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諸天最強大佬 作者:七隻跳蚤(連載中)

 
Babcorn 2019-6-24 18:04:29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84 102539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6 16:13
第513章 亡楚之心不死【2更】

    “為民除害,造福萬民!”

    “為民除害,造福萬民!”

    就當幾名身形藏在黑袍之下的人激動不已的喊著口號的時候,坐在那裡一直沒有什麼動靜的一道身影輕咳一聲,眼中帶著幾分狠厲之色掃過一眾人道:“諸位,少廢話,殺人就殺人,什麼為民除害,什麼造福萬民,我海霸王卻是不管,只要有錢,就算是你們讓我將港口當中的那些狗官一併轟死,那也不是什麼問題!”

    幾人正喊著口號,結果被海霸王這糙漢這麼一說,頓時如同吞了蒼蠅一般,其中一人看著海霸王道:“王海,你兄弟四人,三人為官府所迫害而亡,只有你淪為海寇,當今天子為閹賊楚毅所迷惑,如今正是我等為民除害的大好時機,王海你難道不激動,不該為之自豪嗎,要知道如果我們刺楚成功的話,他日必將名留青史……”

    王海眼睛一眯,一拍桌子,一把將身上的黑袍給扯了下來,黑著一張臉,如同銅鈴一般的眼睛盯著低聲喝道:“銀子!我王海只認金銀,不管其他,拿不出銀子,我不管你們是什麼人統統給我滾下船去!”

    “你……莽夫,莽夫啊!”

    其中一人不禁急了,不由得指著王海大罵起來。

    噗嗤一聲,就見一道刀光閃過,鮮血飛濺,原本指著王海痛罵不已的那黑袍人一顆腦袋飛了起來,激射而出的鮮血只澆了周圍幾人一身。

    “嘔……”

    “啊……”

    尖叫聲,嘔吐聲,幾道身影藏在黑袍當中的人這會兒卻是沒想到王海竟然會一言不合便拔刀砍人,簡直是讓他們猶如做夢一般。

    一隻腳踩著桌椅,一手拎著刀,王海冷笑的看著一眾人道:“我王海再說一遍,我只認金銀,沒有金銀就不要廢話!否則我不介意再砍一顆腦袋。”

    這幾人藏在黑袍之下,即便是他們相互之間也不是很確定對方的身份,畢竟行刺楚毅這幾乎是不下於行刺天子的凶險舉動,成功了倒也罷了,可是一旦失敗的話,那就是抄家滅族,株連九族的大罪啊。

    以楚毅的性情,一旦行刺失敗,到時候錦衣衛、東廠絕對是掘地三尺的要將他們給挖出來,所以說他們對於自身來歷保密到了極致。

    就算是王海都不是很清楚他們的身份,他們相互之間也就是互相猜測,根本無法確定各自的身份。

    這會兒其中一人最先從那血腥的一幕當中反應過來,看著王海,然後將一張銀票丟在桌子上。

    “十萬兩?嘖嘖,諸位不會以為當今大總管的性命只價值十萬兩吧!”

    瞥了那銀票一眼,王海絲毫不為所動,反而是一臉嘲諷的看著面前的幾人,似乎是在嘲笑眾人太過小家子氣。

    “如果再翻十倍呢?”

    說話之間,就見一眾人各自丟出一張銀票,頓時桌案之上十幾張銀票,加起來足足有上百萬兩之多。

    縱然是王海這等殺人如麻的海寇看著那一張張的銀票也禁不住呼吸有些急促起來。

    這可是上百萬兩紋銀的銀票啊,意味著隨時可以憑藉這些不記名的銀票去銀莊支取百萬兩的紋銀。

    王海眼中隱隱的閃過一絲殺機,似乎是在猶豫,不過這會兒其中一名黑袍人似乎是看出了王海的心思,冷笑一聲,聲音帶著幾分沙啞道:“海霸王,我們既然敢拿出這些金銀,就不怕你黑吃黑,你可以試試看,你今天將我們全部斬殺在這裡,明天你是否能夠活著離開松江府!”

    眼睛一縮,王海心中咯噔一聲,不過口中卻是大笑起來道:“諸位說什麼話,我王海的信譽難道諸位還不信嗎,有錢好辦事,楚毅,我殺定了!”

    幾名黑袍人對於王海的決定絲毫不覺得奇怪,就如王海自己所說的那般,他只認錢,不講其他,只要把錢給的足足的,哪怕是讓他去造反,他都敢幹。

    若非如此的話,他們謀劃那麼久才挑選了王海做為合作對象,何嘗不是衝著王海的大名來的。

    幾名黑袍人站起身來,直接離去,臨走之前,其中一人衝著王海道:“希望海霸王你能夠給我們一個驚喜。”

    “我海霸王行事,從未失手過,你們就等著楚毅升天的好消息吧!”

    從早上一直到下午,臨近傍晚的時候,天邊一抹晚霞,在港口之中等了大半天的一眾官員這會兒皆是累的不輕,突然之間,就聽得一人驚呼道:“大家快看,好多船啊!”

    眾人精神為之一震,向著海中看去,只見遠處的海面之上,隱隱約約可以看到許多的黑點,這些人都見過大船行於海上的情形,自然清楚那些海面越來越大的黑點其實就是一艘艘的大船。

    以松江府知府徐邦為首的數十名官員頓時精神為之一振,臉上的疲倦消失不見,目光灼灼的盯著遠處的海面。

    一艘艘的大船漸漸的出現在一眾人的視線當中,上百艘之多的大船黑壓壓的一片,在遠處的時候尚且不覺得,可是當上百艘大船臨近港口的時候,一眼望去,黑壓壓的一片遮蔽了海面,那聲勢極為驚人。

    隨著第一艘大船靠岸,沉悶而又渾厚的號角聲響起,上百艘大船源源不斷的進入港口之中。

    不用說那為首的第一艘大船自然就是楚毅的座駕,幾道身影自船上下來,正是林平之、俞大猷幾人。

    林平之、俞大猷幾人首先看到的自然就是恭敬的等在那裡的徐邦等官員,眼見林平之幾人下來,徐邦幾名官員連忙上前衝著林平之、俞大猷拱手一禮道:“在下松江府知府徐邦,特來恭迎武王殿下凱旋而歸,我等在城中設下了宴席為殿下接風洗塵,還請殿下能夠賞光,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林平之做為楚毅的代表,受了徐邦等官員一禮,這才開口道:“諸位大人的心意,殿下心領了,不過殿下乘船多日,頗為勞頓,這宴席不若改日吧!”

