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師叔無敵 作者:黑弦(已完成)

 
waterkcl 2019-5-31 09:38:2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73 169169
waterkcl 發表於 2019-7-5 10:40

第390章 一劍之威

  龍無夜的登台,出乎了很多人的預料。

  替子認輸,這位大皇帝所需要的不僅是勇氣,更多的是胸懷。

  不過在一些為人父的修士眼裡,龍無夜登台認輸的舉動無可厚非,算是人之常情。

  擂台上的決戰一旦開始,龍家太子也就死定了。

  若非明知太子必死,高高在上的皇帝又怎會親自登台。

  「我沒輸!」

  不可一世的龍家太子,連皇帝的話都不聽,龍嘯劍上龍吟不斷。

  「你還沒有勇敢到直面死亡的地步。」龍無夜望著自己的長子,微微搖頭,道:「不要小覷任何一個對手,哪怕他弱小如螻蟻,這次,你輸了。」

  一句直面死亡,終於讓龍霄冷靜了下來。

  太子的眼裡出現了一絲後怕,腳步不由得後退了一步。

  他的父親不會騙他。

  若是真與常生交手,他的確會死,而且死得很慘。

  當然常生也無法獨活,擂台上最後只會剩下一頭令元嬰強者都心悸的凶獸。

  「你贏了,但你要為之付出代價,放出凶獸的代價。」

  龍無夜看向常生,神色中滿是凝重,渾身的氣息更拔生到極致,準備著時刻出手。

  龍虱的存在,連龍無夜都倍感壓力,如果無法收回這頭怪物,常生自己將被反噬。

  「準備獎勵吧。」

  常生微笑了起來,倒提長生劍向前走去,龍霄下意識的往一旁退出兩步,以為常生不肯罷休還要出手。

  越過龍霄,常生走向半個身子都探出禁錮的龍虱,留給龍家父子一道並不偉岸卻無比決然的背影。

  「若我死掉,記得把百壽丹交給千雲長老」

  一句低語,說給龍無夜聽,常生的身影已然沖了起來。

  在他對面,暴躁的龍虱蓄力已久,終於飛撲而出。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

  擂台上,一方是龐大而凶戾的怪物。

  一方是決然提劍的青年。

  劍與爪牙即將相會。

  生與死,將在下一刻分曉。

  姜大川眼裡浮現著讚賞之色,溫玉山緊張得捏起了雙拳,於騰風與穆城目瞪口呆,姜小蓮緊張得忘記了呼吸,一眾千雲宗長老全都將心提到了嗓子眼。

  西聖的眼裡現出罕見的凝重,宏飛的冷笑殘忍中透著解恨,斑虎的目光冷冽依舊,胡靈的神色滿是詫異,陳天羅在震驚,王東張與朝西望滿臉的忌憚。

  丹王第一次端正了神色,龍哲天背在身後的大手虛握成拳,龍霄愣怔在原地,龍無夜的龍袍在獵獵擺動。

  范刀張著嘴巴說不出話來,仇百歲覺得台上的身影越發陌生,閆鴻山的眉峰在隱隱跳動,閆雨師的眼底掠過一絲欣慰之色。

  她所有的堅持,彷彿在這一刻變得值得。

  她的夫君,絕非弱者。

  「師尊!!!」

  轟隆隆

  高高的峰頂,女孩大聲的喊著,呼喊聲被暴起的轟鳴蓋過。

  擂台上閃耀起刺眼的光芒,猶如正午的陽光。

  常生與龍虱的身影被光幕所包裹,龍無夜與龍霄直接被一股巨力掀飛,龍霄仗著龍象戰衣才安然無恙,龍無夜則腳踏虛空,默默的關注著擂台。

  光幕裡的身影,沒人能看得清。

  光幕裡的威能,讓所有人都生出忌憚。

  誰也無法想像,一個境界跌落到築基的修士,竟然能爆發出抗衡巔峰大妖的力量。

  儘管這份力量只有曇花一現,依舊令人震撼。

  一劍之威,終成絕唱。

  在光幕暴起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知道接下來的情景,必定是常生被吞殺。

  即便擋住大妖一擊又能如何?

  連龍霄那等擁有兩件極品法寶的金丹巔峰,都沒把握在巔峰大妖的爪下逃生,何況一個只剩築基修為的殘廢金丹。

  有人悲傷,有人震撼,有人神色不定。

  有人歎息,有人解恨,有人暗自神傷。

  人類的情感有很多種,不過凶獸的情感就少了很多,對於那些極凶之物,它們的情感更少得可憐。

  除了暴戾之外,只剩懼怕。

  光幕裡,龍虱的巨爪架住了長生劍,洶湧的劍氣形成無盡的雷弧炸起在龍虱身上。

  對於渾身雷電,龍虱渾然不懼,真正讓它感受到懼意的,是長生劍上那一道細小裂痕之內透出的一股劍意,還有持劍之人凝重的雙眸。

  劍意如風,隱隱約約,連常生自己都難以感知。

  但他在冥冥中感受到了一股陌生的劍意,就在手裡的長劍中起伏。

  劍身上的細小的裂痕,就像一隻閉起的眼睛。

  當長生劍的裂痕中湧動起驚天劍意的那一刻,千雲宗禁地當中,永夜碑的深處出現了一雙閉起的眼眸。

  那眼眸動了動,緩緩開啟一道縫隙。

  看不清目光,只有一片血色映照在永夜碑的深處。

  血光裡藏著無盡的殺伐之氣。

  彷彿地府的血河被截出一道豁口,裹著億萬幽魂的冥河水即將洶湧而至。

  龍虱被劍氣所震懾,愣怔了瞬間。

  這瞬間的剎那,成了常生最後的機會。

  用盡全力,常生匯聚起即將消散的烙印碎片,借此連通了凶獸,印有烙印的單手猛擊長劍,將長生劍壓向龍虱的頭顱。

  「封!!!」

  咯吱吱的咬牙聲連常生自己都能聽到,劍刃之下,張開血盆大口的龍虱正發出震天咆哮。

  咆哮中充滿了不甘與憤怒。

  咆哮只炸起了一瞬,龐大的龍虱就被壓進了虛無,消失在擂台上。

  長劍落地,發出脆響。

  噗通一聲,常生也跌倒在地。

  渾身冷汗。

  萬幸的是,龍虱再一次被封印在藥局空間。

  這也是最後一次。

  因為常生與龍虱之間的靈魂烙印,已然半點不剩,盡數焚滅。

  空蕩蕩的藥局空間裡,龍虱的咆哮聲越發微弱,蛋形的封印重新出現。

  與龍虱一同出現在藥局空間的,還有支離破碎的金胎。

  在金胎即將爆裂的那一刻,常生將其封入藥局空間,用奇特的陰陽玄氣包裹,令其凝固。

  小小的金胎已然徹底粉碎,再也看不出五官輪廓,團成一團,就像乾裂的樹皮一樣,只要輕輕一碰就會消失成雲煙。

  任憑如何溝通,再感知不到金胎氣息。

  沒有了金胎之力,常生徹底成了一介凡人。

  不過,命還在。

  儘管金胎粉碎,但還聚集在一起,只要沒徹底消失,常生就能活命。

  幸虧有藥局空間這處特殊的存儲之地。

  如果換成紫府,金胎一旦碎裂,到時候紫府也會隨之崩塌,常生亦會殞命於此。

  再一次,神秘的藥局空間成了最後的庇護,護住了常生的生機與性命。
waterkcl 發表於 2019-7-6 08:22

第391章 綵頭

  光幕漸漸落下,散盡,宛如大幕被拉開。

  擂台上的常生狼狽不堪。

  令人畏懼的異獸消失不見,同在擂台的龍無夜都沒察覺到龍虱的去向。

  皇帝在疑惑不解。

  龍無夜想不通那異獸究竟去了何處,更想不通一個連金胎都碎裂的傢伙為何還能活命。

  隱晦而強大的靈識將常生感知了個通透。

  「紫府以空,一世凡人」

  在龍無夜的感知中,常生的紫府空空如也,沒有金丹也沒有金胎,就像個空曠的房間。

  以常生如今的狀態,無異於凡人多了一個紫府罷了,再無靈力可言。

  「百壽丹」

  常生咬牙撐著身體站了起來,沒去查看自己的狀態,也沒去理睬周圍的目光,而是第一時間索要獎勵。

  「好,後生可畏。」

  龍無夜點了點頭,讚了一句之後拿出一粒百壽丹與一個儲物袋,其內裝著百萬靈石的獎勵。

  「南州斬天驕,名副其實。」

  龍無夜親自將這份獎勵遞給常生,面前的青年或許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特殊的金丹擂台魁首。

  以凡人之軀,成金丹魁首,堪稱天下奇聞。

  接過獎勵的丹藥與儲物袋,常生腳下踉蹌,險些跌倒,這時溫玉山趕來,將常生帶回了山門。

  落在扶搖峰,常生立刻趕到苟使近前,將百壽丹餵了下去。

  極品靈丹百壽丹,可增加壽元,擁有造化之力,無價之寶,藥效玄奇,入口之後,幾乎沒有了聲息的苟使居然深深的抽了一口氣。

  就像溺水之人被剛剛救上岸,在死境中轉醒,呼吸到第一口空氣。

  微弱的呼吸出現。

  靜止的心臟跳動。

  緊閉的眼睛睜開。

  「風小了兄弟,斬了幾個天驕了」

  苟使醒來,看到常生立刻問了一句,無神的眼睛裡浮現出孩童般的好奇。

  「一個沒斬。」常生終於現出了笑容,跌坐一旁,笑道:「天下金丹,已經沒有天驕值得我斬了。」

  斬天驕,並非要斬盡天驕,真正的極致,是無天驕可斬。

  因為在長生劍下,再沒有金丹修士敢稱天驕!

