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隋唐之激情神槍 作者：星星草 (已完成)

第490章 走馬換將（下）

    走馬換將還算順利，很快，四員將都回到了自己的陣營，當了這麼多天的俘虜，這無疑是他們渴望已久的，儘管他們這些天沒受什麼折磨，一日三餐等生活起居還有專人伺候著，但世界上還有什麼比限制了人身自由更讓人難受的呢至於薑母也如願以償地到了義軍這邊，為了兒子，老夫人現在什麼都豁出去了。

    李靖一看自己和楊勇這番心思算沒白費，趕緊命人把楊玉淩和玉鏡公主的綁繩去了，並派人把薑母保護起來，此時縱有千言萬語也沒法跟兩位王妃多說。只是見了禮，安慰了幾句。

    正在這時，唐軍咆哮著就殺過來了。李世民看到平陽公主和羅成平安回到唐營，懸而已久的心終於放到肚子裡了，終於可以放開手腳大幹一場了，早有預謀的他一聲令下，憋屈以久的唐軍將士像找到了突破口的潮水一樣，噴湧而出，呐喊著殺向義軍的陣陣。

    李靖他們早有準備，唐軍剛往前沖，義軍就萬箭齊發，眨眼間，數不清的流矢遮天蔽日向唐軍襲來。

    沖在前面的唐軍將士手裡早多了一把近乎一人高的盾牌，他們把大盾牌往前一豎，一陣如狂風暴雨般的劈啪聲，這些羽箭紛紛墜地，因此這陣箭雨對唐軍沒起多大作用，唐軍繼續往前沖，雙方相距不過一百米的距離，很快弓箭就失去了作用，義軍收了弓箭，唐軍也收住了盾牌，雙方各執刀槍就混戰起來。

    因為唐軍勢大，李靖不敢戀戰急忙傳令撤退。因此兩萬義軍將士保護著姜母邊戰邊退，很快撤過了護城河。

    李世民一看李靖要跑，命令唐軍在後面咬住不放，李元霸舞動雙錘殺紅了眼，慘死在他錘下的義軍將士不計其數。還有羅成，恨透了楊勇的義軍，摧馬擰槍將多日的積怨全爆發出來了，這二將無人能敵。李世民令長孫無忌帶人保護好兩位智囊房玄齡和杜如晦，他親自在後面督戰。只殺得義軍屍體翻滾，血流成河，四散奔逃，義軍撤過護城河，他們便追過護城河，一副誓不甘休的模樣。

    “軍師，你們先撤，某來斷後。”伍天錫的混金鏜也不知道吞噬了多少唐軍將士的性命，看到李靖被李元霸纏住難以脫身，大喝一聲帶著人馬殺過來了，他讓過李靖，截住了李元霸廝殺起來。

    李靖是主將，他主要得保護姜母平安撤入城中，因此他留下三千人馬為伍天錫幫兵助陣，讓他們掩護義軍撤退，他和玉鏡公主帶人著剩餘的兵將保著薑母往城門處就撤。

    可還沒到城門口呢，正遇上楊玉淩跟羅成廝殺在一起，二人一時難分勝負。李靖更擔心楊玉淩的安全，知道羅成號稱玉面神槍，也只能楊勇是他的對手，萬楊玉淩有個三長兩短，自己無法向楊勇交代。因此他讓玉鏡公主保護著姜母先行撤退，他摧馬擰槍和楊玉淩一起雙戰羅成。

    這下羅成吃不消了，楊玉淩別看是個大姑娘，卻身懷絕技，她一生拜了三個師父，靠山王楊林、公冶長，最厲害的就是紅雲老尼，紅雲老尼跟李元霸的師父紫陽大師是一師之徒，因此，楊玉淩的武藝不在李元霸之下，只是力氣不敵。因此，一個楊玉淩就夠羅成對付了，楊玉淩身上的兩件寶貝已經失落了，就是那五色帕和專削對手兵器的小寶劍，否則，羅成早就被楊玉淩斬于馬下了。

    二人正殺得難解難分的時候，李靖上來了，李靖不止是計謀高深，他還是個武林高手，因此這二人聯手對付羅成，幾十合後羅成招架不住敗陣而逃。

    殺退了羅成，李靖和楊玉淩帶著義軍繼續往城門處撤退，此時，城頭上的蘇定方令人大開城門，迎接他們進城。

    但是這麼多人馬要經過這麼狹小的城門退入城中，也不是個小問題，得需要時間。這跟出城不一樣，那是有秩序地排著隊，而現在是被唐軍追著屁股，邊戰邊撤，難免會“堵車。”。

    伍天錫帶著三千多將士負責掩護撤退，不幸的是他遇上了李元霸，儘管伍天錫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牛人，論武力排名，他和李元霸是同一層次的高手，都在一流武將之列。但除去楊勇外，李元霸排名第一，而伍天錫就靠後得多了，什麼羅士信、宇文成都等都排在他前面，因此，他不是李元霸的對手。

    二人大戰四十多個回合後，伍天錫一個沒留神，混金鏜正撞到李元霸的大錘上，這條近百斤重的大鏜就飛上了天。

    伍天錫拔馬就跑，但李元霸別看嘴上不溜，打起仗起手可利索得多，另一隻手大錘使了個流星趕月，比伍天錫戰馬的速度可快多了。伍天錫剛轉過去身去，李元霸這一錘就到了，伍天錫躲避不及，正拍到後腦勺上，啪的一聲，腦袋被打沒了，血漿噴濺在空中，無頭屍體裁于馬下，坐下青龍馬落荒而逃。

    伍天錫陣亡了，手下這三千義軍也被數倍的唐軍圍住殺了個稀裡嘩啦，李元霸一陣大錘給以補充，因此義軍斷後的這隊人馬很快便煙消雲散了。唐軍沒了障礙繼追殺義軍，這時義軍只撤入城中一部分，還有一部分正在城門口處擁擠中，唐軍從後面就殺到了。

    多虧李靖有準備，在城門口埋伏了一支三千人的弓箭手，又是一陣箭雨襲來，城頭上的蘇定方也命人居高臨下往下射箭，唐軍留下一地屍體後，紛紛後退。

    利用這個時機，義軍撤入城中，城門關閉，吊橋扯起。

    李世民一看，你們退入城中就沒事了想得美這時他的第二梯隊就趕到了。原來，今天的走馬換將，他準備了兩個梯隊，第一梯隊三萬多人，走馬換將時用來迷惑楊勇的人馬，重點是第二梯隊，人數不下十萬，走馬換將之後，如果第一梯隊搶城不成功，他們就用這第二梯隊強行攻城。

    李世民一聲令下，第一梯隊的人馬撤下來了，城頭上的義軍還認為唐軍知難而退了，不料想，更大規模的戰鬥來臨了。第一梯隊的人馬剛撤下去，第二梯隊的人馬帶著攻城之物，鋪天蓋地般碾壓過來。這是唐軍的精銳，個個都不怕死，倒下去一批，又上來一批，眨眼間，唐軍便壓到城下，有的往上射箭，有的架起雲梯往上就爬，攻城石炮也找到有利的地點，把一塊塊大石頭，準確地拋上城頭。還有撞城車，轟隆轟隆地撞擊著城門。

    見唐軍來勢兇猛，李靖和蘇定方、楊玉淩、玉鏡公主每人負責一個城門，親自上城督戰，七八萬義軍也豁出去了，因此，這場戰鬥之慘烈世屬罕見。

    就這樣雙方一直激戰到傍晚，這期間李世民組織了數次衝鋒，但也沒攻進去，雙方均是損失慘重。看到天色已晚，李世民只得傳令收兵，但並沒有撤兵，而是把不大的臨邑城給死死地圍住了。

    晚飯過後，李世民的營帳裡，房謀杜斷、李元霸、羅成、馬三寶等這些高參和主要將官都在，他們正在商議軍情。經過白天一天的戰鬥，唐軍傷亡人數超過三萬，損失之慘重相當驚人。不過他們現在商議的不是攻城之事，而是他們剛剛得到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

第491章 母子相見

    李淵中了楊勇的空城計，一夜間丟了衡水，十萬人馬折損過半，李淵父子還差點讓楊勇穿越了蛤蟆，目前李淵這路人馬已經退守定州。

    李世民得到這樣的消息，好像遭了電擊一樣，一下子從坐椅上彈了起來。怎麼會這樣劉黑闥剛中了楊勇的招，那是因為劉黑闥是個粗中有細的笨蛋，可是他英明的父皇怎麼也跳進了楊勇設的套中一個不起眼的衡水，失而復得，得而復失，就在這種簡單的反復無常變幻之中，萬唐軍將士就沒了。漢東王劉黑闥敗亡了，幽燕王羅藝負傷回京養傷，連他的父皇都敗陣了。還有這小小的臨邑城，自己組織了十幾萬人馬強攻了一天，未果，又折損了三萬多人馬，照這樣下去，他父皇定下的這鐵臂合圍戰略還怎麼進行得下去。

    李世民第一次感到對手的可怕，他趕緊召集眾將商議對策，這次來到他們營帳的不止是他的高級智囊房玄齡、杜如晦和長孫無忌，把鎮守平原的李孝恭也召營中，還有一些戰場上的超級猛男，如李元霸、羅成、馬三寶等。這些人聞知李淵兵敗的消息，也都震驚不已，就連房謀杜斷也不淡定了。

