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師叔無敵 作者:黑弦(已完成)

 
waterkcl 2019-5-31 09:38:2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73 167748
waterkcl 發表於 2019-7-6 08:39

第400章 錢師兄

  登台的長臉青年很少有人認得,不過此人卻是真正的元嬰修為,渾身起伏著元嬰初期的威壓。

  「靈羽樓,錢峰。」

  來者抱了抱拳,道出了名諱,竟是靈羽樓的元嬰高手。

  雖然是閆家招婿,靈羽樓的高手一樣可以參戰。

  「錢師兄」

  見此人登場,閆雨師有些意外,又有些感動。

  錢峰不止是靈羽樓的元嬰高手,他還有一個身份,是閆鴻山的大弟子,閆雨師的大師兄。

  靈羽樓的這位大弟子極其低調,極少行走天下,終日閉關靈羽樓。

  身為閆鴻山的大弟子,錢峰始終如親哥哥般對閆雨師關愛有加,在閆雨師被父親責罰的時候,錢峰不止一次替閆雨師受罰,甚至因此遭遇過閆鴻山的毒打。

  錢峰與閆雨師關係極好,卻並非男女之情,錢峰早已娶妻,他這次登台不是為了爭奪閆家之婿,而是為小師妹扛下堪稱致命的一局。

  儘管錢峰平日裡少言寡語,但在靈羽樓,他是最瞭解閆雨師的人。

  他已經看了出來,小師妹的守擂之戰,必定要以命相搏。

  作為師兄,他無法眼睜睜看著小師妹與元嬰中期的高手死戰。

  即便要死戰,也得將陳天羅的實力拼掉一些才行,否則一旦讓全盛的陳天羅面對閆雨師,後者將毫無勝算。

  甘當踏腳石,哪怕送命,便是這位靈羽樓大師兄此時的決意。

  「我當是誰,原來是靈羽樓的大師兄。」

  陳天羅輕蔑的笑了笑,道:「你不是我的對手,三十年前不是,如今更不是了。」

  三十年前,陳天羅與錢峰曾經交手。

  當時兩人都是元嬰初期的修為,錢峰慘敗,身受重創,養了一年耗費無數靈丹才好轉過來。

  三十年後,陳天羅已經是元嬰中期的修為,而錢峰依舊在元嬰初期,幾乎毫無勝算。

  「是不是對手,比過才分曉。」

  錢峰不善言語,雙手往背後一探。

  鏘

  刀劍出鞘的聲音響起,錢峰從背後的虛空中抽出了兩柄利刃。

  雙刀。

  一青一紫。

  一大一小。

  一寬一窄。

  大刀九尺,比人還高,刀身泛著青芒,重刃無鋒。

  小刀九寸,形如匕首,通體紫銅鍛造,鋒利無匹。

  錢峰出手有個特點。

  從來都只出一把刀。

  雙刀盡出,說明錢峰打算拚死一戰。

  「還是這兩把刀,你的刀,太鈍了。」

  陳天羅呵呵一笑,至始至終都沒看得上錢峰,他揮手間祭出一柄柄飛劍,眨眼間擂台上空完全被劍光所填滿。

  錢峰的兩把刀都為上品法寶,經過多年祭煉,在上品法寶中堪稱名刃。

  陳天羅催動的無數飛劍都是下品法寶,雖然威力遠遠不及上品法寶,卻勝在數量夠多,足有三百刃。

  三百飛劍如暴雨般落下,劍嘯聲好似巨浪。

  劍雨中心,錢峰雙手持刀,左右撥擋,小刀護體,大刀破雨,在劍雨中翻轉如一條狂龍。

  叮叮噹噹。

  被雙刀震開的飛劍紛紛砸進地面,發出刺耳響聲。

  想要看清元嬰戰鬥,考驗的是眼力,低階修士只能看到飛劍如雨,雙刀如龍,他們看不清錢峰真正的招式,看的只是熱鬧而已。

  在真正的強者眼裡,才能看清錢峰出招的手段。

  「擋一刀,斬一刀,他要以雙刀斬破三百飛劍。」

  常生暗暗低語,雖然修為不在,眼力還在,被瞳術祭煉了多年的這雙眼,遠比常人要銳利。

  「對手出了三百劍,他出了六百刀,這傢伙身手夠快的,好看,真好看!」苟使在一旁拍手讚道。

  元嬰交手的確好看精彩,但常生卻在這份精彩中看出了錢峰的決然。

  上品雙刀的確能破下品百劍,但陳天羅身為天風宗宗主,身上的寶貝不會少,人家一旦拿出上品法寶甚至極品法寶,錢峰還如何抵擋。

  錢峰若敗,怕是無人再敢抵擋陳天羅這位元嬰中期的高手。

  下意識的捏起了雙手,常生越發替閆雨師擔憂。

  神念一動,再次抵達藥局空間。

  「怎樣才能融合,元嬰之心究竟能不能用陰陽玄氣煉化,成則生,敗則亡」

  常生在猶豫不決。

  並非他優柔寡斷,而是實在沒有把握,也沒有任何經驗。

  他不知道以陰陽玄氣煉化了元嬰之心會有什麼後果。

  但他很清楚一點,這顆一碰就要碎裂的元嬰之心,關聯著他自己的生死存亡。

  扶搖峰上的常生變得目光空洞,心神沉入了藥局空間,身旁的苟使不斷的大呼,替擂台上的比鬥吶喊。

  他最喜歡打架,尤其是元嬰打架,看得苟使很是投入,時不時的揮舞拳頭,就像他自己在台上似的。

  四周修士,大多在為錢峰捏著一把汗。

  三百飛劍被錢峰盡數破開,被損壞了足有上百之多,但接下來陳天羅果然動用了上品法寶。

  在三百飛劍當中,多了一柄上品飛劍。

  這把劍是重劍,通身寒鐵,速度奇快。

  彭!

  重劍與重刀交擊,炸起了洶湧靈力。

  錢峰的身形倒退了兩步,他修煉過煉體法門,能以本體持刀,但對手祭出的重劍勢大力沉,連他都勉強招架。

  正要以短刀破壞重劍的本體,錢峰持刀的手已經探出,紫刀已經揮舞,結果刀刃撞擊上的卻不是重劍的本體,而是一層古怪的光幕。

  彭!!!

  鋒利的紫刀,第一次無功而返。

  非但無功而返,刀刃上竟出現了一個豁口。

  豁口雖然不大,但預示著這件上品法寶出現了瑕疵。

  將紫刀崩出豁口的光幕,漸漸褪下了流光,現出一面四四方方的重盾,盾上蓋滿了珍珠般的裝飾,遠遠看去宛如天幕中的星辰。

  一股超越了上品法寶的氣息在重盾上流轉。

  「極品法寶,天羅盾」錢峰將紫刀藏在身後,藏住了被反震得隱隱顫抖的右手。

  「早說過了,你的刀,太鈍了。」

  陳天羅呵呵一笑,身形忽然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兩個一模一樣的陳天羅分別出現在錢峰面前與身後,一個舉劍一個握盾,同時朝著錢峰攻去。

  分身之法,盾劍同至。

  面對陳天羅的全力一擊,錢峰不敢怠慢,忍著右手的傷勢還擊。

  兩位元嬰強者的靈力波動瘋狂的湧動,擂台上出現了風嘯聲,隨後便是一聲震天轟鳴。

  血濺長空。
waterkcl 發表於 2019-7-7 10:14

第401章 刀太鈍

  元嬰之戰,非同小可。

  出手便是風起雲動。

  陳天羅動用了極品法寶天羅盾,錢峰則繼續以雙刀相接。

  在修真界,極品法寶的數量十分稀少,並非所有元嬰強者都有極品法寶可用,大多的元嬰修士依舊以上品法寶為主。

  然而相差了一階的法寶,將成為交戰中至關重要的因素。

  陳天羅本身就有元嬰中期的修為,比錢峰高了一個小境界,手裡又有極品法寶,這一戰的結果其實早已分出。

  轟鳴過後,擂台上濺起一片鮮血。

  錢峰以大刀扛住了重劍,小刀卻擋不住天羅盾的一擊,此時他右臂的血肉完全碎裂,被極品法寶的威能攪碎,只剩下白骨。

  拖著一條白骨手臂的錢峰,疼得差點昏死過去,但強大的意志力讓他保持著清新。

  因為他十分清楚,如果他昏死過後,小師妹將迎來一個無法戰勝的敵人。

  他僅僅毀壞了強敵的一些下品飛劍而已,陳天羅根本毫髮無損,實力幾乎沒有太多的損耗。

  不行

  必須拖住他

  哪怕多斬碎他幾把劍

  錢峰咬著牙,以強大的靈力封住了斷臂的血液,儘管手臂已成白骨,手裡依舊死死的握著紫刀。

  緩緩起身,錢峰盯著陳天羅,沙啞道:「我的刀,還沒鈍,再來!」

  「大師兄!」

  閆雨師就站在擂台邊緣,她眼睜睜看著大師兄被轟碎了手臂,那只白骨手讓人觸目驚心。

  拼到這種地步,已經是搏命。

  對於閆雨師的呼喊,錢峰置若罔聞,目光冷靜的盯著強敵。

  他在盡力。

  盡一份大師兄的全力。

  天空陰沉,不知何時匯聚起漫天烏雲。

  擂台上的惡戰,看得周圍的人群無比震驚,尤其那握刀的白骨手臂。

  「白骨手臂!不要命了這是?」

  「為了爭個女人而已,拼到這種程度值得嗎?」

  「怎麼不值得?那可是靈羽樓的繼承人!贏了就是靈羽樓未來的主人!」

  「為了一座靈羽樓,很多人都會拚命,元嬰也不例外。」

  「不一定,也許人家不為了靈羽樓。」

  「不為靈羽樓還能為了什麼?難道是為了幫他師妹擋幾個強敵?人都是自私的,誰也不例外,修真界只有殘酷!」

  「是啊,修真界的確殘酷,但也有真情,比如說兄妹之情,兄弟之情。」

  「別說笑了,天下哪有什麼真正的兄弟之情,哪有好像,真的有」

  議論的聲音漸漸沉默。

  儘管修真界冷漠而殘酷,但的確存在著真情。

  不久前,以一劍之威成為金丹魁首的傢伙,不就是有情人麼。

  轟隆隆。

  雷鳴滾滾。

  冷雨傾盆。

  冰涼的雨水濺起了雨霧,模糊了錢峰的雙眼。

  

