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隋唐之激情神槍 作者：星星草 (已完成)

第470章 牢中傳言

    在楊勇說出要做何事之後，李靖和羅士英打心裡贊成楊勇計謀高深。楊勇表面笑笑，暗道，老子哪有什麼高深的計謀啊，只不過有二十一世的歷史遠見而已。

    長孫無忌進來後，楊勇也沒給他多說，將寫好的回信交給長孫無忌，還留他吃了頓飯，然而讓李靖把他送出城門。

    送走了唐營使者，當天，關押李秀寧的女牢和關押羅成和羅松的男牢，就開始有了傳言，說楊勇經過多次交涉，李世民仍然不同意走馬換將，他向唐王陛下建議，要用楊勇的兩個女人換取義軍的降書順表，上面開列了一系列條件，什麼義軍須向大唐歲歲進貢，年年稱臣，還有割地賠款條目，唯獨沒有走馬換將這一說。楊勇為了自己救兩位美女老婆，已經做了最大讓步，願意以三換二，可是雙方竟然長期未達成一致。這些天楊勇被折磨得焦頭爛額，吃喝不下，難以成眠，雙方爭執不下，還曾在臨邑城外多次交惡，雙方各有勝負，云云。

    這些話都是出自那些看監牢的軍卒口中，有一次李秀甯無意中聽到了，開始時她不相信，後來一分析她流著眼淚相信了。

    別看自己是李世民的親姐姐，但她對這個弟弟印象越來越差，隨著他年齡的增長，李秀寧總覺得這個弟弟目光深邃得讓人捉摸不透，隨著他軍功和地位的飆升，他又在不斷地籠絡人才，特別是當哥哥李建成被冊封為太子後，李秀寧的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她早就懷疑這個弟弟人小鬼大，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因此，李世民這樣做，李秀甯完全有理由相信。

    但她不相信一直疼她愛她如掌上明珠的父皇竟然能同意李世民這樣做，這就等於說，他們三個俘虜被大唐無情地捨棄了，在她父皇和弟弟的眼中，什麼骨肉親情，血濃於水，遠不如江山社稷重要。這一點他們真比不上楊勇，雖然楊勇風流成性，做事情放蕩不羈，但為人重情尚義，是個為朋友能兩肋插刀、為女人不惜血濺五步的血性漢子。

    李秀寧在心裡一陣胡思亂想之後，就更恨李世民了。

    男牢裡，羅松和羅成的跟李秀寧的情形差不多，他們也無意中多次聽到這樣的傳聞，心裡對李家父子的印象也大打折扣。

    本來這對同父異母的兩兄弟均身懷絕世槍法，論武藝二人可以叱吒風雲，羅松從沒打過敗，這是第一次敗給了楊勇，羅成僅敗給了楊勇和李元霸，這不應該成為他們的恥辱，相反應該是他哥倆的榮幸，因為楊勇和李元霸的武功修為代表著巔峰境界。

    但是，他們此前都憋著一股勁兒，那就是找楊能算帳，報當年函谷關兵敗之仇，因此，哥倆在牢中一見面，二人都有一種無以言表和慚愧和驚訝。

    接下來羅成大罵楊勇不仁不義，欺世盜名，偷了他們羅家的槍法。而羅松則不然，對羅成的這種言論並不認同，反而他認為楊勇是個正人君子，他的絕世槍法比羅家槍要深奧得多，這一點他從與楊勇數次交手中能感覺得到。

    羅成不高興了，對哥哥的立場嗤之以鼻：“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這世上還有比我們羅家槍更高明的槍法他楊勇的臥馬回身槍使得那麼絕，不是盜取我們羅家的，是從哪兒來的難道他是無師自通，自己來悟出來的不成。”

    羅松一看羅成急眼了，滿臉陪笑安慰道：“兄弟你聽我說，愚兄跟楊勇交過多次手，他力大無比，槍法詭異，有些地方跟我們羅家槍相似，但很多地方並不相同，槍的威力和招數的巧妙遠招過我們羅家槍。我們羅家槍出自于薑家槍，愚兄倒覺得楊勇的槍法決不止是盜取我們羅家槍那麼簡單。否則，就算他盜取了我們羅家槍，能勝得過我們弟兄嗎我們才是正宗呀。”

    羅松這幾句話，羅成儘管不服氣，但也沒詞了，羅松說得太對了，羅家槍說白了來源於薑家的花槍，羅松自小叫薑松，在他姥姥家即姜家長大的，論槍法比羅成更專業。要不是羅成二次學藝，跟丁彥平學，跟羅松學，他那兩下子與羅松差得太遠了。如果說楊勇盜取他們羅家槍，邪不侵正呀，真假美猴王相鬥，假的永遠幹不贏真的，可是他們弟兄卻雙雙敗于楊勇之手，還不止一次，這根本解釋不通。

    但是羅成此人恃才傲物，性格像極他爹羅藝，說一不二，偏執孤傲，不苟言笑，給人一種敬而遠之，不可忤逆的形象。今天他哥哥逆了他，他也接受不了，二目凶光一閃道：“這麼說大哥是敬佩賊人楊勇了我明白了，楊勇五擒五縱，對你夠意思，你怕是想報恩吧那就投降啊我羅成誓死不降，我相信羅家的子孫沒有孬種。”羅成說著，把頭一橫，不看羅鬆了。

    羅松像他母親，為人忠厚，性格耿直。羅成這幾句話，如刀似劍，羅松連羞帶臊滿臉通紅，趕緊解釋：“兄弟，愚兄並沒有投降楊勇的意思，儘管楊勇多次力勸，愚兄也沒有答應他，愚兄知道，自古忠臣不侍二主，咱們哥倆這是就事論事，兄弟不要誤會愚兄才是。”

    “哼。”羅成鼻子應了一聲，反唇相譏道，“忠臣不侍二主你這是在挖苦我和爹爹嗎不錯，爹爹先降了大隋，後來和我又扶保了大唐，可我們這是大將保明主，俊鳥登高枝，我們識時務。而你呢竟然保了亂臣賊子宇文化及，後又投靠了大唐，這也叫忠臣不侍二主。”

    “兄弟，我。”羅成的話句句如刀，刺得羅松說不話來，當初他千里攜母尋父，在山東他的確扶保過宇文父子幾個月，那是他不明真相，但這卻是一輩子也抹不去的事實，羅成這一揭他，羅松臉上掛不住了，面紅耳赤道，“兄弟，我不是那個意思，請你相信愚兄，嚇死愚兄也不敢對爹爹和兄弟不敬。”

    “哼。”羅成用鼻子回應了一聲，臉一扭不理他了。

    哥倆第一次在牢中見面，便鬧了個不歡而散。在以後的幾天裡，雖然兄弟倆隔牢相望，卻形同陌路，羅松每次想跟兄弟說說話，羅成總是給他個脊背，不理不睬的，羅松只得知趣地做罷。

    今天，兄弟倆無意中聽到獄卒竊竊私語，仔細一聽竟然是李世民不願意與楊勇走馬換將，而是打算用楊勇的兩個女人換取義軍的降書順表，二人心裡都有一種被大唐拋棄的感覺，但是，二人由此產生的心裡想法卻大相徑庭。

    殊不知，這一切都是楊勇的妙計使然。

第471章 “二換三。”達成協議

    長孫無忌帶著楊勇的回信到了唐營見到李世民，李世民展開楊勇的回信一看，深感意外。楊勇給他的答覆很明白也很客氣，非常贊同走馬換將，對李世民提出的“二換三。”模式也沒加否定，但此“二換三。”非彼“二換三。”，楊勇只答應用平陽公主和羅成二人換回楊玉淩和玉鏡公主，外加羅松的生母姜氏。

    這是李世民沒有料到的，他事先猜到楊勇會提附加條件，但沒想到會附上一個老婦人，並且兩位姓羅的少保只放一個。李世民趕緊把房玄齡和杜如晦找來，二人看完信後，也沉默了良久。

    房玄齡道：“殿下，楊勇和李靖這是借走馬換將的同時，給我們下了道絆子，兩位少保他只放一個，還得拿姜氏夫人來換，有離間羅家父子的意思，這實際上是在拆我們的台。”

    李世民點頭。杜如晦補充道：“另外，屬下覺得楊勇還有逼降羅松的打算，他將姜氏夫人換回義軍的大營，這一招跟當年曹孟德逼徐庶投降、拆劉備的台如出一轍。而且我們必須得答應他，因為楊勇肯定知道，我們不可能放棄救平陽公主，而楊勇風流成性，做事放蕩不羈，他的女人多的是，關鍵時刻他捨棄兩個完全不是難事，而我們卻賭不起，因此這場博弈主動權在他手裡。”

    “克明所言極是。只是二位先生，你們說，羅松會投降楊勇嗎羅家父子會不會因此對我大唐產生二心孤知道，幽燕王並非逆來順受之人，他能捨得這位王妃嗎他們夫妻是經歷了磨難，一下子分開了二十餘年，才團圓還沒多久啊。”李世民看看身邊左右全是自己的心腹，沒有羅藝的舊部問道。

    房玄齡道：“殿下，屬下聞知羅松其人忠義，除非其母相迫，否則他肯定不會投降楊勇的，因為他的父親和弟弟在唐營，他不會做出自相殘殺之事。至於羅藝和羅成會不會對大唐產生異心就難說了，羅藝父子的為人殿下是瞭解的。不過，屬下覺得，眼下羅藝肯定會答應這件事的。”

