸的習慣被欺負。

  這第一次,其實就是一個立規矩的過程,要麼你立下不許別人欺負你的規矩,要麼別人立下可以隨意欺負你的規矩。

  雲頂宗的人過來探望致歉,實際上就是來試探玉清宗的態度,來立下這只是一個意外的規矩,將這件事情真真正正的定性為一場意外。如果說,玉清宗這邊沒有什麼表示,接下來在出現類似的事情,對方也就有了一個完美的說辭,畢竟有了這個前邊的例子嘛。

  葉贊自然也是知道這一點的,不過並沒有立刻回應金大勝的話,而是先把地上的醫療儀器都收了起來。他不光是把那台外科手術儀收了起來,就連正在給傷者輸的通用補血液也收了起來,如果不是看到傷者的傷口都合了起來,估計別人還以為是放棄治療了。

  而隨著葉贊把這些東西收起來,尤其是拔出輸液的針頭之後,那位剛才還被開膛破肚的弟子,卻是一下子睜開了雙眼,並捂著肚子從地上坐了起來。

  「這……這是怎麼了,我剛剛不是……」那名弟子顯然還沒搞清狀況,手捂著肚子就是一通自摸,然後滿臉驚訝的看向了四周的同門師兄弟們。

  「林海,多虧了太上師叔祖出手,你這條小命才保了下來,還不趕緊謝過太上師叔祖,傻坐在那裡幹什麼呢!」旁邊一位師兄按下心中的驚訝,向那位傷者提醒道。

  實際上,這時周圍的眾人,心裡面的驚訝,一點都不比這位傷者少,哪怕是剛才看過那傷口被縫合時的情景,也沒有現在這麼驚訝。那麼嚴重的傷勢,就算是傷口已經縫合了,正常情況下也得將養一段時間才行吧。可是現在,他們卻看到剛才還重傷垂死的傷者,前腳剛把傷口縫合了起來,後腳就好像沒事人一樣坐了起來,這讓人怎麼能不驚訝。

  得到師兄的提醒,林海也終於想起了自己之前的經歷,連忙抓著衣服的巨大破口向兩邊一扯,低頭去看自己的肚子。他可是清楚的記得,自己在擂台上被對手一劍開膛,腸子都險些從裡面掉出來。

  而這一看,林海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或者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記憶,因為那記憶中巨大的創口居然找不到了。當然,創口那個位置,裡裡外外還是有一些異樣感覺的,也說不上是痛是癢,但可以證明他的記憶並沒有出錯。

  知道自己在鬼門關前走了一圈,林海連忙就地翻身,一下子跪倒在了葉贊面前,十分激動的說道:「弟子叩謝太上師叔祖救命之恩!」

  「行了,沒事就起來吧,你是我玉清宗的弟子,救你本就是理所應當的,別說什麼恩不恩的了。」葉贊將手一抬,把林海從地上扶了起來。

  林海從地上站了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剛剛身受重傷的樣子,甚至臉上都沒有失血過多的蒼白。很顯然,那幾瓶通用補血液,也是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否則林海光氣血上的損失,就足夠將養個十天半月的。

  周圍幾個和林海關係不錯的師兄弟,見狀也是立刻興奮的圍了過來。有的人甚至還要湊近了看看林海的肚皮,找找那道嚇人的傷口究竟哪裡去了。

  這時,之前從外面來稟報的那位弟子,見葉讚好像應該是沒事了,連忙再次問道:「太上師叔祖,師叔祖,雲頂宗的浮雲真人還在外面求見,不知是否讓他們進來?」

  「進什麼,讓他們滾蛋,他們既然敢玩這一手,那咱們也就不用和他們客氣了,以後擂台上都給我放開手腳幹他娘的。」沒等葉贊和金大勝說什麼呢,爆脾氣的郭厚山卻是忍不住先開口了。

  不過,郭厚山畢竟只是個金丹宗師,這裡可還輪不到他來做什麼決定。那前來稟報的弟子,雖然也因為林海的受傷,恨不得把雲頂宗的人直接攆走,但還沒忘記這裡誰是主事的,兩眼巴巴看向葉贊和金大勝,等著兩人的吩咐。

  「呵呵,見一見也沒什麼嘛,人家可是懷著誠意來表示歉意的,咱們又沒什麼虧心之事,怎麼能閉門不見呢,請浮雲真人進來吧。」葉贊笑著對那位弟子說道。

  「嗯,見一見也好,正好看一看,他們見到林海之後,會是什麼樣的反應。」金大勝也是很贊同的說道。

  雖然,葉贊和金大勝,都做了與自己相反的選擇,不過郭厚山倒也沒覺得有什麼尷尬的。他也知道,自己就是說個氣話而已,氣話這東西就是發洩情緒的,自己都不可能當真。

  不多時,浮雲真人帶著兩個弟子,在玉清宗那名弟子的引領下,從外面走入了涼棚的大廳中。這個時候,大廳裡面的玉清弟子們,已經在金大勝和葉讚的吩咐下散開了,整個大廳也恢復到了原來的樣子。只是在大廳前邊,進門不遠的地方,地上還有一片血跡格外顯眼,正是之前林海被抬進來時留下的。

  浮雲真人看到地上的血跡,微微搖了搖頭,倒是沒有什麼別的表情。不過,跟在浮雲真人身後的,那兩個雲頂宗的弟子,臉上卻是隱隱透出幾分得意之色。彷彿從那血跡上,他們已經看到了林海的悲慘現狀,看到了林海徹底告別這次論道大會的情景。

  的確,就林海那樣的傷勢,如果沒有葉讚的醫治,就算是不至於危及性命,這一兩個月內也別想著動手了。這論道大會,築基境的論道切磋也就只有三天時間,林海雖然按照規則還沒有被淘汰,但和淘汰又有什麼區別呢。

  周圍的玉清弟子們,雖然已經散開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但看到雲頂宗的人進來,又怎麼可能會不去關注呢。雲頂宗那兩名弟子的表情,雖然並不是十分明顯,但還是被玉清宗的眾人看在了眼裡。當下,就有人按捺不住心裡的怒火,起身就想要往雲頂宗幾人那邊去。

  「幹什麼去,林海都沒事了,他們現在得意又怎樣,想想他們見到林海時是什麼表情吧。」有那理智一些的弟子,立刻將幾個人攔了下來,扭頭看了一眼往隔間走去的雲頂宗之人,回頭冷笑著對眾人說道。

  見到林海怎麼樣?雲頂宗的浮雲真人,還有身後的兩個弟子,也都聽到了玉清宗這邊的話,卻想不明白對方這話是什麼意思。對於林海這個名字,他們自然是不陌生,畢竟擂台上雙方是要互通名姓的。所以,他們倒是知道,自己這邊「意外」傷到的玉清弟子,名字就叫林海。只是,玉清宗的弟子,為什麼說自己等人見到林海後,會有什麼樣的表情呢?難道說,那林海已經重傷不治了?

  帶著這樣的疑問,在前邊那位玉清弟子的引領下,浮雲真人和兩位弟子,來到了涼棚裡面當中的一個隔間門前。

  那引路的玉清弟子,讓浮雲真人他們在門口等一下,推開門進到了隔間裡面。過不多時,這位玉清弟子將隔間門打開,對浮雲真人等人說道:「浮雲前輩,還有兩位道友,裡面請。」

  那玉清弟子,說完這話讓開了門的位置,浮雲真人帶著兩位弟子,帶著滿心的好奇走入了隔間裡面。

  這隔間裡面,就是按照一般會客的規制佈置的,正面有主位次位,兩邊則是幾張椅子和桌案的客座。這個時候,在主位上坐著的,自然是輩分最高的葉讚了,旁邊的次位坐的則是金大勝。下來之後,在隔間的一側,坐著一個玉清宗的弟子,正低著頭擺弄著手中的一部千里傳神,以至於讓人看不清面容。

  「浮雲道友深夜來訪,不知所謂何事啊。」金大勝話裡是問對方來意,可語氣卻是明顯透著幾分冷意。

  「金道友,葉道友,在下聽說,剛才兩宗弟子間的切磋中出了一點意外,所以特意前來問候一下,不知貴宗那位弟子的傷勢怎麼樣了?」浮雲真人滿臉笑容的問道,開口就直接把事情定性為意外。
albert1225 發表於 2019-9-20 02:28
第五八一章:來啊,互相傷害啊!

  「呵呵,真是有勞道友惦記了!」金大勝皮笑肉不笑的回了浮雲真人一句,接著轉頭看向旁邊正在擺弄千里傳神的林海,說道:「林海,別玩了,人家來探望你的傷勢了,還不起來讓浮雲道友好好看看!」

  在這個作為會客廳的隔間中,坐著這麼一位玉清宗的築基境弟子,在浮雲真人他們進來時都沒有起身,只低個頭在那裡擺弄手裡的千里傳神。只不過,浮雲真人並沒有把那個玉清弟子,和之前被自己弟子「失手」重創的人聯繫在一起,因此只覺得對方有些太不懂禮數了。

  誰知道,隨著金大勝的這句話,那個在浮雲真人看來只是不懂禮數的玉清弟子,居然收起了手上的千里傳神,而後從坐位上站了起來。浮雲真人不認識林海,但他身後的兩名弟子中的一位,就是重創了林海的那位秦一真。看到林海站起來之後,秦一真頓時就被驚呆了,還伸手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雙眼。

  「一真,怎麼回事?」浮雲真人扭頭向身後的弟子問道。

  浮雲真人並非是聽不懂金大勝的話,可怎麼也沒辦法把眼前這個囫圇人,和弟子告訴自己的那個傷者聯繫到一起。這才過去多長時間,就算是玉清宗這邊有什麼神妙的醫術,也不可能讓一個被開膛破肚的人,轉眼就完好無損的站在這裡吧。

  然而,浮雲真人沒有聽到秦一真的回答,卻是從自己這弟子的表情中,得到了讓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議的答案。很明顯,秦一真不會認錯人,畢竟兩人在擂台上有過面對面的交手,而且還「失手」將對方開膛破肚,又怎麼可能會認不出對方的身份呢。

  「見過浮雲前輩,多謝前輩記掛,晚輩的傷勢已經無礙了。」就在浮雲真人滿腦袋漿糊的時候,林海卻是開口直接確定了自己的身份。

  「這……怎麼可能!」秦一真聽到林海的話,頓時就像被一道雷霆當頭劈中一樣。也不怪他會有這樣的反應,當初在擂台上「失手」重創林海,那個過程可並不是多麼的正大光明。

  為什麼秦一真能連坑鄭愈多次?就是因為他的實力遠勝過鄭愈,坑鄭愈就像玩貓捉老鼠的遊戲一樣輕鬆。可是,林海和鄭愈不一樣,林海的實力並不弱於秦一真,再加上從葉讚那裡學來的一些「偏門」的知識,可以說擂台上反而能壓過秦一真一頭。

  秦一真之所以能夠重創林海,也是因為林海這邊一時手下留情,結果本應該直接認輸的他,卻藉著對方的這一點疏忽,一劍險些將對方劈成兩半。這種事情,在擂台比鬥中當然是不被允許的,但他的實力與林海本就只差一線,這才沒有讓人看出其中的問題。

  當然,這種事情,只是不是十分明顯,比如刀架脖子上還要捅人家一劍那樣,其實也沒有人去太過追究。畢竟,誰叫這擂台上,沒有那種保護性的法陣,一切都只能靠著個人的自覺,那就總會有不自覺的人。

  本來,秦一真以為,那樣的重創之下,林海就算不至於危及性命,肯定也別想著再參加比鬥了,自己也就等於提前除掉了一個對手。卻沒想到,這才過去沒多長時間,對方居然已經完好無損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頓時就有種偷東西被人抓了現形的感覺。

  「秦道友,之前的比鬥,道友雖然技高一籌,可在下卻輸的有點不那麼甘心,有機會不如再來比鬥一場如何?」林海看著秦一真,臉上雖然帶著笑意,可語氣卻透著幾分冰冷。

  自己好心沒有向對方下重手,結果卻反被對手一劍重創,這對於林海來說,既有東郭先生的那種憋屈感,又有一種只怪自己太傻太天真的恥辱感。因此,即便自己的傷,已經被葉贊給完全治好了,簡直就和受傷前沒什麼兩樣,可林海心裡面對這秦一真,也仍然是十分的憎惡。

  「呵呵,林道友畢竟重傷初癒,還是再好好的將養些時日為好。否則的話,就算在下能夠及時收手,道友這身體也未必能撐得住啊!」秦一真雖然有些心虛,可嘴上卻也毫不示弱。

  兩人對話這個時間,浮雲真人也終於緩了過來,想到從太一宗那裡聽來的消息。當初的齊千鈞,四肢俱廢都能恢復過來,那麼這個林海所受的傷,能夠這麼短時間被治癒,似乎也沒什麼不可能的了。不過,從這個事情來看的話,之前猜測玉清宗是用了什麼神丹寶藥,才治好的齊千鈞的傷,恐怕是與事實有不小的偏差啊。

  齊千鈞那是絕世的天才,玉清宗真要有什麼神丹寶藥,用在齊千鈞身上倒也是理所應當。可是,這個林海,資質雖然也不錯,卻也僅僅是不錯而已。而且,林海那樣的傷勢,完全可以用常規方法醫治,只不過恢復的會比較慢罷了。所以,玉清宗真有什麼珍貴的神丹寶藥,也不可能用在林海這樣一個普通弟子身上。

  當然,玉清宗是如何治好的齊千鈞,又是如何治好的林海,浮雲真人雖然好奇卻也並沒有想去探究。畢竟,雲頂宗不是青岳劍宗,沒有那麼重要的人物等著治療,就算有些斷胳膊斷腳的傷員,也不值得宗門為之去討好玉清宗。

  「葉道友,金道友,看到貴宗弟子無恙,在下也就能夠安心了,那麼就不多打擾了!」浮雲真人沒有理會兩個弟子間的對嗆,向著葉贊和金大勝拱了拱手,就準備告辭離開了。

  不過,葉贊拱手回了一禮,笑著對浮雲真人說道:「浮雲道友,若想要真正安心,還是要自身行的端,坐的正才是。」

  葉讚這話,可就有些直接了,浮雲真人的臉色頓時就微微一沉,反問道:「葉道友此話,在下有些不太明白,道友莫非是意有所指?」

  「呵呵,浮雲道友多心了,慢走不送。」葉贊說著話,比了個送客的手勢,並沒有回答浮雲真人的問話。

  其實這種事情,也的確是沒法說明白,哪怕明知道對方就是要這麼玩,你也不可能指責對方沒有點到為止。畢竟,這擂台比鬥,意外在所難免,什麼無意的,什麼又是有意的,根本就沒有一個可以衡量的標準。所以,擂台比鬥的問題,最後還是要在擂台上去解決,擂台之外說什麼也沒有用。

  見葉贊送客了,浮雲真人再多的話,也只能都憋回肚子裡,只能一甩袍袖,帶著兩名弟子往外面走去,很快就離開了玉清宗的涼棚。

  涼棚裡面,在浮雲真人離開之後,金大勝坐回到自己的位子,對葉贊說道:「師叔,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不成?」

  還是那句話,自己這邊有治療的手段,避免了讓弟子承受嚴重的後果,並不代表就不用去追究對方的責任。我的幸運是我的,你的責任是你的,不能因為我的幸運,成為了你沒有責任的藉口。

  就好像,很多武俠小說裡面的情節,一個主角被反派打下山崖,結果命大沒有死掉,還得到了絕世神功。那麼,這主角出去之後,難道要去謝謝那反派成就了自己嗎?不還是要該報仇就報仇,該解恨就解恨嗎!