  「大師兄!救命呀!好大的一條蜈蚣!我害怕!」

  錢峰的耳邊響起了多年前的呼喊,那時候的小師妹還是個幾歲的娃娃,就被父親逼著去一處荒山練劍,山裡有大蜈蚣,很是嚇人。

  「雨師不怕,師兄的刀最快,你看,蜈蚣兩半了。」

  看護小師妹練劍的錢峰,微笑著將刀抬了起來,果然,刀刃下的大蜈蚣變成了兩半,再也不動了。

  「大師兄真厲害!」

  孩提時代的閆雨師歡快的拍著小手,滿臉崇拜。

  在閆雨師的眼裡,大師兄是一位穩重而善良的長輩,十分親切。

  「大師兄!別拼了!」

  隔著擂台的陣法,閆雨師焦急的呼喊,她不想讓大師兄去送死。

  「雨師不怕,師兄的刀,還很快」

  錢峰歪過頭,對小師妹擠出個難看的笑容,就被迎面而來的劍氣盡數籠罩。

  再一次的交鋒,陳天羅不在留手。

  重劍斬落的同時,數百柄飛劍相隨,劍氣如潮。

  既然錢峰冥頑不靈,那就將其斬於劍下。

  大刀依舊用來格擋,迎著劍氣如風中敗柳,小刀則改變了攻勢,脫手而出,繞開劍氣與重盾,直奔陳天羅的後心。

  紫刀小巧,御起後速度快如閃電。

  這把刀錢峰從不離手,一旦離手,將是他最後的殺招。

  遠超尋常上品法寶的速度,令得陳天羅也是一驚,靈力暴起之下,身前的天羅盾竟伸展開來,從半圓形的巨盾瞬間變成了一個圓形。

  類似大桶般的天羅盾,成功擋下了紫刀的奇襲,這種伸展的狀態,是天羅盾特有的能力。

  只要陳天羅願意,他甚至能將天羅盾變化成一個圓球,封死所有的角度。

  脆響中,紫刀被崩飛,但是剛剛崩起就被一隻白骨手抓住。

  雷霆般的轟鳴出現在紫刀之上,小小的紫刀在此刻化作一道紫色的雷電,轟鳴著轟進了天羅盾。

  恐怖的紫色雷電,帶著上品法寶自爆的威能,握刀的白骨手就此被炸裂成粉碎,而天羅盾的光芒也暗了幾分。

  被天羅盾包裹的陳天羅控制不住身形往後直退,退到擂台邊緣才停住身形。

  陳天羅的眼角處,出現了一絲血跡。

  那是被天羅盾撞擊所致,連輕傷都算不上,只是微微擦傷而已。

  但這道不起眼的傷勢,卻讓陳天羅顏面盡失。

  有極品法寶防禦,居然還能見血,根本是奇恥大辱!

  「好,好哇!本命法寶也捨得自爆!」

  陳天羅大怒,將天羅盾恢復原狀後直接祭出,同時喝道:「今天就讓你看看天羅盾的真正威能!」

  飛出的巨盾好似一面牆壁一樣,在半空中迎風就長,直接覆蓋了整個擂台,攜帶著轟鳴陣陣,撞向錢峰。

  陳天羅要用法寶的等階來壓死對手!

  除了後退,錢峰躲都沒地方躲,腳步連退的同時咬著牙將僅存的大刀斬了出去。

  轟鳴中,大刀也同樣炸裂,龐然大物般的天羅盾被轟擊得停了下來,不過很快又再次被催動。

  上品法寶的威能在全力催動的極品法寶面前,變得弱小而無助。

  靈羽樓的大師兄在損失了雙刀與單臂後,終於被巨盾撞出了擂台,渾身是血,重傷不起。

  閆雨師急忙奔過去查看,靈羽樓也有其他元嬰高手前來幫忙,閆鴻山沉著臉站在大風背上一語不發。

  四週一片安靜。

  這場元嬰之戰慘烈得令人震驚。

  錢峰差點被打死,剩下半條命。

  陳天羅連勝兩局,第三局根本沒人敢登台。

  扶搖峰上,常生的目光越來越沉。

  面對陳天羅這種強敵,閆雨師根本無法匹敵,落敗已成必然。

  除非,還有人敢登台死戰。

  「我說過了,你的刀太鈍。」

  陳天羅收起巨盾,冷眼盯著渾身是血的錢峰道:「再快的刀,也破不了天羅盾,既然我登台,靈羽樓之婿的身份便是我的,誰爭,誰死。」
waterkcl 發表於 2019-7-7 10:15

第402章 刀爺威武

  一句誰爭誰死,令擂台上一片蕭殺,冷語中的陳天羅彷彿無敵的神邸,強大得令人心悸。

  接下來,如果沒人登台,他就要挑戰擂主。

  對於東洲擂元嬰魁首,陳天羅已經十拿九穩,連西聖張填海都在微微點頭,對手下頭號的大將很是滿意。

  閆雨師將錢峰交給其他人,自己緩緩起身。

  對她來說,接下來的惡戰,將是拚死一搏。

  嗡

  嗡

  擂台的上方響起古怪的聲音,就像有什麼東西在劃破空氣斬落。

  陳天羅猛然抬頭,只見一抹寒芒從烏雲裡顯現。

  猶如一道沖天而降的閃電,那抹寒芒急速墜落,卡嚓一聲,插進了擂台中心。

  連隕鐵打造的擂台都被刺穿。

  落地的是一把長刀,古樸無華,甚至有些銹跡,看不出任何特別之處,但刀刃卻在扭曲,彷彿刀身裡藏著什麼凶魔。

  彭!

  握刀的手,穩如磐石,刀的主人出現在擂台中心,額頭處的一縷白髮在風雨中擺個不停。

  登台的是個青年。

  東洲的修士沒幾個認得。

  不過南州的修士中卻沒幾個人不認得。

  「范刀?」常生愣住了,他沒想到范刀居然會去對戰陳天羅。

  范刀登台他不意外,以那傢伙的脾氣,見好處就占才是他的本性,可陳天羅明顯是個難以戰勝的對手。

  那就是一塊鐵板,范刀犯不著去踢鐵板。

  出乎預料的不僅常生。

  「小崽子,居然敢登台」

  西聖一方,龍巖宗的太上長老宏飛低聲罵道,臉色陰沉。

  「那不是范刀麼,他怎麼登台了?」齊危水不明所以。

  「范刀居然元嬰了!」李輕舟低呼出聲。

  「嶺南刀爺,果然非同小可,被我們小師叔差點坑死都能破入元嬰,厲害。」趙一人點頭讚道。

  「刀爺威武!砍他丫的!」喬三哥振臂高呼。

  看多人都認出了范刀,只是沒人想得通為何范刀會登台。

  「嶺北雙煞,范刀。」

  陳天羅認出了來人,微瞇雙眼,警告道:「進階元嬰不容易,年輕人不要好高騖遠,剛學會走就要跑,會被摔死的。」

  「沒關係,我天生就會跑。」范刀撇了撇嘴,道:「聽說再快的刀也破不開你的天羅盾,我來試試,看看我這把刀,能不能破開你的盾。」

  說話間范刀手腕一動,插在擂台上的長刀被緩緩提起,與此同時,極品法寶的氣息轟然四散。

  「妖刀九嬰」

  陳天羅的眼底掠過一絲忌憚,隨後瞭然的點點頭,道:「原來你是想替那斬天驕來擋我第三局,看來你們雙煞還真是兄弟義氣。」

  「兄弟義氣?」

  范刀聽完這句話直接嗤笑了起來,罵道:「常恨天他算個屁,老子就是看不慣你們西聖殿而已!」

  一句看不慣你們西聖殿,聽得滿場寂靜,接著便是嘩然大起。

  范刀已經沒有了宗門撐腰,一個人居然敢公然對抗西聖殿,單單這份膽量就足夠驚人。

  扶搖峰上,被罵的常生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鬆了一口氣。

  不管范刀出於什麼目的登台,只要他肯出手,就有擋下陳天羅的機會。

  嶺北雙煞,可不是白叫的。

  能在金丹境界就與斬天驕齊名,范刀的能耐沒人比常生還清楚。

  那是個能在暗無天日的地底,在恐怖的大妖獸巢裡存活多年的傢伙,刨去能力不說,就這份生命力就無人能比。

  「好大的口氣,誰給他的膽量。」

  張填海臉色微沉,人家公開挑釁他的西聖殿,擺明了沒將他這位西聖放在眼裡。

  「那小崽子向來狂妄,而且膽大包天。」宏飛在一旁低聲道:「我用了上千條人命才試驗出一個能與九嬰同源的人,那把刀,就是他狂妄的本錢,不過沒關係,刀是我給他的,我會親手收回來。」

