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諸天最強大佬 作者:七隻跳蚤(連載中)

 
Babcorn 2019-6-24 18:04:29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84 102526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6 15:44
第413章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2更】

    不過孫秋卻是穩穩的立在那裡,沒有退後一步,鎮定無比的指揮著手下士卒,其大旗更是毫不動搖的立在那裡,穩定軍心。

    雖然說被韃靼人衝進陣中,一些士卒有些慌亂,大有崩潰的跡象,可是當孫秋的聲音自他們身後傳來的時候,這些心神慌亂的士卒一個個的咬牙堅持了下來。

    正所謂將乃兵之膽,對於一支軍隊來說,將領所起到的作用還是相當之重要的,尤其是在這種佔據了極其有利的大勢的情況下,士卒的士氣並不差,只要是坐鎮軍中的將領自己不犯錯誤,那麼大軍的戰力還是能夠正常發揮出來的。

    雖然說阻攔韃靼騎兵衝陣,前面的士卒死傷慘重,不少士卒心中生出逃跑的念頭,但是後方便是孫秋這位主將之所在,孫秋不動,軍心便不會動搖。

    “將士們,隨本將軍擋住這些韃靼人,絕對不能夠讓他們脫身!”

    就在方才,孫秋徹底確定自城中衝出來的韃靼人士卒的數量之後,果斷的發出求援信號。

    身為主將,孫秋已經是下令將東西兩座城門外的手下兵馬急召回來。

    以兩處城門距離這南城門之間的距離,最多也就是盞茶功夫,相信兩處的援軍就會趕到。

    胡裡木自然是注意到了那空中炸開的焰火,胡裡木又不是傻子,如何不清楚,這肯定是大明一方召集援軍的方式。

    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如果說不能夠在大明援軍趕來之前衝出去的話,一旦等到大明援軍趕來,那麼他們可就真的要陷入到大軍包圍當中。

    騎兵一旦失去了速度優勢,陷入到了步卒的包圍當中,就算是再精銳的騎兵,那麼結果也只有一個。

    不得不說韃靼人一旦拚命起來卻是非常的可怕的,一名名的士卒被斬殺,可是身後卻是源源不斷的士卒衝陣。

    孫秋手下也不過是只有四千兵馬罷了,卻是要阻擋兩千多騎兵的衝擊,這對於一眾士卒來說,絕對是一種莫大的考驗。

    哪怕是兩側的弓箭手一直都在努力的射出箭矢,可是胡裡木手下的騎兵同樣是分出一部分人馬來向著那些弓箭手衝上來。

    從一開始佔據一定的優勢,等到弓箭手,火銃難以壓制這些拚死衝上來的韃靼人的時候,雙方卻是陷入到了焦灼狀態。

    說到底孫秋所安排的那些弓箭手還有火銃還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至少數百人直接被射殺當場,身上不帶傷的韃靼人怕是都不足一千人,剩下的多多少少都有傷在身。

    不過大明一方同樣也付出了極其沉重的代價。

    韃靼人衝出城來,雙方對射,再加上騎兵衝陣,說實話大明士卒死傷也非常之大。

    雙方交手不過半柱香的時間而已,竟然有不下於五六百之多的士卒死傷,也只是比韃靼人稍微少了那麼一些罷了。

    孫秋一馬當先,一邊揮動手中長矛一邊高聲呼喝:“將士們,都給我撐住,援軍馬上就會到!”

    如果說不是有孫秋在那裡鼓舞士氣,再加上所有的士卒都知道援軍很快就會殺到,所以說這些士卒才沒有崩潰。

    對於任何這一支兵馬來說,損傷一旦達到了兩三成之多,能夠不崩潰那已經是相當不容易了

    韃靼人一方死傷近千人之多,差不多佔了四成了,可是卻沒有崩潰,卻是因為這些韃靼人沒有其他的選擇。

    他們只有瘋狂拚命的衝出去,否則的話,他們只有死路一條,所以別說是死傷千餘人,就算是戰至最後一人,他們也不會崩潰,因為他們不拼的話,也只有死路一條。搏命之下或許還有活命的機會,一旦崩潰,那就是連活命的機會都沒有了。

    孫秋眼睜睜的看著手下的士卒努力的維持著隊伍不崩潰,可是面對韃靼人騎兵的瘋狂衝擊,大家仍然是不由自主的緩緩後退。

    可以說在韃靼人士卒的亡命衝擊之下,軍陣還沒有崩潰那已經是相當的不錯,至少能夠戰至這般的程度,已經是出乎孫秋的預料了。

    孫秋只能心中祈禱東西兩處城門的援軍能夠以最快的速度趕來,那可是六千之多的生力軍啊,一旦援軍抵達,不只是韃靼人士卒最後一口氣要消散,而大明一方也必然會士氣高昂,徹底的斷絕韃靼人逃過的希望。

    胡裡木咆哮連連,每一次揮動手中彎刀,總能夠帶走一名大明士卒的性命,然而讓胡裡木心中絕望的是一眼望去,前方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大明士卒的身影,反倒是他身後的士卒卻是越來越少。

    這會兒廝殺下來,胡裡木身後的騎兵差不多已經減少到了一千多人,這才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啊,竟然減員了一半還多。

    不知不覺之間,天邊濛濛亮,幾乎要天亮了。

    就見遠處一片火光漸漸接近,看到那接近的火光,孫秋不禁大喜,高聲大吼道:“將士們,援軍來了,援軍來了!”

    已經是處在強弩之末的大明士卒陡然之間聞言不禁士氣陡然高漲,竟然殺了一個反衝鋒,一下子將韃靼人的衝鋒石頭給擋了下來。

    這會兒韃靼人已經是徹底的喪失了騎兵的機動性,完全淪落為騎馬步兵,最多就是身在馬上罷了。

    如此一來,韃靼人最大的威脅等於是沒了,除非是胡裡木他們能夠拉開距離,再行蓄力衝陣,否則的話,他們只能越戰越少,最終被一個個的斬殺。

    “將軍,末將來援!”

    “末將來援!”

    幾乎是一先一後,眨眼功夫而已,兩隊人馬出現,正是自東西兩處城門方向趕來的援軍。

    兩兩支援軍加起來便是六千餘生力軍,雖然說一路急趕而來,可是對於這些士卒來說,倒也不怎麼疲倦,剛剛趕來便一下子湧上來,幾乎是第一時間便完成了對韃靼人殘餘人馬的包圍。

    胡裡木心中滿是絕望,眼看著就要殺透了大明軍陣了,只要能夠殺透了軍陣,那麼他們便可以逃出生天。

    即便是丟了太原城,他們至少保住了性命,到時候還可以去匯合巴爾斯博羅特。

    但是現在,大明一方卻是將其團團包圍了起來,徹底的斷絕了他們逃出升天的希望。

    當援軍抵達的瞬間,可以說大局已定,除非是出現什麼奇蹟,否則的話,韃靼人這一戰徹底敗了。

    孫秋緩緩的吐出一口濁氣,目光落在了胡裡木身上。

    從錦衣衛的消息當中,孫秋等將領其實早已經知曉坐鎮太原城的乃是韃靼人萬夫長胡裡木。

    從胡裡木方才衝陣之時的表現,孫秋自然能夠確定胡裡木的身份。

    如今被包圍了起來,韃靼人一下子平靜了下來,不再像方才一般拚命的衝擊,試圖衝開軍陣,逃脫出去。

    “胡裡木!”

    孫秋一聲呼喊,胡裡木目光看向孫秋。

    孫秋驅馬上前,距離胡裡木差不多幾丈遠處,孫秋停下來看著胡裡木道:“胡裡木,我勸你還是束手就擒的好,否則的話,本將軍一聲令下,便將爾等統統射殺在這裡。”

    四周兩千餘弓箭手已經是鎖定了胡裡木周圍一千左右的韃靼人,可以說只要孫秋一聲令下,那麼箭雨覆蓋之下,最多就是幾波箭雨下去,保管這些韃靼人沒有幾個活口。

    一些韃靼人用一種慌亂無比的神色看著胡裡木,先前那是為了活命,所以他們可以無懼生死的去拚命,但是這會兒冷靜下來之後,既然是不可能衝出去了,那麼只要想活命,自然是只有投降一條路可選,所以說一些韃靼人自然是希望胡裡木能夠投降。

    胡裡木看了孫秋一眼,緩緩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巴爾斯殿下那裡到底怎麼樣了?”

    對於孫秋等人的來歷,哪怕是到了這個時候,胡裡木仍然是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從一開始他都懵了,畢竟在他看來,如今巴爾斯博羅特都在圍攻大明都城了,這大明即便是還有兵馬未動,那也該是調去勤王才是啊。

    可是竟然有數萬大軍出現在太原城,並且還強行攻城。

    好歹胡裡木軍事素養還是有的,單憑他幾番交手便能夠判斷出此番攻城的大明士卒人數絕對不會下於數萬之多。

    單單是北城門方向的大明士卒就不下萬人,如今孫秋一部也有萬人之多,單單是他見到的大明士卒便有兩萬人之多,這還不包括他所沒有見到的,也正是因為如此,胡裡木才那麼好奇。

    到底是什麼人,竟然在大明京師被攻打的情況下不去勤王,反而是跑來攻打太原城,難道說這將領不知道太原城再重要,也無法同北京城相媲美嗎?

    孫秋眼中流露出幾分崇敬之色,衝著南方拱了拱手道:“此番大總管親自坐鎮,爾等入寇中原之地,那就不要離開了!”

    胡裡木聞言不由的神色一變,他好歹也算得上是韃靼人的高層了,自然是比一般的韃靼人對中原王朝瞭解的多的多,所以其他的韃靼人一臉的不解,而胡裡木則是清楚楚毅的身份以及楚毅在大明的地位。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6 15:44
第414章 大總管入城【1更】

    再加上有寧王手下提供的消息,所以說韃靼人其實對於大明王朝內部的形式還是非常之瞭解的。

    尤其是寧王派人將關於大明眼下第一權臣楚毅的消息告知韃靼人,重點提及的便是楚毅。

    無論是寧王還是韃靼人,其實在他們想來,楚毅做為大明天子最為倚重的股肱,在寧王叛亂,韃靼入口的關節之時必然會選擇坐鎮京師。

    畢竟無論寧王叛亂還是韃靼入寇,都是有可能動搖一國之本的大劫,楚毅如果說不坐鎮京師的話,只怕是很難穩定天下大局。

    然而胡裡木想不到的是楚毅竟然如此之大膽,甚至離開了京師。

    胡裡木這會兒根本就不知道楚毅親至江南,已然平定了寧王叛亂,這會兒更是攜著大勝之師,不遠千里奔襲而來。

    畢竟在這個時代,消息傳播非常之慢,哪怕是有朝廷的渠道,遠隔千里,消息也要遲滯個三五天之久。

    更不要說韃靼人獲取中原消息的渠道非常之狹窄,最多就是一些投靠了韃靼人的中原人提供一些情報罷了。

    但是這些投靠了韃靼的人極少有位高權重者,就算是這些人所得到的消息,那也不知道遲滯多久了。

    可以說除非是朝廷大肆宣傳,恐怕韃靼人想要得知寧王叛亂被平定的消息,至少要等上一個月的時間。

    一個月的時間,等到韃靼人知曉的時候,寧王叛亂的餘波怕是都已經被平定了。

    所以說這個時候,在韃靼人的眼中,寧王其實正幫他們牽制著朝廷兵馬,他們並非是孤立無援的狀態。

    再說韃靼人從心理上也沒有將大明當做大敵來看,有過土木堡之變,韃靼人在面對大明的時候,至少心理上已經不比當年大明立國之初數十年了。

    無論太祖朱元璋還是成祖朱棣,那真的是給蒙元後裔留下了極大的陰影,尤其是成祖朱棣,五征漠北,當真是追著蒙元餘孽狂揍。

    但是百年時間過去,中原王朝兵馬不休,早已經沒有了當年的勇武,否則的話,韃靼人也不敢大舉南下。

    不過胡裡木雖然知曉楚毅之名,但是他從心底並不認為楚毅能夠將他們怎麼樣。

    楚毅的名頭再大又怎麼樣,說到底還不是一個閹人。

    權勢赫赫的閹人能有什麼能力,最令韃靼人記憶深刻的大權閹便是當年鼓動英宗御駕親征,導致土木堡之變的王振。

    所以說胡裡木只當楚毅又是一個王振一樣的權閹罷了。

    如果說大明朝廷真的派了一員能征善戰的將領佔據太原城的話,他還真的會擔心一下巴爾斯博羅特一部兵馬的後路會不會受到影響。

    不過現在得知領兵佔據太原城的竟然是楚毅這麼一個王振式的大權閹,胡裡木反倒是不那麼擔心了。

    孫秋自然是不知道胡裡木的心理變化,不過如果他知曉的話,怕是會大笑不已。

    竟然將楚毅同王振相比,這簡直就是對楚毅的侮辱。

    如果說王振有楚毅三分之一的能力的話,當年怕是也不會有土木堡之變發生了。

    任何小瞧了楚毅的人這會兒墳頭草都三尺高了。

    目光灼灼的盯著胡裡木,孫秋緩緩道:“胡裡木,投降吧!”

    胡裡木看了看周身還剩下的不過數百名手下,這些手下一個個的身上帶著上,臉上帶著幾分疲倦之色。

    畢竟這些手下自夜半時分被驚醒,幾個時辰當中便同他一路亡命廝殺,試圖尋一活路。

    如今卻是落入到了包圍圈當中,除了投降之外,怕是只有死路一條。

    深吸一口氣,胡裡木手中彎刀咣噹一聲跌落在地,就聽得胡裡木道:“本將軍降了!”