    李世民問計這些人，眼前該怎麼辦。這些人還沒拿出個可行的方案，帳簾一動，平陽公主李秀甯虎著小臉從外面進來了。

    李世民一看趕緊起身相迎，面帶笑容搭訕道：“二姐，你沒事吧。”因軍務繁忙，李世民還沒來得及探望她這個剛剛摘去俘虜帽子的二姐，這也算是對久別重逢親人的關心。

    哪知平陽公主並不買這個弟弟的賬，臉面無表情，不冷不熱道：“怎麼，你希望我有事。”

    “這。”這句話把李世民差點噎趴下，心說，我這個二姐這是怎麼了，走馬換將，她得救了，親人團聚，應該高興才對呀，火氣怎麼這麼大，知道她性格強，一向不服輸，可我沒得罪她呀，哪兒慢待她了。

    李世民想不出原因，繼續笑著道：“二姐玩笑了，世民為姐姐祈福還來不及呢，怎麼會盼姐姐有事呢，特別姐姐不幸被囚這些天，世民食不甘味，夜不能寐，總算老天有眼，二姐得救了。”

    李秀寧把嘴一撇，冷哼一聲：“哼，食不甘味，夜不能寐世民怕是為義軍的降書順表之事範愁吧是為李唐統一大業，更準確地說是為你秦王的功勞簿運籌吧姐姐得救了，全是世民的功勞，放心，姐姐會在父皇面前為你歌功頌德的，這次你估計趕超太子哥哥了就等著父皇加官晉爵吧，再也不用愁了，偷著樂去吧。”

    李秀寧的幾句話，連諷刺帶挖苦，如雷煙火炮，把李世民轟懵了。

    李世民當然不知道，他的姐姐在牢中已經中了楊勇的道了，那味藥叫“骨肉離間計。”。本就對李世民有成見的李秀寧，現在對她這個弟弟更討厭了，覺得他心機太深，讓人望而生畏。

    李世民覺得委屈，他不知道這個姐姐怎麼對他誤會得這麼深，有些話他甚至不懂的，一臉無辜道：“姐姐，你說什麼，世民不懂。”

    李秀寧認為他這個弟弟在裝相，但當著這麼多的人面，她不好再多說什麼，用一種冷冰冰不容置疑口氣道：“我要回定州見父王，今晚上就走。”

    李世民點頭道：“也好，父皇衡水新敗，正需要人手，四弟也出征了，姐姐可以助父皇和四弟一臂之力。見了父皇后，代世民向父皇問好，順便將這裡的戰況告訴父皇。”

    遂後，李世民讓大將馬三寶帶著一千多名唐軍沿途護送，就這樣，李秀甯帶著馬三寶等一千多人連夜離開了李世民的大營，饒道往定州去了。

    送走了李秀甯，李世民又重拾剛才的話題，和眾將繼續商議，房杜二人建議李世民不可半途而廢，眼前唐軍士氣低靡，急需一場勝仗來提震士氣，而這場勝仗無疑就是攻取臨邑，眼前是個不錯的戰機，趁著楊勇不在城中，城中兵馬不多，我軍傷亡慘重，義軍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拿下臨邑將會扭轉局面。兩個文官主張打，武將本就好鬥就更不說了。

    意見一致，李世民採納了，明天讓李孝恭的人馬配合攻城。李孝恭得令後，連夜帶著隨從飛馬回平原調集兵馬去了。

    視線再回到臨邑城。走馬換將成功了，一切按李靖和楊勇的計畫進行，但一天的戰鬥，義軍損失也很慘重，逾一萬六千名義軍將士在此戰中喪失了戰力。

    晚上唐軍停止了攻城，李靖和蘇定方商議後，蘇定方帶兵守城巡邏，李靖和楊玉淩、蕭美娘胎、玉鏡公主等人到薑母家中探望。他們還特意把羅松從牢裡放出來了，一沒捆二沒綁，只讓他手無寸鐵，一起來見薑老夫人。

    羅松還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白天羅成走了，羅松反安慰羅成，他為自己的弟弟獲救感到高興，但遭到羅成的搶白，羅松知道，羅成對自己有誤會，心裡也沒怨他。

    到了晚上，李靖帶人親自來給羅松去了刑枷，連綁也沒綁就放出來了，也沒跟他多說，只是讓他跟著走，說是讓他去見一個人，一個很重要的人。羅松沒多想，認為這是楊勇除掉自己的藉口，羅松一點也沒害怕，反而很坦然跟在李靖等人身後。

    來到一處院落前，管家通報之後，老夫人讓他們進去，老夫人通情達理，心如明鏡，她當然知道，這是李靖往他臉上貼金，於是薑氏也換了一身新衣服，以示尊重。

    原來，姜氏平安回到城中，蕭美娘胎早命人給她收拾了一層寬敞乾淨的大院子，還配了僕人，丫鬟等，蕭美娘親自陪著薑母聊天，並告訴她，這以後就是她自己的家。

    老夫人見到蕭美娘帶著慈善的笑容，通過人介紹，她知這是楊勇的夫人。受到如此禮遇，老夫人深意外，也很感動，就是沒看到自己的兒子羅松，她心裡有些不踏實，由於身份的特殊，老夫人也沒敢多問。一直到晚上，李靖帶人來到老夫人的家中，老夫人才收住思緒。

    李靖等人進到客廳，薑氏已經在那裡等著了，李靖等人給老夫人施禮過後，李靖一笑：“夫人受驚了，您看我們把誰帶來了。”說著，李靖和楊玉淩、蕭美娘、玉鏡公主等往兩一閃，羅松就出現在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一驚，看到兒子安然無恙地站在自己臉前，她眼睛有些濕潤，但沒說話而是打量著兒子。此時的羅松早已經呆住了，他簡直不敢相信，他的母親什麼時候跑到了義軍的大營來了。

第492章 李元霸砸城

    李靖一看微微一笑：“老夫人，你們母子也有好些時日沒見面了吧，我們就不討擾了，有什麼需要有什麼要求可差人告訴我們，李某先行告退。”說完李靖帶著人走了。

    “娘，真的是您老嗎您不是在京城嗎，為何到了臨邑，莫非松兒是在夢中不成。”羅松說著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松兒，這不是夢，這是真的。”老夫人上前把兒子拉起來，眼淚已經溫潤了，“松兒，這些日子，你還好嗎？”

    羅松的眼淚早下來了，使勁兒地點了點頭，“娘，孩兒很好，孩兒不孝，讓娘親掛念了，您過得好嗎？”老夫人點點頭，母子二人抱頭痛哭。

    哭罷多時，母子二人止住悲聲，各自將自己的經過講述一遍。老夫人得知此前楊勇對兒子多次手下留情，心裡充滿了感激，要不然，在你死我活的戰場上，羅松縱使有十條命，他們母子也見不著了。老夫人心裡很清楚，楊勇和李靖之所對他們母子這麼好，就是想讓他們投降，為義軍出力報效，於是便問兒子有何打算。

    這是羅松最為難的事情，經歷了這麼多事，羅松也認為楊勇是個有道明君，義軍深得人心，如今母親又來到了義軍的大營，看得出來，母親對楊勇李靖等人心存感激，相比之下，李淵父子的做為卻令羅松有了反感。但是要歸順楊勇，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就得跟父親和兄弟反目，戰場上免不了骨肉相殘，勸說爹爹和弟弟也投降楊勇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羅松知道這二人的脾氣，羅藝和羅成一向仇恨楊勇盜取他們家的驚世槍法，更重要的是蘇定方箭射羅藝，致使其身受重傷，羅蘇兩家的梁子算是結下了，以羅藝和羅成的秉性，是寧死也不會投降楊勇的。

    見母親問到這個問題，羅松一臉茫然：“娘，孩兒不知何去何從，請母親賜教。”

    “哎，造孽呀。”老夫人長歎了一聲，“松兒，娘知道你為難，娘是一個女流，也沒讀過那麼多書，你已經長大成人，應該有自己的志向和抱負。娘不想誤導你什麼，強迫你什麼。娘就說說自己的看法，自古以來，忠孝難以兩全，成大事者，不必拘於小節，無論你做出什麼樣的決定，娘都支持你，理解你。娘也老了，心願也了了，今日脫下鞋和襪，不知明日穿不穿，千萬別讓娘成為你的羈絆。”

    沒等老夫人說完，羅松已經淚如雨下，“娘，您快別說了，您身子骨硬郎著呢。孩兒已經決定了，既不保他們李家父子，也不認賊作父，骨肉相殘，孩兒就守著您，哪兒也不去，我們娘倆再也不分開了。我們這就走，離開這是非之地。”

    老夫人聽了含淚推開了羅松搖了搖頭，正色道：“認賊作父誰是賊至少楊勇不是，楊勇的義軍不是。松兒，你是不是把蘇定方當成咱們羅家的仇人了兩國交兵，只有國恨，沒有私仇，戰場上你死我活，蘇定方不殺你爹，你爹就要殺他，你要有為爹報一箭之仇之心，那就錯了。不管任何時候，這種大是大非的問題，你應該做到心中有數，不要妄自開罪於人。”

