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異界] 超凡黎明 作者：文抄公 (連載中)

第0030章 補償
　
　    「隱藏在校園的超凡者？」
　
　    萊姆恰當地表示了憤怒：「這是準備做什麼？在女神的榮光之下，怎麼能允許有著污穢？」
　
　    聖喬治大學可以看作光明女神教會的自留地，當然不會允許有外來超凡者混入。
　
　    「我從家族的知識中，知道對方是超凡者的事實，卻不知道該怎麼解決！」蘇魯做出迷惘之色。
　
　    「這很正常，畢竟普通員警不會相信你的說辭，而等到對方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之後，一切就太遲了！」萊姆贊同道。
　
　    「幸好，我認識唐納德，而唐納德認識您！」
　
　    蘇魯道，卻沒有提到那個隱藏者的真正身份。
　
　    「你的行為很勇敢，也維護了學校的安全，將會因此得到獎勵！」萊姆又談了幾句，終於開始鬆口：「一份優秀畢業生的獎學金怎麼樣？」
　
　    「感謝您的慷慨，但我對超凡的世界，一直很感興趣！」蘇魯隱晦地提出要求。
　
　    「這個……恐怕有些困難！」
　
　    萊姆皺起眉頭：「超凡的世界很危險，神秘知識更是如此！你所知的這個超凡者，根據唐納德所說，能驅使黑影，已經偏離了女神的正道，墮入黑暗……她的能力應該被收回，神秘知識被謹慎地監管起來……」
　
　    「嗯？」蘇魯瞥了一眼唐納德，後者只能苦笑著示意。
　
　    好吧，看來高估唐納德的人脈了。
　
　    蘇魯頓了頓：「那如果退一步，一些其它的戰利品，比如金龍……或者，略微涉及神秘的書籍呢？」
　
　    萊姆遲疑了下，看了看唐納德：「好吧……如果不是那麼『敏感』的內容，我可以允許你們抄錄一份，這是底線！現在，告訴我她的名字！」
　
　    「凱薩琳導師！」蘇魯深吸口氣：「我是通過莫麗懷疑到她的，並且……她很危險，似乎還隱藏了一些東西。」
　
　    「凱薩琳麼？」
　
　    萊姆點點頭，站起身，有了送客的意思。
　
　    看到他這樣的表態，蘇魯與唐納德只能起身告辭。
　
　    直到兩人出了別墅，客廳之內，萊姆卻沒有離開，反而坐了下來，喝著紅茶，突然開口問道：「怎麼樣？」
　
　    一扇牆壁忽然打開，從裡面走出一個人影。
　
　    他三十來歲，面容剛毅，身上有著一種獨特的氣質，此時，就以一絲不苟的聲音回答：「沒有什麼特殊，他並未就職『超凡』，只是一個普通人！」
　
　    「我就知道，一個沒落的小家族，現在居然要從外界獲得超凡知識了……恐怕傳承早已斷絕。」萊姆笑著搖了搖頭：「那個凱薩琳，你去解決麼？」
　
　    「那只是一件小事，一個一階的【影縛者】，影子無法操控三人以上，一隊持槍員警就可以消滅。」
　
　    男子用刻板的聲音答道：「通知警局，他們會派出精銳人手解決這件事的，我並非為了此事而來。」
　
　    「是為了『那件事』麼？」
　
　    萊姆的神情轉為凝重：「那位美麗的碧翠絲••泰勒小姐？」
　
　    「是的！她的成長速度令人難以想像，簡直是恐怖！已經有執法者死在她手上了……」男子說道。
　
　    「什麼？」萊姆震驚地站了起來：「她……殺害了執法者？」
　
　    執法者，來自聯邦特殊部門，每一個成員都是超凡者！還是超凡者中的精英！專門負責處理一些非凡事件！
　
　    「局裡已經調整了她的危險評級，但是我們不清楚，不清楚她是從哪裡獲得的『傳承』！所以，派我前來大學調查！」
　
　    男子的臉上有著疑惑：「碧翠絲身邊所有的人，都需要一一排查……我原本有些懷疑這個蘇魯，但今天見了一面之後，發現他根本就是個普通人！」
　
　    「那麼……危險到底來自哪裡呢？」萊姆有些好奇。
　
　    「不知道……畢竟是三百年來最大的變局，伴隨著世界的劇變，那些隱秘的、強大的、不可名狀的存在，都會漸漸從沉睡中蘇醒！向我們的世界投射陰影……」
　
　    男子的聲音迷離無比，漸漸變得低沉下來。
　
　    ……
　
　    「抱歉……」
　
　    回到馬車，關上車廂門之後，唐納德忽然開口：「我不知道……」
　
　    「沒有關係的。」
　
　    蘇魯聳了聳肩膀。
　
　    因為是自己在求人家，條件變低完全可以理解。
　
　    不過這個唐納德，之前未必不清楚有貓膩，卻依舊選擇如此，因為萊姆選擇給出其它方面的補償？
　
　    比如，這件事的功勳，將會在唐納德進入教會之後，在個人記錄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蘇魯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揣測人心，相比於野生的，完全沒有保證的超凡力量，自然還是歷史悠久的教會更值得信賴。
　
　    但是，唐納德之前，那如此渴望超凡之力的表情，也不像是假的。
　
　    「你……準備旁觀麼？」
　
　    馬車飛快行駛著，來到了大學校區。
　
　    下了馬車之後，唐納德欲言又止地問著。
　
　    「圍觀肯定是要圍觀的，至於撿便宜什麼的，就不要想了！」
　
　    這次是官方力量打擊，基本不太可能有著意外。
　
　    如果要有，也是蘇魯之前隱瞞下來的另外一個女巫。
　
　    之所以如此，自然是因為他有著自己的打算。
　
　    通過之前與凱薩琳的談判，他已經知道了，碧翠絲跟下水道中發生的事情，只要自己不說，基本沒有人可以猜測得到真相。
　
　    之前，故意在萊姆那裡有所保留，就是想要製造一些『意外』，有利於自己的意外！
　
　    比如……因為錯估實力，導致犯人逃逸之類的。
　
　    到時候，自己再去從容收割，獲得最大的收益，也不是沒有可能。
　
　    『當然……最大的可能還是萊姆先生調集了大量戰力，以絕對優勢的實力徹底掌握住局勢，那我就只能自認倒楣。反正解決兩個隱患，也不錯。』
　
　    「跟我想的一樣！」
　
　    唐納德臉上浮現出躍躍欲試的表情：「很有可能看到超凡者間的比拼，這種事情怎麼能不去？」
　
　    「你能打聽到他們動手的時間？」
　
　    蘇魯一下來了興趣。
　
　    「這不需要打聽，猜就可以猜到了，如果你掌握了重要的情報，又握有絕對優勢的力量，你還會等待麼？」
　
　    「當然不會，我會立即動手，將一切掌握在手中，消滅一切不確定因素！」
　
　    蘇魯頜首：「我明白了，極有可能就在今晚！」
　

第0031章 狙擊
　
　    夜晚，聖喬治大學從白天的喧囂轉為漸漸靜謐。
　
　    蘇魯特意換了一身衣服，戴著一頂鴨舌帽，還準備了一隻口罩，在凱薩琳住所附近徘徊。
　
　    作為大學導師，她收入豐厚，在大學附近租賃了一幢公寓居住。
　
　    『如果我是官方執法者的話，處理這種超凡案件，肯定不會大張旗鼓……最好是悄悄地，沒有任何響動地解決……』
　
　    當然，這樣的行動不可能永遠平靜，即使一切順利，明天警署也得去大學解釋為什麼逮捕了一位老師的問題。
　
　    他在附近找了個咖啡廳，是那種一看就很廉價的便民店。
　
　    「你好！請問需要什麼？」
　
　    進入咖啡廳之後，抱著餐盤的紅發女生迎接上來，客氣地問著。
　
　    看她的模樣，似乎是個學生，在這裡打工。
　
　    「一杯咖啡！」
　
　    蘇魯掃了一眼，發現咖啡廳內人不是太多：「再來兩塊奶油麵包，一根黑胡椒烤腸！」
　
　    說完這些之後，他在一處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從這個角落望過去，恰好可以將凱薩琳的住所收入眼底。
　
　    「好的！」
　
　    女侍應飛快記錄著：「還有什麼其它需要麼？」
　
　    「沒有了，謝謝！」
　
　    蘇魯點點頭，掃視咖啡廳裡面的客人，因為已經很晚了，所以人很少，有一個類似流浪漢的傢伙佔據了一個長條沙發，正在呼呼大睡。
　
　    嗯，環境沒有問題。
