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妙醫鴻途 作者:煙斗老哥(連載中)

 
NOBODYBUTME1234 2019-6-6 10:07:5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61 121388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7-17 16:22
第1769章 微笑打敗對手

  郎千惠在旁邊觀察著蘇韜。

  自始至終,他都表現出一種淡然態度,這根本不是他這個年齡段年該擁有的。

  郎千惠並不知道蘇韜一直在忍。

  蘇韜本來沒必要參加這個中醫宗門峰會。

  即使這些宗門真的聯手,也不會影響三味堂的發展。

  三味堂憑藉知名度和良好的管理制度,已經是中醫大夫就業的首選。

  蘇韜無需著聲名有損的風險,去接受那不公平的「鬥醫」。

  他不缺那一百萬元,他憑什麼拿著自己的榮譽作為賭注。

  但,他還是接下了所有的挑戰,而且從頭到尾都表現得從容不迫。

  對付這些中醫宗門,你如果表現得很囂張,很強勢,反而會被這些人瞧不起,你越是表現得溫文爾雅,越是可以讓他們可以接納自己。

  蘇韜是血氣方剛的性格,換做其他場合,早就暴走了。

  但他知道,如果自己太衝動,讓中醫宗門對自己產生敵意,不僅會影響自己對中醫的佈局,而且還會引起很多不良反應。

  蘇韜身上肩負著重任,他必須要忍辱負重。

  其實換個角度,微笑打敗對手,也是一件很揚眉吐氣的事。

  蘇韜用實際行動,在所有傳統中醫宗門面前證明了自己的實力,也讓宗門開始反思,為什麼他們傳承數百年,卻培養不出像蘇韜這樣的人才。

  郎千惠站在舞臺中央,面帶微笑道:「今天對我而言,是畢生難忘的一件事,因為我看到了中醫的偉大和神奇。下面進入最後一個環節,由唐門的唐老太太履行承諾,給蘇韜先生頒發一百萬元獎金。」

  主辦方提前做好了一個KT板,上面貼著支票的圖案,寫著一百萬元。

  唐老太太將KT板交給蘇韜,兩人站在中央合影。

  「這一百萬元是我送給你的見面禮。」唐老太太低聲說道。

  「啥?」蘇韜莫名其妙地望著唐老太太,不是我過五關斬六將贏來的嗎?

  「唐歌,現在還小,才十三歲,再等個六七年吧,辛苦你了。」唐老太太不像在開玩笑,「到時候我才能放她跟著你。」

  蘇韜不可思議地望著唐老太太,想要問清楚情況,唐老太太已經轉身下了舞臺。

  「奶奶,你剛才跟蘇韜哥哥說了什麼?我感覺他被嚇到了,臉都綠了。」唐歌輕聲問道。

  「他是太開心,表情才會那麼不自然。」唐老太太慈祥地撫摸著唐歌的頭髮,微笑著說道。

  唐歌點點頭,笑道:「我能找他合影嗎?」

  「嗯,去吧!」唐老太太寵溺地點頭道。

  唐歌蹦跳著走到蘇韜的身邊,蘇韜先是有點意外,很快答應她的請求。

  唐歌將手機遞給肖菁菁,站在蘇韜的身邊,臉上紅撲撲的。

  雖然唐歌才十三歲,但她的個子很高,已經有一米六七,所以站在蘇韜的身邊,畫面構圖倒也算是和睦。

  唐老太太嘴角露出微笑,越開越喜歡,自言自語道:「這兩人還真是登對呢!」

  蘇韜見潘竹雲走過來,連忙笑道:「潘前輩好!」

  潘竹雲臉上沒有表情,淡淡道:「剛才的表現不錯,你獲得了傳統宗門的認可。」

  蘇韜滿臉堆笑,討好道:「謝謝你提醒我,幸虧有所準備,不然指不定會丟臉。」

  潘竹雲在見到蘇韜時,第一句話便是提醒蘇韜,可能會發生一些刺激的事情,想來便是這個「鬥醫」了。

  「這種臨時的鬥醫,考驗的是底蘊和靈活的應變能力,即使我提醒你,你又如何能準備呢?」潘竹雲臉上終於露出微笑,「尤其摸出困仙脈,你著實讓大家震撼了一把。」

  蘇韜謙虛笑道:「如果您再誇我,我可要飄上天了啊。」

  潘竹雲搖頭道:「如果你那麼容易失去清醒的頭腦,如何能走到現在這一步呢?能力越大,承擔的責任也就重,依舊還要再接再厲。」

  言畢,潘竹雲笑著離開。

  柳若晨跟在師父身後,轉過身朝蘇韜笑了笑。

  蘇韜品得出來,那笑容裡藏著自豪。

  好似是在說,你不虧是我看中的男人。

  楚白帶著肖堯走到蘇韜的面前,笑著與蘇韜道:「謝謝你今天讓肖堯知道,他距離世界上最好的中醫,還有很遠很遠的路要走!」

  肖堯滿面通紅,感覺自己以前,真的有點坐井觀天,苦笑道:「蘇師叔,我真是太慚愧了啊!」

  蘇韜沒想到肖堯,認了師侄的身份。

  他揮了揮手,謙虛地說:「我不得不告訴你們一件事,其實三味堂單日接診記錄的持有者並不是我,而是貴宗的淩玉。」

  「竟然是淩師姑?」肖堯雖然比淩玉大十幾歲,但淩玉是道醫宗主的關門弟子,輩分放在那兒呢。

  道醫宗畢竟是華夏公認的中醫第一宗門,肖堯輸給蘇韜,有損道醫宗的形象。

  見蘇韜主動承認,淩玉比自己跟厲害,肖堯和楚白的心情也就緩和不少。

  「我決定了,年後會去三味堂應聘。」肖堯很認真地說道。

  「那你得好好準備!第一,敢到三味堂應聘的員工,都是醫術過人的高手;第二,以你的水平和治理,到三味堂肯定也是應聘店長級別的崗位,自然競爭對手也很強。」蘇韜笑著說道。

  肖堯很自信地微笑道:「絕對不會給道醫宗和小師姑丟臉!」

  以肖堯的水平,到三味堂工作,自然是蘇韜求之不得的。

  但蘇韜不想讓自己表現得太急切,好歹自己剛剛贏了他,作為勝利者,表現得舉重若輕一點,應該還不會嚇跑他。

  蘇韜大致能猜出肖堯想要來三味堂工作的原因。

  肖堯是一個很自信的男人,他敗給自己就算了,按照蘇韜的意思,還有一個人,他也是贏不了的,雖然那是自己同門師姑,那他也無法忍受這個現實。

  肖堯想清楚了,他要去三味堂,在那裡歷練自己,同時向蘇韜和淩玉創造的記錄,發起衝擊。

  又攀談幾句,楚白和肖堯告別。

  蘇韜隨後又跟幾個宗門的熟人寒暄打招呼。

  有些人之前沒有見過面,但因為蘇韜經常翻閱新中醫聯盟的會刊,所以對一些經常刊登學術觀點的人名很熟悉,借此機會也認了個熟臉。

  中醫宗門峰會,其實是一件好事,可以認識很多同行的人,是培養人脈的好地方。

  廖華實站在蘇韜的身後,臉上帶著微笑。

  他現在的感覺很好,尤其是蘇韜在鬥醫過程中,將那些宗門弟子按在地上不停地摩擦,這讓他感覺很爽,也慶倖自己選擇的道路沒有錯。

  這時喬雪拉了拉廖華實的袖子。

  廖華實得到信號,看見了父親廖重,「爸!」

  「嗯!」

  廖重雖然答應的聲音很輕,但他畢竟是答應了,這說明他氣消了不少。

  廖重目光落在喬雪的身上,「你叫喬雪吧?有時間到家裡吃個飯。」

  「啊?」

  喬雪懵了,如同天上掉下一粒寶石,砸中了自己的天靈蓋,「好,叔叔。」

  廖重說完這句話,自顧自地朝前走了,他腳步比之前明顯輕快不少。

  廖華實望著父親的背影,輕輕地歎了口氣,他知道老爺子的性格,說這麼一句話,基本是同意自己和喬雪來往了。

  「你爸讓我去你家吃飯?」喬雪低聲問道。

  「怎麼不願意?」廖華實笑問。

  「不是,但有點緊張,怕我不夠優秀。」

  「沒事,你相信我,你永遠是我心中最完美無缺的!」

  肖菁菁和姬湘君兩人對視,彼此都翻了個白眼。

  她倆的性格算是比較寬容的,實在扛不住廖華實和喬雪,動不動就特麼的秀恩愛啊!

  陳夏輝在會場門外等待,見老友出現,笑問:「怎麼樣?沒矛盾了吧?」

  廖重固執地說道:「哪那麼容易原諒他啊。」

  陳夏輝歎氣道:「老廖啊,我覺得你就別死腦筋了。廖華實現在可是新中醫聯盟的副會長,還是中醫宗門的盟主。你這輩子對元宗門的列祖列宗也算是有交代了。」

  元宗門是一個零散的中醫小門派,誰能想到盟主最終會花落這個小門派呢?

  「可是,他對不起笑笑……」廖重愧疚地說道。

  「現在是什麼時代了?哪裡還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笑笑被華實拒絕,那也是他倆的事情,我們大人就不要牽扯其中了。」陳夏輝的心胸一直比較開闊,在這件事上他也比較看得開。

  主要是陳夏輝覺得自己女兒,陳笑笑的條件很不錯,就算跟廖重結不成親家,想要找個不錯的人家,也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

  廖華實為了喬雪都離家出走了,這個時候硬是撮合女兒跟他在一起,不是將女兒朝火坑裡推嘛!

  「唉,不說那麼多了。走,找個地方,我請你喝幾杯。」廖重見手搭在陳夏輝的肩膀上,笑著說道。

  陳夏輝知道廖重高興。

  廖重能不高興嗎?

  自己的兒子在中醫宗門峰會上大放光彩,擁有了自己的事業。

  相反,如果他留在廖家醫館繼承祖業,一輩子都得不到這種殊榮。

  廖重突然想明白了,兒子需要更大的平臺,才能施展自己的才華和抱負。

  「你這個死老扣,難得請客,我今天要喝五糧液!看我不把你喝趴了。」

  兩人哈哈大笑,朝門外走去。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7-17 16:23
第1770章 上船還來得及

  伴隨著一場精彩且充滿曲折的鬥醫比賽結束,中醫宗門峰會也宣告結束。

  雖然各大宗門安排的精英們沒有實現群毆蘇韜,將他拉下神壇的目標,但所有人都覺得此次峰會不虛此行。

  至少讓中醫宗門知道,原來世界這麼大,自己那一畝三分地那麼的小,再不聯手,那真的會斷了香火延續。

  徒子徒孫想要振興宗門,還是得走出來。

  比如元宗門的廖華實,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早一步踏上了三味集團這艘大船,成為宗門的盟主。

  雖然大家都知道這不過是一個虛名,但人生在世,尤其是大夫,誰活著不是圖一個名呢?

  更重要的是,中醫宗門峰會也給了很多默默無聞的大夫一鳴驚人的機會!