    不同於中原將領將投降視作莫大的恥辱,胡裡木乃是草原出身,他已經是盡了全力了,既然落入到了包圍當中,能夠活命,當然會選擇投降。

    胡裡木選擇投降,孫秋心中不禁有些失望,不過臉上也露出幾分喜色。

    活著的胡裡木價值自然要比死了的大不少。

    隨著胡裡木投降,其身後的韃靼士卒也都一個個的丟下了手中的兵刃,四周士卒一擁而上,轉眼之間就將數百韃靼士卒捆了起來。

    南城門口處,屍體堆積了一片,尤其是那城門口處,只有一條寬差不多一丈的狹窄地帶,兩側則是一片的屍體。

    先前韃靼人出城,在城門口處被射殺了那麼多人,許多屍體自然要被清理到一旁,否則的話,單單是那些屍體都要將城門口給堵住了。

    這會兒孫秋手下的一眾士卒正在打掃戰場,畢竟韃靼人已經投降了,這城門口總不能堆著一片的屍體吧。

    許多戰馬以及雙方士卒的屍體交疊在一起,血腥氣士卒,尤其是許多雙方士卒的屍體因為被戰馬所踏過的緣故,一些屍體被踏的不成樣子,不少士卒在打掃戰場清理那些屍體的時候,被那血腥的場面給刺激的不少直接都忍不住吐了。

    這會兒太原城中,難得的沒有出現什麼混亂,畢竟經過先前韃靼人還有苗氏、盧氏等幾家的禍害,城中早已經是風聲鶴唳,家家是人人自危,不少躲在家中,手中拎著棍棒,隨時準備著給闖入家中的人一擊。

    就算是那些平日裡總會趁亂作惡的地痞流氓這個時候也都老老實實的躲了起來不敢露頭。

    因為城中韃靼士卒被胡裡木聚集起來帶走的緣故,所以說城中並沒有什麼潰兵作亂,這倒是省了不少的麻煩。

    當徐天佐率領著一部人馬入城,打探到胡裡木引領一隊騎兵奔著南門而去的時候,自然是快馬加鞭趕去。

    只不過當徐天佐趕到的時候,卻是看到一群大明士卒正在城門口處打掃戰場,幾道熟悉的身影正在一群戰馬之前。

    看到那麼一群戰馬,即便是徐天佐都禁不住眼睛一亮,差不多近千匹之多的戰馬,雖然說一些戰馬身上有傷,不過那些傷大多都是輕傷,能夠一次繳獲上千匹戰馬,自然是不小的收穫。

    大明本身雖然說並不是很缺少戰馬,畢竟大明實施馬政,雖然說馬政在這個時候已經淪為禍國殃民之策,但是多多少少馬政還是起到一定的作用的,那就是大明並不缺少馬匹。

    不過那些馬戶所養出來的馬比起草原之上的馬卻是少了幾分野性,這些自韃靼人手中所繳獲的馬匹乃是天然的戰馬,稍加熟悉便可以為己所用。

    孫秋注意到徐天佐一行人的動靜,轉身看向徐天佐,臉上露出幾分笑意道:“徐指揮使,一戰破城,恭喜,恭喜啊!”

    看了孫秋一眼,徐天佐道:“同樣也恭喜孫指揮使了,想來韃靼人頭領,胡裡木應該落入到孫指揮使手中了吧。”

    孫秋目光掃過遠處城牆邊上,一隊的韃靼人士卒一個個的被捆綁在那裡,再加上這麼多戰馬完好無損,就算是猜也能夠猜到韃靼人並非是戰至最後一人,最大的可能便是不敵之下選擇了投降。

    孫秋微微一笑道:“托徐指揮使的福,孫某倒是守株待兔,在這南城門外逼降了胡裡木。”

    天邊漸漸的泛起了亮光,眼看著太陽就要升起。

    太原城已經恢復了平靜,分守另外兩處城門的韃靼人想要逃走的時候卻是已經來不及了,最後只能選擇了投降。

    如此一來,此番太原城被攻破,大明一方攻擊斬殺韃靼士卒三千多人,而俘獲的韃靼士卒有一千多人,其中戰馬差不多兩千匹左右。

    當然最重要的是,邊關重鎮之一的太原鎮終於又回到了大明手中,堵住了北方之地的缺口,也堵住了深入中原之地,正在攻打北京城的巴爾斯博羅特數萬韃靼大軍的退路。

    騎著馬,楚毅在一眾將領的簇擁之下緩緩進入太原城。

    在太原城東門處,仍然殘留著幾分大戰過後的痕跡,雖然說城門口處的屍體還有鮮血已經被清理過,就算是地上的鮮血也用黃土所覆蓋,但是就算是黃土覆蓋仍然是難以遮掩那血腥之氣。

    徐天佐、孫秋等將領這會兒早已經做好了準備,遠遠的看到楚毅進入太原城,兩人並肩而行,騎馬上前。

    一個翻身下馬,二人還有其身後的一眾將領齊齊向著楚毅拜了下去:“末將等恭迎大總管!”

    楚毅看著徐天佐、孫秋等將領,微微一笑,翻身下馬上前幾步,將幾人扶了起來,眼中滿是欣賞之色道:“一夜破城,你們沒有辜負本督的期望!”

    得楚毅這般稱讚,一眾人臉上禁不住流露出幾分歡喜之色,畢竟楚毅這般稱讚他們可是相當罕見的。

    這會兒楚毅拍了拍徐天佐、孫秋兩人的肩膀輕笑道:“此番奪回太原城,成功堵住韃靼人的退路,功莫大焉,待到平定了韃靼之禍,本督定會向天子稟明,為諸位將軍請功。”

    楚毅素來賞罰分明,既然楚毅這麼說,那麼便意味著他們的軍功得到了楚毅的認可,天子那裡自然也就不會有什麼問題。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6 15:45
第415章 掘地三尺也要找出來!【八千求票】

    “末將等拜謝大總管!”

    眾將領閃身讓開路來,很快楚毅一行人便抵達到了太原城知府衙門之所在。

    知府衙門這會兒已經是清理一空,原本被韃靼人所佔據,經過一番修繕,倒也恢復了幾分舊觀,做為楚毅的休憩落腳之地卻也合適。

    府衙之中,楚毅落座,一眾將領也都各自落座。

    楚毅目光落在徐天佐、孫秋幾人的身上,端起邊上的茶水,緩緩的喝了一口茶水這才道:“說一說這一戰的損失如何吧!”

    徐天佐、孫秋對視一眼,就聽得徐天佐開口道:“回大總管,此番末將攻城,共計斬殺韃靼士卒千餘人,自身死傷數百人。”

    孫秋深吸一口氣道:“末將分守三門,卻是攔下了倉皇而逃的韃靼頭領胡裡木,一場激戰下來,共計斬殺韃靼士卒近兩千人,自身傷亡……自身傷亡達兩千人之多!”

    方才徐天佐言及斬殺韃靼人上千人,自身傷亡只有數百,不少將領臉上露出振奮之色。

    要知道徐天佐他們可是做為攻城的一方,歷來攻城一方死傷都是守城一方的數倍還多,結果徐天佐攻破了太原城,自身死傷盡然都沒有韃靼人多,這自然是令人驚訝不已。

    而孫秋攔截胡裡木逃竄,竟然付出了近兩千人的傷亡,對比徐天佐的傷亡,自然也是令人為之心驚。

    不過只要冷靜下來想一想,大家對於孫秋手下的兵馬死傷人數倒也能夠接受。

    有一句話說得好,窮寇勿追,面對亡命逃竄的窮寇,追殺都不怎麼好,更不要說是直接堵住對方的逃亡之路了。

    想一想孫秋所斬殺的韃靼人士卒數量吧,雙方差不多是一比一,這根本就是大功一件啊。

    別看孫秋手下死傷眾多,可是在場任何一位將領,哪怕是徐天佐也不敢保證自己處在孫秋的位置就能夠比孫秋做的更好,搞不好由他們來統帥兵馬的話,死傷會更多。

    楚毅微微頷首讚賞道:“不錯,能夠在韃靼人拚命的情況下還攔下了韃靼人,此戰能夠如此完美收官,孫秋功莫大焉。”

    聽得楚毅讚賞孫秋,徐天佐倒也不嫉妒,孫秋之所以被楚毅所稱讚,卻是孫秋自身應得的,他先前在南城門處見到那些戰死的士卒的淒慘模樣,自然是能夠想像得出面對韃靼騎兵的衝鋒,孫秋堵住城門口那是何等的凶險,一個不小心便有可能會被韃靼騎兵破陣而出。

    甚至如果韃靼真的衝破了孫秋手下軍陣的話,韃靼人更狠辣一些,反過來未必不可以馬踏孫秋手下的人馬。

    孫秋恭敬道:“大總管,胡裡木投降,如今正在廳外,末將不知如何處置是好,還請督主明示。”

    楚毅沉吟一番道:“帶胡裡木!”

    “帶胡裡木!”

    很快被五花大綁的胡裡木便被兩名士卒給帶了過來,進入大廳之中,胡裡木臉上低著幾分桀驁之色。

    雖然說落敗投降,但是自胡裡木心底,他其實是瞧不上大明一眾將領的。

    而且此番胡裡木也不認為他戰敗是因為韃靼不如大明,而是他疏忽大意,加上手下人馬不足,如果給他一萬鐵騎的話,他絕對能夠殺出城去,甚至給大明以重擊。

    這會兒進入到大廳當中,胡裡木目光掃過大廳當中一眾大明將領,最後自然是落在了居於正中的楚毅的身上。

    當看到楚毅的時候,胡裡木眼中不禁流露出幾分驚愕之色,實在是楚毅太過年輕了。

    楚毅從面相上看就像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尤其是坐在那裡,身上的威勢自然而然流露,所以說看到楚毅的瞬間,胡裡木幾乎不敢相信他所看到的便是傳言當中那位權傾天下的權閹楚毅。

    胡裡木打量楚毅的同時,楚毅也是打量了胡裡木一番。

    胡裡木並沒有什麼出奇之處,就是一個普通的韃靼人頭領罷了,無論是實力還是其他都不足以讓楚毅另眼相看。

    只看了一眼,楚毅便對胡裡木沒有什麼興趣了。

    反倒是胡裡木盯著楚毅道:“你便是那大閹賊楚毅不成?”

    身為俘虜,竟然一開口便稱楚毅為閹賊,可見在胡裡木的心中,他根本就沒有當自己是俘虜,或者說在他的心理上,他就沒有認為自己輸了。

    不過話一出口,胡裡木心中便隱隱的有些後悔。

    雖然說心中不認為自己輸了,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已經淪為了階下囚,他如果真的有那種視死如歸的勇氣的話,怕是先前也不會在身陷重圍的時候選擇了投降了。

    不過話既然已經出口,想要胡裡木收回明顯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只能硬撐著。

    “大膽,竟然敢對大總管無禮!”

    剎那之間,就見一聲冷哼傳來,緊接著胡裡木雙腿膝蓋處傳來劇痛,整個人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劇烈的疼痛讓胡裡木差點昏死過去,可是被兩名士卒給架著就連倒地都不能。

    膝蓋碎了!

    齊琥一出手便凌空擊碎了胡裡木的膝蓋,廢去了胡裡木雙腿,算得上是對胡裡木無禮之舉的懲處。

    楚毅神色不變,只是淡然無比的看著胡裡木道:“你便是巴爾斯博羅特留在太原城的胡裡木吧,本督看你似乎心有不服?”

    胡裡木咬著牙,忍著劇痛道:“老子不服,有本事我們戰場上一對一的廝殺,我韃靼鐵騎怕過誰?”

    微微搖了搖頭,楚毅神色平靜道:“不過一莽夫爾,剁了他的腦袋,給巴爾斯博羅特送去吧!”

    楚毅一言便決定了胡裡木的生死,別看胡裡木是韃靼人一名部落頭領,同樣也是一名萬夫長,在韃靼人那裡也算的上是高層了,可是在楚毅眼中,胡裡木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陡然之間聽到楚毅的話,胡裡木幾乎是本能的愣了一下,反應過來臉上露出驚駭之色吼道:“你……你竟然要殺我!”

    楚毅淡淡擺了擺手道:“怎麼,難道本督還不能殺你了?”

    胡裡木眼看著身後的兩名士卒竟然將自己架著向廳外而去,頓時尖叫道:“你們不能殺我,我可以告訴你們巴爾斯他們的消息,我可以……”

    胡裡木一下子慌了,實在是楚毅的態度太過平靜了,尤其是他看到楚毅看他的目光當中不帶絲毫的起伏,就像是看著不相干之人一般,這就更加的讓胡裡木心中慌亂了。

    楚毅這是眼中真的沒有他啊,完全無視於他,也就意味著楚毅殺他不是在恐嚇於他,那是真的要斬了他啊。

    要知道他先前選擇投降不就是為了活命嗎,結果這會兒竟然要被砍掉腦袋,他怎麼甘心。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投降,我願意歸順大明,永遠效忠於大明……”

    楚毅只是淡淡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歷來中原王朝對待異族大多以王道對待,只要異族願意臣服,中原王朝往往會既往不咎,非但是不咎過往,更是對其加以封賞,卻不知一旦中原式微,這些昔日收斂起爪牙,默默舔舐傷口,恢復元氣的異族會再出露出獠牙,狠狠的咬上一口。

    大明號稱萬邦來朝,太祖朱元璋更是欽定了十五個不征之國,可見大多數時候中原王朝對待異族的態度。

    當然,如果中原強盛,那麼以王道教化異族那倒也罷了,兼容並蓄厲害都是中原的優勢。

    關鍵如今大明國力卻是衰落,卻不是講究什麼仁慈的時候,甚至在楚毅看來,對待異族,能以殺伐解決問題就不用考慮其他的懷柔之策。

    對於楚毅下令斬殺胡裡木,在場的一眾將領一個個神色平靜,絲毫沒有露出驚訝之色。

    在他們看來,楚毅殺了胡裡木那是再正常不過了,反正楚毅殺了那麼多人,多一個胡裡木也不多。

    不過是一轉眼功夫,就見一名士卒捧著一個托盤,托盤之上,一顆猙獰而又血淋淋的腦袋,不是胡裡木又是何人。

    楚毅擺手道:“派人給巴爾斯博羅特送去!”

    說話之間,楚毅看向徐天佐、孫秋二人道:“太原城已經重回朝廷治下,自是需要官員治理,城中官員徐仔細甄別,但凡是主動投靠韃靼之人者,一律斬之。”

    言語一頓,楚毅眼中閃過一道厲色道:“據錦衣衛消息,先前太原城之所以那麼輕易的被韃靼人所破,卻是有城中幾大家族勾結韃靼人,私下開啟城門,方使得太原城陷落,此事你們可曾查探清楚?”

    錦衣衛消息最為靈通不過了,太原城為什麼會那麼快陷落,只要不是傻子肯定會查探個清楚。

    畢竟太原城如果有所防備的話,以韃靼人的攻城之能,即便是人多勢眾,在上萬士卒的防守之下,也不至於會一日之間便被攻破。

    徐天佐深吸一口氣道:“回大總管,末將已經親自調查清楚,太原城之所以陷落,卻是源自於城中苗氏、盧氏幾家勾結韃靼人,暗中開啟城門,尤其是胡裡木坐鎮太原城期間,苗氏、盧氏幾家助紂為虐,幫助韃靼人籌集糧草,在太原城中製造血腥殺戮……”

    當徐天佐將苗氏、盧氏等家族這些時日在太原城當中是如何幫助韃靼人助紂為虐,凌虐城中百姓的行為道出,大廳之中,一眾將領一個個的露出氣急之色,臉上滿是怒容。

    一名將領更是忍不住一拍桌案怒吼道:“該殺,如此數典忘祖之輩,真真該殺啊!”

    “數典忘祖,真是數典忘祖啊,便是屠了其九族也難贖其罪!”