  儘管在擂台上只出了一劍,斬天驕的名號卻響徹天下,那一劍之威,可震懾天下金丹。

  「斬天驕」擂台上的龍霄臉色鐵青,他不甘,卻無可奈何。

  他多了一個無法戰勝的對手,多了一次屈辱的敗局。

  常生修為盡失,成為凡夫俗子,龍霄再去挑戰已經沒有了意義,即便他以後找機會殺掉常生,他的名聲也將永遠在斬天驕之下。

  人們提及的時候,只會承認天驕擂的魁首是常恨天,而非他太子龍霄。

  「我不甘心!」

  龍霄怒髮衝冠,滿心的怒火卻無處發洩,這股邪火憋得他快要發瘋。

  「胸襟偉岸,方為男兒氣概,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

  龍無夜拍了拍兒子的肩頭,留下一句教誨,至於龍霄能不能理解,能不能看透,連他這位父親皇帝也無能為力。

  心魔已生,只能自己去剔除,外人幫不了忙。

  「想要出氣,很簡單,奪走他的一切,包括性命。」

  當龍家父子返回看台,龍夜闌點手喚來龍霄坐在身邊,開導道:「記住你的身份,你是龍家太子,將來的東洲皇帝,一位威儀天下的帝王,無需為一段失利的戰鬥而念念不忘。」

  「姑母!我好氣啊,他明明不是憑著真本事贏我!」龍霄氣得嘴唇發紫,捏起的拳頭始終在顫抖。

  「霄兒從來沒吃過這麼大的虧,可惜那斬天驕成了一介凡人,我龍家總不能無緣無故去殺個凡人解氣。」龍星劍無奈道。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叫吃一塹長一智,霄兒從修煉至今順風順水,沒有過任何挫折,這次吃虧不算壞事,就當買個教訓。」龍星海開解道。

  「二位伯伯說得沒錯,但這口氣我怎麼也嚥不下去!」龍霄在長輩面前變得更加委屈,盯著百鴉船的眼裡遍佈恨意。

  太子如此模樣,其他長輩自然心疼,不過皇帝龍無夜卻暗自搖了搖頭,輕輕歎息一聲。

  嬌寵的兒子,儘管修為高絕,這心胸實在狹隘了一些,難成大器

  「霄兒不急,若你心有氣憤,等東洲擂結束去殺了他便是,誰敢攔,就是與我龍家作對。」龍夜闌鳳目一翻,殺氣隱現。

  「擂台上決出的勝負,事後再去殺一個凡人,有些說不過去吧。」二爺龍星劍咂舌道。

  「有什麼說不過去的,二哥是不是忘了,那小子用什麼贏的我家霄兒。」龍夜闌冷冰冰的說道:「他膽敢豢養那等凶獸,本該死罪。」

  提及凶獸,龍家幾位元嬰強者全都默然不語。

  始終不發一言的大爺龍哲天緩緩收回了催動到極致的感知,搖了搖頭,道:「只此一頭,應該被他收了起來,究竟用的什麼辦法,居然能收納大妖龍虱。」

  「靈獸袋?」龍星海道。

  「尋常的靈獸袋根本困不住那凶獸,更何況一頭失去控制的大妖龍虱。」龍哲天望向百鴉船的目光變得複雜了起來,自語般說道:「沒有任何金丹修士能將大妖龍虱收入靈獸袋裡,除非是,封印」

  常生用什麼辦法封印的龍虱,龍家人不得而知。

  不過龍霄對於常生的敵視,已然變成了丹王對於常生的敵視。

  放出龍虱這種龍家的禁忌之物,常生注定將成為龍家的死敵。

  扶搖峰上,常生並不知道自己成了龍家的敵人,即便知道了,他也不會在意。

  只要他的兄弟醒過來,那麼這次東洲之行就算圓滿。

  至於自己的修為盡失,比起苟使的命來,又算得了什麼呢。

  「百壽丹只能吊命幾年時間,以後要想辦法如何讓你痊癒才行。」常生道。

  「能活幾年算幾年,我不在乎,只要能打架就成了嘿嘿。」苟使的聲音依舊虛弱,但精神了不少。

  「得到了百壽丹,也算圓滿,接下來的元嬰擂台,我們旁觀就行了。」溫玉山安慰道,等看完元嬰之戰,他會駕著百鴉船遠離東洲,就此遠行,去尋找能幫助常生重新修煉的辦法。

  天光放亮,清晨時分。

  龍哲天再次出現在擂台,高聲宣佈金丹境界的天驕擂比鬥結束,元嬰境界的東洲擂正式開始。

  看過一次精彩絕倫的金丹之戰,四周的修士變得越發期待,熱議不止,周圍熱鬧了起來。

  元嬰擂台的規則比較寬鬆,獎勵倒是算不得驚人,比鬥以切磋為主。

  就當人們認為接下來的元嬰擂台不會爆發出太大的火花之際,靈羽樓上忽然傳來滾滾喝聲。

  「元嬰之爭的獎勵實在寒酸,老夫加些綵頭。」樓主閆鴻山洪聲喝道:「這一屆東洲擂元嬰之戰,誰為魁首,誰便是我閆家之婿!」
waterkcl 發表於 2019-7-6 08:24