  雖然唐劍和肖堯沒能成功地挑戰蘇韜,但他倆的醫術有目共睹,中醫界都知道這兩個人的名號。

  與此同時,因為蘇韜有較高的知名度,他倆的名氣在社會大眾面前也得到廣為傳播。

  媒體想要採訪蘇韜的難度太大,但他們可以採訪唐劍和肖堯啊。

  所以峰會剛剛結束沒多久,唐劍和肖堯在酒店房間內就被無孔不入的記者鎖定了。

  「唐劍醫生,您好,首先感謝你接受我的採訪。」女記者捧著早已做好採訪提綱的筆記本,面帶微笑。

  唐劍的笑容有點僵硬,他還是第一次接受這麼正式的採訪,「不用客氣。」

  「您是巴蜀有名的神醫,此次在中醫宗門峰會上,跟蘇韜交手,動機是什麼呢?」女記者的第一個問題不僅巧妙,而且還有點刁鑽。

  唐劍輕輕地歎了口氣,「不知道你喜不喜歡看武俠小說,有一類人是武癡,他練好武功之後,就希望找人切磋,我就是這類人。雖然我知道自己的醫術還有欠缺,但我從來不缺少挑戰強者的信心,也深信從切磋的過程中,可以學到自己陌生的東西。」

  「你覺得蘇韜是什麼樣的人?」女記者的第二個問題比較籠統,也比較難以回答。

  「我覺得蘇韜是一個優秀的人。」唐劍很真誠地說道,「雖然之前從很多渠道,瞭解過蘇韜,但只有真正面對面的接觸,才知道他有多麼強大。優秀,不僅在於他強大,而且他有很好的醫德、仁心。這對於大夫而言,是最難能可貴的。」

  「沒想到作為對手,你竟然如此欣賞他。」女記者有點意外道,她原本希望從唐劍口中得到一些負面的答案,但唐劍的表現出人意料,不僅心胸開闊,而且言辭真誠。

  「我是個失敗者,如果我不欣賞他,而是詆毀他,那豈不是說明我自己更加不堪?」唐劍已經沒有一開始那麼緊張,表現得很鬆弛。

  「你能詳細介紹一下,今天鬥醫的具體細節嗎?」女記者決定從其他角度切入。

  「那我得好好給你講一講,那名讓我陷入絕望的女患者……」唐劍開始講述什麼是「困仙脈」,自己是如何茫然,隨後蘇韜又是如何解決問題。

  其實蘇韜最後並沒有完成任務,他在解決困仙脈女患者的時候,花費的時間已經超過了約定的十分鐘時間。

  但大家在那個時候,都不在關注時間有沒有到,並為蘇韜最終解決了患者的問題而感到振奮。

  在那一刻,拋開了「鬥醫」,拋開了勝負心,大家的眼中只有患者。

  蘇韜解決了困仙脈,他就是勝利者。

  無論唐劍還是肖堯,又或者台下觀眾,都心服口服。

  女記者雖然沒有找到衝突點,但她決定不添油加醋,如實地報導一篇乾淨、純粹的新聞。

  因為從唐劍身上,她能夠感受到一名好大夫的精神能量。

  女記者離開之後,唐老太太走進來,唐劍連忙起身,準備給老太太倒茶。

  「別瞎忙了。」唐老太太喊住唐劍,「咱倆好好聊聊。」

  「唉!」唐劍坐在椅子上,臉上帶著苦笑。

  「幹嘛哭喪著臉啊?一點都不像你了。」唐老太太皺眉問道。

  「我給唐門抹黑了。」唐劍苦笑道。

  「怎麼抹黑了?」唐老太太搖頭,「我覺得你今天表現得不錯,最後一個困仙脈,如果換成是肖堯,恐怕成績還不如你呢。」

  「但是……」唐劍欲言又止。

  唐老太太擺了擺手,打斷唐劍繼續往下說,「回去之後,準備好和三味集團進行對接,唐門和三味堂在巴蜀的合作全面展開,這件事由你全權負責。」

  「啊?」唐劍愣住了,沒想到劇情會突然有這個變化。

  唐老太太淡淡道:「水雲澗,你知道去年收了多少個新弟子嗎?」

  唐劍搖了搖頭,他知道唐門去年也就招收了兩百多名新弟子,其中學醫的也就七八十人。

  「兩千八百人。」唐老太太重重地歎了口氣,突然情緒爆發出來,「你知道我聽到潘竹雲跟我得意洋洋的說這件事的時候,有多麼生氣嗎?以前唐門是將水雲澗遠遠地拋在身後,現在水雲澗的弟子人數,一年就超過我們了。」

  唐劍輕輕地歎了口氣,知道唐老太太的心情,這是羡慕嫉妒恨。

  潘竹雲和唐老太太年齡相仿,兩人表面上看似關係不錯,但從年輕的時候就在明爭暗鬥,現在潘竹雲一下子將她甩到身後,她當然很不服氣。

  「水雲澗雖然弟子門人收得很多,但論醫術水平還是比不上我們唐門子弟。」唐劍很自信地說道。

  唐老太太搖頭,「好大夫跟神槍手其實沒什麼區別。神槍手是子彈喂出來的,好大夫是患者養出來的。水雲澗現在和三味堂有著緊密的關係,據說明年將會有數十家新門店開業,有了足夠多的患者,最多三五年,醫術水平肯定整體往前跨越一步。」

  唐劍沉默,因為唐老太太未雨綢繆,分析得很有道理。

  「現在上船還來得及。」唐老太太道,「唐門要和三味集團達成更緊密的合作,你身上的責任很重。」

  唐劍終於明白唐老太太為何要組織鬥醫,其實是另闢蹊徑,反其道而行之,讓蘇韜關注到唐門,為後面的合作進行鋪路。

  ……

  宋思辰接到中醫宗門峰會的消息之後,難以控制地給老友竇方剛打了個電話。

  「合城那邊,你聽說了嗎?」宋思辰竟然有點感傷。

  「聽說了啊,我們這個弟子沒白收,揚眉吐氣了啊。」竇方剛也是感慨不已。

  兩個老兄弟有太多的話要說了,他們雖然貴為國醫,但並非傳統中醫宗門培養出來的。換句話說,在中醫宗門的眼中,他們都是野路子出家。

  尤其是年輕那會,還沒有成名成家的時候,處處受到排擠。

  「有件事我不吐不快,當年我帶著很虔誠的心,去峨眉醫派求學,想請他們收我為弟子。結果不僅被人趕了出來,而且還被說了一堆難聽的話。」竇方剛很少會提起這段醜事。

  「理由呢?」宋思辰好奇道。

  「當初正在鬧饑荒,糧食很緊張,多一個弟子,就得多一口飯,他們認為我是過去蹭飯的。」竇方剛怒不可遏地說道。

  宋思辰笑著揭穿道:「當時各大宗門卻是很艱難,倒也不能全怪他們。如果你當時進了峨眉醫派,說不定世界上就沒有百寶竇這號人物了。」

  他頓了頓,回憶道:「你這其實倒還好。我接的是父親的班,他有一個診所,當時方圓幾里唯一一個赤腳醫生。後來周圍多了一個醫生,他競爭不過我,就帶著一幫師兄師弟來鬧事,我當時年輕氣盛,跟他們打了一架。」

  「結果呢?你被揍得很慘吧?」竇方剛顯然沒想到一向沉穩的宋思辰竟然還有這段往事。

  「那時候我身強體壯,一對五,根本不怯。」宋思辰老臉微紅,開始吹牛皮。

  他當然不會如實說,自己當時被打斷了一根肋骨,躺在床上半個月沒能起來,這多沒面子。

  竇方剛唏噓道:「嗯,那時候有個宗門做靠山,經營醫館還是有底氣,畢竟師兄弟之間可以幫忙照應。」

  竇方剛旋即又解氣地說道:「往事已矣。今天蘇韜算是給咱們掙了回臉。」

  竇方剛和宋思辰一樣,作為野路子出生,他們心裡憋了一股氣,已經很多年了。即使在國醫專家組,也是有宗門和非宗門之分。

  宋思辰和竇方剛兩人的關係不錯,那也是因為都是非宗門出生,所以「同病相憐」。

  宋思辰笑道:「誰能想到一個關門弟子,會在幾十年後,幫我們找回場子呢?」

  竇方剛突然唏噓:「中醫宗門,曾經是很多學醫人,絞盡腦汁想進入的殿堂。還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宋思辰頷首道:「沒錯,中醫宗門應該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想要繼續存活,就得改變思路,與時代接軌,如果永遠活在過去,早晚一天要被遺棄。」

  「是啊,我們收了個好徒弟,他給我們帶來太多驚喜了。」宋思辰提到蘇韜,就會很自豪。

  竇方剛沉默數秒,突然壓低聲音道:「我們一定要好好運營新中醫聯盟,它會比宗門更強大。」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7-17 16:23
第1771章 我願意投資你

  藥神集團,敞亮的會議室。

  羅燃坐在桌子正中央,佛醫宗和峨眉醫派的兩名負責人分別坐在他的左右兩邊,放在三人面前的是一份經過數次刪改,再無錯誤的合同。

  「下面請三位領導簽字,請大家簽字的時候,速度放慢一點,方便我們抓拍!」周升在旁邊輕聲說道。

  這麼重要的畫面,必須要留下資料,後面作為宣傳使用。

  羅燃面帶微笑,在空白的位置,簽下自己的名字,他字寫得很慢,但卻能保持流暢和力量。

  「哢嚓哢嚓……」

  伴隨著短促的快門聲,簽字儀式終於結束。

  羅燃站起身,主動跟兩大宗門的負責人握手,說道:「我們一起合影吧!」

  周升連忙安排工作人員開始佈置合影的站位,羅燃站在中間位置,兩個宗門負責人分別站在左右手,其他參與今天簽約活動的人,分別站在兩側以及後方。

  又是一陣炫目的雙光燈,與佛醫宗和峨眉醫派的合作方案,正式達成。

  羅燃忍不住鬆了口氣,為什麼要張羅中醫宗門峰會,還不是為了能和傳統宗門達成戰略合作的關係,從此以後,藥神集團名下的藥王堂中醫連鎖店,將解決缺少優秀中醫人才的短板。

  「稍後會有晚宴,還請二位在酒店休息片刻,我們會安排人將你們接到晚宴現場。」羅燃面帶微笑道。

  佛醫宗的負責人笑道:「羅董事長,你考慮得實在太周到了。」

  峨眉醫派的負責人也附和道:「小心我們賴在這裡不走了。」

  「來者是客,這是我們應該做的。」羅燃微笑道,「二老都是中醫界的泰鬥,若是不走,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們在合城的幾家門店,正好缺你們這種大師來鎮館呢。」

  佛醫宗負責人笑著搖頭,「原來不是白吃白喝啊。」

  「哈哈……」

  大家均是轟然一笑,間接地代表了此次所有人的心情。

  雖說中醫宗門峰會最後突然增加了個鬥醫的環節,讓一直低調的蘇韜再次出盡風頭。

  峰會結束之後,請過來的媒體也是圍繞這場鬥醫來報導,但羅燃的心情還是挺不錯的。

  羅燃並非那種在乎虛名之人,他更在乎實際的回報。

  佛醫宗和峨眉醫派都是大宗門,他們至少可以給藥王店輸送一千多人的中醫精英,有了這批寶貴的人才資源,藥王店就可以一改以前最大的弊端,在和三味堂打連鎖戰的過程中,不會太過於落在下風了。

  當然,和三味堂的差距依然還存在。

  三味堂現在有道醫宗和水雲澗兩個宗門強援,而且據說唐門那一百萬元也是敲門磚,不久之後,三味堂和唐門也將有很好的合作。

  但藥神集團至少憑藉此次活動,充實了自己的力量,保證差距不會被拉得太大。

  晚宴過後,羅燃還是來到藥神集團,自己的辦公室。

  周升知道羅燃今天還有事情要處理,那就是他得等待股市的好消息。

  藥神集團雖說在宏觀佈局上,比起三味集團要差很多,但在股市上一直擁有良好的表現,因為三味集團遲遲沒有上市,而中醫領域近兩年來一直有利好的政策和消息,所以投資者只能關注藥神集團。

  藥神集團舉辦中醫宗門峰會,並在會後和佛醫宗和峨眉醫派達成戰略合作關係,若是放在正常的媒體平臺,肯定會被人無視和忽略。

  但這個消息一旦在股市發佈,那就會對股價起到很大的推動。

  周升給羅燃泡了杯咖啡。

  羅燃泯了一口,咖啡的苦澀讓頭腦清醒不少,他淡淡道:「你回去吧,不用在這邊等著了。」

  周升搖頭笑道:「我回去也睡不著。」

  羅燃沒有繼續在說什麼,注意力全部放在股市上。

  利好消息已經發佈,如同早先預料的,股市開始往上飄紅,周升笑著說道:「這下董事們都滿意了。」

  羅燃算是鬆了口氣,中醫宗門峰會花費了這麼多的心血,終於在這一刻展現出價值。

  忙前忙後,絞盡腦汁,忍辱負重,就是為了能讓股價上漲,這樣董事們滿意,自己就可以大刀闊斧地做其他的部署和安排。

  羅燃盯著屏幕,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臉色變得越來越沉。

  周升也發現了問題,低聲道:「是不是有人在惡意收購我們的股票?」

  羅燃輕輕地歎了口氣,先不要慌亂,再看看情況。

  按照羅燃的估計,隨著兩條利好消息,一天漲幅最多不超過百分之七,這是由專業的精算師得出的結論。

  但只是剛剛開始不到半個小時,漲幅已經超過百分之七,而且漲價的速度越來越快。

  事出反常必有妖。

  羅燃手指在桌面上,輕輕地敲了敲,「停牌吧!」

  「這?」 周升很難理解。

  一般公司主動申請停牌,原因是跌得太厲害,找個理由止跌,但現在漲得這麼快,竟然停牌,顯然有些不可理喻。

  不過,周升還是按照羅燃的意思,給集團上市辦的負責人下達了指示。

  只是過了十幾分鐘,股價再次上漲了三個百分點。

  羅燃的手機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號碼,半夜給自己打電話,讓羅燃越來越感覺不適。

  「你好,羅董事長,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做韓穎。」女人的聲音很好聽,但讓羅燃有種刺骨的涼意。