    楚毅神色平靜,但是一隻手卻是摩挲著手指尖的玉扳指,可見楚毅心中殺機沸騰。

    早先便已經知曉苗氏、盧氏幾家勾結韃靼,不曾想苗氏幾家將太原城獻給韃靼也就罷了,竟然還在太原城中助紂為虐。

    只聽得楚毅緩緩道:“苗氏、盧氏幾家如今何在?”

    孫秋拱手道:“回督主,幾家心知太原城破難逃朝廷懲治,先前曾隨同韃靼人一起試圖出城,不過被末將一通箭雨射回去,自此再沒他們的蹤影,不過末將可以保證,他們幾家絕對藏身在城中。”

    一名將領道:“掘地三尺也要將他們給找出來,然後凌遲處死,以儆傚尤!”

    楚毅看著孫秋,只聽孫秋道:“末將已經派出幾隊人馬在城中搜尋苗氏、盧氏幾家的蹤跡。”

    楚毅微微頷首道:“加派人手,哪怕是其狡兔三窟,上天入地,也要將他們給本督一個個的找出來!”

    孫秋立刻肅聲道:“末將遵命!”

    卻說苗氏、盧氏幾家在城門口處被孫秋部一通箭雨嚇破了膽,逃回城中。

    他們自然是息了同韃靼人出城的念頭,城外明顯有朝廷大軍埋伏,韃靼人怕是自身都難保,他們跟著韃靼人,只怕會死的非常之慘。

    先前韃靼人命他們先行出城探路,就表明韃靼人根本就沒有將他們的生死放在心上,從那個時候,苗遠等人便知道想要靠韃靼人是沒指望了。

    所以苗遠等人直接躲進了太原城中。

    太原城那麼大,他們幾家在太原城中哪怕是紮根的時間最短的也有數十年之久。

    正所謂狡兔三窟,做為大家族,他們在太原城中自然不止有一處藏身之所在。

    先前之所以想要同韃靼人一同逃出去,那是因為他們眼見城破,生怕到時候會被清算。

    畢竟他們勾結韃靼人,這等重罪一旦被抓到,怕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但是如今他們根本就出不了城,所以只好選擇躲起來。

    苗遠親自將苗家嫡系幾房分散開來,然後讓他們裝作平民百姓,以求能夠逃過一劫。

    他苗家共計嫡系四支,只要有一支活下去,那麼他們苗家就不算絕滅。

    不只是苗家,就算是盧氏等其他幾家也都做出了同樣的安排,畢竟到了這個時候,他們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儘可能的保全家族傳承不滅。

    否則的一旦被全部抓到的話,那就真的是要家族絕滅了。

    當然苗遠等人雖然做出了這般的安排,他們自身也是不想被朝廷給抓到,畢竟一旦被抓到,等著他們的會是什麼下場,他們自己心中也都清楚。

    只要不是想死,肯定會想盡辦法的藏匿起來。

    苗遠還有幾名親信僕從所躲藏的正是一間不起眼的民宅,這一處民宅平日裡自是有人打理。

    雖然說苗遠不可能早早的便預料到苗家會有今日之大劫,但是素日裡的小心謹慎,讓苗遠早些年便在太原城中選了幾處地方做為家族危機時刻的藏身避難之所。

    在明面上,這一處民宅是屬於一戶平民之家的,甚至那一戶平民之家在這裡也居住了達數十年之久。

    只不過這民宅於那一戶平民之家來說只有居住權,並沒有所有權,這裡的一切都是屬於苗家的。

    陳家民宅本身就是苗遠選定的一處藏身之所,當年他將之託付給忠僕陳鐘,甚至還出銀子幫陳鐘娶了媳婦。

    一晃便是二十多年過去,陳鐘都有些老態了,本以為這一輩子家主都不會來他們家,不曾想風雲變幻,苗家落難,苗遠躲進了陳家地窖之中。

    陳鐘大約知道苗家乃是因為勾結韃靼人而落難,尤其是這會兒朝廷兵馬正滿城的敲鑼打鼓的懸賞苗遠等幾家族人的消息。

    不敢說全城所有人都知曉吧,至少大多數人都知道朝廷向正在懸賞捉拿苗遠等人。

    陳鐘自廚房取了飯食小心翼翼的避開家人奔著地窖所在而去卻是沒有注意到在其身後,其子陳坎正悄悄的跟在其後。

    陳鐘進入地窖之中,將飯食放好,一臉恭敬的向著苗遠道:“老爺,老奴方才出去打聽了一下,這會兒官軍正滿城懸賞捉拿老爺等人……”

    苗遠不禁皺了皺眉頭,向著陳鐘道:“以後不要去打探什麼消息,否則一旦露出什麼馬腳,極有可能會暴露了老爺我的行蹤!”

    陳鐘連忙道:“老奴曉得了,一定不會洩露了老爺的蹤跡的。”

    苗遠微微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你能有如此忠心,不枉老夫當年對你信重有加,如果能夠逃過此劫的話,那麼此處宅院,老夫會使之真正屬於你們陳家。”

    陳鐘聞言拜倒於地道:“多謝老爺,多謝老爺!”

    原本緊跟陳鐘來到地窖外的陳坎清楚的聽到了地窖當中的對話聲。

    陳坎聽著自己父親同苗遠之間的對話,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他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的父親竟然是苗家的僕從,甚至就連他們的家宅都是屬於苗家的,而不是屬於他們陳家。

    尤其是他們陳家窩藏苗遠,這可是屬於十惡不赦之大罪啊。

    心中慌亂之下,陳坎不小心踩斷了一根樹枝,咔嚓一聲。

    地窖之中,苗遠聞言不由的神色大變低呼一聲道:“誰!”

    就見兩名身手矯健的忠僕一躍而出,眨眼之間出了地窖,一把將轉身欲逃的陳坎當場打昏,然後拖進地窖當中丟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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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章 長子長孫【1更】

    地窖之中,陳鐘同樣也聽到了外面的動靜,臉上頓時露出驚恐之色。

    陳鍾不過是一個老實巴交的普通人罷了,能有如今的日子,一切都是拜苗遠所賜,所以他聽到動靜,幾乎是本能的以為朝廷發現了他窩藏苗遠的事情,整個人幾乎要嚇得昏過去。

    可是當他看到被拖進地窖當中的陳坎的時候不由的驚呼一聲:“坎兒!”

    苗遠看了看地上的陳坎,再看看陳鐘,他當年選擇陳鐘,就是因為他看出陳鐘老實巴交,沒有什麼其他的心思,所以才會將這麼一處秘密的藏身所在交給陳鐘來打理。

    他們幾人悄悄進入陳家,可以說除了陳鐘之外,包括陳鐘的家人都不知道,就連每日的吃食,那也是陳鐘悄悄的送來。

    陳家幾口之家,只有陳鐘一人知曉他們藏在這地窖當中。

    只是沒想到的是陳鐘的舉動仍然是被其子察覺到,畢竟陳鐘本人老實巴交,完全就是一個心中藏不住什麼事的人。

    讓他天天小心翼翼的給苗遠等人送飯,那真的是難為他了,要是不被察覺的話,那才是怪事呢。

    陳鐘反應過來,噗通一聲跪倒在苗遠面前向著苗遠道:“老爺,這是老奴的兒子,陳坎,老奴一時疏忽大意,不過老奴可以保證,坎兒他一定不會洩露老爺的行蹤的,還請老爺能夠饒恕坎兒。”

    陳鐘雖然說是老實,但是並不意味著他是傻子啊,他對苗遠的為人非常之清楚,如果說真的讓苗遠認為陳坎會威脅到他的安危的話,苗遠絕對不會放過陳坎的。

    一邊是自己的主人,一邊是自己的兒子,陳鐘本能的為陳坎求情。

    苗遠淡淡的看了陳鐘一眼,走到躺在地上的陳坎的面前,抬腳在陳坎身上踢了一下,頓時就見陳坎身子微微一動,緩緩的醒轉了過來。

    陳坎迷迷糊糊睜開雙眼,首先看到的就是自己身邊跪在那裡的陳鐘,本能的驚呼一聲道:“父親!”

    陳鐘見到陳坎醒過來,臉上帶著幾分擔憂之色向著陳坎道:“坎兒,你怎麼會跟來!”

    這會兒陳坎也看到了苗遠幾人,苗遠幾人雖然說有些狼狽,但是陳坎心中卻明白,苗遠等人便是朝廷所通緝的重犯。

    看了陳坎一眼,苗遠開口道:“陳坎,想來方才你在外面也都聽到了,你父親乃是我苗家的家僕,你們陳家所居的這一處宅院那也是屬於我們苗家的,可以說你們陳家的一切,都是老夫給予的……”

    陳坎翻身而起,咕嚕一下跪在苗遠的面前道:“陳坎見過老爺!”

    一旁的陳鐘見狀不禁鬆了一口氣,向著苗遠道:“老爺,坎兒是個好孩子,他一定會替老爺保守秘密的!”

    淡淡的看了陳坎一眼,苗遠道:“我們苗家被朝廷所通緝,一旦被抓,必然難逃一死,可是你們陳家也是屬於我們苗家的,只要老夫被抓,你們陳家也一樣在劫難逃,所以說我們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你可明白?”

    陳坎連連點頭道:“明白,明白,小的明白,就算是為了我們陳家,小的也一定會死死的保守秘密,不會讓任何人尋到老爺幾人的蹤跡!”

    滿意的點了點頭,苗遠上前一步將陳家父子扶了起來道:“孺子可教啊,老夫可以保證,只要我們苗家能夠順利的度過此劫,那麼到時候老夫定然會有重謝!”

    安撫了陳鐘父子一番,苗遠目送陳鐘父子離開了地窖,眼中閃爍著異樣的神色。

    邊上的管家乃是苗遠的心腹,就算是逃命之時,也是緊隨苗遠,不離不棄,那幾名忠僕也都是練家子,雖然說比不得江湖中人,但是比之一般的士卒還是要強那麼一些的。

    能夠被苗遠在逃命的時候還帶在身邊,可見這幾人無論哪一個都是苗遠所信重的心腹。

    只聽得管家苗榆道:“老爺,就這麼的放過那小子嗎?老爺不怕他洩露了我們的行蹤?”

    苗遠捋著鬍鬚,看了管家一眼道:“那依管家你之見,老夫該如何處置他們才是呢?”

    苗榆眼睛一眯道:“陳鐘此人老實巴交,倒是沒有那麼多的心思,當年老爺之所以選中他,那也是看重他這一點,所以陳鐘還是能夠信任的,但是這陳坎,一看就不是安分之人,老奴是怕陳坎他動了不該動的心思啊!”

    邊上站著的一名忠僕眼中閃過一道寒光道:“老爺,不如就讓我出去將那陳坎給殺了吧,以免得……”

    擺了擺手,苗遠搖頭道:“殺陳坎的確是簡單,可是你們考慮過殺了陳坎的後果沒有,一旦殺了陳坎,陳鐘會怎麼樣,他們可是父子情深,我們是不是也要將陳鐘也一起殺了呢,否則的話,陳鐘的兒子被我們殺死,難保他心中不會記恨,向朝廷告發我們!”

    苗榆臉上露出幾分苦笑之色。

    就如苗遠所說的那般,如果真的要殺的話,那就只能殺了陳鐘父子二人,但是陳鐘父子二人如果就這麼死在地窖當中話,陳家一下子失蹤了兩人,可以肯定,陳家的老弱婦孺那還不瘋了一般的到處尋找啊。

    一旦消息傳出去,必然會惹來朝廷的注意。

    兩個大活人在自己家裡突然之間失蹤,只要負責搜尋他們的朝廷中人不是傻子的話,一定會察覺到這其中有古怪,到時候等著他們的只怕就是朝廷兵馬了。

    “只是這樣一來的話,我們的安危卻是要交給陳家父子來決定,這也太被動了!”

    苗遠眼睛一眯點頭道:“不錯,我們不能去賭他們父子是否會守信,如果守信的話,那倒也罷了,一旦他們不守信,那麼我們的行蹤必然會暴露,老夫從來不是坐以待斃之人。”

    說話之間,苗遠看向苗榆道:“如果老夫沒有記錯的話,先前陳鐘曾說過,他們陳家爺孫三代,若是不出意外,陳鐘那新添不足一年的長孫便是陳坎之子吧!”

    苗榆立刻便眼睛一亮看著苗遠道:“老爺的意思是……”

    捋著鬍鬚,苗遠淡淡道:“為了他們父子不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錯事,老夫也只能如此了。”

    苗榆微微點頭道:“老爺儘管放心,老奴這便帶人將陳鐘的孫子帶來,相信有陳家的長孫在手,陳家父子一定會老老實實的守口如瓶!”

    陳家父子二人出了地窖,離開地窖足夠遠之後,陳鐘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瞪了陳坎一眼道:“你實在是太冒失了,方才要不是老爺大發慈悲的話,只怕你我父子就真的走不出那地窖了!”

    陳鐘只是老實而已,並不傻,他自然也知道,方才他們父子的生死真的是在苗遠一念之間。

    陳坎後背濕透了一片,咬牙道:“父親,他們可是朝廷重犯啊,我們這般窩藏朝廷重犯,一旦被發現,那可是死罪啊!”

    陳鐘深吸一口氣道:“陳家從一開始就是苗家的附庸,這一點無從改變,就像苗老爺所說的那般,我們陳家同苗家就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如果苗老爺落入朝廷之手,我們陳家一樣是難逃一劫。”

    陳坎冷哼一聲道:“那可未必,雖然我們陳家曾經是苗家的附庸,可是父親你已經脫離苗家數十年之久,再說了,就算是我們陳家是苗家的附庸那又如何,有舉報之大功,我們陳家這點問題又算的了什麼呢!”

    “不行,不行!”

    陳鐘連連搖頭,盯著陳坎道:“你小子給我記住了,你從來沒有見過苗老爺,否則我們陳家會被你給害死的!”

    臉上帶著幾分不情願,陳坎點了點頭。

    陳家父子心中有心事,所幸父子二人做為陳家的頂樑柱,主心骨,身為女人,就算是有所疑惑,倒也不會開口詢問。

    用過晚飯,陳坎媳婦正逗弄著剛剛學會走路的兒子,也就回屋取一件衣服的功夫,再回到院子,原本在那裡咯咯直笑的兒子就不見了。

    “老天爺啊,我的兒子……”

    陳坎媳婦找遍了院子都沒有發現自己孩子的蹤影,頓時忍不住一聲哀嚎,轉眼功夫,陳鐘、陳坎幾人全都跑了出來。

    陳坎抓著媳婦的肩膀道:“秀娘,怎麼回事,兒子呢?我們的孩子呢?”

    陳坎媳婦哭著道:“就一轉眼的功夫,石頭就不見了,我就回房間給石頭取一件衣服啊……”

    一家人將家裡找了一遍,結果仍然是沒有找到孩子的蹤影。

    陳鐘的夫人道:“後院,對了,還有後院沒有去找,石頭他會不會跑到後院去了?”