  妖刀九嬰,修真界大名鼎鼎的異寶,與長生劍同階,堪稱絕世寶刀。

  盯著出鞘的妖刀,陳天羅凝重了起來。

  錢峰的雙刀只是上品法寶而已,他不在乎,但范刀的刀卻是極品法寶。

  錢峰的雙刀是鈍的,妖刀九嬰卻鋒利無匹。

  「好一個看不慣,嶺北雙煞果然都是桀驁之輩。」陳天羅冷笑著點了點頭,招手道:「那便動手吧,讓我看看你的刀究竟有多快。」

  「當然是非常快!」

  范刀一齜牙,妖刀如一條毒蛇般衝出,長刀在飛出的途中自行旋轉,刀身上的驚人氣息捲動起四周的冷雨,匯聚成一條猙獰水龍。

  「砍柴術!專砍費材!」

  范刀點指強敵,寒聲斷喝,妖刀捲起的水龍咆哮而去。

  陳天羅越發凝重,抬手祭出天羅盾。

  巨大的盾牌剛剛立在身前,水龍就已經到了。

  好似一股滔天巨浪拍在了懸崖上,轟鳴聲震天!

  極品法寶的全力一擊,震得唐樓都顫了一下,四周的防禦壁壘發出嘎吱吱的響動,一些肉眼可見的裂痕出現在半空,大陣竟是被刀氣撕開了裂縫。

  丹王與龍家強者紛紛側目,沒想到一個新晉元嬰而已,居然能爆發出如此戰力。

  水龍炸裂在巨盾上,翻起了漫天水花,這些水花並不散開,而是如冰雹般快速砸落,妖刀的本體則消失無蹤。

  范刀的雙手在不斷掐動,刀訣繁複得令人驚奇,隨著他的施法,每一顆砸落的冰雹裡都出現了一柄小小的妖刀虛影。

  「以一化萬,天虛刀法」宏飛此時在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他果然是個天才!」

  天虛刀法,龍巖宗的絕學,除了宏飛這位太上長老之外,沒人會施展。

  上萬冰雹裡包裹著上萬刀影,砸向陳天羅的週身。

  陳天羅詫異了片刻,他竟沒發現妖刀去了何處,但他感知到銳利的刀氣從四面八方襲來。

  抬手一招,身前的巨盾發出嘎吱吱的響聲,展開的同時竟折疊開來,包裹而下,剎那間形成一個圓形的巨蛋,宛如龜殼。

  卡!卡!卡!卡!

  帶著千重刀氣的冰雹不斷砸落,范刀的攻勢凌厲至極。

  龜殼般的天羅盾散發著厚重的氣息,陳天羅的防禦固若金湯。

  這是一場刀與盾的交鋒。

  這是一場攻與防的惡戰。

  一刀一盾,兩件同樣為極品程度的法寶,在寬闊的擂台上不斷的交擊,轟鳴聲不絕於耳。

  不似其他高手對決,劍法與術法頻出,范刀和陳天羅兩人默契十足,一個悶頭猛攻,一個死防不動,就像天矛遇到了地盾,非要在擂台上分爭個高低,分個勝負。
waterkcl 發表於 2019-7-7 10:16

第403章 妖刀對天羅

  刀與盾的轟鳴持續不斷,擂台上刀風似龍,大盾如山。

  攻防之戰,難以在短時間結束。

  精彩絕倫的戰鬥,看得四周的人群目不轉睛。

  對於范刀的出手,周圍的修士大多看法不一。

  有人敬佩范刀的勇氣,有人認為范刀太過張狂,有人覺得范刀是要在東洲擂揚名,也有人覺得范刀在玩火自焚。

  許多人都在猜測著范刀真正的目的,只是沒人猜得對而已。

  唯獨常生。

  目光中的錯愕漸漸被了然所替代,常生微微點頭。

  只有他知道范刀兒時的血仇。

  范刀與聖殿根本是不死不休。

  正如登台的時候范刀所言,他上來,就是看不慣西聖殿而已。

  「刀爺,呵刀爺」

  常生微笑了起來,他與范刀算不得朋友,因為他們始終在互相算計。

  但他們卻算得上最默契的戰友,不止一次聯手對敵。

  有范刀在擂台,常生對閆雨師的擔憂也就少了幾分,儘管范刀未必能贏得過陳天羅,但陳天羅想要贏范刀一樣不容易。

  頭頂的烏雲漸漸稀疏,大雨轉成了小雨,雨滴淅瀝。

  陰月的光澤透過稀薄的雲層,目光般落向大地。

  元嬰擂台的戰鬥,已經從清晨戰至傍晚,而范刀與陳天羅這場比鬥,耗時最久。

  擂台上的比鬥難分勝負,兩人想要擊敗對方,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常生不再觀戰,再次侵浸心神,抵達藥局空間。

  第二次,嘗試祭煉元嬰之心。

  這一次常生十分小心,陰陽玄氣只調動出火苗大小,這縷玄氣包裹了元嬰之心的一角。

  輕微的碎裂聲再次出現。

  被陰陽玄氣包裹的地方開始爬上裂紋。

  一狠心,常生沒停玄氣,而是繼續祭煉。

  漸漸的,元嬰之心的一角開始了崩塌,而且顏色終於轉變。

  從金色,竟變成了白色。

  「有機會」

  常生的目光越來越亮。

  儘管元嬰之心的一角在坍塌,但顏色卻在改變,如果祭煉下去,有可能將這顆遍佈裂痕的心脈煉成真正的元嬰之心。

  金胎所衍化而出的元嬰之心,是一種畸形的元嬰之心,並不完整。

  如果能將這顆畸形的心脈煉化成真正的元嬰之心,那常生將有機會就此破入元嬰之境!

  當然這只是常生的推算,至於真正的結果,他自己也無法看清。

  沒人試過祭煉金胎。

  更沒人知道將金胎生出的元嬰之心祭煉後,本體是否還能存活。

  盯著崩塌的心脈一角,常生的元神忽然覺得天旋地轉,昏厥的感覺從本體傳來。

  心下一驚,常生急忙回歸本體。

  噗!

  剛剛清醒,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怎麼了?看的好好的怎麼噴血了?」一旁的苟使被嚇了一跳,不明所以。

  「沒事,試著療傷而已。」常生擺擺手,費力的內視紫府。

  紫府內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大洞,紫府氣息紊亂得驚人,正是這個大洞致使常生的本體噴血。

  果然祭煉元嬰之心會破壞紫府

  常生暗暗歎息,這是一種無法避免的弊端。

  金胎與紫府相連,即便被封在藥局空間,一旦金胎被破壞,紫府也會跟著崩塌。

  想要祭煉僅存的元嬰之心,就要承受紫府徹底坍塌的後果。

  服下幾粒丹藥,壓制住紫府的傷勢,常生再次打消了祭煉元嬰之心的想法。

  雖然祭煉元嬰之心有機會讓他死地而生,以這種特殊的方式破境元嬰,但更大的幾率,是在沒有突破到元嬰之前,就此死掉。

  噴血的不止常生,擂台上,范刀噴出的一口老血濺起了兩丈多高,噴泉般灑落四周。

  全力駕馭的妖刀連斬出九十九刀,天羅盾上都被轟出了裂痕,范刀被反震之力震得飆血,陳天羅也沒好到哪去,在龜殼般的大盾裡被震得口鼻流血,眼角都被瞪裂。

  陳天羅從未想過范刀如此瘋狂的猛攻不止,根本就是一條瘋狗一樣,再轟下去,天羅盾或許沒碎,他陳天羅非得被震得七竅流血不可。

  不能在防了

  陳天羅尋了個機會遁出防禦,雙手連點再次施展出轟飛錢峰的招式。

  「神盾天羅,五方六道,天地成牆!」

  陳天羅的喝聲中,天羅盾伸展開來,瞬間成為封住整個擂台的巨大盾牌,彷如高大的城牆,接天連地。

  「給我攻!」

  陳天羅再次暴喝,元嬰中期的威壓完全爆發,轟轟巨響中,龐然大物般的盾牌立著推了過去。

  「天虛刀法天地歸墟!」范刀也不示弱,瞪著眼睛喝道。

  妖刀發出嗡鳴,攜著沖天的刀氣迎著巨盾斬去。

  一斬,便是千萬道的刀影。

  這些刀影繁多得令人目不暇接,擂台彷彿成了切菜的案板,案板上的一切都要被刀影斬碎。

  轟鳴聲一浪高過一浪。

  唐樓大陣出現了越來越多的裂痕。

  兩件極品法寶互相轟擊所形成的氣浪沖向高空,將稀薄的烏雲徹底攪碎。

  清冷的月光落了下來。

  刀已經不在鋒利,盾也變得傷痕纍纍。

  短暫的平靜過後,刀與盾同時被舉起。

  「天虛刀法開天闢地!!!」

  范刀耗盡全力斬出了最後一刀。

  天地歸墟之後,便是開天闢地。

  這一刀算不得威猛,妖刀慢吞吞斬向天羅盾,但這一刀的威能卻最大,在刀柄下的地面都出現了一道扭曲的裂痕。

  轟隆隆

  妖刀與天羅盾撞擊在一處,捲起的氣浪帶著霍霍風聲。

  刀與盾同時被震飛。

  兩件極品法寶的主人同時噴出鮮血。

  范刀臉色蒼白,陳天羅的嘴角則翹起一絲冷笑。

  「你的刀的確很快,但我的修為比你高!」陳天羅渾身靈力暴起,堪堪停在擂台邊緣。

  范刀的身體好似炮彈般向後飛去,他也想以靈力穩固自己,可惜衝擊力實在太大,元嬰中期的靈力能勉強穩住,元嬰初期則差了一些。

  眼見著即將被震出擂台,范刀蒼白的臉上忽然現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下一刻他抬手朝著妖刀一抓,妖刀的刀身上忽然響起一種類似嬰孩般的叫聲。

  詭異的聲音中,一隻駭人的蟒首從刀身中衝出!