  「剛才的股票是你動的手腳?」羅燃沉聲問道。

  「沒錯,你比想像中要敏銳。」韓穎說話還是一如既往地直接,「恰好證明,你是一個值得投資的對象!」

  「投資?」羅燃苦笑,「投資就是惡意收購嗎?」

  羅燃雖然不清楚韓穎是誰,但她能在兩個小時之內,將藥神集團的股價硬生生地提升百分之十,這充分是說明她的實力。

  「原本是打算將藥神集團控制在我的手中,但我發現你是一個很好管理者,所以改變主意了。」韓穎道,「我願意投資你。」

  「理由?」羅燃問道。

  「第一,我們都有共同的敵人,那就是三味集團;第二,我知道你現在一直想要徹底將費瑞集團和諾伊集團的資本和人員全部清退,但你需要一筆不菲的資金,而且還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覺;第三,你是一個有野心的人,不會樂意一輩子被人踩在腳下。而我,恰恰是一個投資者,會給你足夠的資金,但不會干涉你任何決定。」韓穎自信地說道。

  「如果我拒絕呢?」羅燃道。

  「你可以試試看哦,我想,你應該不會拒絕,你是一個聰明人。」韓穎淡淡道,「好了,我只能跟你說到這裡,還得有其他事情要處理,明天我會安排人和你對接,相信我們會合作愉快。」

  掛斷羅燃的電話,韓穎開始處理下一件事。

  在別人眼裡,她就像是一台不知疲倦的機器。

  時間對她而言,就是財富,雖然她不缺錢,但她將這種瘋狂投入,已經當成習慣。

  ……

  漢州,一處露天公園。

  燒烤架的木炭,在花費半個小時之後,才終於被點燃。

  肥美的羊腿被放在烤架的上方,熬出來的油脂,滴在下方被燒得通紅的木炭上,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音。

  王鵬拿著鋒利的匕首,將烤得金黃的羊腿肉割下,放在銀色的鋁盤裡。他先將羊腿最嫩的部分,送給了諾瑪,然後再割了一盤分給海曼。

  海曼盯著王鵬看了很久,眼神充滿警惕,吃完一塊羊肉,突然問道:「你們戀愛了?」

  諾瑪的臉突然紅了,低下了頭。

  王鵬正視海曼,坦白道:「是的,我們決定在一起了。」

  海曼歎了口氣,問道:「多久了?」

  「兩個月吧!」王鵬如實回答。

  海曼聳肩,皺眉,癟著嘴說:「好吧,時間蠻久。但我沒法給你們祝福,原因你們應該知道的。」

  王鵬道:「諾瑪想留在華夏,她喜歡這裡。」

  海曼在王鵬的肩膀上拍了兩下,「我也喜歡華夏,但這裡畢竟不是我們的國家,我們最終還是會返回瑞士。」

  諾瑪眼睛通紅,搖頭道:「我願意留在這裡,我和鵬會很幸福,如果你們回去,那也改變不了我的決心。」

  海曼苦笑道:「你太幼稚了。爸爸和媽媽絕對不會同意的。」

  「這是我的選擇,不需要他們同意。」諾瑪很堅定地說道。

  「好啦,咱們不要討論那些了,趕緊吃吧。」王鵬嗅到一股焦味,連忙過去將烤黑的部分用刀剔除,然後又切了兩盤羊肉。

  「這兩盤是給我朋友的,剛才在堵車,現在應該快到了。」王鵬微笑道。

  海曼跟諾瑪對視一眼,沒意識到還會有人到來。

  王鵬拿著手機發了個定位,「人在公園門口了。」

  又等了幾分鐘,只見兩個身材高挑的年輕女子一路走過來。

  「這是謝依依,這是莉迪亞,她也是瑞士人,她們都是模特。」王鵬微笑著介紹道。

  諾瑪見王鵬帶來兩個女人,一開始覺得不高興,見王鵬朝自己偷偷地使眼色,又發現海曼和莉迪亞很快熟悉,並用德語交流得很開心。

  諾瑪終於明白王鵬的用意,跟他偷偷地比了個大拇指!

  王鵬心中暗自得意,師父的辦法,果然更靠譜!

  為了幫助海曼走出失戀的陰影,王鵬特意組織了今天的野營燒烤活動。

  兩名美女都是夏禹幫忙介紹,無論樣貌身材,或是人品都很不錯。

  之前夏禹帶著她倆跟王鵬私下已經見過兩次面,所以她們都將王鵬當成朋友,也知道王鵬今天也是在組織「相親會」。

  原本王鵬是打算將謝依依介紹給海曼,現場看來海曼還是更加中意本國的莉迪亞。

  不管如何,希望海曼和莉迪亞會有個好的結果。

  為了王鵬,諾瑪早就決定,要在漢州生活。

  如今給海曼介紹個願意留在華夏的女友,那豈不是安德森一家,注定要在漢州定居了?

  王鵬其實是個挺老實的孩子,但為了守住自己的愛情,他知道自己必須得花點心思。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7-17 16:24
第1772章 不惹事不怕事

  燒烤進行得差不多,謝依依感覺自己的存在有點多餘,提前便說要走。

  其實她對海曼還是挺有好感的。

  海曼的身高不算特別高,大約一米七五的樣子,但五官立體,還有一頭飄逸的金髮,像極了童話故事裡的白馬王子。

  謝依依倒也不是那種崇洋媚外,愛慕虛榮的女人,只是覺得海曼待人很紳士,非常有禮貌。

  不過,謝依依看得出來,海曼對莉迪亞更有好感,兩人一直在用德語交流,她的英語水平其實挺不錯,但兩人用的是德語,自己就插不上嘴了。

  幸好王鵬不時跟自己說兩句話,不然謝依依會覺得更加尷尬。

  但王鵬和諾瑪畢竟是一對,謝依依感覺像是一只可憐的單身狗,被兩對情侶孤立在外,那種滋味說不出的難受。

  所以謝依依決定直接走了,她有點小脾氣,不太喜歡當電燈泡。

  王鵬瞧出謝依依的心情,笑道:「你別急著走啊,我們等會兒還得去唱K呢,知道你唱歌特別好聽,一定要讓咱們欣賞一下。」

  莉迪亞這時也走過來,挽住謝依依的手臂,微笑著說道:「跟我們一起去唱歌吧,別丟下我,好不好?」

  謝依依和莉迪亞是不錯的朋友,兩人一同進入模特公司,一起訓練,當初謝依依腿受傷,莉迪亞陪著謝依依去醫院,莉迪亞生病發燒,謝依依也請假照顧她。

  謝依依知道自己對莉迪亞有些嫉妒,心裡有些愧疚,笑道:「我這個人比較冷,不太喜歡說話,怕影響你們在一起的氣氛。」

  「怎麼會呢?」王鵬笑著說道,「你就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就特別的好。你沒看到對面有兩個男人,一直盯著咱們這邊看嗎?我覺得一定就是在偷偷地觀察你。」

  謝依依雖然知道王鵬是在胡扯,但心情還是好了不少,「行吧,我們等會去唱K。」

  五人將場地整理乾淨,然後來到錢櫃。

  莉迪亞先給謝依依選了兩首歌,謝依依拿著話筒上臺,一亮嗓子頓時驚豔當場。

  諾瑪湊到王鵬的耳邊,低聲道:「她完全可以當職業歌手了啊!」

  王鵬笑道:「對啊,夏禹跟我說過,模特公司最近可能會讓她轉型去參加一些綜藝節目,多增加曝光率,所以不要小看她哦,指不定哪天會成為大明星。」

  諾瑪頷首道:「我才不會小看她,下首歌是你的了。」

  「給我話筒!」王鵬一見是自己的歌,如同打了雞血一般,拼命地將話筒抓到懷裡。

  當王鵬一開嗓子,除了諾瑪在外,其餘三人都被他那嚇死人不要命的嗓音給震驚到了。

  「哇,完全是從天堂掉到了地獄。」海曼發現耳膜嗡鳴,痛苦地說道。

  「發音太不標準了。」莉迪亞搖頭苦笑。

  謝依依雖然皺著眉,但沒有說話,她其實覺得王鵬挺可愛,唱K的樂趣便是在這裡,不需要唱得美輪美奐,但一定唱出自己的風格和情緒。

  王鵬這麼一狼吼,其他人紛紛都敢上去唱了,因為誰都自信絕不是唱得最糟糕的那一個。

  等王鵬唱完之後,輪到莉迪亞也開始唱自己的拿手曲目,雖然比不上謝依依,但還是很悅耳的。

  輪到諾瑪的歌,她有點猶豫不決,低聲道:「沒想到莉迪亞也唱得這麼好聽。」

  王鵬笑道:「我覺得你唱歌絕對比她更好聽。」

  「又在騙我!」諾瑪心裡甜滋滋的。

  「有句漢語說得好,情人耳裡出天籟。」王鵬一本正經地說道。

  「是嗎?」諾瑪有點單純,還真信了王鵬的鬼話。

  有人開始唱歌,其他人玩起了骰子,謝依依也融入到群體當中,不時地因為贏了露出笑容,輸了懊惱不已。

  海曼喝了不少啤酒,覺得腹脹,起身去公共廁所解手,出來的時候,跟一個醉醺醺的青年撞了個滿懷。那青年見是一個外國人,什麼話都沒說,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海曼覺得這一撞,彼此都有不對,對方沒有較真,自己也就沒有多說什麼,重新返回包廂,正好輪到自己的歌曲,他握著麥,開始高歌。

  唱到一半,突然燈光亮起,進來幾個青年,為首的那個青年指著海曼道:「就是這小子偷了我的手機!」

  海曼莫名其妙,「什麼偷了你手機?」

  「你剛才撞了我一下,手機丟了,難道不是你偷的嗎?」青年怒道。

  「我會偷你的手機,我看你是喝醉了。」海曼覺得這傢伙不可理喻。

  「不承認!在包廂裡搜,等我找到手機,看你怎麼狡辯。」青年冷笑。

  「慢著,你們打個電話,不就知道手機在不在包廂裡了嗎?」謝依依站起身,皺眉道,她可不信海曼會偷別人手機。

  青年身後的那幫人,見包廂裡三個女人,其中兩個外國妞,至於謝依依長得也不錯,心裡不平衡極了。

  好的外國妞是別人的,好的華夏妞也是別人的。

  這特麼什麼世道!

  那丟手機的青年冷笑道:「不用打,賊偷了手機,難道不關機嗎?」

  「那行,你手機是什麼牌子和型號。」謝依依道。

  「愛瘋叉愛斯,剛出的新款。」青年很得意地說道。

  謝依依走到沙發的角落,掏出錢包,從裡面抽出厚厚的一疊錢,「拿走吧!」

  青年愣住了,「你這是什麼意思?」

  謝依依道:「你不是說手機被人偷了嗎?拿著這些錢,去重新買一部。」

  青年眼睛通紅,被侮辱到了,「臭賤人,你是覺得我在訛你嗎?」

  言畢,青年朝謝依依衝過來,還沒碰到謝依依,只覺得腰部一麻,海曼狠狠地將青年撞翻。

  他擋在謝依依的身前,「有什麼事情衝著我來,幹嘛對女孩子動手!」

  青年被撞得眼冒金星,被旁邊的人給扶了起來,指著海曼道:「你們今天別想完好無損地走出去了,老子沒那麼善良,無論男女都會揍!」

  青年正準備招呼身邊的人,衝向對方,外面傳來「住手」!

  一名穿著西裝白襯衣的男子帶著十幾個西裝筆挺的保安走進來。

  青年驚訝地喊了聲,「表哥。」

  「誰是王總!」那男子仿佛沒看見他,大聲問道。

  「我!」王鵬舉起了手。

  男子是KTV的大堂經理,他臉上連忙堆笑,「不好意思,讓你受驚了。下面的事情,我來處理。」

  王鵬歎了口氣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就是那個年輕人,說我的朋友偷了他的手機。你幫他找一下,我估計肯定就在KTV。」

  經理還是那副謙恭笑容,「我這就讓人處理。」

  言畢,他走到那青年身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那青年連忙低下頭,不敢多言語。他敢這麼囂張,還不是仗著自己表哥的勢力。但他現在看清楚了,這包廂裡的人,明顯比表哥更有地位,自己差點砸了表哥的飯碗。

  一刻鐘過後,有個保安拿著部手機進來,道:「手機找到了!」

  「在哪兒找到的?」經理問道。

  「在廁所的廢紙桶裡。」保安強忍著噁心說道。

  青年張大嘴巴,反應過來,自言自語道:「啊,我昏頭了,當時在擦屁股,覺得手機礙事,下意識地丟進廢紙桶裡了。」

  屋內人包括他的那些朋友,都一臉嫌棄地望著他。

  保安用一張紙巾包著手機,捏著遞給那青年。

  青年看到那張紙浸著大片的黃漬,立即明白那是什麼玩意,他強忍著作嘔的衝動,勉強接到手中。

  手機散發著難聞的氣味,青年皺著眉點亮屏幕,垂頭喪氣地說:「的確是我的手機!」

  「那你還不道歉?」經理乾淨利落地踹了自己表弟一腳。

  青年痛得齜牙咧嘴,還是跟海曼鞠躬道:「對不起,是我太魯莽和衝動了。」

  經理賠笑道:「王總,這小子是我的表弟,看在我的面上今天的事情就到此為止,如何?我給你們免單,算我請客!」

  王鵬坐直身體道:「都是自家人,那就算了吧。」

  錢櫃有晏靜的股份,晏靜又是三味集團的大股東,說是自家人不為過。

  青年點頭哈腰地離開,片刻之後,服務員送了酒和水果,大家的心情才緩和不少。

  「唉,剛才如果不是你打電話,事情就太麻煩了。」海曼拿著啤酒瓶過來,笑著感謝道。

  「在漢州,咱不惹事,但也不用怕事。」王鵬很自信地與海曼伸了個大拇指,「我師父,他是這個!」

  海曼掃了一眼謝依依,笑道:「是啊,實打實的安全感,我剛才一點也不怕!」

  王鵬在海曼的肩膀上輕輕地拍了兩下,笑道:「繼續唱歌吧。」

  海曼搖頭道:「我剛唱完一首,還是歇會兒吧。」

  王鵬眼中露出喜色,笑道:「那我來唱吧!」

  海曼聽說王鵬又要唱歌,面色大變,王鵬那歌聲完全就是噪音,可不能讓耳朵受罪,趕緊跟謝依依使眼色。

  謝依依默契地配合海曼,拿起話筒,笑道:「下面我再獻醜,給大家唱一首吧!」

  王鵬無奈地放下話筒,心中暗想,下次絕對不能拉著「唱得好的,還是麥霸」的女人一起唱K。

  完全不給自己表現的機會啊!

