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異界] 超凡黎明 作者：文抄公 (連載中)

第0252章 獵魔人

    滴答！滴答！

    羅德穿著一件黑風衣，在一幢古宅中穿行。

    耳邊，傳來流水的滴答聲響。

    他走進一間臥室，就看到了書桌上大灘猩紅色的血液。

    桌邊、地板、牆壁上濺滿了噁心的血漿，卻沒有屍體的存在。

    「惡魔！」

    他低聲喃喃了句，閉上了雙眼。

    等到再睜開之時，他的瞳孔的顏色赫然發生了改變，變得漆黑如墨，仿佛黑暗一般深邃！

    獵魔之瞳！

    這是三階【獵魔專家】的獨有能力。

    【墮落者】道路的惡魔職業者很擅長隱藏，而【獵魔人】正是它們的剋星！

    利用獵魔之瞳，他可以看穿大部分低階惡魔職業者與魔化生物的偽裝，甚至從虛空中捕捉到它們留下的痕跡！

    此時，在羅德的眼裡，地板上浮現出一個個漆黑的腳印，好像烙印一般，深深銘刻在那裡。

    不僅如此，虛空中還有絲絲縷縷的黑線，帶著惡魔生物獨有的噁心味道！

    「抓到你了！」

    他嘴角浮現出一絲微笑，身軀化為狂風，從窗戶一躍而出，追尋著魔化者的蹤跡。

    很快，他進入了一片密林。

    天空昏暗，四周霧氣朦朧，黑暗似乎時刻籠罩著這片密林。

    羅德右手拔出獵魔匕首，左手握緊了一柄口徑很粗，造型猙獰的血色左輪。

    在黑暗中，他的視線似乎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反而變得更加出色，繞過了一些暗中的陷阱。