    杜如晦點頭贊同：“玄齡說得對，殿下，兩個兒子他能救一個算一個，除非他兩個都不想救，那樣他的二王妃孟氏夫人也不會答應的。羅藝跟孟氏夫人在一起生活這麼多年，只生了一個兒子羅成，而他跟薑氏又分開這麼多年，能有多少感情經得起考驗呢。”

    李世民點頭同意了楊勇的走馬換將方案，其實這種結果他早幾天就預料到了，但沒想到自己料得這麼准，下面要做的是，他一面將此事上奏他父皇李淵，另外，于情於理，他須得跟羅藝溝通一下。因此，李世民又給楊勇寫了封信，約定十日後按楊勇的意思，在臨邑城外走馬換將，寫好後，仍然讓長孫無忌將此信送給楊勇，走馬換將的方案總算是定下了。

    十天時間可不算長，這期間李世民得見羅藝一面，然後須得將姜氏夫人從京師接到山東前線，這都需要時間，只是不知道現在羅藝那邊阻擊蘇定方的人馬戰況如何。

    李世民剛要派人打探，報事的小校從外面跑進來了，跪倒磕頭略帶驚慌之色：“報秦王千歲，羅王在武陽東部阻擊蘇定方的人馬失利，已敗回平原縣，羅王身負箭傷，不過沒有性命之憂。”

    李世民和房謀杜斷等人一聽，驚愕萬分，儘管他們知道蘇定方和伍天錫的威名，但羅藝也絕非善茬，他憑藉一套蓋世無敵的羅家槍法縱橫草原幾十載，他的燕雲十八騎更是來去如風，勇烈如火，連兇悍殘暴的突厥人都聞風喪膽，然卻對付不了這二將，有道是強將手下無弱兵，看來楊勇手下的“四梁五虎。”果然名不虛傳，個個都不好惹呀。

    李世民震驚之余，將營中大事暫時交給長孫無忌和李孝恭負責，他親自帶著房玄齡和杜如晦及一幫親兵衛隊縱馬來到平原看望羅藝。

    臨邑離平原縣僅幾十裡地，因此不消半個時辰，李世民便見到了躺在床榻上的羅藝。

    羅藝一看李世民帶人親自過來探望，有些受寵若驚，趕緊起身要下床施禮，被李世民搶步過來扶住了，異常關切道：“王兄，自家人不可多禮。小王聞知王兄負傷了，心如火燒，王兄傷得怎麼樣，箭取出來了嗎？”

    “多謝殿下掛懷，箭已經取出來了，沒多大事，一點皮肉傷而已，箭上沒毒，已經上過藥了，唉，慚愧呀。”羅藝歎了口氣，面帶愧色地說出了他這次戰鬥失利的經過。

    原來，羅藝帶著燕雲十八騎率領三萬人馬奉命去阻擊蘇定方的人馬，雙方在武陽郡東部遭遇了。羅藝探知，蘇定方與伍天錫並未在一起，首先遭遇的是伍天錫的五千馬隊，而蘇定方的主力基本上大都是步卒尚在二百里開外，便打算將伍天錫部先吃掉再說。

    蘇定方的人馬為什麼分成兩撥，雙方距離為什麼會拉這麼遠呢羅藝不知道內情。原來，蘇定方和伍天錫也存在將帥不和的問題。這二將奉了楊勇之命，帶領十萬義軍坐鎮落陽，負責河南一帶的防務，還有一個大將張公瑾協助他們。

    他們三將之中，主將當然是蘇定方，而伍天錫和張公瑾是副將，張公瑾倒沒什麼，對蘇定方既佩服又讚賞，言聽計從。但伍天錫卻不服蘇定方，儘管蘇定方對伍天錫恭敬有加，視為前輩，遇到什麼事先同伍天錫商量，從不敢缺了禮數。

    但伍天錫此人性高氣傲，飛揚跋扈，認為著自己無論是資歷還是武藝都遠在蘇定方之上，現在卻要受蘇定方的管制，那才是個二十剛出頭的小孩蛋子，自己當他的父親都綽綽有餘，憑什麼本將軍要屈居他之下。

    帶著這種情緒，伍天錫對蘇定方一向不理不甩，我行我素，蘇定方也感覺到了伍天錫對自己的輕蔑，但他以大局為重，裝作不知，對伍天錫仍然恭敬有加。這次出兵擒王，蘇定方本打算讓伍天錫坐鎮落陽，他和張公瑾帶兵前去擒王，但考慮再三還是讓張公瑾留下了，他和伍天錫統領馬步軍兵五萬五千出發了。

    剛出洛陽，伍天錫就撇著嘴向蘇定方提出建議：“大帥，救兵如救火，此去山東千山萬水，我們這樣走太慢了，何年何月才能到達不如這樣吧，末將領一支騎兵作為先鋒先走一步，大帥帶領步卒墊後。”

    蘇定方答應了，給了伍天錫五千馬隊除了自己的親兵衛隊外，把騎兵全都給他了，並叮囑伍天錫不可離自己的太遠，免得中了唐軍的埋伏。伍天錫嘴上答應得挺好，僅兩日便將蘇定方的主力甩出好幾百里遠。

    蘇定方得悉後，摧動人馬緊趕慢趕，雙方的距離才拉近至二百里左右，然而此時，他們已經進入到山東的武陽今天的冠縣一帶地界，這裡離臨邑也就是三四百里地了，蘇定方擔心伍天錫貿進有失，一面加緊行軍，一面命人命人騎快馬傳令，讓伍天錫的人馬先停下，可就在此時，伍天錫部還是出事了。

第472章 貪軍功伍天錫被困

    伍天錫帶著五千騎兵，根本不顧蘇定方的大隊人馬，有多快他們就跑多快，藉口當然是救兵如救火，火速趕到臨邑擒王。

    實際上，伍天錫這是貪功心切。因為他知道，跟蘇定方在一起，他是主將，自己是副手，有了功勞首先得是蘇定方的，他只能屈居其次，而他先行一步，如果立了大功，就沒有人能跟他分搶了。眼前是大好的機會，功高莫過於救駕嘛，他肯定不能放過。

    目的達到後，伍天錫領著這五千人馬如出籠之鳥，遠遠地甩開蘇定方的主力後，嫣然他就成了主將，讓隊伍走就走，讓隊伍停就停，說往哪就往哪裡，全是他一人說了算，當主將的感覺就是不錯。這兩天，他覺得從來沒這麼輕鬆爽快過。

    正在他高興的時候，隊伍已經進入了武陽地界。看看天色將晚，手下將士建議隊伍停下，安下臨時營寨，埋鍋造飯，休息一晚，也好等等蘇定方的主力，明天再趕路。

    得知雙方僅相距二百多裡的時候，伍天錫暗道，這小子跟得好粘拽呀，像跟屁蟲似的，跟那麼緊幹什麼呢真是陰魂不散，真不知道本將軍的用意看起來蘇定方是太年輕了，難怪呀，他才吃了十幾年飯，太幼稚了如果本將軍現在停下在這裡休息，明天又要被這個討厭鬼跟上來了，那這兩天豈不就白折騰了這裡禽臨邑城可不遠了，不行，再趕兩個時辰的路再行休息不遲，一定得把他們甩下去。

    想到這裡，伍天錫把眼一瞪，命令人馬繼續往前飛奔。

    將士們已經跑了一整天，晚飯還沒著落，都已經很累了，但軍令如山，伍天錫一瞪眼，沒一個人敢多言的。

    又縱馬沒跑出半個時辰，太陽就落山了，伍天錫不管這些，命令部隊繼續加速前行。結果，行至前邊一片密林處，突然林中梆子一響，箭風呼嘯，如雨的流矢向這五千人馬罩來。

    五千義軍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一時間中射落馬者不計其數。伍天錫知道中計了，一邊揮舞著混金鏜遮擋箭雨，一邊命令隊伍往前沖，他打算硬沖過去。但是箭雨太密集了，加上此時天是似黑似不黑，光線也不好，根本沖不動，他的人馬成排成批地往下倒。

    伍天錫一看不行，只好命令往後退，但此時已經指揮不靈了，有的往前沖，有的往回撤，還有不少戰馬受驚，橫衝直撞，相互踩踏，慘叫聲，兵器的撞擊聲，叫駡聲，人喊馬嘶聲，亂成了一鍋粥。

    伍天錫一看，只有拼了吧。摧開青龍馬，把混金鏜舞動如飛，箭雨在他一丈開外紛紛被擊落在地。伍天錫殺得性起，飛馬向林中埋伏的弓箭手沖來。

    這些弓箭手當然是大唐的兵將，一看伍天錫太猛了，強弓硬弩對他根本沒有作用，此時伍天錫縱馬向他們殺過來了，這些兵將嚇得扔了弓箭四散奔逃，伍天錫隨後追殺，從林中隨到林外，從林外又追到林中，如此反復幾次，如入無人之境。

    這時，天已經黑下來了。埋伏在暗處負責指揮的羅藝借著火光一看，義軍的這員大將好威猛啊，跨下青龍馬，手中混金鏜，幾百名弓箭手向他一直射箭，竟然傷不了他，最後弓箭手還被他殺散了不少。

    羅藝看著看著，忙問身邊的眾將，有人答曰：“此乃伍天錫也。”

    “楊勇的五虎上將，果然名不虛傳。”羅藝打心裡佩服，又對手下道，“傳本王命令，停止射箭，給我沖，活擒伍天錫者賞百金。如果跑了此賊，提頭來見。”