  蟒首大如水缸,其後連著一條水缸粗細的蛇身,一張血盆大口裡噴吐著蛇信。

  從刀身中衝出之後,這蟒首張開大口一口咬住了擂台邊緣,鋒利的獠牙扎進擂台的地面。

  怪蟒好似一條繩索,把即將飛出擂台的范刀牢牢固定,當范刀落在地面,陳天羅的臉色隨之沉了下來。
waterkcl 發表於 2019-7-7 10:21

第404章 大妖九嬰

  全力的一擊對轟過後,兩人再度落在擂台兩側。

  原本穩佔上風的陳天羅此時目光發沉。

  陳天羅的對面,除了強敵之外,還多出了一頭龐然大物。

  妖刀上探出的巨蟒趴伏在范刀身旁,蛇首上只有一隻獨眼,蛇身連接著妖刀,隨著蛇信的吞吐,大妖的氣息在隱隱起伏。

  「大妖,九嬰原來妖刀裡果然封著這頭凶獸。」

  陳天羅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對於蟒首十分忌憚。

  如果是尋常的大妖,以陳天羅的修為與手段根本就不懼,但九嬰這種大妖有所不同。

  傳聞九嬰為水火之怪,共有九頭,能駕馭水火,可吞蛟食雕,是大妖中最凶的一種。

  當九嬰的一首出現在擂台,西聖身旁的大妖蛟龍明顯躁動了起來,巨大的鼻孔中噴吐熱氣,大口開合,眼中滿是敵意。

  不止蛟龍異動,馱著靈羽樓的異獸大風也發出清越的啼鳴,緩緩振翅。

  「凶蛟吼,大風鳴,果然是凶獸九嬰。」甲板上的姜大川安撫著低吼的黑風犬,沉聲道:「這頭凶獸一旦現世,怕是沒人能駕馭得住。」

  「龍巖宗的祖師共有師兄弟九人,為了封印這頭九嬰,其中八位葬身獸腹,這才將九嬰封入妖刀當中。」大皇帝龍無夜雙瞳如針,盯著擂台自語道:「那把刀裡不僅有九嬰,還有八位元嬰強者的神魂,多年來無人能駕馭的妖刀,到底出世了。」

  「你有把握收回妖刀?」張填海臉色泛冷。

  「有把握,西聖放心就是了。」宏飛在一旁保證道,看向范刀的目光充滿了恨意。

  周圍的各路元嬰強者都心生忌憚,常生則詫異不解。

  妖刀九嬰裡居然封著可怕的大妖,如果范刀之前在吃虧的時候動用,還用得著被封在地底那麼多年麼?

  轉念一想,應該是范刀當時修為太低,正如常生如今的狀態,明明藥局裡有一頭絕世凶獸卻不敢放出來。

  在沒有元嬰之前,范刀也不敢動用妖刀的真正威能,直至成為元嬰強者,他才能解開妖刀真正的威能。

  「防好一些,刀要來嘍。」

  范刀抹掉了嘴角的血跡,詭異一笑,下一刻長刀騰空,斬向對手。

  隨著妖刀破空,那頭蟒首也猛撲了出去,張開血盆般的大口咬向陳天羅。

  極品法寶伴著大妖同時猛攻,陳天羅不敢怠慢,動用了天羅盾的全部威能,巨盾護體,再次形成龜殼。

  任你風起雲湧,我自巋然不動。

  轟!轟!轟!!!

  接連的劈斬,與之前有所不同,因為多了一頭大妖,妖刀的力量翻倍的增長,天羅盾終於被撼動,開始向後挪移。

  儘管妖刀依舊劈不開天羅盾,但只要力量足夠,就能將龜殼般的巨盾推出擂台。

  陳天羅發現不妙,用出了不動如山的法術,雙腳一沉,墜下萬鈞之力,巨盾停住了挪動。

  「好一個王八殼子,我看你能護住多久!」

  范刀忍著翻湧的氣血,繼續掐動刀訣,隨著第二聲嬰孩般的啼哭,第二條巨蟒從刀身上衝出。

  異獸九嬰,可不是一個頭,而是九首!

  很快,第三條巨蟒出現,整個妖刀成了一個古怪的身體,探出了三首怪物。

  這頭怪物用龐大的身軀纏住了天羅盾,三顆碩大的頭顱不斷的撞擊,硬生生將天羅盾再次撞得向後挪移。

  擂台上的比鬥出現了古怪的一幕。

  范刀咬牙切齒的掐著刀訣,陳天羅五官猙獰的駕馭法寶,兩人的本體離著老遠,一動不動,唯獨妖刀與天羅盾在互相轟擊交鋒。

  雖然兩人的本體沒有精彩的比鬥,但這番較量卻看得人目不轉睛,堪稱精彩絕倫。

  「我的刀比你的盾要快!」

  范刀的嘴角溢出了血跡,如此催動妖刀連他都難以承受,尤其是控制住九嬰,更是耗費巨大的心力,一旦疏忽,九嬰很容易會反噬。

  咬牙掐動刀訣,九嬰的第四首出現,一頭撞在天羅盾上。

  陳天羅被震得一口血噴出,瞬間變得萎靡,天羅盾失去控制,直接被轟出了擂台。

  終於,來自南州的刀爺更勝一籌。

  這一局范刀勝出,妖刀九嬰斬飛了天羅盾!

  「收!」

  范刀看到陳天羅被轟出擂台,他立刻掐動法訣要收回九嬰,結果那四首怪物的身體剛被吸扯回刀身,獸首就齊齊轉了過來。

  一首一顆猩紅的巨眼,同時盯住了范刀這位主人,四張大口緩緩開合。

  蛇眼裡沒有任何的親切,反而充滿了冰冷,極凶之物即便被封入刀中,依舊無法認主。

  「給我回去滾回去!」

  范刀的低吼充滿了瘋狂,牙縫間滿是血跡,隨著他亡命的掐動刀訣,凶獸的頭顱帶著不甘緩緩沒入了刀身。

  長刀落地,發出脆響。

  刀的主人跌坐一旁,大口喘氣。

  擂台外,陳天羅的臉色陰晴不定,他重重的點了點頭,道:「果然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你的刀的確很快,不過越快的刀,就越容易割了自己的手。」

  刀與盾的爭鬥,落敗的竟然是陳天羅,這種結局出乎了很多人的預料。

  看著范刀狼狽的模樣,常生忽然發現擂台上那個原本油滑的傢伙,居然和他自己十分相似。

  兩人都有一件聞名天下的名刃。

  兩人都有一頭極凶的大妖。

  果然是嶺北雙煞,常生苦笑了一聲,在藥局空間裡暗暗加固了一層封印。

  由於九嬰的出現,封印的龍虱出現了狂躁的徵兆。

  陳天羅被戰敗,閆雨師也鬆了一口氣。

  靈羽樓的大師兄忍著重傷看完了這場比鬥,錢峰點了點頭,對范刀存著一份感激。

  「陳宗主不必生氣,待我去收了那小崽子。」

  宏飛對歸來的陳天羅打了個招呼,僅剩的單腿一曲一伸,身形起落間到了擂台。

  隨著宏飛而來的,還有一層陣道氣息,整座擂台竟是被他以陣法封閉。

  封閉擂台,為的是甕中捉鱉。

  宏飛此時變得慈眉善目,望著范刀說道:「你這猴崽子實在調皮,四處給我惹禍,念你天賦奇高,饒你死罪,獻出妖刀隨我回宗門吧,之前的一切可以既往不咎。」

  宏飛和善的說道,他是龍巖宗的太上長老,而范刀之前只是龍巖宗的金丹長老而已。

  在宏飛面前,范刀是晚輩,宏飛十足的長輩口氣中,還藏著一種威脅的意味。
waterkcl 發表於 2019-7-7 10:22

第405章 了結恩怨(上)