　
　    蘇魯靜下心來等待。
　
　    「先生，您的咖啡！」
　
　    沒有多久，女侍應就將咖啡與餐點送了上來。
　
　    蘇魯熟稔地運用刀叉，切了一截黑胡椒烤腸，放入嘴裡，眼睛一亮。
　
　    噴香的烤腸，一口咬下去就汁水四溢，配合著黑胡椒的獨特口感，令他不由多吃了幾口。
　
　    這種小店能頑強生存下來，總是有著一兩手絕活的，不單單是便宜的因素。
　
　    就在蘇魯拿起第二塊抹了奶油的麵包的時候，他神情一動。
　
　    透過玻璃，可以看到許多黑影不知道何時出現，將凱薩琳所在的公寓包圍了起來，那訓練有素的舉止，還有服飾上偶爾展露的標識，都證明了這是一群員警！
　
　    『開始了！』
　
　    蘇魯一口喝掉咖啡，從袋子裡取出口罩，飛快戴上。
　
　    與此同時，他看到了警官們對公寓圍而不攻，放幾個穿著黑色風衣的傢伙闖了進去。
　
　    『傳說中的有關部門？』
　
　    他在心裡笑了笑，猜測對方的身份。
　
　    在一個擁有超凡力量的世界裡，作為一個大國，白鷹聯邦必須擁有屬於自己的超凡強力機構，才能維持治安。
　
　    或許，這些黑風衣就是屬於那個機關的人。
　
　    『就是不知道該怎麼稱呼，神盾？十一區？』
　
　    蘇魯又望了眼包圍圈。
　
　    很顯然，若是別人拿這種陣勢對付自己，自己肯定沒有多少反抗餘地的。
　
　    以數個可能的超凡者，加上一隊精英警官，就為了對付凱薩琳，已經足夠了！
　
　    但是……
　
　    蘇魯的嘴角略微翹起。
　
　    任何事情總有意外的，不是麼？
　
　    除了與對方照過面的自己之外，誰知道除了凱薩琳之外，還有一個超凡者呢！
　
　    多了一個擁有超凡之力的超凡者，這是絕對的變數，足以對縝密的計畫造成毀滅性打擊——如果對方與凱薩琳一起的話！
　
　    『從邏輯上講，凱薩琳今天剛剛跟我攤牌，肯定會擔心我來襲擊她，因此將另外一個超凡者藏在自己屋內，是很正常的想法！如果她沒有這麼做，就是警惕性太低，死了也怪不了別人！』
　
　    蘇魯淡漠地想著。
　
　    砰！
　
　    突然間，漆黑的夜幕中，忽然傳出一聲槍響！
　
　    呼呼！
　
　    虛空中，好像有一場風暴掃過。
　
　    公寓之外，原本埋伏的警官們，一個個仿佛稻草人一樣，東倒西歪地睡了一地。
　
　    這種情況，立即就令蘇魯聯想到了昨夜自己受到的襲擊，那種靈魂被加上了負重的感覺！
　
　    作為穿越者，精神高達1.6的他尚且那樣，普通人面對這一招自然更好不到哪裡去。
　
　    「昨天的另外一個女巫，果然也在這裡！」
　
　    此時，外面的一切已經引起了不少騷動。
　
　    蘇魯扔下一把銅爾，飛快起身，跑出了咖啡店。
　
　    哢嚓！
　
　    隔著一條街道，就可以看到凱薩琳公寓的玻璃全碎，一個黑風衣狼狽地滾了出來：「小心！她不是一個人！」
　
　    「沖進去！」
　
　    一地的躺屍中，幾個人掙扎站起，應該都是精神資料比較高的，見狀咬牙拔出左輪手槍，沖進公寓之內。
　
　    砰砰！
　
　    接二連三的槍響傳出，還有一個女人絕望的嘶吼：「不！」
　
　    砰砰！
　
　    更多的槍響浮現，然後，蘇魯就看到了凱薩琳。
　
　    她穿著一身紅色晚禮服，還是那麼美豔動人，臉龐上卻滿是絕望與怨毒，從血泊中走出公寓大門，仿佛參加典禮的女王。
　
　    縱然身上滿是血污，分不清到底是她的，還是別人的，凱薩琳臉上的表情依舊是那麼高傲。
　
　    三個行動僵硬的人影簇擁在她周圍，仿佛守衛。
　
　    『那是原本沖進去的黑風衣以及警官，被控制了？極限是三個麼？』
　
　    蘇魯望著這一幕，不由縮了縮脖子，更加躲進身後的黑暗當中。
　
　    「你們……你們竟敢殺了她！」
　
　    凱薩琳尖銳大叫著，那高亢的，足以令玻璃杯碎裂的聲音，聽起來是如此憤怒。
　
　    『新加入了一個超凡者，果然是決定性的變數！由此的結果，最起碼也是雙方無法收手！』
　
　    蘇魯靜靜等待著。
　
　    雖然凱薩琳出乎預料的強，但官方力量怎麼可能害怕這種低階超凡者？
　
　    並且，凱薩琳看起來受傷很重，快不行了。
　
　    至於另外一個超凡者，莫非已經被幹掉了？
　
　    「你們……都要死！」
　
　    陷入最後瘋狂的凱薩琳高呼著，控制的傀儡們都抬起了手上的槍，對準了之前倒了一地的警官。
　
　    砰！
　
　    一個更大的爆炸聲傳來。
　
　    蘇魯渾身顫抖，看到凱薩琳的頭顱炸開一個血洞，整個人向後仰倒。
　
　    『那是……狙擊手！』
　
　    這種場景，怎麼看怎麼像被遠端狙殺的樣子。
　
　    『沒有撿便宜的機會。』
　
　    看到這裡，他不再猶豫，掉頭就走：『不過也好……至少，幕後黑手被幹掉了，不是麼？』
　
　    想到凱薩琳的死，又想到碧翠絲，蘇魯心裡忽然一陣輕鬆。
　

第0032章 到達
　
　    陽光明媚，蘇魯起床洗漱，愜意地伸了個懶腰。
　
　    自從目睹那只幕後黑手被幹掉之後，他整個人一下輕鬆了下來，昨天晚上一覺睡到大天亮。
　
　    走出臥室，又看到了肖恩。
　
　    他正坐在沙發上，吃著一份三明治，見到蘇魯，立即站起身：「嘿……蘇魯，我有話想對你說！」
　
　    「說什麼？」
　
　    蘇魯瞥了他一眼，坐下來，發現桌上還有一份早餐，毫不客氣地動手就吃。
　
　    「是關於前天的爭論，我想了想……我的態度可能有點問題，我要向你道歉！」肖恩十分誠懇地道。
　
　    「哦？」
　
　    蘇魯停下啃三明治的動作，盯著肖恩，看到的是他真誠的臉色。
　
　    暗示或者其它什麼手段解除了？因為施術者的死亡？
　
　    蘇魯心裡有了底，拿起牛奶杯：「忘掉那些不愉快吧……那麼現在，你對於凱薩琳是什麼看法？」
　
　    「我還是喜歡她！」肖恩堅定道：「哦……她就是我的女神！」
　
　    這小子，沒救了。
　
　    蘇魯翻了個白眼，沒有再理會。
　
　    ……
　
　    搏擊社，唐納德的辦公室內。
　
　    「歡迎你，我親愛的朋友！」
　
　    看到蘇魯進來，唐納德熱情地上前給了個擁抱，順手關緊房門：「雖然過程中出了些意外……但麻煩畢竟解決了！」
　
　    不知道這傢伙昨天有沒有偷偷跑去看，嗯，這概率很大。
　
　    蘇魯想了想，問道：「什麼意外？」
　
　    「那個凱薩琳身邊，還有一個超凡者，這導致官方力量受到了一定損失，好在他們做了預案，徹底解決了……可惜兩個嫌疑犯盡數身亡，沒有口供！」
　
　    唐納德有些遺憾地說道。
　
　    「另一個超凡者？」蘇魯故作吃驚之色：「是誰？」
　
　    唐納德深深瞥了蘇魯一眼：「是古文系的亞拉妮絲教授！她跟凱薩琳一向是好友，兩人交往過於親密，還都是未婚，因此傳出一些不好的傳聞……我們早該猜到的。」
　
　    「我很抱歉……」
　
　    蘇魯沉重點頭：「那收穫呢？」
　
　    「收穫當然也有！在卡瑟琳的住所中，發現了大量駭人聽聞的證據，與邪教儀式有關，我們懷疑她是邪教徒，並且與數個女孩的失蹤案有關聯……」
　
　    「邪教徒？少女？獻祭？」
　
　    蘇魯頓首，心中大概有了猜測。
　
　    莫非……碧翠絲對於凱薩琳而言很重要，就是因為她是品質很高的祭品？特別受邪神喜愛的那種？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畢竟，這個世界上的神明，大多異常詭異恐怖。
　
　    「咳咳……總之，那種儀式很邪惡血腥，在聯邦是重罪！直接死刑的那種……」唐納德明顯不想多提這方面的內容，話語一轉：「我們還是聊一聊這次的收穫吧！金龍什麼的先不說，凱薩琳的超凡之力，根據溫奇董事所言，十分的黑暗邪惡，因此不能交給我們！亞拉妮絲教授那邊的也需要謹慎對待！」
　
　    「那麼……我們做了這麼多，就是為了一份獎學金？」蘇魯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雖然早就猜到了一些，心中也沒有多少憤怒，但對方的吃相實在太過難看了。