    聽得林平之這麼說,徐邦等官員心中自然是頗為失望,好在一眾人早在先前便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自然不會表露出失望的情緒,反而是點頭道:“這位大人說的是,殿下遠渡重洋,如今凱旋而歸,的確是非常疲倦,我等在城中選了一處風景極佳的莊園供殿下落腳歇息,萬望殿下不要拒絕!”

    林平之本以為回絕了這些官員的宴席就沒事了,不曾想這些官員連休息的場所都準備好了,一時之間他不知道該怎麼回覆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宏亮的聲音傳來道:“平之,既然是諸位大人的一番心意,本王若是再做拒絕的話,那就顯得太過不近人情了,便在城中歇息一晚吧!”

    一道身影出現在船舷之上,並且沿著梯子緩步走了下來,身旁幾名將領、內侍緊隨其後,龍行虎步之間,無形的威勢撲面而來,不是楚毅又是何人?

    看到楚毅的身影,徐邦等人頓時眼睛一亮,齊齊上前,隔著幾丈距離便行拜了下去,無比恭敬的向著楚毅行禮。

    港口之中,隨著那一艘艘的大船入港,一隊士卒在林平之、俞大猷幾人下船的時候便先一步下船將四周給封鎖了起來。

    雖然說楚毅根本不擔心有人會對他不利,可是身為下屬,楚毅的修為高深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必須要盡職盡責的保證楚毅的安危。

    如果說有人近身威脅到楚毅的話,哪怕是對方被楚毅一巴掌輕鬆拍死,那也是他們的失職。

    四周被徹底封鎖,方圓數十丈內根本就不許其他人接近。

    一艘商船之中,臉上帶著一道傷疤的大漢借助手中的千里鏡自船艙的瞭望孔清楚地看到了楚毅一步一步的走下了大船。

    王海眼中滿是興奮之色,他是海寇當中的一個異類,那些海寇靠著劫掠商船為生,可是王海雖然說也是一支海寇,但是在他的帶領下,他這一支海寇更像是一群那人錢財,與人消災的殺手。

    殺普通人同殺官自看來根本就沒有什麼區別,兩者都是一樣的,但是楚毅何等身份,就算是王海也知道,一旦他行刺楚毅成功的話,那麼他絕對會一舉成名天下知,到時天下之間,誰人不知他王海的大名。

    至於說失敗,王海就沒有想過,他可不認為自己有了萬全的準備之下,他還能夠馬失前蹄,刺楚失敗。

    眼看著楚毅向著徐邦幾名官員走了過去,王海心中默默的算著距離,突然之間,王海低吼一聲道:“傳令,即刻炮擊,將所有的開花彈統統給我在最短的時間內發射出去。”

    轟隆一聲巨響,緊接著就見港口之中,幾艘並不起眼的商船突然之間爆出轟鳴之聲,一門門的火炮竟然瞄準了岸邊射擊。

    幾艘商船,十幾門大炮鎖定了楚毅、徐邦他們所在的那一片區域,頓時硝煙瀰漫,炮彈亂飛,隱約可以看到有斷臂殘肢飛起。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6 16:14
第514章 砍不完的腦袋【3更】

    “護駕,親衛何在,快快護駕!”

    楚毅身為大明一字王,自有王架,如今突然遭受炮擊,四周的一眾護衛立刻分作兩股,其中一部分則是瘋狂的向著楚毅所在而來,擺明了是要以血肉之軀為楚毅抵擋炮火,而另外一部分則是直奔那些正在瘋狂發射炮彈的商船而去。

    硝煙瀰漫之間,楚毅神色平靜,背著雙手,身形飄忽,忽左忽右,任憑那炮彈的碎片亂飛,卻是沒有一片能夠傷及楚毅,甚至連衣角都碰不到。

    叮的一聲,一枚銀針激射而出,卻是將一枚炮彈碎片擋下,替俞大猷擋下了致命一擊。

    以楚毅的修為,即便是在槍林彈雨當中,除非是他自己想要尋死,這個時代的火銃、炮彈還威脅不到他的安危。

    當然如果說是現代化的那種炮彈、彈幕的話,就算是楚毅修為再高出一籌來,那也只有被撕碎一途。

    不過楚毅看著四周爆開的炮彈,神色卻是漸漸的變得陰沉起來。

    這是開花彈,尤其是感受著那炮彈炸開的威力,根本就是經過他安排人改良過後的開花彈。

    這開花彈雖然說不是什麼頂級的機密,可是所造出來的炮彈卻是由專人看管,所以說民間根本就不大可能出現。

    然而現在刺殺他的人竟然能夠拿出這等堪稱大明軍中大殺器的開花彈來對付他,這意味著開花彈已經外流。

    雖然說早就有心理準備,但是真正面對的時候,楚毅心中卻是一腔的殺機。

    哪怕是他殺了再多的官員,可是他也沒有能力將所有的官員給換掉,即便是將所有官員都給換掉,他還能保證這些新換的官員就一定清廉守法,一心為民嗎?