    “娘，您是真是深明大義，娘教訓得是，孩兒知錯了。”那一刻，羅松感到自己的娘親很偉大。

    第二天，天剛一亮，李世民的數萬大軍又對臨邑城發起了猛攻。剛剛沉靜了幾個時辰的臨邑城又陷入沸騰之中，呐喊聲響徹雲宵，兵器的撞擊聲，慘叫聲，戰馬的嘶鳴聲，不絕於耳。

    就這樣，又猛攻了一天，但戰況跟昨天差不多，雙方除增加了傷亡之外，結果跟昨天一樣，臨邑城上空，義軍的大旗仍然獵獵作響。

    彈丸之地的臨邑，十幾萬精兵猛將，苦戰兩日，竟然拿不下來，李世民不服氣，甚至有些氣急敗壞，第三天一大早，唐軍又是鋪天蓋天，向臨邑小城發起了猛烈的攻擊。

    李元霸手提雙錘坐在馬上，他的這支人馬主攻西城，一心想進城殺敵，特別是想找楊勇報仇的他，連著兩天未能如願，只讓他在週邊看戲，他可急壞了，只恨自己和戰馬沒長翅膀，不能飛入城中殺個痛快。

    看到部屬久攻不下，有不少攻上城頭的唐軍將士，很快又被義軍殺死，丟下城頭，這邊城門硬是撞不開。李元霸再也憋不住了，大喝一聲：“三軍兒郎，跟我來。”說著摧馬掄錘沖過護城河。

    手下一千多親兵隨從一看，我們王爺這是怎麼了，跟你來進不去城那有什麼用知道你好戰，但夠不著敵人呀，總不能自己人殺自己人吧但又不敢不聽命令，只好跟緊李元霸在後面咋呼。

    李元霸馬快，眨眼間沖到城門下，此時唐軍仍然在推著撞城車在一下一地撞擊城門，儘管他們知道，這樣撞下去不會有什麼結果，因為這樣的撞擊三天來也不知進行了多少次，城門仍然巋然不動。這城門沒有千斤閘呀，怎麼如此堅固。

    這時李元霸結結巴巴地讓眾人閃開了，唐軍將士誤會了，趕緊丟下撞城車閃退一旁，還認為他要學楊勇，單手推車撞飛城門，因為楊勇的壯舉不脛而走，短短幾天內，在唐軍將士中已經傳為不可思議的奇聞怪談。

    但是李元霸沒有下馬，而是喝令他們把撞城車遠遠推在一旁，然後李元霸縱馬掄錘向城門沖去。在唐軍驚疑的目光中，李元霸到了城門近前，掄起大錘，哢嚓一聲，就是一錘，地動山搖的，城門顫了三顫，震得這些唐軍將士耳朵裡嗡嗡直響。

    但是城門已然如故，李元霸強勁兒上來了，把兩臂掄圓了，左一錘右一錘，對著高大的城門砸起來就沒完了。

    震得砂石亂飛，塵煙四起，城牆都在顫抖，這些唐軍將士嚇得捂著耳朵躲出老遠，心說，我們王爺真是個瘋子，這樣能砸開城門嗎城門砸不開，城牆如果要塌了，不得連人帶馬埋進去才怪呢，我們可不想和你陪葬。

    在這些唐軍將士胡思亂想的時候，也不知李元霸具體砸了多少下，城門被砸得嚴重變形，轟然倒塌，後面露出了數不清的沙包，有不少沙包被震破，沙石從裡面流了出來。

    這些唐軍在驚歎李元霸神力的時候，瞬間也明白了，怪不得我們用撞城車撞了這麼久，撞不開城門呢，原來城門後面堆的全是沙包，把城門給堵死了，多虧王爺神威把城門砸毀了，這可解決大問題了。這些一唐軍一哄而上，很快沙包被搬移走，城門洞被清理通了，李元霸大喜，摧馬掄錘帶著唐軍殺入城中。

第493章 西門巷戰（上）

    負責守西門的正是女將楊玉淩，這是李靖分兵派將安排的。

    原來，昨天唐軍攻了一天，損兵折將，李靖料到李世民不會善罷甘休的，肯定要繼續報復。此時，李靖也得到戰報，衡水打得很激烈，楊勇他們殲滅了劉黑闥部的三萬人馬，李淵的十萬大軍又開到了，楊勇那邊的壓力之大可想而知，臨邑城絕對不能再有閃失。

    然而，面對李世民十幾萬精兵猛將的攻擊，義軍損失慘重。走馬換將的第一天，身為五虎上將之一的伍天錫陣便亡了，只一天，義軍的傷亡人數就超過一萬八，現在城中能征慣戰的大將只剩下李靖、蘇定方、楊玉淩和玉鏡公主了，而義軍能戰鬥的兵將只剩下六萬餘人。

    李靖和蘇定方在楊勇面前已經立下重誓了，城中人在，城亡人亡。因此，他們經過商議，四將每人帶兵一萬負責守把一門，乘餘兵將負責籌備和運送守城之物，並作為預備隊，哪裡有危險支援哪裡。李靖也給他們下達了死命令，誓與臨邑城共存亡。

    李靖和蘇定方看出了李世民對臨邑城志在必得，或者說是孤注一擲了，在敵眾我寡雙方實力相差懸殊的情況下，他們想了一個辦法，那就將城門堵死，這樣唐軍要想進城四個城門是行不通的，只有從城頭上攻進去，這樣攻城的難度就提高了數倍。這也對義軍將士表明，破釜沉舟，背水一戰，以提高義軍的戰力。

    堵死城門的有效辦法他們想到了沙包，因為用這種東西堵城門還有一個好處，也就是如果有需要，他們可在短時間內移除沙包照樣打開城辡。經過動員，城中百姓非常支持義軍，很快準備了數不清的袋子，老百姓幫著義軍填土，裝運袋子，很快四個城門全被這種沙袋從裡面給填死了。

    果然，唐軍又強攻了一天，撞城車被損毀好幾輛，四個城門仍然巋然不動。

    可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今天遇到李元霸這個吃生米的了，憑著天生神力，用手中的大錘硬是把城門給砸毀了，唐軍把沙包移開，潮水般沖了進來。

    正在城頭指揮作戰的楊玉淩嚇得花容失色，突破口從她的西門打開了，這真要命，不行，必須得把唐軍趕出去。楊玉淩趕緊派人給軍師李靖送信，又讓一名萬人長暫時負責指揮城頭作戰，然後她帶著三千將順著馬道沖下城頭，殺往城門口，打算堵住這個決口。

    此時李元霸的人馬已經殺進來了，雙方在西城附近的街道上就展開了激烈的巷戰。

    可是唐軍越聚越多，因為李元霸這邊破城而入，李世民得到消息後高興壞了，其他三面城門均打不開，攻又攻不上去，因此他傳令那三路人馬都往西門集結，很快李世民、羅成、李孝恭、長孫無忌等幾員主將帶著無數唐軍從西門湧入。

    這時，李靖和蘇定方、玉鏡公主也得報告，三將嚇得魂不附體，城頭留下一部隊分人馬繼續守城外，他們帶著大部分人馬也從城頭上撤下來往西門集中，他們跟楊玉淩想得一樣，必須把唐軍趕出去，堵上這個決口。

    唐軍源源不斷地湧入，數量上占絕對優勢，但是義軍作戰卻十分英勇，他們個個都不怕死，這樣，攻城戰演化成了西門巷戰。

    混戰中，一名義軍被一名唐軍一槍刺入腹部，義軍忍著巨痛，揮刀砍下了這名唐軍的腦袋，另一名唐軍沖過來給這名義軍補了一槍，但在義軍在倒下之前，他緊緊地抱住這名唐軍，死死咬住了唐軍的脖子，唐軍帶著不可思議的眼神倒下了再也沒起來，然後這名義軍也倒下了。

    這樣慘烈的鏡頭到處可見，唐軍人數雖多，但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鮮血和生命的代價。

    混戰中，楊玉淩遭遇了李元霸，這兩個師出同門的絕世高手都使出了渾身的解數殺了個難解難分，三十餘合後，楊玉淩敵不住李元霸，這時李靖、蘇定方和玉鏡公主帶著人馬後先殺到，李靖摧馬擰槍過來，二將雙戰李元霸。

    蘇定方知道李元霸太厲害，要過來三打一，不料羅成殺到了，截住蘇定方殺在一處。

    這時李世民帶著人馬也殺到了，玉鏡公主擺彎月雙刀過來截住了李世民，二人交戰沒幾合，李孝恭和長孫無忌趕到，二人從左右沖上來，圍住玉鏡公主，三打一，四將混戰在一處。

    就這樣兵對兵，將對將，殺了個天昏天暗，日月無光。

    隨著唐軍越來越多，義軍漸漸不敵，節節敗退，而且蘇定方戰不過羅成，敗陣而逃。羅成為父報仇，緊追不捨，二人很快在街上消失了。

    玉鏡公主敵不住李世民三人，被殺得只有招架之功並無還手之力，只好撥馬敗逃，李世民三人縱馬就追。那邊的楊玉淩和李靖二人戰不下一個李元霸，西門附近就殺亂了套。義軍整體上邊戰邊退，唐軍步步進逼，很快佔領了半個臨邑城。

    正在這時，臨邑西邊來了一支人馬，像旋風一樣卷地而來，沖在最前面的是一員大將，銀盔素甲白戰袍，胯下千里胭脂獸，掌中八寶馱龍槍。正是義勇逍遙王楊勇。

    原來楊勇擔心臨邑城的安危，安排好衡水和德州的防禦後，帶著五千人馬趕往臨邑，剛離開德州，戰馬就向他報告了臨邑的戰況，楊勇心急如焚，緊趕緊慢趕來到臨邑還是晚了一步，唐軍已經破城而入了，震天的喊殺聲傳出多遠。