　
　    「獎學金也不少了，畢竟有20金龍呢，全部都是你的！」
　
　    唐納德莫名地有些心虛。
　
　    雖然他真的沒有扣下什麼超凡傳承，但萊姆明確跟他說過了，他所做的這一切功勳，都會被記錄在冊，將來進入教會之後獲得兌現。
　
　    相比較而言，蘇魯所得確實少了些。
　
　    想了想，他連忙補充：「溫奇先生的管家今天清晨來找過我，說可以允許我們抄錄一部分神秘學典籍……中性的、沒有危險的那種。」
　
　    「比如……」
　
　    看來對方還是吐出一點與神秘學相關的東西，只是不可能有就職資訊而已。
　
　    「沒有比如，只有一本，亞拉妮絲教授研究古代語的筆記！他們允許我們抄錄經過審核後的部分！」
　
　    『那就是說，一定會有刪減？』
　
　    蘇魯嘴角抽了抽，並且，古拉姆語只是一種神秘語言，跟古希伯語類似。
　
　    縱然學會了，要是沒有特定的咒語、儀軌，也佈置不出什麼儀式來，因此算是很中性、安全的一項知識？
　
　    「好吧，我接受了！」
　
　    蘇魯點頭，卻是想到了自己手上的那幾張羊皮紙。
　
　    它們來自下水道中的神秘屍體，似乎與凱薩琳有些關係。
　
　    但現在，一切都成了謎團。
　
　    超凡側或許有著高手能通靈死靈，讓死人開口說話，或者窺視活人的心理世界，但這需要某些特殊的職業，或者更高的職階。
　
　    而目前才剛剛靈氣復蘇，那種高階的超凡者是否真實存在，都是一個問題。
　
　    至於專精通靈的職業者，教會縱然有，也不會太多。
　
　    『審查需要時間，刪減也需要時間……』
　
　    走出搏擊社後，蘇魯眯著眼睛，望著天上明媚的陽光：『哪怕將儀式與其它禁忌知識刪了都無所謂，但古拉姆語的研究我一定要……』
　
　    想到古拉姆語，他又想到了莫麗。
　
　    這個凱薩琳的學生，絕對跟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情逃不開關係。
　
　    但是，剛才唐納德告訴他，那個女生在昨天的襲擊之後，就莫名其妙地失蹤了。
　
　    這並非警官們不給力，實在是沒有想到。
　
　    畢竟凱薩琳與亞拉妮絲的學生有很多，其中一部分也是有著背景的。
　
　    他們的老師有問題，並不代表就要監控他們。
　
　    所以，在昨晚圍剿凱薩琳的消息傳開之後，莫麗就失蹤了。
　
　    蘇魯歎息一聲，腦海中回憶起某個怯生生的少女形象。
　
　    他實在想不到，對方竟然牽扯得如此之深，說不定，就是凱薩琳收的『學徒』，神秘學方面的！
　
　    『不管莫麗去了哪裡，一些事情總算完結了，我接下來要做什麼呢？』
　
　    蘇魯漫無目的地閒逛，腳步不知不覺來到宿舍。
　
　    突然間，他眼神一凝。
　
　    在樓下，一名身材高大，提著一個黑色手提箱的男子正矗立在那裡，蔚藍的眼睛掃視著來往的學生，略有些失神。
　
　    那棱角分明的五官，剛毅的面容，竟然一下就勾起了蘇魯內心的記憶。
　
　    似乎是注意到他的目光，那男子轉過頭來，大步上前，給了他一個擁抱：「蘇魯……希望我沒來晚！」
　

第0033章 恐怖
　
　    速食店內。
　
　    望著面前這個身體的哥哥，蘇魯神色複雜，眸子上下打量。
　
　    與遺傳了母親容貌的原主不同，這個羅德更多地遺傳了他們父親唐克斯•波特利的面部特徵，棱角剛毅，略顯陰沉的鷹鉤鼻下，厚實的嘴唇經常緊緊抿起，綻放出堅毅的表情。
　
　    此時，對方正毫無形象地大口開闔著，將牛肉漢堡塞進嘴裡，骨碌骨碌地吞下咽喉——幾乎不用咀嚼。
　
　    「你……幾天沒吃東西了？」
　
　    這種狀態，令蘇魯聯想到了餓死鬼，或者在公園裡遊蕩數天的流浪漢。
　
　    「兩天一夜……現在長途蒸汽列車的坐票很難買，而列車上供應的食物又太貴了……」
　
　    連吃了七個巨無霸漢堡之後，羅德•波特利又灌了一大杯橘子汁，終於滿足地歎了口氣：「從接到你的信開始，我就立即趕來……」
　
　    「很抱歉……我的麻煩已經處理完了！」
　
　    蘇魯聳了聳肩膀，內心有些遺憾。
　
　    如果這個羅德再早到一天，他或許就會做出完全不同的選擇。
　
　    「是麼……看來我遲到了！」
　
　    羅德點點頭，又上下打量了蘇魯幾眼：「嗯……小不點長高長壯了！我想說的是……再次見到你，真好！」
　
　    他臉上努力擠出一絲柔和的笑意，看得出來，他已經盡力了。
　
　    『算上原主與家庭決裂，我已經四年沒有回去過了吧？』
　
　    蘇魯的表情一下變得悵然：「老傢伙……他怎麼樣了？還有，為什麼你之前要給我寄信？信裡面的那東西……又是怎麼回事？」
　
　    因為周圍人很多，他沒有直接說出黑魔法書頁的名字。
　
　    「他……不好，很不好！」
　
　    羅德的動作一滯。
　
　    「出了什麼事？」
　
　    你可不要說咱的老父親失蹤了，這會讓我聯想起某個美劇。
　
　    蘇魯暗暗腹誹，旋即就聽到了羅德刻意壓低聲音的回答：「他……嗯……怎麼說呢？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通過你知道的那個手段！」
　
　    「我知道的，那個手段？」
　
　    蘇魯的手略微有些握緊，眼前似乎浮現出一片火海。
　
　    那是原主記憶中最深沉痛苦的畫面，唐克斯晉升職階的失敗儀式！
　
　    即使只是一部分記憶，他的身體也不由微微顫抖，臉頰抽搐：「看來……我們需要好好聊一次！」
　
　    「沒問題！」
　
　    羅德用餐巾擦了擦嘴：「我們之間，的確應該好好談一談了……並且，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
　
　    他很自然地起身。
　
　    蘇魯瞥了瞥他的口袋，乾脆地自己去結帳了。
　
　    ……
　
　    郊外一片空地上。
　
　    四周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視野極為開闊。
　
　    蘇魯與羅德一邊走，一邊敘說著各自身上發生的一些事情。
　
　    因為那一頁黑魔法書就是羅德給的，蘇魯沒有隱瞞，將之後發生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嗯，除了自己穿越與金手指的秘密，那是不可能洩漏的。
　
　    重點就是異變的碧翠絲，還有被圍剿的凱薩琳。
　
　    羅德神色肅穆，踱了幾步，開口道：「那個凱薩琳，按照你的描述，很像【影縛者】，這個職階的超凡者能通過影子做到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但並不難對付！只是很邪惡，因為他們操縱的影子，需要奪取自別人！」
　
　    「那是對你而言……」蘇魯陰沉著臉。
　
　    他感覺得到，這個哥哥很強，不論力量還是體質，都在自己之上，之前那個擁抱幾乎令他骨骼都隱隱作痛，絕對稱得上『非人』等級。
　
　    「是的……無論哪個職業的超凡者，對普通人而言，都異常危險……你的處理很對！」
　
　    羅德溫和地道：「至於那個學校董事，我會找他談談，不會有多餘的麻煩來找你的。」
　
　    聽到這句之後，蘇魯立即安心了許多。
　
　    但羅德的神色卻是前所未有地鄭重起來：「最關鍵的……是那個屍姬，碧翠絲！她恐怕真的異變了！」
　
　    「具體的呢？」
　
　    「我給你的魔法書頁，的確是一份戰利品，來自某個崇拜死亡的秘密結社……當然，我古文不行，並不能完全解析上面的文字，只是覺得比較重要，因此讓你幫我看看。」
　
　    羅德道。
　
　    「如果沒有那份魔法的話，或許我早就被當成殺人犯抓起來了……」蘇魯搖搖頭。
　
　    上層人知道超凡之力，但辦案的底層警官可未必知曉，縱然自己所說的引起了上層注意，但當時那種情況，又有幾個好心人會來拉一個素不相識的窮小子一把？