    幾人眼睛一亮,同時陳鐘、陳坎心中咯噔一聲。

    他們方才只當是孩子藏了起來,下意識的忘記了後院,可是這會兒聽到後院,父子二人登時對視一眼,兩人想到了一個可能。

    正是想到了這種可能性,兩人眼中才帶著幾分驚駭之色。

    身子微微一晃,陳鐘拿出一家之主的氣勢來,沉聲道:“你們再院子裡再找一找,坎兒,你隨我去後院去找,不管怎麼樣,一定要將石頭給找到!”

    陳鐘一直以來都是老實巴交的模樣,就算是一家子大小都極少見過陳鐘這麼認真的一面,下意識的順從了陳鐘的安排。

    陳鐘、陳坎父子二人出現在地窖入口處,緊接著就聽得一個聲音道:“既然來了,便下來吧!”

    父子二人對視一眼,深吸一口氣,緩緩走進地窖當中,陳坎一眼就看到躺在苗遠身邊一動不動的兒子,幾乎是本能的驚呼一聲:“石頭!”

    苗遠輕輕的撫摸著石頭的腦袋,臉上帶著幾分慈和道:“真是個好孩子啊,陳鐘,陳坎,你們陳家香火不旺,這孩子倒是虎頭虎腦的,老夫看了都心中甚為喜歡啊!”

    看著苗遠撫摸著石頭,陳鐘、陳坎父子二人卻是心中緊張不已,不得不說苗遠真的是抓住了父子二人的軟肋。

    長子長孫,就像苗遠所說的一般,陳家香火不旺,陳鐘也就只有陳坎這一個兒子,女兒倒是生了三四個之多。

    到了陳坎這一代,也是一般,生了兩個女兒,好不容易才生下了石頭這麼一個孫子來,一家人幾乎是當做寶貝兒一般。

    陳鐘顫聲道:“老爺,石頭他還是個孩子啊!您大發慈悲,不要傷害石頭……”

    苗遠看著陳鐘,搖了搖頭道:“你看看,你都想到哪裡去了,你們陳家可是我苗家的忠僕,老夫又怎麼可能會傷害這麼可愛的小娃娃呢,看到這孩子,老夫就忍不住想念我那孫兒啊,也是這般大小,也不知道眼下是不是安好……”

    陳鐘連忙道:“老爺,小少爺肯定一切安好……”

    抬頭看了陳鐘父子二人一眼道:“行了,這些時日就讓這小石頭陪在這裡陪老夫吧,你們放心,老夫會待他如同親孫子一般的。”

    陳坎面色一暗,雖然說苗遠沒有明說,但是他們心中也清楚,這是苗遠在拿石頭牽制他們父子。

    可是他們又不敢有什麼輕舉妄動,如果說真的刺激到了苗遠,他們陳家可就真的完了。

    臉上露出幾分苦笑,陳鐘帶著幾分疼惜看了昏睡過去的石頭一眼道:“石頭能得老爺厚愛,那是石頭的福分,既然如此,這些時日就讓石頭陪著老爺吧!”

    邊上的陳坎聞言不禁大急道:“父親……”

    陳鐘瞪了陳坎一眼道:“行了,為父主意已定,就這麼說定了,石頭得老爺看重,那是石頭的福分!”

    說著陳鐘向著陳坎道:“去安撫還你那婆娘還是你娘,就說石頭找到了,讓她們不用擔心,也不要聲張!我就在這裡陪著老爺還有石頭”

    陳坎一臉的猶豫之色,陳鍾不禁推了陳坎一把,然後狠狠的擰了陳坎一眼道:“還不快去!”

    陳坎一愣,反應過來,看了陳鐘一眼,再看看自己那兒子一眼,深吸一口氣向著苗遠一禮道:“苗老爺,地窖裡陰涼了一些,我去給石頭取來幾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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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7章 晉王派人傳話【2更】

    淡淡的看了陳坎一眼,苗遠自認為握助了陳家的命脈,對於陳坎自是沒有什麼擔心,微微一笑道:“不錯,這麼可愛的娃娃,莫要受了涼才是,你且去吧!”

    陳坎轉身出了地窖,一番安撫之下,陳家的婦孺雖然說仍然擔心石頭的安危,但是眼見陳坎說這會兒陳鐘正照看石頭,倒是稍稍鬆了一口氣。

    沒有多大一會兒功夫,陳坎送了幾件衣服過來這才離開地窖。

    城中大舉搜拿苗氏、盧氏幾家之人,可以說在這等力度的搜拿之下,即便是一些人藏的非常之嚴密,仍然是被抓了出來。

    畢竟盧氏、苗氏等幾家在太原城當中所做的事情太過不得人心,不知多少被他們所毀了家門的人恨不得將他們挫骨揚灰。

    這些被盧氏、苗氏給滅了滿門的大戶之家的親眷們聯合起來,力量可是一點都不弱,再加上朝廷又懸賞他們幾家之人的下落,不管是為了報復也好,還是為了能夠贏得大總管的好感也好,反正偌大的太原城,幾乎所有人都自發的行動起來,尋找盧氏、苗氏幾家人的蹤跡。

    不過是短短的兩天時間,苗氏、盧氏幾家的人一個個的被人舉報或者是被朝廷派出的人手搜了出來。

    差不多等到了第三天的時候,也就只有苗遠、盧正兩名家主沒有被抓到,其他幾家的家主也都被抓了起來。

    這天,衙門口,一名婦人一臉慌亂的走到衙門之前,衝著守門的衙役道:“官爺,民婦……民婦前來告發苗家之主,苗遠的下落。”

    那守門的衙役聞言不由一愣,臉上露出幾分驚喜之色,看著那婦人道:“你果真知曉苗遠的下落?”

    婦人一副緊張的模樣,點頭道:“民婦知道!”

    衙役大喜道:“你隨我來!”

    誰不知道楚毅懸賞捉拿苗家、盧家等人的下落,其中尤其是以苗遠、盧正二人的懸賞最高。

    任何舉報兩者之行蹤,並且成功捉拿到二人者,賞白銀萬兩!

    至於其他幾位家主以及其家族嫡系族人,那也都各自有一定的賞銀。

    這幾日之間,單單是派發出去的賞銀就有數萬兩之多,也正是因為如此,太原城中的百姓才對官府的信譽信賴有加,直接導致的後果就是除了盧正、苗遠寥寥幾人之外,其他人統統被抓。

    這會兒有了關於苗遠的消息,只要能夠成功捉住苗遠,那衙役都少不了一番賞賜,所以他非常之興奮的帶著那婦人進入衙門之中。

    城中大小的事情眾多,楚毅一時之間也不可能自朝廷調來官員,所以只能從城中原本的官員當中篩選出幾名官聲不差的官員勉強支撐太原城的局面。

    代理太原府的知府張俞本身不過是一名小吏罷了,這小吏確實沒有屈服於韃靼人,在韃靼人入城之後,自己躲藏了起來,卻也比那些投靠了韃靼人的大多數官員要強了許多。

    再加上這小吏平日裡的官聲不差,能力也不差,愣是從一個小小的吏員被楚毅點為太原府的知府。

    張俞此刻正在處理城中許多的事情,畢竟經過韃靼人的一番禍害,太原城中大小事務眾多,而楚毅除了安排了幾名官員之外,對於太原城中的大小事情都不過問,完全是交給了張俞等人處置。

    “老爺,老爺,有苗遠的消息了,有苗遠的消息了啊!”

    正坐在那裡處理政務的張俞聞言不由豁然起身,要說太原城當中,大家最痛恨之人是誰的話,那麼肯定是苗遠了。

    正是以苗遠為首,城中幾大家族勾結韃靼人,私下開啟城門,迎韃靼人入城,這才導致了韃靼人在城中肆虐,不知多少人被韃靼人所害。

    尤其是駐守太原城的守軍,那可是上萬之多的守軍,其中差不多有三四千人根本就是太原人氏,那些士卒同太原城中許多百姓可以說是沾親帶故,結果上萬士卒愣是被韃靼人給統統屠殺。

    大家痛恨韃靼人的同時,同樣也將韃靼人所做的罪孽算在了苗家等幾家人的身上。

    再加上苗家等人曾幫助韃靼人,直接害了太多的人,可想而知,大家對苗家幾家的痛恨會達到什麼程度。

    但是苗遠、盧正二人一直都沒有消息,這都幾天了,如果說尋不到這兩人的話,那麼終歸是一個遺憾。

    豁然起身的張俞看向那名衙役道:“苗遠何在?誰人提供的線索,本官定重重有賞!”

    如果說能夠拿下苗遠的話,那麼他這位代理的知府自然會給大總管楚毅留下極深的印象,他能不能在知府的位子上坐下去,大總管楚毅的態度才是最關鍵的。

    很快那名婦人便被帶了進來,就見其噗通跪倒在地向著張俞道:“青天大老爺在上,還請大老爺救一救民婦一家啊!”

    張俞上前,虛扶道:“這位夫人快快起身,你果真知曉苗遠的下落嗎?”

    這名婦人便是陳坎之妻,她藉著出來買米面的機會,按照陳坎的吩咐直接前來官府告發苗遠,此刻聽張俞詢問,連忙戰戰兢兢的按照陳坎的叮囑,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就連他們陳家本是苗家家僕的事情也都說了出來,畢竟這事情根本就瞞不過,與其到時候被查出來,還不如先說出來。

    張俞聽過之後不禁神色之間滿是驚喜之色,只要能夠抓到苗遠,至於說陳家曾經同苗家的關係,說實話,張俞還真的不放在心上。

    如果說陳家對苗家忠心耿耿的話,那麼為了以絕後患,可能張俞會將陳家也趁機給抓了,但是陳家明顯不願意搭乘苗家這一艘即將沉沒的破船,甚至主動告發了苗遠,所以說,張俞並不打算對陳家如何,反而會重賞陳家。

    深吸一口氣,張俞立刻道:“即刻派人請孫將軍前來,就說本官有要事相商。”

    張俞口中的孫將軍不用說自然就是孫秋了,孫秋因為出身的緣故,天然同張俞就有著一致的立場。

    所以張俞本能的想到了孫秋,而非是出身於勳貴之家的徐天佐。

    沒有多久,孫秋便進入到衙門當中,看到張俞的時候,孫秋倒也沒有仗著身份無禮,而是衝著張俞拱手道:“知府大人喚孫某前來,莫非是有了苗遠那賊子的下落不成?”

    孫秋只是同張俞開個玩笑而已,卻是不曾想張俞微微點了點頭道:“原來孫將軍消息這般靈通啊!”

    孫秋不禁一愣,愕然的看著張俞,驚訝道:“什麼,真的有苗遠的消息?”

    張俞一指那婦人道:“苗遠就藏在你其家中地窖內,不過其公公以及兒子都在苗遠的手中,所以本官請將軍前來,就是希望將軍能夠想辦法捉拿苗遠,並且儘可能的保證其家人的安全!”

    眼中閃爍著精芒,孫秋哈哈大笑道:“那是應有之意,本將軍親自出馬,絕對竭盡所能,保證人質的安全。”

    很快一隊人馬便出現在了陳家那一座院子之外,吱呀一聲,孫秋帶著十幾名精銳手下進入到院子當中,而在院子之外,百多名精銳士卒已經是將院子給團團包圍了起來。

    一直心中忐忑不安的陳坎在安排其夫人前去官府告發之後,整個人顯得非常之不安。

    幸虧苗遠幾人自認為抓住了陳家的命脈,卻是不曾想他弄巧成拙,刺激到了陳鐘父子。

    陳鐘推陳坎離去的時候,掐了陳坎一下,便是暗示陳坎想辦法告發苗遠。

    不過陳鐘卻是故意留下來同苗遠幾人呆在一起,如此一來就更加的讓苗遠幾人安心了。

    怕是苗遠自己做夢都想不到,陳坎會在自己父親還有兒子都落入其手中的情況下還選擇出賣他的行蹤。

    如果說苗遠不去動陳鐘的孫子的話,即便是陳家想要告發,可能也不會這麼快,偏偏苗遠抓了陳鐘的孫子,卻是刺激到了陳家父子。

    陳坎眼見孫秋帶著自己夫人而來,先是一驚,然後連忙迎上來道:“草民陳坎,拜見將軍大人,還請將軍大人救一救家父還有小兒啊!”

    孫秋上前將陳坎扶起道:“放心吧,你將具體情況同本將軍說上一說,本將軍會想辦法儘可能的保證你父親與你兒子的安全。”

    陳坎連忙將地窖當中的情形給孫秋說了一遍。

    孫秋瞭解到地窖內的情況,除了苗遠之外,尚且還有四名苗遠的心腹,其中一名管家,三名頗為勇武的忠僕。

    後院地窖。

    陳坎提著飯盒緩緩走進地窖當中,就見自己父親正抱著自己的兒子,而苗遠幾人則是坐在那裡。

    將飯盒打開,一股飯菜的清香撲鼻而來,讓人禁不住食慾大增。

    苗遠看了那飯菜一眼,陳鐘頗為自覺的抱著孫子上前盛了飯菜,然後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並且不忘喂懷中的孫子。

    盞茶功夫,苗遠幾人這才上前開始吃飯。

    吃飯的時候可以說是苗遠幾人戒備之心最弱的時候,就見陳坎自腰間一扯,然後猛地一甩,頓時就見一片的石灰瀰漫開來。

    陳坎猛地一撲將自己父親還有孩子撲倒在地,就在這時,一聲斷喝,孫秋披掛整齊跳進了地窖之後,抬手便是一記強弩,當場便將一名怒吼著撲向陳家父子的僕從射殺。

    同時手中長矛一擊橫掃,當即便將兩名僕從掃飛出去重重摔落在地。

    苗遠反應過來的時候,孫秋已經到了近前,一把將其提了起來隨手一丟,愣是丟出了地窖。

    只可惜地窖口處,幾名士卒一把上前將苗遠給捆了起來。

    不過是十幾個呼吸的功夫而已,地窖內的石灰還沒有散盡,包括苗遠在內,所有人都被拿下。

    “哇哇……”

    那孩子這會兒才大聲啼哭起來。

    苗遠被抓了,消息一傳開,整個太原城都為之轟動不已。

    當囚禁著苗遠的囚車自長街之上經過的時候,聞訊而來的不少百姓看著囚車當中的苗遠,一個個的恨不得撲上去將苗遠給撕碎了。

    不過囚車兩側有士卒把守,那些百姓卻是接近不了囚車,但是並不妨礙四周百姓濺起石塊什麼的砸向苗遠。

    經過長街,苗遠便被砸得頭破血流,所幸沒有誰用大石頭砸苗遠,當然孫秋等人也不可能讓苗遠被百姓給砸死了。

    一處府邸當中,楚毅不久之前便從知府衙門當中搬了出來,這會兒正看著面前一名滿是脂粉之氣的內侍。

    這內侍可不是自京師而來,如果說對方真的是自京城而來的話,怕是也不可能這麼的倨傲,敢在他楚毅面前這般的傲慢。

    楚毅淡淡的看著內侍董一志道:“董內侍,你家王爺如今何在,不知晉王派你前來,可有什麼事情嗎?”