    “是，王爺。”傳令小校跑下去了。很快弓箭停下了，伍天錫就是一愣，混身是血，氣喘吁吁的他，借著火光再看自己身邊左右，五千人馬不到半個時辰只剩下二三百人，其中還不少掛彩的，太慘了。

    可是事情遠遠沒有完，他們剛喘幾口氣，林中火把晃動，無數的唐兵唐將各執刀槍，如潮水般向他們沖來，喊殺聲驚天動地。

    伍天錫一看，今天晚上算是徹底完蛋了，真後悔沒聽蘇定方的，要不然哪有今日之災呀可是世上沒有賣後悔藥的，到了現在就得拼命，想到這裡，他血貫瞳仁，對手下弟兄喊道：“兄弟們，殺死一個夠本，殺死倆賺一個，拼了。”喊畢一馬當先迎著唐兵唐將就沖了過去。

    身後這二三百名義軍一看，到現在不拼也不行了，拼也是死，不拼也是死，因此也都豁出去了，各執刀槍強打精神，呐喊著摧馬隨著伍天錫向唐軍沖來，不過他們的喊聲很快淹沒在唐軍衝鋒的汪洋大海之中。

    沒出一頓飯的工夫，這二三百名義軍全部陣亡，無一倖免。

    此時，就只剩下一個伍天錫還在浴血奮戰。他像打了雞血一樣，仍然勇猛異常，在唐兵唐將的圍攻下，橫衝直撞，無人能擋。

    這時，羅藝手下的大將，上遲山和下尉山縱馬沖從左右沖上來，兩口大刀準備夾攻伍天錫。伍天錫舞動大鏜當當兩下，上遲山和下尉山手中的大刀就飛了一對，二將撥馬剛要跑，伍天錫殺紅眼了，往前一跟馬，手起鏜落，上遲山的腦袋被燕翅形鏜刃削飛了。

    下尉山嚇得魂不附體，摧動戰馬沒命地跑，可沒跑出幾步，被伍天錫追上，一鏜刺中後心，伍天錫兩臂一掄，下尉山的屍體一道血線就飛到空中去了。

    劉黑闥的兄弟劉什善不服，縱馬攔住伍天錫，掄手中的金背開山刀大戰伍天錫。十多個回合後，伍天錫大喝一聲，一鏜將劉什善挑于馬下。

    羅藝在暗中一看，這伍天錫太驍勇了，一連傷了自己三員大將，至於當兵的就更不計其數了，他二目凶光一閃，讓燕雲十八騎出馬，並叮囑他們，如果實在不能將此賊活擒，就地斬殺，決不能讓伍天錫活著逃離這裡。

    十八騎領命後，羅藝將其餘的唐兵唐將撤下來，讓他們打了個大包圍圈，防止伍天錫逃跑。唐兵唐將剛撤下來，夜幕下，火光中，十八匹黑馬如十八道黑色的閃電，帶著十八股勁風直撲伍天錫。

第473章 蘇定方百騎解圍

    此時，天已經到了定更時分。天氣陰沉沉的，秋末的寒氣襲人，天空異常黑暗，一顆星星也看不到，只有四外的火把在這一帶晃動著，地上到處都是屍體和鮮血，殺戮還在進行，仿佛是人間的地獄一樣。

    伍天錫在這裡已經跟唐兵唐將殺了一個多時辰，伍天錫不知道，搏命時，時間過得也竟然這麼快。

    此時唐軍往下一撤，伍天錫認為著這些唐兵唐將被自己的驍勇善戰嚇跑了，他抹了一把汗上的汗，摧馬就想離開這是非之地。可是他沒走出幾步，氣還沒喘勻乎，就被燕雲十八騎困在當中。

    喘了幾口氣的伍天錫一看只有十八騎，他一點也沒在乎，不怪他驕傲輕敵，剛才的千軍萬馬，他都如入無人之境，又來了區區十八騎又能奈我何。

    可是火光中伍天錫一看十八騎統一而又拉風的裝束，吃了一驚，等跟十八騎一伸手，伍天錫更吃驚了，這十八騎太厲害了，自己剛才真是大錯特錯了。這十八騎不是普通的十八名騎兵，而是十八名武藝高強、訓練有素的殺手組合，比剛才那千軍萬馬難對付多了。儘管伍天錫使出了渾身的解數，但十八騎仍然死死地纏住他，十八杆長矛神出鬼沒，攻防一致，共進共退，簡直就是一座無懈可擊的大陣，令他無從下手，防不勝防。

    更要命的是，此時伍天錫的體力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被十八騎圍上，或被殺或被擒，只是個時間問題，根本沒有逃跑的可能。

    打著打著，伍天錫就覺得自己手中的混金鏜越來越重，越舞越吃力，坐下的青龍馬也有些吃不消了，伍天錫明顯感覺到戰馬不時地打顫，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可能癱倒在地，那樣自己無疑就被這十八騎刺成篩子。

    伍天錫強打精神咬牙堅持著，臉上渾身上下熱汗直流，盔也歪了，甲也斜了，他從來沒今天這樣不堪過，就是當年單挑宇文成都也沒有這樣狼狽過。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但他卻知道厄運隨時都可能降臨到他的頭上。

    看來今天是完了，除非會有奇跡出出現，蘇定方的人馬趕到才有可能救出自己，但這怎麼可能我們相距二百里呀此時他感覺這個距離太遙不可及了，自己在前面跑得太快了，他悔得腸子都青了。

    羅藝在暗中一看，不由得心花怒放，如果不是自己有令，燕雲十八騎要下殺手的話，伍天錫早就沒命了，現在看來，伍天錫很快就會被燕雲十八騎活捉。

    就在一個絕望一方得意的時候，遠處由火把圍成的巨龍蜿蜒閃動，很快看清楚了，是一支騎兵如飛似箭破空而來。火光中一員大將銀盔素甲，跨下一丈青，手提合扇板門刀，如天神下凡一般飛馳而來，其身後僅跟著百十餘騎。

    此將正是蘇定方，原來天近傍晚時他剛準備命令部屬安營下寨，第二天再趕路，但營還沒紮好呢，探馬來報，伍天錫遭到唐軍伏擊，唐軍主將是羅藝，所部兵馬三萬左右。

    蘇定方聞聽驚恐萬分，怕神就有鬼，伍天錫遭了不測，自己這個主將無法向楊勇交代。他趕緊命令部隊連夜急行軍，但二百餘裡的路程，這些步卒趕到怕是也晚了，他只好帶著自己的親衛僅有的一百多名騎兵先行一步，讓一名心腹之將帶著大隊人馬跑步前進，作為後援。

    經過半個多時辰的飛馳，蘇定方帶著這一百多騎兵終於趕到了出事地點。不巧不成書，蘇定方來的正是時候，伍天錫眼看就支撐不住了，蘇定方不顧勞頓，在馬上大吼一聲：“伍將軍不必驚慌，本帥到了。”

    這一聲喊如半空霹靂一般，伍天錫聽到喊聲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當借著火光看清真是蘇定方時，他像打一支強心劑一樣，又變得生猛起來，跟燕雲十八騎拼鬥在一起。

    蘇定方要救伍天錫，但其戰馬還沒沖到燕雲十八騎近前，迎面一支隊伍截住了他，為首一員老將火光中銀髯飄擺，白馬長槍，直取蘇定方，此將正是幽燕王羅藝。

    原來羅藝早得報了，蘇定方從天而降，羅藝也深感吃驚，二百餘裡的距離，他們莫非是飛來的不成得知蘇定方僅有一百多名騎兵時，而他的大部隊尚在百里之外，羅藝一笑，令手下將士將蘇定方這一百多人馬放進來，他打算今晚抓兩條大魚。

    借著火光，羅藝在暗處看得清清楚楚，蘇定方二十來歲，面白如玉，五官端正，英武之氣十足，銀盔素甲，青馬長刀，其威風不亞于他的兒子羅成。

    羅藝正讚歎的時候，蘇定方像一陣風一樣向燕雲十八騎沖去，羅藝這才帶著他的三百多名親衛沖出來迎面截住了蘇定方。他要親自會一會楊勇麾下的四梁之一，這員最年輕的小將，因為此前他也早就聽說了蘇定方的威名。羅藝雖然年近六旬，但武將好鬥的本性絲毫未減。

    兩支騎兵五百餘人一接觸就混起來，兩員主將砍翻了數名兵卒後，就交手了，蘇定方的大刀對陣羅藝的銀槍，二將殺了個棋逢對手，四十餘個回合不分勝負。

    此二將相鬥，跟三國時期的趙雲大戰薑維差不多，論武藝，羅藝與蘇定方相比稍勝一籌，但是論年紀，羅藝是蘇定方的2.5倍。羅藝畢竟是有年紀的人，氣血衰敗，心有餘而力不足，此時他的羅家槍威力大打折扣。而蘇定方是血氣方剛的小夥子，力猛刀沉，越戰越勇，因而又十多個回合後，羅藝不敵，累得大口喘氣，槍法淩亂，只有招架之功，無有還手之力。

    羅藝一看，蘇定方果然名不虛傳，自己不是對手，這樣打下去捉不住他自己這條老命就交代了。算了，老夫何若費這事呢，眼下老夫有三萬人馬，義軍這才幾個鳥人呀，老夫往下一撤，這事就交給手下將士吧，就算三萬將士站著不動讓他們殺也累死他們。

    打定注意後，羅藝虛晃一槍撥馬就敗。蘇定方沒追他，但是擒賊擒王的道理他懂，蘇定方掛好大刀，把弓箭取下來了，張弓搭箭對準羅藝的背影就是一箭。

    羅藝身為大將，以他的武功修為這支箭本來對他沒有威脅，但是由於天黑，加上羅藝上了點年紀，視線和聽力遠不及年輕時靈敏，更重要的是戰場上一片混亂，各種噪音都干擾了羅藝的警覺。