    噗！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以極快的速度，在迷霧中一閃而過。

    羅德轉過身，頓時看到了兩點猩紅的顏色。

    他根本沒有半點顧忌，直接追了過去。

    如果蘇魯在這裡的話，就會知道哪怕跟著老師學習，這個大哥還是一樣的莽！

    在一邊奔跑的同時，羅德給自己灌下了一瓶墨綠色的藥劑。

    頓時，他嘶吼一聲，速度變得更加快了。

    砰砰！

    整個樹林裡似乎只有他追逐的腳步聲，每一下都仿佛砸在了人的心臟上。

    「魔化者！」

    最終，他截住了那個黑影。

    對方是一名金髮長腿的女人，嘴角似乎還有一些血跡，美麗的臉龐上沒有絲毫表情，唯有瞳孔是猩紅的顏色。

    「獵魔人？」

    她注視著羅德，忽然低低嘶吼一聲，身上發生了詭秘的變化。

    原本白皙細膩的皮膚瞬間變得漆黑如墨，覆蓋上了一層角質，在頭部位置還有兩個彎曲的、好像山羊一樣的黑色小角凸起。

    在變身的同時，她的氣息也在狂暴增長，堪比三階職業者！

    「【角魔】？」

    羅德看到她的模樣，突然笑了笑：「我需要你的角、還有【翼魔】的翅膀……它們是我的進階材料！」

    二階的【獵魔人】與【墮落者】，都是以【契魔者】開頭，但道路迥異。

    【墮落者】墮落深淵，身軀不斷向『非人』轉化，可以說是不完全的惡魔生物形態。

    它們的三階是【角魔】，一種生長出黑角，嗜好襲擊人類的魔化生物！

    四階則是【翼魔】，此時它的『惡魔形態』已經長出了黑色肉翼，擁有飛行的能力。

    而唯有晉升五階，完成傳說的質變，才能算真正轉變成了深淵生物。

    之前的變身形態，都算『不完整』、『殘缺的』！

    當然，從【墮落者】開始，惡魔職業者們就擁有隱匿的能力，平時可以將自身的惡魔生物形態隱藏起來，甚至氣息都變得跟正常人一樣，很難被發現。

    唯一的例外，是【獵魔人】！

    再加上【獵魔人】道路晉升中，必不可少的就是惡魔生物的身軀材料，因此兩者一見面，你死我活是正常情況。

    「背棄者，去死！」

    變身後的【角魔】嘶吼一聲，向羅德撲了過來。

    她的手掌已經變成了利爪，每一根指甲都無比鋒利，能切割鋼鐵！

    叮！

    羅德揮動獵魔匕首，刃尖與利爪撞擊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

    嗤嗤！

    一抹白煙在【角魔】的利爪上浮現，似乎她堅硬的骨質遭到了腐蝕！

    「愚蠢！你要用你的噁心爪子，跟我用聖水浸泡了三天三夜的獵魔匕首硬碰硬麼？」

    羅德大吼一聲，匕首劃過，將【角魔】的一隻爪子斬落在地。

    與此同時，他左手飛快瞄準，猙獰的槍械對準了【角魔】的腦袋。

    【角魔】猙獰的大嘴忽然張開，發出一聲尖嘯。

    「啊啊！」

    強烈的音波炸開，帶著空氣炮一般的威力，又好像削弱版的女妖之嚎！

    羅德感覺腦袋仿佛挨了一錘子，變得有些昏昏沉沉，手上的力氣也消失了不少。

    趁著這個機會，【角魔】飛快突進，將羅德撲倒在地，張開猙獰的大口，似乎想咬斷他的脖頸！

    「神聖打擊！」

    就在這時，一蓬光明突然浮現，在【角魔】的臉上炸開。

    「啊！」

    它半邊臉開始融化，發出一聲淒厲至極的慘叫。

    「去死吧！」

    羅德趁機掙脫束縛，左輪對準了【角魔】的額頭，扣動扳機。

    砰！

    能抵擋小型槍械的角質化惡魔皮膚沒有絲毫抵抗地被破開，旋即是骨頭，腦漿……

    【角魔】的小半個頭顱炸裂，倒在地上，一時間竟然還沒有徹底死去，嘴裡掙扎著說道：「深淵的背離者，惡魔會詛咒你們的……」

    「如果它來到我面前的話……」

    羅德深深喘息了幾下，蹲下身體，凝視著【角魔】，手起刀落，割下了它的山羊黑角。

    旋即，他站起身，看向密林一側。

    在那裡，有一名身穿獵手服，腰間懸掛著大量武器與藥劑瓶，戴著頂圓帽的老獵魔人。

    「老師……你不應該插手的，我有把握最後解決對方！」

    羅德低沉地說道。

    「但你可能受重傷，需要休息很久……」

    老獵魔人略顯蒼老的臉龐笑了笑，牽動出明顯的皺紋：「你完成這次狩獵任務後，累積的功勳已經足夠換取『翼魔之翼』了。有把握晉升【獵魔大師】麼？」

    獵魔人的進階，首先需要獵魔人體內的『惡魔之力』或者說『深淵之力』達到一定濃度，旋即還要經歷一番痛苦的意志檢驗！

    稍微不堅定的，哪怕沒有失敗，也會直接墮落！

第0253章 到來與離去
　
　    「我覺得……我還需要磨練。」
　
　    羅德沉默良久，給出了答案。
　
　    這是實話，他感覺【獵魔專家】所帶來的壓力都還沒有完全消化，如果此時再謀求晉升，失敗是唯一的可能！
　
　    「你要記住，心靈的堅定，是獵魔人進階的前提！我們必須不斷靠攏光明，以此對抗不斷迫近的邪惡！」
　
　    老獵魔人虔誠地做了一個祈禱的手勢：「放開你的心，讓女神幫助你！」
　
　    「我已經做了！」
　
　    羅德不耐煩地道。
　
　    「那是你的心開放得還不夠……」老獵魔人眉頭一皺：「如果不能完成徹底的心靈『聖化』，未來就永遠不可能晉升傳說級的【聖武士】！」
　
　    「我當然知道！我正在努力！」羅德強行將焦躁壓制下去。
　
　    「不錯，畢竟是波特利家族，出過六階【神之守衛】的獵魔人世家……你要記住，你只能走這條路，這是你的祖先證明過的。」
　
　    老獵魔人原本的表情一點點柔和下來：「還有一件事，我要離開了，接到教會的任務，前往中部！」
　
　    「有任務？為什麼不帶上我？」羅德的鼻子很靈，一下就嗅出了什麼。
　
　    「呵呵……你對任務的熱情，證明了你對教會的忠誠，但這一次，你不行……」老獵魔人搖頭：「任務中的惡魔職業者很危險，非常危險，異常危險！不適合『新人』……嗯，雖然你已經是三階了，但也算不上真正的老手。」
　
　    「聽起來更有意思了，目標是誰？」羅德舔了舔嘴唇。
　
　    「安格斯金家族的一名強者，他在聯邦中部出現過……」老獵魔人無所謂地道：「安格斯金……你一個人的時候最好不要提這個姓氏，或許會引來一些不好的事物，當然……跟我一起的時候沒關係。」
　
　    「不能說出名字的家族？」羅德偏著頭想了想：「我似乎聽父親提起過，我一直以為那只是一個故事。看起來，這次的目標很強啊，五階傳說？老頭……你可不要死了。」
　
　    雖然他覺得這個老師很煩，並且信仰頑固得好像塊廁所裡的石頭，但畢竟教導了他很多東西。
　
　    「如果我死亡，那也是女神的旨意！」
　
　    老獵魔人笑道：「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你可以自己向教會接取任務，兌換想要的物品……」
　
　    說完之後，他的身影就消失在迷霧中。
　
　    羅德望著他消失的地方，目光忽然變得沉凝。
　
　    他一步步走出密林，回到一間破舊的租賃公寓，這是他的暫時落腳點，跟一群人合租，自己只有一個單間。
　
　    哐當！
　
　    羅德打開房門，發現門縫下被人塞了封信。
　
　    他將買來的漢堡果汁丟在一邊，先打開信封，流覽了一遍，臉上就浮現出一絲激動的表情：「他終於回來了。」
　
　    羅德顧不得吃飯，直接匆匆收拾了下，就準備啟程，離開這個城市。
　
　    他來到公寓門口，一個人突然出現，攔在他的面前。
　
　    他認得，這是公寓的房東，一個肥胖如豬，吝嗇黑心的傢伙。
　
　    此時，胖胖的房東就堵在羅德的對面：「馬文……你已經欠了三天的房租了，如果再不繳清的話，我就把你趕去睡大街。」
　
　    羅德一皺眉：「我怎麼記得……我還有押金在你那裡？難道還不夠抵償麼？」
　
　    「押金？」
　
　    房東上前一步，油光發亮的嘴唇好像兩根香腸一樣上下飛舞，唾沫橫飛：「你還好意思跟我提押金？你損壞了我的傢俱，還有耗水與蠟燭……這些都是錢啊！」
　
　    他是吃准了能租他這種廉價公寓的，都是接近社會底層的破產者與貧窮工人，可以肆無忌憚地壓榨。
　
　    「房東先生，我想跟你說一句話……」
　
　    羅德看了看周圍，還有湊近的房東：「噁心的蒼蠅，老子忍你很久了！」
　
　    砰！
　
　    說完，他一拳砸在房東的肥臉上，大步離去。
　
　    ……
　
　    與此同時，華諾鎮。
　
　    蘇魯已經戴上『鴉之覆面』，換了個身份，定居了下來。
　
　    以『心靈奇術』開道，更改普通人的記憶沒有絲毫壓力，所以，他此時的身份就變成了本地一個商人的遠方侄子——霍華德。
　
　    這位年青人是一位旅行家，剛剛流覽完大海的風情與恐怖，因此想要在叔叔家小住一段時間。
　
　    他偽造出這個身份，自然是為了方便就近監視。
　
　    蘇魯最近實力提升，膽子也變大了一點，想要看看能不能用自己的暴露，抓住黑死社的尾巴。
　
　    至於抓到一些線索之後，如果能解決，那肯定自己解決，積攢經驗。
　
　    如果不能的話，就直接通報教會或者十一局。
　
　    只是出乎他預料的，一連過了很多天，小鎮都非常平靜。
　
　    似乎，黑死社的勢力並未延伸到華諾鎮這一級。
　
　    不過想想西海岸各個城市與鄉鎮的距離，如果不是主動傳遞消息，而是被動等待消息的擴散傳播，好像的確需要不少時間。
　
　    蘇魯也就安心下來，繼續等待。
　
　    翌日清晨。
　
　    他穿了一身寬鬆的休閒服飾，品嘗著本地特色的牛奶與蘋果派，順帶看報紙。
　
　    「羅裡市發生可怕襲擊，市政廳宣佈進入緊急狀態？」
　
　    最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行加粗放大的通用希伯語，讓蘇魯看得有些嘴角抽搐：「果然……『神秘長老』布卡迪，在目睹了古老大蛇的真容之後會出大問題……希望道格威爾家族能應付吧，不過就算他們不行，還有聯邦與教會呢。」
　
　    旋即，又有一條消息吸引了他的目光：
　
　    「法蘭西斯財團斥鉅資修建東海岸的電報線路？是奧爾奇•法蘭西斯做的麼？」
　
　    蘇魯摸了摸下巴。
　
　    在綠樹堡內環的時候，他與對方做了一個交易，用專利入股，換取了大量的積分，這是他在內環崛起的基礎。
　
　    不過，還是保留了一定的股份。
　
　    「希望他們不要忘記我的分紅，否則的話……」
　
　    蘇魯眼眸中閃過危險的光芒，雖然他很清楚那些財團的把戲，一開始這種鉅資建設肯定虧損，沒有分紅，讓他追加投資，否則稀釋股份，都是尋常手段。
　
　    但是，如果做得太過份了，他可不是沒有絲毫還手之力的普通人！
　