    幾個美女老婆還有老丈人，幾萬義軍將士都在城中，臨邑城破了，一想後果楊勇雙眼噴火，大喝一聲，一馬當先從唐軍的屁股後面就下傢伙了。五千將士緊隨其後，唐軍猝不及防，被殺得哭爹喊娘，四散奔逃。

    很快，楊勇的人馬也沖入城中。城中的義軍一看來了援兵，特別是看到楊勇來了，精神倍增，士氣頓時就上來了，他們不再後退，而是往前衝鋒。

    唐軍雖多，但腹背受敵，一時他們摸不准大小頭，也不知道義軍來了多少，軍心當時就動搖了。加上楊勇一杆槍無人能擋，槍馬所過之處，唐軍唐將不是被穿了蛤蟆，屍體扔到了空中，就是連人帶馬被掃飛，因此，楊勇這五千生力軍的加入，一下子扭轉了戰局，唐軍由生龍活虎勢不可當，很快變得人心惶惶，兵無鬥志了。

    “三個男人戰一個女人，真不要臉，去死。”混戰中，楊勇一看玉鏡公主被李世民、李孝恭和長孫無忌三將追殺，他氣急敗壞，大吼一聲沖過來，橫馬攔在三將馬前，淩空一槍向李孝恭掃來。

第494章 西門巷戰（中）

    沖在最前面的李孝恭看到是楊勇驚得手腳忙亂，他知道楊勇力大，本該躲開這一槍，結果忙中出錯，卻用大刀來擋，噹啷一聲，刀槍相撞，李孝恭手中的大刀再也拿不住了，呼嘯著便飛上了天。

    儘管如此也沒擋住楊勇這一槍。這一槍力足勁猛，雖被大刀擋了一下，但余勢尚存，槍桿子正抽到李孝恭的後背上，哢嚓一聲甲葉子被抽飛了好幾片。李孝恭頓時覺得五臟六腑如翻江倒海一樣，嗓子眼發鹹，大嘴一張，一口鮮血噴灑在空中。

    李孝恭大叫一聲，眼前發黑身子一晃，差點從馬上裁下來。他趕緊死死抱住馬鞍趴在馬上，這匹馬馱著他抹頭就跑，李孝恭算了撿了一條命。

    李世民勃然大怒，抖槍便刺，楊勇撤大槍接架相還，二人殺在一處，這時長孫無忌沖到楊勇身後，看其沒有防備準備下偷手，對著楊勇的後影就是一刀。

    楊勇聽到風聲，再想撤槍招架已經來不及了，情急之下，他連頭也沒回，憑著感覺一側身，長孫無忌這口大刀，緊貼著楊勇鼻子尖兒就砍空了。沒等長孫無忌撤刀，楊勇騰出一隻手，一把抓住他的刀杆子，用力一甩，長孫無忌在馬上再也坐不住了，一下子被撇出兩三丈遠，摔落在地。

    仗著他年輕體壯，這貨從地上爬起來，刀也不要上飛身上馬，抹頭就跑。

    此時已經得救的玉鏡公主看到楊勇等於看到了救星，她撥馬往回殺，正好看見長孫無忌要跑，眼明手快的她插起雙刀，取出弓箭，開弓如滿月，箭走似流星，一聲呼嘯，一隻狼牙箭破突而來，目標當然是長孫無忌。

    長孫無忌躲避不及，慘叫一聲應聲落馬。李世民大驚，也不敢再戰了，他也知道自己這兩子跟楊勇沒法比，於是撤槍就逃，手下親隨救起他的大舅哥也跟著跑。

    楊勇和玉鏡公主在後就追，這時李元霸殺散了楊玉淩和李靖，縱馬提錘攔住了楊勇的去路：“小小白臉兒，小爺找了你半半天了，原來你躲躲在這兒，上次小爺中了你的圈圈套，今天小爺要報報仇，看錘。”

    “媽的，上次只能怪你自己傻逼，管老子什麼事兒。”楊勇嘿嘿一笑，但是他知道，這才是自己真正的對手，嘴上對付著，舞動大槍大戰李元霸，楊勇可不敢小看他，知道這小子力氣比自己大，儘量不跟他拼力氣，二人槍錘並舉，二馬盤旋殺在一處，一時難分勝負。

    玉鏡公主擔心楊勇有失，揮舞彎月雙刀沖上來，二人打算雙戰李元霸，但這是兩個絕世高手之間的對決，以她的武藝這種場合伸不上手，沒三五下，彎月雙刀被李元霸一錘震飛了一對，又一錘對著玉鏡公主淩空拍來。

    玉鏡公主想跑已然來不及了，驚叫一聲嚇得花容失色，不知所措，閉目在這裡等死。

    “鏡兒，快躲開。”隨著一聲喝喊，瞬間玉鏡公主頭頂上響了個炸雷，哢嚓一聲，火星四濺。

    原來楊勇一看玉鏡公主有危險，不拼力氣不行了，咬著牙拼命接了李元霸這一錘。李元霸這一錘實實在在地砸在了楊勇的槍桿上，把他的大錘顛起來多高，李元霸感覺手心發燙，手中錘差點飛了。

    楊勇雖然把這一錘封出去了，但八寶馱龍槍上的八顆寶珠全震脫落了，只剩下上面嵌著的那條青龍了，震得楊勇胳膊差點脫臼，左手虎口裂開，鮮血直流，兩匹戰馬嗒嗒嗒往後倒退了數步，才停下來。

    再看玉鏡公主更慘，雖然沒被一錘砸死，但她躲在槍錘相撞的正下方，頭頂上跟一個炸彈開花一樣，被震得頓時什麼都聽不見了，身子一歪差點從馬上掉下來，多虧她騎術好，僅存的意識令她雙手緊抓住戰馬的鐵骨梁，穩住了身子。

    但是她的這匹馬也受不了，稀溜溜一聲嘶鳴，連蹦帶跳就驚了，也不管是唐軍還是義軍，連踩帶踢帶咬，這一陣衝撞倒在它馬蹄之下兵將能有好幾十人。

    等戰馬驚勁兒過去，玉鏡公主才恢復過來，此時楊勇和李元霸又殺在一處。玉鏡公主這次不敢貿然過去助陣了，小臉一紅，看來自己上去純粹是幫倒忙，還不如多殺幾個唐軍兵將呢，因此她找到自己的雙刀縱馬向混戰中的唐軍將士沖去。

    楊勇知道李元霸才是自己的勁敵，一點兒出不敢大意，咬著牙忍著左手的傷痛，和李元霸繼續廝殺。

    這兩個人是數一數二的高手，天下無人能出其右者。因此，他們倆殺到一起，真是棋逢對手。如果非要分出高低的話，只能是各有所長。論力氣，楊勇稍遜李元霸一籌，論招數，楊勇神槍天下無敵，儘管李元霸身懷少林絕技，但跟楊勇相比還差著一截。

    這樣一折中，二人殺了平手，短時間內分不出高低。眨眼間，二人就殺了五十餘合。

    正在二人鏖戰的時候，一匹白色的戰馬四蹄蹬開，呼嘯而來，馬上一員年輕的將軍，白盔素甲，面白如玉，俊秀的五官透著陰冷的殺氣，手中長槍殺入義軍群中無人能擋，眨眼間這員將就沖到楊勇身後，二話不說，對著楊勇後心惡狠狠就是一槍。

    要在平時，這背後的偷招對楊勇構不成威脅，有神槍的功夫在身，楊勇完全能夠感覺得到並採取措施應對，但是今天情況特殊，他的對手是李元霸，楊勇須全神貫注才能對付得了他，因此，這一槍楊勇絲毫沒有察覺。

    千鈞一髮之時，身後飛來兩匹戰馬，兩個聲音破空而來，“王爺，小心。”“王爺，身後有人暗算。”

    楊勇聽到喊聲，這才察覺到背後惡風不善，再想拿擋架根本來不及，情急之下，他拼命一扭腰身，但還是晚了一點，結果撲的一聲，這一槍從楊勇身後破甲而入，槍尖從前面透出三尺多長。

    楊勇身後喊話的兩員大將一看，楊勇被一槍穿透了，嚇得二人魂飛天外。

第495章 西門巷戰（下）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全都驚住了，包括正和楊勇酣戰的李元霸也收錘提馬躲出多遠，這個傻子暗道，這是誰這麼厲害本王打了半天也沒贏了楊勇，此人一槍就把楊勇給穿透了個透膛要看個究竟。

    不要說楊勇的手下人害怕，就連楊勇自己也嚇壞了，感覺著腰部突然多了一個冰涼棒硬的一個東西，接著一陣火辣辣的灼痛從腰部傳來。

    瞬間楊勇心裡一涼，完了，老子被身後這個人給穿了蛤蟆了，平時老子盡穿別人的蛤蟆了，沒想到自己今天也是這種下場。

    自己掛了難道這就是人之將死的感覺可是不對呀，老子只是覺得腰部有些灼痛，其他地方並什麼不適呀自己可能還沒死，應該是瀕臨死亡了。楊勇低頭一看槍尖在自己身前透出去多長，得出了這樣一個更加可怕的結論。