  龍巖宗的太上長老在擂台上語氣溫和的規勸,單手拄拐,單腿獨立。

  那條斷腿是被龍虱所吞。

  宏飛左腿沒有了,卻現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在外人看來如同慈善的長輩。

  但在范刀眼裡,宏飛的笑容裡彷彿藏著無數鋼針,笑得令人心寒。

  「回宗門?我們龍巖宗,還有山門嗎?」

  范刀啐了口淤血,抓著妖刀站了起來,道:「收起你的偽善吧老傢伙,養了我那麼多年,不就是要將我當做聖子奪舍麼,你還真是我好前輩啊。」

  聖子與奪舍之說一旦被提及,四周的人群立刻響起不少倒吸冷氣的聲音。

  誰能想到,龍巖宗的頭號天才范刀,竟是太上長老宏飛的一粒棋子,一份工具,一具用來奪舍的肉身。

  奪舍法門最是邪惡,尤其是事先養好其他肉身的舉動,分明與邪修無異。

  「胡說八道,我怎麼捨得奪舍你這龍巖宗第一天驕呢。」宏飛的臉色泛冷。

  「你不是捨不得,而是抓不到我,否則又怎會奪舍一個無名之輩。」范刀冷冷一笑,他對面的宏飛並不是原貌,而是個模樣粗獷的中年男子,這人正是龍巖宗的金丹長老王大錘。

  「老夫一片苦心,你可不要辜負了才好,妖刀拿來,隨我回山門。」宏飛沉聲道。

  「想要妖刀,那就自己來拿。」范刀提刀冷喝,刀身上出現寒光。

  這一戰不可避免。

  這一戰他期盼了多年。

  從小將他養大的太上長老居然只是利用他,想要他的肉身用來奪舍。

  那無數的靈丹海量的靈石原來給的不是他范刀,而是未來的宏飛自己。

  這麼多年來,范刀很想問一問,究竟為什麼,要如此對待自己,今天,正好有機會。

  「我拿你當最親的長輩,你為何要如此對我,將我當做工具?」

  握刀的手在微微顫抖,范刀瞇著眼睛質問。

  宏飛沉默了很久,最終解答了范刀的心結。

  「因為,我是元嬰強者,在真正的強者眼中,任何人,都可成為工具,無情,方為強者之心。」

  宏飛低語中抬手一招,手中多出了一柄巨大的鐮刀,鐮刀通體紫色宛如水晶打造,帶有鐵鏈,正是極品法寶索命飛鐮。

  「無情方為強者之心明白了,既然如此,你我之間的最後一點情義也到此為止。」范刀冷聲中祭出了妖刀。

  刀破虛空,攜風而至,快如閃電。

  飛鐮騰空,鎖鏈轉動,紫芒流轉。

  卡!!!!!!!

  轟隆!!!!!!

  炸起在半空的巨響震得人耳膜生疼,妖刀九嬰與索命飛鐮的互相轟擊將空氣都震得扭曲。

  能看到一片片晃動的空間在兩件極品法寶四周出現,一陣陣憑空形成的氣浪猶如狂風般湧向四周。

  一些低階修士在狂風中甚至難以睜眼,用盡全力頂著強風才能站穩不倒。

  「范刀,搏命了」

  望著擂台上的惡戰,常生的心頭有一股悲意湧動。

  那是體會到范刀此刻的心情才會生出的情緒,一個被自己敬重了多年的長輩,居然是一頭無情的餓狼。

  被最信任的人背叛,會讓人信念崩塌,想要從這份悲苦中掙扎出來,最好的辦法就是將背叛的人斬於刀下。

  嶺南刀爺是油滑的傢伙。

  同時也是個狠辣的傢伙。

  一旦確定仇敵,范刀就不會留手,他有一份藏在骨子裡的狠戾,與他兒時被滅族的經歷相關。

  如果宏飛僅僅是為了奪舍聖子而養大的范刀,或許范刀還會念些舊情,但宏飛投靠的卻是西聖殿,這才是讓范刀狂躁的緣由。

  范刀是龍巖宗的長老,而龍巖宗早成了西聖殿的附庸,無形之中,范刀在不知不覺間成了血仇之人的屬下。

  每每想到這一點,都會讓他發狂。

  一旦范刀發狂,他的刀,就會變得更快,更凶!

  擂台上空,互相轟鳴的極品法寶炸裂出一道道電閃,每一次轟擊,范刀與宏飛的身體都會不由自主的向後一震。

  他們在以全力駕馭法寶,甚至連神念都連接在極品法寶當中,一旦落敗,元神將隨之被重創。

  整整百次轟擊過後,范刀的嘴角眼角耳朵鼻子同時溢出血跡,宏飛則僅僅是氣息紊亂而已。

  與陳天羅的一場惡戰,耗費了范刀太多的靈力,他此時已經無力為續,落敗在即。

  「不能輸」

  范刀咬著牙,動用了九嬰之力,隨著嬰孩般的啼哭聲,一條條蟒首再次出現。

  既然搏命,范刀也就不在乎大妖九嬰會不會反噬。

  他與宏飛的恩怨今天必須有個了斷,於是凶獸九嬰的前八隻獸首被盡數放了出來。

  留下最後的一首,是為了留一條後路,儘管范刀擁有妖刀多年,可一旦將九嬰完全放出來,連他自己也得遭遇無情的吞噬。

  當第八首從刀身衝出之際,震天的啼鳴響徹長空!

  在如此尖銳的啼鳴之下,一些低階修士被震得雙耳溢血,急忙以靈力護住耳朵,否則非得被震聾不可。

  九嬰大妖的八首猶如九條巨蟒般纏繞擺動,八張血盆大口居高臨下對準了宏飛。

  「來個了斷吧,老傢伙!」

  范刀瘋癲般的厲聲喝道,點指宏飛,以全力控制著大妖九嬰。

  八首同出,吼聲連連。

  面對著吞來的八張大口,宏飛神色凝重,唸唸有詞,將奪命飛鐮橫在身前,雙手快速掐動出一種古怪的法印。

  那法印繁複難明,好似一種封印,又如同某種召喚,竟帶著靡靡之音。

  當九嬰的八首吞到眼前,突然同時定在半空,一隻隻巨眼中泛起了茫然之色。

  宏飛掐動出的法印一旦出現就破裂開來,如此往復了八次,冥冥中彷彿有鐘聲被敲響了八聲。

  穿越了空間的鐘鳴,喚醒了一些封印的神魂,在九嬰的八首之上,漸漸浮現出一道道身影。

  身影有男有女,有老者也有青年,一個個形態各異,微闔雙目。

  當這些身影越發凝聚,一股股強烈的元嬰波動開始散發四周。

  「八祖之魂」

  范刀的目光中充滿駭然。

  他曾經聽聞過宗門內的傳說,龍巖宗的八位祖師為了封印九嬰而葬身獸腹,可以說凶獸九嬰是被八位元嬰強者以性命與元神所封。

  如今,傳說成真,封印大妖九嬰的八位龍巖祖師之魂,被宏飛以宗門秘法喚醒。

  「八祖開眼,收我妖刀!」

  隨著宏飛的喝聲,獸首上的八道神魂紛紛睜眼,八道銳利的目光同時盯住了范刀,八道元嬰之力猶如繩索般將九嬰的八首死死的鎖住,令其動彈不得。
waterkcl 發表於 2019-7-7 10:23

第406章 了結恩怨(下)

  九嬰八首,每一首之上都出現了一道神魂,元嬰程度的神魂之力轟然暴起,將八首怪物牢牢束縛。

  遭遇八祖神魂的封印,九嬰如同遭遇了天敵。

  在數百年前,它就是被八祖元神聯手封印,如今封印再現,九嬰立刻動彈不得。

  不僅九嬰無法妄動,就連范刀都被暴起的威壓禁錮,若非他全力掙脫,都有可能被就此封印。

  耗費了心血之力,范刀才掙脫禁錮的封印,目光駭然的盯著半空中的妖刀。

  他發現自己與妖刀的聯繫竟然被切斷!

  「小崽子,學著點,這就叫留一手。」

  宏飛呵呵一笑,掐訣道:「我將畢生絕學傳授於你,就連天虛刀法與妖刀都傾囊相授,你非但不感恩,反而恩將仇報,用我給你的妖刀來斬我,若非還有這番懾服九嬰的手段,今天你是不是就要欺師滅祖了?」

  作為南州的老牌元嬰高手,宏飛的心機足夠深沉。

  他給了范刀一切,靈丹靈石身份地位還有一身絕學,唯獨沒教範刀這手喚祖法印。

  只有宏飛才能喚醒八祖,而八祖一旦醒來,即可鎮壓九嬰,無論妖刀在何人手中都能頃刻收回。

  「收!」

  宏飛點手一招,妖刀轟鳴著飛來,九嬰八首在地面拖著前行一動不動。

  可不是九嬰的八首不敢動,而是被強橫的封印禁錮,八首之上的每一隻巨眼都遍佈猩紅,可見九嬰此時懊惱無比,偏偏掙不開封印的力量。

  見妖刀遠去,范刀豁然驚醒。

  宏飛本就不好對付,自己又和陳天羅拼得受傷不輕,如果再讓宏飛收回妖刀,今天必敗無疑。

  說到底,天賦再高,他范刀也是剛剛進階不久的新晉元嬰,照比那些老牌的元嬰高手本就差著不少經驗。

  「給我過來!」

  范刀不甘之下刀訣再起,不計代價的催動妖刀,想要奪回來,可惜他的刀訣徹底失效,妖刀最終被宏飛收走。

  「龍巖宗戒律,欺師滅祖者,當受天雷之刑。」

  宏飛目光一冷,點指范刀,道:「你是龍巖宗的叛徒,按罪當誅!」

  一句按罪當誅,說得義正言辭,獸首之上的八道祖師元神紛紛將目光盯住了范刀。

  八道元嬰威壓暴起形成奇特的封印之力,在范刀四周出現了堅固的屏障,猶如一間小屋大小,牢籠般將范刀死死困住。

  牢籠形成,堅固無匹,范刀一時間無法逃出。

  禁錮只是開始,其後才是殺伐,只見九嬰的八張大口緩緩張開,圍攏在牢籠外側,鋒利的獠牙對準了牢籠中的范刀。

  八祖元神控制著九嬰八首,這八位龍巖宗的祖師竟是要清理門戶。

  擂台上的一幕,看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就連那些元嬰強者也被古魂御獸的手段所震撼。