    因此，當他感覺到背後惡風不善後，再想躲已經晚了，他冷不丁一扭身子，這支箭本來射他後心，卻偏離了幾寸方向正釘到他的後背上，透甲而入，血箭飛濺，羅藝慘叫一聲扔槍落馬。

    燕雲十八騎一看主人中箭落馬了，也顧不得圍攻伍天錫了，一聲呼哨，將羅藝救起飛馬而去。

    蘇定方救出伍天錫後，身邊的百十餘騎只剩下不到十人，他們也不敢追殺羅藝調轉馬頭就跑，可是羅藝手下的兵將如決堤的洪水一樣向他們撲來，呐喊聲響徹雲霄。

    二將抖擻精神，帶著幾名親衛跟唐軍又混戰起來，很快，身邊的幾名親衛永遠地倒下了，他們兩個仍然在跟唐軍搏命，左沖右突中，也不知殺了多長時間，直到二將身上也多處負傷，血染征袍。

    天似亮非亮時，兩員將就支持不住了，正在這是危急關頭，五萬義軍步卒趕到了，在震天動地的呐喊聲中殺入唐軍，雙方展開了一場規模更大的混戰。但此時的唐軍主將羅藝身負重傷，軍心不穩，加上人數上他們處於絕對劣勢，因此，唐軍沒堅持多久便徹底潰退。

    蘇定方和伍天錫被救了，雙方整整打了一個晚上。唐軍一撤，幾萬義軍將士也都累趴下了，蘇定方沒有命令追擊，就地歇兵整頓人馬，救治傷患，然後清掃戰場。

    此戰義軍付出了傷亡萬餘兵將的代價，蘇定方和伍天錫也負幾處輕傷，但蘇定方卻創下了百騎解圍、夜行二百里轉敗為勝的驕人戰績。

    營帳之中，伍天錫滿臉羞愧地跪倒在蘇定方面前請罪，這下他徹底服氣了。蘇定方把他扶起來也沒怪他，安慰了他幾句，一直休息到晚上，他們才起兵連夜開往臨邑城。

    羅藝被燕雲十八騎保著，領著殘兵敗將一口氣敗退五十餘裡才收住陣腳，此時天光早已大亮，羅藝背上的箭被軍醫取出後，上了金創藥，包紮完傷口後，老頭有種劫後重生的感覺，命人清點人馬，經過一夜的戰鬥，唐軍也傷亡了七八千人馬。

    本來是場勝仗，最後卻以慘敗線束，羅藝在惆悵中帶著兩萬唐軍退守平原縣。

    因為背上有箭傷，羅藝只能趴在床榻上，將這次兵敗的經過講完之後，羞愧難當：“殿下，屬下無能，請殿下降罪。”

    李世民一笑安慰道：“勝敗乃兵家之常事，王兄不必介懷，蘇定方和伍天錫，小王記下了這兩個名字了，日後必然擒殺此二賊為王兄報仇出氣。”

    “多謝殿下。”李世民沒怪罪他，羅藝長出了一口氣，心裡熱乎乎，滿是感激。

    李世民讓羅藝好好休息，臨走時，李世民將與楊勇定下的走馬換將方案跟羅藝講了，羅藝聽完心中的感激之情蕩然無存，半天無語。

第474章 李建成奇襲洺州

    羅藝聽完李世民和楊勇議定的走馬換將方案，心中老大的不痛快，讓自己把姜氏夫人送到敵營，還只能救回一個成兒，那松兒怎麼辦楊勇為什麼會提這樣的要求，你們父子怎麼就答應了這是什麼走馬換將這分明是用我們羅家的人做交易籌碼，求拯救你們李家的人，可惡。

    羅藝又一想，李世民表面是在跟自己商議，其實木已成舟，他們跟楊勇已經達成協議了，之所以徵求自己的意見，是給自己面子。自己如果不答應，就是不識時務，就是抗旨，輕則殺頭，重則抄斬滿門。自己在老百姓眼中雖然高高在上，貴重為幽燕王千歲，但跟皇親國戚相比，仍然是命如草芥，因為自古以來就是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這就是鐵定的規矩。自己如果答應了，還能救兒一個成兒，事到如今也只能救回一個算一個了。

    想到此，羅藝內心痛如割肉，但還是違心地答應了：“一切全憑殿下做主。”

    李世民聽到這話，滿意地點了點頭，微笑著安慰羅藝道：“王兄儘管好好養傷，請相信小王一定會擒住賊人楊勇和蘇定方等人為王兄報仇出氣的。”

    兩個人又客氣了幾句，李世民帶著房謀杜斷又回到了臨邑城外的唐軍大營。

    李淵的戰略李世民很清楚，這次他父皇可謂對楊勇下了大本錢，不僅把太子那路兵馬調過來了，他還御駕親征了，不算李秀甯這路已經敗亡的兵馬，加上李世民這路共三路大軍，唐軍投入的兵力總數接近四十萬。著名的謀士和能征慣戰的大將也全都調過來了，走馬換將救出平陽公主後，用李淵的話說就是要把臨邑變成楊勇和李靖的墳墓。

    因此，李世民不得對自己的原來的戰略做出相應調整，原先他打算正面與楊勇堅壁其壘，派偏師攻擾楊勇的後方，直到楊勇露出破綻，再一舉殲之。現在李淵用的是三路兵馬鐵臂合圍戰略，自己的十幾萬兵馬在北、東、南三面對楊勇的義軍已經形成了半包圍態勢，還剩下西面一個關鍵的地方就是衡水，如果把衡水拿下來，那兩路唐軍開到後，楊勇這幾萬義軍就成了甕中之鼈。

    但是李世民也知道，李淵的戰略有個致命的破綻，那就是並州一帶空虛，由於唐兵唐將幾乎全被調到了山東和潼關戰場，內部的州城府縣兵力嚴重不足，如果突厥趁機南下，大唐就岌岌可危了。或者楊勇的援兵完成集結以後，戰機也就失去了。因此，此戰必須得速戰速決。

    房謀杜斷之後，李世民趕緊把剛剛攻下濟州的劉黑闥和李孝恭調回，讓李孝恭接替平原的羅藝，給他精兵一萬守住平原縣，讓長孫無忌護送羅藝回並州養傷，並做薑氏的工作後，將薑氏護送到唐營，準備走馬換將，告訴長孫無忌，必須在八日之內趕回來。然後從羅藝原帳下抽調一萬人馬，李世民從自己的帳下又劃撥一萬多人馬，加上劉黑闥原有的兵將，湊夠五萬人馬，命他攻打衡水，要求他務必在十日內拿下衡水。

    劉黑闥領命後，只留三千人馬鎮守濟州，率領五萬精兵浩浩蕩蕩開往衡水去了。

    視線轉回到臨邑城。蘇定方和伍天錫帶著四萬多人馬來到了臨邑城外，楊勇和李靖喜出望外，趕緊傳令城門大開，他們接入城中。

    二將給楊勇和李靖見禮，雙方寒喧已畢，楊勇和李靖看二人身上有傷，深感意外，趕緊關切地詢問原委。

    蘇定方和伍天錫也沒敢隱瞞，雙雙跪倒在楊勇面前，述說武陽遇伏、損失了上萬兵馬之事，兩個人都爭著往自己身上攬責任，請楊勇降罪。

    楊勇聽完經過哈哈一笑把二人拉起來：“二位將軍何罪之有勝敗乃兵家之常事，天下沒有不打敗仗的將軍，就連本王也不例外。何況此戰你們反敗為勝，不僅殺退了燕雲十八騎，還射傷了老羅藝，不但無罪反而有功。更重要的是，看到你們二人化解前嫌，大義擔責，本王深受感動，也真心替你們高興。來人，給二位將軍記下大功一件。”

    蘇定方和伍天錫感激涕零，不知所言。

    楊勇傳令軍醫官要給二人重新檢查療傷，二人面帶愧色，稱一點皮肉之傷，不足掛齒。楊勇一看二將果然沒什麼大礙，重賞二將之後便安排二人先下去休息了。

    一下子增加了四萬多人馬，臨邑城中義軍的數量增加至八萬多人，更令楊勇高興的是，蘇定方和伍天錫這兩員大將的到來，自己又多了兩條膀臂，現在楊勇的身邊是要兵有兵，要將有將，據守臨邑城對抗李世民不是問題。

    幾日後，喜事再次降臨，軍師魏征帶著秦瓊、程咬金和杜義領五萬五千人馬開進了清河縣。

    楊勇聞報喜出望外，跟李靖一商量，讓他們原地待命。這兩路擒王之師的到來，義軍就增加了十萬，加上自己原來的兵馬，現在義軍的總兵力接近二十萬，更令楊勇心裡踏實的是，來的這幾員大將或文或武，一個比一個給力，走馬換將過後，就可以和李世民決一死戰了。

    離走馬換將的既定時間還有五天，這時探馬來報，劉黑闥帶兵五萬向北繞過德州攻取衡水去了。楊勇一聽，趕緊把魏征和李靖、蘇定方叫到帳中商議軍情。

    三個智囊一分析，一致認為衡水是連接山東和與河北的咽喉要塞，絕對不能有失，否則，義軍西部的供給線就被掐斷了，洺州和魏郡等地皆暴露在唐軍的攻擊之下。更要命的是，德州、臨邑、武城這幾座州郡的義軍就只剩下西南面的清河縣一條退路了，那就危險了。衡水現在的守將是羅士信，城中兵馬不足兩萬，唐將劉黑闥有勇有謀，又有五萬精兵，眾寡懸殊。因此，必須立即增兵衡水。