    哪怕是朝中文武百官,先是楚毅,後是朱厚照,君臣二人聯手都沒有能夠將朝中百官給全部替換掉,哪怕是到現在,仍然有至少一半的文武官員在朝堂聽用。

    倒賣軍械物資,這一點楚毅並不覺得奇怪,有些人膽大包天,為了金銀,沒有他們不敢做的事情,別說是倒賣軍械庫當中的刀槍了,就連強弩這種管制的大殺器都一樣說賣就賣,至於說這開花彈,被人賣掉流落出來也就不稀奇了。

    一統炮擊,至少十幾枚的開花彈齊齊在周圍爆開,那碎片亂飛,如果說是一般人的話,只怕已經死無葬身之地了。

    至少受到了波及的徐邦等官員的情況就非常之不妙,哪怕是王海手下的那些亡命之徒鎖定的目標乃是楚毅,但是他們卻也不可能完美的控制炮彈的落點,有些誤差也再正常不過了。

    可是正是這誤差讓楚毅憑藉著一身修為保住了性命,而徐邦等官員卻是遭受了池魚之殃。

    十幾名官員當中,至少有兩名官員當場便丟了性命,至於其他的官員,要麼是無比狼狽,要麼就是受了傷,就連徐邦手臂之上都被炮彈碎片給劃破了傷口。

    商船之上,王海的身影早已經消失不見,如王海這樣的老狐狸,又怎麼可能會讓自己身處險境。

    在第一枚炮彈發射出去的時候,王海便縱身跳進了海中,就如同一條魚兒一般消失在港口當中。

    至於說王海的那些手下也都是一群身手矯健之人,在楚毅手下的護衛駕馭著小舟登上那幾艘商船的時候,這些人早已經逃之夭夭了。

    等著消息的俞大猷這會兒灰頭土臉的,看上去頗為狼狽,當他從那些手下的口中得知竟然沒有抓到一名刺客,俞大猷小小年紀直接發飆了,將這些手下訓斥的垂著腦袋。

    徐邦這會兒額頭之上滿是冷汗,站在楚毅的面前,也不知道是手臂受傷痛的,也不知道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刺殺給嚇得。

    他可是松江府知府,而上海港口就在松江府的管轄之下,如果說楚毅在這港口當中遇襲,有了那麼點意外的話,他區區一個知府絕對擋不住來自天子的雷騰怒火啊。

    官場中人,誰不知道楚毅同朱厚照之間的深厚情誼,如果說楚毅出了什麼意外,身為天子的朱厚照要是不發飆才怪。

    就算是看到楚毅安然無恙,徐邦也是心頭惴惴不安,就像是死了爹媽似得,跪在楚毅的面前不停的道:“下官有罪,下官有罪,還請殿下責罰啊!”

    在徐邦身後則是幾名官員,這幾名官員運氣不差,至少沒有像他們的那幾位同僚一樣被炮擊而亡。

    這會兒如同徐邦一般跪在那裡,一臉的惶恐。

    楚毅看了徐邦等人一眼,擺了擺手道:“本王不是那種不明事理之人,此番之事,雖然說你等有失察之罪,但是罪不在你等,陛下那裡我自會交代。”

    “殿下仁慈,殿下仁慈……”

    幾名官員本以為他們這次肯定是完了,就算是不被追究,身上的官服怕是也要被扒下來。

    可是他們沒想到的是楚毅竟然這麼好說話,愣是沒有追究他們責任的意思。

    楚毅看了徐邦一眼道:“頭前帶路,帶本王前去歇息!”

    這邊徐邦慌忙帶領著楚毅前往他們所準備好的莊園歇息,似乎是受到了炮擊的刺激,徐邦這會兒卻是有些擔心他們所貯備好的莊園會不會有什麼問題,所以徐邦一邊帶著楚毅,一邊卻是派人快馬加鞭的回去,然後命人將那莊園再仔仔細細的搜查一番,以防有刺客潛入。

    整個港口被徹底的封鎖了起來,原本護送巨量的財富的一應士卒這會兒只留下了一部分看守那些入港船隊,分出了一部分來港口當中掘地三尺的捉拿可疑之人。

    一艘商船之上,一道身影坐在那裡,臉上滿是欣喜之色的放下了手中的千里鏡,口中呢喃道:“大事成矣,就算是楚毅有著通天手段,也一樣難逃炮火覆蓋,楚賊,你怕是做夢都想不到,你會死在自己命人所研發出來的火藥之下吧!”

    看得出這人非常的得意,眼看著楚毅被一片硝煙所淹沒,這人斷定楚毅肯定是死在了炮火覆蓋之下。

    暗中盯著這一幕的不只是一人,畢竟先前去見王海的不止一人,大家相互之間雖然說不清楚對方的底細,可是對於對方的身份,多多少少的都有一些猜測。

    這會兒有人卻是氣的一把將手中千里鏡狠狠的砸在了牆壁之上。

    咔嚓一聲,價值極高的千里鏡就這麼的碎成了碎片,散落一地。

    “該死的,這樣都轟不死他嗎?”

    顯然這人通過千里鏡看到了楚毅的身影,顯然他怎麼都沒想到在炮擊之下,楚毅竟然還生龍活虎的站在那裡。

    要知道此番為了刺殺楚毅,他們可是花費了好大的功夫,就連那開花彈都是他們當中的某一人疏通了關係,才搞來了幾十顆過來。

    本以為此番十拿九穩了,卻是沒想到一統炮擊下來,楚毅卻是安然無恙。

    四週一眾士卒正在登上一艘艘的商船強行搜查,任何可疑人等二話不說,直接被捆綁帶走。

    方才港口當中楚毅被炮擊的那一幕可是看在了一眾人的眼中的,這種情況下,傻子都知道楚毅必然是雷霆震怒。

    面對這些官兵,老老實實的配合也就罷了,誰要是敢反抗的話,就算不是行刺楚毅的人,在這個風頭上,只怕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上海縣城並不太大,可是因為港口存在的緣故,隨著開海,大量的海商雲集,如此一來,縣城卻是顯得非常之繁華。

    一座看上去頗為雅緻幽靜的莊園出現在視線當中,在前面引路的徐邦向著楚毅道:“殿下,這裡乃是一位老御史的宅院,不過老御史的後人不成器,敗了家業,將這一片家業賣給了城中富商孟翼,孟翼一直對殿下欽佩有加,特意將這一處宅院打掃出來,以迎接殿下。”

    楚毅皺了皺眉頭,徐邦何等人物,一直都在悄悄注意著楚毅的神色變化,如今見到楚毅眉頭微皺,反應過來連忙皆是道:“殿下不要誤會,這位孟翼員外乃是上海縣聲名在外的大善人,十幾年修橋鋪路,幫助官府賑濟災民,在整個上海縣那都是首屈一指的大善人,受百姓所愛戴,其威望之高,在鄉間即便是鄉老都無法與之相媲美。”

    楚毅訝異道:“哦,不曾想這縣城當中還有這般的大善人。”

    腳步微微一頓,只聽得楚毅道:“既然如此,本王便見為孟員外!也好親自向其道謝,畢竟這宅院乃是孟傢俬產!本王卻是要承情的。”

    徐邦微微一愣道:“下官先行代孟員外謝過殿下,相信孟員外如果知曉殿下願意給他機會覲見的話,定然會非常激動的。”

    說著徐邦向著身後一名親信衙役點了點頭道:“陳班頭,你立刻前去尋孟員外,然後告訴孟員外,就是殿下召見,請他速速前來!”