  王鵬卻不知道自己少唱幾首歌,反而會讓大家對他的印象更好一些。

  雖然出現了點小插曲,但還是興盡而散。

  王鵬返回住處,突然手機多了條信息,是海曼發來的。

  海:「能不能將依依的聯繫方式給我!謝謝。」

  王:「怎麼對依依有興趣?我看你和莉迪亞聊得很火熱!不會是想腳踏兩隻船吧?」

  海:「經過深度的瞭解,我覺得謝依依特別勇敢,身上有吸引我的東西!」

  王:「你得回瑞士,人家不一定願意跟著你走,我不希望你玩弄別人的感情。」

  海:「我像是那種人嗎?」

  王:「很像,失戀後變成人渣,玩弄單純女孩的感情。謝依依是個特好的女孩,我不能害了她!」

  海:「我對天發誓,絕對專一……」

  王:「睜眼說瞎話的人多了,就沒見老天爺劈幾個!」

  海:「究竟給不給?不給,我讓諾瑪拉黑你啊!」

  王鵬秒慫:「給給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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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3章 為師最看重你

  蘇韜接到王鵬彙報第一階段計劃實施戰果的短信,啞然失笑。

  這小子果然按照自己的建議,走大舅哥路線,為自己和諾瑪的愛情努力做鋪墊。

  蘇韜覺得王鵬,努力下去,絕對能得到安德森一家人的認可。

  至於安德森一家是否定居在漢州,其實蘇韜也不是那麼功利,能留下固然最好,即使還是回國,但至少和安德森保持緊密的聯繫。

  蘇韜對安德森的人品還是很欣賞的!

  蘇韜請潘竹雲和柳若晨吃飯,飯館的位置有點偏,附近是一個大學城,因此可以看到很多大學生面孔。

  「一般有美食的地方,都在大學城附近。學生比較多,但競爭也比較激烈,不僅要性價比高,而且味道還得不錯,這樣才能存活下去。」蘇韜笑著用筷子將碗碟外面的塑料膜插了個洞,發出「噗」的一聲響。

  潘竹雲看了一眼柳若晨,又看了一眼蘇韜,微笑道:「酒香也怕巷子深,現在這個時代,如果光有好的產品,但是不會吆喝,也沒有用。我必須向你道歉,之前你去參加那個真人秀活動,我暗地裡沒少罵你。」

  「沒事,我這個人幾乎沒有什麼優點,就是臉皮特別厚。」蘇韜嬉皮笑臉地說道。

  柳若晨掩嘴笑道:「那是你不知道師父是怎麼罵你的!」

  「說來聽聽,我臉皮有點癢!」蘇韜求虐。

  柳若晨想了想,表情變成潘竹雲的嚴肅臉,一本正經地說道:「蘇韜這個臭小子,哪裡有醫生的樣子,病人不治,去參加真人秀,把自己當成明星一樣看待,這不是不務正業嗎?要我是他的老娘,絕對要將他塞回娘胎裡去重新改造。」

  潘竹雲用筷子敲了一下柳若晨的手指,沒好氣道:「最後一句,我可沒說過,是你杜撰了啊!」

  柳若晨笑道:「大概是這個意思!」

  蘇韜微笑道:「我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在罵我啊。我只是看到一個老前輩對我無私的關心和愛護,她這不是怕我走歪路嗎?年輕人很多事都不懂,做事情未免有點莽撞,不顧忌後果,還是需要潘前輩隨時監督,如同燈塔,不斷指引我,才行。」

  「臭小子,你別給我戴高帽子,當時我是挺生氣的,根本沒有關心和愛護的意思。」潘竹雲嘴上這麼說,其實心裡還是挺樂呵的。

  服務員開始上菜,都是一些家常菜館裡的小炒,但色香味俱全,三人邊吃邊聊。

  「唐門那邊不出意外很快會和你聯繫,如果唐門和三味堂聯手開拓巴蜀的市場,將會是一個不錯的機會。」潘竹雲提醒道,「唐霜那女人的性格比較古怪,雖說她對你的印象不錯,但還是要小心謹慎一點,別被她給吃了。」

  唐霜便是唐老太太的名字了。

  巴蜀因為獨特的氣候條件和山貌地形,一直在中醫人的心中處於很重要的位置。

  掌握了巴蜀就相當於擁有源源不斷的藥材原料,而且那裡的中醫基礎也比其他省市要強,靠山生存的老百姓也認可中醫的價值和效果。

  「我一直沒有敢朝巴蜀進軍,其實也是沒有信心,無論唐門還是峨眉醫派,在巴蜀一帶早就建立了成熟的基礎,三味堂貿然進入,勢必會存在一定的風險。」蘇韜眼中閃爍堅定之色,「跟唐門之間的合作,雖然充滿風險,但對三味堂在全國的佈局而言,也是一個重大的突破和完善。」

  「有魄力!」潘竹雲滿意地點頭道,「藥神集團剛和峨眉醫派達成合作,估計唐門也會跟你們積極配合,如果有需要的話,水雲澗也會提供最大的支持。」

  蘇韜心情其實挺激動,來參加中醫宗門峰會,不就是為了融入宗門圈子嗎?

  吃完飯後,蘇韜將潘竹雲和柳若晨送回酒店。

  蘇韜返回自己的房間沒多久,門鈴聲響起,他走過去打開門。

  唐劍站在門口,臉上帶著微笑,「歡迎嗎?」

  「當然!」蘇韜將唐劍引入房間。

  兩人隨後就三味堂和唐門在巴蜀的合作進行商談。

  「唐門有多少家門店?」蘇韜問道。

  「加起來差不多有一百多家吧?」唐劍道。

  一百多家都是很小的中醫診所,其中能達到旗艦店規模的,不超過百分之五。

  但讓蘇韜感興趣的是,這些中醫診所幾乎遍及巴蜀的各個地方,如果控制這些中醫診所,也就徹底佔據巴蜀的整個市場。

  「如果全部按照三味堂的標準改造,需要多長時間?」蘇韜繼續問道。

  「一年。」唐劍想了想,才說。

  「我希望半年內改造結束。」蘇韜道。

  「不可能,那會一團糟。」唐劍發現跟蘇韜談判,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順利,因為蘇韜比較強勢。

  「那就算了,我們沒必要繼續談了。」蘇韜歎氣道。

  「別急著拒絕,冷靜下來,我們再聊聊,或許能夠完成。」唐劍的面色有點鐵青。

  「那麼再談股份的問題,巴蜀地區的三味堂,唐門占百分之四十,三味堂占百分之六十,有沒有意見?」蘇韜道。

  「不行,我們能夠接受的結果,最多各占百分之五十。」唐劍突然語氣硬了起來。

  蘇韜搖頭道:「那就算了,我們沒必要繼續談了。」

  唐劍快要瘋了,如果旁邊有把刀,他就直接要砍人了,「我沒法做主,得跟門主請示。」

  「嗯,你現在就請示,如果股份分配弄不清楚,其他內容就沒有洽談的必要了。」蘇韜很認真地說道。

  唐劍只能給唐霜撥通電話,等唐劍說明來意,唐霜在電話那邊沉默了片刻,道:「按照他的意思來辦。」

  唐劍沒想到這麼苛刻的條件,唐霜都答應了。

  唐劍放下手機,語氣沉重地說道:「門主同意了,按照你的意思來辦。唐門四,三味堂六。」

  「下面我們聊一下合作的具體內容,唐門每年要負責提供至少一百名合格的大夫,如果達不到標準,我們會追究唐門的經濟責任。當然,三味堂也會確保唐門弟子的薪資待遇,每年至少增長百分之十……」

  蘇韜將與唐門合作的內容,口頭上先說一遍。

  後面會有三味集團的法務人員,用更專業的文字,形成一份嚴謹的合同。

  唐劍雖說是一個高明的大夫,但在商業談判上完全沒有經驗。

  蘇韜欺負一個新手,根本沒有任何憐憫,對於唐劍而言,這也是必須要經歷的一步。

  中醫宗門想要發展,就必須要接收這些現實的東西。

  閉門造車,讓自己生活在溫室裡,只會限制中醫的發展。

  商業競爭是殘酷的,中醫宗門想要與這個時代融入,必須要經過洗禮才行。

  蘇韜知道唐門肯定會答應自己的所有條件,因為藥神集團和峨眉醫派已經合作。

  作為死對頭,唐門必須要找一個比藥神集團更厲害的強援,三味集團是不二選擇。

  如果唐門現在不與三味堂合作,唐門面臨的將是被對手拋之身後。

  蘇韜抓住他們的這個心理,自然處處佔據上風。

  唐劍垂頭喪氣地離開房間,因為他意識到自己不僅在醫術上比不過蘇韜,在商業談判上也不是蘇韜的對手。

  這種無力感,會摧毀一個人的自信心。

  蘇韜真是名不虛傳的大魔王啊!

  ……

  蘇韜從合城返回漢州當天,王鵬從寶郵的研究室趕回市區,專門來找蘇韜。

  「海曼在追謝依依,每天都會給她送鮮花。」王鵬剛坐下就迫不及待地說道。

  蘇韜抬頭看了一眼王鵬,笑道:「這件事幹得蠻漂亮。」

  王鵬很認真地點頭道:「我一定不辱使命,將諾瑪追到手,最好安德森一家都留在漢州。」

  「對了,你也不能被戀愛衝昏頭腦,不務正業啊。」蘇韜盯著王鵬很認真地說道,「我就收了三個徒弟,其實在三個徒弟當中,為師一向最看重你。」

  王鵬不知為何突然覺得鼻子有點發酸,沉聲道:「師父,我……我知道你對我好,如果不是你的話,我現在就是一個剛出校園的窮屌絲。」

  蘇韜站在王鵬的身邊,輕輕地拍了拍他肩膀,鼓勵道:「千萬不要看輕自己,當時我去你們學院授課,在場那麼多學生,為什麼我就選了你,沒有選擇其他人呢?」

  「為什麼?」王鵬心中嘀咕。

  當初不是就只有我們三個人,過來拜師嗎?

  「因為我看出了你身上的潛質啊。」蘇韜語重心長地說道,「記住從今往後,不要再妄自菲薄,你是最棒的!」

  王鵬還是第一次見蘇韜這麼嚴肅認真,拼命地頷首道:「好的,師父,我一定會好好努力,不讓你失望。」

  蘇韜這才露出和藹的笑容,「行,你出去將師姐喊進來,然後就去忙吧。最近三味製藥出的中成藥新品有點少,你得加油啊!」

  王鵬臉上露出愧疚之色,走出辦公室,心中暗想,一定不能讓師父失望。

  等肖菁菁走入辦公室,蘇韜指著沙發說道:「菁菁,你最近的表現還是挺不錯的。不過,師父對你還有更高的要求。你要知道,在三個徒弟當中,為師一向最看重你……」

  肖菁菁懵了,她從來沒有看過蘇韜這麼認真,坐的姿勢也畢恭畢敬起來。

  「師父,您有什麼要求,請說。」

  「嗯,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要求,就是想鼓勵你幾句,竇師和宋師那邊你要經常去,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對中醫的專研上來,至於管理方面的事情,可以適當的放手……記住,你是我的大弟子,做任何事情,都要認真慎重,不要丟三味堂的臉。」

  肖菁菁很認真地反思自己,最近的表現一如既往的穩重啊!