    楊勇點頭，立即派大將杜義引兩萬義軍火速趕往衡水，助羅士信守城。

    這道命令傳下去以後，楊勇問計三個智囊，走馬換將之後，如何讓姜氏勸羅松投降之事。

    李靖一笑，胸有成竹道：“王爺不必掛心，這個屬下早就想好了，羅松忠厚，從他千里攜母尋父來看，此人是個大孝子，只要薑氏到了臨邑城，不用怎麼勸，羅松自然會投降以王爺麾下，到時候我們只需優待薑母即可。”魏征和蘇定方也贊許地點點頭。

    這時，有小校進來跪報：“王爺，軍師，大事不好了，大唐的太子李建成率大軍十萬，三日前突然出現洺州城外，洺州現已落入唐軍的手中。”

    這一消息如當頭棒喝，楊勇和李靖等人聽後驚如泥胎。

第475章 楊勇揮淚進德州

    楊勇等人聽了小校的報告，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認為報事的弄錯了，大唐太子李建成不是在潼關和徐茂公開戰嗎雙方對峙了兩三個月無果，他什麼時候跑到河北來了但報事探馬的消息一般是不容置疑的。楊勇心中一沉，哎呀，糟糕。

    然而，更糟糕的事還在後面，還沒等楊勇等人理出頭緒，又一個報事的小校跑進來了，“報王爺與軍師得知，唐高祖李淵御駕親征，帶著齊王李元吉和雙槍老將丁彥平等十萬將士已經開到了定州。”

    驚愕。

    當時楊勇的腦子有點不夠使了，三個智囊也感到震驚，一個李世民我們還沒擺平，李淵和李建成也親自來了這下好，李家父子一大家子算是到齊了，又來了二十萬唐軍，看來李淵這次真是下了大本錢了。

    幸虧魏征和蘇定方這路人馬來得及時，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楊勇和三個智囊商議後，讓軍師魏征留下五千人馬增援清河，讓他帶所部五萬人馬出河清向西迎擊李建成的兵馬，不得讓這路人馬東進，大將秦瓊和程咬金隨軍聽用。

    魏征領命走了以後，李靖和蘇定方建議楊勇再次向衡水增派將士，楊勇認為著也很有必要。因為定州離衡水並不遠，李淵的人馬很快就能開到，再加上劉黑闥的五萬人馬，唐軍就有十五萬人馬。而目前算上杜義帶去的兩萬人馬，鎮守衡水的義軍總共不足四萬。而且，羅士信和杜義畢竟年輕，二將皆是勇武有餘，謀略不足，如不增援，衡水前程堪憂。

    可派誰去呢李靖和蘇定方都是合適的人選，二將也都主動請纓，沒等楊勇做出決定呢，噩耗傳來，衡水失守，近四萬將士幾乎全軍覆沒。大將羅士信和杜義中了劉黑闥的誘敵之計雙雙陣亡後，被懸屍衡水城頭。

    楊勇的腦袋嗡了一聲，像被重錘擊了一下似的，差點暈倒，多虧被李靖和蘇定方扶住了。

    楊勇當時就哭了，人不傷心不落淚，不在於性別。這二將不僅是楊勇的屬下，還是他最好的兄弟，特別是杜義，自十幾歲時從難民營逃出來就跟了楊勇，這麼多年來，一直是鞍前馬後，衝鋒陷陣，忠勇可嘉，為義軍立下汗馬功勞。後來跟隨魏征坐鎮大興城，這又隨魏征跋山涉水前來擒王，可是兄弟倆還沒見著面，杜義就陣亡了。

    更有那五虎上將之首的羅士信，自打他們姐弟從瓦崗投靠楊勇以來，也是屢立戰功，與楊勇形影不離，不止是親戚，比親兄弟還親。如今二人死得這麼慘，楊勇是性情中人，怎麼接受得了。

    李靖和蘇定方好一陣勸慰，楊勇才算穩定住情緒，這時羅士英也得著信了，當時也哭暈過去了，被救醒後，哭成了淚人，跑進營帳，要求楊勇宰了李秀甯和羅松、羅成為這二將報仇。

    楊勇抹幹眼淚，強忍非痛勸道：“英子，我們不能那麼做，冤有頭，債有主，要報仇只有找劉黑闥，此事與李秀甯和羅家的兩位少保無關，本王不能濫殺無辜，那與昏君有什麼兩樣再說了，我與秦王李世民已經約定走馬換將，此時要殺了人質，會失信於天下，落下駡名的。”

    羅士英含淚點了點頭，主動請纓，要楊勇給她一支人馬，她要帶兵複奪衡水，為兄弟報仇。

    楊勇拍了拍羅士英的香肩安慰道：“英子，你先下去休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請相信本王，一定會親手殺了劉黑闥為二位兄弟報仇雪恨的。”痛失親弟弟的打擊，令羅士英現在方寸已亂，身子都有些軟了，被人扶著，抹著眼淚離開了楊勇的營帳。

    羅士英走了以後，李靖怕楊勇悲傷過度，勸道：“王爺，瓦罐難離井沿破，做大將難免陣前亡啊，有戰爭就有犧牲，我們哪個人都可能會有那一天的，請王爺節哀順變才是。”

    楊勇揮淚點頭，此時蘇定方則請纓帶兵增援德州。因為，他知道唐軍攻下衡水後，肯定不會停下來，接下來他們必然要攻打德州。德州現在僅有一萬義軍駐守，守將是屈突通。

    楊勇對二人道：“二位軍師，你們不必相勸，德州之行本王須親自走一趟，否則，這一輩子都不會安心的。本王走了以後，臨邑城的防守就交給二位了，有事你們共同商議，以李靖為主，定方兄弟為副，本王不在時，走馬換將照常進行。李世民的文韜武略非同小可，更有房謀杜斷等人助陣，更不可小覷，還有那個李元霸，此人本王也不是對手，只可智取，不可力敵。目前，儘量避免與之正面開戰，以堅守城池等待時機為宜。拜託。”說著，楊勇充二人拱了拱手。

    這一拱手，二人頓時感到肩頭責任重大，全都給楊勇跪下了，異口同聲道：“王爺儘管放心，人在城在，我們一定不負所托，不遺餘力，保住臨邑城，平安接回兩位王妃夫人。請王爺多帶些兵將，前往德州拒敵。”

    當晚，楊勇僅點了一萬兵馬準備出發。李靖和蘇定方不放心，建議讓大將伍天錫隨行，被楊勇拒絕了。因為楊勇知道，臨邑城外是李世民的十萬兵馬，這更是一場硬仗，而且這場硬仗隨時都有可能爆發，這裡更需要像伍天錫這樣的猛將。

    羅士英知道消息後，鐵了心地非要跟著，楊勇沒法拒絕了，連同一千多女營兵將在內，楊勇和羅士英帶著這一萬一千多人馬，定更天後，出西門連夜離開了臨邑，往德州城進發。

    德州城離臨邑僅一百餘裡，因此，楊勇的人馬到達德州城下時，天還沒到三更。

    守將屈突通聞報，趕緊大開城門，親自率領一百多名將士出城迎接。

    安頓好人馬之後，當晚楊勇命人將從衡水逃回來殘兵敗將，叫到帳中十幾個，問他們衡水失守的細節和經過。

    這幾個人趕緊跪倒在地，含著眼淚向楊勇報告戰況。

第476章 戰劉黑闥羅士信上當

    衡水，這是座有著幾千年悠久歷史的文化名城，隋唐時期隸屬冀州，現在河北省簡稱為冀，大概與此有緣吧。眼前，由於楊勇的穿越，加重了這座歷史文化古城的軍事戰略色彩。

    大將杜義奉命引義軍兩萬支援衡水，從清河到衡水，也不過二百里的路程，因此午後剛過，杜義的人馬便開到衡水城下。守城主將羅士信聞報後，城門大開，將杜義這兩萬人馬接進城中。

    兩員年輕的小將都不過二十歲，杜義比羅士信還大著一歲，兩個人平日裡也很談得來，如今多日不見，兩個人到了一塊相當親熱。因為羅士信是主將，杜義給他拱手施禮，羅士信給了杜義的肩膀一拳：“你這貨幹什麼，咱哥倆還用得著這個嗎嘿嘿嘿。”

    看羅士信憨笑得開心，杜義也樂了。將兵馬安頓好，羅士信命人準備戰飯，特命伙房給加了兩個菜，送到他的營帳內，羅士信拿出一壇上好的女兒紅來，準備喝兩盅，被杜義攔住了：“兄弟，這是軍中戒律，不得飲酒，而且劉黑闥的人馬很快就會兵臨城下，先撤了吧，等打完這一仗，咱哥倆一醉方休。”

    羅士信二目圓了，“少扯淡。劉黑闥乃吾手下敗將，有何懼哉他不來是他的便宜，等他來了，兄弟不介意這次把他的狗頭擰下來。來來來，小整兩碗，算是為杜兄接風洗塵了。”說著，把杜義的手推開，拿出兩個小碗，把酒罎子開啟，每人倒了一碗，一碗捧在了杜義面前，一碗拉到自己面前。