第392章 苦心

  一句閆家之婿,震驚了所有人。

  閆鴻山這是要拿自己的女兒當做籌碼,釣一條真正的金龜婿。

  東洲擂,變成了招夫擂。

  出人意料的消息,周圍的眾人甚至尚未反應過來,就連擂台上的龍哲天都一時錯愕。

  「閆樓主此言當真,靈羽樓難道要借東洲擂擇一位賢婿?」

  龍哲天錯愕後出言詢問。

  事關靈羽樓的大事,他這位龍家大爺必須問清楚才行,否則一旦惹起事端,必定麻煩不斷。

  靈羽樓不屬於任何大洲,終年漂浮天上,實力非同小可,一旦擇婿,必定無數人打破頭也要爭上一爭,而東洲擂原本的元嬰切磋,很有可能因此而變成元嬰惡戰。

  誰都知道閆家的實力超然,財大氣粗,如果成為閆家之婿,日後將有可能繼承靈羽樓這份天大的產業。

  「一言九鼎!」

  閆鴻山站在靈羽樓上洪聲說道:「我閆家擇婿,必須要人中龍鳳,沒有點能耐的就別來獻醜了,小女不才,已然結嬰成功,她的夫君,不可能是廢物。」

  「閆家又出元嬰!」龍哲天低呼一聲,很是意外,接著拱手道:「恭賀閆樓主後繼有人。」

  閆鴻山哈哈大笑,拱手客氣了幾句,他與龍家強者熟識,這次來東洲擂的目的就是來選女婿,而且這個女婿必須是元嬰中的最強者才行。

  「閆雨師成了元嬰?靈羽樓的實力這下更強了。」

  四周無數修士議論紛紛,一時間擂台周圍無比熱鬧。

  「不止一個閆雨師,人家這次來招女婿,擺明了要強強聯手,選一個元嬰中的最強者當女婿,靈羽樓的實力將變得更加可怕。」

  「誰最有機會成為閆家女婿,在場的元嬰高手可不少。」

  「這可說不準,龍家的高手多,西聖殿的強人也不少,還有北州高手也有機會。」

  「這下熱鬧了,還以為元嬰擂台只是切磋,點到為止,東洲擂如今變成了招夫擂,怕是元嬰登台也得全力出手吧。」

  「何止全力,成了閆家的女婿,不知有多少好處,元嬰都得拚命!」

  「看熱鬧吧,這次來對了。」

  「不對啊,閆家不是有女婿嗎,聽說閆家早與千雲宗有婚約,閆雨師的夫君不就是千雲宗的斬天驕嗎?」

  「那是幾年前的事了,靈羽樓的樓主親自到千雲宗悔婚,婚約都撕了,閆家和千雲宗已經沒有關聯了。」

  「即便沒有關聯,那也是曾經的未婚妻吧,就這麼被人爭來爭去,好說不好聽啊。」

  「那能怎麼辦,誰讓他斬天驕沒有修為,登不上元嬰之擂呢。」

  四周的議論,漸漸提及了千雲宗的小師叔,當年的婚約,成了眾人議論的焦點。

  四周熱鬧紛紛,千雲宗內卻鴉雀無聲。

  沒有一個人開口。

  所有千雲長老的臉色都在變幻不定,有人臉色憋得通紅,有人滿臉陰沉,也有人面白如紙。

  閆鴻山一句人中龍鳳,擺明了是在打千雲宗的臉。

  閆家什麼時候去找女婿沒人介意,偏偏在這種萬眾矚目的時刻選女婿。

  或許人家閆鴻山要的就是這份時機來選出最強的女婿,但對千雲宗來說無異於一次羞辱。

  招夫擂,羞辱的是千雲宗的小師叔。

  「閆家過分了!在這種時候宣佈招夫擂,擺明是看不起我們千雲宗!」

  姜小蓮氣得破口大罵:「跟我們悔婚,然後去招元嬰女婿,看不起人就明說!原來靈羽樓主是這種小肚雞腸的小人!我呸!」

  姜小蓮的聲音雖然很大,卻傳不出去多遠,隔著一座巨大的擂台,不用靈力增加音量的話,對面的靈羽樓根本聽不見。

  姜小蓮在替常生打抱不平。

  家醜不外揚,這是人家閆鴻山幫著千雲宗在外揚家醜,而且還是在匯聚了無數修士的東洲擂上。

  作為曾經的婚約主人,常生的表情依舊平靜,只是微微皺眉。

  在他看來,閆鴻山的舉動談不上對他的羞辱,婚約已經取消,閆家的女兒找誰成親與他常生已經無關了。

  可如今的情況不一樣,不是閆雨師在招夫,而是閆鴻山在招婿。

  誰得魁首,誰就是閆家之婿。

  這種情況下,任何元嬰高手都有機會成為閆雨師的夫君,這種結果在常生看來絕非閆雨師的意願,應該是她父親的一意孤行。

  閆家為何要急著招婿?

  而且要挑最強的元嬰強者?

  難道閆家就不在乎閆雨師的感受?

  雖然不是夫妻,但常生與閆雨師之前彷彿心有靈犀,他不認為閆雨師是那種喜歡攀附強者的人。

  那是個倔強的女子。

  倔強到不肯屈服任何人的女子。

  「閆家婿,倒是有趣。」鳳輦上,張填海的目光帶著玩味之色。

  「閆老頭搞什麼名堂,招女婿?他女兒嫁不出去了?」姜大川一臉不解,道:「我都沒著急招女婿呢,他急個什麼勁。」

  「你不急你女兒就嫁不出去嗎!」姜小蓮聽了半天才回過味來,抬腳踹她老爹的椅子。

  「父親可否收回成命,我自己的婚事,我自己會做主。」

  靈羽樓上,閆雨師的柳眉始終微蹙,輕靈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對命運的無奈,儘管她已然元嬰,依舊逃不出家族宿命。

  「你是我閆家的女兒,就要為閆家擔當大任。」

  沉默了半晌,閆鴻山轉過身,神色中充滿了複雜之色,面對他的女兒,道:「丫頭,不是爹狠心,而是這天就要變了,暴雨將臨,閆家必須要變得更強,才能在大雨中不被摧毀成虛無。」

  「若有劫難,女兒定當捨命抵擋,我已經元嬰了。」閆雨師始終不解,直至如今她也想不通為何父親要一意孤行。

  「元嬰還遠遠不夠」

  閆鴻山的神情中出現了一絲猶豫掙扎,他想說出什麼,最後卻變成了一聲冷哼:「區區新晉元嬰而已,你以為自己能擋得住多大的風雨?我意已決,這次東洲擂,便是我挑選閆家婿的時機,此事不容更改!」

  面對父親的決然,閆雨師凝重道:「既然父親已經決定,孩兒不在勸說,這座擂台既然為我招夫君,那麼我將是最後的擂主,孩兒將死戰擂台。」

  「你!」閆鴻山氣得掄起巴掌,舉了半晌並未落下。

  兒大不由爺,他的女兒早已不是孩提,再也不需要他的臂膀。

  等了半晌,巴掌沒有落下,閆雨師躬身告退,轉身離去。

  望著女兒倔強的背影,閆鴻山沉沉一歎,自語道:「你不懂,丫頭,你不懂爹的苦心」
waterkcl 發表於 2019-7-6 08:25

第393章 復仇的太子

  閆鴻山有何苦心,閆雨師的確不懂。

  但她知道,想要掌握自己的命運,只能靠她自己。

  於是這位倔強的女子決定親自下場,在擂台上死戰到底。

  東洲擂變成了招夫擂,消息一出,全場沸騰,議論聲此起彼伏。

  沒人想到會出現如此局面。

  招夫的可不是什麼凡夫俗子,而是一位元嬰女修,還有著閆家嫡系的身份,並且貌美如花,如此女子,豈會缺少愛慕之人。

  通常設擂招夫的,往往是一些家境極好卻嫁不去的女子,真正的美人,無需設擂招夫。

  很多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閆家此舉,寓意頗深。

  究竟閆鴻山打著什麼算盤,沒人知道而已。

  儘管明知道靈羽樓主目的不凡,面對閆雨師這種元嬰修為的美人,很少有人會不動心。

  能成為閆家之婿,好處多多,不止身份地位,還有靈羽樓龐大的資源。

  「有點意思,這才像個擂台的模樣嘛。」

  吃豆子的范刀在酒樓上眼光放亮,嘎崩嘎崩嚼得更加起勁了,自語道:「自己的媳婦都要保不住了,常恨天,我看你這下怎麼辦。」

  斬天驕吃癟,對范刀來說可是喜聞樂見的趣事,不過對龍家太子來說,卻是一個難得的復仇良機。

  「閆家婿本該是常恨天的,他的未婚妻居然重新招婿,哈!哈哈好機會!」

  龍霄興奮得無以復加,他終於找到了報復的機會。

  正如他姑母所說,想要出這口惡氣很簡單,只要奪走常生的一切。

  「他的未婚妻將成為我的妃子!我不殺他,我要他活著,我要羞辱他一輩子!!!」

  龍霄轉向幾位長輩,決然道:「父皇,姑母,大伯,霄兒要突破境界,請諸位長輩替我護法!」

  臨陣突破,修真者的大忌所在,通常在非常危急的情況下才會發生,而且成功的幾率極低。

  突破境界,需要的是心神安靜,不可被外物所擾,此地為東洲擂,熱鬧的程度自不必說,更何況龍霄的目的是要突破元嬰,爭奪閆家之婿。

  「霄兒不可!」二爺龍星劍急忙阻攔。

  「此時絕非進階的良機,一旦突破失敗,後患無窮。」三爺龍星海也加以阻攔。

  「二伯三伯,我已經在金丹境逗留夠久了,我早有能力進階元嬰,只需一天時間,我有把握進階成功!」龍霄口出豪言,竟是把握十足。

  「難得我龍家人會去爭些什麼,就讓霄兒突破吧,臨陣破境,迎娶美人,將來定會傳為美談。」龍夜闌點點頭,鼓勵道:「我來護法,霄兒你只要全心破境即可,以你天賦,的確早該元嬰了。」

  丹王護法,自然沒人會來打擾,大爺龍哲天沒有阻攔,而是看向五弟。

  龍無夜微微皺眉,望向龍霄,道:「你想好了,為了仇恨而進階,你的心境不會圓滿。」

  「如果我不進階,我的心境更不會圓滿,甚至崩塌!」

  龍霄咬牙道:「父皇!兒臣從小到大從沒吃過那麼大的虧,那傢伙成了凡人,我去殺他是不費吹灰之力,但這口氣我嚥不下啊,我要奪走他的一切,方可出這口惡氣,心境才有圓滿的機會!」