　
　    蘇魯向來不喜歡將這種希望寄託在別人的善心之上。
　
　    「我並不是說你處理得不對，只是……很不正常！」
　
　    羅德眉頭緊皺，停住了腳步：「那種黑魔法……按照道理而言，你一個普通人不論怎麼施展都是註定失敗的下場……但是，因為物件的特殊，再加上你使用月亮作為儀式力量的來源，出現了某些異變。」
　
　    蘇魯回憶著當時情況，的確，若沒有屬性欄，他根本學不會【屍姬創生】這個技能。
　
　    縱然學會了，失敗率也很高。
　
　    最後能夠成功，完全是因為某個未知的力量幫了一把。
　
　    「那個少女……碧翠絲，你說凱薩琳很在意她，從對方經常獻祭少女來看，應該屬於體質十分特殊的一類人，這類人如果在光明女神的教會，或許會被培養成聖女……而在某一些邪神看來，是十分不錯的降臨載體！」
　
　    羅德的接下來話語，令蘇魯面色驟變：「你是說……某個邪惡的存在干擾了我的儀式，令碧翠絲成為了祂的『祭品』？或者『化身』？」
　
　    「就是這樣，但是……你是儀式的主祭者，這點沒有改變，這種神秘的牽扯與壓制，會令儀式產物反噬，殺了你，她才能真正自由，或者說，完全歸屬於某一尊存在！」
　
　    「那她為什麼沒有殺我？」蘇魯心中一寒，追問道。
　
　    「儀式與祭典，是很神秘與複雜的事情……我只能說一些猜測！從你事後還能勉強控制那個屍姬來看，當時對方雖然被影響了一點，但並不能爭奪你的控制權，換句話說，那個存在令儀式成功，只是種下了一顆種子！」
　
　    「種子？」
　
　    「可能是因為諸神黎明剛剛開啟的關係，正神都在沉睡，邪神也無法輕易蘇醒與降臨……所以只是種子！」
　
　    羅德道：「但種子終究會成長，那個屍姬受到死亡的眷顧，實力肯定會飛快增長……超過一定限度之後，必須要通過某個儀式，殺了你這個『原主』，才能晉升成為真正的『恐怖』！」
　

第0034章 職階
　
　    碧翠絲果然受到了影響。
　
　    並且，未來總有一天，會回來殺了自己這個『主人』？
　
　    蘇魯自嘲道：「果然變異的儀式，九成九都沒有好下場！我該怎麼做？」
　
　    「很簡單！」
　
　    羅德神色堅毅：「在她還沒有成長起來之前，找到她，殺了她！將一切污染與種子消滅！」
　
　    『我放出來的炸彈，最終還是得我來解決！』
　
　    蘇魯心裡苦笑：「怎麼尋找？」
　
　    「你主持的儀式，你跟她之間，一定有著神秘學上的聯繫與感應！」羅德道。
　
　    蘇魯立即回憶起了碧翠絲額頭的五芒星烙印，自從對方離開一定範圍之後，自己就徹底失去那種感應了。
　
　    他遲疑著，將這種情況說了出來。
　
　    羅德卻覺得很正常：「你太弱了，她跟你距離一遠，你自然會失去感應……再或者，她會有意地『遮罩』，在她完全成長起來之前！想要抓到她，你就必須加強自身，比如……成為真正的超凡者！」
　
　    「好的！」蘇魯一口答應下來，旋即就看到了羅德臉上意外的神色。
　
　    「你答應了？」羅德嘴巴張大。
　
　    「是的，我答應了，有什麼問題麼？」
　
　    「你小時候是那麼抗拒……」羅德搓了搓手。
　
　    那是因為我已經換了個人，再說，不成職業者，在這個世界上還有活路麼？
　
　    蘇魯內心翻了個白眼：「現在我長大了……跟我說一說，職階與超凡的事情吧！」
　
　    「好的！」
　
　    羅德想了想，道：「在這個世界上，超凡之力一直存在，不論『黃昏』或者『黎明』，而掌握超凡之力的人，就被稱為『超凡者』，或者『職業者』！」
　
　    「那如何成為職業者呢？」
　
　    蘇魯連忙問道。
　
　    「很簡單……通過『進階』與『轉職』！」羅德笑了笑，解釋道：「這個世界的超凡道路，我們將其統稱為『職業道路』，唯有獲得一個一階的職業，才算真正的『超凡者』！」
　
　    「在神秘界，我們將職業道路劃分為數個階層，從一階的『超凡』，到二階的『精英』，還有三階的『專家』，四階的『大師』……超凡級代表他們的本質超脫凡人，二階精英，則是意味著他們是非凡者中的精銳，專家是各自領域的深入研究者，而大師，則證明他們是某一流派的集大成者。」
　
　    「這很容易理解，那四階之後呢？」蘇魯追問。
　
　    「四階還不夠麼？」羅德愕然：「在諸神黃昏時期，大師級的強者，就是真正的頂尖了……至於五階與六階，他們就是傳說，他們就是神話！」
　
　    「那一階的職業，又如何獲得？」
　
　    「方式多種多樣，看你選擇的『職業道路』而定，比如我們家族的【獵魔人】，它的一階職業是【契魔者】，需要舉行一個名為『凝視深淵』的儀式；而一階的【學徒】需要完成神秘力量的轉化；【士兵】則要經歷刻苦的鍛煉，激發身體的潛能突破……還有的則是需要服食特殊的藥劑，但總體而言，通過各種儀式與鍛煉、或者藥劑、再或者向某些存在求助是主流……」
　
　    「【學徒】與【士兵】？」蘇魯耳朵一動，士兵這個稱呼，似乎在唐納德嘴裡聽過，但對方不願意多講。
　
　    「這是兩個最廣泛的一階職業，一個鑽研施法能力，一個注重物理力量……代表兩個不同的大方向……」羅德深深看了蘇魯一眼：「你覺得，職業道路是怎麼來的？」
　
　    「通過神明賜予？或者我們自己探索？」蘇魯猜測著回答。
　
　    「不錯，但神明賜予的知識只占其中極少的一部分，如今的世界上，各種職業多如繁星，其中大部分都是我們人類自己的摸索，通過向超凡種、向神秘力量學習、還有各種瘋狂的實踐……或許遠古時代只有寥寥幾條職業道路，但如今，它多得連最博學的超凡者也未必能數得清，有的消亡於歷史中，有的蓬勃發展……但是！」
　
　    羅德加重了語氣，意有所指地道：「唯有最普遍的道路，才有登頂的可能！」
　
　    「登頂？」
　
　    「我這麼比喻吧，所謂的職業道路體系，就好像一棵棵大樹，【士兵】與【學徒】是主幹最大的兩棵，擁有無數分叉，比如【學徒】在二階轉職的時候，可以選擇附魔系成為【煉金學徒】、或者深究法術的力量，成為【觸法者】、又或者精研奧術，成為【奧秘學者】！這都是【學徒】這條主幹上的二階職業分叉，至於三階就更多了……分叉越來越多，代表著未來的選擇餘地就越大！【士兵】職業同樣如此，可以成為二階的【劍士】、也可以成為【遊騎兵】、或者【槍鬥者】，這是最近才流行的職業……分叉越多，大樹成長得更加茁壯，未來的頂點就比其它職業更高……只要你不走錯路！」
　
　    「但是……」羅德道：「有的一階職業，分叉就很少，比如【獵魔人】，只有兩種選擇，光明與黑暗，或者抗爭，或者墮落！」
　
　    蘇魯忽然感覺到一種濃濃的悲傷。
　
　    直覺中，他感知到羅德不希望自己走上家族的老路。
　
　    「我明白了……職業道路的選擇，要以最高階為目標，在這方面，分支越多的職業，選擇餘地越多，未來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大。」
　
　    蘇魯凝重地點頭。
　
　    「沒有錯，一些偏僻的職業，或者斷了傳承，或者根本無法滿足進階條件，那就是一個坑……比如傳說中的【牧龍人】，進階條件是要駕馭一頭巨龍！七神啊！如果他找不到一條龍，就只能永遠無法進階！」
　
　    羅德歎息道：「遍數神秘界的歷史，無數天才創造出大量的隱秘職業，但真正能走到盡頭的只是少數……我要警告你，謹慎選擇，雖然可以兼職，可一旦消耗大量精力在無法進階的職業上，未來衝刺高階的可能就會降低……」
　
　    「兼職？」
　
　    蘇魯耳朵一動，聽到了一個激動不已的事物：「可以兼職麼？」
　
　    「當然可以，只要屬性不衝突，你就是兼職十個也沒有人管你，因為職階永遠都是按你的最高職業來計算，每一個職階之間的差距都可怕到極點，」
　
　    羅德聳了聳肩膀：「人的精力畢竟是有限的，並且，很多職業間的規則互相衝突，兼職只是有害無益……我聽過的一個傢伙，奇葩地兼職了五個職業，然後就永遠地停留在了一階，雖然更多的職業令他手段更加豐富，或許能與一個二階精英糾纏，但永遠都不會是一個三階專家的對手。」
　