第二百五十四章 重逢
　　
　　樹林，一處殘破的木屋內。
　　
　　這座林中小屋，曾經是蘇魯與羅德童年時期的『秘密基地』，此時早已廢棄。
　　
　　蘇魯身披黑袍，點燃蠟燭，仿佛傳說中的巫師，正在施展邪惡的黑魔術。
　　
　　「以我……蘇魯•波特利之名義！」
　　
　　「命令此地所有之靈！」
　　
　　「聽從我的號令！」
　　
　　……
　　
　　他以古希伯語吟誦著咒文，不時將迷迭香與其它香料粉末灑在四周，又在蠟燭中滴入各種香水，營造出一種適應靈界的氣氛。
　　
　　數十秒之後，地面上的白鹽突然被排開，出現了幾個腳印。
　　
　　能將普通人嚇死的一幕，在蘇魯眼中卻是稀鬆平常。
　　
　　他望著前來的靈體，其中很多都是發光水母等亂七八糟的形態，唯有寥寥幾個維持著人形。
　　
　　其中一個，居然是完整的人類形態，穿著伐木工的服飾，還有牛仔褲與皮靴。
　　
　　地面上的腳印就是它們踩出來的。
　　
　　「給我監視波特利家族的宅邸，以及華諾鎮，有什麼情況，立即通知我！」
　　
　　蘇魯飛快吩咐著，看到靈體們散去，這才撤銷了儀式。
　　
　　「探索靈界，並不一定要不斷深入，還可以扁平化地利用每一層靈界的『特殊』……」
　　
　　這幾天，他探索夢靈界，發現不是一無所獲，就是很容易遇到危險，一時間進度停滯下來，只能轉而研究其它方面。
　　
　　對靈的驅使，就是其中一種。
　　
　　以他目前的職階，還有【靈媒】的靈體親和加成，已經足夠控制某一片區域的低階靈體，讓它們做一些簡單的工作了。
　　
　　畢竟，哪怕是最低階的靈體，普通人或者沒有特殊準備的低階職業者也很難看到，是最好的監視者，能獲得很多的資訊。
　　
　　當然，前提是你得有那個本事驅使它們，並且同它們交流。
　　
　　「實際上……剛才那個伐木工的亡靈，已經達到一階的級別，甚至可以驅使它戰鬥……只可惜，沒什麼大用。」
　　
　　蘇魯感覺到，職業者不應該僅僅專注於戰鬥。
　　
　　這個世界還有很多未解之謎可以去探索，哪怕是用超凡之力專研某一個學科，或者服務社會，都能獲得不錯的結果。
　　
　　「比如我，只是喜歡那種探索靈界的單純感覺，還有獲得自保的力量，最大目標是通過靈界，找到回家的路……」
　　
　　「當然，一些特別邪惡的職業，與普通人就根本沒有辦法共存，比如【墮落者】與【死靈】……還有不死生物類型的，普遍對人類懷有怨恨，或者需要人類作為晉階材料……」
　　
　　……
　　
　　次日。
　　
　　當蘇魯再次召集徘徊于現實世界這一片區域的靈體時，就有了收穫。
　　
　　一個靈用渾渾噩噩的口吻，向他描述，有一個大漢，進入了波特利家族的宅邸。
　　
　　「看來……是羅德來了？」
　　
　　蘇魯沒有立即現身，而是讓那個伐木工的靈再去觀察。
　　
　　伐木工的靈很快回來，告訴蘇魯，在他留下密文約定的地點，多了一個人，體形與描述跟羅德很相似。
　　
　　「終於來了。」
　　
　　蘇魯眼睛亮起，動身趕路，來到一個漆黑的森林礦井之外。
　　
　　在那裡，已經有一個身材高大魁梧，五官分明的高大白人等候。
　　
　　他目光瞥過來，瞳孔化為漆黑的顏色，令蘇魯心裡一凜。
　　
　　好在那種顏色飛快褪去，對方木然的臉上浮現出活氣：「蘇魯……歡迎回來！」
　　
　　羅德大步上前，給了蘇魯一個熊抱。
　　
　　「謝謝，剛才那是？」
　　
　　確認面前這個人的確是羅德，蘇魯長出口氣，又有些疑惑地詢問。
　　
　　「那是三階特有的『獵魔之瞳』，能讓我更好地發現惡魔以及一些靈異事物，比如冤魂、惡靈、凶靈……又或者剛才跟著我的那幾個小傢伙。」
　　羅德僵硬的臉上擠出一絲笑意：「你變強了！」
　　
　　「是的，我獲得了一些『奇遇』，同樣是三階的職業者了……」
　　
　　至於奇遇到底是什麼，蘇魯沒說，羅德也沒有問，但表情略顯驚訝，嘴巴張大，明顯有些維持不住，連忙更改話題：「你準備住在野外？擔心家裡有危險？」
　　
　　「是的，畢竟還有黑死社！」
　　
　　蘇魯苦笑了一下。
　　
　　雖然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組織在自己的仇家名單中，排名已經不斷下降了。
　　
　　「屍姬……碧翠絲……是有些麻煩。」
　　
　　羅德皺起了眉頭：「我打聽到消息……她已經晉階成為了四階的【不死者】，是聯邦通緝的A級重犯，在黑死社中掌握了一定權力。」
　　
　　這個當初黑魔法留下的隱患越來越難解決了。
　　
　　「是的……我只希望她不要太快進入傳說的位階！」
　　
　　蘇魯微笑道：「好在這一步將會卡住她很久。在此之前，我們還是保持自身隱蔽好了，我在林中小屋準備了足夠的食物與低度酒……」
　　
　　五階的【不死者之王】，並不是那麼好突破的。
　　
　　傳說級職業者，在諸神黃昏時期，是新舊大陸超凡者的天塹！
　　
　　哪怕現在諸神黎明，超凡復蘇，靈潮到來，晉升也絕不容易！
　　
　　不過，一旦碧翠絲晉升，以五階的位格詛咒，此時的蘇魯根本無法抵擋。
　　
　　「嗯……希望那裡還是跟以前一樣……」
　　
　　羅德眼中泛起懷念之色。
　　
　　……
　　
　　夜晚，林中小屋之外燃燒起一堆篝火，上面是一個烤肉架。
　　
　　蘇魯將蜂蜜等調料用刷子小心地刷在烤肉上，滾燙的肉汁被盡數封鎖在鮮嫩的肉裡，一咬下去就汁水四濺，帶著驚人的香氣與口感。
　　
　　「咕嚕……咕嚕……」
　　
　　羅德喝著啤酒，吃著烤肉，讚歎道：「蘇魯你的手藝真是不錯……比酒吧裡的肉還要香。」
　　
　　「……我一直在綠樹堡學習與研究，後來內環遭到襲擊，就順勢離開……你呢？」
　　
　　蘇魯圍著火堆坐下，有些好奇地詢問羅德最近的經歷。
　　
　　他將自己的經歷說了說，當然，肯定隱瞞了後來戴著面具做的那些事情。
　　
　　「我就簡單了……自從救出那個肖恩，再被老師救了一次之後，就跟著他狩獵惡魔生物，兌換功勳，晉升三階……」
　　
　　一向大大咧咧的羅德臉龐驀然陰沉下來：「可是……晉升三階的【獵魔專家】之後，我的心前所未有的迷惘了……」
　　

第0255章 隱患
　
　    「迷惘？」
　
　    蘇魯想到了布卡迪的話語，七大正神教會的職業者道路，或多或少都有缺陷。
　
　    可惜，他知道這點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是的……有很多疑惑。」
　
　    羅德放下啤酒與烤肉：「我們是一群被深淵注視的可憐蟲……當職階晉升之後，我經常會在耳邊聽到來自深淵的囈語……它有時候好像一把斧頭，狠狠將我的腦袋劈開，有時候又好像釘入腦海的錐子……尖利、刺耳……難過得讓人恨不得砸開自己的腦袋……」
　
　    「老師告訴我，這是惡魔的影響，讓我不必理會，刻意淡忘，信仰女神，與其對抗……」
　
　    「但是……當我向光明女神祈禱之時，我耳邊似乎出現了無數的干擾……我好像聽到了無數信徒在狂叫、在嘶吼……又好像有大量瘋子在我耳邊呼救、咒駡……充滿了荒誕與狂妄、混亂……」
　
　    羅德臉色凝重地敘述著秘密，這是他對自己的老師都不曾透露過的內容。
　
　    「我似乎在一本宗教典籍上看過……若有偽信者、無信者祈禱，必得惡果……你，不願意信仰光明女神麼？」
　
　    蘇魯算是明白了，這個老哥的信仰不虔誠。
　
　    或者說，根本不準備向光明女神交出自己的信仰！
　
　    如果是在無魔世界，或者諸神黃昏時期，這個問題還不算什麼，但現在，問題就大了！
　
　    因為【獵魔人】職業的特殊性，很容易被惡魔影響，需要時時刻刻地對抗。
　
　    甚至，到後期自己必然對抗不了，必須引入一種『外力』，最適合的就是光明女神！
　
　    當然，如此一來，靈魂先被惡魔契約，又落入女神之手，有分裂的危險！
　
　    「呵呵……果然最難欺騙的是自己，被你看出來了，如果必須選擇一個信仰，我只信我自己！」
　
　    羅德笑道。
　
　    蘇魯則是沉默：「既然如此……你當初為什麼選擇【獵魔人】？」
　
　    「那時候，我沒有其餘選擇。」
　
　    羅德沉默了下，隨口解釋：「並且……我當時以為自己的意志足夠堅定，至少在五階之前不必擔心墮落的問題……但後來，我才發現……在深淵低語面前，個人的意志就渺小得好像螻蟻，有好幾次，就差一點點，我就會直接『墮落』了……像我這樣的【獵魔專家】，一旦墮落倒是很方便，立即就會轉化成三階的【角魔】！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的話……殺了我！」
　
　    他盯著蘇魯，語氣很認真。
　
　    「這太殘酷了……我大概做不到！」蘇魯搖搖頭，試探地問道：「如果晉升【獵魔大師】的話，是不是會好一點？」
　
　    「不！隨著職階的提升，這只會越來越嚴重……我懷疑這麼下去，等到我晉升五階的那一天……我是說，如果有的話，我肯定會立即墮落，不會有第二種可能！」
　
　    羅德搖搖頭。
　
　    蘇魯也無語了。
　
　    這解決方法其實很簡單，真誠地信仰某一位正神，祈求庇佑就可以了。
　
　    但羅德似乎不願意這樣做。
　
　    而說實話，在心裡，蘇魯也不想向任何一個存在獻上自己的信仰，哪怕對方是『造物主』！
　
　    僅憑自己的意志抗衡墮落，實在很危險啊。
　
　    「所以……哪怕擁有足夠的功勳，滿足了晉升【獵魔大師】的條件，我也未必敢晉升……」
　
　    羅德歎了口氣。
　
　    「為什麼……你如此抗拒神靈的信仰？」
　
　    蘇魯有些搞不懂了，平心而論，七大正神的教會還算可靠，聯邦每週那麼多人去女神的教堂祈禱，宗教氛圍很濃厚，也沒看出誰有問題。
　
　    他是穿越者另說，為什麼羅德會如此抗拒？
　
　    「我……找到了一些祖先留下的殘頁。」
　
　    羅德撥弄了下火堆：「那上面記載了【獵魔人】職業的一些隱秘……到了【獵魔大師】階段之後，墮落的風險就很高了，最終堅持下來的，不是加入了教會，就是徹底墮落，或者在那之前，自我結束了生命……」
　
　    「我看到的殘頁內容，是有關加入教會的那些人，他們有的憑藉神恩與自己的意志，戰勝了深淵的誘惑，洗滌了心靈，並且成功晉升五階【聖武士】……但是，在那個階段中，他們都一點點地被變化、被取代……等到完全晉升成功之後，就好像徹底換了一個人。」
　
　    「你能理解麼？一個人之所以為人，是由他的一切構成的……而成為【聖武士】之後，很多先祖就徹底淡漠了，原本很顧家的，變得完全不顧家族死活，只知道一心一意地侍奉光明女神，好像成為了祂的狂信徒。」
　
　    ……
　
　    「一個人的轉變還可以說是特例，所有人都是如此，肯定是【聖武士】的職業中，藏了什麼陷阱？」
　
　    蘇魯將一截樹枝折斷。
　
　    在聯邦中，光明女神教會的信仰根深蒂固，不要說普通人，哪怕職業者，都不敢口出任何褻瀆之語，連念頭都不敢有！
　
　    但他畢竟不是本世界之人，直接鎖定源頭，懷疑神靈！
　
　    『果然……布卡迪雖然有些話半真半假，但還有一部分是真實的……諸神不願意看到與祂們分享榮光者，會刻意打壓可能的威脅！』
　
　    這不僅是對外，也是對內。
　
　    信仰者的【助祭】職業道路不必說，走這條道路的職業者，身與心、乃至靈魂都歸屬于神靈，根本不可能反抗。
　
　    甚至，必須神靈允許，才能晉階高階。
　
　    相當於被徹底掌控。
　
　    除此之外，【戰士】、【獵魔人】以及其它教會掌握的職業，或多或少都有缺陷。
　
　    【獵魔人】尤其如此！
　
　    「不……說是陷阱，也不正確……畢竟【獵魔人】的靈魂中已經烙印下了深淵的注視……想要與這股力量抗衡，或者說徹底解決，必須引入同等階的力量……讓光明女神的力量徹底進入靈魂，驅逐邪惡，順帶也會改變某些本質。」
　
　    蘇魯若有所思：「這讓我想到了某本典籍上提過的定律……一旦被偉大存在注視，就永遠無法擺脫，哪怕祈求另外一個同階的存在並給予了回應，結果也只是替代，而並非徹底解決！」
　
　    這意思就是說，一旦被惡魔、女神等神靈級存在『標記』，就相當於跳了火坑，你最多選擇換一個火坑，而永遠無法擺脫它！
　
　    此是這個世界的鐵則！
　