  太子的憋悶,是因為常生如今的境界。

  如果常生還有修為在,龍霄都不至於如此氣憤。

  他們已經不在是同一個修為境界,就算殺掉常生,這份仇也報得不痛快,因為常生成了個凡人。

  想要將這口惡氣出得淋漓盡致,只有奪走屬於斬天驕的一切。

  如今,正是機會。

  龍無夜能感受到太子的苦悶,作為父親,他本該不去縱容,但不知為何,這位掌管東洲之地的大皇帝,居然沉默了起來。

  良久的沉默過後,龍無夜點了點頭,道:「好,你若喜歡,就去破境吧,能否贏來閆家之婿的資格,靠你自己。」

  皇帝的寵愛,已經成了溺愛,很難想像一位父親會如此放縱自己的兒子。

  只是沒人看得到,在龍無夜看向龍霄的時候,眼底總有一絲虧欠之色。

  得到允許,龍霄高興不已,在丹王的守護中,服下一粒粒珍貴的靈丹,就在龍家的看台上開始了破境之行。

  太子破境的消息,不脛而走,很快在場的修士全都得知了這個消息,於是人們再一次震驚不已。

  之前都以為龍家太子被斬天驕贏了,如今看來,龍霄還有翻身的機會,只要臨陣突破成為元嬰後奪了魁首贏來閆雨師,龍霄就算扳回一局,不落下風。

  四周變得越發熱鬧,只是擂台上空空如也。

  一時間無人登台。

  元嬰修為的高手本就稀少,在場的全算上也不足百人,一旦元嬰交手,必定非同小可,不說勝負如何,交手的雙方這份梁子就結定了。

  「元嬰比鬥的規矩,是否如以往,誰站到最後方為魁首?」

  台下人群裡傳出詢問的聲音,畢竟這一屆的東洲擂實在特殊,多了靈羽樓的獎勵。

  龍哲天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看靈羽樓的方向。

  閆鴻山就站在大風頭頂,居高臨下高聲道:「規則不改,與以往一樣,誰能力壓群雄,即為元嬰之首,而元嬰之首,方可娶我閆家之女!」

  一句規則不改,聽得四周喧嘩再起。

  按照以往的規矩,東洲擂的元嬰擂台可隨意挑戰,也就是典型的車輪戰,不論打鬥得如何精彩,只要戰到最後無人挑戰,就算魁首。

  放在以往,這種規則不過是用來切磋而已,大多切磋的兩人無論誰輸誰贏,比鬥過一次會同時下台。

  除非有心氣較高的高手,才會連戰幾場,去爭那最後的魁首。

  聽聞規則,許多人倒吸冷氣,閆鴻山這是打算招一個同階無敵的真正強者當女婿。

  「怎麼辦吶,龍家太子要去爭擂台了,會不會別人都讓著他啊,師娘要被娶走了可怎麼辦吶。」

  小棉花搓著小手,急得不行,而她的師尊自從聽聞龍霄臨陣突破,微蹙的眉宇鎖得更深了幾分。

  常生不在乎閆家如何招女婿。

  他在意的是閆雨師如今的心態,他甚至能十分肯定,那個倔強的女子一定會親自出手,沒準會戰死擂台。

  在各方修士的期盼下,終於,擂台登上了第一道身影。

  而這個人的出現,超出了常生的預料。
waterkcl 發表於 2019-7-6 08:34

第394章 瞪眼橫

  天光漸亮,清晨來臨。

  空蕩蕩的東洲擂上,終於出現了第一個身影。

  來人是個瘦小的傢伙,一雙鼠眼亂轉,其貌不揚,外表看起來很是猥瑣。

  鼠眼瘦子一登台,台下立刻響起不少笑聲,人們議論紛紛。

  「怎麼上來這麼一位,太醜了吧。」

  「丑歸丑,修為夠高就行了,你當靈羽樓要個小白臉當女婿嘛,人家要的是元嬰中的第一人。」

  「敢在這時候登台,必定是元嬰強者,不過這麼快就登台,這位太心急了吧。」

  「一個是個缺媳婦的哈哈,終於盼到了好機會,就那模樣不得把閆家的大小姐嚇死哈哈」

  人群裡有個低階修士笑得最歡,口無遮攔,認為擂台太遠對方聽不到,只是笑著笑著,他發現自己的舌頭發麻,四肢發冷,於是驚呼道:「這麼冷呢!變天了這是?我的舌頭好麻要說不出、說不出話了呱!呱!」

  這人說著說著,竟無法說話,一用力就發出類似蛙叫的聲音,把周圍人嚇得不輕,連他自己都嚇得夠嗆。

  「你怎麼了?怎麼學蛙叫?你的眼睛怎麼鼓出來了!」

  「他臉上全是血絲!太嚇人了!」

  「這是中了奇毒!快遠離他!」

  人群一角混亂了起來,很多人直接御劍飛起,遠離那鼓眼睛滿臉血絲的修士。

  周圍的人太多,這番小小的混亂很快波及開來,越來越多的修士躁動了起來,不知發生了什麼。

  擂台四周圍攏這數十萬修士,這要一旦混亂起來,後果不堪設想。

  「稍安勿躁。」

  龍家看台上,二爺龍星劍高聲說道:「諸位不必擔憂,那位的確中了毒,此毒名為『瞪眼橫』,以百年老蛙提煉而成,中毒者眼睛外努,血絲外顯,聲如蛙鳴,此毒無解,並不致命,亦不傳染,只要休息三天即可漸漸痊癒。」

  來自龍家二爺的解說,立刻讓混亂的人群安靜了下來。

  瞪眼橫這種怪毒雖然少有人聽聞,但明顯這是一種作弄人的手段,不會死人也不會傳染,就是中毒者狼狽不已,別人看看笑話就好,無需擔心。

  「瞪眼橫百毒宗的百毒之一,台上的是百毒老人!」

  台下已經有人認出了登台之人的身份,一陣陣低呼聲響起。

  「嘲笑誰不好,嘲笑百毒老人,該著他倒霉,沒被毒死算他命大。」

  「原來是南州鼎鼎大名的百毒老人仇百歲!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據說百毒老人在毒道之上爐火純青,無人能及。」

  「的確如此,這等用毒的高手切勿招惹為妙。」

  當百毒老人的名聲傳開,圍在看台四周的人群不由自主的往後挪了幾步,遠遠看去就像退潮一樣,很是壯觀。

  儘管後挪幾步,但那可是數十萬的修真者。

  能讓這麼多人忌憚,可見百毒老人的名聲。

  見仇百歲登台,常生就是一怔。

  難道仇百歲也想爭一爭閆家之婿?

  還是那老毒物有著其他的目的?

  百毒老人的心機足夠深沉,常生並不覺得仇百歲當真是來爭女婿,他一定有著更加隱晦或者重大的目的,否則不會第一個登台。

  「果然還是二爺瞭解我,沒錯,正是『瞪眼橫』嘿嘿,誰讓他罵我罵得最歡來著,好歹咱也是元嬰強人不是,一個小小修士豈能說罵就罵呢。」

  仇百歲在台上嘿嘿一笑,道:「今天老夫登台要會會故友,二爺可否得閒,我們過兩招?」

  仇百歲點名喚龍星劍登台,他這一舉動很多人都不理解。

  但凡在場的元嬰,沒人願意對上龍家高手,因為天下元嬰以龍家的元嬰強者手段最高,最難對付。

  仇百歲此言一出,別人還沒反應過來呢,西聖的臉色先沉了下去。

  「狡猾的老東西。」張填海微瞇雙眼,殺機頓現,只可惜人家仇百歲要找的對手是龍星劍,而非他西聖。

  「得閒倒是得閒,不過這東洲擂的綵頭」二爺龍星劍站起身來,有些為難的說道。

  以他這種身份,與靈羽樓樓主是同輩人,真要去爭人家的女婿,好說不好聽。

  別人或許不在乎輩分身份,龍家的幾位元嬰強人可不能不顧及臉面。

  龍星劍正在為難的時候,仇百歲開口了。

  「什麼綵頭不綵頭的,我這次就是來會友,輸贏不論,難不成東洲擂還不讓切磋了?非得當女婿?不就是綵頭嗎,我也加一個。」

  仇百歲說著把嘴一撇,豪邁道:「他靈羽樓用女婿當綵頭,我用百毒宗做綵頭,來來來龍二爺,你我切磋一場,我若輸了,百毒宗歸你們龍家!」

  又加綵頭,仇百歲一句話聽得嘩然再起。

  百毒老人加的籌碼不比靈羽樓輕,竟是用整個宗門做注!

  一擲千金,不過如此。

  很多人感慨著百毒老人靈羽樓主這些元嬰強者的豪邁,也有人在佩服元嬰強者的心機。

  仇百歲與閆鴻山的綵頭有所不同。

  閆鴻山招婿,是將綵頭加在了東洲擂上,誰能成為元嬰中的最強者,成為擂主,成為魁首,誰才有資格成為閆家婿。

  仇百歲的賭注則很單一,人家就是與龍家二爺龍星劍賭,而且輸了給宗門,贏了什麼都不要。

  「百毒宗要攀附龍家做靠山,原來如此。」

  常生終於看清了仇百歲的心機,百毒老人果然最識時務,百毒宗留在南州別看一時無礙,早晚會被西聖收拾,總是分散門人,長年累月下來宗門的凝聚力也就沒了,到時候人心散了,宗門也就散了。

  所以仇百歲這次登台的目的,就是來找靠山來了。

  一些瞭解南州時局的人都看出了仇百歲的心思,作為最早看穿百毒老人的西聖,此時面沉如水。

  得知仇百歲的來意,龍星劍有些遲疑了起來,看了看龍家其他人。

  龍哲天始終心不在焉,自從龍虱出現,這位龍家大爺就一直下意識的按著自己那只瘸腿,不知想著什麼心事。

  三爺龍星海也有些猶豫,百毒宗是南州宗門,一旦龍家接收百毒宗,變相的相當於與西聖敵對。

  龍夜闌倒是毫不在乎,道:「二哥與百毒老人多年的交情,切磋而已,又不是拚命。」

  傲然的丹王,的確不屑西聖的實力,不過龍星劍還是有所顧忌,最後將目光望向龍無夜。

  別看排名最小,龍無夜卻是大唐的皇帝,真正的當家人。

  「南州已成一團散沙,無主之地,我龍家入駐又有何妨。」龍無夜呵呵一笑,說得輕鬆至極,但這番話的氣量卻是驚人,說明龍家根本就不懼西聖殿。
waterkcl 發表於 2019-7-6 08:35