  「哦,沒什麼其他事,你出去吧,記得關上門。」

  肖菁菁還沒完全帶上門,透過門縫,看到蘇韜拿起電話。

  他語氣很嚴肅地說道:「趙劍啊,你最近怎麼樣啊?嗯,師父也沒什麼事,就是想告訴你,三個徒弟當中,為師一向最看重你……」

  怎麼師父對趙劍說的,跟與自己說的一樣?

  肖菁菁突然感覺有點頭暈,雙腿有點軟,差點摔了一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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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4章 蔣夢鷗自殺了

  作為一個好的師父,好的領導,一定要給別人適當的鼓勵!

  正當蘇韜覺得無聊,琢磨是否要將三味堂所有的員工喊到辦公室,對每個人都很認真地說一句,「在所有的員工裡,我一想最看重你」。

  覃媚媚從門外衝了進來,她表情焦慮,氣喘吁吁,和往常的樣子截然不同。

  「你得跟我走一趟!」覃媚媚拽著蘇韜便朝門外衝去。

  蘇韜被覃媚媚的舉動也是嚇了一跳,這是什麼情況,難道岐黃慈善出問題了?又或者是呂詩淼?

  坐入覃媚媚的轎車內,蘇韜連忙問道:「究竟怎麼了?」

  覃媚媚眼睛通紅,淚水從眼角滾落,「我姨娘出事了!」

  「姨娘?鷗姐嗎?」蘇韜不久之前剛和蔣夢鷗私下見過面,還達成了口頭上的合作,「她怎麼了?」

  覃媚媚重重地歎了口氣,道:「她吞服了大量的安眠藥,躺在浴缸裡割腕……」

  「唉,太可惜了,好好的人說沒就沒了。」蘇韜拿起紙巾,準備陪著覃媚媚沒心沒肺好好哭一場。

  覃媚媚側過臉,瞪了蘇韜一眼,微怒道:「被及時發現,現在正在醫院搶救呢。」

  「哦!」蘇韜將紙巾塞回去,「我明白了,你是打算,讓我去給她治病?」

  覃媚媚點頭道:「你還不算太傻。」

  蘇韜無奈苦笑:「其實人已經送到醫院,只要洗胃,然後再給她補點血,應該就能治好,不一定非要我出手。」

  覃媚媚道:「那你是不樂意咯?」

  蘇韜攤手苦笑道:「當然樂意。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啊。」

  「這還差不多!」覃媚媚輕聲道。

  「蔣姨對我很好,我上大學的時候,她經常會去學校看我,給我帶好吃的。出了社會之後,她也給我介紹了不少工作。在我心裡,她跟我媽沒什麼區別。」

  蘇韜見覃媚媚又哽咽起來,心中也是一軟,低聲道:「放心吧,應該沒事。對了,我覺得鷗姐是一個挺樂觀開朗且與眾不同的人。她為什麼會自殺呢?」

  覃媚媚重重地歎了口氣,道:「跟白鷗集團有關。具體的情況我並不是特別瞭解,但應該是白鷗集團被人收購,她負債累累,接受不了這個打擊,所以……」

  又是韓穎嗎?

  蘇韜表情變得嚴肅,自己剛剛和蔣夢鷗打算結盟,結果韓穎便對白鷗集團下手,說明韓穎不僅在資金運作上很有一手,而且在情報採集上也有獨到之處。

  大約二十多分鐘,蘇韜和覃媚媚來到瓊金市人民醫院,蘇韜在路上已經和賀德秋聯繫好,因此他出現的時候,賀德秋已經安排好醫院這邊的對接。

  「我去看看病人!」蘇韜與賀德秋說道。

  賀德秋走在蘇韜的前面,帶著他朝急診室方向走,「病人雖然已經清洗完腸胃,但因為服用的藥量太大,而且發現的時間也有點晚,所以很難清醒過來。」

  「吃的是什麼?」蘇韜問道。

  「三咗侖!」賀德秋歎氣道。

  安眠藥有很多種,並非所有的安眠藥都會致命,而且有些安眠藥要服用過量才會導致死亡。比如安定的致死量是一百片,三五分鐘會出現昏迷狀況,但如果搶救及時,基本可以脫離危險。

  如果安定只是吃十幾片或者二十幾片,只要保證24小時以內搶救,都是可以救活的。

  但如果是三咗侖的話,只要七八粒就足以致命。

  這不僅是安眠藥,還是有效的催眠藥,比普通的安定藥效強五十到一百倍。

  在重症監護室見到帶著呼吸機的蔣夢鷗,她穿著藍白條的病服,平靜地躺在床上,眼睛緊閉,面色蒼白,如果不是儀器顯示有心跳,其他人可能會覺得她已經死了。

  蘇韜將行醫箱放在蔣夢鷗的身邊,先給她搭脈,然後又翻了她的眼皮,檢查瞳孔的狀況。

  結果比想像中要糟糕,蔣夢鷗的脈象異常脆弱,至於瞳孔也渙散,說明她已經徹底失去意識。

  賀德秋在旁邊說道:「神經科的大夫會診過,因為服用了過量的三咗侖,她的神經系統遭遇嚴重的損傷,最好的結果是變成植物人,最壞的結果抗不過四十八小時。」

  蘇韜淡淡地掃了賀德秋一眼,道:「還有救!」

  賀德秋臉上露出驚愕之色,他沒想到蘇韜這麼有自信。

  「需要我準備什麼?師父……」賀德秋壓低聲問道,他知道蘇韜的醫術很高,否則自己當初也不會心甘情願地拜他為師了。

  蘇韜微微一愣,他幾乎忘了,自己的徒弟其實並非三人,而是四人。當初賀德秋也拜自己為師的。在別人眼中,賀德秋是他的導師,但事實上他倆真正的關係是,賀德秋是蘇韜的弟子。

  「不需要你準備什麼,你出去攔住所有人,保持這裡絕對的安靜,那就好了。」蘇韜頓了頓,補充道,「對了,在所有的徒弟當中,我一向是最看重你的!」

  賀德秋莫名其妙地望著蘇韜,自嘲地苦笑道:「我太沒用了,幫不上忙!」

  蘇韜揮了揮手,道:「沒事,這裡就交給我吧!」

  賀德秋走到重症監護室外,醫院神經科及其他一些科室的大夫都匆忙地趕過來。他們都聽說蘇韜來到醫院,治療那名服用過量三咗侖的患者。

  「他就是蘇韜嗎?好年輕啊!」「別看他年輕,醫術卻已經是登峰造極。」

  「我覺得是吹出來的!」「就算不是吹出來的,這次也只能望洋興嘆,三咗侖藥性太強了。」

  賀德秋皺眉道:「你們少說幾句,保持安靜,這裡是重症監護室!」

  其他人都不再敢多評價,賀德秋在醫院還是很有地位和影響力的。

  病房外,覃媚媚神情緊張,姨娘一直單身,而外婆和外公早已過世,覃媚媚的父母還有母親那邊的親戚都在國外,所以蔣夢鷗算是她在國內唯一的親人了。

  手機響起,覃媚媚接通電話,「媽……」

  「你姨娘怎麼樣了?」蔣夢瑩激動地說道。

  「她在重症監護室,暫時還沒有清醒。」覃媚媚如實道。

  「怎麼會這樣呢!」蔣夢瑩道,「我和你爸已經買了機票,會儘快趕回國內。」

  「你們別太著急,相信她會吉人自有天相。」覃媚媚努力忍住,不讓自己落淚。

  掛斷母親的電話,覃媚媚目光投向重症監護室內,雙手緊緊相握,她知道蘇韜一定有辦法。

  蘇韜取出針帶先給蔣夢鷗在頭部做了個陰陽無極針。

  無極針是無極門門主傅山留下的醫案針法,分為三個境界。

  第一個境界,燒山火可以啟動人體真陽之氣,透天涼可以啟動人體真陰之氣。

  第二個境界,八卦藏玄機,五行運造化,陰陽虛實,寒熱補泄一念之間,浮沉聚散升降開合了然於胸,運化之妙在於一心。

  第三個境界,以針載道,組場布氣,天人合一,轉化時空能量,修復先天生命基因密碼,暢通後天命運能量,知命、造命、覆命。

  蘇韜發現自己對知玄之境越來越熟悉,很快達到陰陽無極針的第三個境界。

  他似乎能清晰感受到蔣夢鷗身體的氣場,然後用針渡氣,達到調解平衡的效果。

  時間一分一秒地消逝,蘇韜的額頭上佈滿汗水,雖然他的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但天截手已經消失,因此遇到這種難度很大的針法,難免有些吃力。

  終於撚完最後一根針,蘇韜感覺跟脫力一般。

  蘇韜稍作休息,又迅速在蔣夢鷗的手上紮了一組小六合針法,再配上董氏針法,在解毒穴、金營上穴、金營下穴分別落針。

  蘇韜走出重症監護室,覃媚媚立即衝了過來,抓住蘇韜的手,問道:「怎麼樣了?」

  「我已經盡力,接下來還要看她的求生欲了。」蘇韜道。

  「求生欲?」

  覃媚媚臉色變得慘白,她這是自殺啊,有個鬼求生欲!

  「人自殺,絕大多數情況,都是衝動之下做的決定。」蘇韜安慰道,「放心吧,耐心等待,相信她不會有事。你也奔波勞累,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

  「不行,我得陪著她。」覃媚媚抹淚道。

  蘇韜知道勸不動覃媚媚,無奈搖頭苦笑。

  賀德秋見蘇韜疲憊不堪,道:「我在這邊守著病人,要不你去我的宿舍休息一下吧?」

  「行,我也確實累了!」蘇韜也覺得剛才消耗蠻大,進入知玄之境,動用無極陰陽針,對自己的消耗還是太大。

  蘇韜知道,只有這種針法會對治療蔣夢鷗有價值。

  賀德秋的宿舍比較乾淨整潔,估計賀德秋自己也不經常住在這裡,蘇韜沒有脫掉衣服,倒在床上很快就睡著了。

  賀德秋將蘇韜送回宿舍,很快就被負責神經科的一名主任攔住了。

  此人叫張鶴林,也是瓊金很有地位的醫學專家。

  「老賀,蔣夢鷗是我科室負責的病人,現在你要求停止治療,如果病人出現問題,你負全責嗎?」張鶴林生氣地說道。

  賀德秋道:「你們那邊該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現在除了將病人交給你們,你們還有其他辦法嗎?」

  張鶴林覺得賀德秋是在故意抬杠,「什麼叫做我沒辦法?難道你請一個人,在她身上戳了幾針,那就有辦法了嗎?我知道你研究的是中西醫結合領域,我也承認中醫在某些時候能起到效果,但明顯不適合在這個病人身上使用!」

  「那你覺得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嗎?」賀德秋質問道。

  「轉雲海醫院,我的導師是這方面的專家,我問過了,如果他來治療,病人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復蘇。」張鶴林強勢地說道。

  賀德秋皺眉阻止道:「我不同意!病人現在的狀況不穩定,如果在運送前往雲海的過程中,出現什麼問題,那如何是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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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5章 非自殺是謀殺

  張鶴林覺得有點奇怪,因為賀德秋雖然性格比較固執,但平時還是好說話的一個人,但今天卻是在鑽牛角尖,根本不接受別人的意見。

  張鶴林並不知道賀德秋是對蘇韜有足夠的自信。

  「病人剛接受針灸,至少得等一段時間,看看情況變化,不要這麼匆忙就下決定。」賀德秋有點生氣地說道。

  「如果有效的話,病人早就醒過來了。」張鶴林沉聲道,「你如果不同意,我只能跟院長反應,讓他下達指示了。」

  「那你去找院長吧!」賀德秋大手一揮,不再打理張鶴林。

  張鶴林鼻子都氣歪了,直接找到院長辦公室。

  院長萬嶴見張鶴林氣急敗壞地衝入,立即站起身,問:「老張怎麼了?」

  「賀德秋這個混蛋,欺人太甚。」張鶴林喘著粗氣將事情前因後果告訴萬嶴。

  萬嶴皺眉道:「老賀確實有點固執,走,我們一起去看看病人的情況。」

  萬嶴還是很清醒的,知道這件事要調查清楚,不能聽張鶴林的一面之詞就下結論。

  賀德秋遠遠地就看見張鶴林帶著院長萬嶴氣勢洶洶地走過來,心裡暗歎了口氣,主動迎了上去。

  萬嶴道:「病人現在什麼情況?」

  賀德秋道:「剛才蘇國醫給病人針灸,還在觀察期。」

  「蘇國醫?蘇韜?」萬嶴問道。

  「是啊,正是蘇韜。」賀德秋道。

  萬嶴看了一眼張鶴林,咳嗽一聲道:「既然是蘇韜出手,我們還是暫時不要太過於著急,等四十八小時吧,如果病人還不醒來,再作其他決定。」

  賀德秋見萬嶴站在自己這邊,道:「何況病人家屬也相信蘇國醫的醫術。」

  「什麼蘇國醫啊!據我所知,他是你的學生。老師都治不好的病,難道學生能治好。」張鶴林原本以為院長會幫自己說話,沒想到一轉身,站到自己對面,完全就敞開說話了。

  動靜越鬧越大,來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其中有患者家屬,還有醫院工作人員。

  賀德秋平靜地望著張鶴林,淡淡道:「張主任,我看你是搞錯了。蘇韜的確是在瓊金醫科大學中醫學院深造,但他並不是我的學生。另外,我之前已經私下拜他為師了。」

  張鶴林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說道:「怎麼可能?」

  其他人都目瞪口呆,賀德秋竟然自己承認是蘇韜的徒弟!