    孟家大宅

    此刻孟家卻是白花花的一片,掛著孝布,靈堂之中,一名老仵作正小心翼翼的將一顆腦袋同屍身拼在一起。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6 16:15
第515章 這還怎麼去見人【1更】

    孟家在城中可不是一般的家族,孟氏在這十幾年當中真的是修橋鋪路,救濟災民,可以說在百姓當中的口碑那絕對是數一數二的。

    孟平做為孟翼長子常年在外經商,在上海縣的一眾百姓的印象當中,早些年孟翼這位員外常年在外經商,孟家只有孤兒寡母支撐。

    而這幾年,孟翼似乎將家業交給了長子孟平打理,而他本人則是在縣中定居了下來,平日裡也就是結交一些文人墨客,在大家看來,孟翼就是一位大善人。

    只可惜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孟家一直以來所做的生意就是海貿,在海商當中雖然說不是最拔尖的,但是實力也不能算差。

    海外貿易的利潤到底有多大,不是親自踏入這個行當的話,根本就無法想像,恐怕沒有誰能夠想像得到,在大明價值幾十文的瓷器一旦運到了海外價值幾乎暴漲數十上百倍之多。

    也就是說如果投入一萬兩白銀的話,一旦成功歸來,那利潤至少是幾十倍之多,哪怕是海貿要承受極大的風險,可是這種數十倍的驚人利潤仍然是讓相當一批人前赴後繼的加入到這一行列當中來。

    正是靠著孟家在海貿上面所賺取的銀錢,孟氏才能夠有錢去修橋鋪路來營造自家的名聲。

    要是沒有海貿的暴利做為支撐的話,孟家可沒有那麼多的金銀來做這些事情。

    隨著朝廷開海,那些沒有關係,沒有路子的普通商人終於可以涉足這一暴利的行業當中。

    一個行業的利潤如何卻是要看從事這一行業的人到底有多少,本身海貿就是暴利行當,再加上大明朝廷的禁海之策,這就導致了一個結果,只有極少數商人能夠憑藉著自身的關係進行海貿。

    隨著朝廷開海的政策施行開來,大量的商人自然是進入到這一行業,如此一來自然而然的也就會攤薄了海貿的暴利。

    當然所謂的攤薄利潤也不過是相對的,畢竟海外貿易的利潤太大了,就算是再多的商人加入到其中,也一樣比九成九的行當要賺錢的多。

    從數十倍的暴利下降到幾倍,十幾倍的利潤,這一樣有的賺,對於那些新加入的商人來說,自然是大為歡喜。

    可是對於孟家這些早一步涉足海貿,並且吃的滿口流油的家族來說,利潤一下子暴跌如此之多,這就讓這些吃慣了獨食的家族有些接受不了了。

    這些人想盡了辦法的試圖阻止朝廷開海,可是在楚毅的堅持之下,就算是滿朝文武當中不少官員收了銀錢為這些海商說話,卻是無法改變天子還有楚毅開海的決心。

    既然從朝廷方面無法阻止開海,一部分人要麼徹底的放棄了,可是一部分人卻是不死心,他們認為這一切都源自於楚毅,只要能夠將楚毅這罪魁禍首給剷除了的話,那麼到時候開海之策自然而然的也就可以取消了。

    相信沒有楚毅坐鎮,到時候他們稍微花費一些心思和手段,然後利用他們在朝堂當中的那些人,再行禁海也不是什麼問題啊。

    只是楚毅凶名實在是太盛了,試圖刺殺楚毅的人不是沒有,只可惜但凡是妄圖對付楚毅的人或者家族都落得了抄家滅族的下場。

    按說這種情況下,一場場的殺戮應該能夠震懾人心才對,可是人心難測,或者說面對那暴利,一部分既得利益者根本無法忍受原本屬於他們的暴利由那麼多人來分享,他們無比懷念開海之前,隨便一趟海貿便是數十倍的暴利的日子。

    越是懷念這些,自然也就越是痛恨楚毅。

    而孟翼自然也是痛恨楚毅的家族代表人物之一,這些人通過渠道悄悄的聯繫在了一起,隱藏了自身的身份,暗中謀劃著要對付楚毅的事情。

    有人通過關係從朝廷兵部倉庫當中偷偷的運出了數十枚的開花彈,有人弄來了強弩,反正為了能夠置楚毅於死地,這些人也真的是拼了。

    要知道就算是這些人小心了再小心,可是這世上一些事情只要做了,那麼必然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和線索,一旦朝廷嚴查,他們未必不會被找出來。

    當然這些人做了這麼多,卻是自信一定能夠將楚毅給剷除了,只要沒了楚毅,區區一個天子,那還不是他們輕鬆擺平嗎?