第0256章 探查
　
　    偉大存在的注視永遠不會消失！
　
　    最多用一個存在的烙印，代替另外一個存在的烙印！
　
　    一陣沉默之後，羅德才道：「我明白了……但是，我還是不想變成另外一個人……最多，我這輩子不晉升五階！」
　
　    實際上，哪怕他不晉升，聽到深淵低語的問題也會越來越嚴重。
　
　    蘇魯歎了口氣。
　
　    他利弊都跟對方說了，怎麼選擇只能看羅德自己。
　
　    羅德拿起新烤好的裡脊肉，狠狠咬了一口：「不管怎麼樣，我們要活在當下，只要現在活得好，就足夠了……」
　
　    『這是在安慰我這個弟弟麼？抱歉……我真用不上啊……』
　
　    蘇魯略微感覺心情有些沉重，旋即強打笑容，遞過一杯啤酒：「說得對！」
　
　    吃飽喝足之後，羅德嘴裡叼著根牙籤，滿足地向後仰躺：「你這次回來西海岸，是準備幹掉那個女人麼？有什麼困難直接說，我一定幫你！」
　
　    「碧翠絲的事情，我會自己解決。不過……對【不死者】，你有什麼瞭解？」
　
　    說實話，蘇魯確認對方晉升四階後，還是有些鬱悶的，這到底是誰開掛啊？
　
　    「【不死者】……不死生物道路的，它的進階很神秘……我只清楚一點，那就是對方擁有活著的特性，一些針對不死生物的克制，比如陽光、聖水之類，已經幾乎完全失效了……」
　
　    羅德想了想，回答道。
　
　    「這條職業道路……很奇怪，有些像是那些不死生物反向學習了我們人類的職業者途徑，從而推演出來的一個晉階道路……」
　
　    蘇魯想到自己第一次探入心靈界之時，與碧翠絲產生共鳴，獲得的對方記憶，不由若有所思。
　
　    「既然不是為了那個女人，難道你是專程為了看我這個大哥回來的？」羅德開玩笑地說了句。
　
　    「實際上……我想看看老傢伙舉行儀式的地方。」
　
　    蘇魯沉默了下，認真對羅德道。
　
　    「老傢伙舉行儀式的地方……」
　
　    羅德長長歎息：「的確……你應該去看看。我會為你指點道路，但我不能去那裡……」
　
　    因為那裡曾經聯通『深淵』的緣故，徹底改變了周圍的環境，甚至還有氣息殘留。
　
　    像羅德這樣狀態不穩定的獵魔人，說不定一過去就會失控！
　
　    「是這樣啊。」
　
　    從羅德那裡得到了想要地址的蘇魯起身：「我住在鎮子上，有一個新的身份……霍華德。如果你有什麼緊急情況，可以去找我。」
　
　    說完，他戴上『鴉之覆面』，直接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不錯的能力……我如果有一件這樣的神奇物品，在酒吧泡妞一定無往不利……還不必負責。」羅德吹了聲口哨：「不過你要小心……如果遇到擁有眼類特殊能力的職業者，這樣的偽裝還是有可能被看破的……當然，我的『獵魔之瞳』不行，估計需要四階的特殊偵察類能力……」
　
　    「我記住了。」
　
　    蘇魯點點頭，表示明白。
　
　    一件神奇物品不是萬能的，必然會被克制，他對此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
　
　    次日清晨。
　
　    蘇魯換了一身獵手服，帶上越野工具，進入了某一片森林中的礦洞。
　
　    「這一次，唐克斯學聰明了，沒有直接在家裡搞那麼危險的儀式魔法……」
　
　    他手提吊燈，喃喃了一句。
　
　    昏黃微弱的光芒，照亮礦道內似永遠凝固不化的黑暗。
　
　    這是一片被廢棄的礦區，而唐克斯選擇舉行儀式的地方是……地底！
　
　    在進入礦洞口的時候，蘇魯就感覺到了一絲不對。
　
　    那是一種格格不入的味道，仿佛以入口為隔離，將礦洞與外界分割成了兩個不同的空間。
　
　    『這應該是羅德的佈置，否則深淵氣息外泄，肯定會出問題……』
　
　    蘇魯靈感外放，向地底深處蔓延。
　
　    羅德既然昨晚沒有提醒，那就說明這裡沒有危險，或者說，沒有蘇魯應付不了的危險。
　
　    想到之前交談時，自己暴露三階職業者的身份，羅德眼中的不可置信，罕見張大嘴巴的囧樣，蘇魯嘴角就不由泛起一絲微笑。
　
　    「在這裡……似乎靈界都受到了影響，沒有靈體徘徊，或者藏起來了……」
　
　    蘇魯找到一個路口，不斷往下。
　
　    伴隨著四周潮濕的、生長苔蘚的廢棄礦洞，變得越來越狹窄，一種莫名的畏懼，浮現在蘇魯心底，提示著前方的可怕。
　
　    「快到地方了……」
　
　    「雖然可能有一點危險……但必須去看一看。」
　
　    他對唐克斯的儀式實在非常好奇，並且，這種聯通不同世界的力量，對於他未來的道路很有借鑒意義。
　
　    就在這時，一個白色的影子突然在他身後浮現。
　
　    對方有著一頭黑色的長髮，覆蓋住臉龐，穿著一襲白色的連體裙，膝蓋以下空空蕩蕩，懸浮在半空。
　
　    它就就這麼凝視著蘇魯，忽然伸出了雙手。
　
　    哢嚓！
　
　    在蘇魯右手之上的靈之鎖鏈自動彈射而出，在他周圍形成一個防禦圈子。
　
　    一部分鐵鍊仿佛蜘蛛網一般，向著這個白衣靈體席捲過去。
　
　    沒有絲毫困難的，這一隻白色靈體就落入羅網，被成功捕靈。
　
　    「被深淵氣息影響的怨靈？」
　
　    蘇魯將它抓起來，仔細看了看：「很不錯的素質，或許未來有晉升二階惡靈，甚至三階凶靈的可能……」
　
　    但現在，它只能化為屬性欄上一點微不足道的經驗。
　
　    蘇魯走出礦道，浮現在眼前的，是一個聯通大量礦道的礦洞。
　
　    它大概有著一個客廳那麼大，四五米高，從四周的礦洞中有風吹來，變成嗚咽的聲音，十分嚇人。
　
　    但蘇魯的注意力，已經被礦洞中間的一片痕跡吸引。
　
　    那是一個凹陷下去的大坑，周圍有著火燒的痕跡。
　
　    在坑洞的中心，應當是就是當年的儀式與佈置的祭壇所在。
　
　    看起來，就好像發生了一場大爆炸！
　
　    但四周那濃郁的深淵氣息，也不是假的。
　
　    它是一種令人膽戰心驚的氣息，一直圍繞在這裡，還想鑽入蘇魯體內。
　
　    要不是蘇魯一直讓靈壓維持著固化在體表，說不定就給它成功了。
　
　    「看起來……唐克斯真的打通了前往深淵的通道，而哪怕這裡只留下一些微不足道的氣息，也足以讓人心驚肉跳……」
　
　    「可惜……沒有什麼神奇物品留下，是跟隨他一同去了深淵，還是已經毀了？」
　