  賀德秋可是一個中醫學院的副院長啊!

  萬嶴也是狐疑地望著賀德秋,暗忖這傢伙不會是瘋了吧。

  賀德秋從容自若地說:「達者為師。蘇韜的醫術勝我百倍,我拜他為師又有什麼問題呢?」

  張鶴林指著賀德秋的鼻子冷嘲道:「中醫學院的臉都被你丟光了。你竟然拜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為師。」

  賀德秋冰冷地望著張鶴林,「原來在你眼中,醫術水平的高低跟年齡有關,你怎麼這麼膚淺呢?敬老院那麼多老人,豈不是個個都可以讓你喊聲師父?」

  「你這是在詭辯!」張鶴林發現自己竟然罵不過賀德秋。

  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賀德秋雖然平時不顯山露水,但他除了在醫院上班之外,在醫學院擔任院長,給學生講課,那口才自然是杠杠的。

  只不過賀德秋突然說出自己拜蘇韜為師這件事,實在有點石破天驚。

  賀德秋不僅活人無數,而且還是個桃李滿園的教師,在這醫院內不少年輕骨幹的教師,得尊稱賀德秋一聲老師。

  「那我豈不是蘇韜的徒孫了?」站在人群中的一人自言自語道。

  雖說蘇韜名聲在外,但畢竟太年輕,做他的徒孫,這滋味實在有點古怪。

  賀德秋朝那人看了一眼,心中暗想,搞得你吃了多大虧似的,還不知道人家蘇韜承不承認你是他的徒孫呢!

  「別胡扯那麼多。」張鶴林覺得話題跑偏,「如果病人治不好,那怎麼辦?」

  賀德秋沉聲道:「我辭職!」

  「但是,如果病人行了呢?」

  張鶴林不屑道:「那我拜老賀為師!」

  「一言為定!」賀德秋沉聲道。

  萬嶴皺眉道:「老賀,沒必要意氣用事啊。」

  賀德秋這樣的專家,還是很搶手的,就算不在這家醫館兼職,隨便去一家醫院都會得到重用。而且賀德秋對待工作非常認真,雖然在學院有課,但從來不影響授課,而且遇到緊急事件,他會放棄休息時間,加班加點地來醫院幫忙。

  張鶴林沒說話,顯然賀德秋的賭注有點太大,自己如果真跟他杠上,估計被萬嶴給恨上!

  ……

  負責重症監護室的護士,正在記錄蔣夢鷗的數據,她並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

  「咦,好像動了一下手指。」護士以為自己產生了錯覺。

  隨後只見蔣夢鷗割腕的手掌由握拳全部伸展開。

  護士頓時就忍不住叫出聲,「病人醒了!」

  一直守在病房外的覃媚媚,整個人貼在玻璃上,心跳加速,「姨娘醒了,這是真的嗎?」

  覃媚媚飛快地朝走廊拐角處跑去,「大夫,大夫呢?我姨娘醒了,趕緊去看看他!」

  ……

  賀德秋正準備繼續跟張鶴林這老頑固死磕到底,突然看到覃媚媚淚奔而來,他心裡先是一驚,因為蔣夢鷗出了什麼事,結果聽到覃媚媚說,「姨娘醒了。」

  賀德秋瞬間心花怒放,「哈哈,看來不用等四十八小時啊,這就醒了!老張啊,實在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

  張鶴林張大嘴巴,目瞪口呆地望著賀德秋。

  怎麼可能呢?

  明明蔣夢鷗沒救了,百分之九十九會成為植物人。

  蘇韜治療蔣夢鷗的過程自己看得一清二楚,他並沒有使用什麼特效藥,只是用針在病人的身上戳了很多針而已。

  張鶴林之前沒接觸過針灸,他根本不理解為何幾針下去,人就能醒過來了。

  萬嶴盯著張鶴林看了好久,歎氣道:「老張啊,記得拜師啊!」

  張鶴林揉著心口,張大嘴巴喘著粗氣,跌坐在椅子上,半晌沒回過神來。

  ……

  蘇韜在睡夢中被搖醒,睜開眼睛,突然就看見一張血盆大口。

  好吧,其實也沒有那麼恐怖,是覃媚媚那張塗抹著大紅色唇膏的櫻桃小嘴。

  蘇韜反應迅速,拿著蓋在自己身上的被褥,覃媚媚的嘴唇印在背面上,像是印了一朵鮮豔的小花。

  「討厭!」覃媚媚偷襲不成,紅著臉道。

  「這是什麼情況?」蘇韜苦笑,警惕地問道。

  「我姨娘醒了。為了謝謝你,所以我想給你一點獎勵。」覃媚媚點了點朱唇,嫵媚笑道。

  這女人得知鷗姐好轉,又恢復一如既往的奔放了!

  「哦,醒了就好。」蘇韜掀開被褥,「咱倆誰跟誰啊,就不用那麼客氣了。走吧,去見見鷗姐。」

  蔣夢鷗醒來之後,醫院對她進行過系統檢查,她的身體各項功能,基本已經恢復正常指標。

  除了身體有點虛弱之外,倒也沒有其他的併發症狀。

  蘇韜給蔣夢鷗搭了個脈,笑道:「脈象很穩定,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了。」

  蔣夢鷗跟覃媚媚說道:「你先出去一下,我跟蘇韜有點話要說。」

  蔣夢鷗大病初愈,加上失血過多,面色慘白。

  「從我身上,你瞧出問題沒?」蔣夢鷗很突兀地問。

  「嗯,謀殺你的人,是誰?」蘇韜目光變得淩厲。

  蔣夢鷗並不是自殺,只不過被人陷害,偽裝成自殺而已。

  蘇韜雖然沒有看到蔣夢鷗被救的現場,但他從蔣夢鷗手腕傷口看得出來,那並不是自己造成的。

  從蔣夢鷗傷口出血的速度可以看出,她先服用了三咗侖,心率降低,繼而血流量也會有所減少。當然,這種變化很小,基本可以忽略不計,至於蘇韜發現這個變化,也是憑藉經驗。

  「我也不清楚,應該和集團內部的一些人有關。」蔣夢鷗苦笑道,「雖然現在戴姆勒掌握了白鷗集團的控股權,我的股份仍有不少,董事會還有一些堅定我的支持者。如果我出事了,將對白鷗集團造成致命一擊,白鷗集團就會出現混亂,有些人就可以渾水摸魚。」

  「沒想到韓穎竟然如此喪心病狂。」蘇韜忍不住捏緊拳頭。

  蔣夢鷗搖頭歎氣:「我對韓穎瞭解過,她是一個商業天才,她進攻對手,只會從金融資本的角度進行佈局。她從未牽扯到人命案中。」

  「謀殺你的人,另有其人?」蘇韜問,「是誰?」

  蔣夢鷗苦笑道,「我一直以為自己很厲害,沒想到連身邊的人都看不清楚。」

  蘇韜道:「既然我們已經合作,我覺得你應該信任我。有什麼線索,不妨告訴我,我會查個水落石出。」

  「你?」蔣夢鷗苦笑,「我承認你是個好大夫,但查案這一塊,你能行嗎?」

  蘇韜笑道:「你估計不知道我另外一個身份。」

  「什麼身份?」蔣夢鷗虛弱地笑道。

  「我是漢州刑警隊超級顧問,人稱神醫妙探。幫助刑警隊破案無數,立下無數汗馬功勞,曾經多次獲得二等功。」蘇韜一本正經地說道。

  「別逗我笑。」蔣夢鷗大笑兩聲,便劇烈地咳嗽,「我現在笑的力氣都沒有。」

  蘇韜掏出手機,挑眉道:「你不信?我喊人!」

  蘇韜給江清寒打了個電話。

  案件發生地在漢州的一家酒店,雖然蔣夢鷗此刻人在瓊金的醫院,但這起案件,依然歸由漢州警方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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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6章 玫瑰刑警出擊

  江清寒正穿著圍裙,打掃衛生。

  接到蘇韜的電話,她還是很意外的,她知道蘇韜剛結束合城的中醫宗門峰會,打自己的電話,可能要來家裡吃飯。

  想要瞭解蘇韜的動態,實在太容易了,在網上搜索一下他的名字,很快就知道他現在大概做些什麼。

  蘇韜每隔一兩天會詐屍一樣,跟江清寒彙報,自己現在在哪兒,做什麼事,接下來要去哪兒。

  江清寒一開始都只是看看,後來也會簡單地回復,諸如「天氣冷了,要多穿點衣服」這類的話。

  在江清寒心中,蘇韜跟家人沒有區別。

  「今天家裡沒買什麼菜,你如果過來的話,順便去超市買點牛肉和河蝦,燕莎最近特別想吃河蝦,她爺爺在釣魚的時候,在河裡抓到一些,但實在太少,都不夠炒的。」江清寒還沒等蘇韜說話,就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堆。

  蘇韜耐心地等江清寒把話說完,笑道:「師父,你搞錯了,我今天不是要回家吃飯,而是出了點事情,是公事!謀殺案。」

  聽說有案件,江清寒的眼中閃過精光,人的氣場也隨之改變,「是發生在漢州境內的嗎?我怎麼不知道?」

  蘇韜咳嗽了一聲,「是發生在漢州,不然我給你打電話做什麼。我剛才表述得不清楚,準確來說是謀殺未遂。」

  江清寒解開圍裙,露出凝重之色,「仔細說來聽聽。」

  「稍等。」

  蘇韜站起身,走出病房外,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將蔣夢鷗出事的情況,逐一跟江清寒說明。

  江清寒對蔣夢鷗有過耳聞,知道她是淮南省很知名的女企業家,沉聲道:「我現在就給張振下達指示,調查這起案件。」

  掛斷蘇韜的電話,江清寒給張振撥通電話,雖然今天是週六,但張振還在加班,沒辦法現在漢州刑偵隊的工作越來越多,雖然市內現發的案件減少,但他們重點處理懸案,並且頗有成效。

  「頭兒,什麼事?」張振正在吃麵包泡豆漿,他熬了一宿通宵,眼睛發紅。

  「你在哪兒呢?」江清寒問道。

  「在單位呢。」張振含糊不清地說道。

  「是不是有熬夜了啊?」江清寒歎了口氣,「不是給你放假了嗎?你馬上要結婚,那麼多事情要張羅,總不能讓曉靜一個人辦吧?」

  「她也曾是一名刑警,能體諒我的難處。」張振終於咽下面包,用袖子擦了一下嘴巴,「你給我打電話,不是為了關心我的家庭生活吧?」

  江清寒沒好氣地笑出聲,她和張振的配合多年,兩人太默契,雖然通過電話溝通,但張振能通過一個語調的變化,知道自己的想法。

  「剛蘇韜給我打電話過來,著名企業家蔣夢鷗在漢州被人謀殺,因為搶救及時,所以脫離危險。」江清寒語氣凝重地叮囑道,「現在你們要緊急組織專案小組,調查這起案件。」

  「有沒有線索?」張振沉聲道。

  「她住的是茉莉玫瑰度假酒店,房間號是8128,現場可能已經被破壞,但根據蔣夢鷗所說,她之前喝過的那杯水,她的一個朋友可能觸碰過,是白鷗集團的行政副總裁汪芸。」江清寒將自己從蘇韜那邊瞭解過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轉達給張振。

  張振沉聲道:「我們分兩步走,一隊人去酒店,看能不能找到蛛絲馬跡,另外一隊人去找汪芸。」

  「嗯,辛苦大家了。」江清寒沉聲道,「我現在去瓊金的醫院,跟蔣夢鷗見一面,看她能不能提供更多的線索。」

  「兄弟們,又有案件要調查了。」張振將手機放好,吼了一聲,「先把手上的事情放下來,因為這是一個新案子……」

  張振是外粗內細的性格,平時看上去大大咧咧,咋咋呼呼,但分配工作格外的仔細,這也是刑警隊現在佩服他的原因。

  「酒店調查的那一組,估計你們也查不到什麼太多的東西,遇到這種事情,酒店很忌諱,肯定安排人已經處理掉現場了。你們要去調酒店的監控記錄,尤其是當天進出八樓的人員,全部都要認真篩選一遍,不能放過一個人。」