　    「我只是覺得，能兼職的話，萬一選錯了職業道路，還有個機會。」
　
　    蘇魯笑了笑。
　
　    通過交談，他知道了很多消息。
　
　    「最好還是不要選錯，再天才的人，在職業道路上，也未必能走很遠……」羅德慎重地提醒。
　
　    「職業的道路，最遠是那裡呢？」
　
　    蘇魯忽然歎息一聲：「按照你的說法，家族當中，獵魔人最高只到四階的大師級別！」
　
　    「四階還不夠麼？」
　
　    羅德的表情有些古怪：「並且……【獵魔大師】還是可以繼續向上晉升的，不過就需要女神教會的幫助，我看過家譜上的記載，波特利家族有一個祖先，成為了六階的【神之守衛】！」
　
　    「那六階之後呢？」
　
　    蘇魯突然問著。
　
　    羅德怔了怔，旋即板起臉來：「我不會跟你討論如此褻瀆的問題！」
　
　    『實際上，你已經回答了，瀆神麼？』
　
　    蘇魯心裡若有所思：『職階道路的頂點，或許能觸及神明的領域？！』
　

第0035章 獵魔人
　
　    經過羅德的講解，結合著自身記憶，蘇魯徹底瞭解了這個世界的力量體系。
　
　    一階超凡、二階精英、三階專家、四階大師……每次晉升，都需要專門的『職業』！
　
　    但是，職業體系有的也很坑。
　
　    比如……有的職業道路最高只到三階，根本沒有四階的記錄，那除非職業者自己設計、摸索出一個適合本職業道路的四階職業來，否則根本無法晉升。
　
　    可惜，這種摸索，哪一件不是要消耗大量資源時間與精力，還未必能成功的？
　
　    與其有這個功夫，不如重新兼職一個職業來得划算。
　
　    當然，即使如此，也是狠狠落後了一大步，或許此生就永遠地停留在那個階段了。
　
　    『但對於我而言……縱然選錯職業也沒有什麼，只要擁有足夠的經驗，或許可以強行將其頂上去？』
　
　    按照羅德所言，就職【學徒】需要跟隨導師進行大量學習，就職【士兵】需要進行刻苦的鍛煉。
　
　    但蘇魯完全不必這樣，只要有足夠的經驗值，就可以直接就職！！
　
　    『這是我最大的優勢……當然，也可以選擇不消耗經驗值，而是像普通人一樣學習……並且，縱然屬性欄，也必須滿足某些硬性條件，比如【屍姬創生】，屬性與職業不達標，技能就無法提升，就職的要求，只會比技能學習更苛刻！』
　
　    就在這時，他聽到羅德繼續說道：「任何一個能達到大師級的職業體系，都可以稱為一個『傳承』，包含完整的四個職業，以及各自的訓練、藥物、儀式、就職資訊，是諸多超凡世家與機構、教會與隱秘結社存在的根本！我們波特利家族，就保有獵魔人的傳承！」
　
　    從他的聲音中，蘇魯似乎聽到了『自豪』，還有更多的痛苦。
　
　    「獵魔人傳承？我只學過一些獵魔知識！」他實話實說。
　
　    「你離家的時候還太小，心理沒有成熟，根本承受不了儀式的力量，那時候時機也不對，黎明未至，父親就沒有多說……」
　
　    羅德深吸口氣：「我們家族的職業體系，從一階的【契魔者】開始，到二階【獵魔人】、三階的【獵魔專家】、四階【獵魔大師】，是一套完整的職業體系，甚至還可以向上晉升，不過後續的道路掌握在光明女神教會手中……」
　
　    「獵魔人職業，難道我們家族真的在狩獵……惡魔？！」蘇魯瞪大眼睛。
　
　    「不！」
　
　    羅德的聲音忽然充滿濃重的悲傷與絕望：「你以為……惡魔是什麼？祂只是一個泛稱，是我們凡人根據自己的臆想，給祂安上的稱謂，祂的真名無人知曉，或許只是誦念一聲真名就會受到徹底污染，甚至，看到祂的背影就會讓你死亡……祂所過之處，大地會開裂，河流會乾涸，虛空會留下永久的印記！被祂關注的人，將會陷入最深沉的絕望！」
　
　    「這種描述……很唯心啊！」蘇魯明白了。
　
　    這個世界的『惡魔』，跟自己前世聽過的惡魔，完全不是一回事。
　
　    對方是更加唯心，不可名狀之存在，甚至聽羅德的描述，這根本就是個神明！超凡世界的不可名狀之神！
　
　    「不錯，惡魔是混沌與混亂的化身，祂居於深淵，具有不可思議之恐怖，既不會因為你信仰它而喜悅，也不會因為你咒駡它而降下災禍，祂只會根據自己的喜好，時不時地回應儀式，賜予力量，那充滿邪惡的混亂之力，最終都會導致極為可怕的後果。」
　
　    『這……聽起來很像前世某些不可描述的邪神啊，根本不在乎信仰或者其它，只是賜予邪惡的力量，再看著信徒將自己作死……』
　
　    蘇魯暗自想著。
　
　    羅德繼續道：「惡魔的影響一直存在於這個世界，帶來恐懼與絕望……我們並不是與祂戰鬥，而是狩獵祂賜予力量的那些『眷屬』，或者說——深淵力量污染者！這種鬥爭從還沒有歷史記載的黑暗紀元就開始了，第一代獵魔人發現，我們凡人在惡魔面前卑小得宛若螻蟻，惡魔是永遠不可能被打敗，殺死的！但是……可以通過惡魔的力量，來對抗惡魔眷屬！這就是【獵魔人】職業的由來！」
　
　    「我們在利用惡魔的力量，對抗惡魔眷屬？！」
　
　    蘇魯瞪大眼睛：「祂也會同意？再說……即使這樣，最終也不可能完成宿命，消滅真正的惡魔啊。」
　
　    要是有某一代獵魔人殺到惡魔本尊面前，那就成什麼了？用我賜予你的力量打敗我？惡魔會不會吐槽？
　
　    他不可遏止地思維發散，那將會是一個怎樣的場面？
　
　    「我說過了……不能用凡人的心態來猜測惡魔，或許我們的抗爭，我們的掙扎，在祂的眼裡，只是一場遊戲！」羅德苦笑了下，神情又轉為堅毅：「但只要能將那些惡魔眷屬消滅在世上，摒棄惡魔對這個世界的干擾，就是我們獵魔人的最高目標！」
　
　    「好吧……」
　
　    蘇魯有些無語，獵魔人這個職業，似乎根本看不到希望啊。
　
　    「要成為【獵魔人】，需要足夠堅韌的心智，以及堅定的信念，否則就極有可能墮落！」羅德警告道：「雖然我已經成為了【獵魔人】，但我不建議你走我的老路！」
　
　    「墮落？」
　
　    蘇魯心裡一寒。
　
　    「跟【士兵】、【學徒】這種職業大樹不同，【契魔者】的分叉只有兩條，一條就是【獵魔人】，還有一條，是【墮落者】！」
　
　    羅德道：「不論【獵魔人】還是【墮落者】，一階職業都是【契魔者】，意思是與惡魔契約之人！想要成為【契魔者】，必須進行『凝視深淵』的儀式！當你在凝視深淵之時，深淵也在凝視著你，只有完成這一步，落入深淵眼裡，【契魔者】才會擁有一絲惡魔之力……當然，這並非來自真正的惡魔，或者說稀釋了千萬倍，只能稱為深淵之力，但已足夠令普通人晉升超凡！」
　
　    「成為【契魔者】之後，或者堅定信念，有限制地利用惡魔之力，成為獵魔人，這條道路非常危險，越到後期越如此，所以在四階之後，我們需要其它信仰的幫助……歷史上，光明女神對獵魔人團體率先拋出橄欖枝！」
　
　    「而剩下的，則是崇拜惡魔，不斷向惡魔轉化，在非人的道路上越走越遠，那一條黑暗的道路也是職業級別……據說，最初的構思，就是從被深淵污染的怪物身上得來！」
　

第0036章 厄運
　
　    「獵魔人職業……」
　
　    聽到羅德詳細述說家族職業的黑暗與恐怖，蘇魯登時無言。
　
　    如果說之前他還對家族傳承有興趣的話，現在卻是避之不及了。
　
　    『不論是走獵魔人道路，還是墮落的道路，一開始都必須與深淵惡魔契約……呵呵……』
　
　    這種一看位格就很高，還是邪神的傢伙，跟它契約了能有好果子吃麼？
　
　    更不用說，正統的獵魔人道路，後期自己都無法壓制體內的惡魔之力，需要其它神祗出手！
　
　    被強大存在契約一次還不夠？還要再來一次，不怕靈魂撕裂麼？
　
　    「等一等！」
　
　    蘇魯忽然打斷了羅德的敘述：「你之前說……老傢伙他，通過儀式，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
　
　    【契魔者】需要的儀式名為『凝視深淵』，是一個與惡魔契約的過程。
　
　    當然，普通人哪裡有可能與惡魔本尊契約？不過是跟惡魔所在的位面，俗稱深淵的地方契約，獲得一絲力量而已。
　
　    這樣的儀式異常危險，唐克斯之前就失敗過一次，搭上了自己的妻子。
　
　    現在看來，他又搞出了什麼么蛾子。
　