    朝中那麼多的文武大臣若是聯合起來的話,就算是當今天子恐怕也要乖乖的下旨禁海吧。

    儘管說朝中文武百官發生了極大的變化,但是再怎麼變化,朝堂仍然是把持在先前的那些官員的手中,至於說新被提拔起來的官員雖然不少,卻也沒有能夠徹底掌控朝堂。

    畢竟楚毅再怎麼的激進,也不可能一下子清空朝堂不是嗎,所以朱厚照只能一點點的來替換朝中文武,按照這般的速度的話,差不多三五年時間便能夠將朝堂中的官員替換一遍了。

    到時候朝中文武十之八九皆是由天子所提拔起來的新晉官員,對其命令唯命是從,這樣一來,朝堂之上也就很難再泛起什麼波瀾了。

    孟平陰沉著一張臉,他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父親出去了一趟,結果回來的時候卻是一具屍首分離的屍體。

    孟翼的屍體是被孟家的忠僕帶回來的,孟平詢問之下,雖然說不清楚自己父親到底為何被人砍下了腦袋,可是也大概能夠猜到一些緣由。

    孟翼一直以來同一些人暗中謀劃行刺楚毅的事情,這一點別人或許不清楚,可是做為長子的孟平卻是再清楚不過。

    不久之前楚毅自海外歸來,沒有多久整個上海縣城都傳遍了,孟平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自己父親不久前出去到底是為了什麼,孟平心知肚明,只是他沒想到自己父親好好的出去,卻是就這麼的一去不復回了。

    一拳狠狠的砸在茶几之上,看著自己父親那漸漸被縫合在一起的腦袋一眼,孟平咬牙道:“此仇不報,枉為人子!”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孟平看去,只見自家的管家正領著一名吏員而來。

    孟平見狀連忙迎了上去,臉上露出幾分笑容道:“這位大人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見教。”

    吏員看了孟平一眼,再看四周,似乎是氣氛有些不大對頭,四周那掛起來的一道道的白布卻是透著一股子古怪。

    “孟員外何在,知府大人派下官來請孟翼員外前往冬園,大總管開口召見,此乃孟員外莫大的福分啊。”

    孟平聞言不由的眼睛一縮,先前他還對楚毅恨之入骨呢,結果這會兒自己父親卻是丟了性命。

    那冬園被孟翼拿出來招待各路官員,可不單單是為了招待楚毅,可以說那冬園絕對是孟家特意買來然後改造之後,用之與官員拉近了關係的所在。

    顯然這吏員還沒有察覺到孟翼的屍體,只是帶著幾分笑意向著孟平道:“這可是孟家的大喜之事啊,不知孟員外可在,還請他這便隨我前去拜見大總管。”

    孟平眼中閃過一道異色,深吸一口氣看了那吏員一眼,然後微微側身,讓開一條路來衝著吏員道:“這位大人且隨我來。”

    吏員很是不解,跟在了孟平身後走進了大堂當中。

    大堂之內這會兒已經被孟家的下人掛滿了白布,甚至搭起了靈堂,當那吏員走進靈堂當中的時候整個人都禁不住呆了一下。

    尤其是當他看到躺在那裡的孟翼的屍體的時候,這位做為知府心腹的吏員整個人禁不住的呆住了。

    這位吏員絕對想不到他奉命前來請孟翼隨他一同前去拜見的總管楚毅,結果孟翼沒有見到,他卻是見到了孟翼的屍體。

    對於孟翼,莫說是這吏員了,可以說城中至少一半左右的人都對孟翼極為欽佩,這會兒看到孟翼的屍體,吏員整個人都呆住了,好一會兒才驚愕一聲道:“天啊,孟員外他……”

    孟平站在一旁,臉上帶著幾分悲色,咬牙道:“家父遭此劫難,孟平心中甚為難受,若是有什麼失禮之處,還請大人多多見諒。”

    吏員再次看了躺在那裡,腦袋正被仵作消息的縫在脖子上的孟翼一眼,心中感嘆不已。

    這孟翼運氣實在是太差了,現在楚毅召見於他,結果他竟然沒有這般的福分,自己卻是丟了性命

    想到自己領命而來,吏員有些猶豫起來,連腦袋都被人給砍了下來,這還怎麼去拜見大總管啊!

    他難道要回去回覆知府徐邦說孟翼被人砍了腦袋嗎?

    如果說平日裡也就罷了,出了這般的兇案,朝廷自然是要努力破案,可是這要是讓楚毅知曉的話,是不是說知府徐邦在楚毅心中所留下的印象也就更差了。

    要知道先前港口之中所突然發生的行刺事件便已經是讓他們這些官員戰戰兢兢了,生怕楚毅會怪罪於他們。

    好不容易楚毅沒有因為那刺殺案而遷怒於他們,現在要是再突然告訴楚毅,這上海縣首善之家,赫赫有名的大善人孟翼被人以極其凶殘的手段砍掉了腦袋,那不是給他們這些官員找麻煩嗎?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6 16:16
第516章 孟氏慘案【2更】

    想到這些,吏員不由的皺起了眉頭,顯然是在發愁他到底該如何辦才好。

    注意到吏員的神色變化,孟平道:“這位大人,家父遭此不幸,大總管看得上我們孟家,孟平願意替父親走上一遭,前去拜見武王殿下!”

    正在為難該怎麼覆命的吏員聞言不由的眼睛一亮向著孟平看了過來。

    這會兒孟平正一臉期待的看著他,見到這般情形,吏員心中一動,大為振奮的道:“若是如此的話,卻是再好不過了,只是有一點……”

    想到孟翼的死可能會讓他們這些人在楚毅面前受到遷怒,吏員自然是有些猶豫不絕。當然這神色卻是故意做給孟平看的。

    果不其然,孟平見到吏員的神色開口道:“不知大人有什麼吩咐,孟平定然謹遵大人吩咐。”

    吏員讚賞的看了孟平一眼,這孟家父子果然不差,不枉知府大人在楚毅面前為他們美言。

    微微一笑,吏員看著孟平,神色鄭重的向著孟平道:“孟員外,老員外遭此不幸,甚是令人痛心,只是此番前去拜見武王殿下,孟員外最好不要在殿下面前提及老員外之事,畢竟武王殿下凱旋歸來,我等卻是要體諒殿下的心情,還是不要拿這種事情壞了殿下的心情。”

    孟平點頭道:“多謝大人提醒,孟平曉得了,決然不會在殿下面前提及家父所遭遇的不幸半個字。”

    臉上帶著幾分笑意,吏員衝著孟平道:“既如此,孟員外還請收拾一番,這便隨我前去冬園吧,莫要讓知府大人還有殿下等急了。”

    卻說海霸王王海在楚毅手下的那些護衛反應過來之前逃之夭夭,沒有多久,這些王海便在一處所在匯聚了手下數十名凶悍的海寇。

    這些海寇皆是殺人如麻,無法無天之輩,莫說是殺官,就算是造反,他們也不會皺一皺眉頭。

    王海清點了一下人數,點了點頭道:“不錯,兄弟們都在!”