    董一志卻是晉王派來的人。

    大明素來有敕封王爺分派地方的傳統,大明宗室一字王就那麼多,差不多都是太祖朱元璋的兒子一代代傳承下來,除了一字王之外,便是二字郡王之類。

    如寧王便是寧王一系,可以追溯到朱元璋所敕封的初代寧王朱權,而晉王一襲則是襲承自初代晉王,朱元璋第三子晉王朱棡(gang).

    晉王乃是大明九大塞王之一,如燕王朱棣建藩北平,代王朱桂建藩山西大同,晉王朱棡便是建藩太原。

    而這一代的晉王乃是朱知烊,當年太祖朱元璋敕封九大塞王,本是指望這些王室宗親能夠鎮守邊塞,只可惜到了如今,大明藩王莫說是為朝廷鎮守邊塞了,能夠不禍害地方,那已經可以稱得上一聲賢王了。

    太原城城破之時,朱知烊第一時間便嚇得逃出了太原城,至於說為朝廷守城,想都別想。

    朱知烊逃出太原城,小心翼翼的躲藏了起來,同時不枉派人打探消息。

    足足近一個月的時間,朱知烊的日子過的那叫一個苦啊,從小錦衣玉食慣了,突然之間連吃飯都成問題,朱知烊貴為王爺,能夠承受的了才怪,可是他又不敢回京,地方藩王無有召見不可入京,更何況他還丟了太原重鎮,真的入京的話,搞不好他這晉王的帽子就要被摘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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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章 大總管的禮物【1更】

    然而柳暗花明又一村,徬徨之間不知何去何從的朱知烊竟然突然之間聞知太原城被大明給重新奪了回來。

    這對於朱知烊來說那簡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啊,他先前丟了太原城,可謂大罪,但是現在太原城又重回大明之手,他豈不是可以回太原繼續做他的晉王了嗎?

    不過朱知烊也打聽到,奪回太原城的乃是當今天子最重新的權臣楚毅,不過在得知奪回太原城的乃是楚毅之後,朱知烊卻是鬆了一口氣。

    在朱知烊看來,楚毅就算是權傾天下,那也是他們皇家的奴婢,而他貴為大明晉王,楚毅見到他的話,自然是要恭恭敬敬的。

    為此朱知烊特意派了自己親信內侍先一步前往太原城告知楚毅,讓楚毅做好準備,迎接他回城。

    董一志做為朱知烊的親信內侍,素日裡那是驕縱慣了,在太原城當中,晉王府那就是天。

    大明對於這些各地的藩王雖然說有所約束,但是更多的是防備藩王造反,只要這些藩王不去蓄養甲士,不去拉攏結交朝廷文武官員的話,那麼天子對於這些藩王其他的舉動素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這也就造成了大明天下藩王眾多,其中出了不少暴虐之藩王,魚肉百姓,橫行霸道,為禍一方。

    只是這些藩王就算是犯下了什麼罪孽,地方官員也是無力約束管轄,反而是要由大明宗人府來處置。

    可以說,這些藩王在各自的封地當中只要不是玩造反,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大明天子還不至於因為這些藩王的一些暴虐的行徑而將這些藩王怎麼樣。

    晉王朱知烊雖然說不是那些暴虐的藩王,卻也算不得什麼賢王。

    朱知烊所調教出來的董一志顯然是一個阿諛奉承之輩,在董一志看來,他是晉王的奴婢,而楚毅則是天子的奴婢,大家同為皇家的奴婢,哪怕是楚毅地位比他尊貴許多,他也有直面楚毅的資格。

    這會兒面對楚毅,董一志笑眯眯道:“楚大總管,晉王殿下如今就在城外,晉王回城,咱們做奴才的,卻是要親往迎接才是。”

    董一志的意思很清楚,就是想要楚毅親自率領人馬前去迎接晉王回城。

    這在董一志看來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太城乃是晉王的藩地之所在,於法理上而言,整個太原城那都是歸屬晉王管轄的,在這太原之地,晉王才是至高無上的存在。

    楚毅淡淡的看了董一志一眼,嘴角微微一翹道:“晉王殿下要回城啊,本督會派人前去迎接的。”

    董一志聞言不由一愣,愕然的看著楚毅,反應過來不禁指著楚毅道:“晉王殿下何等尊貴,我等做奴才的……”

    楚毅卻是瞥了董一志一眼道:“來人,送客!”

    就見林平之身影一閃出現在董一志身前,向著董一志道:“請!”

    董一志氣急敗壞的指著楚毅道:“楚毅,你好大的膽子,我一定會稟明晉王殿下的!”

    太原城外,數十名王府侍衛簇擁著一輛馬車,此刻正停駐在太原城門之外。

    朱知烊看著前方的太原城,眼中帶著幾分喜色,終於回來了,他要風風光光的回城。

    看了立於一旁的王府長吏杜文中道:“杜先生,你說等下楚毅帶人前來迎接本殿下,本殿下要如何感謝他才是呢?”

    杜文中神色一正道:“殿下,太原乃是殿下之封藩之地,此番太原城為楚毅奪回,殿下當重謝楚毅才是,不過此人不過是皇家的奴才,到時候殿下只需稍加封賞,料想那楚毅肯定會對殿下感激涕零。”

    身為文人,杜文中對於楚毅自然是沒有什麼好感,所以進言暗指楚毅乃是皇家的奴才,大可不必重賞。

    朱知烊微微點了點頭道:“先生所言甚是,不過楚毅到底是天子身邊的奴才,再說此番本王能夠回返太原城,皆賴楚毅,嗯,本王聽聞楚毅喜好讀書,既如此,本王便賞他筆墨紙硯一套吧。”

    杜文中帶著幾分不屑輕聲嘀咕道:“區區一介閹人,竟然也學人讀書,真是玷污了聖人之學!”

    正說話之間,就見一匹快馬而來,馬上一個胖乎乎的身影,身著王府內侍服飾,行至近前,翻身而下,就如同一個球一般滾到了車架之前,一副萬分委屈的模樣,趴在馬車之前哭道:“王爺,您要為奴婢做主啊!”

    朱知烊看到趴在自己面前的董一志不由一愣,皺了皺眉頭道:“不是讓你進城去見楚毅了嗎?楚毅他們人呢?”

    董一志抬起頭來,一臉的委屈之色道:“王爺啊,那楚毅實在是太過無禮了,王爺回城,他竟然不肯前來恭迎殿下,甚至還驅逐奴婢,他……他這是根本就沒有將王爺您放在眼中啊!”

    朱知烊不禁怒道:“什麼,竟有此事?”

    董一志哭道:“奴婢不敢有一句妄言!殿下若是不信的話,不妨看那楚毅等下會不會親來迎殿下回城。”

    深吸一口氣,朱知烊盯著那城門方向道:“本王今天倒是要看看,他楚毅眼中可還有我這個王爺!這大明還是我朱家的天下呢,身為皇家的奴才,竟然不肯前來恭迎本王,實為大不敬!”

    好歹他也是皇家王爺,哪怕是沒有什麼實權,可是身份尊榮,除了天子,誰人敢對一堂堂王爺無禮。

    差不多盞茶功夫,就見一隊衙役在代任的知府張俞的帶領之下緩緩而來。

    行至車架之前,張俞向著朱知烊一禮道:“下官張俞,拜見晉王殿下,奉大總管之命,特來迎殿下回城!”

    朱知烊不禁皺著眉頭,面帶不虞之色盯著張俞道:“你是何人,為何本王從未見過你,其他人呢,楚毅等人呢,這城中官員都死絕了嗎?竟然只有你一人前來!”

    張俞緩緩道:“下官乃是大總管任命的代知府,奉命前來恭迎殿下,至於其他人,下官卻是不知。”

    湊在朱知烊身邊,董一志立刻便低聲道:“王爺,您看到了吧,楚毅他根本就沒有將王爺你放在眼中啊……”

    陰沉著一張臉,朱知烊冷哼一聲道:“夠了!”

    說話之間,朱知烊看了張俞一眼,沉聲道:“我們回城!”

    既然期待當中的風光回城沒有,他總不能就這麼呆在城外吧,不過今日楚毅給他的羞辱,他卻是記下了。

    張俞看著晉王怒氣衝衝的回馬車之中,看著晉王車架緩緩進入城門,心中一聲輕嘆。

    將晉王護送回城,張俞第一時間便前去拜見楚毅。

    看著楚毅安然的坐在那裡,張俞先是一禮,然後道:“督主,下官已經將晉王殿下迎回王府,不過……”

    看張俞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楚毅微微一笑道:“哦,張大人有什麼話,不妨直言便是。”

    張俞深吸一口氣道:“下官斗膽,晉王殿下似乎是對督主沒有前去親迎非常之不滿,下官怕晉王殿下他會對督主您……”

    楚毅眼中閃過一道冷色道:“區區一個丟城失地的罪王罷了,他不尋楚某的麻煩也就算了,否則的話,本督讓他晉王一脈自此而絕!”

    張俞聞言不由一愣,臉上露出駭然之色。

    實在是楚毅凶名在外,聽到楚毅要絕了晉王一脈,張俞幾乎是本能的便想到楚毅要殺了晉王一脈,那可是皇室親王啊,楚毅就算是再怎麼得天子寵信,那也不能夠殺了皇室親王啊。

    楚毅注意到張俞神色不由一笑,擺了擺手道:“張大人不會一位本督要殺了晉王一脈吧。”

    張俞被楚毅點破心中所想不禁尷尬的道:“下官不敢!”

    楚毅輕嘆道:“大明宗室藩王已然成了我大明之一大毒瘤,陛下甚為憂慮,此番便以晉王藩為首,再行削藩之策吧!”

    張俞心中震撼無比,當年建文帝削藩,結果導致燕王起兵,帝位更迭。

    如今大明宗親藩王早已經沒有了兵權,而楚毅竟然要再行削藩,卻是不知要如何去削,難道說要去其尊位不成?

    但是大明藩王乃是有太祖親封,縱然是當今天子,怕是也不敢背負上一個不孝之名,徹底廢除藩王之尊號吧。

    楚毅擺了擺手,示意張俞離去,在張俞告退之後,就見孫秋大步而來,向著楚毅一禮道:“末將拜見督主,不知督主召見末將而來,可有什麼吩咐。”

    楚毅看了孫秋一眼道:“孫將軍,本督命你親率一隊人馬,給本督將晉王府包圍起來,沒有本督之命令,不許一人離開晉王府。”

    孫秋聞言臉上露出幾分驚愕之色,不過馬上反應過來,沉聲道:“末將遵命!”

    卻說北京城之中。

    朱厚照一臉欣喜之色的看著由錦衣衛加急送來的奏章,這奏章乃是楚毅攻破太原城之後上書天子。

    看著奏章當中楚毅一條條的建議,朱厚照神色漸漸的變得有些凝重。

    下方的焦芳等幾位文武重臣注意到朱厚照的神色變化,臉上不禁露出疑惑之色。

    太原城被重新奪回,這消息他們剛剛知曉,自是如朱厚照一般心中歡喜,但是看朱厚照的神色,似乎楚毅這奏章之中並非是只有這麼一件事。

    朱厚照沉吟良久,目光掃過下方一眾人,緩緩道:“焦閣老,英國公留下,其餘卿家且退了吧。”

    大家聞言對視一眼,雖然說心中有些疑惑,不過卻是一個個的拜過天子緩緩離去。

    谷大用揮了揮手,原本侍奉在一旁的大小內侍也都一個個的悄然離去,整個殿中就剩下了朱厚照、谷大用還有焦芳、張懋四人。

    朱厚照將手中楚毅呈上的奏章遞給張懋道:“老國公且看一看,楚大伴的建議如何!”

    張懋接過奏章,凝神一看,頓時面色為之大變,神色之間帶著幾分凝重之色,就連捧著奏章的手都微微的有些顫抖。

    好一會兒張懋才將奏章轉給一旁的焦芳,焦芳按捺心中好奇,可是當他看過奏章的內容之後,神色反應並不比張懋好多少,同樣是臉上滿是凝重之色。

    朱厚照神色平靜的看著二人道:“兩位乃是朕之股肱,朕深信之,大伴建議朕收回天下藩王之藩地,削減其俸銀,不知愛卿以為如何?”

    張懋後背冷汗直冒,可是抬頭看了朱厚照一眼,咬牙道:“陛下不可啊!大總管之建議實為荒謬,必然若收回藩王之封地,削減俸祿,卻不知將太祖置之何地,縱觀歷朝歷代,哪一位帝王如此苛刻於宗室……”

    張懋不得不開口,楚毅這擺明是要對大明宗室下手,以張懋的閱歷如何看不出大明宗室已經成為拖垮大明的毒瘤,但是站在其立場之上,他是絕對不會同意天子行此事的,若然連大明宗室都削減了俸祿,那麼下一步楚毅是不是就要對他們這些勳貴動手了呢?

    正所謂唇亡齒寒,以他對楚毅的瞭解,一旦開了口子,不知什麼時候,楚毅就要對勳貴集團下手了。

    焦芳捋著鬍鬚,神色之間帶著幾分苦澀,感受到朱厚照的目光,焦芳躬身一禮道:“陛下,此乃陛下之家事,臣不敢妄言。”

    端坐其上的朱厚照目光在焦芳還有張懋二人的身上掃過,緩緩道:“兩位卿家之意,朕已知曉,此事關系重大,今日入卿家之耳,朕不希望再從其他人口中聞知此事。”

    焦芳立刻道:“臣定守口如瓶!”

    張懋也是點頭道:“陛下放心便是,臣心中有數。”

    目送焦芳、張懋離去,朱厚照看著擺在自己面前的奏章下的密函,密函同奏章一起,不過密函當中乃是楚毅對張懋、焦芳的反應的猜測。

    看著那密函,朱厚照輕嘆道:“大伴啊大伴,果真如你所言,英國公堅決反對,焦閣老置身事外。”

    感嘆一番,朱厚照將密函還有那奏章收好,看向谷大用道:“谷大伴,程將軍、盧將軍他們可有軍情傳回?”