  「當然不能就這麼算了,如果這一次不能讓他們知道教訓,他們接下來恐怕會更加變本加厲。」葉贊想的不是仇不仇的,而是要立規矩,想要讓猴子老實,就得先抓隻雞來殺。雖然,他有強大的醫療手段,就連斷肢都能夠重生,可以說什麼樣的外傷都不在話下,但也不能成為放任對方的理由。

  「林海,」葉贊扭頭看向了旁邊的林海。

  「太上師叔祖,弟子在!」林海連忙拱手應道。

  「雖然那秦一真,在擂台上贏的不太光彩,但贏就是贏,輸就是輸,你的確是輸給了他。如果,再讓你對上他,你可有信心,在擂台上把自己輸掉的贏回來?」葉贊語氣平淡的問道。

  的確,不管對方用了什麼手段,不管這手段夠不夠正大光明,可贏了就是贏了。如果換成是在擂台外面,你因為一時疏忽敗給了對手,難道還能去怪對手勝之不武嗎?其實說到底,林海之所以輸給了秦一真,本質上還是他自己警惕性不夠,那一場輸的並不算冤。

  林海的心裡,原本還真是覺得,自己輸的挺委屈的,對方完全就是勝之不武。可是,聽了葉讚的話後,他也明白了自己的問題,如果自己做的足夠好,又怎麼會給對手那樣的機會呢。

  「太上師叔祖放心,弟子一定全力以赴!」林海立刻向葉贊保證道。他心裡面也是暗自慶幸,慶幸自己的傷這麼快就被治好了,還有機會到擂台上贏回自己輸掉的東西。

  「那好,你就去盯住那個秦一真,別傷了對方的性命就行,其它不用考慮。」葉贊點頭說道。

  「弟子領命!」林海興奮的應道。

  而在另一面,浮雲真人和兩個弟子,離開了玉清宗的涼棚,在走出一段距離之後,立刻就有其它幾宗的人迎了過來。這些人,都是等著浮雲真人這邊消息的,只要玉清宗那邊在這次的事情上慫了,他們就可以肆無忌憚的針對玉清宗的弟子,使用類似的方法了。

  本來,在太一宗的引導下,各宗在針對玉清宗的問題上,都只是想著利用規則多淘汰一些玉清宗的弟子而已,就像淘汰那個鄭愈一樣。可是,這一天下來,玉清宗的弟子們都精的很,像鄭愈那樣衝動的弟子沒幾個。因此,各宗想要用同樣的方法淘汰更多的人,基本上是沒什麼可能了。

  在這種情況下,各宗就只好換一個粗暴點的辦法了,就是利用「失手」這樣的意外去淘汰玉清宗的弟子。但是,他們也不想把玉清宗給逼急了,玉清宗真要是和他們拚個魚死網破,他們這邊也不好受。

  所以,這第一場「意外」就很重要了。

  可能有人覺得,不就是些築基境的弟子嗎,至於要這麼算計來算計去嗎?要知道,玉清宗現在,可是被太一宗抬到了二流宗門之首的位置上了,如果論道大會中築基境弟子的表現不佳,這對於玉清宗的聲望絕對會有很大的影響。畢竟,築基境弟子,是一個宗門的基礎,基礎不牢靠的話,誰還會信任這個宗門呢?

  如果,玉清宗在各宗的狙擊下,築基境的論道切磋中顆粒無收。那麼消息傳出去之後,誰還會願意拜入玉清宗門下?尤其是,在如今的神華域界,得益於網絡的存在,消息的傳播無比迅捷。恐怕,論道大會還沒有結束,玉清宗被打臉的消息,就已經傳遍整個域界了。

  讓秦一真和另一位弟子離開之後,面對其它幾宗之人的詢問,浮雲真人卻是長嘆了一口氣,搖頭說道:「玉清宗那邊,倒是沒有什麼激烈的反應,只不過……」

  「呵呵,他們能有什麼反應,這擂台之上刀劍無眼,出點意外也是很正常的嘛。」當下就有萬象宗的一位元嬰老祖,頗為得意的笑道。

  玄法宗的一位元嬰老祖,倒還是聽出了浮雲真人還有話要說,於是連忙問道:「浮雲道友,只不過什麼?」

  「只不過,那個被一真重傷的玉清弟子,這才一眨眼的工夫,居然就已經痊癒了。」浮雲真人很是無奈的說道。

  不說別的,光是玉清宗有這樣的醫療手段,就足以讓他們幾宗的打算落空了。你這邊重創人家的弟子,就是想要讓對方的弟子,沒有機會繼續接下來的比鬥。可是,如果人家的弟子,只需要一眨眼的工夫,身上的傷勢就能全部治癒,那你還怎麼阻止人家繼續參加比鬥?除非,你就真盯著玉清弟子,回回擂台上都重創對方,可那樣做就太過明顯了。

  「什麼,已經痊癒了!浮雲道友,你不會是認錯人了吧?」那些各宗之人,聽到浮雲真人的話,一個個都滿臉的不相信。他們可是知道,那名玉清弟子是什麼樣的傷勢,就算是性命無礙,想完全恢復也需要不短的時間,怎麼可能這麼快就痊癒了呢?

  「你們應該也得到消息了吧,玉清宗曾經的那位天才弟子齊千鈞,那樣的傷勢都能夠被治癒,這又有什麼不可能的呢。」浮雲真人滿臉苦笑的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剛才與秦一真一同離開的弟子,卻突然從遠處又跑了過來,很快就來到了浮雲真人面前,說道:「師祖,秦師兄在擂台上和人打起來了!」
albert1225 發表於 2019-9-20 02:29
第五八二章:奇術引人覬覦

  廣場的一座擂台上,兩個身影已經你來我往的戰到了一起,擂台下圍觀的人也遠比它處多了數倍,嗡嗡嗡的議論聲混合在一起,顯得格外的嘈雜喧鬧。

  這座擂台,之所以吸引了這麼多人,並不是因為擂台的比鬥就真的多麼精彩,而是因為那兩個人的身份。擂台上的兩人,一個正是雲頂宗的那位天才秦一真,另一位則是眾人以為已經告別了論道大會的林海。

  之前,秦一真重創林海的過程,也是有不少人都親眼看到的。而且,由於千里傳神和直播的作用,就算是當時沒在擂台旁的人,也在很短的時間就知道了消息。想要看玉清宗笑話的人,可絕不在少數,所謂的「正道」,也一樣有「氣人有,笑人無」的心理。

  其實,這「正道」的「正」字,可能在久遠的從前,僅僅就是一個正統的意思罷了。只不過,在後來的發展中,為了掌握「大義」,為了在對付「異己」時,能夠站在道德的至高點上,才讓這個「正」字有了「正義」的含義。

  說回到擂台這邊,玉清宗的人驚訝過了,雲頂宗的浮雲真人也驚訝過了,這一回卻是輪到所有人都來驚訝一下了。那些曾經看到,林海被秦一真一劍開膛破肚的人,此時看到在擂台上與秦一真再次交手的林海,真的是只感到太不可思議了。

  甚至,有的人都懷疑,這擂台上邊的林海,或許實際上是林海的雙胞胎兄弟吧。相比讓他們相信,一個受了那樣重傷的人,轉眼又活蹦亂跳的在擂台上與人交手,可能雙胞胎這種說法更容易接受一些。

  可是,這論道大會,雖然在各個方面,都不是那麼特別的嚴謹,卻也不至於出現讓兩個人用一個名字的情況。而林海和秦一真,雖然之前已經有過交手,可這一回在擂台上開始交手前,也仍然是互通過名姓的。

  「這個人,真的是剛才腸子都掉出來的那個人嗎?」有人在台下難以置信的說道。

  「除非是雙胞胎,而且還是同名同姓,否則……」另一個人,也說不出否則怎麼樣了,只覺得這兩種可能,好像都沒什麼可能。

  那麼重的傷勢,腸子都掉出來了,鮮血更是幾乎染紅了半個擂台,就算傷口可以縫合起來,可那失血的影響也不是一天半天能恢復過來的。可是,這才過去多久,連半個時辰都不到,可能也就喝杯茶的工夫,那受傷的人居然就完好無損的出來了,而且還再次向秦一真發起了挑戰。

  看兩個人在擂台上的交手,那個前一刻還身受重傷的林海,現在卻以一連串凌厲的攻擊,將秦一真壓制的幾乎只有招架之功。就林海這樣的狀態,哪裡像受過重傷的樣子,甚至看起來比之前的實力還要強了幾分。

  不過,而秦一真倒也並非落入絕對的下風,面對林海那狂風暴雨一樣的攻擊,仍然能把自身護得滴水不漏。畢竟,他也不是弱者,身為雲頂宗的天才弟子,之前重創林海的手段雖然不那麼光彩,可也要有相當的實力才能做得到。

  「之前敗在你手上,是我太過鬆懈了,但這一次絕不會再有那樣的事情發生了!」林海這邊見久攻不下,突然收招退到遠處,看著秦一真冷聲說道。之前得了葉讚的提醒,他倒也不再糾結,對方的手段夠不夠光彩了,畢竟說到底還是自己防備不足。不過,這不代表他對秦一真,心裡面就真的沒有半點恨意,該算的帳還是要算的。

  「呵呵,哪一個失敗者,不是敗在疏忽防備之下呢。我能擊敗你一次,就能擊敗你第二次!」秦一真毫不退讓的回道。而他的心裡面,其實也一樣對林海頗為怨恨,同時也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可心虛。

  「同樣的錯誤,我可不會犯兩次!」林海說到這裡,手中的劍式猛然一變,整個身影突然在秦一真的眼中消失不見了,彷彿一下子融入到了空氣之中。

  而隨著林海的劍式變化,就在這擂台之上,立刻湧起一股微涼的輕風。那風並不強,遠遠沒到飛砂走石的地步,頂多也就是微拂柳枝的程度,用科技世界的標準來說,也就是二三級的樣子。

  對於擂台下邊的眾人來說,這股風吹拂在臉上也就微微有點涼意,甚至不用心恐怕都感覺不到變化。可是,在擂台上的秦一真,作為林海的對手,臉上的表情卻是立刻變得緊張了起來。

  突然,秦一真身形一晃,一個划步閃向了旁邊,似乎是在躲閃著什麼無形的東西。可即便是這樣,在他站定之後,胸前的衣襟也已經出現了幾道細微的裂縫,同時還有絲絲鮮血滲透出來。

  「又是這種東西,清風意境!」秦一真感覺到了胸口傳來的微痛,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陰沉了。之前與林海的那一場比鬥,他其實就在這清風意境下險些落敗,幸虧最後對方主動收手,才讓他找到機會重創了對方。

  在這清風意境之中,劍氣融入了微風之中,借由微風掩蓋了劍氣中的殺意,可以說每一縷吹來的微風,都有可能突然給秦一真造成傷害。同時,林海自身也融入了微風,就如同微風讓人難以捕捉到風向一樣,也難以讓人尋找到他的行跡。

  不過,既然之前有過交手,而且還險些敗在這一招上,秦一真在獲勝後自然也想過如何克制對方的手段。作為一個天才弟子,秦一真可不僅僅是靠資質才有今天這實力的,論修煉的刻苦並不比其它弟子少。同時他也知道,自己需要去不斷彌補自己的缺點,而不是以為自己什麼都不用做就能天下第一。

  因此,這時面對林海再次施展的清風意境,秦一真雖然一上來吃了點小虧,卻也並沒有多麼的慌張。他臉上露出一縷冷笑,手中長劍劍式一變,頓時一團霧氣在擂台上瀰漫開來,轉眼就將整個擂台都籠罩了起來。

  以霧對風,秦一真施展的也是意境之力,想要借由籠罩擂台的霧氣,來找出隱藏於微風之中的林海的身影。不得不說,他的這個應對還是相當有效的,就在霧氣向四下瀰漫開去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身側的霧氣一陣湧過,於是連忙將手中劍迎了過去。

  一個融入微風,一個隱於霧中,兩個人這一下都成了睜眼瞎,這場比鬥也一下子變得……無聊了。

  意境這東西,只是對對手會產生作用,擂台下邊的那些觀戰者,並不會受到意境太多的影響。因此,那些觀戰者們,還是能看清擂台上的情況,並不會受那霧氣的影響,同時也看清林海和秦一真的身影行跡。

  於是,在那些觀戰者們的眼中,擂台上的情景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兩個人無比謹慎的在台上繞圈子,還時不時的向著沒人的位置出上幾劍。這種感覺,就好像看傳統戲劇三岔口,台下的觀眾都能看得清台上的情況,而台上的演員卻在表演黑燈瞎火下的交鋒。而且,由於兩人也沒有編排,這精彩程度可遠遠及不上經過編排的戲劇,只會讓人覺得兩個人都挺傻的。

  畢竟,這是比鬥,雖然不是生死相搏,但也是要分出一個勝負的,指望這個能有多大的觀賞性,還不如去看小姐姐們的舞蹈。就好像影視作品裡的打鬥,看上去多麼的瀟灑飄逸,可現實中真要用那樣的招式,估計用不了幾下就被對手給廢了。而真正的生死相搏呢,也許什麼樣的動作都有,什麼摟抱,什麼打滾,插眼睛懟咽喉踢蛋蛋等等,只要能勝的了對方就是好招式。

  好在,這些觀戰者們還都知道規矩,沒有誰會在下邊亂喊,給上邊的人指明方向之類的。

  擂台下邊,接到通知的浮雲真人,還有剛剛向他詢問情況的其它幾宗之人,這時也已經都來到了擂台旁邊。浮雲真人本來是有點擔心的,不過看到擂台上的情況之後,倒是暗暗的鬆了一口氣,這時才想起問自己的那位弟子,說道:「怎麼回事,一真和那個林海為什麼又交起手了?」

  「回師祖,本來秦師兄只是想挑戰其它人,看看能不能把剩下的勝者牌都拿滿。沒想到那玉清宗的林海,卻突然向秦師兄挑釁,秦師兄不想背上畏戰之名,壞了宗門的名聲,於是只能接受對方的挑戰了。」那位弟子連忙解釋道。

  浮雲真人雖然心中隱隱有點不安,可從弟子說的這些來看,也沒辦法就說秦一真這事做的不對。何況,看擂台上的情況,雙方還只是在僵持著,可以說鹿死誰手還未可知,也就沒必要去責怪誰了。

  而跟著浮雲真人過來的,其它幾宗的那幾位元嬰老祖,這時看到擂台上面的林海,也終於是相信了浮雲真人的話。當然,這並不代表著,他們就不會為之驚訝了,畢竟這樣的醫療手段,也是他們聞所未聞的。