    可是也不對呀，自己被穿了個透膛，按說那種疼痛再大的英雄也難以忍受，通常都會慘叫一聲，裁于馬下。可自己卻坐在馬上安然無恙，腰部的疼痛也不是自己忍受不住的那種痛苦，哦，對自己是受傷了，還是重傷，都被人家一槍穿透了嗎，這傷能輕得了嗎非死即殘，可是怎麼沒血呀。

    瞬間楊勇想了很多，卻沒想明白原因，想得他一頭黑線。

    身後的這員將一看一槍刺中了，俊白的臉上露出了少有笑容，那種笑像是剛從冰窯裡取出來一樣陰冷，冷笑過後斷喝一聲：“楊勇狗賊，盜取我羅家絕世槍法，讓本少保多次蒙羞受辱，今天本少保可算報仇了，去死吧。”說著，他前把一抬，後把一壓，打算把楊勇從馬挑飛了，可是沒挑動，又連用了兩次力均沒得逞，楊勇坐在馬上紋絲沒動，反而回過頭來看向他。

    此將正是羅成這下把羅成嚇懵圈了，心說，怎麼回事兒楊勇被我偷襲成功，從背後一槍穿了蛤蟆，此時肯定是九死一生了，他武藝再好槍法再高，此時功夫應該全失了，他的體重看樣子一百斤還多不了多少，本少保怎麼就挑不動他呢出鬼了嗎。

    再一看，羅成更吃驚了，自己這槍是刺進去了，槍尖從前面也透出不少，可就是少了一樣重要的東西，血。

    普通人挨這一槍早就鮮血迸濺，慘叫一聲扔槍落馬了，可是楊勇一沒血，二沒喊，三沒扔槍，仍然坐在馬上跟沒事人一樣，嗯怎麼回事兒，這槍紮得這麼狠怎麼會這樣呢難道楊勇不是個人，是個妖魔鬼怪變的活見鬼了真是豈有此理呀。

    羅成揉了揉眼睛，瞪大眼睛仔細一看，這才知道怎麼回事兒。原來，他這一槍刺偏了，本來刺的是楊勇的後心，楊勇把腰眼一擰，羅成這一槍刺到腰側了，槍尖穿透了甲衣也不假，但是槍尖正貼著楊勇腰側部的肉皮滑過去了，由於這一槍力足勁兒猛，槍頭帶槍桿把楊勇的腰側部的肉皮給劃破了，有鮮血滲出，如果這要算受傷的話，連輕傷也算不上，就是劃破點皮。因此楊勇才會有那種先是涼冰冰的，後是火辣辣的灼痛感。

    羅成用力挑了三挑，挑的均是楊勇的甲衣，而且此時，楊勇也早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但羅成沒說話之前，他沒來得及回頭還不知道暗下毒手的是誰。楊勇心有餘悸之餘，怒上心頭，心說這是哪個王八羔子，下偷手下得這麼重，要不是老子命不當絕，今天不就完蛋了嗎，老非摔死你不可。楊勇也是個急勁兒，一把抓住了腰部的槍桿子，剛要把羅成拉到自己眼前時，羅成一說話，楊勇明白了，瞬間他又改變了主意，別的不說，就是看在想收降羅松的份上，不能讓他死。因此，楊勇只是抓住他的槍桿子沒動，但憑羅成的力氣想挑飛楊勇，談何容易。

    羅成一看這一槍刺偏了，沒傷著楊勇，槍還被他抓住了，於是拼命往回奪槍。別看楊勇單只手，羅成雙手抓著大槍，把吃奶的勁兒都用上了，也沒拽回自己這條槍。

    楊勇一看，儘管不能置他於死地，但也得給這小子點教訓，太歹毒了。

    想到這裡，抓槍的那只手用力往外猛然一甩，羅成頓時感覺到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使他從馬上飛起來了，然後摔出一溜滾去了，他手中的那把亮銀點鋼槍早到了楊勇的手中了。

    楊勇的這一招跟剛才摔長孫無忌的那一下差不多，只不過槍在楊勇的甲衣上別著呢，大槍往外猛然一劃弧，楊勇身上的甲衣刺啦一聲被撕裂了，這一下把羅成就摔出好幾丈遠。一身盔甲的他差點被摔散架，只覺得五腑上翻，隔夜飯差點被摔出來。

    等羅成掙扎著爬起來時，楊勇已經把這條險些要了自己的性命的大槍從甲衣中抽出來了，單手掂了掂羅成的這條槍，用眼估量了一下羅成離他的距離，突然手一揚，將大槍擲出。

    幾十斤重的大槍淩空飛出，一道銀線直奔羅成而來，到了最高點，頭部下沉，撲的一聲輕響刺入羅成眼前的土中，虛土飛揚，槍桿子在空中顫抖了幾下不動了。

    楊勇已經用過兩次撤手槍了，這算是第三次，把握好距離，真把羅成的大槍當成了標槍給擲出去了。

    羅成看到刺在自己眼前的大槍，嚇得一哆嗦，這一槍要刺自己，自己准死無疑。看來楊勇的武藝比自己高得多呀，自己想殺死他報仇，簡直是不可能的，可惱。

    羅成惱羞成怒，那臉更白了。

    這一幕被在不遠處的李世民看了個正著，把楊勇驚為天人的同時，一看李元霸不能取勝，羅成打了敗仗險些喪命，長孫無忌和李孝恭也雙雙受傷，再看城中混戰的整個局勢，義軍士氣大增，唐軍人心惶惶，暗道不好，看來這次想拿下臨邑又不可能了，再打下去如果被義軍困在城中，自己就全軍覆沒了。

    於是他趕緊命令撤退，信號發出後，羅成抄起大槍搶過一匹戰馬逃之夭夭。

    此時從驚魂中回過神來的玉鏡公主氣炸了，楊勇被羅成暗算的鏡頭也沒逃過她的那雙秀目，由於事出突然，她也沒看清楚是怎麼回事，還認勇楊勇掛了，當時嚇得了她尖叫一聲，手中的雙刀跌落塵埃，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當她明白過來後，發現羅成要跑，玉鏡公主恨得嘴唇都咬破了，探手取下畫眉弓，從走獸弧懸天袋裡取出一支狼箭，一雙玉手認扣添弦，雙臂一用力，隨著弓弦的一陣吱吱呀呀的輕響，狼牙箭箭頭轉動，瞄準了羅成的後心。

第496章 兄弟對槍（上）

    “鏡兒住手，別射死他。”正當玉鏡公主要鬆手的時候，楊勇的聲音傳來。

    “王爺你。”距離楊勇不遠的玉鏡公主看向楊勇，秀目微蹙，充滿了不滿和忿恨，但還是停住了這一箭。

    “鏡兒，本王若要置他於死地，他早就橫沙場了。”楊勇看著羅成的背影，淡然一笑道。

    羅成算是又躲過了一劫，這時兩員大將來到楊勇馬前，楊勇一看，正是蘇定方，此時的蘇定方血染征袍，一隻胳膊吊著，明顯是受傷了，另一個竟然是羅松。

    楊勇吃驚非小，這二人怎麼遇到一塊了，蘇定方怎麼受傷了。

    原來，羅成認為自己現在有兩個仇人，第一個就是楊勇，另一個就是蘇定方。楊勇就不用說了，那是宿仇，而蘇定方箭射羅藝，羅成心裡早就發誓，與他不共戴天。

    因此，在城中羅成跟義軍混戰時，正要找楊勇呢，卻看到了蘇定方，他便不顧一切地殺向了蘇定方。很快二人就交手了，但是論武藝，蘇定方不是羅成的對手，四十余合後，蘇定方不敵，撤刀便敗。

    羅成為父報仇心切，摧馬提槍在後面緊追不捨。兩匹馬穿街過巷就來到了羅松家門口。

    這是當然是義軍為羅松母子在臨邑安的新家，李靖除了讓蕭美娘陪著老夫人聊天外，還專門派了一千名義軍，說是為了保護羅宅的安全，其實也有防止羅松母子反目殺出城外的意思，帶兵主將是李靖的心腹之人叫餘忠，軍中的職務是個千人長。

    李元霸砸毀城門，唐軍大規模攻入，義軍和唐軍在城中展開激烈的巷戰，餘忠等人也得到報告了。他一邊派人給蕭美娘送信，讓他們準備好撤退，一邊命令手下一千軍兵嚴陣以待，準備和唐軍決一死戰，餘忠全副武裝，提刀上馬，守在這座宅院門口。

    這時，蘇定方和羅成兩匹馬一前一後就跑過來了。

    余忠讓過蘇定方，帶人截住羅成，命弓箭手放箭。二百名弓箭手對準羅成就是一陣亂射，一時間箭似飛蝗，襲向羅成。

    羅成根本沒當回事，舞動大槍，上護其身下護其馬，戰馬如飛似箭繼續往前飛奔，眨眼間就沖到了弓箭近前，一頓大槍，二百名弓箭手留下幾十具屍體，餘者逃之夭夭。

    羅成殺散了弓箭手，但此時蘇定方已經沒影了。羅成認為蘇定方躲進這座宅子裡了，摧馬舞槍向這座宅院殺來。

    幾百名義軍沖上去阻攔，可哪擋得住羅成呀，很快被殺了個落花流水，羅成將宅門挑開，縱馬就沖進了宅院。

    混戰中餘忠小腿上也挨了羅成一槍，他在百十名兵將的保護下，瘸著腿沖進內宅讓蕭美娘等人趕快撤退。

    此時蕭美娘正跟姜氏夫人在一起，羅松在一旁服伺母親，兩個女人別看年紀相差懸殊，但很談得來。剛才他們得到餘忠的報告，說一名唐將殺過來了，讓他們做好撤退的準備，蕭美娘正催促姜老夫人和羅松收拾東西呢，餘忠渾是血就跑進來了：“王妃夫人，你們快走，唐將驍勇已經殺進院子了，弟兄們抵擋不住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蕭美娘沒有武藝，一看這陣勢也驚得花容失色，就催促老夫人趕緊跟他一起撤。老夫人是見過大世面的人，非常鎮定。