　    「沒有錯！父親他……一直很自責，覺得上次失敗的儀式中，深淵奪走了我們的母親！」羅德神情悲痛：「他一直希望能將母親找回來，所以通過一些研究，擅自更改了儀式的效果……最後儀式到底成沒成功我也不能肯定，但他有可能去了深淵，惡魔真身所在之地！」
　
　    『也有可能是儀式真的失敗，被炸得屍骨無存了……』蘇魯暗自歎息一聲：『即使成功了，去了深淵，難道惡魔會這麼好說話？不……或許他還沒見到惡魔，就會死於其它危險……』
　
　    當然，在羅德跟他而言，還是願意保留這樣一個希望。
　
　    唐克斯沒有死，而是去了深淵，為了復活妻子與惡魔戰鬥。
　
　    ……
　
　    兩人都沒有說話，場面一時陷入沉默。
　
　    蘇魯率先開口：「所以……你既希望我成為職業者，又不希望我走獵魔人的道路！」
　
　    「是的！」羅德深沉地點頭。
　
　    『正好，我也不想走那條！』
　
　    蘇魯深吸口氣：「那麼……你手上還有其它職業，或者說，一階職業的資訊麼？」
　
　    提到這個，羅德的臉色似乎有些尷尬：「呃……自從父親走後，我努力地鍛煉，正式晉升成為了二階的【獵魔人】，並且積極展開行動，打擊過不少惡魔眷屬與黑暗勢力……其中危害最大的就是那個崇拜死亡的隱秘結社，除了一頁魔法書戰利品之外，最近我的確獲得了一點殘缺的職業資訊，只不過我看不太懂，還是要你研究！」
　
　    「殘缺的？」
　
　    蘇魯心裡疑惑，望著羅德打開一直提著的黑色箱子。
　
　    裡面有造型猙獰的砍刀、飛爪、繩索等工具……蘇魯甚至還看到了一柄左輪手槍。
　
　    羅德翻了翻，找出一張黑色的紙頁：「就是這個！」
　
　    蘇魯接過看了看，神情一動。
　
　    紙張上用的是古希伯語，描述了一個名為『厄運降臨』的儀式，效果是可以讓一階的【學徒】獲得體質上的改變，更加親近死亡與厄運的力量，晉升成為二階的【厄運者】！
　
　    『【厄運者】職業？這不是【屍姬創生】提升的需要前置麼？果然是一個社團中出來的東西，一脈相承啊！』
　
　    蘇魯此時才知道，這個【厄運者】職業，竟然是二階的。
　
　    「這上面只有二階的資訊……一階的【學徒】呢？該如何就職？」他看著羅德。
　
　    「不知道！」羅德撓了撓腦袋：「要是知道，我就直接給你了！」
　
　    沒有等蘇魯開口，他立即續道：「不過……【學徒】與【士兵】，是兩大最廣泛的職業流派，一些大點的勢力，比如七神教會，還有聯邦政府當中，肯定有收藏！以我們波特利家族與光明女神教會的關係……呃……我是說歷史上的良好關係，通過一定的交易，獲得【學徒】的晉升應該並不難！」
　
　    『這意思就是說，我根正苗紅，容易過政審？』
　
　    蘇魯暗自翻了個白眼：「但是……如果有教會的路子，我直接加入進去，肯定有更好的職業傳承，至少到四階大師都不愁的那種，為什麼要走這種黑暗的道路？」
　
　    這個【厄運者】職業，怎麼看怎麼跟凱薩琳的邪惡職業有得一拼。
　
　    而從光明女神教會對待這種超凡者的態度來看，絕對稱不上友好。
　
　    按照蘇魯的想法，與其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不如就職一個光明向善的，起碼也要法師那種中性的職業。
　
　    一個人與教會乃至整個世界為敵，並不好玩。
　
　    『這就是對待職業道路的鄭重！前世如此，想不到這個世界也一樣……』他心裡默默追加吐槽了一句。
　
　    「抱歉……我沒有考慮到。」
　
　    羅德一拍腦袋：「的確……那個隱秘結社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只能像下水道的老鼠一樣躲在黑暗當中，並不算什麼好職業！但是……縱然你能順利加入教會，獲得認可，想要積累足夠的功勳也並不容易，聯邦政府同樣如此……並且，我的想法是，如果你選擇了這種死靈系的施法者職業，或許未來在對付碧翠絲上，有著一點幫助！」
　
　    『對了，還有碧翠絲，我差點將她忘掉了……』
　
　    蘇魯一怔。
　
　    如果自己成為死靈系法師，的確在克制對方上有著一定加成。
　
　    如此看來，成為【厄運者】似乎並非不可以接受？
　
　    但關鍵還是要先弄到一階【學徒】的資訊，這是二階【厄運者】的前置，不先成超凡，根本無法考慮晉升的事。
　
　    「我……還需要再考慮一下！」
　
　    蘇魯給出了謹慎的回答。
　
　    「嗯，有關你未來的超凡道路，的確需要好好考慮，職業體系很複雜……我只能說，千萬要謹慎，不要貪圖一時的順暢，徹底斷絕了未來的道路！」
　
　    羅德頜首：「你最近已經不用上課了，對吧？」
　
　    「是的，怎麼了？」
　
　    蘇魯有些疑惑。
　
　    「那我要找一個地方，培訓你一段時間，將家族缺失的教育補上！這對你以後很有用！」
　
　    羅德嚴肅地回答。
　
　    那就是還要補課的意思？
　
　    想到對方那箱子中還有類似刑具的物品，蘇魯不由頭皮一麻。
　

第0037章 培訓
　
　    「家族……獵魔人……職業道路……超凡……」
　
　    臥室內，蘇魯坐在椅子上，手中拿著那張記載了『厄運儀式』的黑色紙張，腦海中各種念頭閃過。
　
　    【XP+100】
　
　    伴隨著他的閱讀，一大波經驗值浮現。
　
　    「曾經……我從【屍姬創生】的技能書頁上獲得了50經驗，這個厄運儀式，顯然更加高級！」
　
　    蘇魯喃喃自語，瞥了眼屬性欄：
　
　    ——————————————
　
　    姓名：【蘇魯•波特利】
　
　    職業：【無】
　
　    職階：【0】
　
　    稱號：【無】
　
　    力量：【1.6】、敏捷：【1.3】、體質：【1.1】、精神：【1.6】
　
　    技能：【屍姬創生LV1】、【馬伽格鬥術LV5】
　
　    被動：【通用希伯語LV3】、【基礎物理學LV4】、【獵魔學識LV1】、【古希伯語LV2】
　
　    XP：【110】
　
　    ——————————————
　
　    伴隨著他的閱讀進度不斷完整，一個提示框浮現出來：
　
　    【叮！檢測到二階職業資訊——厄運者，就職需要一階前置職業：學徒、精神要求2.5！……條件不符合！無法就職！】
　
　    「果然，沒辦法直接跳級！就算能跳，硬性條件滿足，我的經驗也不夠……」
　
　    蘇魯飛快盤算起來。
　
　    想要成為職業者，必須先獲得一個一階的職業。
　
　    目前，他所能接觸的完整傳承，只有【獵魔人】！當然……唯心惡魔那麼詭異的東西，他是肯定敬謝不敏的。
　
　    除此之外，還有凱薩琳那邊，基本是不可能了。
　
　    剩下的最後一條路，就是加入光明女神教會或者聯邦，換取相應的獎勵。
　
　    「但是……我不想交出自己的信仰，也不想去做特工！」
　
　    蘇魯本身是個無信者，但在這個有著真神的世界，卻是不敢做出什麼欺騙神明的舉動。
　
　    至於為聯邦工作？
　
　    他想了想，又飛快搖頭。
　
　    雖然聯邦政府勢力很大，肯定掌握了不少超凡職業道路體系，但對超凡者的約束也必然很強力，如果實行的是軍隊化管理，要你去死，你就必須去送死那種，怎麼辦？
　
　    「都不怎麼靠譜啊……剩下的，難道唯有等待，期待羅德能繳獲其他人的傳承，或者自己出去碰運氣？」
　
　    蘇魯撇撇嘴。
　
　    如果是之前，他的確有著耐心。
　
　    但現在……碧翠絲或許正在飛速成長，自己如果被她甩得太遠，到了可以反噬的級別，那還活不活了？
　
　    「甚至……縱然繳獲了一些特殊的一階職業，羅德未必會讓我就職。」
　
　    一些流派廣泛的職業道路，比如【學徒】與【士兵】，肯定出過不少大師級以及更上的五階、六階人物，被歷史所證明，大家都很放心。
　
　    但如果是一些隱秘傳承，比如最高只到三階專家級別的，甚至更慘，只到二階精英的，就職者日後難免遇到前進無路的尷尬局面，只能放棄，重新兼職，消耗的時間精力，乃至體系衝突，或許就會令他徹底斷絕有生之年攀登高峰的希望！