    谷大用走上前,將一杯熱茶奉上道:“陛下,程將軍他們率領大軍尾隨韃靼大軍而去,距今已有半個月之久,每日都有軍情傳回,一切如常。”

    朱厚照眼中閃過一道精芒,豁然起身向著北方望去,口中低聲道:“楚大伴,惟願你此番順利圍殺巴爾斯博羅特一部,介時攜大勝而歸,朕與你之謀劃,方可通傳天下,無人敢於反對。”

    其實巴爾斯博羅特沒有在第一時間攻破北京城便已經失去了攻破京師的機會,隨著各地勤王兵馬趕來,再加上韃靼人久攻不下,軍心不振,巴爾斯博羅特除了退兵之外,別無選擇。

    半個月之前,韃靼人最後一搏,一日之間,傾盡大軍攻城,死傷達五千人之多,幾度攻上城牆,卻是被守城之士卒從容擊退,最終留下一地屍體,數萬大軍,捲起滾滾煙塵,捨棄京師北還。

    在韃靼人撤兵之時,楚毅一部甚至都沒有抵達太原城,不過朱厚照卻是親自決斷,以程向武為平虜大將軍,盧大柱為副帥,統帥馬步大軍十五萬尾隨韃靼大軍。

    十五萬大軍之中,其中京營數萬,其餘近十萬乃是近一個月之間,地方勤王兵馬,雖然說大多都是老弱病殘,可是不得不說,其中精銳還是達到了七八萬之多。

    最關鍵的是,人多勢眾,士氣高漲。

    如果說是潰敗的情況下,莫說是十幾萬大軍,就算是數十萬大軍怕是也沒有什麼用。

    而程向武、盧大柱二人雖然說緊隨韃靼人大軍,但是行軍之間卻是小心謹慎,無論韃靼人如何挑釁,皆是穩守營盤不出。

    幾番之後,韃靼人衝擊營盤愣是沒有討得好去,卻是不再將程向武、盧大柱大軍放在心上。

    誰讓盧大柱、程向武他們沒有流露出絲毫攻擊的態勢,更像是一路緊隨他們,收復城池,恭送他們回歸草原一般。

    這一日,正在一座縣城外安營紮寨歇息的韃靼人大營之外,幾道身影出現。

    一隊韃靼人士卒盯著前方明顯是大明士卒的一隊人不禁喝道:“來者何人?”

    為首的一員大明將領高聲道:“吾乃楚毅楚大總管使者,奉命求見巴爾斯博羅特王子。”

    很快巴爾斯博羅特便見到了游擊將軍程楷。

    程楷不卑不亢,面無懼色的在一眾韃靼人的注視下行進了巴爾斯博羅特的大帳當中。

    巴爾斯博羅特坐在那裡,先是打量了程楷一番,眼見程楷在一眾人的注視下神色平靜不由心中暗讚一聲,緩緩開口道:“不知楚大總管派你前來,所為何事?”

    程楷看著巴爾斯博羅特抱拳一禮道:“末將奉命而來,我加大總管有一份禮物命末將轉呈給王子殿下!”

    巴爾斯博羅特聞言不由一笑,帶著幾分好奇道:“哦,楚毅他竟然有禮物贈與本王,本王倒是要看看,他要送什麼禮物於本王!”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6 15:46
第419章 封侯拜將只若等閒

    楚毅之名,巴爾斯博羅特自然是不陌生,甚至這些時日在京畿之地,巴爾斯博羅特對於楚毅之大名那是有了更多的瞭解。

    如果說先前巴爾斯博羅特只當楚毅是一個王振式的權閹的話,那麼在瞭解了楚毅所做之事後,巴爾斯博羅特卻是意識到楚毅絕非王振可比。

    尤其是得知京營乃是由楚毅親自主導重組,巴爾斯博羅特對於楚毅便更加的欣賞與欽佩。

    一個內侍如果說靠著天子的寵信,成為王振、劉瑾那樣權勢赫赫的權閹的話,倒也正常,但是像楚毅這般整肅朝綱,平叛地方,功勛卓著者卻是罕見。

    所以說巴爾斯博羅特對於楚毅很是好奇,這會兒得知楚毅竟然派人給他送了禮物,自然是讓巴爾斯博羅特心生好奇。

    也不知楚毅會送他什麼禮物。

    大笑一聲,巴爾斯博羅特衝著身旁的侍者道:“將禮物呈上來,本王子卻是想看看,這位楚大總管會贈給本王子什麼禮物。”

    程楷將那四四方方的盒子交給了那名侍者,眼中滿是凝重之色。

    別人不知道,可是他卻是再清楚不過那盒子當中到底放的是什麼了。

    盒子當中正是胡裡木的人頭,經過特殊手法處理之後,哪怕是時刻十天半個月,那被砍下來的腦袋卻也不會腐化,依然是栩栩如生。

    程楷很清楚,一旦巴爾斯博羅特看到盒子當中所裝的胡裡木的腦袋,必然會震怒,搞不好自己都有可能會丟了性命。

    但是程楷卻是沒有慌亂,他在接下這個使命的時候便已經做好了身死韃靼大營當中的準備。

    偌大的盒子放在桌案之上,為了以防萬一,巴爾斯博羅特自然不可能親自去打開盒子,而是由那名侍者緩緩將盒子打開,先行查看是否有什麼危險。

    當盒子緩緩打開,那侍者自然是最先看到盒子當中的景象。

    當那侍者看到盒子當中的景象的時候幾乎是一聲驚呼,手微微一抖,手中的蓋子都忍不住跌落在地。

    顯然那侍者看到了盒子當中,胡裡木那一顆栩栩如生的頭顱。

    大帳之中,一眾韃靼人將領幾乎是本能的握緊了腰間的彎刀,大有情況不對便行將程楷給斬殺當場的架勢。

    而這會兒巴爾斯博羅特也看到了那盒子當中的景象,目光落在胡裡木的頭顱之上的時候,巴爾斯博羅特眼睛為之一縮。

    巴爾斯博羅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震撼,眼中閃過一道寒光,死死的盯著程楷,冷冷的道:“好一個楚毅,本王子卻是小瞧了他了!”

    說實話,巴爾斯博羅特怎麼都沒有想到楚毅所謂的贈給他的禮物竟然會是胡裡木的腦袋。

    看著胡裡木的腦袋,巴爾斯博羅特首先想到的便是太原城,連胡裡木的腦袋都落入到楚毅手中了,可想而知,不出意外的話,太原城怕是已經重回大明之手。

    帳中其他的韃靼人將領看到胡裡木的頭顱的時候皆是神色為之一變,同胡裡木交好之人更是為之大怒,就見一員將領怒喝一聲,拔刀向著程楷劈了過來。

    就在那彎刀即將劈到程楷近前的時候,只聽得巴爾斯博羅特一聲斷喝道:“薩木河住手!”

    刀鋒貼著程楷的額頭,薩木河眼睛通紅,向著巴爾斯博羅特道:“王子,讓末將斬了他為胡裡木兄弟報仇啊!”

    巴爾斯博羅特一拍桌案怒道:“本王子命你退下!”

    薩木河惡狠狠的看著程楷,最終無奈的收刀退回到一旁,不過那眼中的殺機卻是絲毫沒有收斂。

    程楷後背冷汗直冒,卻是鬆了一口氣,面無懼色看著巴爾斯博羅特:“我家大總管有句話讓我帶給王子殿下!”

    巴爾斯博羅特沉聲道:“說!”

    程楷神色一正,以楚毅的語氣肅聲道:“巴爾斯博羅特,楚某在太原城恭候大駕!”

    眼睛一眯,巴爾斯博羅特一隻手按在那裝著胡裡木腦袋的木盒之上,微微躬身,眼中閃爍著寒光,哈哈大笑道:“好,好,本王子又怎麼會讓楚大總管失望。”

    說著巴爾斯博羅特衝著程楷道:“且帶話給楚毅,讓他等著,本王子會親手砍了他的腦袋,以祭奠我韃靼勇士!”

    程楷不卑不亢的看著巴爾斯博羅特道:“我家督主恭候大駕!”

    說完程楷拱手一禮道:“王子殿下若是沒有什麼吩咐的話,程某這便回去覆命了!”

    巴爾斯博羅特陰沉著一張臉,咬牙道:“滾!”

    “殿下!”

    帳中幾名韃靼人將領見狀不禁向著巴爾斯博羅特急道:“殿下,不能放他走啊!”

    看著程楷的身影離去,巴爾斯博羅特一拍桌案衝著一眾將領怒吼道:“夠了,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你們這是要讓那些明人瞧不起我們韃靼嗎?”

    說著巴爾斯博羅特捧起胡裡木的頭顱道:“爾等若是想要為胡裡木將軍報仇的話,那就給本王子打起精神來,殺奔太原城,斬了楚毅,取楚毅頭顱,祭奠胡裡木頭領!”

    “殺楚毅,殺楚毅!”

    程楷出了韃靼人大營,整個人身子不由一個踉蹌差點軟倒在地,說實話他真的感覺是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哪怕是再不怕死,可是身在韃靼人軍營當中,那種無形的壓力,要是換做一般人的話,只怕是都已經崩潰了。

    幾名隨同程楷一起的士卒看到程楷的身影皆是長出一口氣,程楷進入韃靼人大營,能夠活著走出來的可能性那是微乎其微,如今能夠看到程楷走出韃靼人大營,幾人自是無比的欣喜。

    程楷長吸一口氣,看了幾名士卒一眼,衝著其中一人道:“馬奇,你們即刻快馬加鞭回去見大總管,就說韃靼人已經被激怒,不出意外,必然直奔太原城而去。”

    馬奇等人翻身上馬,同程楷別過,縱馬直奔太原城方向而去。

    而程楷則是繞開韃靼人大營,前往韃靼人後方而去,不過數十里就見前方一片連綿的軍營出現。

    這一片軍營佈置的森嚴而又齊整,一看便不是那麼容易攻破。

    這一座軍營不用說自然是緊隨在韃靼人身後的程向武、盧大柱等人所率領的朝廷十幾萬大軍。

    營門之外,程楷長聲道:“在下程楷,奉大總管之命,特來求見程向武將軍。”

    程楷的確不知這大軍是由何人統帥,但是他卻是能夠看到那一片旗幟,那醒目的程字大旗自不必說,軍中主帥必然是程向武。

    很快程楷便進入大營,進入了帥帳之中,一眼便看到了端坐在帥位之上的程向武。

    上前一禮,程楷恭敬道:“末將程楷,拜見將軍。”

    程向武微微頷首道:“將軍不必拘禮,且起身敘話!”

    程楷落座之後,程向武看著程楷道:“程將軍此來,不知大總管可有什麼吩咐?”

    程楷將太原城被攻破,而他奉命送胡裡木頭顱給巴爾斯博羅特,激怒韃靼人,令韃靼人不至於逃竄,而是直奔太原城而去的經過一一道來。

    在場的程向武、盧大柱等軍中將領一個個的聽得眼中滿是激動之色。

    韃靼人最強之處便是其機動力,因為騎兵的緣故,機動性非是步卒可以相比,別看前有楚毅率軍堵住韃靼人退路,後有程向武等人率領十幾萬大軍緊隨。

    但是如果韃靼人最終捨棄太原城而選擇其他幾處邊鎮的話,搞不好韃靼人便可以順利的逃出生天。

    楚毅花費了那麼大的功夫,可不是給韃靼人一個教訓這麼簡單,而是想要一舉重創韃靼人。

    楚毅砍了胡裡木的腦袋並且派人送給巴爾斯博羅特可不是為了羞辱巴爾斯博羅特,而是要以這種手段激怒韃靼人。

    楚毅相信巴爾斯博羅特他們看到胡裡木的腦袋,必然會對其恨之入骨,而他再讓程楷以挑釁的語氣告訴巴爾斯博羅特,他就在太原城等著他,這種情況下巴爾斯博羅特如果說還捨棄了太原城而該走他路回歸草原的話,那麼楚毅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不過楚毅卻是不信巴爾斯博羅特不去太原城,若然是巴爾斯博羅特不去,怕是其麾下的韃靼將領度不答應。

    盧大柱讚歎道:“大總管一出手,果然不凡,怕是巴爾斯博羅特此番要乖乖的被大總管牽著鼻子走了!”

    帳中幾名將領哈哈大笑道:“如此不是正如了大總管的願嗎,咱們也可以賺取一把軍功不是嗎!”

    程向武臉上洋溢著幾分喜色,帶著幾分欽佩道:“程將軍無懼生死,直入韃靼人軍營,此一份膽色,我等佩服。大總管把握人心,算無遺漏,令人欽佩啊!”

    “大總管千歲,千歲,千千歲!”

    帳中一眾將領不禁歡呼不已。

    誰不知道此番一旦將十萬韃靼大軍留在中原,單憑此功勛,但凡是參與此一戰之將領,畢竟名留青史,光耀千古,封侯拜將只若等閒。

    而這一切皆賴楚毅,若非楚毅重用武人的話,他們又怎麼可能挺直了脊樑,可以直面那些昔日將他們壓在身下的文官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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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嚇癱了的王爺【1更】

    程楷連道不敢,同時看著程向武,沉聲道:“大將軍,末將奉命入韃靼大營,此番前來,大總管卻是有吩咐令末將帶給大將軍。”

    聽程楷這麼說,程向武不禁神色一肅,臉上露出幾分恭敬之色道:“不知大總管有何吩咐!”

    在場一眾將領盡皆看向程楷。

    程楷緩緩道:“大總管命我帶話給大將軍,大將軍一路行軍,切記紮好營寨,莫要同韃靼人在野外大戰,務必要緊隨韃靼人大軍,爭取同大總管聯手,全殲所有的韃靼人。”

    程向武深吸一口氣道:“我等定不負大總管之所望。”

    太原城

    晉王府之中,晉王此刻正咆哮連連,一件精緻的花瓶被其狠狠的砸碎,口中吼道:“奴才,天殺的奴才,竟然敢囚禁親王,他這是要造反不成……”

    董一志站在一旁,臉上滿是驚慌之色,說實話,董一志做夢都沒有想到楚毅竟然會派人將晉王府給封鎖起來。

    就在他們回到太原城沒有多久,一隊兵馬便出現在了晉王府之外將晉王府團團的包圍了起來。

    晉王對於這突然出現在王府之外的兵馬自然是非常的驚訝,派人前去詢問,結果卻是被告知,大總管有令,晉王府之人,一律不許外出。

    朱知烊聞知這個消息那可是氣壞了,這會兒一臉的怒色,為此甚至還砸碎了幾件心愛的花瓶。

    客廳之中,除了董一志之外,還有就是王府的長吏杜文中。

    杜文中看著暴怒不已的朱知烊,眼中閃過一道異色。

    冷靜下來之後,晉王看向董一志還有杜文中道:“你們說本王要如何是好,他可是我皇家的奴才啊,現在竟然敢囚禁親王,他這是要造反啊。”

    杜文中嘴角露出幾分笑意捋著那幾根鬍鬚向著晉王道:“王爺,他楚毅能夠派人封鎖王府,阻止臣等出府,難道說他還敢阻攔王爺出府不成?”

    朱知烊聞言不由的一愣,臉上露出幾分疑惑之色看著杜文中道:“杜先生,你這話何意啊?”