  「沒想到,玉清宗居然會有如此手段,若是可以隨意施展的話,那我們……那玉清宗可就不用擔心,門下弟子因為受傷耽誤事情了。」驚訝之下,萬象宗的那位元嬰老祖,險些把他們私底下的意圖說出來。

  「這手段太過逆天,恐怕未必能夠隨意施展吧,說不準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呢。」旁邊一位天河宗的元嬰老祖,則是語氣酸酸的說道。

  「斷肢重生,斷肢重生啊!玉清宗的那個齊千鈞,八成也是用類似的方法治好的,若是能夠讓玉清宗公開此法,對我正道絕對是意義非凡啊!」一位紫陽宗的元嬰老祖在驚訝過後,取而代之的則是滿眼的渴求之色。

  萬象宗的那位元嬰老祖,看著擂台上的林海,陰陰的說道:「玉清宗也是我正道中的一員,如果能夠為正道做出貢獻,相信玉清宗應該也不會拒絕的吧。」

  要知道,以神華域界如今的醫療水平,很多傷病都是能夠很好醫治的,卻唯獨這肢體殘缺就如同絕症,哪怕是丹聖煉製的寶丹也沒有辦法。如今,玉清宗這邊,透露出擁有讓人斷肢重生的手段,這對於各個宗門的誘惑也就可想而知了。

  雖然,不是所有宗門,都像青岳劍宗那麼倒霉,可誰能肯定自己以後就不會遇到這樣的情況呢。沒錯,玉清宗也是正道宗門,如果和玉清宗搞好關係的話,就算是遇到了斷手斷腳這樣的傷勢,也可以向玉清宗求助。但是,有句老話說的好,這求人不如求己啊!什麼能比掌握在自己手裡更可靠呢。

  可以說這一刻,很多宗門的人,都對玉清宗的這種斷肢重生的手段,產生了極大的渴求之心。

  而就在這個時候,擂台上的局勢,終於也再次出現了變化。

  擂台上邊的僵持,其實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從浮雲真人他們過來,也不過就說了幾句話的工夫而已。對於築基境的弟子來說,這意境之力對真元的消耗並不像法術那麼誇張,但對於一個人精神的消耗卻是極高的。

  這個時候的擂台上,不管是林海還是秦一真,都知道不能任這局面繼續僵持下去了。不過,秦一真多少有些被動,想要破局卻一時找不到機會。而林海卻是已經有了主意,突然間左手掐了個法訣,一陣陣的輕風頓時在擂台上湧起,從四面八方向著秦一真就吹了過去。

  這麼一來,林海施展出來的法術,那些根本沒什麼殺傷力的輕風,就很好的起到了干擾秦一真感知的作用。一時之間,秦一真站在擂台上,好像突然變成了一個傻子,不斷的向著四面八方揮劍,以為林海就在那吹來的輕風之中。

  浮雲真人一看這情況,就知道自己這個弟子中計了,不由得叫了一聲「不好」。

  老實說,浮雲真人這一句,可真的是有些違規了,等於是提醒了擂台上的秦一真。那秦一真連著向周圍揮劍數次,卻劍劍都斬到了空處,再一聽傳來的自己師祖的叫聲,頓時知道自己上當了,連忙手掐法訣就要施展法術。
albert1225 發表於 2019-9-20 02:37
第五八三章:一報還一報

  秦一真雖然反應過來自己上當了,可到底還是慢了一步,這邊的法訣還沒有掐好,一道道劍氣已經是如同風一般從他身上掠過。剎那之間,他身上的衣服就被割出了成百上千條口子,一下子從英俊小生變成了衣衫襤褸的乞丐。

  更關鍵的是,林海這一回可不會再點到為止了,秦一真衣服上的每一道裂口,都代表著身上被割出一道傷痕。而且,這些傷痕,也不像之前僅僅是破皮而已,而是每一道都割到了血流不止的地步。

  於是,前一刻,秦一真剛從英俊小生變成乞丐,後一刻就從乞丐變成了一個血葫蘆。雖然,他沒有像有些動畫片那樣,變成人形血噴泉,可那失血量也是相當嚇人了,不及時止血一樣是會沒命的。

  秦一真先是感覺身上劇痛襲來,緊接著腦袋就出現眩暈,彷彿身上的力氣一下子被抽空了,就連手上的劍都幾乎要握不住了。

  但是,吃過教訓的林海,卻並沒有就此收手,哪怕是不打算真的要了對方的性命,卻也不會再讓對方站著下台了。他在這一擊建功之後,根本沒有絲毫的停頓,手中劍猛然向前一攪,一道道疾風如同無形的利刃,向著秦一真就再次席捲而去。

  這一回,林海的攻擊,要比之前明顯了許多,如果換成秦一真受傷之前,要想避過還真不算什麼難事。可是,現在的秦一真,由於大量失血的原因,其實已經是到了倒地的臨界點了,只是憑著一股意志才支撐著站在那裡。只是這樣一來,面對那向著自己襲來的無窮風刃,秦一真無論想要躲避還是格擋,都只有無能為力了。

  轉眼之間,那一道道無形的風刃,從霧氣中飛射而出,再一次的紛紛落在了秦一真的身上。這些劍氣風刃,論威力其實也並不多大,落在秦一真的身上也頂多就是傷上加傷罷了。可是,在這些劍氣風刃之中,卻還夾雜了一道更為凌厲的劍氣,直奔著秦一真的右臂就斬了過去。

  「不好,住手!」擂台下邊,身為元嬰老祖的浮雲真人,自然對擂台上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雖然,他知道這擂台比鬥的規矩,可看到弟子面臨斷臂的危險,終於還是忍不住出手了。

  就見浮雲真人,抬手向著擂台上一揮,一道看上去好像雲霧一樣的鎖鏈,從那寬大的袍袖中飛了出來,直奔著台上搖搖欲墜的秦一真而去。他倒還不至於向林海出手,那樣自己這邊就太不佔理了,因此只想把自己這個弟子保護下來。

  不過,就在浮雲真人所站之處的不遠,葉贊和金大勝等玉清宗的一些人,其實也同樣在觀看著擂台上的比鬥。見浮雲真人那邊出手,這邊玉清宗的眾人,可不會去管你是只想救人,還是說想要對玉清宗的林海下手。當然,實際上不管浮雲真人怎麼想的,他出手始終都是違反了規矩。

  「無恥老賊,安敢如此!」金大勝一看就急了,怒喝一聲就要祭出法寶。

  好在,葉贊還是很冷靜,如今是玉清宗這邊佔理,可金大勝要是和浮雲真人打起來,這道理可就說不明白了。畢竟,太一宗和其它那些宗門,肯定是不會站在玉清宗這邊的,因此這佔理就要佔得沒有半點含糊。

  於是,葉贊抬手攔了一下金大勝,同時自己的另一隻手指向浮雲真人那邊,一個力場控制就丟到了擂台的邊緣上。在那力場的扭曲下,浮雲真人從袍袖中射出的雲鎖,頓時就如同重了千百倍,一下子失去控制落在了地上。

  幾乎與此同時,擂台上林海的攻擊,也已經是落在了秦一真的身上,一條手臂在眾人的注視下飛上了半空。

  這一下,秦一真可真的是挺不住了,頓時慘叫一聲摔倒在地。他坐在地上,慌亂的搖擺著那被削去半截的手臂,在擂台上甩出一道道的鮮血。甚至,還有鮮血被他甩到了擂台下,落在了那些圍觀之人的臉上身上。那些被鮮血沾到的,或者怕被鮮血沾到的,呼啦一下子向後退開,在擂台下空出了一大塊的空間。

  浮雲真人也顧不得去和葉贊計較什麼了,連忙一個閃身到了擂台之上,來到了倒地的秦一真身邊。看到之前還意氣風發的弟子,倒在地上抱著斷臂慘叫,他這心裡面可真是又痛又恨,抬頭向著對面的林海看了過去。

  而面對浮雲真人的怒視,林海卻是沒有半點退縮,收招之後將劍橫在胸前,冷眼看著地上的秦一真,說道:「這一場,秦道友輸了。」

  「小子,你明明剛才就已經可以停手了,為何還要下如此重手!」浮雲真人恨恨的質問道。他倒是不敢向林海出手,畢竟擂台下還有玉清宗的人呢,真要動起手來也是自找沒趣。不過,雖然不會動手,但他這心中恨意難解,那就只能在言語上,發洩一下心中的憤怒了,同時還把對方釘上心狠手辣的標籤。

  對於一個「正道之人」來說,要是頭上有了個心狠手辣的標籤,雖然不至於直接被打成魔道,可也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人生污點了。儘管,這個世界的這些「正道之人」,沒有幾個是心慈手軟之輩,但也不妨礙他們拿這個來指責別人,「正道」的那些道德標準,說白了就是用來約束別人的。

  「前輩見諒,在下也是一時收手不住,這才傷到了秦道友。」林海收了劍,拱手向浮雲真人說道,不過那態度上卻看不出多少愧疚之意。

  一個「也是」,讓人想到了之前的事情,林海當初可是被秦一真給開膛破肚了,論傷勢的嚴重性可一點不比現在的秦一真差。

  要知道,這個世界雖然沒有斷肢重生的手段,但是斷肢接續卻還是沒有問題的。而且,由於修道者體內的那股奇特力量,別管是叫真氣還是真元,又或者是法力,對於斷肢接續的神經連接都很有幫助。

  可以說在這個世界,斷掉的肢體只要還找得到,只要還保持著新鮮度,接的時候也沒有接錯接反了,那麼接上之後基本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當然,和林海之前的傷勢一樣,秦一真就算是現在把斷臂接起來,也要將養不短的日子才能完全恢復。林海是有葉讚的治療,這才恢復的這麼快,並且還能立刻就與人交手比鬥。而雲頂宗那邊,可沒有葉讚這樣的醫療手段,就算是用什麼靈丹妙藥,秦一真也不可能參加接下來的比鬥了。

  就在浮雲真人還要再質問什麼的時候,葉贊也已經來到了擂台邊上,站在林海這一方向著浮雲真人說道:「浮雲道友,貴宗的這位弟子,要是再不治療的話,別說是斷臂能不能接上了,恐怕連小命都要保不住了。」

  沒錯,斷臂可以接上,而且恢復後也不會有後遺症,可人得活著才能談這些。要知道,秦一真由於之前的中招,再加上後來的斷臂,身上的血可是幾乎快要流乾了。修道者的肉身雖然強悍,但那一腔子的血要是流乾了,那和世俗凡人一樣是會小命不保的。

  聽到葉讚的話,浮雲真人這才醒悟過來,連忙在秦一真的身上點了幾下,接著又拿出一顆丹藥塞到了秦一真的口中。做完這些,秦一真這條小命,可以說是已經確定不會有危險了,浮雲真人也終於鬆了一口氣,恨恨的瞪了玉清宗眾人一眼,這才撿起旁邊不遠處的斷臂,抱著秦一真跳下了擂台。

  浮雲真人沒敢再耽擱時間,下擂台後都顧不上和其它幾宗的人多說幾句,就立刻帶著秦一真返回了雲頂宗的涼棚那邊。而那幾宗的元嬰老祖,看看雲頂宗的涼棚那邊,又看看玉清宗這邊,一個個臉上的表情都變得十分糾結。

  本來,他們是打算用這樣的方法狙擊玉清宗,雖然不可能用在玉清宗所有築基弟子身上,但要對付那幾個實力拔尖的弟子還是沒問題的。可是,他們萬萬沒想到,玉清宗那邊居然有那樣神奇的醫療手段,那麼重的傷勢也能轉眼恢復如初。

  同時,玉清宗藉著這樣一場比鬥,也向其它宗門表明了強硬的態度,

  本來,玉清宗獨自面對其它各宗,就算是互相傷害也絕對撐不下去,畢竟雙方弟子的數量十分懸殊。可是,玉清宗有那樣的醫療手段,看起來只要不是直接斃命,受再重的傷也能很快恢復。而其它宗門,傷一個就是一個,他們可沒辦法讓傷者立刻恢復,到最後反而是他們可能會撐不住。

  這就好像,一個人對上了一萬人,看起來是一個群毆的架勢,可那一個人卻會自動回血,那就是一個人屠殺對面一萬人了。

  幾宗的元嬰老祖們,互相碰了碰眼神,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無奈,最後只能齊齊長嘆一聲,默默的轉身各自離去了。

  果然,有了林海與秦一真的這一場比鬥,接下來各宗的弟子都頗為收斂,再也沒有秦一真那樣的情況出現在了。當然,意外肯定還是會有的,畢竟築基境弟子真打急眼了,用些自己無法完全掌握的招式,並不是多麼稀奇的事情。只不過,意外也就只是意外了,而且也不是光集中在玉清宗的弟子們身上。

  而玉清宗這邊,葉贊直接把那台戰場手術儀,專門放在了一個隔間裡面,弄出了一個臨時的醫療室。而且,在醫療室中,他還留下了一個名為機關傀儡,實為醫療機器人的醫生,負責給受外傷的弟子們治療。

  葉贊把醫療室弄好之後,推開隔間門來到大廳中,看到莫如是和青岳劍宗的尚鴻真,也已經都離開隔間到了大廳裡。顯然,關於救治青虹真君的事情,兩人經過這麼長時間的密談,已經是達成了一致。

  尚鴻真看到葉贊出來,立刻強壓著興奮走了過來,拱手說道:「葉道友,道友的神技,在下剛剛已經聽貴宗弟子說了,那件事情就拜託道友了!」

  本來,尚鴻真對葉讚的話,多少還是存了一些懷疑的,甚至懷疑玉清宗只是想穩住他們,只是想在這論道大會上拉一個盟友。只不過,這件事情太過緊要,他不敢拿這件事情去賭,哪怕是有萬分之一的希望,都不想因為一時的遲疑而錯過,這才答應了玉清宗的條件。

  然而,就在剛才,尚鴻真在和莫如是商談好一切後出來,在大廳中聽到玉清弟子們的議論。他從玉清弟子們的議論中,瞭解到了剛才這裡發生的事情,知道了葉贊只用了不到片刻的工夫,就讓一個受了那麼嚴重傷勢的人恢復如初。

  雖然,林海那樣的傷勢,還是沒辦法和青虹真君的傷勢相比的。但是,這起碼也證明了,葉讚的確是擁有著遠超常人想像的醫術。直到這個時候,尚鴻真才終於確信,或者說有一大半相信,葉贊或許真的能夠治好青虹真君的傷勢。

  「尚道友放心,只要貴宗信守承諾,在下就絕不會辜負貴宗的信任。」葉贊笑著說道。

  尚鴻真滿意的離開了,原本心裡面還有些忐忑,可是在知道葉贊擁有那樣的醫術後,則是對青岳劍宗的未來充滿了希望。

  要知道,葉讚那樣的醫術,可不僅僅是能夠用在醫治青虹真君上。以後青岳劍宗這邊要是有什麼其它的需要,憑著盟友的身份也肯定是會得到不少的優待。可以說,在尚鴻真看來,原本和玉清宗結盟的那點風險,在這樣的好處之下根本算不上什麼。