    這時羅松站起來給母親施禮道：“娘，您在這裡稍坐，待松兒出去看看。”

    老夫人點了點頭，羅松抄起一條花槍這種槍跟上馬征殺用的長槍不同，長度要短一些，重量也輕一些，適合步下將使用。離開內宅往前院而來。

    羅松剛拐過一道月亮門，羅成就殺到了。這時宅院內全是血腥味兒，屍體到處可見，羅成渾身是血，玉面寒槍都快被染成紅色了。

    此時的羅成五官猙獰，已經殺紅了眼，見羅松過來了不分青紅皂白摧馬沖過來就是一槍。

    他沒看清楚羅松，羅松可看清他了，吃驚之餘往旁邊一閃身，嘴裡說了聲：“兄弟住手。”

    羅成一槍刺空，這一槍正刺到牆上，月亮門不堪這重重的一擊，轟然倒塌。

    “是你。”羅成這才看清楚，眼前手提花槍的年輕人竟然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羅松，羅成在馬上不禁愣住了。

    “正是愚兄。兄弟，愚兄也沒想到是你。正好娘親也在裡面，快快下馬隨愚兄往裡面拜見娘親吧。”羅松說著，把手中的花槍靠在牆上，臉上露出了誠摯的笑容。

    這時，羅成眼珠一轉就明白了，連馬也沒下把嘴一撇，冷冷道：“不必了。把人交出來我就走，就當我們從來都沒認識過。”

    “兄弟別介，我知道你鄙視哥哥，可是娘在裡面呢，你就這樣走了，不怕娘傷心嗎？”

    “那是你娘，不是我娘我早就看出來了，你是個軟骨頭。你們果然背主救榮，投降了賊軍，這裡沒有兄弟情，母子義廢話少說，如果不把人交出來，別怪羅某翻臉無情。”羅成說著，眼眉一立，二目之中射出兇狠的光芒。

    羅松聽了這話火也上來了，不管怎麼說我是你哥哥，你這不是辱駡我們嗎我們還沒投降呢。辱駡我也就算了，以小反上，對娘親無禮，天理難容。

    羅松臉往下一沉：“羅成，你要這麼說，我不欠你什麼人，要走大門在那裡，悉聽尊便。”說著，往外一指，就差沒說，“趕緊給我滾蛋。”

    羅成一陣冷笑：“羅松，你要救別人尚可容忍，你竟然要救蘇定方，那可是我羅家的仇人。你不但賣主求榮，還認賊作父，把我們羅家人的臉面都丟盡了，我豈能容你。”

    羅成怒不可遏，摧馬擰槍對著羅松又是一槍。

    “大膽，你以小反上，侮辱娘親，是可忍孰不可忍。”羅松再也壓不住火了，轉身抄起花槍，二人就要對命。

    “松兒，住手。”正這時，一個蒼老的女人的聲音在空中響起。

    “娘您怎麼來了。”羅松一看說話的正是母親，趕緊扔了花槍過來躬身給娘親見禮。

    此時姜老夫人面色平靜，站在坍塌的月亮門洞附近，蕭美娘站在他旁邊，受傷的餘忠和百十名兵將各拿刀槍環於左右。

    姜氏夫人沒說話，揮手讓兒子羅松起來，看了看了羅成往前走了兩步，聲音異常平靜：“是成兒嗎？”

    “然。”羅成看到老夫人，既沒下馬也沒施禮，手中槍還在，冷言冷語道，“你們母子怎麼做我不管，我羅成現在要替父親報那一箭之仇，交出蘇定方萬事皆休，否則，羅某手中槍可不識人。”

第497章 兄弟對槍（下）

    羅松聽著羅成的話非常刺耳，很想發火，但母親在這裡正跟羅成說話，羅松不敢多嘴，只得對羅成怒目而視。

    老夫人聽了羅成的話，歎了口氣：“成兒，你和松兒都大了，為娘也老了，具體選哪條道，為娘也不想多管，這是你們自己應該能做主的。為娘只是不希望你們兄弟反目，骨肉相殘。今天就以長輩的身份多說兩句，成兒所說的仇人是蘇定方吧老身也聽說了，前者他射了你爹一箭，的確可恨，但後來想想老身也釋然了。戰場上刀槍無眼，你死我活，他不殺你爹，你爹就要殺他。因此，無論誰傷了誰都是各為其主，疆場上就是這麼回事兒，從無有私下裡再尋仇之說。當年你爹佔據燕雲十六州跟大隋開兵見仗，死傷到他槍下的將士恐怕難以勝數吧，這些人及其後代要都找你爹尋仇，你再找他們尋仇，如此往復迴圈下去，那還有個完嗎恐怕天下永無寧日了。今天你和蘇定方交手，你把他殺了也是正好，但不應有報仇之說。”

    羅成把頭一橫：“你的這些道理我不懂，也不想懂，我羅成隻知道殺人嘗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蘇定方射我爹一箭，我是他兒子，就要為他老人家報仇。相信我羅家的人也都會這麼做的，你和那羅松今天竟然說出這樣的話，還配做我羅家的人嗎？”

    “你說什麼。”羅松再也壓不住火了，怒喝一聲提著花槍就過來了。

    “我說蘇定方箭射我爹爹羅藝，你們竟然胳膊肘往外拐，不配做羅家的人。”羅成凶光一閃，對羅松重複了一句。

    “娘，這小子以小反上，大逆不道，他才是羅門的敗類，您先躲到內宅，松兒今天要清理門戶。”羅松說著就要跟羅成動手，被老夫人喝止住了。

    薑氏沒有發火，心平氣和地對羅成道：“成兒，剛才老身說了，不想讓你們兄弟骨肉相殘，你要聽不盡老身勸也沒關係，只是這裡並無你要找的仇人蘇定方。你走吧。”

    羅成冷哼了一聲：“哼，名字都說出來了，還說沒有哄誰呀，你認為我羅成是傻子還是三生小孩兒今天無論是誰，想包庇我的仇人，想阻攔我報仇，我羅成都不會答應的。”

    羅成的話音剛落，門口處傳來一個聲音：“羅成，好漢做事好漢當，要找我蘇定方報仇的儘管放馬過來，何必為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夫人呢蘇某在此。”

    羅成聽了這話，撥馬出了這座宅院，果然，門口的大街上立著一人一騎，正是他要找的仇人蘇定方。這時，老夫人帶著兒子羅松、蕭美娘等人也來到了門口處，觀看究竟。

    原來，蘇定方剛才被羅成追但並沒有進這座院子，而是繞著院牆跑過去了，等他剛要遠離這座宅院的時候，突然聽到羅成殺進了宅院，再仔細一看這座宅院，把蘇定方嚇得了一跳：這不是羅松的家嗎王爺和李靖一心想收降羅松，費盡楊機把薑母請進了臨邑，還特意把城中最好了的宅院修繕了一下讓薑母在這裡住下了。今天自己拍屁股一走，是沒事了，可羅成進去殺個雞犬不留，王爺和李靖的心思就白費了，更重的是王爺的王妃蕭美娘還在那裡，日後怎麼對王爺交代那樣還不如殺了自己呢。

    想到此，蘇定方熱血上湧，撥轉馬頭又回來了，剛到這座宅院的門口，蘇定方就聽羅成在裡面叫器，非要逼薑氏母子交出自己，否則如何如何。

    蘇定方談不上天下無敵，可那是敢作敢為的英雄，一聽羅成如此囂張，自己不能再默不作聲了，必須要面對羅成，為了王妃夫人，自己這條命又算得了什麼因此，蘇定方這才在門外大喊一聲，把羅成引到了門外。

    羅成一看到蘇定方，眼睛立馬就紅了，用銀槍一指：“姓蘇的，你要真是條漢子，咱們倆今天就一決高下，你要是膽小怕事的歪種，你就別應戰。”說著，摧馬擰槍直取蘇定方。

    二人都是血氣方剛的小夥子，蘇定方的鬥志也被激起來了，大吼一聲：“蘇某從沒怕過誰，只是今日之事跟兩位夫人無關。”說著，掄大刀大戰羅成。

    但是，兩個人的能耐在那擺著呢，不以個人的意志為轉移，這是個客觀的東西，二人刀來槍往，二馬盤旋再次廝殺了四十合之後，蘇定方就露出了破綻，被羅成一槍直擊咽喉。

    蘇定方躲閃不及，情急之下冷不丁一晃身子，羅成這一槍正中蘇定方的左肩頭，亮銀槍的槍尖透過甲衣，一下給鉚進去三寸多深，差點將蘇定方的肩膀穿透，由於甲衣遮擋了一下，也沒傷著肩甲骨，否則，蘇定方這條膀子就廢了。

