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以酒來麻醉靈魂
寧海的夜是美麗的,同時也是喧鬧的。
當夜色再次降臨之時,謝思璇這才拖著比內心更爲沉重的身體,走向了熙熙攘攘的大街。
自從那晚她親眼看到吳憂殺死仇安平之後,她的內心深處便受到了極大的震撼。
雖然說,這種震撼,並不是因爲對吳憂的不滿或是憤怒。
事實上,對於仇安平這個所謂的丈夫,她已經不抱任何希望。只是,她並不希望仇安平死!而且還是死在吳憂的手裏!
雖然,仇安平該死!在被吳憂殺死之前,已經瘋狂地想要殺死她!
謝思璇痛恨仇安平,無比痛恨!
可是,她寧願殺死仇安平的人是自己,也不願讓吳憂來替自己揹負這個罪責。
現在,仇安平已被吳憂所殺,自己也被仇安平給毀了容。她實在無法接受眼前的現實,更感覺無法面對吳憂。
她心中已經凌亂得如同一堆麻,亂得讓她簡直無法呼吸,只能選擇離開了自己的家,來到了這個沒有人認識自己的角落,整天晝伏夜出,以酒來麻醉自己的靈魂。
現在夜色已然降臨,謝思璇又如前幾日一樣,出了住宿的小旅館,走到大街上。看著街上的車流與行人,她的內心,更是感覺空虛與沉悶。
這裏,是遠離津江區的旗山區。
旗山區的繁華程度,絕不遜於位處市中心的津江區,特別是每到晚上,大街上車來車往,人流如織,正是一天中最爲喧囂的時候。
謝思璇行走在夜的七彩霓虹之下,感受著城市的繁華與喧囂。但在她的內心深處,城市無論再喧鬧,似乎都與自己無關。
她,只不過是個匆匆過客而已!
謝思璇無意在這被霓虹所籠罩的暗夜裏多作停留,她邁著沉重而又疲憊的步伐,跨過寂寞而又黯沉的夜,緩緩地,茫然奔赴自己所無法預見的光明。
她靜靜地走著,或許,如此喧鬧的街景會讓自己沉悶的內心得到一些緩解。
但,人們的歡鬧,似乎永遠只是別人的歡鬧,與她並沒有任何關係!也無法讓她的內心感到有任何的歡愉!
一步一步地,謝思璇就這樣漫無目的地行走著,如一隻遊蕩在大街上的孤魂野鬼。
不知不覺,她的腳步又停留在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娛樂會所之前。
她擡起頭,看著眼前的金壁輝煌,心中的失落感,卻依舊如同潮汐一般衝擊著自己的靈魂。
這已經是她連續三天來到這裏來買醉了,酒,真的是個好東西,也許只有在自己酩酊大醉的時候,她才能忘掉一切煩惱。
可是,當酒醉之後呢?她心中的失落感與負罪感,似乎卻是更加強烈起來!
「小姐,你又來了!」
當謝思璇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到會所的門前時,一位身穿藍色旗袍的女服務員迎上前來,微笑著對她說道。
雖然謝思璇用一塊紗巾遮住了自己的半張臉,但這服務員還是第一眼認出了這位連續三天來光顧的客人。
她知道,這位客人是來買醉的!
雖然,女服務員對謝思璇很感興趣,但她似乎並不想知道謝思璇到底是受到了怎樣不能承受的挫折,而要這樣瘋狂的買醉。
因爲,不輕易打聽客人的隱私,這不但是會所的規定,更是她對客人最基本的尊重。
「嗯,給我準備一瓶紅酒!」謝思璇點點頭,隨著服務小姐走進會所。
這家會所是一間集娛樂和餐飲爲一體的夜總會,謝思璇坐下後,便見到會所的演藝大廳裏,正在進行著一場別開生面的舞會。
震耳欲聾的重金屬搖滾樂聲,在整個會所的上空激盪著,舞池之中,是那些穿著暴露的女子們正在騷首弄姿,正在瘋狂地舞動著。
舞池上空的鐳射燈,就如同戰時隔不久堡壘的探射燈一樣,一遍一遍在整個會所裏掃過,照在那些正在舞池中央狂歡的男女們身上,臉上,露出一個個猙獰而又空虛的神情。
「小姐,您的酒!」謝思璇剛坐下,便有一個侍應生將一瓶紅酒端到了她的面前,併爲之倒酒。
謝思璇本來並不喝酒,但巨大的刺激讓她心靈受到了震撼,才讓她覺得,酒,的確是個麻醉心靈的好東西!
她端起酒杯,湊近朱脣,任那紅色地液體潤澤於脣齒之間,然後流入腹內,麻醉著自己的靈魂。
狂暴的DJ還在瘋狂地進行著,舞池內那些瘋狂的男女們,還在忘我地搖擺著。
他們的身體與靈魂,在此時此刻,似乎都已經不屬於自己,正在那裏隨著強勁的音樂而隨心所欲地扭動著。
謝思璇一邊品酒,一邊以半似清醒半似迷醉地眼神注視著舞池中的瘋狂。
她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其實每個人都活得很累,很虛僞。能夠用這種瘋狂來卸下自己的僞裝,似乎也應算是一種心靈的宣泄吧!
謝思璇的目光流轉,看到在演藝廳外圍的座位上,一些打扮得奇形怪狀的年輕男女們,卻似乎比舞池中的人們更加瘋狂。
他們或是大聲吹著口哨,或是大聲發出怪叫,甚至還有男女就那樣肆無忌憚地,在沙發上如蛇般地相互糾纏著,撕扯著,旁若無人地做著不堪入目的事情。
謝思璇無語地直搖頭,雖然她知道,這種場合不適合自己來。她是個正經的人,絕不應該來這種不正經的地方!
可是,就算如此,又能如何?
寧海這麼大,她卻感覺沒有地方安放自己這顆失落的靈魂!
她一口接著一口地喝著酒,隨著一陣此起彼伏的歡呼聲,她張開迷離的雙眼,視線不禁再次投到了舞池之中。
很顯然,舞池中的氛圍正處在最高潮的部分。
舞池中央,一個身穿黑色透明薄紗裝的性感女郎,挺著極爲火辣的身材,瘋狂地扭動著如蛇般地纖細腰身,正在那裏做著各種誘惑的動作。
在她的面前,赫然豎立著一根鋼管,在四周如潮涌般地歡呼聲中,妖豔女郎開始跳鋼管舞。
她擺動著長可及臀的秀髮,在那裏瘋狂地扭動著,那件穿在身上的黑色薄紗裝,隨著她身體大幅度的擺動而飛揚著。
薄紗裝完全透明的,似乎根本就起不到任何蔽體的作用。
她如此充滿野性與誘惑地狂舞,卻是讓周圍一衆男人們就仿如服用了興奮劑一般,不斷地發出一聲高似一聲的嘶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