  畢竟,醫術這東西,沒有誰是只會看一種病的,何況葉贊還是一位丹道宗師呢。說不定,在這斷肢重生的手段之外,葉贊還有什麼治療其它疑難雜症的本事呢。有了玉清宗這樣一個盟友,或者說是有了葉讚這麼個盟友,對於青岳劍宗來說,恐怕絲毫不遜於結好了一位丹聖。
albert1225 發表於 2019-9-20 02:38
第五八四章:最名不副實之人

  三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各宗的築基境弟子們,通過這三天密集的比鬥,也終於決出了入圍正賽的人選。

  玉清宗這幾年雖然發展勢頭很猛,但畢竟也才崛起幾年時間而已,在弟子的培養上還不足以做到質變的程度。可以這麼說,現在的那些築基境弟子,除了幾個這兩年加入的天才弟子之外,其實絕大多數還是前幾年就入門的。

  更好的修煉環境,更好的修煉福利,的確是可以讓一個人,在資質沒有成為瓶頸的時候,境界方面有更快的提升。

  從宗門方面來講,弟子的境界提升的快,那當然是一件好事情。從弟子個人來講,自己境界提升的快,肯定也絕不是什麼壞事。但是,境界提升的快,並不代表在論道大會的這場比鬥中,就能夠擁有多麼大的優勢。

  你用兩年達到築基境圓滿,他用十年達到築基境圓滿,可站到擂台上之後,你們兩個人同樣都是築基境圓滿,誰又能比誰有優勢呢?你有更好的資源,更好的環境,能夠比他更快成為金丹宗師,但你成為金丹宗師之後,也不過是換一個金丹境的對手罷了。

  單純的在擂台比鬥方面,築基境有築基境的對手,金丹境也有金丹境的對手,境界提升的再快也會有相應的對手。所以,玉清宗這邊與其它宗門相比,其實並沒有多麼大優勢,尤其是和那些老牌的一流二流宗門相比。

  因此,在這場築基境弟子們的切磋比鬥中,玉清宗並沒有達到碾壓全場的程度。玉清宗這邊,被淘汰出局的弟子,也並不僅僅只有一個鄭愈,最後進入正賽的也就二十來個人而已。

  雖然,從玉清宗這邊來說,這一下被淘汰了一大半的弟子,似乎是挺慘挺沒面子的。但是,看看其它宗門的情況,玉清宗這樣的比例,其實已經是很厲害了。其它宗門,也就太一宗不愧為老牌一流宗門,進入正賽的弟子數量僅次於玉清宗,其它的那些二流宗門,能有八九個人進入正賽就已經很了不得了。

  當然,玉清宗能夠有這樣的成績,還是不得不說葉贊起到的作用。不說葉贊教給那些弟子的東西,單單憑那個神奇的醫療室,就瓦解了太一宗和其它宗門的打壓計畫。面對可以快速治好幾乎所有外傷的玉清宗,各宗都不敢拿「意外」「失手」來作文章了,只能乖乖的規規矩矩的切磋比鬥。

  另外,葉讚這次帶來的十名內門弟子,也並沒有創造什麼奇蹟,最後只有三個人成功闖入了正賽。這三個人,分別是於樂陽、周明珍和陳黑牛,其中表現最讓人驚訝的,卻是身為女修的周明珍。

  其實,在這十名內門弟子裡,周明珍的各方面表現都不怎麼突出,可以說是相當沒有存在感的一個人。但是,誰也沒有想到,到了擂台上之後,周明珍卻憑著女性特有的細膩,將葉贊教的那些東西運用到了極致。彷彿在她與對手之間,存在著一個無形的槓桿,總是能夠讓她以並不強大的力量,撬動起遠超自己實力的對手。

  然而,這三個人裡面,要是論最為出名的,那還是得說於樂陽。於樂陽不僅僅是十名內門弟子裡最出名的,還可以說是玉清宗所有築基境弟子中最出名的,甚至可以說是整個論道大會的築基境弟子中最出名的。

  只不過,於樂陽出的並不是什麼好名,而是被人們稱為了本屆大會最名不副實的入圍正賽之人。

  在人們看來,於樂陽所有在擂台上的比鬥,都是依靠著他們眼中的「法器」獲勝的。雖然,論道大會的規則,並沒有限制法器的使用。可是,在有些人看來,還是習慣於把法器的力量,視為所謂的「外力」,不能代表一個人的真實實力。

  所以,在很多人的眼中,於樂陽在擂台上的所有勝利,都是因為他擁有那些奇怪的法器。在他們想來,如果換成是他們自己,只要擁有於樂陽的那些法器,最後也一樣能夠闖入正賽。

  於是,於樂陽也就成了他們心裡面,最名不副實的一個入圍正賽的人了。

  就像人們總喜歡研究破解晚會上的魔術一樣,由于于樂陽憑藉著法器的犀利「混」入正賽,不少人都「同仇敵愾」的琢磨起了破解他那些法器的方法。在網絡上,專門有人為此建立了討論專題,專門來研究如何應對於樂陽的法器,而且很快就引來了大量的人加入了討論。

  而參加討論的人,也不只是論道大會上這幾個宗門的人,參與討論者的來歷可以說幾乎是遍佈整個神華域界了。當然,有些人是真的心懷不滿,要麼是羨慕嫉妒恨,要麼是為了理想與正義,但更多的人可能就純粹是湊熱鬧。

  不過,正所謂「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這麼多人在一起討論,還真的是討論出不少的破解應對之法來。

  「嗯,這個辦法看起來不錯,我要是只有這兩下子,還真有可能輸給對方。」於樂陽拿著千里傳神,一邊用手指刷著屏幕,一邊樂滋滋的嘟囔著。

  實際上,於樂陽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最後會闖入正賽。由於資質不被看好,他心裡其實一直也是挺自卑,直到從葉讚那裡學到了槍械的知識,也沒覺得自己真能變得多厲害。

  自卑的人,都會有這樣一種心理,就是不管自己把一件事情做得多好,都會覺得換成別人可能輕輕鬆鬆的就能做好。因此,在來參加論道大會之前,於樂陽雖然做了充足的準備,卻也沒想過自己究竟能走到什麼程度。

  經過這三天的比鬥,在擊敗一個又一個對手之後,於樂陽才充分的瞭解到,自己所掌握的這種力量,究竟達到了一個什麼樣的水平。不過,他並沒有像有些人那樣,因為一時的成功,一下子從自卑跳到自傲,而是依然保持著一份自醒。

  因此,在知道網絡論壇中,出現了這樣一個針對自己的討論區後,於樂陽立刻潛伏到了裡面。最瞭解自己的,往往是自己的敵人,於樂陽通過在這討論區的潛伏,也的確是看到了不少,自己平時沒有注意到的,可能會被對手利用的一些問題。

  而看到於樂陽這個樣子,葉贊也就放心了許多,轉而將關注的重點,放到了陳黑牛和周明珍的身上。

  對於葉贊來說,自己帶來的內門弟子,雖然嚴格說不是他的弟子,但能夠有人闖入正賽,還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因此,在其它人,都針對各自的弟子,進行正賽前的指導時,葉贊也沒忘了自己帶來的這幾個弟子。

  論道大會,在築基境的三天「海選」之後,會有半天的時間來給弟子們休息。畢竟,連戰了三天三夜,就算是最早獲得正賽資格的人,也需要有時間來休息和調整。有的運氣不好,或實力差一點的人,可能直到最後時刻才拿到資格,立刻參加正賽顯然是有失公平的。

  只不過,為了讓自己的弟子,在論道大會上有更為出彩的表現,大多數的人還是藉著這個機會,給自己的弟子進行突擊式的指導。而且,由於接下來的切磋比鬥,參與的人數已經大大減少了,所以更方便他們針對性的,為自己的弟子安排一些「套路」。

  葉贊也一樣在指導陳黑牛和周明珍,不過用的方法卻和其它人不太一樣。葉贊指導這兩個弟子的地方,不是在廣場那邊的涼棚中,而是回到了那艘飛船上。在飛船上的一個異次元空間裡,陳黑牛和周明珍各自躺入了遊戲倉,通過遊戲倉聯接到虛神界裡,一邊讓肉身得到充分的休息調整,一邊接受葉讚的指點。

  在虛神界裡面,葉贊給陳黑牛和周明珍,模擬出了進入正賽的所有對手。這些模擬人物,所用的數據有葉贊在這三天收集的,也有以前通過他們登入虛神界收集的,可以說是相當符合對手的真實實力了。

  半天的時間,當然不足以讓兩個人挑戰所有的虛擬對手,所以葉贊只是將這些對手的情況虛擬出來,然後給他們講解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

  老實說,就葉讚這邊的指導方式,比起其它人不知先進了多少倍。一個對手的情況,你單純的用嘴來說,費再多的口水也不可能說明白,更別提讓弟子能夠有多清晰的感受了。而在虛神界中的模擬,卻足以讓陳黑牛和周明珍,對自己的對手們有最為直觀清晰的瞭解。再加上,遊戲倉的記憶加深作用,幾乎等於是把葉贊指導的內容,深深的刻到了他們的腦子裡面,根本不用擔心會突然忘記。

  這樣的指導方式,葉贊並沒有分享給玉清宗的其它人,倒不是說有什麼捨不得或者不信任的,更不是怕他們的弟子對自己的弟子有什麼威脅。在半天的時間裡面,再怎麼先進的方法,能夠起到的作用,老實說也是相當有限的,至少是不值得那麼興師動眾。

  指點陳黑牛和周明珍,葉贊只是為了盡到一個「帶隊老師」的責任而已,或者可以說是出於個人的興趣。玉清宗的其它人,沒有這樣的方法,也不是就沒辦法走下去了,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又不會讓玉清宗一下子提升多少實力。

  不太嚴肅點的說,對於葉贊而言,現在就像是玩個遊戲,這遊戲的勝負並沒有多重要。玩個遊戲而已,自己小開個金手指也就行了,沒必要帶著整個宗門一起開掛。

  半天之後,葉贊帶著陳黑牛和周明珍,離開了虛神界,離開了飛船,回到了論道切磋的廣場上。

  接下來,就是所謂的「正賽」了。

  既然是正賽,自然不能像海選那樣,大家隨意的去挑戰對手了,而是要以抽籤的方式,來給每個人分配各自的對手。反正,進入正賽的人也不多,就廣場上的這些擂台,所有人頂多分個兩三波就能比完。所有人比完之後,勝者再進入下一輪的比鬥,一輪一輪直到最後決出最終的勝者。

  說到抽籤,這東西看起來是全憑運氣,但不管是在這個世界還是科技世界,不管是用原始的「抽籤摸球」還是電腦隨機,其實都是大有手腳可做的。比如,在科技世界,最有名的抽籤,就是各種足球杯賽的抽籤了,有人就曝出組委會通過加熱小球的方式,來控制球隊的分組。而在這個世界,要動手腳就更方便了,抽籤說白了就是做個樣子,最後的結果其實都是早就安排好的。

  太一宗作為東道主,自然要負責抽籤的工作,而太一宗又存了打壓玉清宗的心思,那麼這抽籤要怎麼安排,其實大家也都早就心知肚明了。無非就是,給玉清宗的弟子們,安排一些實力明顯更強的對手,其實安排不了的,就乾脆把玉清宗的人分在一起。

  給玉清宗的弟子們安排對手,這一點並沒什麼難度,畢竟這些玉清弟子在三天時間裡,已經是把各自的實力表現的差不多了。對於那些元嬰老祖甚至元神大能來說,可以很輕鬆的從他們的表現上看出來,他們對上什麼樣的對手敗率更高。

  「我怎麼和馮師兄分在一起了!」於樂陽看到分組結果後,十分驚訝的叫道。

  玉清宗這邊,進入正賽的人數,在總人數里面佔的比例並不算高,所以自己人分在一起的機率,在理論上也是相當低的。可是,這一次的分組,除了於樂陽之外,還有幾個實力不錯的玉清弟子,都是和自己人分在了一起。

  看到這樣的結果,只要有腦袋的人都能知道,太一宗肯定是做了手腳的。然而,知道歸知道,除非真的拿出什麼切實的證據,否則根本沒有辦法去指責太一宗。

  說到證據,葉讚這裡其實是有證據的。他早就通過電子蒼蠅的監控,知道了太一宗那邊安排分組的全過程,但是這個證據卻是不能拿出來的。或者說,這點事情能夠帶來的後果,還不值得葉贊付出暴露自己監控能力的地步。
albert1225 發表於 2019-9-20 02:39
第五八五章:築基境的正賽

  「於師弟,還請手下留情啊!」

  擂台上,玉清宗的親傳弟子馮征名,滿臉苦笑的對自己的對手說道。

  在玉清宗這邊,原本這些親傳弟子,對於論道大會帶內門弟子參與,心裡多少也是有點不滿的。要知道,玉清宗的親傳弟子們,這次也不是都能來參加論道大會的,那麼這十名內門弟子的加入,在他們看來就等於是佔了親傳弟子的位子。

  同時,對於內門弟子們的實力,他們這些親傳弟子不能說看不起吧,但也真的沒有太過放在心上。畢竟,親傳弟子和內門弟子,即便是有著相同的境界修為,但實力上也還是有著明顯差距的。

  從最簡單的方面來說,親傳弟子有師父可以「一對一輔導」,而內門弟子們卻只能所有人一起「上大課」。在「一對一輔導」中,師父能夠更瞭解弟子的情況,也可以對弟子進行針對性的指導。而「上大課」,說的都是通用的知識,這些知識裡面,哪些適合你,哪些不適合你,都只能由你自己去判斷。

  另外,成為親傳弟子後,才能真正得到玉清宗的真傳,才能學到那些玉清傳承中核心的東西。而內門弟子,無論從功法還是法術,學的都是比較大眾化的東西,就是那種洩漏出去也無所謂的東西。一個是核心的東西,一個是大眾的東西,這兩者之間的區別,就又造成了親傳與內門間的又一重差距。

  而且,能夠被選為親傳的弟子,在資質和悟性方面,雖然不能說的多麼絕對,但基本上普遍還是要優於內門弟子的。資質和悟性,不光體現在修煉功法提升境界上,其實也代表著對於其它知識有著更好的理解力和掌握力。

  所以,從這幾個方面來看,可以說親傳弟子的綜合實力,在絕大多數情況下是高於內門弟子的。

  玉清宗這邊,親傳弟子和內門弟子,雖然都可以說是同門師兄弟,但也不可能真如親兄弟一般親密無間。由於地位和實力的差距,親傳弟子看不起內門弟子,這種事情還是普遍存在的,只不過沒有搞得太不像話罷了。

  不過,在經過了這三天的比鬥之後,至少葉贊帶來的這十名內門弟子,卻是讓那些親傳弟子們大開了眼界。尤其是這於樂陽,雖然親傳弟子們,也都聽過於樂陽那「最名不副實之人」的綽號,但也不得不承認人家那法器的確犀利。既然擂台沒有規定,那麼人家使用法器進入正賽,那就是人家自己的本事。

  而且,玉清宗這邊的人,比起外人知道的東西更多。外人都以為,於樂陽是從什麼地方找來的那些奇怪法器,畢竟由於承包玉清遊戲室,於樂陽也算得上是個富二代了。但是,玉清宗這邊的很多人,卻知道那些法器,都是於樂陽在葉讚的指導下,自己煉製出來的。

  有那懷著酸葡萄心理的人,認為法器就是外力,不是自己的本事。可是,這法器是人家自己煉製的,靠自己本事煉製的法器,憑什麼說人家不是自己的本事?