    “兄弟盛情卻之不恭，哥哥就愧領了。不過這事讓王爺和王妃夫人知道子，要打你的屁股，杜某求不下情來，別怪杜某不義啊。”杜義笑著打趣道。

    “只要你不告密，他們能知道來，幹。”羅士信說著，端起了酒碗。

    杜義推辭不過，二人說著笑著，對飲了一碗。酒碗放下，剛吃沒兩口菜，小校跑進來稟報：“報于二位將軍得知，劉黑闥的人馬沒有安營下寨，而是直接在北城外列隊，劉黑闥正在罵陣。”

    羅士信聞言大怒，將筷子啪地一聲摔桌子上了，對杜義道：“這黑鬼來得真快呀，吃個飯也不讓人安生，這是死摧的。杜兄稍座，待小弟把他的腦袋提來，為我們哥倆祝酒興。”

    說完，起身往外就走。

    這飯沒法再吃了，杜義趕緊起身攔道：“兄弟且慢，王爺命我們守城，不是主動出擊。劉黑闥詭計多端，更何況有五萬唐軍助陣，而我們城中不足四萬人馬，還是堅守不戰為好。”

    “躲開吧你，囉嗦的什麼劉黑闥鼠輩耳，帶了一群螻蟻之兵，別說五萬，就是十萬百萬又有何足懼哉杜兄稍坐，小弟去去就來。”說著，羅士信邁大步騰騰騰騰像砸夯一樣就出了營帳。

    這時，有親兵給他取來甲衣。羅士信頂盔手慣甲，罩袍束帶，系甲攬群，披掛整齊後，有人給牽過戰馬，抬來大鐵槍，羅士信提槍在手，接過絲韁，飛身上馬，點了一萬義軍，命令開了北門，洶湧而出。

    杜義一看這羅士信跟一頭雄獅差不多，別看平時憨態可掬的，其實最好鬥不過，脾氣一下來，除了楊勇和羅士英外，誰也攔不住，只好在後面緊叮囑：“兄弟不可輕大意，劉黑闥驍勇多謀，一定要多加小心。杜某這就為兄弟登城觀敵，別忘了聞金退聞鼓進。”後面的幾句也不知羅士信聽見沒有，杜義也是滿身的甲衣，命令手下軍兵全體集合，進入臨戰狀態，他上馬提刀帶著衛隊沖上城頭，為羅士信觀敵瞭陣。

    此時羅士信的一萬人馬已經沖過護城河，離唐軍幾十米遠擺了個一字長蛇陣，弓箭手射住陣腳和陣門，羅士信摧馬提槍向正在叫囂的劉黑闥沖來，嘴裡罵道：“黑鬼乃小爺手下敗將，還敢來叫陣，小爺今天定取爾的狗命。”

    劉黑闥早就探知城中主將是羅士信，也早就做好了準備，他就害怕羅士信堅守不出，一看羅士信親自帶兵殺出來了，不由得心花怒放，回罵道：“黃口小兒，乳臭未乾，胎毛未退，竟敢藐視爺爺。爺爺那幾次是讓著你，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今天讓你見識見識爺爺的真本事。”

    說著，摧動烏錐馬搖動丈八蛇矛槍向羅士信對沖過去。

    到了交戰距離，二人同時舉槍，猛刺對方，兩杆大槍在空中相撞，火星飛濺，震耳欲聾。

    只一合震得劉黑闥手中的大槍差點飛了，劉黑闥之所以敢接這一槍，是因為他看到羅士信這一招是刺不是砸，否則，嚇死劉黑闥也不敢和羅士信硬碰兵刃。

    二馬錯蹬後，再次對沖過來，這次劉黑闥便躲著羅士信的大槍往裡進招了，二馬盤旋殺在一處。

    二十合後，劉黑闥不敵，撥馬便敗。羅士信在後面摧馬就追，沖進唐營見人就殺，唐軍圍攻，羅士信後面的義軍也跟著羅士信一塊衝殺上來，唐軍沒有鏖戰，留下一地屍體跟著主將劉黑闥撒腿就跑，羅士信帶著人馬隨後就追。

    城頭上杜義一看，趕緊傳令鳴鑼收兵。聞金則退，聞鼓必進，這是古戰場的規矩。羅士信聽到收兵的信號勒住戰馬，喝住手下，對著劉黑闥的背影罵了幾聲打算撥馬回城。可是剛走出沒幾步，劉黑闥帶著人馬從後面叫喊著又殺上來了。

    羅士信大怒，只得命令隊伍停下和唐軍交戰，兩員主將很快又交手了，打了幾合後，劉黑闥虛晃一槍，撥馬又跑。羅士信帶人又追出幾裡地去，看到唐軍跑遠了，楊勇收住兵馬再次往城中撤退，可是走出沒多遠，劉黑闥領著唐軍在後叫喊著又沖上來了。

    這次把羅士信的火鬥上來了，羅士信帶著一萬義軍回馬殺向唐軍，殺敗了劉黑闥後，這次羅士信帶人緊追不捨，發誓非要一槍挑了劉黑闥不可。

    羅士信一口氣追出三十多裡，劉黑闥的人馬一拐彎不見了。羅士信正縱馬再追，手下將士看了看這裡地勢趕緊提醒羅士信：“將軍，別追了，你看這裡。”羅士信一看這裡地勢兇險，一邊是山崖，一邊是茂林，雖然都是光禿禿的，但仍可藏兵，中間的道路並不寬。

    羅士信一機靈，如夢方醒，趕緊收住兵馬往回撤，但為時已晚。一萬義軍前隊變後隊，後隊變前隊剛撥轉馬頭，路邊的林子裡，山石後，金風呼嘯，無數支駑箭像雨點般佈滿天空，罩向羅士信的人馬。同時，高坡上的滾木和石塊傾瀉而下，轟隆隆如驚雷滾動。

    羅士信等人一看，驚恐萬狀，我命休矣。

第477章 救羅士信杜義中招

    數不清的箭雨從天而降，還夾雜著滾木和巨石，一起襲向羅士信的人馬。這一萬義軍驚恐萬狀，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躲都沒地方躲，一時間中箭落馬者，被滾木和石塊砸壓成肉泥者，被撞下山崖者不計其數。

    羅士信趕緊傳令撤退。但這時義軍已經大亂，慘叫聲，人喊馬嘶聲不絕於耳。這裡路面又不寬，連軍令都傳不下去了，得到命令的將士調頭往後跑，後面的沒接到命令的將士還在往前沖，不少戰馬受驚，相互踩踏和衝撞，摔下懸崖的人馬難以計數。

    羅士信一看指揮不靈了，只得調轉馬頭，舞動大槍，撥打流矢，挑滾木，擋石塊，上護其身下護其馬，企圖沖出去。但是談何容易箭雨、滾木和石塊過後，唐軍伏兵四起，呐喊著從高坡上沖下來了，一時間，漫山遍野全是唐軍。

    羅士信雖然猛力無敵，但畢竟精力有限，唐軍太多了，連沖數次也沒沖出去，羅士信一看退不出去，只好帶著不多的人馬往前沖，也不知拼殺了多長時間，他們終於從唐軍的包圍圈殺開一條血路，往裡面又跑了幾裡地，地面豁然開朗，山崖在這裡消失了，前面閃出一個座小山丘，上面稀稀疏疏地長滿樹木和蒿草，雖然枝葉敗盡，繁花消退，但可以作為臨時的陣地對抗唐軍。

    傍晚時分，羅士信帶著殘兵敗將佔領了這座小山丘，唐軍一時攻不上來。此時，羅士信身邊只剩下三四百人，還有不少受傷的，在這裡苟延殘喘。

    劉黑闥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冷笑一聲，傳令唐軍停止攻擊，留下一萬人馬將這座小山丘圍起來。他知道羅士信驍勇，為了防止羅士信突圍出去，命令這些唐軍多布弓箭、絆馬索和陷馬坑。如果跑了羅士信，將他們全部斬盡誅絕。

    交代完以後，劉黑闥帶著剩餘的近四萬人馬連夜在衡水城北門外埋伏，他準備以羅士信為誘餌，引杜義上鉤。

    其實，城中的杜義早就急壞了，羅士信剛愎自用沒聽他的勸告，非要出城跟劉黑闥交戰。二人在城下酣戰時，他就看出了劉黑闥有詭計，在城頭傳令鳴鑼收兵，可是羅士信沒有回來，而且越追越追遠，最後連人影都沒了。

    杜義心急火燎的，但又不敢輕易出城，害怕中了劉黑闥的詭計，丟了衡水。只好一面派人打探羅士信的消息，一面命人堅守城池，在城中等著羅士信的消息。

    可是一直等到天黑，羅士信也沒回城，這時打探消息的小校跑進來報告，說羅士信在城北三十多裡處中了劉黑闥的埋伏，一萬義軍損失殆盡，只剩下幾百人被困在一小丘上，危在旦夕。

    杜義一聽也不淡定了，總不能見死不救哇，他也沒有深入考慮，趕緊點了一萬人馬，讓一名心腹之將，帶著其餘將士守好城池，他親自帶著一萬人馬，拿著火把殺出城來，打算營救羅士信。但是他的前隊剛出護城河不遠，後隊還沒出城呢，劉黑闥帶著伏兵就殺出來了，眨眼間，幾萬人馬就在衡水城下混戰起來。

    搶城是劉黑闥的拿手好戲，在黎陽，大將屈突通就吃過劉黑闥這方面的虧。今天劉黑闥故伎重施，年輕的杜義還真就中招了。

    這一下義軍猝不及防，一時大亂，杜義邊戰邊退，他打算退回城中，但唐軍跟著也蜂擁而至。劉黑闥一馬當先，沖進了城門，結果城門都沒來得及關上，唐軍跟著主將就沖進來了。

    就這樣，幾萬人馬在城中就混戰起來，由於唐軍兵力占絕對優勢，三更時分，劉黑闥佔領了衡水。混戰之中，杜義遭遇了劉黑闥，二人大戰二十多個回合後，杜義被劉黑闥一槍挑于馬下。