　
　    「因此，羅德才會建議我去就職【學徒】，這個潛力很高的一階職業！那是他不知道我有屬性欄……只要注意各個職業的力量衝突問題，有著足夠經驗，兼職對我而言並沒有什麼！」
　
　    在這方面，蘇魯很有自信。
　
　    「所以……還是必須儘快找到一階職業的資訊，最好還是施法者的，這樣能令我在與碧翠絲的對抗中佔據一定優勢，即使只是精神方面……」
　
　    突然間，蘇魯一頓，想到了那個下水道中的屍體。
　
　    那也是可能的超凡來源。
　
　    對方留下的羊皮紙頁，還在破譯當中，需要亞拉妮絲教授有關古拉姆語的研究筆記。
　
　    蘇魯發現，自己從來沒有如此渴望某一份資料的時刻。
　
　    ……
　
　    羅德是二階的【獵魔人】，實力比蘇魯高多了，安全自然不用擔心。
　
　    不過，他並沒有接受蘇魯為他租房的好意，按他的話說——『寬敞明亮整潔的房屋，會讓我感覺不自在，那是惡魔對我的影響！獵魔人都有的、普遍的、輕微的影響……』
　
　    但蘇魯覺得，對方完全就是窮命！根本捨不得住外面的公寓，寧可在橋洞或者什麼地方湊合。
　
　    某間廢棄的工廠廠房。
　
　    陽光通過破碎的窗戶灑入室內，映照出地上厚厚的灰塵。
　
　    四周歪七扭八地倒著不少廢棄的垃圾，卻很少見到鐵器——那些東西大部分都被拾荒者撿取走了。
　
　    據說，這個工廠原本屬於某個紡織場主，對方雇傭了大量的女工，一度賺了不少財富。
　
　    只不過後來，伴隨著蒸汽紡紗機的改進，產品價格跳水，漸漸破產，資不抵債，值錢的都被拖走了，只剩下一塊荒涼的地皮，唯有野貓野狗，或者流浪漢經常光顧。
　
　    羅德對這樣的環境卻很滿意，決定作為自己臨時的大本營。
　
　    他找來蘇魯，兩人一起整理出塊地方，作為補課的場所。
　
　    「我所知道的神秘知識，大多是有關惡魔的！」
　
　    講課之前，羅德先開始綜述：「這個世界太大了，伴隨著諸神黎明的到來，除了深淵的惡魔之外，黑暗中還會有更多的邪神、邪惡存在蘇醒……祂們眷屬的能力多種多樣，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對人類普遍抱有惡意！」
　
　    「所以說……七神才是正神？因為祂們對人類抱有善意？」蘇魯若有所思地道。
　
　    「不！」
　
　    羅德糾正道：「你覺得？神明是什麼？」
　
　    「神明？」
　
　    蘇魯一怔，腦海中浮現出前世的印象：「神秘，強大，近乎無所不能……或許還需要人類的信仰？」
　
　    「錯！以我們的思維，怎能能夠理解那種偉岸的存在？」
　
　    羅德搖搖頭：「對方的存在、對方的思維方式……或許跟我們想像的是兩回事！而七神之所以為正神，只是因為祂們對大多數人類沒有惡意！所謂的『教會』，不過是大多數凡人為了攀附七神而組建的，對方只是並沒有拒絕而已！或許對那樣的存在來說，我們的信仰比較重要，但並非必須！」
　
　    「沒有惡意，但未必有善意？所謂的教會，所謂的讚美，只是普通人為了攀附對方而建立……」
　
　    蘇魯驀然感覺到一股冰冷：「你的說詞，如果被狂信徒聽到，可能會被活活燒死！」
　

第0038章 實力
　
　    神明強大無比，不老不死，不可戰勝。
　
　    在那樣的存在面前，普通人就是螞蟻，甚至低階的超凡者，不過大點的螞蟻。
　
　    如此偉岸的存在，又怎麼在乎腳邊的小不點？就好像正常人不會在意普通蟻群。
　
　    這種冰冷的事實，令蘇魯霍然感覺窒息。
　
　    如果一切就是這樣，這個世界應該有多麼絕望？
　
　    「作為人類，我們能依靠的，只有我們自己！」
　
　    羅德大聲道，似乎有些激動：「這就是職業道路的由來，也是一代代超凡者，想要傳遞下來的理念！」
　
　    「強者之所以為強者，是因為先有一顆強大的心，對麼？」蘇魯問道。
　
　    他在羅德的眼中看到了欣慰之色，知道這是對方一開始就想傳達給自己的東西。
　
　    「神明那種偉大存在，距離我們還太遙遠……」
　
　    羅德沒有繼續之前的話題：「但是……祂們僅僅只是投射一些影響，或許就會令我們的世界產生深刻的變化！」
　
　    「這其中，就有一些邪神與魔物，喜歡製造死亡與混亂，惡魔就是其中之一！」
　
　    「不論怎麼邪惡墮落的存在，總有人會因為心中的惡念與貪欲作死，祭祀聯繫對方，獲得『賜予』！」
　
　    「他們很多都因此墮落，變成魔物、邪靈……但也有聰明人，通過觀察、研究、學習各種邪惡生物，創造出了獨特的職業體系與進階道路！這是被其它正面勢力一致打壓的。」
　
　    『比如獵魔人的孿生兄弟——墮落者體系，就是不斷墮落，向惡魔靠近的職業道路！』蘇魯心裡默默補充了一句。
　
　    羅德繼續道：「惡魔眷屬中，最多的是各種魔化生物，他們擁有超出普通人的力量與速度，或許還有來自深淵的污穢靈光……強大者甚至擁有污染周圍生物的能力，當然，還有的善於隱藏，沒有發作之時，跟普通人沒有什麼兩樣……這樣的隱藏者，曾經給人類世界帶來極大的危害！」
　
　    「但是……後來被解決了，不是麼？」蘇魯平靜問道。
　
　    「沒有錯，祂們都被獵魔人解決了！因為獵魔人擁有惡魔之力，可以感應其它的魔物！」羅德回答道：「其實……那樣的魔物並不算太難對付，特別是在有了火槍之後！我最頭疼的，還是一些怨靈、惡靈之類……它們以靈體的方式呈現，很多物理攻擊無效。」
　
　    「而除了這兩大類之外，還有一些難以描述的恐怖，或許是一段詛咒……比如，定期消失的古宅、某條直通未知空間的道路、無限迴圈的時間陷阱……它們突然出現，突然消失，或者固定某一範圍，形成『禁區』，每一次都會帶走一些無辜者的生命！」
　
　    「這個世界……原來這麼危險麼？」蘇魯詫異道：「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因為之前是諸神的黃昏，各類超凡事件降低到極限……再說……」羅德瞥了蘇魯一眼：「你成長與受教育的，是什麼地方？」
　
　    是了，我出生在獵魔人世家，當時正在超凡之力的低谷，普通魔物未必敢來招惹。
　
　    而大學又是在聖喬治就讀的，這裡可是光明女神教會罩著的，哪個敢來放肆？
　
　    蘇魯恍然大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繼續……」
　
　    這樣的傳授，肯定能讓自己的【獵魔學識LV1】獲得提升。
　
　    因此，蘇魯不想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上午的學習完成之後，兩人匆匆吃了午飯，羅德隨手脫了襯衣，現出寬闊結實的胸膛，古銅色的皮膚上，一條條疤痕宛若蜈蚣盤踞，十分醜陋猙獰：「下午是實戰訓練！」
　
　    「好的！」
　
　    蘇魯深吸口氣，來到場中央：「你身上……怎麼這麼多傷？」
　
　    「傷疤是男人的證明！」
　
　    羅德隨手指了一道：「這是一頭『角魔』給我的紀念，它的角很堅硬，不過最後它的頭顱成了我收藏……這是一頭『惑心者』的禮物，它偽裝成一個女人，想刺殺我！」
　
　    「那這裡呢？」
　
　    蘇魯指著羅德的肚子，那裡有一道扭扭曲曲的傷疤，仿佛小孩隨手的塗鴉。
　
　    「……那是小時候做闌尾手術留下的，我已經投訴那個給我縫合的醫生了！」
　
　    「好吧……」
　
　    蘇魯憋住笑，神情變得肅穆起來。
　
　    一個二階的【獵魔人】，擁有怎樣的實力？自己馬上就可以體驗了。
　
　    「小心！」
　
　    羅德開口提醒。
　
　    下一刹那！
　
　    就在聲音落下的一瞬，他整個人就好像黑熊一樣，碾壓過來。
　
　    實在難以想像，那麼龐大的體量，移動速度竟然好像風一樣快！
　
　    『太快了！』
　
　    蘇魯咬著牙。
　
　    不僅是快，認真起來後的羅德，光是身上的氣勢，就令他有些窒息：『強！二階的職業者，有這麼強？』
　
　    「龜式！」
　