  看到自己和於樂陽分到了一組,馮征名立刻就想到了對方那些法器。之前看於樂陽用那些法器打別人,他倒是覺得挺爽的,噼裡啪啦一陣暴射就把對手轟下擂台。可是,現在輪到自己面對那些法器了,他這心裡面可就爽不起來了。

  馮征名是心裡發憷,而做為他對手的於樂陽,此時則是心中頗為糾結。

  於樂陽對自己的法器還是有信心的,但是對方畢竟是自己的同門師兄,難道也要用對付其它人那樣的手段,直接把對方轟下擂台去嗎?他可是很清楚,自己這些法器的威力,哪怕是換成橡皮子彈,那射在身上也是一射一個血眼兒。如果不用這些法器,真的只憑所謂的「自己的實力」,他又很清楚自己不是這位馮師兄的對手。

  想要贏就不可能讓對方毫髮無傷,想要不傷到對方那就別想贏,這就是於樂陽的糾結之處了。

  見於樂陽一臉的糾結,馮征名倒是沒有去利用這一點,乾脆臉色一下變的十分嚴肅,拱手說道:「於師弟,這裡畢竟是擂台,是大家各盡所能的地方,所以師弟不必有什麼顧慮。而且,為兄也想要試試看,師弟的那些法器,究竟有沒有破解之法!」

  聽到馮征名的話,於樂陽連忙拱手還禮,臉上也終於少了幾分糾結之色,說道:「多謝師兄開解,那麼接下來,師弟我就要全力以赴了!」

  馮征名將手中長劍一擺,挽了朵劍花,沉聲說道:「請!」

  「砰砰砰砰!」

  擂台上的同門比鬥,終於在一陣爆響中開始了。

  於樂陽這邊,手持轉輪符籙槍,身體兩側漂浮著兩個圓球狀的浮游炮。兩個浮游炮,第一時間向著馮征名開火了,大量的橡皮子彈,從多個槍管中快速而又密集的射出,形成一片讓人避無可避的彈幕。

  面對暴雨一般襲來的子彈,馮征名毫不慌張,手中長劍猛然向前一指,頓時虛空中湧現出一道巨浪,直接向著前邊就席捲了過去。馮征名做為玉清宗的親傳弟子,有著極佳的資質和悟性,曾經前往天道山參悟過「原版」的悟道碑,領悟了潮汐意境。此時,他所施展的劍式,正是以潮汐意境之力催動的,以劍氣化為浪潮,可謂是攻防一體的一招。

  馮征名也是聽過葉贊講課的,並且曾經在葉讚的課上,聽到過關於水的阻力的問題。

  在人們的認知中,水是至柔之物,刀劍可以輕易刺入水中,丟塊石頭都能輕鬆沉下水。因此,幾乎沒有人用水來做防禦之物,除非是將水凝結成堅冰。比如,一個人身上穿一身水鎧甲,和穿一身冰鎧甲,那防禦力的差距是十分明顯的。

  而在葉讚的課上,馮征名瞭解到了水的阻力,在面對子彈箭矢等飛行物時的作用。當然,這個世界的人,也並非不知道水的阻力問題,誰還不知道在水裡行動比在陸地上費力呢。而且,很多人也知道,通過潛入水下的方式,躲避來自岸上的箭矢射擊。但是,這兩者的關係,以及如何運用水的阻力,卻沒有一個理論性的東西。

  就說用水來阻擋子彈,如果你只是施展出一層薄薄的水幕,那別說是擋住子彈或箭矢了,人家丟塊石頭你都擋不住。你要是能夠在自己的身前,直接橫上一條大河,那當然是能擋住子彈或箭矢了,可這裡面究竟浪費了多少力量,恐怕就沒人能搞清楚了。

  科技世界的那些知識,並不是發明出什麼理論,而是根據自然中就存在的現象,總結出一個個放之四海而皆準的規律。然後,在這個規律的基礎上,人們可以去進行更為細緻的計算,來確定什麼樣的情況,會更加符合自己的需要。

  馮征名這一招,以劍勢引動意境之力,形成浪潮阻擋於樂陽射來的子彈。首先要知道,於樂陽的子彈,大至擁有多大的動能,然後自己要形成多大的阻力,才能抵消掉子彈的動能。如果無法完全抵消子彈的動能,那麼要多大的阻力,能夠讓子彈的動能降低到,對自己無法造成傷害的程度。這些東西,雖然不一定要多麼細緻的計算,但在瞭解了水的阻力之後,起碼心裡面能夠有一個靠譜的估算。

  剎那之間,於樂陽這邊射出的子彈,噼裡啪啦的射在了馮征名製造的浪潮之上。那些子彈,在射入浪潮中之後,雖然還是堅定的向前飛行,但一方面速度大幅降低,另一方面彈道也發生了明顯的變化。毫無疑問,於樂陽的這一波密集掃射,成為了無用功,已經無法對馮征名形成威脅了。

  其實,這也是因為,於樂陽使用的是橡皮子彈的緣故。如果,於樂陽使用正常的金屬彈頭,尤其是使用尖頭子彈的話,只憑馮征名的這一招是根本擋不住的。雖然,這一道浪潮,也能一定程度上降低子彈威力,卻無法完全消除子彈的威脅。

  「砰!」

  又一聲槍響,從於樂陽手中的轉輪槍上傳來,一枚符籙子彈從槍口飛射而出。符籙子彈射在那道浪潮上,一團寒氣瞬間爆發,將那席捲而來的浪潮,凍結成了一面冰牆。由於,浪潮有著向前衝擊的力量,冰牆在冰結成型的一剎那,緊接著就被後邊的力量沖碎,稀里嘩啦的掉落在地。但是,這卻給於樂陽,省去了擊破冰牆的力氣,同時又消耗了那道浪潮本身的力量。

  不過就在這時,一道劍光從那浪潮中,瞬間破開水面射出,直奔著於樂陽就飛射而來。這與其說是一道劍光,倒不如說是一道水箭,但若是小瞧它的威力,恐怕就要吃大虧了。水是至柔之物,但是在高壓之下,卻可以切割鋼鐵。這一道水箭,未必能比得上高壓水刀,可要是被射個正著,那也絕對夠於樂陽受的。

  這是這個世界中,「大道」這種力量的神奇之處,水不是真正的水,但是效果卻是水的效果。就好像,一個人指著自己的面前,說這裡面有一道三米寬五米高的水牆,於是這裡的這片「水牆」的空間,在大道之力的影響下就有了水牆存在的效果。

  這些修道者,當然沒有言出法隨的力量,但是可以把「大道」視為這個言出法隨的人。修道者們,不管是使用意境引動大道之力,還是使用法術或者符籙法陣等等,都像是在向「大道」這個「人」請求。在修道者們的請求下,「大道」再根據修道者的要求,以言出法隨的能力,製造出符合要求的效果。

  一道水箭,沒有科技世界中,那種機械設備提供的強大壓力,卻擁有那種高壓水刀的性質,就這麼不科學的出現在了現實中。包括之前,什麼浪潮,什麼寒氣,都是一樣的道理,如果說科技世界是操控物質,那麼這個世界就是操控規則。當然,人不是大道,想要操控規則,也要付出相應的代價,比如支付真元或者法力,還有類似於儀式一樣的掐訣唸咒,以及意境的共鳴等等。

  於樂陽這三天的比鬥中,一直都是射別人,這一回卻成了被射的。不過,畢竟是擅射之人,面對這疾射而來的水箭,於樂陽並沒有慌張。他手中的轉輪槍,快速的「嗒嗒」連轉兩次,隨後便是「砰」的一聲槍響,一枚防禦符籙迎著水箭射出。

  兩個人在擂台上,你來我往鬥得十分熱鬧,一時之間也看不出誰強誰弱。而與此同時,廣場的其它擂台上,也已經都打得同樣十分熱鬧了。就在馮征名和於樂陽這座擂台的旁邊,正好是另一位玉清宗內門弟子周明珍,和來自萬象宗的一位弟子的擂台。

  周明珍沒有被特殊安排,顯然在太一宗那些人看來,她的實力並不值得去特別關注,能夠闖入正賽純粹就是運氣而已。這種把玉清宗的人分在一組的事情,畢竟還是不能做的太過明顯,安排個一組兩組可以說是運氣問題,但要是做的多了就太不要臉了。

  周明珍沒有於樂陽的那些法器,這用某些人的話來說,倒是完全依靠自己的實力了。面對萬象宗的那名對手,周明珍一上來只是一味的躲避,看起來好像被追殺一樣,幾乎整個擂台的轉著跑。但是,在這個過程中,周明珍卻在對手不注意的時候,不斷的往地上丟著一些微小的東西。

  「我倒要看看,你還能跑多久!」那萬象宗的弟子,本來覺得分到這樣一個對手,自己應該很輕鬆拿下一局的。沒想到,對方雖然看起來實力不怎麼樣,可這個逃跑躲避的功夫卻真是夠強,追了半天也沒有能傷到對方半根頭髮。

  不過,這畢竟是在擂台上,擂台的大小是有限的,有人要是跑到了擂台下邊,那就等於是自動認輸了。萬象宗的弟子,又追又堵的用盡了辦法,終於是將周明珍給堵到了擂台的一角。接下來,周明珍似乎只有兩個選擇,要麼被對方正面擊敗,要麼跳下擂台認輸。

  可是這個時候,周明珍卻是突然穩住身形,一隻手拿出一個瓶子,一隻手掐起了法訣。
albert1225 發表於 2019-9-20 23:58
第五八六章:各施奇術

  周明珍掐法訣的動作,並不是十分的隱蔽,台上台下的人幾乎都能看得清楚。當然,這也是因為,她掐的法訣並不複雜,和其它的築基境弟子一樣,使用的都是非常初級的法術。只不過,在猜到她要施展什麼法術後,不管是她擂台上的對手,還是擂台下邊的一些圍觀者,都感到十分的莫名其妙。

  周明珍要施展的這個法術,不但是最初級的法術,而且還是既沒有攻擊性,又沒有防禦能力。這個法術,名為春風化雨術,主要的用處並不是用於對敵,而是用於催發草藥生長的。在各個宗門裡,只有那些負責草藥種植的人,才會專門去學習這一類的法術,屬於靈植傳承的入門法術。

  然而,這裡可是在擂台上,而不是誰家的菜園子,這擂台上面切磋的是武力,而不是種植草藥的技術。在這擂台上邊,別說你只是施展個春風化雨術了,就算是施展出最高級的天地回春術,也比不過對方簡單刺來的一劍啊。

  所有人看到周明珍的動作,都覺得這姑娘是不是被嚇傻了,畢竟之前被對手追得滿擂台跑,也是頗有幾次十分驚險的情況發生。

  不過,不管自己的對手,以及擂台上的觀眾們如何去想,周明珍還是沒有半點拖泥帶水的完成了法訣。

  而隨著法訣的完成,周明珍另一隻手上的小瓶子,一股綠色的霧氣從瓶口噴薄而出,融入到了春風化雨術的法術之中。緊接著,輕風在擂台上吹拂而過,無數細小的雨滴憑空凝聚,並且輕飄飄的灑在了擂台的地面上。

  「快看,那是什麼東西!」擂台下的觀眾中,突然有那眼尖的人,指著擂台的地面大聲叫道。而就在他說出這話的同時,其它人已經不用他提醒,就能看到擂台的地面上展現出的異樣了。

  就見那擂台的地面上,隨著雨滴的落下,突然間竄起了無數的荊棘藤蔓。那些藤蔓,表皮有著血一樣的顏色,上邊還遍佈著大量三角尖刺,就好像鯊魚的牙齒一樣顯得十分猙獰。不過是一眨眼的工夫,那些血色藤蔓就爬滿了擂台,幾乎讓擂台上的人都找不到下腳的地方了。

  而且,明明只是植物,可這藤蔓卻並不是老老實實的生長,而是如同靈蛇似的不斷的游動著,不斷的互相糾纏著向著周明珍的對手身上撲去。那位萬象宗的弟子,原本還佔盡上風,彷彿下一刻就能擊敗周明珍,卻沒想到下一刻四處逃竄的人變成了自己。面對那不斷向自己撲來的藤蔓,他感覺自己就像落入了蛇窩,只能不斷的揮劍向四周劈砍。

  再看周明珍,在施展過法術之後,臉色也顯得有些蒼白,畢竟哪怕只是最初級的法術,這春風化雨術也不是築基境之人能隨便施展的。不過,她並沒有藉著這個機會休息。和其它人不同,她自己最清楚自己的手段,知道這些藤蔓雖然看起來嚇人,實際上卻並沒有人們想像的那麼厲害。

  這些藤蔓的原型,其實就是野外的一種比較普通的食肉植物,和捕蠅草之類的植物一樣。不過,在野外,這種藤蔓也就捕一些兔子老鼠一類的小動物,體型稍微大一些的野獸都能輕鬆掙脫它的纏繞。雖然,由於使用了春風化雨術,同時又用了特殊的營養液,讓這些藤蔓的體型和堅韌性都有極大的提升,但對付築基境的修道者還是遠遠不夠的。

  周明珍將盛放營養液的瓶子,塞回到腰間的百寶囊中,手從裡面出來時又拿出了一個拳頭大的瓶子。不過,這一回,她沒有再施展什麼法術了,而是直接將那個瓶子,向著對手那邊丟了過去。瓶子落在了對手近前的地上,不過由於地上滿是藤蔓,瓶子並沒有被摔破,看起來好像她這一回是失敗了。

  那萬象宗的弟子,也看到了周明珍的動作,然而面對斬之不盡的藤蔓,卻根本來不及去阻擋,只能眼看著瓶子落在近前的地上。不過,當他看到瓶子沒有被摔破,心裡也是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也以為這是對手的失誤。

  那個瓶子,落在藤蔓裡面,就好像沉入沼澤一樣,轉眼就被翻滾的藤蔓給翻到了底下。然而,誰也沒有看到,那瓶子在被翻到藤蔓下邊之後,整個瓶子瞬間就被擠壓破碎了,裡面的銀色液體一下子就漏了出來。周明珍早就想到,會有這樣的情況,因此那瓶子實際上是用冰塊雕刻出來的。

  那銀色的液體,沾染到了一些藤蔓身上,並且很快就滲入到了藤蔓體內。那些沾染到銀色液體的藤蔓,身上頓時快速蔓延出一道道的銀線。血色的表皮加上銀色的絲線,看起來只是外表的一點變化,但是藤蔓的內裡卻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突然間,一根根閃著銀光的藤蔓,從大量的血色藤蔓中竄起,以更強的力量和更快的速度,向著包圍中的萬象宗弟子就撲了過去。本來,這萬象宗的弟子,在阻擋了一段時間之後,已經是對藤蔓的強弱有了一定的感覺,知道了這東西對自己的威脅不大。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幾道銀光卻突然向著自己撲來,他習慣性的將手中長劍迎了上去,卻並沒有如之前那樣一劍斬斷那幾根藤蔓。

  「嗆啷」一聲,彷彿金鐵交擊,萬象宗弟子那柄材質不錯的寶劍,卻被那閃著銀光的藤蔓擋了下來。而且,那擋下寶劍的藤蔓,更是順勢向著寶劍上纏了過去,並且延著寶劍又纏向了萬象宗弟子的手臂。

  萬象宗弟子奮力將寶劍抖了一抖,想著借這股力量震掉上邊的藤蔓。然而,那被藤蔓纏住的寶劍,卻彷彿一下子重了數千斤,讓他根本無法如往常那樣發力。面對這樣的情況,萬象宗弟子倒也果斷,眼見著藤蔓就要纏上來了,連忙撒手放棄了寶劍,並且緊接著掐動法訣。

  「轟!」一團火光爆起!