第0257章 疑惑
　
　    「深淵……惡魔！」
　
　    蘇魯低語幾聲，臉上忽然浮現出微笑：「波特利家族……似乎總是與惡魔結緣呢……」
　
　    不說或許去了深淵的唐克斯夫婦，以及成為【獵魔專家】的羅德，就連他自己的職業道路，也是從古蛇會，這個疑似惡魔控制的組織中流傳出來的！
　
　    這種情況，不是孽緣，還是什麼？
　
　    他謹慎地在坑洞邊緣觀察了良久，沒有什麼太大的發現，主動退去。
　
　    直到走出礦洞，感受到外界充滿生機的森林，以及偶爾透過樹葉灑落下來的斑駁陽光，蘇魯才不由長出口氣。
　
　    礦洞深處被深淵污染的氣息，實在令人難以忍受。
　
　    「怎麼樣？」
　
　    從樹蔭下走出來一個人，赫然是羅德。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這附近等候。
　
　    「沒什麼線索……」蘇魯搖搖頭。
　
　    深淵那種地方，距離現在的他還是太遙遠了。
　
　    羅德的嘴唇動了動，終究沒有說什麼。
　
　    在真正的諸神時代，超凡之力復興，三階根本算不上中級職業者。
　
　    而即使在那樣的年代，惡魔也是強大的邪惡主宰！威名足以令任何聽到之人驚悚顫慄。
　
　    「走吧，我們回去！」
　
　    蘇魯當先走上歸途，右手光芒一閃，一柄烏黑無光的獵魔匕首浮現出來，隨意丟給羅德：「怎麼樣？認識麼？」
　
　    「空間裝備，獵魔匕首？」
　
　    羅德驚訝地接過：「你手上好東西不少啊……」
　
　    他沒有多問，心裡卻是一沉，知道這個弟弟這段時間的經歷恐怕不會簡單。
　
　    旋即，他的目光就徹底被手上的匕首吸引。
　
　    「這是……」
　
　    羅德喃喃著，翻來覆去地打量著獵魔匕首：「完美……打造這柄匕首的，一定是【獵魔人】道路的高階職業者，傳說起步……」
　
　    「為什麼？」
　
　    蘇魯好奇地問道。
　
　    對於這種獵魔物品，羅德當然比他更有發言權。
　
　    「首先……打造它的材料應該是『黯金』，一種很稀有罕見的金屬……對惡魔生物擁有強烈的傷害，除此之外……它附帶的『鋒利』、『破魔』等等效果，竟然是永固的……」羅德連連讚歎。
　
　    「永固？」
　
　    蘇魯想了想，貌似自己製作的神奇物品都有時效性，比如貪婪手套，有效期就是兩年。
　
　    但這柄獵魔匕首，可是在得手之前，就壓制了《無名死靈書》不知道多少年了啊！
　
　    「除非是神靈的賜予，否則神奇物品裡面蘊含的神秘力量總會不斷流逝……我說的『永固』，只是一種近似的描述，但它傳承數百年、十幾代人都應該毫無問題，這就是某種程度上的『永久效果』了。」
　
　    羅德補充道：「它比我手上任何一件神奇物品都好，應該可以跟我老師的珍藏相比……好好利用它。」
　
　    他將獵魔匕首又交還給了蘇魯。
　
　    「怎麼？你不要麼？」
　
　    蘇魯有些詫異，畢竟，這匕首在【獵魔人】手上，才能發揮出最佳的效果。
　
　    它對惡魔的殺傷力，簡直增幅到了一個可怕的地步，如果羅德手持此匕，哪怕【翼魔】都要忌憚一下的。
　
　    「不用了……我的神奇物品也不少，大多都是從女神教會兌換的，在這一點上面，他們很大方……」
　
　    羅德豪爽地拍了拍腰間，顯示自己很富有，不過看到蘇魯的右手套之後，他就無語了。
　
　    那可是一件儲物裝備！
　
　    波特利家族鼎盛的時候肯定有，但現在麼……呵呵……
　
　    「好吧。」
　
　    蘇魯將獵魔匕首重新收了起來。
　
　    平心而論，【次元行者】道路的職業者都是不錯的刺客，用匕首挺合適的。
　
　    「其實……我一直有一個疑問。」
　
　    回到林中小屋，蘇魯一邊燉著一鍋準備拿來泡麵包吃的蔬菜湯，一邊向切面包的羅德詢問道：「諸神黎明與復蘇之間，相隔數百年或上千年……上一次諸神黃昏時期，是從大約三百年前開始的，對不對？」
　
　    「對，當時的新大陸還是克裡斯帝國的殖民地，後來才有了白鷹聯邦的崛起……」羅德回答：「有什麼問題？」
　
　    「五階的職業者，就已經是生命的質變與昇華了，那高階職業者，大多都會擁有漫長的生命……他們，在黃昏時期去了哪裡？」
　
　    蘇魯神色肅穆地詢問。
　
　    「五階以下的職業者，除了一些特殊類別，或者獲得了某些奇物，再或者受到偉大存在恩賜的……的確很少擁有能熬過諸神黃昏的漫長生命，但高階職業者，我是說五階以上的超凡，的確有可能遺留到現在……根據我的推測，還有老師與一些典籍的描述，他們大多選擇了封印自身，以等待黎明的到來……」
　
　    根據羅德的述說，蘇魯的面色漸漸凝重。
　
　    原來在諸神黃昏時期，超凡之力受到壓制，原本超凡種漫長的壽命都會受到削減，越強大的越是如此。
　
　    因此，他們大多選擇了封印自身，在安全地點沉睡。
　
　    「也就是說……在遺跡中，在一些可怕的家族內部，或許真的存在一些老不死的怪物？說不定都已經開始蘇醒了……」
　
　    蘇魯笑容有些玩味：「這跟描述中的神靈，真像啊……」
　
　    神靈也是因為靈潮的衰弱，而減少對新舊大陸的投入，導致信仰漸漸削弱。
　
　    「最大的不同，在於神靈並不存在於這個世界，祂們位居靈界之上……」羅德搖搖頭：「而還有一部分你說的那種『老怪物』，他們可能選擇去了世界邊緣，黑暗大陸上……要知道，靈潮的削弱幅度在新舊大陸最為恐怖，而在黑暗大陸，我們未曾探索的土地上，或許還遺留了一些『泉眼』，否則不能解釋那些超凡物種的存在……在那裡，高階職業者們可以勉強活動，維持清醒地生存，並且依舊保有較為漫長的生命……」
　
　    羅德看向蘇魯：「因此，不要挑釁聯邦與教會等大勢力……聯邦已經有意召回那些探險隊了，其中可能包含著那樣的老古董！」
　
　    「這就是所謂的……『底蘊』麼？」
　
　    蘇魯將燒好的蔬菜湯盛了兩碗：「看來在舊大陸的克裡斯帝國，那些皇室、貴族、六大教會當中，隱藏的老古董會更多？我們是否應該慶倖生活在白鷹聯邦，這麼一個歷史短暫的國家中？」