  當然更多人卻為范刀所惋惜,尤其是千雲宗的一眾長老。

  范刀登台,雖然與千雲宗無關,但范刀明顯是在對抗西聖殿,如今局勢,但凡西聖殿的敵人,就是千雲宗天然的盟友。

  這麼好的一個免費打手,眼看著就要被斬殺當場,除了可惜之外,一眾金丹長老無能為力。

  與長老們一樣,扶搖峰上的常生也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著無數獠牙對著范刀落下。

  不過常生與其他長老有所不同。

  他雖然無力去幫范刀,但對范刀卻信心十足。

  別看險象環生,在常生看來範刀一定還有後手,如果就這麼死掉,就不是那個狡詐又陰狠的刀爺了。

  「一群老不死的!你們都老糊塗不成!」

  果然如常生預料,范刀不會等死,而是在禁錮中破口大罵,罵的還是龍巖八祖。

  「一個個死鬼是不是自己把自己都給封傻了?忠奸不分了?你們但凡有一點神智就好好看看,究竟誰才是龍巖宗的叛徒!」

  范刀點指著蛇首上的八道神魂,大罵道:「一群老瞎子!你們的龍巖宗已經沒了!被宏飛老賊送給了西聖殿!你們還在鎮壓九嬰,有個屁用!家沒了,你們都成了孤魂野鬼!!!」

  不知是范刀歇斯底里的罵聲奏效,還是那句孤魂野鬼觸動了古老的神魂,落下的獠牙就在范刀的頭頂停了下來。

  八祖空洞的眼眶裡出現了一絲波動,八張不同的元神臉上現出了一些掙扎與憤怒。

  「胡說!龍巖宗還在,我乃龍巖太上!」宏飛微微一驚,急忙出聲斷喝。

  八祖古魂非同小可,那可是八道元嬰元神,是控制妖刀九嬰的關鍵所在,可以說誰掌握了八祖古魂,誰就是妖刀的主人。

  「你是龍巖太上不假,但你還是西聖的走狗!」范刀更加瘋狂的喝罵:「老子以神魂為誓!他宏飛才是龍巖叛徒,此言若有虛假,天誅地滅!!!」

  起誓發願不算什麼,世上很多誓言都無需當真。

  但是范刀此時的起誓可不是說說而已,竟動用了元神心血,只見他靈力反震紫府,心神就此動盪,張口噴出一條血線。

  這條血線看似尋常,其中夾雜著神魂之力,在半空形成一個圓環,首尾相連後組成一道晦澀的印記,隨後消失成虛無。

  神魂誓言,不可違背,若有虛假,天地誅殺!

  神魂誓言一旦出現,八祖對范刀的殺機立刻消失,轉而將敵視的目光望向宏飛。

  宏飛沒料到范刀會用極其耗費元神之力的神魂誓言,這下八祖出現了不受控制的徵兆。

  經驗老道的宏飛當機立斷,用出了最後的法印,這道法印一出,八祖元神就此形成禁錮,封入了九嬰的八首當中。

  八祖元神消失,九嬰八首也徹底無法動彈,開始緩慢的縮回妖刀當中。

  抬手抓住妖刀的刀柄,宏飛鬆了一口氣。

  「即便你以神魂起誓又如何,八祖元神祇是封印而已,他們不會幫你的,刀,還在我手裡。」

  「我用不著他們幫我,幫我的,是另一個東西」范刀一邊大口喘氣,一邊表情古怪的說道:「一個能讓你做噩夢的東西,嘿嘿,嘿嘿嘿嘿」

  陰陰的笑聲中,范刀再次噴出一口神魂心血。

  這口心血落在手上,被范刀在半空中畫出一個古怪的印記,印記由九條彎曲的細線所組成,好似圖騰,形成後瞬間沒入妖刀的刀身,眨眼消失不見。

  宏飛來不及擋下就被古怪的印記衝進刀中,他神色陰晴不定。

  吼

  隨著印記的沒入,刀身上響起了一種與眾不同的吼聲。

  這聲音尖銳如金鐵摩擦,帶著一股荒古的凶煞氣息。

  當這聲吼聲炸起,封印在陰陽藥局的龍虱也隨之發出了暴躁的嘶吼。
waterkcl 發表於 2019-7-7 10:26

第407章 曾經的親人

  古怪又詭異的聲音從刀身中出現。

  聲音尖銳刺耳,透人腦海。

  妖刀表面流轉起白濛濛的豪光,宏飛沒有催動妖刀,但這把長刀卻在自己顫動。

  彷彿有一股無人能駕馭的力量即將從刀身中衝出。

  「封妖印你做了什麼!」

  宏飛的臉色越來越差,他大吼了起來,怒目而視。

  范刀施展的印記他並不陌生,那是破壞封印的一種古老印記。

  「我做了什麼?」

  范刀似笑非笑道:「這些年我無聊的時候就會找它說說話,順便幫它鬆鬆筋骨,它總說封印太緊,擂得它太不舒服,這不,我就幫它解開啦,嘿嘿。」

  「你敢動封妖印!你不想活了!」宏飛怒喝道:「你個瘋子!你應該清楚把它放出來的結果!」

  「我當然知道,不就是個死嘛。」

  范刀撇撇嘴,道:「自從我知道自己被定為奪舍的聖子之後,我就不怕死了,太上長老,這份大禮我為你準備了很久,你看,它來了」

  吼!!!!!!!!!!!!!

  震天的嘶吼突然炸起,妖刀一震自行騰空,刀身上變得漆黑如墨,有濃煙湧出,瀰漫擂台。

  濃煙滾滾,好似烏雲落地,再也看不清妖刀蹤跡,只能看到一雙比燈籠還大的猩紅巨眼,在黑煙中若隱若現。

  伴著濃煙,一股駭人的威壓四散開來。

  這股威壓超越了范刀超越了宏飛超越了陳天羅,竟達到了無人能及的程度。

  「巔峰大妖」龍無夜的眸子裡泛起危險的光澤,龍家的高手全都如臨大敵。

  「大妖九嬰。」張填海微微握拳,神態凝重,座下的大妖蛟龍發出不安的低吼。

  「天下極凶」閆鴻山立於半空,腳下的大風在緩緩振翅,靈羽樓的高度在慢慢拔生。

  「絕世凶獸,這傢伙到底被放出來了。」姜大川站在船頭,安撫著黑風犬。

  「你家太上,讓你傷透了心吧,果然,宏飛才是你頭號的大敵」常生在扶搖峰上沉沉一歎,道:「我們一樣,一模一樣。」

  同樣是對戰太上。

  同樣是死戰一場。

  自從宏飛登台,常生就知道范刀這一戰,必定為了宿命而戰。

  他會死戰到底,與宏飛之間徹底了結這場恩怨。

  就如同常生當年與千雲太上的那一戰一樣。

  慘烈而決然。

  四洲的強者們都感知到了強橫的氣息藏在擂台的煙霧當中,被封印在妖刀裡的凶獸九嬰,在多年後重見天日。

  忽然間狂風驟起!

  八條蟒首擺動間形成風暴,吹散了黑霧,現出一頭令人震撼的龐然大物。

  九嬰的第九首終於出現,這最後一首才是九嬰真正的本體,之前那八首都是它的觸手而已。

  龐大的巨獸猶如小山一般,本體上生著兩隻殷紅怪眼,一隻眼燃燒著烈焰,一隻眼凝固著寒冰,雙眼所視之處會出現水火之力,無比驚人。

  巨獸的大口扁平,好似鯊口,一旦張開能看到雜亂而鋒利的尖牙,刀山般遍佈滿口。

  那震耳欲聾的咆哮就是從這張比屋子還大的巨口中發出,此時,巨口正在緩緩合攏。

  巨獸拖著一條長尾,在尾尖處連接著妖刀九嬰。

  九首十眼,齊齊盯住了擂台上的兩人,范刀的週身憑空湧出極冷的冰水,宏飛的四周則燃燒起滾滾烈焰。

  一旦被九嬰盯住,將迎來水火之力,這頭水火之怪的天賦力量堪稱驚人!