  萬象宗弟子,本能的在對付植物時,想到了最常用到的火行法術。雖然,以築基境的修為,施展出來的火行法術,威力並不會有多麼強大,可用來焚燒植物總還是沒問題的吧。

  隨著這團火光的爆發,倒是的確有大量的藤蔓被那火焰所點燃。而且,看得出來,這種藤蔓還出奇的好燒,火焰中的藤蔓很快就化為了灰燼。這讓萬象宗弟子心裡不禁有些後悔,如果自己早一步使用這火行法術,剛剛也不用抵擋的那麼辛苦了。

  畢竟,築基境的修道者,施展法術的消耗比較大,所以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很少有人會輕易的使用法術。這萬象宗弟子也是如此,雖然已經是築基境後期的實力了,但一身的真元也施展不了幾次法術,因此相對來說還是劍術更可靠一些。

  然而,這名萬象宗弟子,還沒有高興多長時間,火光中幾道黑影卻如同長鞭一樣,帶著風聲分開火浪再次撲來。

  「砰!」

  一條閃著銀光的藤蔓,結結實實的抽在了萬象宗弟子的身上,一下就抽得對方衣衫炸裂。要知道,那藤蔓上可是生滿了鯊魚齒一樣的尖刺,這一下子抽到對方的身上,不僅僅是有鞭打的效果,更是好像一把鋸子狠狠鋸了一下。就這一下,不但是抽破了對方的衣衫,更是從對方的身上,扯下恐怕不下二兩的皮肉。

  萬象宗弟子,頓時就是一聲慘叫,可這一聲慘叫也只是開始。雖然藤蔓被火燒掉了一些,可相比遍佈整個擂台的藤蔓來說,那點損失根本就算不上什麼。那被火燒出來的空白,轉眼就被周圍的藤蔓重新填滿,而且在那幾根特殊的閃著銀光的藤蔓帶領下,從四面八方向著萬象宗弟子發起了攻擊。

  「認……認輸,我認輸了!」終於,被藤蔓纏得好像個繭子一樣的萬象宗弟子,十分艱難的喊出了認輸。

  周明珍聽到對方認輸,這才從百寶囊裡面又拿出一個瓶子,拔開瓶塞將裡面的另一種液體灑向了地上。那液體只灑了一小片,只沾染了很少的藤蔓,可是卻好像病毒一樣,快速的向著周圍擴散出去。沒過多一會兒的時間,整個擂台上的藤蔓,包括那幾根特殊的銀絲藤蔓,眼見著就枯萎了下去,變成了一片乾癟的枯藤。

  隨著藤蔓的枯萎,那萬象宗弟子也從層層包裹中脫身了出來,臉色十分難看的看了周明珍一眼,步伐踉蹌的跳下了這座擂台。

  「本次切磋的獲勝者是……玉清宗弟子周明珍。」擂台旁邊,一個太一宗的人,算是類似於裁判的角色,臉色同樣難看的向眾人宣佈道。

  這畢竟是正賽,為了更加公正,避免有些人打擦邊球違規,所以每個擂台都有一個太一宗的人做裁判。

  當然,嚴格來說,太一宗這樣的做法,也並不能真正保證公平公正,起碼遇到太一宗自己的人,肯定是會睜一眼閉一眼的。另外,太一宗這邊,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玉清宗的人在比鬥中獲勝。所以,太一宗的人做裁判的話,也肯定是會偏袒玉清宗的對手,想辦法淘汰掉玉清宗的人。

  只是,周明珍的這一場,還真說不出有什麼違規的地方。這擂台切磋,既然不限制法器符籙等物品的使用,那麼周明珍這樣使用植物自然也不能算是違規。

  因此,看到周明珍就這麼贏下了一場,這位太一宗的裁判的臉色又怎麼會好看呢。

  周明珍下台之後,與她相熟的幾個內門弟子,立刻就都圍了過去。然後,在很多人羨慕的目光中,給周明珍送上了極品的回元丹。一顆回元丹服下,周明珍原本因為真元損耗而有些蒼白的臉色,幾乎是眨眼的工夫就恢復如初了。

  那可是極品丹藥,哪怕只是比較低級的回元丹,但只是達到了極品的品級,其價值也不是尋常人能承受的。可是,在玉清宗這邊,即便是內門弟子,吃極品丹藥也和吃糖豆一樣,光這一點就足夠讓外人羨慕嫉妒恨了。

  這個時候,另一邊的於樂陽和馮征名,在一番你來我往的交手後,也終於是分出了勝負。於樂陽站在了馮征名的身後,手中轉輪手槍

  的槍口頂在了馮征名的後腦上,笑著說道:「馮師兄,承讓了。」

  馮征名無奈的嘆了口氣,苦笑著說道:「萬萬沒有想到,於師弟居然還領悟了射術之道的意境,為兄輸得不冤。」

  沒錯,於樂陽的法器,或者直接說槍械,雖然有著不俗的威力,可真要是對上在意境方面很強的對手,很難真正發揮出全部的威力。就比如說,一個人如果領悟的是黑暗意境,直接封閉了於樂陽的視覺,在沒有偵測眼鏡的情況下,於樂陽肯定是要吃虧的。

  而馮征名領悟的潮汐意境,雖然沒有封閉於樂陽五感的威能,但是在擾亂感知和削弱槍械威力方面,卻也有著獨到的運用之法。如果,於樂陽純粹就是依靠槍械,哪怕是個指哪兒打哪兒的神槍手,恐怕這一場也要敗在馮征名的手下了。

  可是,馮征名和網絡上討論於樂陽的那些人都沒有想到,於樂陽在全付身心的投入槍械的鑽研中之後,居然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領悟了射術之道。

  這射術之道,本來說的是傳統的弓箭,據說在此道達到極致之後,就能夠達到箭無虛發的地步。這個箭無虛發,已經不是說射的准不准的問題了,而是只要想,不管怎樣都能射中。傳說上古時期,一位射術之道達到極致的凡人,憑藉著手中的弓箭,甚至射下了引起天下大旱的金烏。

  當然,傳說究竟是怎麼樣的,現在的人已經根本無從知曉了,甚至幾乎沒有人認為這傳說有多少的真實性。而於樂陽所領悟的射術之道,也遠遠沒有達到傳說中的程度,僅僅還只能算是入門級別而已。不過,憑藉著這點領悟,於樂陽在自己的射術意境之中,卻也可以極大程度的排除干擾,同時進入一種類似於隱匿的射擊狀態。

  畢竟,對於一位射手來說,想要最終射中目標,除了自己的準頭很重要之外,還要儘可能的不被目標發現。不被目標發現自己的行跡,不被目標發現自己的射擊意圖,都是一個射手需要擁有的能力。

  就是憑著這樣的能力,於樂陽才通過計算,通過假象引誘等等辦法,最終來到了馮征名的身後,將槍管頂在了對方的後腦上。當然,如果真的是生死搏殺,於樂陽是根本不用這麼做的,只要找到一個最佳的射擊角度,就可以扣動扳機。只不過,這裡畢竟是擂台,而且對手還是自己的同門師兄,這才用這樣的方式來取勝。
albert1225 發表於 2019-9-20 23:59
第五八七章:無私奉獻的精神

  「沒想到,兩個內門弟子,居然也能有如此的表現。看來,當初讓師弟去內門授課,真的是一個十分明智的決定啊。」莫如是看到於樂陽和周明珍各自獲勝後,頗為意外的對葉贊說道。

  其實,不光是莫如是,玉清宗的其它人,對於這樣一個結果,也同樣十分意外。要知道,即便是在玉清宗這邊,也一樣有不少的親傳弟子連正賽都沒能擠入。而於樂陽和周明珍,兩個在內門表現都不算突出,可以說是各個宗師們都挑剩下的人,居然能夠闖入正賽!究竟是大家都看走眼了呢,還是葉贊慧眼獨到呢?

  這些境界在金丹境界以上的人,可不會像那些懷著酸葡萄心理的人那樣,認為於樂陽和周明珍都是靠著外力才闖入正賽的。到了他們這個境界,已經沒有了那種「只有自己的力量才能如何」的天真想法,或者說並不會把「自己的力量」只侷限於自身。對他們來說,不管是法器法寶、符籙陣法,還是其它什麼東西,你能夠將這些力量為自己所用,這本身就是你自己的本事。

  而且,在這正賽之中,於樂陽和周明珍兩人,也都已經表現出了自己的力量。周明珍能夠施展春風化雨術,這難道不是她自己苦練得來的本領嗎?而於樂陽,更是領悟了射術之道,在與馮征名的切磋中,施展出了射手意境,這難道不是自己的本領嗎?

  幾位玉清宗的金丹宗師,這時都不由得有些心動了,恨不得立刻把於樂陽和周明珍收入自己門下。不過,他們也就是想想罷了,畢竟中間擋著個葉贊呢。葉讚的真實身份,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但光是與莫如是同輩這個身份,就已經是玉清宗最不能得罪的人了。所以,在葉贊明確表態之前,他們也不敢去打於樂陽和周明珍的主意。

  「師弟,有興趣收這兩人為親傳弟子嗎?」莫如是接著就問道。

  「怎麼,難道說老莫你還想再多兩個太上?」葉贊帶著幾分戲謔的反問道。要知道,以他真正的輩分,就算是下一輩的弟子,莫如是也得稱呼為太上。

  當然,莫如是會這麼問,可不是為了讓自己頭上再多兩個祖宗,而是被下邊那些宗師們攛掇的,純粹就是想試探一下葉讚的態度罷了。為什麼那麼多人都聽過葉讚的課,卻只有於樂陽和周明珍似乎是學到了更多的東西呢?這就讓那些不知葉贊真實身份的人,不免會猜測葉贊是否有意收這兩人為親傳弟子。

  「師弟說笑了,只是這兩名弟子的表現,著實是驚掉了不少人的下巴,所以托我來問問你的態度。」莫如是搖頭苦笑道。

  其實,如果不是因為輩分的問題,莫如是倒是更希望葉贊能收這兩個弟子為親傳。畢竟,光是上一上公開課,就讓兩個人有了這麼大的變化,那要是作為親傳弟子接受葉讚的教導,未來的成就也不會小吧。

  只不過,輩分這種東西,始終還是無法忽略的。很多東西,看起來好像無關緊要,用句大俗話說就是「沒了又不會少一塊肉」。可是,大到人類社會,小到一個組織,想要正常運轉,就不可能忽視那些東西。面子有沒有用?道德有沒有用?秩序有沒有用?沒有了這些東西,人類與野獸又有什麼區別。

  輩分,涉及到尊卑,涉及到秩序,也是人的道德養成中的重要部分。雖然總有一些奇人,在這方面表現出不屑,以此來彰顯自己的放蕩不羈。可是,他們能夠那麼做,也正是因為有這些東西存在,否則他們又如何特殊得起來呢。

  「嗯,放心,我雖然教了他們一些東西,不過收為親傳就算了,畢竟有一個就已經夠讓我困擾的了。」葉贊很乾脆的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唉,那就太可惜了,只能說他們沒有這個福份了。」聽到葉贊明確的回答,莫如是心裡自然是鬆了口氣,不過也確是覺得有那麼一點可惜。

  「怎麼,可惜什麼?要不然,我就真把他們兩個收了?」葉贊開玩笑的說道。

  莫如是一聽這話,連忙擺手,說道:「不是,師弟還是不要勉強的好。只不過,我是覺得,他們學的那些東西,恐怕除了師弟之外,其它人都無法進一步的教導他們。」

  「這個啊,沒關係,他們就算拜了別人為師,有什麼這方面的問題,我也不會不管的。畢竟,就算是成了別人的弟子,也依然還是玉清宗的人嘛。」葉贊倒是毫不在乎的說道。

  換句話說,葉讚這就等於是自己不做師父,卻還要做師父要盡的義務。葉讚自己當然是不覺得什麼,不過這莫如是聽到之後卻是一臉的感動,只覺得葉贊為了玉清宗真是委屈自己了。

  要知道,這師徒關係,可不僅僅是教和學的關係,所謂的「師徒如父子」可不是一句空話。還有一句話,對師徒關係說的很清楚,叫「師父有事,弟子服其勞」。說白了,弟子從師父那裡學東西,學好之後是要替師父效力的,該出力的時候要出力,該用命的時候要用命。

  葉讚這麼搞,就等於是說,自己教出來的弟子,最後卻要給別人去效力,就好像辛辛苦苦養大的孩子,最後卻要給隔壁老王養老送終一樣。

  這要是不算無私奉獻,還有什麼能說是無私奉獻呢!