  「逮捕汪芸時,不要那麼著急,如果她沒有潛逃的跡象,態度溫和一點,邀請她配合調查案件;如果她表現得特別慌張,也不要立即逮捕她,而是要監控她一段時間,看她有沒有同夥。」

  「大家要打起十萬分的主意,按照我的經驗,對方是一個高智商罪犯,從下藥和處理現場的老練程度來看,即使不是老手,也肯定經過縝密籌劃及深思熟慮。」

  張振跟隊員們交代一番,才吩咐兩組人出動。

  這是江清寒擔任刑警隊隊長時,延續下來的習慣,張振很好地繼承了這個傳統。

  漢州刑警隊被別人稱作玫瑰刑警隊,一開始隊員們都覺得不好聽,幹刑警的都是老爺們,怎麼能起這麼娘炮的名字呢。

  但久而久之,他們都習慣了。

  漢州刑警隊在破案的時候,有別於其他刑警隊,因為他們不僅處理每個證據和線索都特別的細緻,而且破案過程也感性化,這都源自於受到江清寒破案風格的影響。

  出發之前,張振給柴曉靜發了條信息,「我有行動,估計忙起來,會忘了給你留言。記得吃飯要好好的,這兩天漢州降溫,記得開空調睡覺,房間裡別忘記擺上一盆水,以免太乾燥對你的皮膚不好。」

  柴曉靜很快回來消息,「知道了,嘮叨的傢伙。我會好好照顧自己,你也千萬要小心。」

  柴曉靜其實是想說,「遇到危險,別衝得太靠前」,但她最終還是沒有發出這段文字。

  一來,她太瞭解張振的性格,凡事都會衝在第一個。

  二來,她也曾是刑警,如果遇到危險的話,她絕對不會退縮。

  ……

  蘇韜沒想到江清寒很快來到醫院,她在香都的傷勢已經徹底康復,穿著一件米白色的風衣,走路時透著英姿颯爽的氣質。

  蔣夢鷗比較疲憊,一直昏睡著。

  蘇韜將江清寒帶到賀德秋的宿舍,宿舍的窗戶在西面,所以光線不是特別好,即使開了燈,視覺也有點朦朧。

  「我等多久才能和蔣夢鷗溝通案情。」江清寒坐在椅子上,認真地問道。

  「她剛睡沒多久,至少得兩個小時吧。」蘇韜給江清寒遞了一杯礦泉水。

  「剛才張振已經在酒店現場勘察過,因為當時沒有報案,所以沒人控制現場,以至於酒店保潔已經將房間裡徹底打掃過,我們沒有找到任何線索。」江清寒語氣凝重道。

  「那汪芸那邊呢?」蘇韜問道。

  「汪芸失蹤了。」江清寒道,「我們從她的鄰居口中得知,有兩三天沒有回家。至於公司那邊也反應,汪芸沒有去上班。」

  蘇韜皺眉道:「也就是說,跟汪芸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所以按照這條線來查,肯定不會有錯。」

  江清寒頷首道:「張振他們已經去調取汪芸的通話記錄,以及她的銀行卡情況。」

  如果是精心策劃的團夥行為,從這兩個角度入手,便能發現異常。

  房間裡陷入短暫的沉默。

  蘇韜努力打破僵局,笑問:「最近燕莎的成績怎麼樣?」

  「她是挺辛苦,也很努力,但學習是靠天賦的,在班級只能混個中游水平。按照這個趨勢,考上名校比較難,考個重點本科應該沒問題。」江清寒撩起劉海的髮絲,「我打算讓她讀警校,但她自己不同意。」

  蘇韜微笑道:「你這是打算讓她女承母業嗎?」

  江清寒清亮的眸光掃了一下蘇韜,「刑警有多麼危險和辛苦,我能不知道嗎?我作為她的母親,當然不肯將她朝火坑裡推。警校的分數線不是特別高,她報考的話,應該能夠上。等畢業了,當一名戶籍民警工作穩定,也很不錯。」

  蘇韜很認真地說道:「我回頭告訴燕莎,她是你親生的。」

  江清寒沒好氣地白了蘇韜一眼,「敢笑話我?」

  她頓了頓,歎氣道:「燕莎的生命力真的很頑強,之前我一直忙於工作,很少會關心和照顧她。她是靠著自己才長成這樣的。命運對我有不公平,但也有善待。」

  不公平指的是失敗的婚姻,善待指的是燕莎成熟懂事。

  蘇韜道:「燕莎真的挺好。」

  師妹,很純淨,如同沒有雕琢的美玉。

  「你也挺不錯。」老天爺的善待,還包括蘇韜出現在自己的生活裡。

  江清寒微微抬起頭,眼睛裡水霧迷蒙,望著蘇韜的眼睛說道,「我相信你成熟冷靜,考慮很多事情都細緻周全,以後燕莎有你這個師兄在,肯定會很幸福和安全。」

  蘇韜呸呸道:「說這些做什麼,感覺你像是在做臨終遺言。」

  江清寒難得一次真情流露,被蘇韜弄得哭笑不得,生氣地瞪了他一眼,「我只是告訴你,我將你當成家人一樣看待。」

  蘇韜突然心跳得有點快,他和江清寒坐的距離很近,從江清寒身上傳來一股特別好聞的香味。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7-17 16:29
第1777章 師徒雪日追凶

  宿舍的光線朦朧,也很溫暖。

  江清寒感覺到一股暖流充斥著全身,她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古怪的感覺,但只是覺得和蘇韜在一起,心裡特別的舒服。

  「屋子裡感覺有點悶,我們出去走走吧?」江清寒有點害怕這種感覺,站起身,笑著說道。

  人在陰暗的地方久了,會習慣性地躲避陽光帶來的溫暖。

  「好。」蘇韜望著江清寒的背影,也不知怎麼想的,突然道,「你是不是怕我?」

  江清寒轉過身,側臉對著蘇韜,「我怕你做什麼?」

  「我也不知道怕什麼,估計是覺得這種獨處的狹小空間,有些陰影吧!」蘇韜說道。

  「不知道你究竟在說什麼!」江清寒面頰一熱,轉過身,走出了宿舍門外。

  江清寒當然不會忘記那幾次「意外」,先是在古墓裡面對喪心病狂的盜墓人,隨後又是地窖中面對囚禁父親多年的連環殺人犯……

  兩人的確經歷了很多恐怖的事情,但不知為何,江清寒回想起來,只記得那些溫暖的畫面了。

  蘇韜跟著江清寒在走廊,扶著欄杆吹了一陣冷風。

  江清寒穿得有點單薄,蘇韜將外套脫掉,披在她的身上,卻被她很嚴肅地拒絕。

  江清寒的態度,讓蘇韜有點很受傷。

  原本他以為很靠近江清寒,但事實上告訴他,和江清寒之間,有一塊很堅固的壁壘。

  覃媚媚腳步匆匆地從住院樓趕過來,見蘇韜和江清寒在外面,搓著手哈著氣,道:「你們怎麼不進屋等,外面這麼冷,感覺快要下雪了。」

  蘇韜微笑道:「那是你自己的錯覺,我一點都不冷。」

  覃媚媚走到蘇韜的身邊,抓住他的手,沒好氣道:「都凍成冰塊了,還說不冷。」然後她對江清寒說道:「江警官,你穿得這麼少,應該更冷吧?」

  江清寒輕鬆笑道:「我沒事,比較抗寒。」

  覃媚媚知道蘇韜和江清寒是師徒關係,心中暗想,這一對師徒還真是奇葩,天寒地凍在外面吹風也就罷了,明明都凍僵了,非說不怕冷。

  難怪能湊成師徒,壞毛病都一脈相承。

  「差點忘記說正事,我姨娘醒過來了。」覃媚媚笑道,「江警官,你不是有話要問她嗎?她現在做好準備了。」

  「她這麼快就醒了,不科學啊!」蘇韜狐疑道。

  覃媚媚低聲歎氣道:「我爸媽還有一群親戚從國外趕回來看她,看她始終睡著,以為她病沒好,所以就把她給吵醒了。這不會有事吧?」

  「……」

  蘇韜瞠目結舌,「倒不會出什麼大岔子,但你們總得憐憫她是病人啊,身體那麼虛弱,想休息一下,被人弄醒,總會有點不舒服吧。」

  覃媚媚也知道親屬們做得有點過火,只能笑道:「沒事,姨娘看到那麼多親戚,她心情也好了不少。晚點我跟爸媽說一聲,讓他們早點離開,讓姨娘趕緊休息。」

  覃媚媚發現蘇韜和江清寒的步速和步頻超級快,她需要拼命追趕才能跟著兩人,心中腹誹,這兩個人如果當競走運動員的話,肯定也能取得不錯的成績。

  來到病房,覃媚媚先給父母介紹蘇韜和江清寒。覃媚媚的母親蔣夢瑩抓住蘇韜的手腕,激動地落淚:「謝謝你,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妹妹她就……」

  「阿姨,不用這麼客氣,我是個大夫,治病救人是我的本職工作,何況媚媚姐是我的合作夥伴,所以這件事我義不容辭。」蘇韜連忙謙虛地說道。

  蘇韜嚴格意義上是覃媚媚的老闆,所以蘇韜說覃媚媚是自己的合作夥伴,讓蔣夢瑩心裡還是挺舒服的。

  覃媚媚注意到這個細節,暗忖蘇韜拉攏人心的能力,那是越來越強了。

  「大家都出去一下吧,江警官有些事情要問姨娘。」覃媚媚張羅親屬離開房間。

  房間裡很快只剩下蘇韜、江清寒、蔣夢鷗三人。

  「我們已經安排人去找汪芸,但她現在行蹤不明。」江清寒沉聲道,「那天除了她和你接觸之外,沒有其他人跟你見過面嗎?」

  蔣夢鷗想了想,道:「我和汪芸相處的時間最長,她最有機會在我的水裡面放入安眠藥。而且,我們最近這段時間關係很緊張。」

  「能說得更詳細一點嗎?」江清寒耐心地追問。

  「我發現她最近跟國外一些機構聯繫得非常緊密,懷疑她跟外界串通對付我。」蔣夢鷗情緒低落地說道。

  畢竟是自己集團內部的醜事,說出來只會淪為笑話。

  「你覺得她背叛你?當天你們坐在一起聊天,也是圍繞這個話題吧?」江清寒很有調理,步步深入。

  「我讓汪芸回頭,畢竟我們一起公事那麼多年,我不希望彼此成為老死不相往來的敵人,更不想親手將她送到監獄裡去。」蔣夢鷗頓了頓,「我掌握她挪用集團資金的證據,那天也是想嚇唬她一下而已。」

  「汪芸不僅有殺人的機會,還有很明顯的殺人動機,因此是謀殺你的最大兇手。」江清寒推理道。

  「其實我不怪她,大難臨頭各自飛。她背叛我,肯定也有原因,至於我失去白鷗集團的控制權,已經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蔣夢鷗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非常失落。

  蘇韜沉聲道:「別洩氣,不到最後時刻,誰也不知道真正的贏家是誰!」

  「我大概知道汪芸可能藏在哪裡。」蔣夢鷗突然說道。

  「其實你早就開始懷疑汪芸了,所以安排人在監視她的行蹤。」蘇韜問道。

  「是啊,當一個人背叛你,她會表現得很不自然,只要你細心一點就能夠發現足夠多的蛛絲馬跡。」蔣夢鷗苦笑,語氣裡帶著自嘲。

  「那你為什麼還會被她迷惑?」江清寒問道。

  「只要是人,都有自負過頭的時候。」蔣夢鷗緩緩閉上眼睛。

  犯了個錯,差點將命搭上,蔣夢鷗最近實在是時運不濟。

  ……

  江清寒將蔣夢鷗提供的線索,發給張振,然後兩人攔了一輛出租車,在瓊金郊外一處比較偏僻的村道門口停下等待張振匯合。

  下車的時候,出租車司機問:「你們還回市區嗎?如果回去的話,我就等你們。」

  「不用,我們等下不需要出租車了。」蘇韜如實告訴出租車司機。

  「唉,這一趟有點虧啊!」出租車司機滿面愁容,調頭離開。

  這鬼地方有點偏,拉不到回頭客,只能小賺一點,還不如在市區拉客。

  天氣預報要下雪,晚上市內交通情況肯定擁堵,出租車司機也可以合理「宰客」,能賺得更多一些!