第0258章 瘟疫
　
　    華諾鎮。
　
　    蘇魯偽裝成霍華德的模樣，他準備將這一幕戲劇結尾，至少要給霍華德一個突然離開的理由，再最後檢查一遍周圍，修改感覺怪異之人的記憶。
　
　    『這就是一個演員的自我修養。』
　
　    蘇魯在心裡暗自吐槽。
　
　    他推開一間房門，將外套隨手交給了女僕，就看到商人的妻子——羅絲面帶笑容地迎接過來：「小霍華德，歡迎回家。」
　
　    在她與丈夫的印象中，霍華德可是一個有錢闊佬親戚家的兒子，必須要多加巴結的。
　
　    「是的。」
　
　    蘇魯笑了笑，準備將離開的理由說出來。
　
　    這時候，就聽到羅絲似乎抱怨的聲音：「今天有人過來，據說是個醫生，還有市政廳的人陪同，說是要在我們小鎮進行什麼外來人口普查，真是稀奇……」
　
　    她有些慵懶地坐在沙發上，隨手擼著一隻通體雪白的貓。
　
　    「哦？為什麼？」
　
　    蘇魯不著痕跡地改變了下站立的姿態，隨口問道。
　
　    「據說……有幾個城市爆發了瘟疫……上面不想疫病擴散。」羅絲手指在柔軟如綢緞的貓毛上輕撫而過，令懷裡的白貓發出幸福的咕嚕聲：「我看……他們才是最大的傳染源，哼！城裡人的脾氣，簡直跟馬廄裡的糞便一個味道……」
　
　    『女士……你似乎被上流社會狠狠鄙視過，這是留下心理創傷了麼？』
　
　    蘇魯感覺自己完全可以勝任心理醫生的工作。
　
　    不過此時，他卻有著一點點的興奮。
　
　    『黑死社真的被引過來了……誘餌起作用了！』
　
　    『華諾鎮很小，能住人的旅店只有一家，他們八成住在那裡……』
　
　    蘇魯眼睛略微發亮，明白自己大概抓住了黑死社的一點尾巴。
　
　    當然，這可能是個陷阱。
　
　    對方通過犧牲一些週邊成員，引誘自己現身！
　
　    「所以呢……」
　
　    他接過女僕遞過來的裝有香醇紅茶的白瓷茶杯，拒絕了對方加糖的建議，繼續問道。
　
　    「……接下來，我當然是打發走他們了……你這麼健康，怎麼可能沾惹瘟疫？」
　
　    羅絲太太毫不客氣地回答，旋即又有些忐忑地問：「不過西海岸真的爆發瘟疫了麼？」
　
　    看得出來，她對此十分恐懼。
　
　    「我覺得……不太可能……」
　
　    蘇魯雖然這樣說，但心裡同樣不能肯定。
　
　    畢竟，對方可是黑死社，一個崇拜死亡與月亮，喜歡散佈瘟疫的組織！
　
　    他沒有多說什麼，改變了找個藉口離開的打算，待在這裡跟羅絲太太與她丈夫共進了一頓豐盛的晚餐。
　
　    深夜。
　
　    一條黑影從窗戶竄出，在華諾鎮上穿行，沒有多久，就來到小鎮中心，唯一一家陳舊與殘破的旅館之外。
　
　    「心靈觀測！」
　
　    他靈魂出竅，附近的一切建築化為虛無，所有的智慧生命都以特殊的心靈秘境形式展露出來。
　
　    「果然……旅店內有職業者，但職階並不高，誘餌麼？」
　
　    蘇魯內心冷笑一聲。
　
　    目前，對方的目標還是蘇魯•波特利，並不知道自己擁有變形的能力，自己得以隱藏在暗中，掌握最好的時機。
　
　    想了想，他沒有冒然闖入這幾人的心靈秘境，而是緩緩退了回去。
　
　    「至少……我已經可以肯定，他們九成與黑死社有關！」
　
　    「而冒然闖入心靈的話，誰知道會不會遇到布卡迪那樣的事情……畢竟，對方也信奉著一位疑似掌握『月亮』與『死亡』的邪惡存在啊……」
　
　    ……
　
　    兩天后，林中小屋。
　
　    羅德回來，將一疊檔甩在木桌上：「我通過教會的關係，拿到了那幾個人的名單……看背景都很乾淨。」
　
　    「最近的西海岸還好麼？」
　
　    蘇魯問道：「我覺得黑死社恐怕會有大動作。」
　
　    羅德掌握著教會方面的管道，情報比單純的《聯邦日報》、《西海岸工業報》、《商業報》靈通多了，更能知道一些隱秘。
　
　    「西海岸……只有羅裡市的教會請求了一次支援，據說出現了某種可怕的怪物，然後就沒有了，很平靜。」
　
　    羅德想了想，肯定地說道：「雖然一些港口有疫病的傳聞……但那很正常，大部分都是小事情，很容易被撲滅。死亡人數也較少……」
　
　    在航海時代，港口外來人居多，爆發疫病的確是常態，再加上這個世界不僅有著醫學，還有超自然的力量，羅德有些不以為然也是在所難免。
　
　    「我是說……如果更危險的呢，比如……黑死病？」
　
　    曾經分享過碧翠絲記憶的蘇魯，突然拋出一個問題。
　
　    黑死病！
　
　    羅德聽到這個名詞的時候，身體都不由顫抖了下。
　
　    這是一種烈性傳染病，也是黑死社的王牌，以高傳染性與高死亡率著稱。
　
　    曾經在舊大陸的歷史上，就有過黑死病流行，幾個沒有及時反應過來的大陸國家，死掉了幾乎一半的人口！
　
　    「不可能吧……」
　
　    羅德乾笑了幾聲：「如果黑死社還敢這麼幹……聯邦與教會一定會將它們揪出來的，不惜一切代價！」
　
　    「這個……很難說啊。」
　
　    蘇魯苦笑了一下。
　
　    他太清楚碧翠絲的特性了，大量的死亡，能增長她的力量！
　
　    因此，黑死病的傳播，可能是某個儀式，比如……輔助突破傳說或者更高的職階。
　
　    這不僅僅可以用在碧翠絲身上，還有黑死社的高層！
　
　    根據傳說，當初舊大陸黑死病盛行，就是為了一尊大人物的提升，當然，也有傳言，那是月女士為了提升自己的位格，而主動降下的災難！
　
　    「一般來說，死得人越多，儀式就越恐怖……如果僅僅只是傳說級別的輔助晉升，或許只要傳播一個城市就夠了。」
　
　    蘇魯面色凝重：「如果我是黑死社的社長，肯定不會因為一個傳說的晉升就如此，而是默默蟄伏積蓄，等到積蓄了四五個『准傳說』的時候，再掀起一場大範圍的黑死病狂潮……」
　
　    否則的話，只要有一個城市出現徵兆，聯邦與教會一定會出動主力，將對方打掉！
　
　    「這是一個重要的情報。」
　
　    羅德面色凝重，沒有問蘇魯從哪裡獲得的：「你是希望我將它告訴教會麼？」
　