  「如此,我就替他們兩個人,先謝過師弟了。」莫如是十分感動的向葉贊謝道。

  這邊說話的工夫,廣場上的第一輪切磋,也已經全部結束了。

  對於築基境的弟子們來說,一場比鬥雖然不至於三兩招分出勝負,但也不會有什麼千百招不分勝負的持久戰。畢竟,就他們那點真元量,即使是不使用法術,也根本支撐不了太長時間的消耗。築基境之間的交手,只要不是雙方都存心拖延時間,差不多三五十招過後,基本上就真元見底了。

  所以,之前那麼多人的「海選」,才能夠在短短的三天裡就完成。要知道「海選」的時候,可不是每個人都只比一場,想要獲得進入正賽的資格,每個人都得進行十幾場的比鬥才有可能。人數多,比鬥場次多,還要加上休息療傷的時間,都能夠在三天時間裡全部完成,可見他們每場比鬥消耗的時間有多短。

  而這一輪的正賽,是所有比鬥同時進行,自然也不會耗費太多的時間。

  第一輪結束之後,緊接著就是又一次的分組,依然是用著表面公平的抽籤方式。不過這一次,至少從表面看起來,太一宗倒是不像有動手腳的樣子,起碼玉清宗的弟子沒有再出現被分到一起的情況。當然,真要是細究的話,太一宗的弟子都分到了相對較弱的對手,而玉清宗弟子都分到了相對較強的對手,這也很難說完全就是運氣問題。

  很快,經過一段時間休整的,上一輪的獲勝者們,按照各自的抽籤結果,再次站到了擂台上。

  於樂陽這次面對的對手,是來自紫陽宗的一位親傳弟子,看起來他和紫陽宗還真是有緣分。之前,在「海選」階段,他就已經和兩個紫陽宗的弟子交過手了,沒想到這一回又是紫陽宗的人。

  雙方在擂台上互通姓名之後,那紫陽宗的弟子直接祭出一張符籙,頓時一層青銅色的光芒就罩在了身上。很顯然,這是一枚防禦性的符籙,而且看這光芒應該品級不低,起碼不是築基境之人能夠繪製出來的。不過,這也沒什麼好指責的,反正規定也沒說使用的符籙一定要是自己的,哪怕有人拿出一枚天級符籙,那也是他的本事。

  也許,有人會覺得,這樣不加限制,可能會把這切磋交流,變成一場斗富大會。畢竟,有些東西,只要你有足夠的錢,就能夠買到自己的手中。比如,如果有人身上套了一身靈甲,手中拿著一柄神兵,那還不是鐵定橫掃全場嗎。

  可是,真要有人有那樣的財力,恐怕也不會看上這最後的獎勵了。既然獎勵沒有誘惑力,同時用這種方法獲勝又不露臉,那又何必來參加這種比賽呢。

  所以,雖然這規則上邊,看起來有著不小的漏洞,但實際上卻並沒有多少人去用。如果說,這個紫陽宗弟子,真的能拿出天級符籙。先不說這天級符籙,與最後的獎勵相比,哪個價值更高。光是把一張天級符籙,用在這樣的比鬥上,這就是一個極大的浪費了,再土豪的人恐怕也不會這麼做。畢竟,一張天級符籙,關鍵時刻是能夠用來保命的,而不是用來與人切磋的。

  當然,換句話說,人家就是土豪,那也是人家的本事。就像玉清宗這邊,於樂陽有這些法器,雖然都是自己煉製的,但材料也都不便宜,富二代的身份也起到了重要作用。

  見對方祭出防禦符籙,直接給身上罩了一層護罩,於樂陽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抬手向著對方就開了一槍。如果換成是別人做這紫陽宗弟子的對手,此時心裡恐怕多少會有一點失衡,覺得對方仗著有錢如何如何。可是,於樂陽自己就是富二代,從來都只有他的對手心理失衡,他自己可從來沒有過那樣的感受。

  這一槍,於樂陽沒有用特殊的符籙子彈,只是用了一枚普通的金屬子彈而已。他也沒想著能夠一槍制敵,就是想試一下對方的防禦力,也好為下一回合交手做準備。

  可是,萬萬沒想到,這一槍射在那青銅色的護罩上之後,雖然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阻擋,可最終還是旋轉著鑽了進去,然後就釘在了對方的額頭上。也幸虧,有那一層護罩的阻攔,削弱了子彈的動能,否則對方就要被於樂陽一槍爆頭了。而現在,那子彈即便沒有爆頭,可釘在對方額頭上之後,產生的強大的震盪力,還是直接造成了對方的暈厥。

  看到那紫陽宗弟子額頭飆血的倒下,擂台周圍的眾人還以為是出人命了,幾個紫陽宗的人頓時就要往擂台上闖。太一宗的裁判見這情況,連忙一邊阻止紫陽宗的人上台,一邊來到了擂台上查看「死者」的情況。

  「他沒事,只是暈過去了。」太一宗的裁判查看過後,對台下紫陽宗的幾人說道,而後眼神很是不爽的掃了一眼對面的於樂陽,說道:「這位玉清宗的弟子,這裡雖是擂台,但意在切磋交流,所以還是要儘量點到為止,不可傷了同道間的和氣。」

  「哦,知道了,我這不是也沒想到,他的那張符籙這麼弱嘛。」於樂陽顯得十分無奈的回應道。

  那被擊暈的紫陽宗弟子,倒是也沒暈太長時間,沒等同門上來看他的情況,就已經捂著腦袋坐了起來。不過,看看身邊的裁判,以及邊上正在上來的同門,他倒覺得自己還不如一直暈著呢。這可真的是太丟臉了,上來連一個回合都沒到,居然就被對手給擊暈了!

  看了一下還有些恍惚的紫陽宗弟子,太一宗的那位裁判雖然很不情願,但還是只能按照這擂台比鬥的規矩,宣佈於樂陽獲得了這次比鬥的勝利。

  「這也太快了吧,我就說那小子的法器太犯規了!」

  「依靠法器之利,勝之不武!」

  「這樣的人,若是最後獲得頭名,恐怕就是本次論道大會最大的污點了!」

  隨著於樂陽輕鬆獲勝,不管是現場各宗的人,還是網絡上看直播的人,都對此展開了又一輪的熱議。尤其是那個討論如何對付於樂陽的討論區,紫陽宗弟子的失敗,加上之前馮征名的失敗,讓很多出了類似主意的人都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不過,這些人還沒有放棄,一邊嚷嚷著於樂陽如何勝之不武,一邊又繼續發表各種的應對之法。有的人覺得,紫陽宗弟子的失敗,只是因為那防禦符籙的品級不夠,並不代表這個應對方法有問題。有的人則認為,應該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一味的防禦總會有被擊破的時候。

  其實,所有的應對之法,都不能說是錯的,只要有足夠的實力,隨便哪個方法都能對付於樂陽。比如,要是換成一位金丹宗師,直接祭出飛劍就能斬殺於樂陽。可是,這是築基境的比賽,於樂陽的對手只能是築基境,金丹宗師再厲害也登不了台。
albert1225 發表於 2019-9-21 00:00
第五八八章:槍下有刃

  怎麼辦,怎麼辦?

  網絡上的看客們,對于于樂陽的槍械十分無奈,想了各種的辦法卻沒一個真正靠譜的。不是說槍械多無敵,關鍵是在限定了對手實力的情況下,就顯得相當無解了。如果,給於樂陽換上一位金丹宗師做對手,至少他現在手上的那種槍械,基本上是不會有什麼勝算的,哪怕有所謂的射手意境加持。

  槍械這東西,的確是很破壞平衡,所以在科技世界才淘汰了冷兵器,讓整個世界很快進入了熱武器時代。

  在冷兵器時代,這種射擊類的武器,比如弓弩、袖箭、手擲暗器這些,說到底都是依靠人力發射的,而人力再強也是有極限的。而槍械,依靠的是槍藥燃燒爆發的力量,將子彈從槍膛中發射出去。可以這麼說,只要槍不會炸膛,那麼槍藥的力量越大,子彈能得到的動能就越大,「威力」自然也就越大。

  在科技世界,就單純這種火藥發射類的槍械,有一類被歸為反器材槍械。這反器材槍械,都不是用來打人的,而是用來打飛機打裝甲車的,射擊距離更是能達到數千米。單純從「威力」來講,反器材槍械可以算是這種原始的槍械裡面,威力最為強大的一類槍械了。

  於樂陽現在搞出來的這些槍械,雖然還有發射符籙子彈的,但是在威力方面還遠遠沒到反器材槍械那個級別。要是用上反器材槍械,恐怕就算是金丹宗師都是渣渣,挨上一發直接免費送到西方極樂世界去定居。

  說回到現在,雖然於樂陽的槍械很原始,但是在同境界裡面也算是一種無解的存在了。網絡上的看客們無奈,太一宗這邊就更加無奈了,安排個種子選手就被幹下去,這不是什麼打壓針對,而是在給人送菜啊。

  太一宗的有些人,甚至氣急敗壞的提出要修改規則,而且其它幾個宗門的人還都挺贊同。只不過,這修改規則事關重大,別看只是一個小小的築基境比鬥,一修改規則就會上升到整個論道大會的威信問題上。而且,這一次的論道大會,是三個一流宗門合辦的,太一宗這邊修改規則的話,另外兩個宗門要怎麼做,這就很可能又要涉及到三宗之間的地位問題。

  「其實,也並不是就真的束手無策了。」千目真君突然說道。

  「你有什麼好辦法?」元源真君問道。

  「那個玉清弟子,不是依靠法器之利嗎?那麼,我們就也用同樣的方法,挑個弟子給他配備一些極品的法器不就行了。」千目真君頗為自信的說道。

  千目真君的這個主意倒也不錯,擂台上不限制參與者使用法器,那就多找些強力的法器給弟子裝備上不就行了,反正規則也沒規定法器是怎麼來的。至於說,法器消耗真元的問題,給法器配上幾塊靈石,不就不用消耗使用者的真元了嗎。

  當然,這麼做的話,太一宗這邊就算是贏了,贏的也不會多光彩,多少還是會丟點面子。不過,以太一宗的威望,這種事情就算引起一時的非議,也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畢竟他們也不算是違規嘛。

  「好,那就這麼辦。」元源真君直接拍板道。

  太一宗決定這麼做,除了針對於樂陽之外,會不會擴展到所有玉清宗弟子身上呢?在元源真君和千目真君商量對策的時候,葉贊已經是通過電子蒼蠅的監控,一字不漏的旁聽完了全程。

  不過,對於這個問題,葉贊卻並沒有多少擔心,畢竟法器雖然不是法寶,可也不是爛大街的大白菜。而且,為了讓築基弟子能夠使用法器,還要給法器加上靈石,靈石的能量多少,也會直接影響法器的威能。他可不相信,太一宗會為了這點小事情,直接用上品甚至極品的靈石,能用塊下品靈石就不錯了。

  沒過多久,這一輪的比鬥也結束了,又有一半的人被淘汰出局。讓太一宗和其它宗門的人感到有少許安慰的是,玉清宗那邊也一樣有弟子被淘汰,甚至還有之前表現不錯的周明珍。

  周明珍是真的被針對了,這一輪的對手居然是一位領悟了火之意境的太一宗弟子。很顯然,負責抽籤分組的太一宗,看出了周明珍的弱點,火畢竟是植物的剋星。周明珍現在,對於植物的研究,還只是非常初級的階段,涉及到的都是些普通的植物,遇到火自然就抓瞎了。

  不過,對於這一輪被淘汰,周明珍倒是看得很開,並沒有像人們想像的那樣委屈的哭鼻子。對她來說,能夠來參加論道大會,這就已經算是撿到了,而且還闖過了「海選」進入正賽,在正賽中更是取得了一輪勝利,這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至於說,築基境比鬥的第一名,以及屬於第一名的獎勵,她根本想都沒想過。

  接下來,自然就又是一輪抽籤了。

  對於這個問題,葉贊都覺得有點無力吐槽,這太一宗的人就不能弄個小組晉級賽的賽制嗎?

  但不管怎麼說,抽籤也很快結束了,畢竟人已經越來越少了嘛。於樂陽在這一輪抽籤中,就如太一宗暗中商量的一樣,果然是抽到了一位太一宗的弟子。

  比鬥開始!

  太一宗的弟子和於樂陽,兩人站在擂台上面對面見禮後互通了名姓,接著那位名叫韓風的太一宗弟子,就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中,祭出了宗門給他準備的一件法器。這件法器,就是一個青銅小鐘,飛上半空中凝聚出一個青銅鐘的虛影,直接把韓風就罩在了裡面。

  同樣是用防禦做開局,這看起來和之前被一槍放倒的紫陽宗弟子沒什麼區別。但是,那法器的光芒,還是能夠讓人看得出來,這層防禦的力度遠遠不是那麼一張符籙能比的。

  當然,更多的人心裡也不禁有嘀咕了,一個築基境的弟子就算能夠使用法器,如果是憑藉著自己的真元,是絕無可能把法器催動到這種程度的。那麼很顯然,那件法器肯定是使用了靈石,使用法器而且還借助靈石催動,這能算得上是自己的實力嗎?

  那些在網絡看直播的看客們,立刻就展開了激烈的爭論。有的人覺得於樂陽都能憑法器獲得一場場勝利,憑什麼韓風也是用法器就不行?也有人認為,於樂陽的法器雖然威力不俗,但看起來並不是什麼高級法器,就連使用時都沒有什麼明顯的靈光,而韓風就明顯不一樣了。

  但是,不管是怎麼議論,有一點是沒有人能反駁的,那就是論道大會的規矩,可沒有規定不能使用法器。

  「於道友,我知道你的法器十分犀利,就是不知能否破開我的防禦。如果你沒有把握的話,還是趁早認輸為好,省得等下輸得太過難看了。」韓風十分自信的對於樂陽說道。他當然自信了,這件法器可是宗門借給他的,乃是一件有著法寶之基的極品法器。他可不覺得,還有什麼樣的法器,能夠破開這樣的防禦。

  看著被青銅鐘罩著的韓風,於樂陽也是不由得微微皺了下眉頭,心中暗自估量了一下,搖頭說道:「看起來,道友準備的很充分,這樣的防禦的確很難攻破。不過,只憑這一點,道友就自認勝券在握,未免有些自信的過頭了,咱們還是手上見真章吧!」

  說著話,於樂陽出人意料的,將自己的轉輪符籙槍收了起來,同時也收起了那兩個浮游炮。不過,他可不是要認輸,在將這些東西收起來之後,又從百寶囊中拿出兩件更讓人看不明白的東西。

  於樂陽新拿出來的兩件東西,看上去好像是一對短刀,只不過刀的造型十分奇特。

  首先,刀身的部分,刀身長有將近兩尺,寬如三指併攏。刀身的下邊是寒光閃閃的刃,而上邊刀背則明顯突起了一個圓柱,就好像把一根鐵管焊在了刀背上一樣,只不過沒有那麼粗糙罷了。

  另外,就是刀柄的部分,並非正常的直握刀柄,而是有一個明顯的下彎,倒更像是之前用過的火槍槍柄。同時,在刀身與刀柄之間的部分,並沒有平常刀劍都有的護手,或者說護手被換成了一個轉輪。

  其實,如果是科技世界的人,看到這對武器一定能認出來,這不就是所謂的槍刃嗎?