第395章 文鬥

  家有千口,主事一人。

  皇帝開口,龍星劍點了點頭,身形一動來到台上。

  他與仇百歲的交情不錯,老友有難本該幫忙,既然皇帝已然同意,龍星劍也就沒什麼顧慮。

  「這可是你說的老毒物,你若輸了,百毒宗可就是我龍家麾下的宗門之一嘍。」

  「那是自然,不過你想要贏我可不容易,先說說我若贏了,你給什麼綵頭啊。」

  「綵頭嘛,就用我多年前珍藏的一罈老酒了。」

  「埋了一百八十多年的那壇?」

  「如何。」

  「沒問題啊!早就想要偷出你那罈老酒,始終沒機會嘿嘿,今天我老人家可要賣賣力氣嘍。」

  「只管放馬過來!哈哈哈!」

  「來就來!還是老規矩,二十人局!」

  兩位元嬰強者在擂台上興致勃勃,旁若無人,竟不是武鬥,而是文鬥。

  仇百歲早有準備,兩手一揮,轟轟兩聲悶響,兩個十丈高的巨大貝殼立在了擂台兩側。

  這兩個貝殼可不是死的,而是活的,濕淋淋還有水跡在殼上,散發著妖靈氣息。

  「妖靈巨門蜆!」喬三哥一眼認出了巨大的貝類,驚呼道:「他們要比的是蹴火鞠?」

  的確是比蹴火鞠。

  仇百歲在東洲擂上帶來了兩隻妖靈巨門蜆,目的就是要與龍家二爺比一場蹴火鞠。

  「一邊十人,現場報名了,修為不限,上來只管站著不動就行,我們會以靈力控制你們蹴鞠,只要膽大的,不要膽小的!」

  仇百歲站在台上吆喝開了,高聲道:「可不白踢,凡是站我這邊的,無論勝負輸贏,每人一千靈石!」

  一聽一千靈石的報酬,低階修士當中立刻有人發問:「仇前輩!我們當你們的棋子會不會有危險啊!」

  「蹴火鞠,又不是玩命,這是文鬥,沒危險,要來的趕緊登台,過時不候。」仇百歲撇嘴道,他話音未落,立刻有數十人爭前恐後的登上擂台。

  白撿的便宜,機會難得,那可是一千靈石,即便信不過百毒老人,還有龍家二爺呢,龍家的元嬰強者還沒殘忍到用這些低階修士的性命來賭鬥。

  「人多了,前二十個留下,其他人趕緊下去,咱們這就開賽嘍!」

  仇百歲將多餘的修士轟下擂台後飛身躍起,落在一隻巨門蜆上,龍星劍也縱身站在另一隻巨門蜆上。

  一個火球憑空而現,落在擂台的最中心。

  兩位元嬰各自分出十道靈力,以這些靈力纏繞在雙方的隊員身上。

  場上的二十個修士齊齊躍起,開始了爭奪,火鞠上下翻飛,被踢得霍霍生風。

  由於是元嬰強者的靈力控制,這二十個低階修士的身形變得極其靈動,往往能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動作,腳下的功夫堪稱精湛。

  一場精彩的蹴火鞠,吸引了四周所有人的注意力,只不過在場的元嬰強者,卻在各自算計。

  仇百歲與龍星劍的比鬥的確引人入勝,別開生面。

  但是這兩人有著各自的目的。

  一個為了尋求庇護,一個為了擴大勢力,別看蹴火鞠精彩,結局已經毫無懸念,必定是龍星劍勝。

  只有龍星劍取勝,仇百歲才能理所當然的將百毒宗納入龍家,從而抱上一顆大樹。

  找了大樹,賣了宗門,又不丟人,百毒老人的心機的確深沉,算計得足夠精明,西聖是毫無辦法,除非張填海去和龍家叫板。

  一場蹴火鞠,不過是熱場而已,真正的比鬥很快會到來。

  不少元嬰高手都在暗自醞釀,為了贏得魁首而準備。

  閆家婿的獎勵,足以讓元嬰高手眼紅。

  西聖殿一方,張填海捏了捏大手,狠狠的瞥了場上的仇百歲一眼,將目光望向靈羽樓的方向。

  「少了個百毒宗,多個靈羽樓也好,準備吧諸位,東洲擂的魁首,必然是我聖殿一方」

  西聖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他身後的元嬰強者紛紛稱是。

  張填海不會親自下場。

  西聖的身份,還不至於去爭一個閆家的女婿。

  但這份機會,西聖殿必須捏在手裡!

  這就是西聖的霸道之處。

  西聖在暗自打算,龍家一方也沒閒著,龍無夜下令,命龍家元嬰準備登台。

  閆家婿這份資格,對龍家來說也非同小可,就算不握在手裡,也絕對不能讓旁人奪去,尤其是西聖殿,如果張填海掌握了靈羽樓,也就擁有了叫板龍家的實力。

  「你們千雲宗爭不爭?不爭我們雷雲殿可要爭了啊!」

  姜大川在甲板上呼喝道,溫玉山也不知攔著好還是不攔好。

  隨著擂台上的蹴火鞠越發精彩,各方勢力開始摩拳擦掌,而常生這個曾經的『當事人』,好像已經被人遺忘。

  「一會又有天驕登台,不去斬他幾個?」

  苟使精神了不少,依舊坐在崖邊,抓著一袋子點心狂吃,一邊吃一邊用肩膀撞常生,還擠眉弄眼。

  「斬元嬰」常生苦笑搖頭,道:「我連修為都沒有,拿什麼去斬呢。」

  「誰說你沒有修為!我能感知到你身上有金丹巔峰的氣息,龍家那小子當場破境,你也破給他們看啊,我兄弟豈是凡夫!」苟使甕聲道,說得氣勢十足,只是嘴裡大嚼特嚼,像個餓鬼。

  「破境?」常生的眉峰微微一動。

  「對!破境!你一定能行!」苟使的信心十足,也不知他是哪來的信心。

  其實常生不是沒想過臨陣破境,但根本就沒有希望。

  金胎成了一堆碎片,一旦散開就是常生的死期,維持凡人狀態已經算命大,要他如何去破境元嬰?

  如果說當真有一線希望,只能歸結在花壇裡的那顆無根果。

  可惜,只養了不足一年的無根果,只是個小小的青澀果實,距離成熟不知還有多少年月。

  無根果這種天地異寶絕非幾年就能成熟,養出來是養出來,不成熟的果子,吃下去也沒有用處。

  心頭一陣無奈。

  常生覺得氣悶。

  這種無力的感覺讓人抓狂。

  就如同一份自己所珍惜的東西,即將眼睜睜看著被別人搶走。

  擂台上,隨著仇百歲腳下的巨門蜆被轟開,精彩絕倫的蹴火鞠就此結束,龍星劍勝出,百毒老人敗北。

  輸掉的仇百歲很是高興,興致勃勃的宣佈,百毒宗就此併入龍家,與龍家連枝同氣,榮辱與共。

  二十個參與蹴火鞠的低階修士無一人受傷,有驚無險的完成了比試,每人都拿到了一千靈石的獎勵,歡天喜地的下台去了。

  龍星劍與仇百歲談笑著下台,擂台上再次空曠。

  緊張的氣氛開始遍佈四方。

  一些低階修士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真正的元嬰之戰,即將開始。
waterkcl 發表於 2019-7-6 08:36