  「孽畜!膽敢破封而出!速速回歸妖刀可饒你不死!」宏飛一邊以飛鐮抵擋四周烈焰,一邊忌憚不已的出聲喝道。

  別看他是龍巖宗的太上長老,掌管妖刀多年,卻從來沒見過九嬰的真身,因為從來就沒人敢把九嬰完全放出來。

  「他還要封你,等什麼呢,還不吞了他!」范刀抵擋著週身冰水,高深喊道:「別忘了是誰放你出來的,你可要看仔細嘍!」

  范刀明顯有著把握,他與九嬰溝通過不止一次,雖然無法懾服這頭凶獸,但至少讓九嬰熟悉了幾分。

  至於宏飛,對九嬰來說則無比陌生。

  剛剛脫離妖刀的封印,凶獸九嬰帶著數百年的惡氣,它先是看了看范刀,接著將目光挪開落在宏飛身上。

  九嬰的目光一走,范刀周圍的冰水立刻消失,而宏飛的四周則同時出現水火之力。

  「孽畜你乃天下修士之敵!」

  宏飛發覺到四周威壓徒增,頓時心中一沉,暗道不妙。

  如果九嬰當真衝過來,他可擋不住幾次,與其在擂台上與這頭凶獸死拼,不如將禍水東引。

  反正凶獸現世,遭殃的是天下蒼生,倒霉的又不是他宏飛一個。

  打定主意宏飛點手祭出索命飛鐮,於此同時九嬰的八隻觸手也齊齊攻來。

  極品法寶炸起了刺目豪光,這一擊宏飛用了全力,他打算借此擋住八首,好抽身而走。

  大不了這一局認輸,只要逃出擂台,剩下的麻煩就是范刀的,只要收不了九嬰,范刀就得面對凶獸的吞噬。

  計劃雖然不錯,但宏飛少算了一點,那就是范刀。

  祭出飛鐮,宏飛看都不看,轉身就走,他有把握以極品法寶擋下八首。

  「老賊,往哪去啊。」

  退路上出現了范刀的身影,宏飛愣了一愣,下一刻刀風暴起!

  一把把黑刀如同烏雲般浮現而出,旋轉起的刀風好似風暴,完全將宏飛的退路封死。

  「這一招不是你教的,叫砍柴術!」

  范刀翹著染血的嘴角,施展出他與常生經常切磋的砍柴之法,無數黑刀化作了狂風驟雨,將宏飛淹沒其中。

  「提刀落刀」

  范刀掐動的刀訣快若閃電,儘管那些黑刀的等階都不高,但是刀氣卻洶湧得連元嬰高手都難以破開。

  刀陣如雲,籠罩強敵,在雲上則出現了一張無底的大口。

  凶獸九嬰的本體無聲無息的籠罩了擂台,張口吞下。

  「斬天驕!」

  「斬天驕。」

  同時發出的聲音,出自兩人之口。

  台上的范刀和峰頂的常生。

  一字不差,異口同聲。

  范刀的刀訣一散,刀風猛地聚攏,下一刻又被紛紛震開,被刀氣籠罩的宏飛形若瘋魔,渾身浴血。

  「枉我養你教你!你居然如此對我!」

  卡嚓!!!

  宏飛的喝罵剛起,整個人就被九嬰的大口徹底吞沒。

  凶獸之口,一旦擇食,就不會吐出來,很快,九嬰的口邊溢出了鮮血,元嬰初期的宏飛就此被吞殺。

  生吞元嬰!

  巔峰大妖的威能,震驚得所有人瞠目結舌。

  那可是元嬰強者,居然也被活活吞殺。

  「我寧可你不養我,不教我,讓我流落四方,也好過到頭來讓我殺一個曾經的親人」

  范刀搖搖晃晃的站在擂台,不斷的呢喃著『曾經的親人』這種令人傷心欲絕的字眼。
本帖最後由 waterkcl 於 2019-7-8 12:07 編輯

waterkcl 發表於 2019-7-7 10:27

第408章 奇才

  親人不會有曾經,本該至始至終都是。

  可一旦遭遇無情的背叛,親人,就成了敵人。

  而這種曾經的親人,范刀寧願不曾有過。

  曾幾何時,范刀無數次的慶幸,慶幸著家破人亡的自己,在世上還有一位如親人般的宗門太上。

  如今眼看著宏飛被九嬰吞殺,范刀只剩下慘然一笑。

  果然自己是天煞孤星,這世上最後一個被他視為親人的存在,被他親手送入了死地。

  「死了死了,一死百了,你我不虧不欠,走好吧,老傢伙。」

  隨著范刀的暗自呢喃,巨大的猛獸緩緩轉過了猩紅的雙眼。

  一個元嬰可填不飽被鎮壓了數百年的異獸,九嬰將殺機落在了范刀身上。

  「回去」

  范刀的臉變得蒼白。

  「滾回去!」

  范刀的法訣掐得手指扭曲。

  「滾回妖刀裡!!!」

  范刀的嘶吼變得瘋如魔,癲如狂。

  吼

  回應他的,是九嬰陰沉的嘶吼,與開合的獠牙。

  擂台上的一幕,看得所有人震撼不已。

  很多人覺得有些熟悉,好像這場面不久前曾經發生。

  的確應該熟悉。

  金丹擂上,以命揮劍的人,就站在扶搖峰頂。

  「我們果然一樣,我有陰陽玄氣,你用什麼脫險呢。」

  常生替范刀捏著一把汗。

  范刀與九嬰的局面,與之前常生和龍虱如出一轍,只不過常生險之又險的以藥局空間封印了龍虱,至於范刀有什麼手段封印九嬰,常生不得而知。

  不過常生知道一點,范刀這傢伙絕不會坐以待斃。

  眾目睽睽的擂台,此時成了鬥獸場,龐然大物的九嬰將十隻眼睛全都盯住了范刀。

  范刀的周圍出現了水火之力,這股力量猶如封印般將其禁錮在原地。

  對於四周的水火置若罔聞,范刀依舊在死命的掐動法印,哪怕一邊身體被凍得懾懾發抖,一邊身體被烤得漆黑焦糊。

  掐訣的手指越發扭曲,直至出現指骨碎裂的響聲。

  范刀依舊咬著牙,掐動著法印。

  這是封印九嬰的封妖印,除非比九嬰還強大的強者施展,否則強行封印會招致封印力量的反噬。

  指骨碎裂,說明范刀難以駕馭封妖印,以他如今的力量,根本封不住巔峰大妖。

  其實不止是他,在場的任何一位元嬰強者都難以封印巔峰大妖。

  九嬰的大口已然開合到極致,下一刻就要吞殺而來,封妖印的力量卻遠遠不夠。

  眼看著范刀要迎來致命的吞殺,一道身影伴著雨幕而來。

  始終站在擂台外側的閆雨師,居然選擇了出手,劍光一閃,斬向九嬰的一首。

  第一次,擂台上的兩位元嬰不是交手,而是成了同盟。

  「代我大師兄謝過了,我幫你對付這頭大妖。」

  閆雨師語氣淡淡,目光如凌厲至極,范刀雖然連勝兩局,但此時早已重傷在身,任誰都能看得出他不是來爭閆家婿。

  「用不著謝,你大師兄死不死的我才不管。」

  范刀一邊艱難的掐動法印,一邊瞥了閆雨師一眼,忽然古怪一笑,道:「要謝就讓常恨天來謝我,我幫他娘子擋了兩個強敵,這份人情他欠大啦。」

  刀爺但凡出手,都會有不小的好處,唯獨這一次,什麼好處沒有不說,連命都要不保,正找不到好處呢就有送上門來的,於是這份莫名其妙的人情就被堆在了常生頭上。

  閆雨師微微一怔,沒說什麼,全力御劍對抗九嬰。

  擂台上的比鬥已經結束,此時的惡戰屬於意外,閆雨師出手沒人阻攔。

  不過即便閆雨師出手,依舊擋不住大妖九嬰,非但救不下范刀,反而她自己也深陷險地。

  龐大的凶獸九首齊動,閆雨師的飛劍無功而返,她想強攻九嬰的十目,結果劍到之前,九嬰會提前閉上眼睛,那眼皮好似大盾,連法寶都難以轟開。

  險象環生的惡戰發生在擂台,幾個呼吸而已,范刀和閆雨師齊齊被水火之力砸中,兩人命在旦夕。

  「傻丫頭!」

  半空中,閆鴻山恨恨的罵了一聲,一步邁出,下一刻出現在擂台上方。

  靈羽樓主雙手齊動,同樣催動出水火之力,不同的是他的水系法術對抗的是九嬰的火焰,而火焰法術對抗的是九嬰的冰水。

  元嬰中期的閆鴻山,為了女兒的安危登台。

  如果是人族修士的魁首之爭,就算閆雨師被打個半死他也不會插手,可如今的局面不同,擂台上出現的可是巔峰大妖,他要是不出手,女兒就沒命了。

  儘管用出了全力,一個閆鴻山依舊難以抗衡大妖九嬰。

  「俺來幫忙,這大塊頭看著真兇啊!」

  百鴉船上,姜大川一縱身躍上擂台,身後的黑風犬化作一股黑色的龍卷將九嬰籠罩。

  靈羽樓主與雷雲殿主兩位元嬰中期的強者出手,這才堪堪擋住了九嬰的攻勢。

  范刀和閆雨師迎來一絲喘息的機會。

  不過好景不長,被擋下的九嬰變得越發暴躁,以可怕的力量撞飛了姜大川與閆鴻山,身後的長尾一甩,連接著尾巴的妖刀直奔范刀斬來。

  范刀剛緩過來一口氣,就見寒光撲面,躲都沒機會,眼看著就要被自己的妖刀斬殺。

  鏘!!