    杜文中捋著鬍鬚道:“王爺,我等乃是臣子,楚毅派來的那些人可以阻止我們出府,但是他們難道連王爺您也敢阻攔嗎?他們真的是不想活命了不成?”

    眼睛一亮,朱知烊道:“先生的意思是說,他們根本就不敢阻止本王?”

    杜文中微微笑道:“老夫敢說,楚毅他絕對不敢阻止王爺您。除非是他想要造反了!”

    聽杜文中這麼說,朱知烊連連點頭,眼中閃爍著亮光道:“對啊,本王乃是皇室宗親,貴為親王,他楚毅要是敢阻攔本王的話,那就是大不敬。”

    想到這些,朱知烊大笑不已,一甩衣袖道:“給本王點起了人手,本王要親自去會一會那守門的將領,我倒是要看看,他們誰人敢阻止本王出府!”

    杜文中微微躬身道:“太原城乃是王爺的藩地,何處不可去,誰人敢阻王爺之鑾駕!”

    很快晉王府之中,一隊王府侍衛簇擁著一身蟒服的晉王直奔著王府門口而去。

    在王府門口處,一隊人馬已經是將晉王府給團團包圍了起來。

    晉王府被一隊兵馬包圍起來,太原城中的許多百姓自然是察覺到了這點,但是大家倒是沒有放在心上。

    負責把守王府的乃是孫秋手下的一名游擊將軍,名喚趙奎。

    一陣喧嘩聲傳來,趙奎聞聲望去就見王府大門緩緩開啟,一隊王府侍衛行出,而守在門口處的士卒當即上前,攔住這些侍衛的去路。

    趙奎上前幾步,盯著那些王府侍衛,沉聲喝道:“來人止步,奉大總管之命,為保晉王安危,任何人不得踏出王府半步,違者,殺無赦!”

    那些侍衛面對手持兵刃的士卒,卻是止步,緩緩閃開一條道來,趙奎只看到一道身影大步而來,只看那一身蟒服,不是晉王朱知烊又是何人。

    趙奎看到朱知烊的時候心中不禁一突,他領了軍令,可是孫秋只是命他圍住晉王府,不許放一人出府。

    但是如果這人是晉王的話,到底該怎麼辦是好,他卻是不知道啊。

    “讓本王看看,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敢阻攔本王出府,這天下還是不是我朱家的天下!”

    說話之間,朱知烊行到了近前,盯著趙奎。

    趙奎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恭敬一禮道:“末將趙奎,見過晉王殿下。”

    朱知烊冷哼一聲,滿是不屑的看著趙奎道:“趙奎,你好大的膽子,你可知這太原乃是本王之封地,在這太原城之中,本王想去哪裡便去哪裡,誰敢阻我!”

    說話之間,朱知烊逕自向著趙奎走了過來,趙奎連忙躬身道:“王爺,大總管有令,任何人不得出王府,還請王爺莫要讓末將為難!”

    “哈哈哈,楚毅?他不過是我皇家的奴才而已,是誰給他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敢囚禁皇室宗親,他莫非是要造反不成?”

    說著晉王衝著趙奎喝道:“還不給本王滾開!”

    趙奎身旁一眾士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手中握緊了兵刃,卻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畢竟他們只是底層的士卒而已,大明還沒有崩塌,對於皇室宗親自然是很是敬畏,可是軍令如山,他們卻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到底是聽晉王的命令讓開路,還是嚴守軍令,不放任何人出晉王府。

    最後是所有人的目光自然是落在了趙奎的身上。

    趙奎咬了咬牙,一揮手道:“所有人聽令,大總管有令,不許放任何人出府!”

    所有士卒精神為之一震,沉聲呼喝:“謹遵大總管令!”

    原本在王府侍衛逼迫下連連後退的身影也瞬間穩住,同時以手中長矛對準了那些王府侍衛,一步不退,並且眼中隱隱有殺機流露出來,大有動輒殺人的架勢。

    晉王見狀眼睛一縮,心中忍不住生出幾分驚懼,這會兒杜文中上前一步,低聲在晉王耳邊低語了幾句道:“王爺,他們絕對不敢傷您一絲一毫!”

    原本心生退縮的晉王頓時生出幾分底氣,除了天子之外,這天下間還沒有誰能夠將他怎麼樣,只要他不造反,就算是天子也別想懲治於他。

    想到這些,朱知烊上前幾步,以身子抵著那些攔路的士卒,冷笑道:“你們莫非是想要造反不成?”

    這些士卒自然是不敢對晉王下殺手,如果說換做是其他人的話,殺了也就殺了,他們自是不會有絲毫猶豫。

    關鍵這可是晉王啊,當今皇室親王,就連天子想要殺之都要慎之又慎的存在。

    趙奎就如同鐵塔一般站在那裡,紋絲不動,攔住晉王之路道:“王爺,還請莫要為難末將。”

    看著紋絲不動的擋在自己身前的趙奎,趙奎也不將他怎麼樣,反正就是攔在他的前方,哪怕是晉王撞在他身上,趙奎也是不動一動。

    這會兒趙奎心中卻是祈禱著大總管楚毅能夠早點趕來,面對這麼一尊親王,他真的是扛不住啊。

    朱知烊下意識的去推趙奎,可是趙奎就如同一根柱子一般,哪怕是他用盡全力也都無法動搖趙奎。

    朱知烊羞怒萬分,他堂堂的一位大明親王,竟然被一群士卒給堵在了王府門前,這要是傳揚出去的話,他豈不是要顏面無存,為皇室宗親所取笑嗎?

    “氣煞本王了!”

    一聲怒吼,朱知烊轉身從身旁一名王府親衛手中拔過一柄長刀,眼中帶著幾分殺機狠狠的向著攔住他去路的趙奎刺了過來。

    羞怒之下,朱知烊也顧不得其他了,反正滿心思想的就是,無路如何他都要將膽敢阻攔他的人給殺了。

    趙奎眼中閃過一道驚悸之色,顯然是沒有想到朱知烊竟然會拔刀刺向他,關鍵是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如果反擊的話,他一刀下去就能夠將晉王給活劈了,可是他根本不敢啊,這邊劈了晉王,搞不好就是抄家滅族之罪。

    就在這時,只聽得叮噹一聲,差點刺到了趙奎的長刀自晉王手中跌落,與此同時一個聲音傳來:“晉王殿下,您這是要謀殺朝廷命官嗎?”

    朱知烊聞言頓時向著來人看了過去,就見騎著戰馬的楚毅在幾名將領的簇擁下正緩緩停下。

    坐在戰馬之上,一身蟒服的楚毅正神色平靜的看著他。

    晉王沒有見過楚毅,可是只看楚毅為眾將領所簇擁,最關鍵的是,對方竟然敢出手打落他手中長刀,可以說除了楚毅之外,他想不出到底還有誰有這般的膽色。

    盯著楚毅,朱知烊道:“楚毅,你好大的膽子,你可知本王乃是大明親王,你不過是我皇家的奴才罷了,你竟然敢派人囚禁本王,你這是要造反嗎?”

    楚毅擺了擺手,示意一眾士卒退開,驅馬上前,就那麼居高臨下的看著朱知烊道:“王爺說哪裡話,本督派人保護王府,那不是為了王爺的安危考慮嗎?既然王爺想出府,剛好本督要去一處地方,不知王爺可願一同前往?”

    疑惑的看著楚毅,朱知烊不知道楚毅這到底是在搞什麼鬼,不過冷哼一聲看著楚毅道:“本王怕你不成!”

    楚毅淡然一笑,向著晉王道:“既然如此,王爺請!”

    就見楚毅一行人奔著城中一處所在而去。

    朱知烊也緊跟而來,他倒是要看看,楚毅到底是想要搞什麼鬼。

    就見前方黑壓壓的一片,怕是不下數千人之多圍在那裡,朱知烊還有幾名王府中人看到前方那麼多人,不由心生好奇。

    這麼多人聚集在這裡,究竟是在做什麼。

    站在晉王身旁,杜文中眯著眼睛低聲向著晉王道:“王爺,這裡似乎是法場之所在啊!”

    “嗯?”

    晉王微微一愣,說實話,他還真不知道太原城法場竟然是在這裡。

    太原城雖然會說每年都有人會判處死罪,皆在這法場執行,但是晉王還真沒有來過。

    畢竟這等地方可謂是大凶之地,似晉王這等尊貴的人物,當然是不可能會來這等地方。

    “楚毅他到底想要作什麼?”

    楚毅回首向著晉王道:“晉王殿下,請隨楚某來!”

    很快晉王便同楚毅來到了那築起的高台之上,晉王愕然的看著四周,這分明就是一處監斬台。

    當楚毅站在那裡的時候,只聽得楚毅一聲斷喝道:“帶人犯!”

    很快就見一隊隊的人被士卒押入法場,首先被押入法場的則是數百名之多的韃靼人,這些韃靼人一個個的口中怒罵連連。

    他們先前選擇投降,本以為可以活命,卻是不曾想這會兒竟然要被砍了腦袋。

    除了這些韃靼人之外,接著被押入法場的便是苗遠等城中勾結了韃靼人的幾大家族的族人。

    最為醒目的還是最後被押入法場的數十人,晉王看到那些人的時候不由一愣,因為其中有十幾人他非常是熟悉,因為那些人都是太原城的官員。

    對於這些官員,晉王自是不陌生,只是沒有想到再見竟然會是在這種情況之下。

    不過是盞茶功夫而已,法場之中竟然黑壓壓的一片,足足有近千人之多,要知道這其中單單是韃靼人就有數百之多,而苗遠等家族的族人加起來也有數百之多,再加上那些犯官,上千人被押進了法場。

    晉王看到這一幕,他又不是傻子,眼中帶著幾分震驚之色,看著楚毅顫聲道:“你……你不會是要斬了這些人吧!”

    楚毅看著晉王,燦然一笑道:“晉王殿下,這些人無論哪一個都該殺,韃靼人殺戮我大明子民,該殺,苗遠等人數典忘祖,勾結韃靼人,該殺,李志剛等官員,身為我大明官員,不思守城安民,卻是主動投靠韃靼人,助紂為虐,該殺!”

    最後楚毅盯著晉王,眯著眼睛,似笑非笑道:“王失其藩,其罪如何,不知王爺可否告知楚某!”

    噗通一聲,晉王只感覺楚毅就如同一個惡魔一般,渾身冷汗直冒,額頭之上更是有細密的汗珠,整個人下意識的後退,噗通一聲坐在了身後的椅子上,整個人像是癱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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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1章 人頭滾滾【2更】

    “你……你……”

    晉王跌坐在那裡,驚懼的看著楚毅。

    楚毅只是不屑的看了晉王一眼,如果說晉王真的有那份膽氣的話,那麼他就不會在太原城還沒有破的時候便逃出王府了。

    如果說真的是城破的話,那倒也罷了,可是根據錦衣衛的情報,韃靼人一出現在太原城外,身為親王的朱知烊首先想到的不是如何助大軍防守,而是帶人逃出王府,時刻準備著跑路。

    伸手捻起上書斬字的令牌,丟了出去,口中喝道:“斬!”

    頓時就見那一排排的劊子手,手中寒光閃閃的鬼頭刀劃過,鮮血激射,一顆顆的頭顱滾落於地。

    晉王就那麼的傻傻的看著那一顆顆的腦袋滾落,眼前只覺得一片血紅之色,只感覺股間一熱,整個人竟然手舞足蹈的又喊又叫。

    楚毅訝異的看著如同瘋子一般的晉王,眼睛一眯,晉王這是被嚇得瘋了嗎?

    說實話,晉王到底是瘋還是沒有瘋,他還真的不好判斷,畢竟一個人如果說真的裝瘋的話,只怕很難分辨。

    不過不管如何,晉王到底是瘋了還是沒有瘋,他都不打算改變主意。

    看著下方人頭滾滾,楚毅一指點在晉王身上,晉王頓時軟倒在地,跟在晉王身邊的長吏杜文中、內侍董一志見狀不禁神色大變。

    董一志指著楚毅顫聲道:“你……你……”

    杜文中咬牙道:“楚毅,你竟然逼瘋皇室親王,你……”

    楚毅淡淡的看了杜文中一眼,帶著幾分嘲諷道:“杜文中,晉王府長吏,一手扶持了苗家,本督倒是想問一下杜長吏,苗氏勾結韃靼人,可是杜長吏指使?你幕後究竟是何人?”

    杜文中神色一變,帶著幾分驚懼之色看著楚毅,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顫聲道:“你……你又如何知曉這些?”

    楚毅冷笑一聲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杜長吏,你家主子這會兒已經被押赴京師,只怕你還不知曉吧。”

    這杜文中的身份說實話真的是有些出乎楚毅的預料,如果不是結合苗遠的供詞,再加上錦衣衛的情報的話,說實話,楚毅還真的想不到這杜長吏竟然是寧王的人。

    其實就連苗遠都不知道杜長吏乃是寧王的人,但是苗遠卻是知曉杜長吏的一些機密,再結合錦衣衛的情報,倒是窺探出幾分杜長吏的背後之人來。

    一旁的董一志愕然的看著杜文中,要知道在王府當中,杜文中那可是晉王朱知烊的心腹啊。

    雖然晉王對其建議不敢說言聽計從,可是在王府當中,那也是說一不二的存在了。

    但是董一志做夢都想不到,被自家王爺依之為心腹的杜文中竟然會是寧王的人。

    杜文中臉上露出幾分慘笑,不過卻是指著楚毅哈哈大笑道:“閹賊,沒想到你竟然知曉我的身份,可是那又如何,為了王爺之大業,我杜文中就算是死亦無悔,王爺他一定會為我報仇的。”

    太原距離江南實在是太遠了,楚毅一路馬不停蹄的趕路也不過是才趕到太原罷了。

    江南被平地的消息即便是有心人,這會兒只怕都未必收到消息,很明顯杜文中還不知道寧王叛亂,那麼大的聲勢,這會兒竟然已經被平定了。

    倒也怪不得杜文中不信,誰讓寧王先前所掀起的聲勢那麼大,不知道讓多少人生出大明江山即將易主的錯覺來。

    那麼大的聲勢,就算是最終失敗,那也不是一時半會兒所能夠平定才對,正常來說,寧王至少應該堅持上幾年才對啊。

    好歹寧王那也是奪下了南京城不是嗎,幾乎是可以同大明劃江而治了。

    杜文中絕對不相信寧王會那麼快失敗,所以他認為楚毅這一定是在騙他。

    看著杜文中,楚毅帶著幾分憐憫之色,同時也頗為感嘆,寧王為了造反大業還真的是佈局長遠啊。

    誰又能想到晉王府中,最受晉王所倚重的長吏會是寧王的人呢。

    如果說寧王真的起兵順利的話,那麼到時候若然有晉王等地方王室宗親的親王響應或者是承認其身份的話,不管怎麼樣,對於寧王絕對是有益而無害。

    只可惜寧王敗的實在是太快了,只堅持了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甚至這會兒寧王戰敗被擒的消息還都沒有擴散開來,天下間,大多數人都還以為這會兒朝廷仍然在鎮壓寧王叛亂呢。

    幾名士卒上前來將杜文中給抓了起來,淡淡的看了晉王朱知烊一眼,楚毅衝著董一志冷哼一聲道:“帶著你家主子,給我滾回王府去。”

    董一志嚇得一個哆嗦,連忙架起朱知烊,狼狽無比的回晉王府。

    法場之上,鮮血淋漓,四周聞訊而來看熱鬧的百姓,這會兒也都一個個的驚駭的看著那一具具的屍體,再看站在那裡的楚毅,不知多少人眼中忍不住的生出幾分敬畏之色來。

    楚毅之凶名在江南、京師可謂是最盛,至於說其他地方,托那些文人不遺餘力抹黑的福,反正在大多數人的眼中,楚毅那就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一個敗壞朝綱,蠱惑天子的大奸臣。

    今日這法場之上,楚毅可謂是大開殺戒,上千顆人頭滾滾,只看的一眾人腿肚子發軟,冷汗直冒。

    自楚毅砍了上千顆腦袋之後,整個太原城可以說一下子變得平靜無波,城中百姓安分守己,治安之好,簡直是令人為之驚嘆,只能說楚毅的威懾實在是太強了。

    這一日,太原城城門口,幾名哨探快馬而來,身後插著旗旛,一看便是快馬急報。

    “秉大總管,快馬急報,韃靼人大軍距離太原城已不足五十里!”