  蘇韜見不遠處有個小賣部,過去買了兩瓶礦泉水,江清寒看了一下生產日期,搖頭苦笑道:「過期了。」

  蘇韜伸出手道:「我找他退去。」

  江清寒歎氣道:「那小賣部一看就有幾十年的歷史,估計靠這個營生的店主,每天也賺不到多少錢,還是算了吧。」

  言畢,她從隨身攜帶的包裡,取出一個不大的熱水壺,「去跟他要點熱水吧,算是扯平了。」

  蘇韜暗歎了口氣,小賣部的那大爺看上去有七十多歲,跟他計較這礦泉水,確實有點於心不忍。他拿著熱水壺找過去,跟大爺要點熱水,那大爺倒是沒有猶豫,拿出一個老舊的熱水壺倒滿了一整杯。

  蘇韜心情舒服不少,琢磨著老大爺估計也不是故意的,可能是生意太糟糕,所以礦泉水過期都沒賣出去,他沒有發現而已。

  江清寒喝了口熱水,整個人身體熱起來,將水壺遞給蘇韜,「你渴了吧?」

  蘇韜的確有點渴,不然幹嘛去買礦泉水。他搖頭笑道:「不用!」

  江清寒也沒有繼續說什麼,將熱水壺擰緊,看了一下手機,「張大個還有五六分鐘就能到了。」

  蘇韜突然感覺面頰有點冰涼,抬頭望著天空,驚訝道:「真下雪了。」

  「是啊,今年的雪來得好早啊。」江清寒有點失神,她突然笑了笑。

  蘇韜正好看到江清寒那綻放光華的一笑,心頭狂跳不已,笑問:「師父,你笑什麼?」

  江清寒歎氣道:「嘲笑自己啊,老大不小的人了,見到雪竟然會激動。」

  蘇韜笑道:「每個人心裡都藏著童心。當然了,師父你其實一點都不老。」

  江清寒搖頭苦笑道:「我真的是老了,皮膚跟以前沒法比,而且一熬夜,連續好幾天都緩不過神,以前冬天即使最冷的時候,也不用穿秋褲,現在剛到秋天,就得全副武裝。人不服老,不行呢。」

  「小賣部旁邊來了個賣烤紅薯的,我去買兩個。」

  蘇韜過了兩分鐘,手裡提著白色的塑料袋,裡面是熱氣騰騰、香氣四溢的烤紅薯。

  蘇韜和江清寒兩人就這麼捧著紅薯,蹲在馬路邊,埋頭吃了起來。

  雪越下越大,落在江清寒黑亮的頭髮上,乍一看宛如戴著薄薄的白紗,小賣部裡傳來錄音機的音樂旋律,是一首很老很老的歌曲。

  突然一陣大風襲來,雪成團落下,江清寒的眸子如同琥珀一樣明亮,嘴邊的熱氣,不知是她呼出的,還是紅薯自帶的。

  「哈!」江清寒嘴角揚起,精緻的瓊鼻向右,聲音有點興奮,「大個子他們來了!」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7-17 16:30
第1778章 不是浪得虛名

  大切諾基停在路邊,張振從後排跳了下來,帶著兩名便衣手下,走到江清寒身邊,笑道:「頭兒,讓你們久等了。」

  江清寒表情有點嚴肅,「比預計時間要早,你們超速了吧?我跟你交代過多少次,任務再緊急,也不能慌亂,如果造成交通事故,你我都逃不了關係。」

  張振拍了一下左手邊的手下,「讓你慢點開,你非要開得那麼快,被頭兒火眼晶晶瞧出來了吧。」

  那手下一臉地委屈,「老大,不是你死命地催……」

  「胡說八道什麼呢?」張振笑著踹了一腳,那手下靈活地跳開。

  那手下臉上笑嘻嘻的,他是徹底明白張振的用意,連忙跟江清寒說:「江局,跟我們老大沒關係,車開得這麼快,責任全在我。」

  江清寒沒好氣地歎了口氣,不再繼續糾纏此事,她從包裡取出一個本子,站在大切諾基的引擎蓋上,邊講解邊繪圖,「剛才我在路上,查找過這條村莊的環境,東邊這條水泥路是貫穿村莊的主幹道,西邊是一條溝渠,現在是冬天,沒有水。如果驚動目標,對方可能會從這個溝渠逃跑。」

  張振點頭道:「我們總共五個人,可以從四個方向包圍。」

  江清寒道:「等下你直接從正門進入,我和蘇韜在後門等待,小趙和小孫守在兩個村口。」

  張振知道江清寒這麼安排,那是估計目標很大可能會從後門逃逸,因此守在後門也是難度最大,最有可能出現危險的地方。

  「你要注意安全!」張振叮囑道。

  江清寒笑道:「放心吧,我和蘇韜兩個人,互相可以照應。」

  張振知道蘇韜的身手不凡,也就沒有再說廢話,朝汪芸可能潛伏的宅子走去,至於蘇韜和江清寒繞到西邊溝渠。

  溝渠雖然到了秋冬季已經乾涸,但泥土鬆軟,踩在腳下軟綿綿的。

  渠道裡有不少生活垃圾,廢舊的電燈泡、鐵絲銅線,還有少胳膊短腿的玩具。

  兩人抵達屋後,找了個掩體藏著,江清寒給張振下達指令,「可以破門了。」

  未過多久,只聽到「轟隆」一聲巨響,張振直接一腳踹開了院門,大聲吼道:「警察辦案,都不許動!」

  做賊心虛,當然不會坐以待斃。

  伴隨著驚叫聲和東西摔爛的聲音,竟然還摻雜槍聲。

  「對方有槍!」江清寒迅速將配槍的保險栓拉開。

  「或許是張振開的槍!」蘇韜說。

  「不同的槍,發出的槍聲不一樣。」江清寒沉聲道,「剛才這個槍聲,應該是大口徑獵槍,射程不長,但威力很大,三五十米內,擊中目標,會造成碗口粗的創傷。」

  術業有專攻,蘇韜對槍支的瞭解沒有江清寒那麼清楚。

  江清寒貓腰迅速超前衝出十多米,在一處紅磚危房後面停下,然後迅速將蘇韜拉到身後。

  兩男一女從後門衝出。

  兩名男人手上拿著槍,女人被一前一後保護著,殿後的男人眨眼功夫射出兩槍,打得屋內家具木屑飛舞,接著火力壓制,三人距離危房越來越近。

  蘇韜有點後悔,沒想到對方這麼窮凶極惡,應該讓元蘭調查此事更為合適一些。

  「你別動!」

  江清寒說完此話,深深地呼吸兩口,突然在地上滾了數米。

  在移動的過程中,她果斷地射出兩槍。

  蘇韜沒想到江清寒這麼衝動,趕緊朝那三人望去。

  持槍的兩名男子沒想到腹背受敵,難以置信地望著匍匐在地上的江清寒,然後相繼頹然倒在血泊中。

  而汪芸面對血腥的畫面,也不知是被嚇得,還是緊張,癱軟在地上,劇烈地嘔吐起來。

  張振這時也衝出後門,見兩個歹徒躺在血泊中,子彈的全部都是擊中腦門,一槍斃命,不僅感慨江清寒的基本功依然扎實無比。

  蘇韜的眼睛都看直了。

  雖然畫面有點血腥,但真是比電影或者電視劇裡的槍戰片更加真實和驚心動魄。

  至於江清寒剛才實在太「帥」了!

  帥,這個詞應該用在男人身上,但剛才用在江清寒身上卻是恰如其分。

  出擊恰當,翻滾瀟灑,拔槍果斷。

  扣動扳機堅決,射中目標精准。

  江清寒緩緩站起身,用手隨意掃了一下身上的塵土和落葉,走到汪芸的身邊,用手銬熟練地將她給控制住。

  「幹的漂亮!」張振從江清寒手中接過汪芸。

  江清寒轉過身,與蘇韜說道:「怎麼,感覺你被嚇傻了?」

  蘇韜確實傻眼了。

  但不是被嚇傻的,而是被驚豔到了。

  蘇韜保護江清寒很多次,在他的心中,其實江清寒並不算特別強,但剛才那一幕實在是刮目相看。江清寒不僅在偵破案件上細膩敏銳,在實際辦案過程中,也是足夠果斷和決然。

  江清寒大概能猜出蘇韜的心思,淡淡一笑,心中暗想,這下你知道了吧,你師父這一身的功勳,可不是浪得虛名而來!

  又過了幾分鐘,守在村口的兩名警察也氣喘吁吁地趕到,他們給兩個歹徒蓋上了白布,等待當地派出所民警的支援。

  民警到場之後,拉起警戒線,因為涉及到槍戰,所以需要採集現場所有的證據,對江清寒和張振作開槍合法性鑒定。

  雖然江清寒和張振是刑警,擁有配槍資格,但他們也不能隨便開槍。

  等現場情況整理清楚之後,又有好幾輛瓊金刑警隊的警車趕到。

  江清寒將人轉交給瓊金刑警隊,在他們的配合之下,汪芸將會被送到漢州,等待審訊。

  ……

  漢州刑警隊,審訊室。

  江清寒和張振都換上警服,整個人的氣場完全不一樣。

  汪芸坐在椅子上,雙手被銬著,手足無措地低著頭。

  「汪芸,你首先要做好心理準備,你的同黨已經被當場伏誅,如果你全部坦白的話,可以獲得從輕量刑的機會,如果拒不合作,你將接受法律最為嚴格的審判。」張振沉聲道。

  汪芸保持沉默。

  江清寒歎了口氣,問道:「蔣夢鷗誤食安眠藥,是你暗中下手的嗎?」

  「我是被逼的!」汪芸終於有反應。

  「為什麼這麼說?」張振粗聲道,「是蔣夢鷗逼你,還是背後有人逼你。」

  「是她逼我這麼做的。」汪芸緩緩抬起頭,眼中露出惡毒的眼神,「她知道我挪用集團的資金,雖然給我足夠的時間填補缺漏,但我從哪兒找這麼多錢?」

  張振歎氣道:「所以你便設計了這個陰謀?」

  「沒錯,這件事只有蔣夢鷗知道,如果她死了,神不知鬼不覺,誰也不清楚我挪用了那筆錢。」汪芸情緒失控,跟瘋了一般,「正好白鷗集團遭遇戴勒姆基金的惡意收購,所以給我創造了好機會。如果將她偽裝成自殺,應該合情合理。很多人都接受不了失敗的當即,選擇邁向死亡。」

  江清寒和張振對視一眼,覺得汪芸的解釋,倒也合情合理。

  江清寒追問道:「那兩個持槍的兇手,是你雇的?」

  「我之前就做好準備,如果蔣夢鷗不死的話,等她醒來肯定會知道是我對她下的手。所以我提前找好了他倆,準備逃往國外。」汪芸不像是在撒謊。

  江清寒皺了皺眉,問:「你打算逃到哪裡去?」

  「我知道如果乘飛機出國的話,肯定會被你們攔截,所以打算偷渡,從雲滇邊境出國。」汪芸苦笑道,「可惜,沒來得及。」

  江清寒與張振對視一眼,案情似乎就這麼明朗了。

  「這個謊,你準備了多久,竟然沒有明顯的破綻。」蘇韜突然開口問道。

  汪芸眼神有點閃爍,「我沒有說謊,如果你們不信,那就算了。」

  蘇韜苦笑道:「白鷗集團的副總裁,竟然會認識刀頭舔血的傭兵,有點不可思議。」

  汪芸辯解道:「這有什麼不可思議的?我經常會幫助集團高層安排保鏢,只要支付足夠多的錢,就可以找到各種各樣的人。」

  「用錢是可以辦很多事。」蘇韜輕輕地歎了口氣,「比如培養眼線蟄伏在敵人的身邊, 不僅可以通風報信,而且還可以在關鍵時刻咬敵人一口。」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汪芸突然情緒激動起來。

  「請問你除了和鷗姐是同事關係,還有其他的關係嗎?」蘇韜進一步問道,雖然涉及蔣夢鷗的個人隱私,但這一刻為了破案,必須要問清楚才行。

  「……」汪芸沒有回答,臉上露出緊張之色。

  「我沒猜錯的話,你和蔣夢鷗還有特殊的關係吧。」蘇韜步步緊逼,「比如蔣夢鷗很欣賞你,不只是老闆對下屬的欣賞……」

  江清寒和張振互相對視,均露出震驚之色。

  蔣夢鷗是女人,汪芸也是女人,女人欣賞女人……

  好吧,這世界還真夠亂的。

  蘇韜繼續分析道:「起初你是帶著任務接觸鷗姐,但久而久之,你發現自己不受控制,因為鷗姐對你很好,甚至縱容。於是你不忍心再被別人利用,甚至想要告訴鷗姐真相。但就在這個時候,背後的那個人意識到你的背叛,將你挪用集團資金的事情,告訴了鷗姐。於是,你才會鋌而走險,被幕後之人利用,對鷗姐痛下殺手。」

  「你別說了!」汪芸淚如雨下,整個人的情緒已是徹底崩潰。

  「我必須得說下去,因為只有讓你覺得恥辱,你才能夠將幕後真凶給揭露出來。」蘇韜步步緊逼,語速也越來越快,「我沒猜錯的話,幕後之人也在白鷗集團內部工作,而且他的級別還很高。」

  汪芸嘴唇顫抖,恐懼地望著蘇韜,因為劇情都被蘇韜猜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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