    一名海寇笑著道:“那是自然,咱們做事,什麼時候出過紕漏,這次竟然炮轟了楚毅這麼一位王爺,想一想都覺得興奮啊。”

    “想那楚毅,凶名在外,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嗎,還不是被我們給轟成了碎片!”

    這些人一個個的興奮的議論著他們成功刺殺楚毅的事情,顯然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楚毅根本就沒有被他們給轟死。

    畢竟這些人在發射完了他們手中的炮彈之後便第一時間跳海逃脫了,根本就沒有時間去查探炮擊的結果。

    但是他們見識過開花彈的威力,十幾二十枚的開花彈覆蓋之下,就算是鐵人怕是也被炸成了碎片吧。

    至於說楚毅能夠在這一片炮火覆蓋之下保全性命,至少在場的一眾海寇自己都不信。

    王海擺了擺手,一眾人安靜了下來,只聽得王海道:“所有人按照老規矩,給我潛入城中,老實一段時日,待風頭過了再出海。”

    王海好歹也知道刺殺楚毅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不管成功與否,楚毅被刺殺,整個上海縣怕是要爆發一場大地震,他們只需要老老實實的躲藏起來,想來沒有誰能夠尋到他們。

    看著一眾手下散去,王海看了遠處的港口一眼,即便是相隔遙遠,王海也能夠感受到港口當中那股子緊張的氣氛。

    沒有多大一會兒功夫,幾道身影去而復返,正是王海手下的海寇當中的幾名頭目。

    這幾名頭目看向王海,帶著幾分疑惑道:“頭領,不知留下我們可有什麼吩咐嗎?”

    原來方才眾人離去的時候,王海暗中留下這幾名頭領。

    王海神色一正道:“此番留下你們,卻是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們隨我一同前往才是。”

    一眾頭領看著王海,滿是不解,不過他們素來聽從王海的命令習慣了,這會兒哪怕是心中疑惑也沒有開口詢問。

    “不久前為了震懾那些人,我一刀砍了上海縣孟家的那位大善人!”

    “孟翼?頭領你殺了孟翼?”

    一名小頭目臉上滿是驚訝之色看著王海,顯然是被王海所透露出來的消息給驚到了。

    孟翼那是什麼人啊,在這縣城當中,跺一跺腳那可是說一不二的人物,在地方事務方面,就算是縣令大人都要求教於孟氏大善人。

    他們可是對孟翼的善人之名如雷貫耳,這會兒自家頭領竟然告訴他們,孟翼的腦袋被他們給砍了。

    “哈哈哈,砍的好啊,孟家雙手沾滿了血腥,甚至販賣人口,這等人竟然也被人尊之為善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啊!”

    幾名頭目哈哈大笑了起來,好一會兒,有人看著王海道:“頭領,留下我們來,莫非同這孟氏一族有關嗎?”

    王海眼中閃過一道殺機道:“孟翼死在本頭領手中,你們說孟家會有什麼反應?”

    一名小頭目道:“孟家長子孟平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年不過十幾歲便同孟翼出海,十幾年間,當初同孟家一起的海商如今蕩然無存,唯獨孟家在孟平的帶領下興盛至今。最重要的是孟平此人,睚眥必報,若是讓其知曉孟翼是死在我們手中的話,孟平絕對會想辦法對我們不利……”

    王海點頭道:“不錯,我們行事素來講究乾淨利落,既然殺了孟翼,那就徹底的絕了後患,讓他們孟氏一家老少,團團圓圓的去見孟翼。”

    殺機瀰漫,這些頭目哪一個不是雙手沾滿了血腥,這會兒聞知要前往孟氏滅門,一個個的非但是沒有猶豫,反而是躍躍欲試,興奮不已。

    孟平吩咐了管家輔助自己母親、夫人看家,而他自己則是隨同吏員前往冬園拜見楚毅。

    繁華的街道之上,兩輛馬車擦肩而過,其中一輛馬車當中所坐的自不必說乃是孟平,而另外一輛馬車當中坐著的卻是王海幾人。

    兩者擦肩而過,孟平下意識的透過縫隙看了那擦肩而過的馬車一眼,目光收回之後,莫名的心中有一股子危機感。

    孟平只當自己這是因為即將見到那傳說中的楚毅才生出危機感來,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冬園。

    楚毅暫住之地,在徐邦的陪同之下,楚毅簡單的逛了一下,不得不說這一處莊園真的是修葺打理的不差,倒也是一處清淨之地。

    大廳之中,楚毅坐在那裡,卻是有條不紊的做出種種的安排,絲毫沒有迴避徐邦的意思。

    徐邦坐在那裡看著楚毅處理不久前的刺殺事件,對於楚毅行事滴水不漏的風格,徐邦心中滿是欽佩之意。

    做好了安排,楚毅這才向著徐邦道:“卻是慢待了徐知府了!”

    徐邦連忙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向著楚毅道:“殿下卻是折煞下官了。”

    楚毅笑了笑道:“徐大人不妨給我說一說這位孟大善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吧。”

    徐邦只當楚毅因為要召見孟翼,所以想對孟翼做一個瞭解。

    沒有多想的徐邦將孟氏這些年的善行一一道來,做為地方上的大善人,這些也是徐邦他們這些官員的政績,所以說徐邦對於孟氏還是做過一些瞭解的。

    “……孟氏父子倒是人物,卻是不知他們到底做什麼生意,竟然掙下了這麼大一份家業。”

    聽著徐邦的感慨,楚毅不禁訝異道:“徐大人難道說不知道這孟氏的底細嗎?竟然連孟氏做什麼生意都不清楚?”