  金鐵交擊過後,一身龍袍出現在擂台上,光頭的皇帝親自出手,擋下了九嬰致命的一擊。

  「如此凶獸,不該現世,可有手段將其封印。」

  龍無夜背對著范刀,神色凝重的盯著大妖九嬰。

  「有!只要給我點時間,我就能封住這傢伙!」范刀咬著牙反震紫府,一口攜帶著元神之力的精血噴出。

  既然三位強者登台,范刀正好藉著這份機會將九嬰重新封印。

  「那就快些,此獸太凶,以我們的能力也拖不住多久。」

  龍無夜點了點頭,大步邁出,每一步落下都有一道驚天的劍氣從其身上升騰,暗含玄機的腳步邁出了七步,成北斗之陣,七道凜冽的劍氣化作劍牢鎖住了九嬰。

  三位元嬰中期的強者同時出手,九嬰徹底被觸怒,巨獸嘶吼著將水火之力轉向三人。

  九首齊動,不斷吞噬,每一首的吞殺都極其致命。

  九嬰的肚腹中存在著連元嬰強者都無法抵禦的水火本源之力,一旦被吞噬,元嬰也會頃刻亡命。

  閆雨師再次御劍,四人佔據四方,同時猛攻九嬰。

  范刀一隻手玩了命的掐動封妖印,斷掉的指骨以靈力連接,騰出來的另一隻手則掐動出繁複難明的咒印,隨著咒印的掐動,竟傳來靡靡之音。

  「真是個奇才,看過一次就能施展。」常生目不轉睛的盯著擂台上的一舉一動。

  「那傢伙在幹嘛呀,兩隻手掐動兩種法印,他不累啊。」苟使看得莫名其妙。

  「他在喚魂,喚出八祖古魂。」常生的神色間帶著讚許,道:「宏飛臨死做了件好事,他不肯教給范刀的喚魂之法,已經被人家學去了。」

  隨著常生的低語,九嬰的八首上,八道消失的古魂再一次浮現而出。
本帖最後由 waterkcl 於 2019-7-8 12:12 編輯

waterkcl 發表於 2019-7-7 10:28

第409章 刀丟了

  世上有些人注定生來不凡,天生就有令人羨慕的天賦。

  范刀就是這種人。

  他只見過宏飛施展出一次的喚魂之法,竟學了個大概。

  儘管施展得十分生澀,卻成功喚醒了八祖古魂,九嬰的八首同時定在原地,只剩下本體巨口發出狂暴的嘶吼。

  「我乃龍巖宗長老,八祖助我封禁九嬰!」

  范刀在狂吼,聲音在九嬰的嘶吼下根本傳不出去,整個天地間都充斥著九嬰尖銳而暴躁的吼聲。

  雖然八祖古魂被喚醒,但無人睜眼,宛如八道失去神魂的傀儡立在九嬰八首之上。

  八祖的出現,僅僅禁錮了九嬰八首,九嬰真正的本體可沒被封印,這頭龐然大物盯死了范刀,黑洞般的大口迎面吞來。

  八祖古魂與九嬰同體,說是古魂其實就是八道元嬰封印,只要這些古魂存在,九嬰就無法真正的自由,所以九嬰對喚醒古魂的人最為敵視。

  眼看著大口吞來,龍無夜閆鴻山姜大川三人齊齊動手,以全力拖住了九嬰,為范刀爭取時間。

  「八祖開眼,收妖刀!」

  范刀大吼,可惜八道古魂紋絲不動。

  「古魂開眼,收妖刀!」

  「老傢伙們快點睜眼!九嬰要逃了!」

  「你們都是瞎的嗎!叛宗之人讓你們睜眼就睜眼,你們好好看看,我才是龍巖宗的真正長老,只要我活著,龍巖宗就還存在!」

  范刀的喝罵聲越發無奈焦急,他只能模仿宏飛的咒印喚醒古魂,卻不知道如何才能讓八祖之魂睜眼。

  只有八祖古魂真正的甦醒過來,才能徹底封印九嬰。

  不知是喝罵聲惹惱了古魂,還是那句我活著龍巖就還在觸動了古老的神魂,在一條蟒首之上,一位老者模樣的古魂豁然睜開眸子,一縷金芒從其眼中出現,九嬰龐大的身軀猛地一震。

  緊接著第二道古魂睜開了眼睛,九嬰的咆哮中多出一種痛苦。

  第三魂睜眼,第四魂睜眼,八道古魂接連睜開了雙眼。

  八道元嬰氣息轟然暴起!

  八道古魂化作八道封印,逐漸沒入八首當中,隨後龐大的九嬰開始被吸扯向妖刀,先是尾巴,而後是八首。

  當八首被盡數扯回妖刀,九嬰龐大的本體發出了震天嘶鳴。

  這頭凶獸萬般不甘,大口中噴吐出滔天惡浪與滾滾烈焰,要不是三位元嬰強者聯手抵擋,范刀都得被燒成飛灰。

  在八祖古魂的封印下,凶獸九嬰被漸漸扯回了妖刀當中。

  最後的本體獸頭即將消失之前,九嬰憤怒的噴出一股水火之力,這股力量極其恐怖,彷如沸水般將整個擂台填滿。

  吼聲減小,直至完全消失。

  擂台上的水火之力沸騰洶湧,丹王已經在加固擂台四周的封印,龍家的另外三位元嬰強者也齊齊出手幫著皇帝消弭擂台上的水火之力。

  雷雲殿的元嬰高手出現在擂台四周,靈羽樓的元嬰出現在擂台上方,各路元嬰幾乎全都出手,這才將九嬰最後的力量漸漸消耗掉。

  「連西聖也出手了,張填海會有那麼好心麼」

  常生站在峰頂觀望局面,他親眼看到西聖飛進了擂台,一頭扎進水火當中,看似在幫忙,可又不太像。

  以西聖的手段,他應該恨不得天下大亂,又豈會去幫著其他勢力去平復九嬰之威。

  「不好妖刀!」

  常生忽然一驚。

  這時候擂台上的水火之力已經消失了大半,現出擂台的地面,還有一些雲霧般的水火力量存在,不過已經不足為患。

  就在雲霧當中,西聖安然而立,手裡正抓著妖刀九嬰。

  果然,西聖出手,不是去救人,而是去奪寶。

  「張填海!」范刀發現九嬰被搶,頓時怒道:「給我放下妖刀!」

  「又不是你的刀,憑什麼讓我放下。」張填海好整以暇的抬起妖刀,欣賞著刀身上的紋路。

  「你放屁!妖刀九嬰是我的!」范刀喝罵道。

  「你說錯了,妖刀是龍巖宗的,而龍巖宗,則是我的。」張填海瞥了范刀一眼,這一眼冷冽至極。

  西聖奪刀,沒人料到。

  龍無夜微微皺眉,閆鴻山眼皮微跳,姜大川大臉發沉。

  三人沒說什麼,因為西聖說的沒錯,連龍巖宗都是人家西聖殿的附庸,作為龍巖宗的鎮山之寶妖刀九嬰,說成是張填海的也沒錯。

  畢竟范刀只是龍巖宗的長老,而非宗主,更不是太上。

  在這種情況下,其他勢力的掌舵人不會妄下斷論,本就是一場說不清的糾紛,妖刀說成是誰的都對,那就誰有能耐誰收好了。

  范刀踉蹌著站穩,目眥欲裂,罵道:「你屠我范家,佔我宗門,又搶我妖刀!張填海,我與你不死不休!」

  「怎樣一個不死不休呢。」張填海說話間隨意的一揮手,妖刀劃出一道刀影。

  這裡是擂台,如果范刀真要不死不休,上去拚命,張填海大可反擊,正好趁此機會宰了一個未來的強敵。

  范刀咬牙切齒,他很想去拚命,但理智告訴他現在拚命與找死無異。

  范刀點指西聖,一邊退向擂台邊緣一邊賭咒發誓道:「別以為你西聖殿在南州能一家獨大,我們雙煞與你不死不休!」

  「雙煞?一個半廢一個殘廢,我等著你們來與我不死不休。」張填海冷笑一聲轉身飛回鳳輦,妖刀九嬰至此落在西聖手中。

  「這傢伙,拖人下水有一套啊。」常生無奈的搖搖頭,范刀擺明是把他也牽連了進去。

  常生倒是沒在乎,本來千雲宗就與西聖殿勢如水火,范刀說得也沒錯,雙煞與西聖的確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九嬰被封,妖刀被奪,一場驚險的爭鬥結束。

  范刀傷得不輕,他退出擂台後直接到了百鴉船上,登上船頭立刻大呼小叫。

  「小柔呢,快拿靈丹來!我為你們千雲宗出生入死,連刀都丟了,你們得給我最好的靈丹療傷!」

  登上船來,范刀開始耍無賴,往椅子上一靠,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好像他才是千雲宗的功臣。

  「刀法不賴嘛小子,你這臉皮更是一絕。」

  姜大川回來後看著范刀好笑,親自拿出靈丹道:「投靠千雲不如投靠我雷雲殿,怎麼樣小子,來我北州耍耍?不就是把刀嘛,我北州有的是重刀!」

  「我那可是妖刀!」

  范刀一把奪過來丹藥就吃,得了便宜還不忘賣乖道:「姜殿主一代強人,你要是幫我把妖刀奪回來,我就考慮考慮你們雷雲殿。」
本帖最後由 waterkcl 於 2019-7-8 12:1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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