第二百五十九章 辦法
　
　     傳說的門檻，不是那麼好跨入的。
　
　　　蘇魯覺得，哪怕碧翠絲跟自己一樣開掛，在這道天塹之前，還得被困很長一段時間。
　
　　　但是……黑死社這個組織，未必沒有上一時期的『老古董』！
　
　　　雖然如今世界的靈潮濃度未必適合他們『解封』，但保不准就有幾個不顧安全，強行從沉睡中蘇醒呢？
　
　　　「這個世界……越來越危險了啊。」
　
　　　蘇魯對羅德點點頭，示意將黑死社的情報告知光明女神教會：「鎮上那幾個週邊，一起賣了吧。」
　
　　　黑死社等組織都是如此，作為世界正統的七大正神，祂們的教會又應該有著怎樣的底蘊？
　
　　　因此，蘇魯很放心地選擇了甩鍋。
　
　　　有句話說得好，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七大正神教會既然牢牢佔據了人類世界的信仰主流，關鍵時刻自然也得毫不猶豫地頂上去！
　
　　　至於自己麼，不過是一個小人物，在後面默默加油助威就可以了。
　
　　　「好吧……」
　
　　　羅德聳了聳肩膀，也沒有覺得蘇魯的做法哪裡不對。
　
　　　實際上，就算是他自己，也不過將光明女神的教會當成了一個臨時打工的『公司』而已。
　
　　　雖然只是一個打工仔，但如果公司待遇不好，跳槽不是正常的事情麼？——有著這個思想，難怪信仰不虔誠，得不到女神的庇佑了。
　
　　　「除此之外……」
　
　　　聊了幾句情報之後，羅德說起了正事：「有關提升體質的辦法，我在教會內部查了下，發現簡單有效的很少，但總有著辦法……」
　
　　　這也是蘇魯目前最關心的問題。
　
　　　他的戰力超凡，雙雙晉升三階的【奇術師】與【影武士】之後，愕然發現距離晉升四階的要求，竟然都只差一點點距離了。
　
　　　比如【次元行者】，只需要提升體質，再將靈巧步伐的被動頂上去。
　
　　　而【造夢大師】更簡單，探知三層靈界，也就是靈魂出竅的等級要求早已被滿足，精神又是自己的主屬性，只差了1.0的體質！
　
　　　雖然他不一定立即提升，但肯定要達到進階標準，再積蓄一筆經驗值在手，這是以後面對危險時的一張重要底牌。
　
　　　「說一說看看。」
　
　　　蘇魯等著羅德的下文。
　
　　　「第一點，就是通過艱苦而持久的鍛煉，你大概看不上……」羅德搖搖頭，感覺這個小弟晉升起來速度太恐怖了：「第二點，就是神恩！任何一位正神的恩賜，都可以永久性提高某個職業者的素質。邪神也可以……但後果你知道的。」
　
　　　「正神的神恩……這要求太高了，你以為我是聖子麼？」蘇魯搖搖頭，將這個選項劃去。
　
　　　他的靈魂本質，導致對信仰任何一位神祗都十分心虛，根本不可能成為信徒。
　
　　　這種情況還謀求神恩？不神罰就不錯了！
　
　　　「第三個辦法，是通過一些儀式與藥劑，能直接提升素質的藥劑，
　
　 在教會中雖然有流通，但數目很少，至於儀式更是如此了。」
　
　　　那種儀式蘇魯自己使用過，就是『希維納多的血肉儀式』！不能重複利用。
　
　　　「藥劑麼？可以嘗試一下。不僅是教會，還有西海岸的神秘者交流圈子……」
　
　　　蘇魯點點頭。
　
　　　他這是預防類似『貓之優雅』藥劑那種抗藥性出現的問題，預備多收集幾種不同的藥劑。
　
　　　「最後一種辦法，則是一些希奇古怪的途徑，比如，某件神奇物品，又或者一些已經驗證過的，十分詭異的『怪物』……」
　
　　　羅德道：「比如……教會最近在西海岸新發現了一個秘境，裡面很詭異，充滿各種匪夷所思的環境與生物……如果闖過了一定關卡，就可以獲得『賞賜』，從超凡材料、神奇物品、到提升素質都有可能……根據教會的檢查，那應該是某一個學派考驗學徒的地方。但最後的『賜予』也有危險性，雖然對方不是那種邪神，但也可能對人類充滿惡意……懷疑某個異界存在，我們並不能徹底確認……」
　
　　　「還有遊蕩在城市中的鷹頭獅身怪物……它會偶爾現身，攔住路人，詢問問題，如果你成功回答了，就可以向它提出一個條件，嗯……必須力所能及的那種，但如果答不出來，或者故意提出十分苛刻的條件，就會受到『懲罰』……從變成青蛙到失去生命不等！根據實驗與事例，它能做到為人提升一定的素質。」
　
　　　「最後這種辦法，有點賭運氣的成份。」
　
　　　蘇魯想了想：「我還是選擇第三種吧，在藥劑方面，我還算比較擅長。」
　
　　　「我就知道。」
　
　　　羅德笑了笑，從衣兜裡掏出兩根散發著純淨光芒的試管：「我先動用我的功勳，為你換到了兩支藥劑，應該能符合你的要求。」
　
　　　「謝謝……」
　
　　　蘇魯沉默了下，回答道。
　
　　　「我或許無法走到職業的巔峰了，但我想看到你登頂……我們遇到了最壞的時代，但它也是最好的時代，至少……充滿著無限的機會與可能。」羅德似感慨地說著。
　
　　　「你這說得……我都有點感動了……」
　
　　　……
　
　　　根據羅德的說法，這兩管藥劑名稱是『聖血』，更為傾向於物理側職業者，能有效提高他們的身體素質，讓他們變得更加強壯，恢復更快，能夠承受更為艱苦的地獄式訓練。
　
　　　而使用的方法，並非吞服，而是輸血！
　
　　　這讓蘇魯聯想到了安吉•瑞比，那位血療師小姐，也不知道她與她妹妹朵拉怎麼樣了。
　
　　　但被困在古神之夢中，身陷靈界，恐怕回歸軀體都沒有用，只能走【死靈】道路。
　
　　　說起來，自己將《無名死靈書》丟棄在了那個詭異的夢境中，未必不是她們的機會。
　
　　　想到這裡，蘇魯的表情就有些玩味。
　
　　　羅德將什麼事情都告訴了自己，包括他老師受命，去追捕一個安格斯金家族的強者。
　
　　　當然，他沒有直接說出來，只是用『不能稱呼姓氏』的家族代替，並且隱晦地將其分割成了字元加上語言表達出來。
　
　　　「很好，看起來那個家族的人沒有追蹤到我……希望它也被女神教會幹掉……」
　
　　　蘇魯覺得，光明女神教會簡直是自己的救星！
　

第二百六十章 消失之畫

      深夜。

　　一支由光明女神教會人員組成的小隊，來到了華諾鎮上。

　　「已經確定，目標就在旅店之內，一共三人……」

　　黑暗的街道上寂靜寥落，只有皮靴與石子路的摩擦聲輕輕響起。

　　在一個拐角處，某個一直負責盯梢的本地教會成員閃了出來，壓低聲音道。

　　「教會會記錄你的功勳的，現在，回去好好睡一覺。」

　　領頭者是一名中年人，笑容很和善。

　　「謝謝……為女神奉獻，是我應該做的。」那個盯梢者有些受寵若驚，又行了一禮，這才飛快離開。

　　「主教大人？」

　　在他旁邊，一名教士突然開口，帶著詢問的意思。

　　「這次抓捕黑死社成員，必須做得乾淨漂亮……」中年主教劃了一個祈禱的手勢：「最近的聯邦很不平靜……查理斯市、尼亞市、波吉市、還有最近的羅裡市接連出事，駐守的教會成員犧牲慘重，雖然他們是蒙女神的榮光，升入了祂的天國，但對於我們而言，這是恥辱！」

　　「但是……只要是行動，必然會有意外。」

　　有意外，就可能出現傷亡！

　　在這種情況下，讓本地人參與，至少有熟悉地形的便利。

　　「放心，這次行動一定會成功，臨行之前，大主教特意將一件神奇物品交給了我。」

　　中年主教笑了笑，打開手提箱。

　　裡面，是一幅胡桃木製作的油畫框，正面用黑布蒙住，無法看清楚上面的內容。

　　「原來是它！」

　　幾個教士興奮地點頭。

　　「開始準備……」

　　中年主教又走了幾步，令不遠處的旅店清晰地印入眼簾。

　　他笑了笑，拿出油畫框，對準了旅店，扯下了黑幕。

　　一股詭異而無形的力場散開，驟然將對面的旅店包裹。

　　如果是站在正面的話，就可以看到在畫框內的油畫原本是一片空白。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上面的痕跡就一筆筆多了起來，仿佛有一個無形的畫家，正在臨時起意地進行創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四周寂靜無聲中，一幅油畫終於完成。