    徐邦尷尬搖了搖頭道:“卻是讓殿下見笑了,實在是孟氏的生意太過神秘了一些,至少下官等人並不清楚孟氏到底在做什麼生意。”

    楚毅一隻手輕輕的叩擊著桌案,眼中有幾分笑意道:“有趣,真是有趣啊!”

    徐邦身為一方知府,這官階卻是不小了,管轄一府之地,涵蓋幾縣,按說孟氏做為徐邦治下的臣民,若是徐邦願意的話,查探孟氏的底細還真不是什麼問題。

    可是這種情況下,徐邦竟然連孟氏的到底做什麼生意都不知道。

    正敘話之間,就見林平之悄悄的走了過來,手中拿著一份簿冊子呈給楚毅。

    楚毅掃了一眼,上面卻是關於孟氏的詳細記載,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拿到關於孟氏的消息,不用說除了錦衣衛有這般的能力之外,還真的沒有人能夠做到。

    錦衣衛遍佈天下,可以說編織了一張大網,平日裡看不出什麼來,可是關鍵時刻,錦衣衛卻是有著極大的作用。

    就像現在,楚毅對孟氏根本不瞭解,而徐邦明顯是沒有查探過孟氏的底細,想要從徐邦口中獲知更多關於孟氏的消息卻是不大可能,但是錦衣衛不同啊。

    錦衣衛的職責便是代天子監察地方,紮根在大明上百年,錦衣衛在各個地方所埋下的暗探不知有多少,不知道掌握了多少隱秘。

    翻看著那薄薄的冊子,上面詳細記載著孟氏到底是如何崛起,又是如何瘋狂的進行海貿。

    看到孟氏乃是有名的海商,楚毅並不覺得奇怪,其實從徐邦查探不出孟氏到底做什麼生意的時候,楚毅便隱隱的有了猜測,如今看了錦衣衛的記載,卻是證實了楚毅的猜測。

    “孟氏家主,孟平求見武王殿下。”

    徐邦聽得清清楚楚不由的呆了一下,驚訝的道:“怎麼回事,孟家什麼時候換了家主了,孟家之主,不應該是孟翼嗎?”

    楚毅卻是神色平靜的坐在那裡,淡淡的開口道:“傳!”

    孟氏府門之前,一輛馬車停了下來,守在府門口處的幾名家丁見狀,兩人上前試圖勸說對方將馬車架走,可是下一刻,兩名家丁神色僵硬,臉上滿是驚恐之色向著門口而來。

    噗嗤!

    鮮血激射,剛剛推開府門進入府中,身後的大門關閉,王海等幾大頭目果斷的將帶他們進來的家僕給抹了脖子。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6 16:16
第517章 迷魂大法【1更】

    嘭的一聲,大門關閉,本身孟氏一族的府邸便非常之廣闊,四周根本就沒有其他住戶。

    如今王海等人直接殺入府中,卻是沒有驚動了其他人,現在大門從內部關閉,就算是府邸當中鬧翻了天,只怕也沒有幾個人能夠察覺。

    王海一抹臉上的鮮血,眼中閃過殺機,口中沉聲道:“給我殺,雞犬不留!”

    不提這邊孟府之中只殺的血光衝天,卻說孟平隨同吏員前往冬園拜見楚毅。

    冬園之中,正由徐邦陪著敘話的楚毅看了一眼大廳之外,就見一名一身員外服的孟平低著頭站在門口處。

    徐邦驚訝的看著孟平,方才一聲驚呼,顯然他沒有想到來的竟然會是孟平,而非是孟翼。

    不過這會兒徐邦也沒有說什麼,既然來的是孟平,那麼自然有其原因,至於是何緣由,卻是要問孟平了。

    這會兒楚毅已經開口,孟平低著頭走進大廳之中,恭敬無比的向著楚毅還有徐邦一禮,然後道:“草民孟平,拜見殿下,見過知府大人!”

    徐邦先是看了楚毅一眼,輕咳一聲開口看著孟平道:“孟平,本官且問你,你父親孟翼何在?”

    孟平臉上露出幾分悲色,趴在地上泣聲道:“大人,您要為我們孟家做主啊!”

    孟平突然之間伏地大哭起來卻是讓徐邦愣了一下,不解的看著孟平,而楚毅則是饒有興趣的看著孟平,絲毫沒有開口的意思,看樣子似乎是交給徐邦來應對孟平。

    深吸一口氣,徐邦冷哼一聲道:“哭哭啼啼,成何體統,到底是怎麼回事,還不速速道來!”

    孟平趴在那裡哀聲道:“家父於昨日不知被何人斬殺身死,還請大人能夠找出凶手,也好讓家父得以安息……”

    徐邦聞言不由的呆了呆,愕然的看著孟平驚詫道:“什麼,你……你說你父親竟然被人給害了?”

    孟平點頭道:“草民句句屬實,如何敢欺瞞大人!”

    就在這時,楚毅一隻手輕輕叩擊著桌案開口道:“孟平,本王且問你,你父今日可曾外出,有曾見過什麼人,等你發現你父被害的時候,你父屍體又在何處……”

    一連串的發問讓孟平心中一突,不過孟平心中早就有了應對,所以說就見孟平道:“回稟王爺,家父今日一直都在府中,並沒有外出,也沒有見過外人,草民發現家父屍體的時候,卻是在書房當中……”

    沒有等到孟平將話說完,站在一旁的林平之便冷笑一聲道:“大膽狂徒,在王爺面前竟然也敢胡言亂語,你可知罪嗎?”

    打了一個哆嗦,孟平臉上滿是驚懼之色下意識的看了林平之一眼道:“這位大人何出此言,草民不明白啊?”

    楚毅似笑非笑的看著孟平,隨手一丟,就見一張紙飄落在孟平的面前,上面清楚的記載了孟翼於何時離府,又於何時被忠僕帶回屍身的事情。

    看到那紙張上的記載,孟平身子一晃,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差點昏過去。

    顯然孟平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父親的行蹤竟然會被人掌握的一清二楚,他本來是想要借助朝廷之手為自己父親報仇的,可是現在看來,他卻是失算了。

    徐邦可不清楚這些啊,畢竟錦衣衛的密奏,也就只有林平之、楚毅二人看過,所以徐邦只是好奇孟平為何反應如此之大。

    林平之冷笑盯著孟平道:“孟平,你現在還敢說你父親是死在府邸之中的嗎?是不是你害了你父親,你還不從實招來!”