    劉黑闥佔領衡水後，並沒有停止殺戮，不管是義軍還是百姓，不管是投降的還是企圖逃跑的，劉黑闥下令一律統殺，這就是屠城。就這樣，血腥的殺戮一直進行到天亮，除極數義軍和一部分老百姓僥倖連夜逃出城之外，剩餘的全部被劉黑闥的人馬殺死。

    清晨時分，被血洗過的衡水城又恢復了平靜，但是城內城外狼藉一片，到處是屍體，堆積如山，血流成河，不少民房餘火未盡，殘火片片，夾帶著滾滾的濃煙，無辜百姓的屍骨隨處可見，慘不忍睹。

    劉黑闥不管這些，這傢伙征戰了一夜也不知道累，一邊佈置城防，命人清掃戰場，撲滅殘火，一邊滿意地看著自己輝煌的戰果，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忙完這些後，他在營帳小睡了一個多時辰，又爬起來飛身上馬帶著人趕往圍困羅士信的小丘。

    劉黑闥到達這座小丘附近時，已經是下午的事了。這時，這裡正在激戰。不過只剩下羅士信一人一馬了，然而，經過這麼長時間血戰的羅士信仍然那麼威猛，靠近他的唐兵唐將被他手中的大鐵槍紛紛掃飛。

    原來，經過一個晚上的休整後，天似亮非亮時，羅士信帶著這三四百人馬再次突圍。可是這次沒出半個時辰，這三四百名義軍全都戰死，沒有一個屈膝投降的。

    只剩下一個羅士信像瘋了一樣縱馬舞槍，左沖右突，唐軍上來一層，被他殺散一層，又上來一層又被他殺一層，一直鏖戰到下午劉黑闥再次出現戰場上。

    此時羅士信也不知道殺了多少人，手中的大槍變成了血紅色，槍尖也鈍了，坐下馬包括羅士信本人像從血裡撈出來一樣，成了血人血馬。

    然而，從天不亮就開始，一直鏖戰到現在，羅士信並沒有離開這座小山丘多遠。此時，羅士信也看到了劉黑闥，眼珠子都紅了，叫駡著嶊馬抖槍向劉黑闥沖來。

    無數的唐兵唐將又沖過來圍堵，但根本無濟於事，羅士信槍馬所到之處，唐兵唐將像被炮彈炸出去一樣，漫天飛舞。

    突然，地面憑空騰起數道絆馬鎖，這些繩索如手指粗細，但卻非常堅固，離地面高度都在一米以上。羅士信的戰馬也不俗，馱著主人打了這麼長時間的仗，接跳過了三道絆馬索後，裁倒在地，口吐白沫，絕氣身亡，活活被累死了。

    羅士信也被扔出多遠，摔倒在地，手中的大鐵槍也脫手了。

    上百名唐兵唐將往上一沖，用刀槍逼住掙扎著還沒起來的羅士信，拿出繩索準備活擒他。哪知羅士信突然鐵臂一揮，撥擋開眼前的刀槍，抓住一名唐軍當武器又掄了起來，又打死打傷數名唐軍將士之後，羅士信突然身子一震不動了，幾杆長矛已經刺入他的腹中。

    羅士信大叫一聲，五官挪移，一手扶著長矛，另一隻手中還緊緊地抓著一根血淋淋的肢體，那是一名唐軍的半截腿，雙目瞪著臨邑城方向，跪倒在地絕氣身亡。

    如此慘烈的死可謂是驚天地，泣鬼神，上萬人馬的戰場出奇地靜下來了，能有半分鐘，沒有一個人敢靠近的。

    劉黑闥也感到震驚，心裡讚歎了幾句後，帶著羅士信的屍體，收兵回了衡水，命人將羅士信和杜義的屍體懸掛在城頭示眾。

    此戰，劉黑闥僅以傷亡幾千人馬的微小代價，只用了一天的時間便拿下了衡水，比李世民給他的時限提前了三天，鑄造了人類戰爭史上的一個傳奇。

    劉黑闥一邊在城中休整兵馬待命，一邊命人將這次大捷用書信報于李世民。正在劉黑闥春風得意的時候，有人來報，楊勇的人馬已經開到了城外。

第478章 唐營使者求見

    臨邑城外一場大戰，雖然義軍也傷損了六七千人馬，但楊勇槍震李元霸，和羅士英、羅士信姐弟帶著女子親衛營，殺退了羅藝及具有傳奇色彩的燕雲十八騎，也算打了個大勝仗，大殺了唐軍的威風，等於給了李世民的人馬當頭一捧。

    李世民打算趁楊勇退往城中時，搶奪臨邑城，可是城中的李靖早有準備，唐軍還沒沖到城門近前，便被埋伏在城門處的李婉兒率兵擊退，這樣，義軍平安撤回城中，楊勇這一仗也算是以少勝多，近乎完美。

    接下來一連十多天，李世民沒再來攻城，李元霸也沒再到城下叫陣，雙方相安無事。這是楊勇和李靖所盼望的，因為目前的戰況，拖下去對楊勇有利，義軍正在等待兩路援兵。然而，楊勇和李靖這些天過得並不輕鬆，他們預感到李世民正在運籌什麼，要不然唐軍吃了虧為什麼還會這麼老實，這根本不是李世民的風格。

    令楊勇揪心的還有，楊玉淩和玉鏡公主還在唐營被囚，儘管他自己勸自己，兩位美女老婆肯定沒有性命之憂，但楊勇的心理仍然割捨不下，哪怕一時一刻，這才叫下眉頭，卻上心頭呢。

    李靖派出探馬四處打探援兵的消息和唐營的動靜，很快他們的猜想得到了證實。

    東部的商河、高青、桓台、濱州和東營以及南部的禹城、濟陽和平原等州縣相繼落入唐軍之手，劉黑闥和李孝恭率領大軍正在攻打濟州。

    楊勇和李靖聽到這樣的消息，並沒有感到多大震驚，因為這是在他們的預料之中的。當初為了完成活擒李秀寧、收降羅松這一戰略目標，義軍的精兵強將都集中到了西部的臨邑、德州、衡水、武陽等州縣，而臨邑東部和南部兵力空虛，很多州郡都僅有幾千人馬駐守，而且缺乏良將。李世民揮師南下，義軍只顧攻打臨邑城，沒有來得及完成部署，這些地盤的丟失是必然的，換句話說，這是活擒李秀甯收降羅松的代價，這就叫有得必有失。

    不談走馬換將之事，正面堅壁其壘，派偏師攻取義軍的其他地盤，條件成熟時，再困城強攻臨邑，大破義軍，這就是李世民目前採用的戰術。楊勇和李靖一分析，便得出這樣的結論。

    這時，義軍的兩路援兵也有了消息。坐鎮落陽的蘇定方讓大將張公瑾負責落陽一帶的防務，蘇定方和伍天錫抽調了五萬五千人馬，已經開到了武陽一帶。魏征讓大將公冶長坐鎮咸陽，他帶著大將杜義抽調了五萬五千人馬前來擒王，途經潼關時，徐茂公又把麾下大將秦瓊和程咬金派給了魏征，這路人馬目前已經到了魏州。

    這樣的消息無疑是令人振奮的，這兩路人馬合在一起超過十一萬，而且帶兵主將一個比一個牛比，均在四梁五虎八彪將之列，不出十日，兩路人馬都能趕到，到那時，就有了跟李世民決戰的力量。

    東平已經丟了，衡水、德州、武城這些州縣不能再有失了，否則，義軍的援兵未到，臨邑城就成了一座孤城。必須派精兵強將增援這些地方，於是二人趕緊調兵遣將。可城中僅有六萬人馬，面對臨邑城外的十多萬唐軍，楊勇他們並沒有多大的抽調空間。

    考慮到德州是大將屈突通鎮守，城中有一萬精兵，德州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問題，關鍵是衡水和武城，這兩個州縣守城的義軍均不過萬，守將也只是名望不大的萬人長。如果這兩個地方落入唐軍手中，臨邑和德州就陷入了唐軍的包圍圈內，形勢就完全被動了。

    因此，楊勇和李靖商議後，派大將羅士信領兵一萬支援衡水，派李婉兒領兵一萬支援武城，兩路兵馬領命開拔以後，臨邑城中還剩下楊勇、李靖、羅士英乖四萬將士守城。

    楊勇和李靖剛完成調兵遣將，報事的小校進來稟報：“報王爺和軍師得知，唐軍的使者到了。”

    得知來人是李世民的大舅哥長孫無忌，楊勇和李靖相視一笑，便猜到對方幹什麼來了。兩國相爭，不斬來使，這是規矩。於是楊勇傳令，大開城門，讓長孫忌及其親隨一行進城。

    時間不長，有人將長孫無忌帶到了楊勇的營帳門口。羅士英為了試試這位使者的膽量，命軍兵在營帳門口布了個刀槍陣，長孫無忌一看，眉頭都沒皺，從刀槍架下昂首挺胸，大步流星進入帳中。

    楊勇一看這長孫無忌年紀不超過三十歲，長得一表的人材，身材高佻，瘦長臉兒，白淨的面皮，濃眉朗目，一身甲衣，佩劍等武器早已卸去，隻身進義軍的大營，面無懼色，不卑不亢，心中暗自佩服其膽識，不愧是淩煙閣功臣啊。