    儘管如此，血箭飛濺，把蘇定方痛得大叫一聲，手中的大刀跌落塵埃，身子一歪裁于馬下。

    羅成一看，蘇定方終於被自己一槍刺于馬下了，終於替父親報仇了，他心情激動摧馬擰槍打算再給蘇定方補一槍，手中帶血的亮銀槍直擊摔落在血泊之中的蘇定方的致命之處。

    就在槍尖似挨著沒挨著蘇定方的身體時，一杆花槍伸了過來，噹啷一聲，將羅成這杆槍輕而易舉地擋開了。

    “羅成，娘親在這兒呢，你不要太放肆。”羅松怒不可遏。

    “誰阻擋本少保報仇就是我羅家的仇人，看槍。”羅成已經被仇恨之火沖昏了頭，一看羅松伸上來了阻攔，什麼也不說了，把手中的銀亮槍一調頭，直奔羅松前心點來。

    羅松抖動花拉架相還，這二人一個馬上一個步下，就殺在一處。

    眨眼間，五十餘合沒分勝負。因為二人使的都是羅家槍，更準確地說是薑家槍。

    兩個人都是年輕氣盛，最後把渾身的解數都拿出來了，一百個回合後，羅成不敵薑松敗陣而逃。羅松要追，被姜氏夫人喝住。羅成這才得以脫身，逃之夭夭。

    這時蘇定方已經被餘忠等人救起，傷口進行了簡單的包紮。蘇定方給蕭美娘施完禮，吊著一隻胳膊向羅松和姜氏夫人施禮道：“多謝老夫人和羅將軍仗義相救，救命之恩無以為報，蘇某只有先叩頭示謝了。”

    “蘇將軍不必如此，你射了我丈夫一箭，我兒子刺了你一槍，我們兩家也算扯平了，不存在報恩之說，今後將軍只要不怪罪老身教子無方就成了。”老夫苦笑了一下。

    “夫人如此高義，定方敬仰都來不及，安敢怪罪。”

    姜氏夫人示意羅松將蘇定方扶起來，羅松一皺眉來到蘇定方近前道：“你起來吧，我娘說了，你不必感謝我們。”

    蘇定方起身後又向蕭美娘問安，然後他和羅松準備保護著二位夫人撤退，姜氏搖了搖頭：“松兒，你去助義勇王一臂之力吧。但要記住，不管到什麼時候，成兒都是你兄弟，只許他不仁，不許你不義。”

    “孩兒謹遵母命羅松施禮後，命人將戰馬牽來，披掛整齊，蘇定方讓餘忠帶人保護好二位夫人，和羅松往西門殺來。他們趕到時，正好碰上羅成背後偷襲楊勇，離多遠二人在馬上扯站嗓子就喊，楊勇才躲過了一劫。

    這些細節楊勇當然不知道，看到二將雙雙來到自己的馬前，楊勇驚愣的時候，蘇定方在馬上躬身施禮：“王爺你沒事吧，剛才可嚇死我們了。”

    楊勇搖了搖頭，此時也明白了，剛才身後那兩句救命的提醒是這二人喊的，感激不已，“好兄弟，你傷得怎麼樣。”

    “謝王爺掛懷，我沒事兒，多虧了羅松將軍仗義相救，不然，蘇某也死在那小子手裡了。”說著看向羅成逃去的方向。

    這時羅松下馬跪倒在地：“王爺，小人投降來遲，請王爺降罪。”

第498章 以退為進

    現在的羅松已經徹底服了楊勇，羅成對楊勇如此狠毒，楊勇非但沒下死手，反而放了他。楊勇大義，對他們羅家絕對是仁至義盡，這一跪也有替他父親和兄弟謝罪的成份在裡面。

    楊勇也顧不得這是戰場了，他等這一刻等得太久了，羅松終於投降了自己，自己和李靖這番周折總算沒白費，喜出望外的他，飛身下馬把羅松扶了起來：“將軍不必如此，快快請起，要不是剛才將軍的提醒，楊勇早就橫屍沙場了，將軍立了大功，是楊勇的恩人呀。”

    羅松聽了一臉的慚愧：“王爺，我兄弟羅成不識時務，險些傷了王爺，松之罪也。”

    玉鏡公主道：“既然都是自己人了，就別客氣了，李世民要跑，我們快追吧。”

    楊勇一看，玉鏡公主說得不假，這時的李元霸也不敢抗命，飛馬而去，緊跟著唐軍像退潮一樣往南城方向跑。楊勇吩咐一聲：“追。”和羅松飛身上馬，在唐軍的屁股就追殺過來。

    唐軍只顧逃命了，有些慌不擇路，被義軍追殺得滿城亂躥。幸好唐軍現在奪下了一處城門，那就是南城。李世民在李元霸和羅成等將士的保護下，帶著受傷的李孝恭和長孫無忌，引著殘兵敗將，從南城跑出去了。

    楊勇和李靖等人帶著義軍殺出南城，在後面追殺了一陣，才收兵回城。

    楊勇讓軍醫重新給蘇定方上藥包紮傷口，讓他好休息，和李靖又看望了其受傷的將士，命軍醫加緊搶救傷患，派人加強城防，修繕損壞的西門，打掃戰場。

    雖然臨邑城保住了，但此戰義軍傷亡慘重，城中能戰鬥的義軍不足三萬，短短的幾天時間，臨邑城七萬義軍就折損了大半，更令楊勇痛心的是大將伍天錫陣亡，算上伍天錫，楊勇當初的五虎上將有三個已經陣亡了，眼下只剩下秦瓊和單雄信了，楊勇痛不欲生，厚葬了伍天錫之後，愁眉不展。

    眾將苦勸，能使楊勇感到安慰的是收了大將羅松，救回了楊玉淩和玉鏡公主兩個美女老婆。當晚，為了給楊勇開心解悶，楊玉淩、蕭美娘和玉鏡公主私下裡一嘀咕，三個美女老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命人在寢帳擺了一桌豐盛的酒席，三個美女環于左右，像蝴蝶一樣飛來飛去輪流伺候楊勇，三女一男互訴離別之苦，更有蕭美娘長袖善舞，連酒肉帶歌舞，楊勇好長時間沒這麼享受過了，二更之後，四個人同榻而眠。

    這幾天強攻臨邑，唐軍損失也很慘重，十二萬人馬，只剩下六萬多人，李孝恭和長孫無忌身受重傷，現在唐軍能打的大將只剩下李元霸和羅成了。李世民無力進攻，對臨邑撤了包圍，離臨邑城二十裡安營下寨，等待戰機。

    幾天後，李世民得報，太子李建成的西路軍被魏征的幾萬人馬阻在清河一線，寸步難進，北面李淵的那路人馬在李秀寧的幫助下向南取了洺水和魏郡，與李建成的人馬連成一線，但他們卻拿不下衡水。義軍因兵力不足也無力反攻，就這樣雙方進入戰略對峙局面。

    一個月後，蘇定方傷勢痊癒，楊勇把他和李靖請到帳中商議軍情。

    李靖道：“王爺，雖然唐軍的鐵臂合圍戰略沒有得逞，但眼前的形勢仍然是敵強我弱，要想打敗唐軍，只有等待戰機，這個戰機就在徐軍師那路人馬身上。因為唐軍的大部分人馬都被吸引到了山東戰場，並州一帶必然空虛。徐軍師突破潼關防線，渡過黃河之日，就是我軍反攻之時。到那時，唐軍必敗。”

    蘇定方點頭贊同，楊勇採納了李靖的建議，給徐茂公寫了封親筆信，把山東的戰況詳細告訴了徐茂公，讓他們儘快設法渡過黃河，兵進山西。信寫好後，為了穩妥起見，楊勇讓蘇定方親赴潼關，把信交給徐茂公，並讓蘇定方留在潼關戰場，助徐茂公一臂之力。

    蘇定方領命後，把信帶好，挑了幾十名親隨，離開臨邑打馬如飛奔潼關方向而來。

    鏡頭暫時轉到潼關戰場。這些天，也急壞了軍師徐茂公，無論他怎麼罵陣，劉文靜和李神通拒守就是不出戰，李建成和柴紹帶走了一半人馬，他二人深知李淵的戰略計畫，憑潼關之險，守住堅城，不救有功但求無過。他們以不變應萬變，採取一個“守。”字，義軍來攻他們就嚴防死守，就這樣，雙方一直處於對峙狀態。

    徐茂公誘敵幾次，也失敗了，強攻又拿不下潼關，正著急的時候，蘇定方到了。徐茂公把蘇定方接入營中，寒喧已畢，徐茂公問及山東的戰事，蘇定方簡單介紹之後把楊勇的書信承上了。

    徐茂公接過來仔細看完之後，和蘇定方商議，最後二人決定暫且放棄潼關，採取以退為進的策略圖取山西。

    很快，十萬義軍從潼關一帶撤退了，然後二人分兵兩路，讓蘇定方帶大將丁天慶引精兵兩萬退守渭南，這路人馬牽扯住潼關的唐軍，防止他們趁機西進。

    徐茂公帶著單雄信和侯君集引精兵八萬沿黃而下，繞到河內今河南濟源一帶強渡黃河，揮兵攻佔了長平郡今山西晉城一帶，然後北上，短短半個月內，連克上黨、陵川、壺關和潞州等十多個州縣，由於大唐內部空虛，各州郡缺兵少將，因此，徐茂公這路人馬以摧枯拉朽之勢，大軍直逼晉中。