第396章 元嬰第一戰

  空蕩蕩的擂台,雖然無人,卻瀰漫起沉沉的殺機。

  原本以切磋為主的東洲擂元嬰比鬥,徹底改變了初衷,高昂到令元嬰心動的獎勵,將引起真正的惡鬥。

  這座高大的擂台將迎來血雨腥風。

  在四周的沉默中,丹王龍夜闌運轉靈力,對著唐樓連發手印,轟轟的悶響中,唐樓四周騰起刺目霞光,四面玄奧的壁壘沖天而起,將擂台圍住。

  壁壘透明,泛著淡淡的鎏金之色,四四方方,好似個巨大的盒子一樣,只是沒有蓋子。

  每一面壁壘都散發著令人驚歎的靈力波動,在這壁壘盒子裡戰鬥的雙方,無論劍氣餘威還是法術餘波,只能朝著上下席捲,周圍的看客無需擔心。

  開啟唐樓大陣,是為了安全起見。

  交手的畢竟不是金丹。

  元嬰之間的切磋還好,大家都有分寸,可一旦死戰,那就顧不得太多了,真要有劍法餘威波及出去,必然會造成傷亡。

  丹王親自開啟的大陣,有著隔絕元嬰之力的威能,陣道一出,說明元嬰之擂正式開始。

  在人們的期待中,第一個身影落上擂台。

  此人一襲黑衣,面容冷峻,頭髮編成了十八根細長的辮子,整整齊齊的墜在腦後,雙目如電,精神奕奕,渾身湧動著元嬰初期的威壓波動。

  「西聖殿,步凡,何人來賜教。」

  來人自報家門,竟是西聖殿的元嬰高手,第一場就派遣高手登台,看來西聖對東洲擂的獎勵勢在必得。

  「我來會你!」

  轟隆一聲,落地一人,一身皮衣皮襖,身形高大,壯如鐵塔。

  「雷雲殿,程無路!」

  鐵塔般的壯漢洪聲報號,這位是北州高手,隸屬雷雲殿。

  一個是西聖殿的元嬰,一個是雷雲殿的強人,這兩位一登台立刻盯死了對方,兩人之間的威壓開始互相碰撞擠壓。

  遠遠看去,能看到擂台中心的空氣都在扭曲旋轉。

  「以往的東洲擂都是切磋而已,連勝三人就算魁首,這次的東洲擂是否一如既往呢。」

  鳳輦上,西聖的聲音傳來。

  「天下元嬰本就不多,連勝三位同階者,稱得上魁首。」龍無夜微微點頭,看向靈羽樓方向,道:「閆樓主意下如何。」

  「就如陛下所言,連勝三位同階者為魁首。」閆鴻山點頭說道。

  金丹修士可以四分擂台,元嬰則用不著,天下元嬰實在太少,而且連勝三位同階並不容易,尤其是在這種獎勵驚人的情況下,所以規則一如既往。

  只要能在天驕擂連贏三場,便是元嬰魁首。

  「那就開始吧。」張填海說罷往後一靠,好整以暇的觀戰。

  擂台上,兩人蓄勢已久,規則這一定下,兩人同時祭出法寶,就要交手。

  不等二人動手,忽然一聲女子的聲音傳來,擂台邊緣出現了一簾雨幕。

  「既然是同一座擂台,規則應該有始有終,三局連勝只是挑戰擂主的資格。」

  輕靈的聲音響起,雨簾裡走出一個俏麗的女子,手持長劍站在擂台邊緣,正是閆雨師。

  「我,便是元嬰擂的擂主。」

  閆雨師的表情看不出悲喜,只是眉宇間藏著一抹蕭殺。

  如果別人說自己是擂主,定然沒人承認,但閆雨師不同。

  她本是這場元嬰擂的獎勵,她登台成為擂主無可厚非。

  「好一位巾幗英豪,自己守擂,希望你守得住才行。」張填海覺得有趣,呵呵笑道。

  「既然閆道友打算親自守擂,也好,那就與金丹擂規則相同,連勝三局者,方可挑戰你這位擂主。」

  龍無夜大手一揮,就此定下了規則,這位大皇帝對靈羽樓主有些不滿,竟沒去詢問閆鴻山的意見。

  畢竟都是有子女的人,閆鴻山以女兒做綵頭這件事,在龍無夜看來實在荒謬。

  靈羽樓上,閆鴻山目光複雜的望著擂台邊的女兒,終究沒說什麼。

  靈羽樓主的默許,讓新規則就此生效,閆雨師成了擂主。

  與金丹擂台一樣,想要挑戰擂主,就要連贏三局。

  「賜教!」

  「請了!」

  雷雲殿的程無路與西聖殿的步凡各自喝了一聲,下一刻兩片劍芒就此轟擊在一處。

  卡嚓嚓的悶響不絕於耳。

  元嬰出手,非同小可,這兩人一動手就拿出了真本領,駕馭的飛劍都有十柄以上,等階全都在上品程度。

  金丹修士也能駕馭上品法寶,但是上品法寶在元嬰手中才會發揮出最大的威能。

  沖天而起的劍光高達數十丈,盒子般的擂台內,兩位元嬰各自催動劍道,四散的劍氣威能沿著四周的壁壘衝向了高空。

  隨著打鬥的越發兇猛,半空中霍霍的狂風最後旋轉起來,一股龍捲風憑空出現,搖晃擺動。

  「這就是元嬰交手啊,平日裡極為罕見的壯觀景象。」徐文錦唏噓自語,目光癡癡的盯著擂台。

  「不動如山,動則風起雲湧,元嬰強者果然可怕,若非唐樓上有強大的陣法,方圓十里怕都要被波及。」齊危水的語氣中帶著一份敬畏。

  「金丹比鬥連贏三局已經不易,元嬰擂想要連贏三局怕是更難。」李輕舟直咂舌。

  這些長老們一時間被場上的元嬰之戰所吸引,只是當他們看到擂台邊的閆雨師之際,又會不由自主的望向扶搖峰。

  儘管小師叔贏了金丹擂,將斬天驕之名坐實,但充其量是金丹同階無敵手。

  如今登台的都是元嬰強者,千雲宗的小師叔已經沒有了機會。

  所有人都在認為常生再無機會登台,唯獨苟使不那麼看,不管常生有沒有靈力可用,他都執著的認為他的兄弟才最強。

  在很多時候,當自己變得弱小之後,一份信任,一份鼓舞,會成為一種奇異的力量。

  這種力量看不到也摸不著,卻能讓人更加堅強。

  不輕易認輸。

  常生的眼瞳漸漸空洞了起來。

  外感消失,心神沉浸,元神顯化在藥局空間。

  「不破不立」

  將粉碎成一團的金胎碎片捧在手裡,常生的元神微微皺眉。

  想要登上元嬰擂,只能成為元嬰,而成為元嬰,就必須要破開境界。

  常生很想幫閆雨師擋下那些心懷不軌的元嬰高手,可惜他毫無力量可言。

  唯一的機會,是將這團不算金丹的碎片換成元嬰。

  「天方夜譚,除非元嬰能被煉出來。」

  常生搖搖頭語氣發苦,手裡的這團碎片實在與元嬰不挨邊,可是突然間,金胎碎片竟動了一下。
waterkcl 發表於 2019-7-6 08:37

第397章 元嬰之心

  金胎碎片無聲無息的動了一下,幅度小得難以察覺。

  若非常生就捧著這團碎片,連他自己都無法發現。

  眉峰一挑,常生凝目望去。

  他還以為自己眼花了,碎裂成一團碎片的金胎怎麼可能會動?

  然而事實超出了常生的預料。

  金胎的確在動,只是動得無比緩慢輕微,就像一個即將湮滅的生命,在最後起伏著一絲生機。

  「金胎沒死不對,是將死而不亡,生死夾縫,這是什麼原因?」

  常生萬般不解,開始仔細感知金胎碎片。

  隨著感知,他發現金胎碎片裡跳動的東西,是一顆小小的心臟。

  金胎是異變的元嬰,如今元嬰已經粉碎,不過元嬰之心卻沒有完全裂開,儘管千瘡百孔,竟還能微微跳動。

  「不應該啊,這種心臟怎麼可能不死,難道是藥局空間的力量將這份最後的生機禁錮?」

  常生越發好奇。

  推算了良久毫無線索,只能將元嬰之心還活著的緣由,歸結在神秘的藥局空間。

  在常生看來,藥局空間應該存在著特殊的藥效,就像一個巨大的藥池,這才能將重傷的金胎保留住最後的生機。

  「既然存在著無盡丹藥,陰陽藥局或許真有藥池般的奇效。」

  常生驚訝了起來,如果金胎沒有死絕,理論上來說他就還是金丹巔峰的修士。

  而金丹巔峰,是可以隨時破境的。

  忽然扭頭,看向藥局空間另一側的巨大圓球。

  圓球是一份封印,其中隱隱能聽到龍虱的吼聲。

  常生遲疑了一下,以靈識透過封印去感知龍虱的狀態。

  自從封印了龍虱,常生並未關注這頭凶獸,在他看來,封印就是封禁,猶如將龍虱鎖進了牢籠,無需去多看。

  此時隨著常生的觀察,一個令他震驚的現象被發覺。

  封印中的龍虱,正貪婪的張著大口,不斷的吸納四周的氣息,隨著不斷的吸納,龍虱本體的氣息會跟著變強幾分。

  吸納氣息即可變強,長久以往,被封在藥局空間的龍虱沒準會被養著超越大妖的凶獸!