    離帥案幾米遠，長孫無忌站住，兩旁將士喝喊，其令跪下，長孫無忌像沒聽見一樣，旁若無人地看向楊勇，面帶威嚴，雙腿挺得筆直，立而不跪。

    楊勇制止了兩邊將士，命人還給搬來把椅子：“貴使，看座。”

    “謝王爺賜座。”長孫無忌說著，雙手抱拳道，“在下長孫無忌，奉我們秦王之命特來下書。”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承上，有人接過來，遞給了楊勇，長孫無忌這才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楊勇接過這封信一看，深色封皮用火錫封著，上面用竹筆寫著“義勇逍遙王楊勇親啟。”的字樣。

    楊勇啟開火錫，拿出信瓤展開仔細觀看，信是李世民親筆所寫，除了表面上的客套外，主要是與楊勇商量走馬換將事宜，用楊勇的兩個女人換回平陽公主和羅家的兩位少保，簡單說是“二換三。”方案。

    看完後，楊勇把信交李靖觀看，很有誠意地對長孫無忌道：“長孫大人，小王非常同意秦王殿下走馬換將的方案，但是其中的具體細節容小王和軍師商議之後再做答覆。”

    長孫無忌點了點頭，暗道，果然不出我們殿下所料，楊勇果然不同意“二換三。”的方案，否則他還商議什麼，不過，關鍵是看他怎麼答覆，還會提什麼附加條件，我們再採取應對措施。反正，我們的陛下有指示，要不惜一切代價救回平陽公主，然後那兩路大軍來到後，再和你們算這筆總帳。

    楊勇命人請長孫無忌到客帳休息，然後和李靖、羅士英商議對策。這時二人都知道信的內容了，李靖道：“王爺，這件事我們早就議定好了，還商量什麼，您就做主得了，按原定計劃行事。”

    楊勇點頭，將回信寫好，交給李靖和羅士英過目，三個人仔細審定之後見沒什麼紕漏，也用火錫封好。

    李靖剛要令人傳長孫無忌，楊勇好像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對李靖道：“軍事不急，在走馬換將之前，我們須得再做一件事。”

第479章 衡水城楊勇祭英靈

    楊勇聽完這十幾個從衡水逃回來的將士的哭訴，虎目含淚，銀牙緊咬，而身邊的羅士英早就泣不成聲了。氣大傷身，大將屈突通在一邊趕忙安慰。

    “當初因敬佩劉黑闥的威名，認為他是個英雄想收降他，魏郡城沒將他置於死地，才會鑄成大錯，一切皆本王之罪也。”楊勇痛不欲生。

    屈突通勸道：“王爺大義，求賢若渴，這沒有錯。然而，事事難料，人心嬗變，王爺也不必過於自責。劉黑闥是個惡魔，雙手沾滿了義軍將士的鮮血，末將時刻準備攻伐劉黑闥為死難的弟兄報仇雪恨，王爺該怎麼辦您就下令吧。”

    羅士英一聽也止住眼淚，請求楊勇下令連夜兵發衡水。

    楊勇搖了搖頭對二人道：“不忙，今天晚上做好準備，明天本王要先祭奠了兄弟們的亡靈，再收拾這個該死的傢伙。”

    二將一愣，楊勇接著說出了自己的計畫，二人這才點頭贊同，要不是心情過於沉重，他們又該當面奉承楊勇智勇雙全了。

    原來，對付這個劉黑闥，楊勇早就胸有成竹了。散帳之後，在楊勇的指導下，屈突通找來一千多名兵卒，羅士英也把女營兵全部集中起來，他們連夜進行了“排練。”，一直折騰到三更天，眾人才回營休息。

    第二天天不亮，按照楊勇的計畫，留下八千義軍鎮守德州，屈突通和羅士英各帶五千義軍就出發了。天光大亮之後，楊勇僅帶三千義軍，包括楊勇在內，這三千人馬全都內穿白衣，外罩素甲，白戰袍，連戰馬也戴上了白鞍，帶上紙麻香客等祭奠之物，出西門開往衡水。

    需要說明的是，楊勇帶的這三千人馬是兩個性別，一半全是二十來歲的棒小夥子，另一半則是楊勇的女子親衛營，亦即二十來歲的大姑娘，個個漂亮如花。

    衡水離德州也不遠，也是二百里左右。因此，楊勇這支人馬兩個多時辰便到了，按北京時間來講，上午十一時許，楊勇的人馬就開到了衡水城下。

    遠遠地看到杜義和羅士信的屍體在城門兩邊的城牆上吊懸著，渾身是血，楊勇心如刀剜，命令部隊繼續前進，一直開到距離護城河幾十米遠了，兩員大將的五官都能看清的時候，楊勇才命令這三千人馬停下。

    三千將士下馬後，面向羅士信和杜義的遺體，整整齊齊地列成了幾排，個個腦袋微垂，神情凝重，那形式跟二十一世紀的追悼大會差不多。

    這時有人已經把果品酒肉等祭品都擺好，將燒紙取出來。

    楊勇也跳下馬來，掛好大槍，來到了隊伍的最前面規規矩矩地站好，親手將燒紙點燃，然後沖二將的遺體拜了四拜，眼含痛淚道：“二位好兄弟，死難的將士和無辜的百姓們，一路走好。楊勇知道你們死得太慘了，死得太冤了，請你們在天之靈別散，保佑我等手仞仇人，為各位報仇雪恨。我楊勇不殺劉黑闥，誓如此箭，說著，哢嚓一聲將手中箭折為兩斷，摔在地上。”然後放聲痛哭起來。

    身後這三千人也跟著楊勇先跪拜，後折箭，然後大放悲聲。一時間，衡水城下，紙煙四起，哭聲一片。

    此時，劉黑闥帶著手下將士早就立在衡水城頭了。因為楊勇的人馬離城還有幾十裡時，他就接到報告了，開始時他不相信，楊勇親自來了只帶了三千人馬，怎麼可能還全都身穿孝衣，有一半還是娘們，還帶著燒紙、麻繩、果品等祭奠之物，他們要幹什麼在我們眼皮底下大肆祭奠羅士信和杜義他也太不把本王放在眼裡了。

    劉黑闥剛要發火，又一想不忙，這肯定是楊勇和李靖的詭計，我不能上當，隨你們怎麼折騰，秦王的軍令未到之前，本王就堅守不戰，看你能如何。想到這裡，他傳令眾將嚴守城池，四門緊閉，任何人不經允許不得擅自出入。

    然後，劉黑闥帶著眾將登上城頭，一直關注楊勇這支特殊的人馬在下面折騰。

    當他看到楊勇在他的城外大肆祭奠時，劉黑闥的鼻子差點沒氣歪了，大黑臉上的橫肉呼呼亂蹦，暗道，這是本王剛剛用生命和智慧奪得的城池，這麼大的一個勝仗和功勞，陛下和秦王又得重重地升賞本王，本王高興還來不及了呢，你卻把這裡當成喪葬的靈棚了晦氣你們旁若無人，對本王的幾萬人馬視而不見，你才三千鳥人，你真以為本王怕你不成真是欺人太甚。

    劉黑闥也是火爆的脾氣，火撞頂梁的他剛要出兵跟楊勇交戰時，僅有的一絲冷靜又提醒了他：混蛋你怎麼忘了這是楊勇和李靖的詭計，出去就上當了。這肯定是個陷阱，千萬不能亂了方寸。你們不是祭奠嗎愛怎麼哭怎麼鬧都行，我就不生氣，反而得高興，我氣死你。

    想到這裡，劉黑闥哈哈大笑起來。本來他手下將士也被城下楊勇的集體祭拜氣氛整得灰頭土臉的，哭笑不得，因為他們感覺著楊勇這些是人是在祭拜他們，古人都迷信，活人祭活人，被祭者准倒楣。

    如今劉黑闥這一笑把眾將士都笑呆了，都不明白劉黑闥在想什麼，也不敢多問，一個個面面相覷，一臉的苦相。

    接著劉黑闥傳令軍夥司準備了幾十桌豐盛的酒席，都運到城頭上。時間不長，大桌子往城頭上一擺，好酒好肉一桌子幾十個菜很快就端上來了，有些還熱氣騰騰的。

    劉黑闥帶著眾將士團團圍坐，告訴手下將官，今天由著你們鬧，怎麼熱鬧、怎麼高興就怎麼折騰。這些將官也都是年輕人，一聽今天真這是稀罕事遇到一塊了，讓放縱那還不容易嗎，全都高興壞了，嗷嗷亂叫。一時間，劉黑闥陪著這些人連吃帶喝，在城頭還行起了酒令，大山大叫，大說大笑，幾杯酒下肚後，有的把鼓樂器械還弄到城頭上，還有人找來幾個妓女，讓他們在席前連喝帶跳助酒興。

    劉黑闥得意洋洋，脫了個大光膀子，還真喝了兩碗酒，吃了幾口肉，興致也上來了，然後傳令把賭具拿出來了，和手下將士公然在酒桌擲起了骰子，聚眾豪賭起來。一時間，衡水城頭上烏煙瘴氣，群魔亂舞。

    楊勇一看差不多了，一擺手，哭聲戛然而止，三千將士開始脫衣服，按原計劃行動起來。

    城頭上的唐兵唐將一看，眼睛立馬瞪圓了，也不喝酒了，也不賭博看歌舞了，喊叫聲全都不約而同地停住了，包括劉黑闥在內，全都傻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