    各地告急的文書像雪片一樣飛到了大唐的京師並州，現在李淵親征山東，並州由李淵的親家柴慎全權負責，此時柴慎官拜巨鹿郡王，光祿大夫。

    柴慎與眾官員商議之後，一面向李淵奏報，一面趕緊調集兵馬拒敵，可是現在大唐的兵馬能征慣戰的大將都在山東戰場，各州郡無有兵將可調。最後調來一些碌碌之輩引幾萬唐軍，與徐茂公的人馬對陣，但是唐軍一觸即潰，根本就是螳臂擋車。結果，晉中也落入義軍之手，並州再度告急。

    柴慎沒有辦法，只得把潼關的兵將調回。劉文靜和李神通只得放棄了潼關，回兵去解並州這危。他們留下五千人馬駐守潼關也算是斷後，帶著近十萬大軍撤離了潼關。

    他們剛渡過黃河沒兩天，蘇定方帶著兩萬大軍便攻下了潼關，隨後也渡過黃河，追擊劉文靜和李神通的人馬，劉、李二將無心戀戰，邊戰邊退，最後在呂梁山一帶遭到徐茂公的伏擊，蘇定方帶人隨後夾擊，劉文靜和李神通被殺得大敗，等他們殺出重圍時，身邊只剩下四萬人馬，狼狽退守文水。

    柴慎只得向再次向李淵告急，此時的李淵早就不淡定了，令李世民斷後，下達令三路人馬全線撤退的命令。

    楊勇和李靖得報後大喜，義軍反攻的時機到了。

第499章 七十二美爬城（上）

    李世民作為一代傑出的政治家和軍事家，其耐性也非同尋常，更不會因為一兩次敗仗和一點逆境而前功盡棄，他現在正在等待戰機，一個多月對他來說不算什麼，為了戰機他甚至可以等上幾年，他有獵人的耐性。

    因為他的智囊之一房玄齡，已經到江南遊說杜伏威和蕭銑去了，李世民準備聯合杜蕭兩家，共同對付楊勇。因為這兩大軍閥割據勢力已經佔據了江淮流域和長江中游的江南大部分地區，手下都有幾十萬精兵，實力相當雄厚。

    可是房玄齡還沒回來，李淵的旨意到了，徐茂公的人馬搶渡黃河，劉文靜和李神通大敗而回，義軍攻城掠地，勢如破竹，逼近並州，三路人馬必須火速回兵解京師之危，並讓他做好斷後事宜，防止義軍隨後追殺。

    這一下把李世民的戰略部署又給打亂了，他等的是江南的兩大豪強哪怕有一家願意跟他聯手出兵，義軍必然首尾難顧，他看得清清楚楚，楊勇現在是在這裡強撐著，無論是杜伏威出兵進攻河南，還是蕭銑出兵陝西，義軍都會首尾難顧，到那時楊勇必敗。可是聖命難違，京師的確也不能不救。因此，他大罵劉文靜和李神通無能的同時必須重新調整戰略計畫。

    李世民的營帳之中，杜如晦、李孝恭、長孫無忌都在，經過一個多月的精心調治，李孝恭和長孫無忌身上的傷已經痊癒了。他們正商議如何退兵的事，重點是如何阻擊楊勇的追擊。

    長孫無忌主張重點防守北線即衡水至定州一帶，因為那裡是陛下撤退的地方，楊勇肯定會從那裡追擊。

    李孝恭認為應該西線和北線兼顧，因為西線的魏郡和洺水是河北重地，剛剛到了唐軍手裡，如果再失去了，山東的義軍西出洺州，很容易與徐茂公的人馬聯成一片，並州就更危險了。

    李世民聽了二人的話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表態度，看向杜如晦。

    杜如晦語出驚人，長孫無忌和李孝恭的方案他都不贊成，準確地說他是不同意撤退或不同意全部撤退。

    他的理由是：柴慎和李淵都有些小題大做了，徐茂公那路義軍充其量只有八萬人，目前他屬於孤軍深入，戰線拉得很多長，縱然唐軍內部空虛是事實，但僅並州算上御林軍兵馬不下二十萬，而且羅藝的傷已經好了，就算徐茂公的人馬打到並州城下，短時間內也攻不下並州。只李建成和李淵那兩路人馬就有十幾萬，這兩路人馬回防並州完全來得及，而對付徐茂公的這幾萬人馬綽綽有餘，並州並沒有什麼危險，因此，李世民此時不需要退兵。

    李世民聽了這話先是一驚，但一分析杜如晦的話很道理，但不退兵就是抗旨。這一點，恐怕親父子也不行。

    杜如晦看出了李世民的擔憂，繼續分析道：“殿下，我們營中還有六萬人馬，加上禹城、濟州、東營、平原、高青、桓台等州縣的守軍，殿下掌控的人馬超過九萬，我們可讓兩萬人馬奉旨撤退，再分兩萬人馬在西線和北線阻擊，剩餘的大部分人馬應該繼續在這些州郡駐守。這樣做的好處是，可以牽扯住楊勇的兵馬，一旦我們聯合杜伏威和蕭銑成功，就可以讓楊勇腹背受敵，首尾難顧。如果玄齡無功而返，我們還可以與北部的滄州遙相呼應，時不可解時，退回滄州也不會有多大損失。”

    “克明之言正合孤意。”李世民當即拍板了，杜如晦正說到他心窩裡了，另外山東的這幾個州郡來之不易，他可不想就這麼便宜了楊勇。

    李世民當即傳令，讓長孫無忌帶兵兩萬火速配合李淵的人馬西撤，去解並州之危，讓大將李孝恭帶兵一萬在西線阻擊義軍追殺，讓羅成帶兵一萬在北線阻擊義軍的追殺，他和杜如晦、李元霸等引剩餘的兩萬多人馬分散以後退守禹城，濟州，東營，高青，桓台等州郡，加強這幾個據點的防守。

    三天以後，太子李建成和李淵的兩路人馬加上長孫無忌的兩萬人馬，十幾萬大軍回撤了。

    得到報告後，楊勇和李靖一商議，唐軍這是在給我們擺陣，一部分撤退，一部分留守，我們也採取相應措施，衡水、德州、清河、臨邑等的兵將加在一起，義軍的人馬接近十萬，他命魏征帶著秦瓊和程咬金帶兵三萬向西追殺太子李建成的人馬，命李靖帶著李婉兒、羅松帶兵三萬向北追擊李淵這路兵馬，楊勇帶著楊玉淩、玉鏡公主和羅世英三員女將引剩餘的兵馬開到了平原。

    平原小縣無險可守，這裡只有三千唐軍，他們奉了李世民的命令，不戰而逃，退回禹城，楊勇帶著三萬多義軍很快又開到了禹城附近。

    楊勇在城外罵陣，李元霸要出戰，李世民不讓，城頭免戰牌高懸，義軍在外面隨便罵，唐軍不予理會。

    一連罵了幾天，李世民就是不應戰。楊勇沒有攻城，因為他這三萬余人馬，付不起強行攻地的慘重代價，只能智取。遂和楊玉淩、玉鏡公主、羅世英三個老婆商議對策。

    楊玉淩秀目閃動：“王爺，妾身以為還得用老辦法對付他們，爬城我們姐妹三個半夜爬上城頭，打開城門，迎接王爺和弟兄們入城。”

    楊勇一聽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淩兒，不成不成不成，禹城不比其他地方，雖然算不上堅城，但有李世民和李元霸親自坐鎮，更有房謀杜斷出謀劃策，禹城現在是龍潭虎穴。你們三個人人單勢孤，這太危險了，別說爬城失敗，就算成功了想開也是勢比登天，本王寧可不取禹城也不能讓你們涉身範險。”

    “王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女營還有六九名姐妹，他們個個身手利索，讓他們和我們一起去吧。”羅世英眼睛一亮道。

    “此計可行，王爺只管做好搶奪禹城的準備就行了。開城的事包在我們姐妹身上。”玉鏡公主也道。

    三個美女老婆一再堅持，楊勇心裡一百個不願意但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楊勇知道，這三個美女老婆不止是能胯馬征殺，步下功夫也很高，都會輕功，特別是楊玉淩有飛簷走壁的本領。最後勉強同意了七十二美爬城方案。

    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臨出發前，楊勇在帳中叮囑三個美女老婆：“萬一不成，趕緊撤退，我們再行商議，千萬不可硬拼。你們必須給我活著回來。”

    “喏。”三個美女老婆齊聲答應，抱拳施禮，楊勇抱著他們每個人賞了一個吻，然後三個美女老婆出了營帳，暗中都悄悄地扶了一個額角的秀髮，順便抹去了眼角的淚珠。

    此時，六十九名女子親衛營的兵將全都做好了準備，在帳外站得整整齊齊，這時天已到了二更時分，楊玉淩、玉鏡公主和羅世英三員女將帶著六十九名女營兵就出發了，他們總共是七十二人，全都一身黑色的夜行衣，除了楊玉淩一把寶劍，玉鏡公主身背彎月雙刀，羅世英等七十二名女營將士全部是一把雪花鋼刀。當然，他們準備好了爬城索等必備之物。

    七十二條麗影，在夜暮的掩護下，離開了義軍的大營，往禹城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