  「怪不得龍虱會成為巔峰大妖!原來是我喂的!」

  常生驚呼。

  他以為把龍虱封禁在陰陽藥局,沒料到是把龍虱關進了養料池,否則也不會區區一年時間,龍虱就從普通大妖的境界直接提升至巔峰大妖。

  藥局空間的確有著蘊養的奇效,只不過這份奇效難以發覺。

  得知陰陽藥局的又一個用處,常生變得左右為難。

  藥局空間的效果能讓金胎不滅,為他留下了一線生機,至於能不能恢復修為或者進階元嬰,那就不得而知了。

  可藥局空間的這種效果又在源源不斷的餵養著龍虱,真要將龍虱養成超越大妖的妖王,連自己都要受到波及。

  常生可不敢保證藥局空間能不能困住一頭與化神強者相當的狂暴妖王。

  如今看來,封印在藥局空間的龍虱成了一個隨時都有可能爆炸的炸彈,極其凶險。

  龍虱不能再養了。

  尤其是在自己的藥局空間裡養。

  可一旦放出去,這頭凶獸必定成為一方禍害,為禍人間。

  常生想過讓龍虱登台,與金丹擂一樣用龍虱去戰元嬰。

  不過元嬰強者絕非金丹可比。

  常生有把握逼迫龍霄,他可砍不動那些元嬰高手。

  人家只要殺掉他這個放出龍虱的主人,再擋住一次龍虱的撲殺,就算取勝。

  別看是巔峰大妖,想要一擊滅殺同階的元嬰強者並不容易,尤其是一身法寶,又早有防備的元嬰強人。

  處理龍虱還不是最急迫的事,當務之急是如何將金胎恢復。

  思索了半晌,常生探出手,催動起陰陽玄氣。

  兩股玄氣將金胎緩緩籠罩。

  常生以煉丹的手法,開始嘗試祭煉金胎。

  他也是沒有辦法,才想起用陰陽玄氣試一試,結果卻令他吃驚。

  被祭煉的金胎碎片竟緩緩改變了顏色,從金色變成了銀白,又從銀白,逐漸成為了純白。

  白,顏色中的根基所在,能衍化出萬般色彩,無瑕之色。

  陰陽玄氣能改變金胎碎片的顏色,這一點讓常生驚訝不已。

  他又開始嘗試祭煉碎片,想要讓其融合,如果能將這些碎片重新塑造成金胎,修為也就能重新恢復。

  這次的嘗試有些失望。

  金胎無法融合,即便變成了純白之色,也無法讓任何兩片碎片融合在一起。

  難道差了什麼

  常生的目光不斷的晃動,尋找著關鍵之處,越過一塊塊碎片,最終落在殘破的元嬰之心。

  其他碎片都能被陰陽玄氣祭煉得改變顏色,唯獨這顆緩慢跳動的元嬰之心,依舊是金胎的顏色。

  兩股陰陽玄氣繞過碎片,圍攏住元嬰之心。

  接下來常生打算嘗試祭煉這顆殘破的心脈。

  卡嚓

  或許是太過脆弱,當陰陽玄氣一靠近,元嬰之心就發出輕微的碎裂聲,其上的裂痕明顯多了一些。

  發覺情況不對,常生立刻收手,撤走陰陽玄氣。

  神色變得謹慎起來。

  他在玩火。

  這種嘗試非同小可,元嬰之心是他如今能活著的基礎所在。

  一旦元嬰之心碎了,肉身也將面臨死亡。

  因為修真者早已將自己的神魂性命與金丹連接在一處,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生同生,死同死。

  默默的望著金胎碎片,常生陷入了沉思。

  他有一種預感。

  想要重鑄金丹甚至元嬰,必須祭煉殘破的元嬰之心。

  可一旦失敗,他將就此死去。

  這是一場豪賭,以命為注!

  「打得真夠勁啊!過癮哈哈,過癮!再來一局!再來一局!」

  苟使的笑聲傳入藥局空間,常生能聽出苟使的喜悅。

  第一局居然已經結束,常生心念一動了離開了藥局空間。

  擂台上血染滿地,兩個元嬰高手拼了個兩敗俱傷,全都傷得不輕。

  雷雲殿的程無路略佔上風,西聖殿的步凡僅僅退出擂台一步,即便落敗也沒差到哪去。

  這種局面不算意外,真正讓人意外的是步凡含恨退出擂台之後,程無路也離開了擂台。

  他雖然勝了,但傷得不輕。

  這才第一局而已,還有兩局苦戰,如果再強行去搏殺,沒準會死在當場。

  獎勵雖好,但也要有命才能享受,明知無法獲勝還強行留在擂台,絕非明智之舉。

  能成為元嬰強者,沒人是傻子,所以程無路選擇了退出。

  染血的擂台,再一次空曠了起來。
waterkcl 發表於 2019-7-6 08:38

第398章 十局

  第一局元嬰擂成了兩敗俱傷的下場,這個頭開得可不算好,為以後的比鬥鋪下了血腥的格調。

  空曠的擂台很快出現了人影。

  這次登台的是一位頭髮乾枯的中年修士,此人不是四洲之人,而是來自海島區域,是一位元嬰初期的散修。

  「散修柳飛鷹,誰來與我切磋一二。」

  柳飛鷹自報家門,聲音嘶啞,掃視周圍的目光帶著一份桀驁之色。

  「海外飛鷹,鼎鼎大名。」

  龍家方向有人高聲道:「久聞海外飛鷹家業龐大,妻妾上千位,居然也來爭閆家婿,你是要納第幾房呢。」

  說話的是一位青年修士,身懷元嬰初期的修為,此人名為龍宇,是龍家年輕一代元嬰高手,曾經遊歷多年。

  「我當是誰,原來是龍家的龍宇。」柳飛鷹嘿嘿一笑,道:「既然是東洲元嬰擂台,但凡有元嬰修為者即可登台挑戰,我可沒聽說過婆娘多就不能登台的規矩。」

  「你那不是婆娘多,你那是婆娘氾濫了!」姜大川在甲板上罵道:「柳飛鷹你個老傢伙比我歲數都大,還有臉登台爭那閆家婿,你臉皮太厚了吧!」

  「姜殿主此言差矣,我歲數比你大,修為沒你高哇,怎麼就不能登台了呢。」

  柳飛鷹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妻妾多算得了什麼,只要讓我娶了閆姑娘,回頭就把我家裡的那些婆娘都宰了,這樣我就是孤家寡人,正好入贅靈羽樓當個上門女婿。」

  「你這傢伙就是天下第一不要臉。」姜大川看得好氣,他又不能登台,於是嘀咕道:「好端端的東洲擂,添什麼綵頭,老子想舒展拳腳都沒機會。」

  身份輩分太高,讓姜大川這種殿主級別的強者無法下台登場,看著眼氣也只能乾瞪眼。

  雷雲殿主無法下場,龍家的龍宇卻能,只見他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已然到了擂台之上。