  在科技世界,槍刃這種把火器與冷兵器結合的武器,實際上是沒有多大實用性的,只在一些幻想作品裡面出現過,主要賣得就是個「帥」字而已。真要從實用方面來說,這槍刃無論是當槍還是當刃,使起來都會讓人很尷尬。作為刀劍這種利器來用吧,可那彎曲的手柄很難讓人「順手」,對於招式的運用有很大影響。而要說當槍來用吧,由於刀身的份量太過下墜,想要靠著腕力保持平衡也是個問題。

  總之,說白了,這就是想要結合兩者的優勢,結果卻變成不倫不類的典範。

  但是,這些問題,之所以會成為問題,並不僅僅是東西有問題,使用者同樣也會成為問題的一部分。槍刃這種東西,在科技世界沒有實用價值,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科技世界的人都只是普通人。如果,科技世界中的人,能夠擁有幻想作品中的能力,說不定這槍刃就會是一種相對完美的武器呢。

  而在這個世界,這個世界的修道者,哪怕只是普通的築基境修道者,在個人實力方面也遠超過科技世界的人。所以,於樂陽搞出槍刃這種武器,葉贊並沒有給他潑什麼冷水,反而倒是很期待他在這方面,究竟能夠有什麼樣的發揮。

  再說於樂陽,拿出這兩件怪樣子的槍刃之後,抬手將一支槍刃指向了自己的對手那邊,說道:「韓道友,請!」

  韓風雖然心裡面好奇,但也不覺得於樂陽有什麼東西,能夠破開自己的法器防禦。因此,面對於樂陽的邀戰,他只是冷冷一笑,一抖手中的長劍,一個箭步就向著於樂陽衝了過去。

  韓風原本打的主意,也就是直接用法器防禦,然後衝到近前與於樂陽近戰。在他看來,於樂陽的那種法器雖然犀利,但在近戰方面肯定是難以發揮的。只要他能夠近身,就憑他的劍術實力,就算沒有法器防禦,也能很快拿下對手。

  「當噹噹!」

  兩個人很快就撞在了一處,擂台上頓時響起了一連串刀劍交擊的清鳴。兩道身影,伴隨著刀光劍影的閃爍,不斷的輾轉騰挪幾乎化為了一道道的虛影,看起來斗的倒是相當激烈。

  台下的圍觀之人,以及網絡上的那些看客,此時倒是顯得頗為驚訝,沒想到於樂陽在近戰方面,倒也並不是一無是處。只不過,對於最終的勝負,大多數人還是普遍的看好韓風,誰叫于樂陽之前一直是玩遠程呢。

  於樂陽這邊,和韓風交起手來,倒是感覺到自己在這方面的實力,與這些精英天才相比還確實是有一些差距。當然,更關鍵的是,他發現自己對對方的攻擊,哪怕是已經近到算是貼身了,也仍然會被青銅鐘的虛影擋下來。

  其實,青銅鐘的虛影,只是一種防禦力量的規則顯化而已,真正的防禦力量可不是這個虛影,而是規則。

  在這個世界,不管是法術還是法器、符籙、陣法等等,也不管是高級還是低級,只要是這種涉及到超凡力量的運用,其本質都是規則的運用。規則並不是多麼的高大上,不是只有領悟了大道,成為了元神大能那樣的人物,才能運用規則的力量,區別只是在於規則力量的強弱罷了。就比如說,同樣的火的規則,一個低級法術的規則運用可能就是點燃木頭,而一個高級法術的規則運用卻能夠焚天煮海。

  而現在韓風這件法器的防禦規則,就是替他抵抗住一定程度的攻擊傷害,並不是像看上去那樣罩了個殼子。之前紫陽宗弟子的那張防禦符籙,其實也是一樣的,只不過防禦力量太弱了,這才讓於樂陽直接一槍就給放倒了。
albert1225 發表於 2019-9-21 00:01
第五八九章:一眼識破

  有點意思,沒想到這小子搞出這麼一套東西來!這是不是也可以算是槍斗術了?看著擂台之上,手持槍刃與對手激烈交手的於樂陽,葉贊饒有興趣的暗自想道。

  槍斗術這東西,在科技世界也一樣只存在於幻想作品中,說白了就是一種用槍搏鬥的技術。只不過,幻想作品中的槍斗術,是說從射擊角度到彈道分析,通過大量細緻的計算統計,形成一定的類似於招式的攻防模式,達到躲避對手攻擊的同時能夠準確命中對手。

  除了這種看起來好像還靠點譜的之外,還有一種所謂的槍斗術,號稱是可以讓子彈拐彎。說是什麼在子彈出膛的瞬間,快速的抖動手腕,給子彈一個橫向的作用力,這樣子彈在出膛之後,就能夠在這個力的作用下,射出一道橫向的弧線。可是,但凡有點物理常識的人,應該都知道這根本是不可能的。

  說回到於樂陽身上,其實他的這個「槍斗術」,也只是葉贊心裡給起的一個名字而已。實際上,這就是於樂陽將槍械的射擊功能,與現在有的一些劍術武技相結合,搞出來的一種近身格鬥的招法。在這些招法裡面,於樂陽等於是將射擊,視為一種可以延伸的刀劍,用來增強招式中的刺擊威力罷了。

  當然,在與對手這一番交手中,於樂陽一直都沒有開槍,使得槍的功能並沒有顯現出來。葉贊只是通過於樂陽的招式,通過那些未完成的刺擊動作,推斷出槍或者說是射擊在招式裡面應該有的作用。

  於樂陽一直沒有開槍,一方面是因為兩支槍刃都是轉輪裝彈,所以彈容量就可想而知了。另一方面,現在韓風身上有法器防禦,他就算是離的很近去開槍,哪怕是直接貼在對方身上,也會被那防禦擋下來,不過是白白浪費子彈罷了。

  所以,於樂陽現在要做的,或者說正在做的,就是打磨對方身上的防禦力量。畢竟,這法器使用的能源核心,最多也就是一個比較好的下品靈石罷了,只要消耗就會有被消耗光的時候,而且並不會用太長的時間。

  韓風對於樂陽的近戰實力很驚訝,同時也看出對方想要消耗自己法器力量的打算。畢竟他也是太一宗的精英弟子,能夠被委以這樣的重任,又怎麼可能連這點眼力勁兒都沒有呢。

  一番激烈的交手之後,韓風身上的那個青銅鐘的虛影,已經是開始有些模糊和扭曲了,也許再過不了多長時間就要徹底的破碎。不過,早已經看出於樂陽打算的韓風,臉上並沒有絲毫慌張的神情,反而是露出一縷很是不屑的笑容。

  「你以為,這樣就能贏得了我嗎?」再一次刀劍相交之時,韓風很是輕蔑的對於樂陽說道。

  「試試看吧!」於樂陽不想和對方太多廢話,口中毫不在意的吐出四個字之後,手上的攻勢頓時更加凌厲了幾分。

  「砰!」

  終於,在一次刺擊被格擋的同時,於樂陽的手指輕輕扣動了槍刃的扳機,一顆子彈出其不意的從槍刃前端射出,直奔著韓風的肋下而去。於樂陽的這一招刺擊,本來就是刺向對方肋下的,只不過被對方的長劍格擋住了,可是子彈的射出卻是一下將刺擊的距離延長了,而且越過了對方的格擋。

  這一槍,由於距離很近,韓風根本就來不及做出反應,一下子就被子彈射中了肋下部位。而就在子彈射中的一刻,他肋下的部位立刻泛起了一抹青銅色,正是那法器的防禦力量發揮了作用。不過,已經被消耗了不少力量的防禦,這一回沒能擋下子彈,青銅色的光澤如同水中倒影一樣被子彈擊碎,而後子彈就射在了韓風的身上。

  按照常理來說,在沒有法器的防禦力量抵擋的情況下,這一顆子彈就算威力被削減了不少,但還足夠給對方身上開個血洞了。然而,讓於樂陽沒想到的是,這子彈射在對方肋下之後,居然只是破開了衣服就被擋了下來。從那衣服的破洞上,能看到已經有些變形的彈頭,以及周圍隱隱露出的一絲亮銀色。

  媽的,這傢伙還穿了寶甲!於樂陽立刻就反應了過來,連忙收槍刃擋下對方的反擊,並且借勢與對方拉開了一段距離。

  再看韓風,雖然算是擋下了一擊,但臉上的表情卻也不怎麼好看。畢竟,人的肋下本來就屬於敏感薄弱的部位,就算是憑藉著身上的寶甲擋下了子彈,但也被子彈透過寶甲傳入的力量,打得肋骨都好像要斷了一樣。

  要知道,在科技世界,為了應對槍械的威脅,也一樣開發過各種各樣的防彈衣。

  雖然,那些防彈衣,可能未必比得上韓風這件寶甲,可由於使用各種先進的材料,防護能力也並不算弱。但是,面對子彈,防彈衣雖然能擋住子彈的侵襲,卻並不能完全抵消力的傳導。尤其是比較早期的防彈衣,被人正面擊中斷幾根肋骨都是常有的事。

  當然,和被子彈射入身體造成的傷害相比,斷幾根肋骨倒也算是值得了,可是疼痛肯定還是免不了的。韓風還算是運氣好的,憑藉著寶甲的保護,再加上子彈之前被法器的防禦力量削弱了一些威力,這頂多就像肋下挨了一拳罷了。

  擂台下邊的眾人,本來聽到槍響,再看到法器的青銅鐘虛影破碎,還以為韓風這一下又要完蛋了。可是誰也沒想到,韓風只是有些呲牙咧嘴,卻並沒有就此被擊倒在地。而緊接著,隨著那變形的彈頭掉落,他衣服的破洞中也就露出了寶甲的光澤,眾人這才知道他為什麼沒被擊倒。

  「居然還帶穿寶甲的啊!」有人大約是出於嫉妒,立刻十分不滿的叫道。

  這個世界,哪怕有修道者這個群體,嚴格來說也依然處於冷兵器時代,自然少不了防護型的甲冑。只不過,修道者用的甲冑,肯定是不能和世俗的一樣,畢竟他們更在意動作的靈活性。像世俗武將的那些鎧甲,什麼明光鎧、連環甲之類的,基本都是比較笨重的,都是一些馬上的戰將配備的。

  而既要輕便靈活,又要有足夠的防禦力,那麼普通的材質自然是做不出來的。所以,修道者穿的衣甲,往往都是用一些煉器材料製作的,哪怕夠不上法器的級別,對於築基境的修道者來說,也足以稱得上一個「寶」字了。

  這擂台比鬥,沒有規定不能穿寶甲,但一般人們沒有穿甲的習慣,畢竟都還是些年青人,總有種什麼都要靠「自身實力」的天真想法。這麼一來,韓風穿著寶甲比鬥,在很多人的眼中,自然也就成了懦夫的表現。

  好在,韓風的對手是於樂陽,一個絕大多數人的眼中,同樣是仗著法器獲得一場場勝利的人。看不慣於樂陽的人,別管是出於嫉妒,還是單純因為想法的天真,都巴不得能夠有人在擂台上擊敗他。

  不管擂台下邊的人們如何議論,擂台上的比鬥還是要繼續,韓風忍著肋下的疼痛,抬手收起了那青銅鐘。但是緊接著,他又拿出一面銅鏡模樣的法器,並且毫不遲疑的將法器祭了起來。那面銅鏡飛上半空,一道光芒照在了韓風的身上,而後光芒向著旁邊一挪,一個和韓風一模一樣的身影出現在了光芒裡。

  一個,兩個,三個……

  銅鏡以很快的速度,不斷的挪動光芒照射的位置,也在照射過的地方留下了一個又一個和韓風一模一樣的身影。轉眼之間,這擂台上邊,連同原本的韓風在內,就出現了六個韓風,如果不是從一開始就看著的話,還真難分出哪個是本尊。

  「於道友,現在認輸還來得及!」韓風很是得意的說道。在他說話的同時,另外的幾個身影也都一起開口,而且都一起發出了聲音,看起來那些並不是簡單的影子。

  於樂陽沒有任何回答,只將手中的一對槍刃舉起,擺出了一個嚴陣以待的架勢,同時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嗖嗖嗖!」一陣風聲響起,韓風的幾道身影立刻在擂台上快速閃動,就好像魔術師快速的移動杯子一樣,很快就讓人搞不清哪個是哪個了。但是,從那移動的風聲來看,那幾道多出來的身影,似乎真的不是簡單的影子。

  「砰!」

  那幾道已經讓人分不清誰是誰的身影,從各個方向撲向了擂台另一邊的於樂陽,而於樂陽的回應則只是一聲槍響。

  隨著這一聲槍響,一個身影從「人群」裡面被擊了出去,踉踉蹌蹌的脫離了其它身影的隊伍。

  「怎麼會,你怎麼找到我的!」被擊退出去的身影,站定之後滿臉驚訝的向於樂陽問道。

  「呵呵,你不知道嗎?鏡子裡面的影子,和真實的你是左右相反的!」於樂陽倒是沒有吝嗇,一邊輕鬆的擋下其它身影的攻擊,一邊好笑的回答著對方的問題。

  原本,擂台下的那些看客,還以為韓風搞出這麼一招,於樂陽就算不是必敗,應付起來也應該是很困難。可是誰也沒想到,這才剛剛一交手,於樂陽就找出了韓風的本尊,然後再一聽於樂陽用的方法,頓時不少人都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

  曾經,玉清影院放過一部名為《大內密探零零發》的影片,裡面有過這樣一個橋段,有一個雙面人能夠把背後的人拉到前邊,然後兩個身影快速變換位置來迷惑對手。沒想到,這雙面人碰到零零發之後,這一招卻突然不好使了,每次都能夠被找到真身。最後,雙面人實在忍不住了,質問零零發為什麼找的這麼準,零零髮指了指對方的腳下,原來那個假身是沒有腳的。

  這個橋段,當然更多是為了搞笑,要是換成在現實當中,恐怕誰都能夠分得出雙面人的真假身來。而相比雙面人那麼大的漏洞,韓風這回用的這一招,一時倒是真的迷惑了不少人,至少要不是於樂陽說出來,還真的是沒幾人能想到,這本尊和分身的區別在左右相反上。

  不過,自己想不到歸想不到,並不妨礙他們去嘲笑韓風的「愚蠢」。人總是這樣,很少會去考慮,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會如何。他們甚至不會記得,自己之前可能還曾羨慕過韓風的那件法器。總是會在別人被點出做了蠢事之後,以為自己不會做同樣的事情,進而嘲笑別人的愚蠢,彷彿這樣就顯得自己和點破的人一樣聰明了。

  韓風聽到了擂台下的嘲笑,臉上頓時陰雲密佈,恨聲說道:「就算你能找得到我又能怎樣,你的法器對我無效,輸的人仍然只能是你!」

  「戴上頭盔再來說這話吧!」於樂陽冷冷的回應道。他在與那幾個影子交手,不過卻並沒有多麼吃力,這些影子雖然都像有實體一樣,可實際上的實力卻不怎麼樣。其實這也不奇怪,那面鏡子畢竟只是一件法器,哪怕只是複製築基境之人的影子,也不可能做到完美複製實力的地步。

  其實,剛才於樂陽那一槍,如果是放在擂台之外,真正生死相搏的場合,只要槍口再往上抬一點,就足夠分出勝負了。就像他所說那樣,韓風雖然身穿寶甲,可頭上卻沒有什麼防禦,憑他手上槍刃的威力,足可以將對方一槍爆頭。尤其是,剛才韓風自以為迷惑到了於樂陽,本身的警惕性就已經大幅降低了,否則也不會被一槍擊退。

  可惜,這是擂台,搞出人命總還是不好的,於樂陽也不想給宗門惹麻煩,只能是避開對方的要害射擊了。

  這也是擂台比鬥的一個問題,有一些攻擊不落在應該落的地方,就很難給對手造成足以分出勝負的傷害。而無法造成足夠的傷害,本來應該決出勝負的一招,也就失去了它本來的作用。

  如果說,放在萬年以前,這些擂台都有那種防護性的法陣,也就沒有這樣的問題了。反正,哪怕是直接將對方一槍爆頭,那法陣也會將對方的性命保下,並且公平的分出比鬥的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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