　　它的主體是一幢殘破的旅店，四周則是一片濃郁的黑暗。

　　接下來，在眾人驚訝、憧憬等等複雜的目光中，對面的旅店赫然消失不見。

　　似乎，現實世界的整座旅館，都被封印入了油畫當中！

　　「好了，等我們回去之後，再將裡面的人提出來一一甄別。」

　　黑衣主教將油畫收好，蓋上油布，輕鬆地說著。

　　如果不是這幅油畫需要時間『繪畫』，並且目標越強，繪畫時間越長，期間不能脫離一定範圍，否則必然失敗的話，它絕對算得上一件十分強力的傳說級奇物。

　　哪怕是現在，面對一些不動的目標時，

它的效果也非同小可。

　　教會的隊伍很快退去。

　　不遠處的一座屋頂上，蘇魯正很有興趣地偷窺著這一幕：「神奇物品？效果真是……非凡啊！」

　　只可惜，有些好過頭了，憑空消失不見一處旅店，還有裡面的人，明天小鎮上肯定要炸開鍋。

　　「感覺光明女神教會現在變得謹慎了不少啊，明明只是幾個小角色……」

　　他不得不感歎一聲。

　　看來在吃了幾次虧之後，教會也在飛快成長。

　　並且，底蘊很厚，僅僅只是積蓄的神奇物品就很厲害。

　　「希望它們不會在未來的某一天，被用來對付我……」

　　蘇魯歎息一聲，身影漸漸隱沒於黑暗。

　　……

　　「呼……又要過新年了。」

　　翌日清晨，蘇魯迎著和煦的陽光，愜意地眯起了眼睛。

　　他記得上一個新年中，先是爆發了尼亞市襲擊，旋即綠樹堡內環就損失慘重。

　　在聯邦曆280年到來之際，尼亞市居然又不見了！

　　聯邦的發言人們，該怎麼掩飾這個必被提到的問題呢？還是順勢推出杜克法案？

　　蘇魯活動了下身體，望向屬性欄：

　　「力量：【2.4】、敏捷：【6.0】、體質：【4.3】、精神：【10.0】……」

　　在利用自己的魔藥技能還有神秘學知識，檢查過那兩支『聖血藥劑』，確認沒有問題之後，蘇魯便直接使用。

　　而它們則是為他帶來了0.3的體質增幅。

　　「可惜……效果也是逐漸遞減，如果超過三支，大概就只有消除疲勞跟療傷的作用了……」

　　這是所有藥劑學的通病，至少在高階，接觸某些特異知識之前，是改變不了的難題。

　　吃過早餐之後，蘇魯手提行李箱，跟羅絲夫婦道別，準備去趕蒸汽火車。

　　「女神啊！」

　　「老傑克的旅店呢？」

　　「我昨天還記得它在這裡的？」

　　「裡面的人，還有市里的老爺呢，都不見了？」

　　「這一定是惡魔的詛咒！」

　　路過旅店之時，那裡已經圍了一大圈人，看著消失的旅店議論紛紛，臉上浮現出畏懼的表情。

　　蘇魯裝作好奇地觀望了一會，又看時間來不及，才飛快向鎮內的火車站點趕去。

　　嗚嗚！

　　伴隨著汽笛聲，蒸汽火車冒著大量白煙，駛離了華諾鎮。

　　他找了個沒有人的角落，就這麼靜靜等待著。

　　沒有多久，一個狗熊般的壯漢就擠了過來：「怎麼？有些不想離開麼？」

　　他當然是羅德，已經早一步混上了火車。

　　「不……只是突然有點感慨，還有鎮子上旅店的消失……」

　　蘇魯搖搖頭。

　　「我好像聽過那件神奇物品的描述，它來自某一個倒楣蛋的獻祭儀式……那個人本來是個畫家，瘋狂地癡迷著一些異常的事物，從中尋找靈感……直到有一天，他在畫室內失蹤，現場只留下了那副空白的油畫……」

　　羅德似乎聽說過那件神奇物品：「後來又有了幾次失蹤事件之後，終於驚動了教會，發現失蹤的人進入了油畫中，超過一定視線後就會徹底消失……老傑克他們你不必擔心，教會確認無辜之後，肯定會將他們放出來的，或許還會將房子還給他。」

　　「有趣的玩意，它有名字麼？」

　　蘇魯好奇問道。

　　「它就叫做『沒有內容的油畫』！用來對付不會移動的敵人倒是擁有奇效，哈哈……」羅德浮現出一個不屑的表情。

第二百六十一章 啟示錄

      對於一件必須近距離長時間『瞄準』才能生效的神奇物品，哪怕它效果再恐怖，羅德也沒有什麼顧忌的。

　　但蘇魯明顯感覺不同。

　　似乎……伴隨著諸神黎明的到來，靈潮不斷復蘇，教會的實力越發深不可測起來。

　　「教區大主教一級，就可以動用這樣的神奇物品，那教會總部呢？聯邦呢？」

　　他頗為感慨。

　　哪怕聯邦只有三百年的底蘊，但積蓄的實力也非同小可。

　　或許不如舊大陸，但鎮壓新大陸上的初生超凡者們，卻是足夠了。

　　「教會的實力的確深不可測，聯邦也是如此……當初建立聯邦的『聖者』們，或許都在某一處沉睡，等待復蘇……而他們遺留的物品更可能早已被聯邦利用。」

　　羅德的面色變為嚴肅：「我曾經聽我的老師說起過，在聯邦的手上……有一件隱患很大的未知等級奇物，具有十分強大的占卜能力，但每次使用，代價也十分高昂……否則的話，古蛇會與黑死社之類，根本沒有生存的土壤……」

　　目前的古蛇會與黑死社，雖然遭到極為嚴厲的通緝，但還並未上升到不惜一切代價的地步。

　　哪怕它們策劃了尼亞市襲擊，甚至攻擊綠樹堡！

　　「這麼看起來……那件物品使用的代價真的很恐怖啊，能與尼亞市之前的損失相提並論？」

　　蘇魯心裡一緊，又放鬆下來。

　　自己應該夠不到那種不惜代價的決心。

　　「我們這次的目的地，是哈裡斯市！」羅德道：「我收到消息，在那裡有一場大型的神秘側交流會，應該有你想要的東西。」

　　「大型的神秘側交流會……」

　　蘇魯表情有些玩味：「難以想像當地的教會與十一局會答應……」

　　「聯邦各地的情況不同……」羅德意味深長地回答了一句。

　　蘇魯立即就想到了查理斯市的巨大黑市，以及羅裡市道格威爾家族暗中掌控一切的陰影議會！

　　白鷹聯邦當初建立的時候就採用了聯邦制，由各個城邦、自治區、殖民地加盟組成，導致各個地區的風俗習慣，甚至法律都未能完全統一。

　　這造成的影響，就是每個州的制度都有所不同，或許會令外鄉人難以適應。

　　「更何況……十一局也阻止不了……諸神黎明，超凡浪潮崛起……是這個世界的未來趨勢……如果是聰明人，應該引導、分流、借助它的力量，而不是一味阻擋。」

　　羅德補充道。

　　「也對！」

　　蘇魯眼裡不由充滿期待。

　　根據羅德所說，這次的交流會範圍很廣，吸引了大半個聯邦的超凡者目光，應該會有不少好東西！

　　……

　　與此同時。

　　聯邦，某處地下基地。

　　十一局現任局長——斯蒂芬•威爾斯利，通過層層身份驗證與重兵把守的關卡，從蒸汽動力的電梯中走出。

　　這裡已經是基地的最底層，

甚至哪怕上面生活的一些成員，都未必知道還有這麼一層！

　　「歡迎您，局長！」

　　一名穿著白大褂，滿頭銀髮，充滿學者氣質的老者，已經在入口處等待了。

　　在他身後的，是兩名一絲不苟的十一局探員。

　　「圖靈博士……經由聯邦X級授權，我奉命動用X—13！」

　　斯蒂芬將一份授權書交給老者。

　　「我明白……只是希望你們真的清楚它的副作用……」

　　圖靈博士抓了抓亂糟糟的頭髮，隨意瞥了眼授權書上諸多聲名赫赫的簽名與印章火漆，最終無奈地歎了口氣：「跟我來吧。」

　　他當先領路，走入一條用鋼鐵搭建起來的隧道：「X……代表未知等級，這個等級的奇物很危險，非常危險。比如編號13——『啟示錄』，它擁有強大的預知占卜能力，但每次啟動它，都會帶來可怕的災難，範圍是整個聯邦都有可能……」

　　望著斯蒂芬沒有絲毫變化的剛毅臉龐，圖靈博士繼續歎息：「編號13可以直接接觸，只要不主動詢問，沒有絲毫危險……但要注意，你的問題不能直接涉及神靈、惡魔等位格太高的存在，也不能詢問一些悖論的答案，這樣會帶來更加可怕的結果……實際上，我認為聯邦豢養的那些占卜者們，已經足夠解決一些問題了。」

　　「如果他們能解決的話，我也不會來了。」斯蒂芬嚴肅地道：「聯邦第一占星術師——艾米琳•克勞福德夫人確認，她無法占卜出『褻瀆祭司』莫倫、『幻魔』黑庫斯等人的下落……黑死社與古蛇會的總部同樣如此……並且，還有一些聯邦通緝的重犯，比如『黑騎士』！她懷疑對方身上有干擾占卜的物品。」

　　「『黑騎士』？」圖靈腳步一緩，這似乎只是個小人物，不值得付出這樣的代價。

　　「他可不簡單，不僅在惡魔古宅那裡製造了駭人聽聞的慘案，還與古神之夢事件有著關聯……這是艾米琳唯一占卜出來的內容。 」

　　斯蒂芬緩緩道。

　　這種一個城市的毀滅，簡直比古蛇會的襲擊還要瘋狂！

　　「好吧……」

　　圖靈博士無奈地通過驗證，打開了幾道安全門。

　　出現在斯蒂芬眼前的，是一個密閉的小房間，四面的牆壁充滿金屬質感，倒映出人影，沒有一點縫隙，除了他們通過的門之外更是連一個窗戶都沒有。

　　在房間中間，是一張金屬案台，上面擺放著一本淡黃封面的古籍。

　　「這就是X—13，《啟示錄》了！書籍只是它選擇的一種表現形態，我們並不知道它真正的內核是什麼……」

　　圖靈博士歎息一聲，讓開了身體。

　　斯蒂芬深吸口氣，神情肅穆地上前。

　　沙沙！

　　似乎感應到了他的到來，書籍自動翻頁，現出空白的羊皮紙。

　　「第一個問題……」

　　斯蒂芬打開手上的授權文件，吐詞清晰地詢問：「原光明大主教、『褻瀆祭司』、莫倫•古勃勒的位置！」

　　他話音剛落，《啟示錄》的書頁上就有字跡浮現。

　　那是銀色的古希伯語，一筆一劃出現得很慢，但很堅定。

　　十幾秒之後，一個位址浮現——『哈裡斯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