  「連妻妾都忍心下手,你這老怪真是心狠手辣,正好,我來試試你有何手段。」龍宇冷冷說道。

  「彼此彼此,我就是說說而已,又沒真殺,不像你們龍家的人,連百妾丹都敢煉吶,嘖嘖嘖,也不知是誰心狠手辣。」柳飛鷹怪笑著翻起舊賬。

  龍宇臉色一沉,不在廢話,抬手出劍。

  柳飛鷹也不勢弱,大袖揮動間祭出了十八把小巧的飛刀,飛刀一出立刻組成玄奧的刀陣。

  第二局比鬥,一開場就戰成了難分難解,堪稱精彩絕倫。

  海外散修最喜劫掠,東洲修真界沒少吃虧,想要追殺人家,人家又能不斷的轉換洞府,換個海島就又是一處山門所在,於是龍家對海外散修深惡痛絕。

  尤其是柳飛鷹這種元嬰境界的海外散修,身上不知有多少人命,劫掠的資源難以想像。

  無形之間,閆鴻山的這份綵頭,加重了東洲擂的凶險程度,一些舊怨隨之被搬上擂台。

  柳飛鷹與龍宇的這場打鬥,足足持續了一個多時辰,四周的大陣始終晃動個不停,可見兩人打鬥的餘威有多驚人。

  最後分出的勝負,以柳飛鷹技高一籌而告終。

  龍宇落敗,被打出了擂台。

  龍宇一敗,龍家一方的臉色可就都不太好了,一個個龍家的元嬰高手緩緩起身,面帶殺機。

  龍家的元嬰高手可不少,比龍宇還強的大有人在。

  不等其他龍家高手登台,只聽聞一聲虎嘯,擂台上刮起一股腥風,風中走出一人。

  這人生著一張獅子般的大臉,一頭金髮,口中獠牙隱現,隨著腳步竟有一個個氣旋在週身起伏不斷。

  「駕風而行,風虎一族。」柳飛鷹冷眼盯著對手,道:「怎麼,歸附了西聖殿,你這頭風虎變成了瘋狗不成,人家讓你咬誰就咬誰嗎。」

  此時登台的是神虎教的左護法風虎,大妖強者。

  神虎教左右護法,影虎已經被西聖斬於通天島,斑虎與風虎早已臣服西聖殿,此次登台,風虎明顯是被派遣而來。

  風虎的目的不為爭魁首,而是為了對付柳飛鷹。

  因為風虎並非人族,而是大妖,除非閆鴻山當真老糊塗,才會把女兒嫁給妖族。

  風虎獰笑了一聲,也不說話,兩臂一震,立刻有兩股旋風出現,直奔柳飛鷹。

  柳飛鷹冷哼著倒退數步,刀陣出現,刀風霍霍,無數飛刀穿梭不停,連旋風都被切成虛無。

  第三局交手,局面更加激烈。

  風虎一動手就施展出天賦之力,風虎一族可駕馭狂風,整個擂台完全成了狂風肆虐之地。

  柳飛鷹也不示弱,刀陣攻防有道,進退有據,不得不說,這位海外散修的修為的確精湛,而且打鬥的經驗豐富。

  儘管經驗豐富,柳飛鷹卻忽略了一點。

  風虎根本不是來和他拚殺的,而是要將他拉出擂台即可。

  「胖大蟲!嘿好胖的大蟲!」

  苟使歡呼了起來,他看到擂台上的風虎竟顯化了妖身,現出一頭龐然大物。

  「賣龍家一個人情,西聖倒是好算計。」常生從藥局空間醒來後目睹了柳飛鷹的兩場比鬥,他已然清楚了風虎登台的目的。

  此時擂台上忽然炸起風嘯陣陣,攜著狂風,風虎直撲柳飛鷹,龐大的虎身兩側竟伸展開兩隻巨大的翅膀。

  大妖的妖身本就龐大,加上翅膀和全力激發的天賦之力,風虎此時就像一面龐大的風牆,衝著柳飛鷹撞了過去。

  結果不言而喻。

  風虎這全力一擊,連著自己和柳飛鷹全都衝出了擂台。

  等柳飛鷹反應過來已經晚了,氣得他無以復加,又毫無辦法。

  鳳輦上,張填海對著龍家的方向點了點頭,龍無夜也點頭示意。

  果然如常生的猜測。

  張填海這是強行賣給龍家一份人情。

  柳飛鷹不是打敗了龍宇麼,不用你龍家出手,我西聖殿幫你們把他轟出擂台。

  西聖此舉,大有深意。

  張填海這是在對龍家示好。

  別看仇百歲將百毒宗併入了龍家麾下,張填海這位西聖卻好像並不介意,顯得很是大度。

  接連三場比鬥,看得周圍的修士興奮不已,接下來又有數人登台,隸屬各方的高手都有,只是打鬥的結果全都相似,沒有一人能連贏兩局。

  連戰了十局,各路元嬰強人展現身手,元嬰擂的熱度算是徹底被點燃。

  十局一過,場面出現了一些變化。

  歷年東洲擂元嬰之戰,前十局全是切磋,點到為止,只有從第十一局開始,才是魁首的爭奪。

  屆時想要爭當魁首的元嬰將會登台,以戰力論高低。

  往年的東洲擂,魁首只是爭個身份,之後帶隊前往西荒,而今年卻不同。

  誰都知道前十局結束之後,登台的,才是真正的生死相搏。
waterkcl 發表於 2019-7-6 08:38

第399章 報仇

  空著的擂台並未持續多久,有人上台。

  登台的是個紅袍老者,步履穩重,目光深邃。

  這人正是天風宗的副宗主之一,朝西望。

  「朝某人今日登台,不為美人之爭,只為會一會同階道友,若是恰巧奪了魁首,就將靈羽樓之婿的名額讓給我們西聖殿的年輕才俊好了。」

  紅袍的朝西望口氣輕鬆,好似在說笑,『我們西聖』這幾個字擺明了是以西聖殿為尊。

  天風宗,儼然成了西聖殿的頭號打手。

  「西聖殿的年輕才俊?如此惡毒的魔窟也有臉以聖殿自居!」

  百鴉船上有人起身,幾步踏上擂台,來人鬚髮皆張,怒容滿面,正是青籐宗的老宗主,於騰風。

  青籐宗被天火焚滅,逃出生天的區區百多人,於騰風登台正是要找西聖殿的人報仇雪恨。

  原本在嶺北,青籐宗就與天風宗宿怨頗深,如今天風宗成了西聖的走狗,於騰風正好用朝西望來開刀。

  「於宗主,飯能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朝西望瞥著對方說道:「西聖殿為草原圖騰,受億萬草原人敬拜,乃是南州之主,哪來的魔窟一說。」

  「我呸!誰封的南州之主?南州之敵還差不多!」於騰風破口罵道:「他張填海借用靈寶之威,焚滅我一宗上萬門徒,他不是魔又是什麼!」

  「還有嶺南萬象寺,萬名僧人的人頭壘成京觀,殘忍至極!」於騰風不依不饒,繼續罵道:「千雲宗被逼得四處遊蕩,原址還有天火在燃燒,張填海你自己算一算,你殺了多少生靈!」

  於騰風道出的這些消息,在低階修士聽來的確驚人,尤其那焚滅一宗上萬人,實在讓人震驚。

  不過在場的金丹與元嬰強者卻不足為奇。

  一年前的南州動盪已經算不上什麼秘密,很多人都已然知曉。

  「於老頭,登台爭女婿就爭女婿,別學那瘋狗亂吠。」

  張填海安穩的坐在鳳輦上,右手無聊的拍著蛟龍的頭,安然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屠了你們青籐宗?空口無憑,你這是血口噴人,要我說,是你們青籐宗做了什麼昧良心的事,惹得天怒人怨,是天道降下天火懲罰你們青籐宗才對。」

  「你放屁!」於騰風忍無可忍,吼道:「那天火來自草原廢墟,分明是焚仙爐中的火焰,世上除了你西聖,誰能調動焚仙爐?」

  「哦?與草原廢墟裡的天火一樣,你就說是我調動的天火,這麼說,你們青籐宗若是遇到大雨,是不是也得怪我草原湖泊裡的水太多呢。」張填海好整以暇的說道,根本沒把於騰風放在眼裡。

  於騰風恨得無以復加,還要再罵,他對面的朝西望卻靈力一震。

  「這裡是東洲擂,於宗主,多說無益,接招吧!」

  朝西望長袍擺動,擂台四周的空氣立刻變得寒冷起來,一道道冰錐憑空凝聚,足有上千之多,雨滴般朝著於騰風攻去。

  遭遇強敵,於騰風不敢怠慢,以全力迎戰。

  這一局惡戰,堪稱驚心動魄。

  法術炸起了千重浪,劍光耀出了萬重光,兩人堪稱針尖麥芒,棋逢對手。

  可惜的是,青籐宗的老宗主實在太老了。

  於騰風本就壽元無多,加上宗門覆滅令他心神有損,能熬到今天,完全是對西聖殿的一口惡氣撐著。

  此時遇到了強敵,於騰風漸漸現出弱勢,最後被朝西望尋到機會以寒冰法術凍成了冰雕。

  被冰封的同時,於騰風施展絕學,擂台的地面生長出無數青籐,這些青籐宛如一條條長蛇,成千上萬,將朝西望困在其中。

  一場惡戰,最後的結局依舊是兩敗俱傷。

  兩位元嬰強者都失去了戰力,不分上下,卻也同時敗北。

  於騰風從冰封中掙扎出來的時候,渾身在懾懾發抖,氣息微弱,朝西望倒是好些,傷勢不算太重。

  「宗主好生歇息,我去會一會聖殿的高手!」

  說話間青籐宗的大長老穆城飛身登台,點指西聖殿的方向討敵。

  於騰風與穆城的登台,就是找西聖殿報仇。

  張填海冷笑了一聲,根本沒去理睬。

  「青籐宗的傢伙,我們天風宗對付即可。」

  張填海身邊,一頭赤髮的天風宗宗主陳天羅開口說道。

  宗主開口,另一位副宗主王東張立刻點了點頭,打算登台去斗穆城,不料被陳天羅攔住。

  「我來,白送的一次勝局,豈能不要。」

  陳天羅笑了笑,身形起落,登上擂台。

  天風宗的宗主親自登台,說明東洲擂到了最為精彩的時候,真正的強人開始出手。

  見陳天羅下場,穆城的臉色就是一沉,心頭更是發沉。

  陳天羅的修為可不是元嬰初期,而是元嬰中期,兩人之間差著一個小境界。

  或許煉氣期與築基期差個小境界還看不出什麼,隨著修為越高,差距就會越大,到了元嬰程度,相差一個小境界幾乎就是碾壓的差距。

  「沒想到堂堂天風宗宗主也會成為西聖殿的走狗。」穆城沉聲罵道。

  「識時務者為俊傑,穆城,你當我陳天羅的眼光也像你那般短淺麼,呵呵呵呵。」陳天羅背著手,長袍無風自動,威壓暴起。

  「我的確目光短淺,看不到高處城頭,我只能看到地底那些被你們枉殺的亡魂!」穆城冷喝中出手,半空中雷動風鳴。

  兩人話不投機,當場動手。

  這場惡戰,其實從開始就注定了結局。

  陳天羅很快勝出,不到一刻鐘的時間,穆城就被轟出了擂台,大口噴血。

  元嬰中期對戰元嬰初期,除非境界低的那個身懷異寶,否則幾乎沒有勝算。

  常生始終在觀戰。

  當他看到陳天羅雄厚的靈力與精湛的修為,他的心頭也變得發沉。

  連元嬰中期的高手都開始下場,東洲擂變成了真正的險地,只要連贏三場,陳天羅就會面對閆雨師,倘若再贏了閆雨師,閆家婿的身份就是陳天羅的了。

  穆城被打飛出擂台之後,已然身受重創,被青籐宗的長老們接到百鴉船上,服下不少靈丹暫時壓住了傷勢。

  空曠的擂台成了死地,半晌無人登台。

  面對元嬰中期的高手,誰上去都要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幾分幾兩。

  「怎麼,沒人來了?」

  陳天羅似笑非笑的環顧四周,道:「既然沒人上來,說明無人挑戰,我為東洲擂魁首,閆姑娘,該你這位擂主動手了。」

  「我來戰你。」

  說話間身影晃動,擂台上多出一個長臉青年,這人十分陌生,少有人認得,看來應該很少在外走動。

  不過有眼尖的修士看出了此人的來處,這人正是從靈羽樓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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