    林平之立於書房之外,向著書房之中的楚毅恭敬道。

    楚毅的聲音響起:“傳我將令,召集一眾將領,前廳議事!”

    很快一名名將領奉命而來,寬敞的大廳之中,一員員將領臉上洋溢著幾分激動之色。

    韃靼人大軍即將抵達太原城外的消息已經傳開,畢竟大家算一算時日的話,距離韃靼人大軍抵達太原城也就在這幾日了。

    即便是沒有收到消息,這會兒楚毅突然興師動眾的召集一眾將領,即便是猜也能夠猜到,定然是韃靼人來了。

    “韃靼人終於來了!”

    “此番定要立下赫赫戰功,封侯拜將!”

    這些將領對於即將到來的韃靼人卻是沒有絲毫的畏懼,反而是充滿了昂揚戰意。

    好歹也是經歷過一場場大戰的,甚至先前不少人都同韃靼人交手過,在心理上對於韃靼人更是沒有什麼畏懼的心理,再加上按照楚毅的謀劃,此番那是要將巴爾斯博羅特一部的韃靼人盡數留在中原之地的。

    單單是這一點,便是讓一眾將領充滿了信心,甚至在面對韃靼人的時候,都帶著幾分優越感。

    楚毅緩步而來,出現在大廳門口處的時候,只聽得林平之道:“大總管到。”

    頓時原本議論紛紛的大廳一下子平靜了下來,大家各歸其位,目光齊刷刷的向著楚毅看了過來。

    楚毅走進大廳,行至主位,緩緩落座,目光掃過一眾人道:“所有人,可都到齊了嗎?”

    徐天佐抱拳道:“回稟大總管,除了值守的將領,其餘人等,盡皆在此。”

    楚毅點了點頭,看了一眾人一眼,輕笑道:“今日本督召大家前來,我想即便是我不說,大家心中也該有數才對。”

    孫秋笑道:“大總管,咱們都知道,韃靼人來了,接下來該如何對付這些韃靼人,還請大總管下令。”

    一眾將領齊刷刷的看向楚毅,眼中滿是期待之色。

    誰都知道,只要此一戰將巴爾斯博羅特一部人馬留下,那麼單憑此功勛,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可以獲得朝廷爵位之封賞。

    都說功名只在馬上取,馬上覓封侯,話是如此說,但是軍功到底有多難,只看大明所封賞的侯爺、伯爺到底有多少便可以看出一二來。

    最關鍵的是,這一戰,楚毅可以說做了萬全的準備,前有大軍圍堵,後有大軍追殺,可以說除非是出現什麼奇蹟,否則的話,韃靼人此番十之八九會一敗塗地。

    這幾乎就是十拿九穩的軍功了,如果說這個時候再不想著請戰爭功的話,那可就真的是傻子了。

    楚毅看著一眾將領一個個戰意高昂,心中甚是滿意,正所謂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

    大明士卒不是沒有戰力,關鍵是看將領有沒有敢戰之心,如果將領敢戰的話,即便是士卒差那麼一些,那也不至於不堪一擊。

    對於韃靼大軍,楚毅從來就沒有覺得想要將其全殲有什麼難的。

    巴爾斯博羅特實在是太過狂妄了,竟然深入中原,直入京畿之地,要知道眼下可不比當年土木堡之變,京畿空虛,也不是後來崇禎末年,軍政糜爛,京畿之地可任由異族來去。

    此番大明幾乎出動了二十萬大軍,只為留下在京師碰了一頭包的韃靼人,若是這般還讓韃靼人逃出升天的話,那只能說天意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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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2章 兩軍陣前【1更】

    楚毅緩緩起身,眼中閃爍著幾分冷冽之色道:“陛下已經親派程向武、盧大柱等率領十五萬大軍一路尾隨韃靼人而來,除非是韃靼人突然轉向,大同、宣府方向,否則的話,他們想要出關,只有走太原。”

    徐天佐眼中閃過一道亮光道:“韃靼人既然奔著太原而來,必然是大總管先前的計策湊效了。”

    在場一眾將領都知道楚毅派程楷將胡裡木的腦袋給巴爾斯博羅特送去,說到底根本的目的就是為了激怒巴爾斯博羅特,然後引巴爾斯博羅特前來。

    楚毅微微頷首道:“不過這些還不夠,巴爾斯博羅特等人如果說冷靜下來之後,未必不會反應過來,到時候他們未必沒有機會走宣府、大同出關。”

    孫秋微微沉吟道:“宣府、大同一線有楊一清總督坐鎮,即便是巴爾斯博羅特他們想要走宣府、大同一線,怕是也沒有那麼容易吧。”

    不過徐天佐卻是看了孫秋一眼道:“話是如此說,可是不要忘了,大同、宣府前線還有達延汗十萬大軍,單單是那十萬大軍便已經是讓楊一清總督窮盡心力了,如果再加上巴爾斯博羅特的話,只怕楊一清總督未必能夠扛得住這前後夾擊啊。”

    楚毅讚賞的看了徐天佐還有孫秋二人一眼,輕笑道:“不錯,韃靼人也不是傻子,他們若是在太原城吃了虧的話,只怕到時候就會真的走大同、宣府一線了,到時候搞不好,大同、宣府一線就會全線崩潰。”

    大廳之中,一眾將領原本一臉的喜色,以為此番可以輕鬆的將巴爾斯博羅特等韃靼人給留下來,結果聽楚毅這麼一說,竟然還有這麼多的隱患。

    一名將領臉上帶著幾分急色向著楚毅道:“大總管,那我們該如何是好,難道說到時候咱們還不能夠狠狠的揍韃靼人了不成?”

    如果讓韃靼人吃了大虧的話,韃靼人就會避開太原,這顯然是同一眾將領先前所意識到的有所不同。

    楚毅嘴角流露出幾分笑意道:“本督自有打算!”

    一眾人看楚毅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原本生出的幾分煩躁自然是煙消雲散。

    對於楚毅,眾人自是再欽佩不過,既然楚毅說有了打算,那麼以楚毅的手段,必然能夠解決這個問題,否則的話,楚毅花這麼大的功夫,布下這麼一個局,要是留不下韃靼人,那豈不是笑話嗎?

    轟隆隆的大軍出了太原城,為首的赫然是楚毅,在楚毅身旁,徐天佐等幾名將領緊隨楚毅,在其身後則是兩萬大軍,其中騎兵足足有兩千多人。

    要知道楚毅此番前來太原,本身所帶的騎兵不過數百人罷了,不過在太原城之中,胡裡木等人卻是貢獻了兩千多的坐騎,所以楚毅才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拉起了兩千多騎兵。

    大軍出成,煙塵滾滾,不過是十幾里,遠遠的便看到了那滾滾煙塵自前方而來。

    如果說有人自空中向下看的話就會看到兩道黑色的洪流在蒼茫大地之上迅速接近。

    不用說,一者正是楚毅等人,另外一方則是在京城沒有佔到什麼便宜,反而是損兵折將,正怒氣衝衝前來尋楚毅麻煩的巴爾斯博羅特。

    不得不說,胡裡木的腦袋對於巴爾斯博羅特等人來說的確是一個刺激,當然巴爾斯博羅特也不是傻子,如果說真的那麼容易被激怒的話,他怕是也不可能成為達延汗幾名王子當中,最優秀的那一位了。

    應該說巴爾斯博羅特順水推舟,因為在北京城下的失敗,使得巴爾斯博羅特在韃靼大軍當中掌控力大跌。

    準確的說韃靼人軍心士氣比起先前入寇之時要差了許多。不少韃靼人心底對於巴爾斯博羅特甚至生出了幾分怨念。

    畢竟巴爾斯博羅特先前在北京城下,為了攻破北京城,可是不止一次的驅使眾人攻城,付出了極其慘痛的代價。

    想一想,韃靼人在北京城下足足付出了三萬左右的死傷,差不多佔了大軍三成了,而那三萬左右的死傷,對於剩下的這些韃靼人來說,幾乎每個人都有熟悉的好友乃至親人戰死在京師之地。

    如此大的損失使得巴爾斯博羅特最後不得不主動退兵,因為再持續下去的話,搞不好軍中就會出現嘩變。

    胡裡木的腦袋出現的很是及時,至少對於巴爾斯博羅特來說,胡裡木的腦袋可以讓他來凝聚人心。

    至於說胡裡木的死活,說實話,巴爾斯博羅特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但是胡裡木的腦袋對於巴爾斯博羅特卻是非常的有用。

    當韃靼大軍得知坐鎮太原的胡裡木竟然被明人斬了腦袋,甚至還送到他們軍中的消息之後,原本士氣低落的韃靼人一個個的被刺激的就像是紅了眼睛的公牛一般,嗷嗷嗷叫的喊著殺回太原城,殺光明軍,為胡裡木報仇。

    不用說這自然是趁了巴爾斯博羅特的心意,甚至巴爾斯博羅特還順水推舟,擺出一副要為胡裡木報仇的姿態,並且喊出口號來,哪怕是戰至最後一人,也定要為胡裡木報仇,為死在太原城的族人們報仇。

    靠著這般的手段,巴爾斯博羅特重新掌控了軍心,原本有些渙散甚至有些失控的軍心再次為巴爾斯博羅特所掌控。

    雖然說在北京城下吃了虧,但是巴爾斯博羅特卻是沒有想過楚毅能夠阻攔他手下數萬鐵騎大軍。

    攻不破北京城那是因為北京城實在是太堅固了,再加上十幾萬大軍防守,此非戰之罪也。

    但是太原城呢,雖然說太原城同樣也是邊關重鎮,但是比起北京城來,卻是差了太多。

    巴爾斯博羅特自問他可以攻破一次太原城,那麼定然還能夠攻破第二次,既然沒有能夠攻破北京城,那麼就拿了楚毅的腦袋來彰顯自己的軍功吧,總不能白跑一趟中原,最後卻是一無所獲吧。

    大明除了天子之外,要說影響力最大,地位最高的,那就當屬楚毅了,如果說能夠斬了楚毅,他也能夠向父汗有個交代。

    快馬急奔而來,就見幾名哨探下馬衝著停下來的巴爾斯博羅特等韃靼人將領道:“報,前方發現明人大軍,初步判斷,至少有上萬人之多。”

    巴爾斯博羅特聞言不由的眼睛一亮,大軍出動煙塵滾滾,哪怕是相隔數里遠,也是能夠看的清清楚楚。

    這會兒就算是沒有哨探通秉,巴爾斯博羅特也能夠看到前方那一片煙塵。

    騎在馬上,巴爾斯博羅特一手扯著韁繩,一手握著馬鞭沉聲道:“看了看清楚明軍旗幟?”

    幾名哨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露出迷茫之色。

    旗幟的確是有,而且還非常之多,關鍵的是他們根本就不認識那旗幟之上所繡之字啊。

    在韃靼人當中,能夠認識漢字,那絕對是部落高層乃至貴族才能夠享受的權利,至於說底層的部落族人乃至草原勇士們,根本就沒有機會,也不可能認識漢字。

    巴爾斯博羅特反應過來,顯然是意識到自己是白問了,擺了擺手,目光看向身旁一眾將領道:“諸位,且隨本王子前去看一看,究竟是什麼人,竟然如此大膽,放著城池不守,竟然出城迎戰,真當我韃靼鐵騎兵峰不利嗎?”

    如果說是攻城的話,說實話,這些韃靼人還真的有一定的心理陰影,但是如果說在城池之外大戰的話,他們還真的不懼。

    不少將領更是哈哈大笑起來,拍馬緊隨巴爾斯博羅特。

    很快巴爾斯博羅特等人便看到了前方已經擺出了陣勢的大明軍馬,旌旗無數,軍容齊整,一股肅殺之氣迎面而來,讓人一看便知這絕對是一支精銳。

    巴爾斯博羅特看到那迎風招展的旗幟,當看到那諸多修者楚、徐等字的大旗的時候,巴爾斯博羅特不由哈哈大笑,握著馬鞭遙遙指著對面的大軍道:“諸位看到了嗎?那閹人楚毅果然狂妄,他還真的以為靠著這些明人兵馬就想阻攔我等草原勇士嗎?”

    正在巴爾斯博羅特滿是不屑的嘲諷的時候,就見對面明軍大軍當中,一隊人馬縱馬而來,差不多距離韃靼人大軍有數百米外的時候戛然而止。

    一身蟒服,身披大氅的楚毅長嘯一聲喝道:“巴爾斯博羅特,楚某再次,可敢前來一見!”

    這會兒巴爾斯博羅特可以說根本就不將楚毅放在心上,聞言一拍身下駿馬,頓時在一眾親衛的護持下來到了距離楚毅差不多百餘米之外。

    楚毅的目光落在了巴爾斯博羅特的身上,不得不說巴爾斯博羅特不愧是達延汗諸子之中最為優秀的那一個,其他不說,單單是其勇武以及膽色便不是一般人可比。

    巴爾斯博羅特看著楚毅,微微一愣,雖然說他也曾聽聞,楚毅年不過二十左右,但是他也只當是虛傳,在他看來,楚毅怕是三四十歲的大太監,可是當他真的看到楚毅的時候,還真的是被楚毅的樣貌給搞得呆了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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