　    在這樣可怖的威脅之下，身體本能選擇了防守。
　
　    砰！
　
　    下一刻，一股恐怖的力量從手臂接觸的地方傳來。
　
　    蘇魯感覺自己好像被一截高速行駛的蒸汽列車頭正面撞中，整個人炮彈一樣倒飛出去。
　
　    「我的手！」
　
　    他臉色難看地捂著自己的右手臂，感覺骨頭都好像斷了。
　
　    「我一開始使用了全力，想要看看你的基礎……」羅德高大的身影走了過來：「格鬥術練得不錯……但還沒有超過普通人的極限！」
　
　    「職業者，有這麼強麼？」
　
　    蘇魯齜牙咧嘴地爬起身，接過羅德的藥膏，給自己塗上。
　
　    這藥膏很有效，雖然味道惡臭刺鼻，但塗抹在皮膚上之後，立即就有一種冰爽的涼意順著肌肉擴散，有效緩解了疼痛。
　
　    「職階的第一層級，名為『超凡』，意思就是超出凡人的極限！」
　
　    羅德道：「在你晉升一階的時候，會受到一場洗禮，素質獲得極大的增幅！越往後晉升，這樣的增幅越大！」
　
　    『也就是說，一階晉升二階提升的屬性，肯定比普通人晉升一階多很多？』
　
　    蘇魯又問：「那兼職呢？」
　
　    「兼職當然也有，但那樣做的話，第一次效果最好，第二次就會減少幾乎一半，三次之後，就幾乎沒有效果！」
　
　    羅德回答道：「根據推測……那是因為兼職太多，規則或者說本源相互抵消的緣故！」
　
　    「我知道了！」
　
　    蘇魯臉色鄭重地點頭，知道自己利用大量兼職狂增屬性的想法落空了。
　

第0039章 靈媒
　
　    在嚴苛的訓練與學習中，時間一晃進入八月。
　
　    這是聖喬治大學的招新季，而蘇魯這種死皮賴臉蹭著宿舍資源的畢業生，也沒法再待下去了。
　
　    搏擊社。
　
　    「恭喜畢業！」
　
　    唐納德熱情地給了蘇魯一個擁抱：「還有……你的獎學金，以及那份『獎勵』，都在這裡了！」
　
　    「終於下來了！」
　
　    過了大半個月才收到獎勵的蘇魯吐槽一句，迫不及待地看向桌面。
　
　    二十枚金龍，厚厚地堆在錢包裡，令其鼓鼓囊囊，充滿了一種豐收的感覺。
　
　    對大多數普通人而言，這都是一筆可觀的財富了。
　
　    但蘇魯更多的注意力，還是在旁邊的一本手抄本上。
　
　    「亞拉妮絲教授關於古拉姆語的研究！」
　
　    唐納德將厚厚的筆記本向前一推：「這是刪減版，教會人員刪去了一些敏感與黑暗的內容……我也抄錄了一份！收穫很大！」
　
　    「這個當然！」
　
　    蘇魯將筆記本拿在手裡，望著上面扭曲如蛇的字元，笑道：「古拉姆語號稱『最古之語』，擁有比古希伯語還要悠久的歷史，甚至可能延伸到人類文明誕生之前的黑暗紀……我很感興趣。」
　
　    這半個多月，他也不是跟著羅德白學的。
　
　    雖然羅德不懂古拉姆語，但一些相關知識還是毫無保留地說了。
　
　    「那麼……合作愉快！」
　
　    唐納德伸出手與蘇魯握了握：「你畢業後準備去哪裡？」
　
　    「我拿到了綠樹堡研究所的邀請！或許會去那裡！」蘇魯有些漫不經心地回答。
　
　    那原本是他的穿越規劃，但現在……似乎已經面目全非了。
　
　    「綠樹堡麼？」
　
　    唐納德卻是十分震驚的模樣：「那真是要恭喜你了！預祝你成功！」
　
　    嗯？
　
　    蘇魯感覺有些不對。
　
　    知道我要去綠樹堡，這個唐納德更熱情了。
　
　    難道綠樹堡在聯邦的地位，還要超出之前的調查？
　
　    抱著厚重的筆記本，蘇魯一路思索著回到宿舍。
　
　    肖恩那傢伙並不在，或許還在為就業而苦惱，不過以他的性格，不論去哪裡總能過得下去才對。
　
　    蘇魯來到臥室，關上房門，將古拉姆語筆記在書桌上攤開。
　
　    伴隨著他的閱讀，屬性欄赫然有了變化：
　
　    【叮！檢測到技能書——古拉姆語筆記！是否通過消耗50經驗值進行學習？是\否？】
　
　    「實際上，我本人也能通過長時間的學習，掌握古拉姆語，但是……一門語言的學習，並非容易的事情！」
　
　    語言的學習，特別是口語，幼童時期的基礎很重要，那也是決定口音是否純正，以及形成母語一般本能的關鍵時期。
　
　    比如蘇魯，他小時候古希伯語學得好，到現在羅德都沒趕上。
　
　    當然，後天的努力同樣很重要，只要肯下苦功，再加上些資質，掌握任何普通語種都不會太困難。
　
　    「但是……我沒有多少時間了！」
　
　    要真正學會古拉姆語，可能需要數個月甚至半年，蘇魯沒有那麼多閒工夫。
　
　    因此，他選擇作弊！
　
　    「是！」
　
　    意念狠狠選擇確定之後，屬性欄立即發生變化。
　
　    【消耗經驗50點，習得古拉姆語，當前等級LV1！】
　
　    刹那間，蘇魯捂住腦門，接受著多出來的資訊。
　
　    一種拗口的、複雜的語言，立即出現在他的腦海中，那筆記上無數扭曲如黑蛇一般的字體，此時赫然都有了各自的意思。
　
　    「雖然不是很熟練，但閱讀還是難度不大的！」
　
　    蘇魯瞥了眼自己的屬性欄：
　
　    ——————————————
　
　    姓名：【蘇魯•波特利】
　
　    職業：【無】
　
　    職階：【0】
　
　    稱號：【無】
　
　    力量：【1.6】、敏捷：【1.3】、體質：【1.2】、精神：【1.6】
　
　    技能：【屍姬創生LV1】、【馬伽格鬥術LV5】
　
　    被動：【通用希伯語LV3】、【基礎物理學LV4】、【獵魔學識LV3】、【古希伯語LV2】、【古拉姆語LV1】
　
　    XP：【60】
　
　    ——————————————
　
　    「經過這半個月的刻苦訓練，體質增長了0.1？獵魔學識也提升了兩個等級？」
　
　    蘇魯有些振奮。
　
　    不要小看這0.1，放在普通人身上，不知道要鍛煉多久。
　
　    自己屬性能增加，多虧了羅德每天的魔鬼式訓練，當然，還有神秘的藥膏與精油溫養身體的緣故在內。
　
　    此時，甚至還可以看到【古拉姆語LV1】後面浮現出的淡淡『+』號！
　
　    「原來被動也可以通過經驗提升，只是需要前置條件……比如古拉姆語，需要的就是我手上的筆記本……但是，它最多讓我提升到LV2或者LV3，接近亞拉妮絲教授的水準！」
　
　    對於經驗值，蘇魯還是有些吝嗇，沒有選擇提升。
　
　    他深吸口氣，拿出幾張有些殘破的羊皮紙——這是他在下水道中的收穫。
　
　    從凱薩琳之前的懷疑來看，她跟這個下水道的神秘人，肯定有關係！
　
　    雖然古拉姆語的等級還比較低，但蘇魯還是磕磕巴巴地將羊皮紙上的內容破譯了出來：
　
　    「一月二十一日，從受到教團委派，潛伏在尼亞市開始，已經有半年了，感謝黑暗的眷顧，讓我發現了兩個信徒，凱薩琳與亞拉妮絲……憑此，我成功完成了任務，打入聖喬治大學內部……相信未來一定會有收穫。」
　
　    「二月，凱薩琳非常適合【影縛者】職業，我準備收她為我的學徒……至於亞拉妮絲？她的體質不適合陰影魔法的道路，但很適合另外一個職業——【靈媒】！我得回憶一下，將它整理出來，傳授給對方……」
　
　    接下來，則是一些資訊與儀式的描述，用來晉升一階的【靈媒】！
　
　    「【靈媒】麼？」
　
　    蘇魯仔細看了下去，發現這是一個主要對付靈體的職業，一階的【靈媒】擁有敏銳的感知，能觀看或查知到常人甚至超凡者都無法發現的怨靈與幽魂，並且可以讓靈體附身，完成通靈。
　
　    「總體而言，這就是一個專門對付靈體的職業，對付普通人反而不怎麼在行，只有兩個攻擊手段，一個是用自身的精神形成碾壓，算是群攻，還有一個，則是將高度凝聚的精神化為利刺，一次只能攻擊一人……」
　
　    他立即想到了小樹林裡跟亞拉妮絲打交道的場面，對方當時必然已經就職【靈媒】！
　
　    「只是……【靈媒】擅長在感知與靈體方面，身體素質沒怎麼增強，難怪之前被圍剿，亞拉妮絲第一個死呢！」
　
　    蘇魯搖搖頭，有些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