    孟平一愣,臉色變得蒼白無比,連連搖頭道:“冤枉,大人,冤枉啊,在下的確是有所隱瞞,可是家父真的是被歹人害死的啊!”

    林平之上前一步,居高臨下,氣勢凜然的盯著孟平喝道:“你還不速速交代,你父今日出門究竟所為何事,又是被何人所害死。”

    說話之間,林平之言語之中卻是動用了九陰真經當中所記載的催眠之術。

    林平之能夠施展出九陰真經上的催眠之術倒也不奇怪,畢竟楚毅曾經得到過九陰殘卷,其中恰好有九陰真經當中那一門迷心之術。

    這一門秘法對於心志堅定之人自然是沒有太大的用處,楚毅也沒有太過在意,也就將之傳給了林平之。

    如今孟平心神混亂之間被林平之抓住了機會,就見孟平眼神呆滯,心神恍惚不由自主的道:“家父應神秘人之邀請前往港口,似是要去見大寇海霸王,家中忠僕有言,家父是死在海霸王,王海之手。”

    林平之眼中閃過一道精芒,心中一動,帶著幾分激動道:“你父親是否對殿下心懷不滿?”

    這會兒聽著林平之的問話,再看孟平的反應,坐在一旁的徐邦卻是面色慘白起來,坐立不安,可見其心中到底有多麼的惶恐。

    這會兒就算是徐邦反應再遲鈍也是意識到孟氏似乎有些不大對勁,尤其是看林平之那架勢,讓他不由得不多想。

    就在不久之前,港口當中才發生了刺楚大案,緊跟著就傳出孟翼被害的消息,這會兒從孟平口中更是爆出了海霸王王海來。

    “家父曾言閹賊楚毅禍國殃民,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啪的一聲,坐在那裡的徐邦手中茶杯不禁跌落在地,睜大了眼睛,滿是驚駭之色的看著目光呆滯的孟平。

    隨著那茶杯摔碎,原本目光呆滯的孟平一下子清醒了過來,似乎是意識到自己方才所說的那些話,孟平那一張臉刷的一下變得蒼白無比,整個人癱軟在地。

    孟平原本是想著能夠接著官府之手除了那王海為自己父親報仇。

    孟翼所做的那些事情,說實話孟平即便是不知曉全部,也知道個七七八八,畢竟孟家之主雖然說是孟翼,可是掌權的卻是孟平,一些事情根本就繞不開孟平,只不過聯合他人行刺楚毅的事情是由孟翼參與的,而孟平知曉這件事情,自身卻是沒有參與到其中。

    “你……你們……”

    在場最為震驚的就是知府徐邦了,徐邦做夢都沒有想到他特意向楚毅推薦的大善人孟翼竟然會是謀劃行刺楚毅的人中的一員。

    這個時候徐邦已經意識到,孟翼很顯然是不久前刺楚大案的參與者之一,而孟家的身份,徐邦心中已經明白了個七七八八。

    要說這世間恨不得將楚毅大卸八塊的人絕對不在少數,但是即痛恨楚毅,又有能力將之付諸行動的卻是不多,其中最大的可能便是那些因為開海之策而損失了大量的利益的海商們。

    先前就曾爆出海商勾結倭寇滅了華亭市舶司的大案,本以為那一場大案下來,這些海商會安生一些,沒想到這才不過一年時間而已,又有人不知死活的想要對付楚毅。

    最關鍵的是做為地方上的首善之家的孟家竟然是海商,並且還參與到行刺楚毅的大案當中。那麼他這位竭力推薦孟家的知府豈不是就坐蠟了嗎?

    “殿下,殿下,下官……下官有罪啊!”

    這會兒面對楚毅,徐邦所能做的只有伏地求饒了,如果說楚毅想要治罪於他的話,完全可以給他安一個刺客同黨的罪名,保管沒有一個人敢為他辯解,甚至可以說就是他自己都無法自證自身的清白。

    楚毅只是單單的瞥了徐邦一眼,錦衣衛的能力到底有多強,只看在那麼短的時間內便將孟翼的行蹤查的一清二楚便可見一般。

    當然這也是因為孟氏一族在上海縣太過出名了的緣故,做為縣中第一大家族的孟家自然會被錦衣衛盯著。

    尤其是孟氏一族在城中十幾年如一日的鋪路修橋,佈施粥湯,完全就是大善人的形象,對於這樣名聲在外的家族,錦衣衛要是不盯著那才怪了呢。

    既然進入到錦衣衛的視線當中,可想而知,只要錦衣衛願意的話,太過私密的情報或許查不到,可是如孟翼的行蹤,那卻是再輕鬆不過了。

    要不是錦衣衛的消息當中,徐邦同孟家的關係並不深的話,徐邦這會兒怕是已經被拿下了。

    林平之深吸一口氣轉身向著楚毅道:“殿下,孟氏一族勾結他人行刺殿下,其罪當誅,還請殿下下令,捉拿孟氏滿門。”

    有孟氏做為突破口,林平之覺得接下來想要將行刺楚毅的凶手捉拿歸案也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楚毅看了一頭冷汗的徐邦一眼道:“徐邦!”

    徐邦打了個哆嗦,帶著幾分驚恐還有不安道:“下官在,殿下有何吩咐?”

    楚毅看了徐邦一眼道:“徐邦,你識人不明,竟然將本王安排到刺客的巢穴之中……”

    “殿下啊,下官冤枉啊,下官實在是不知道孟家竟然會對殿下心懷不軌,若是早知的話,下官定然將孟氏給滅門了,也絕對不會給孟氏任何機會。”

    “那你便親自帶人前去,給本王滅了那孟氏滿門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6 16:16
第518章 射成刺蝟了!【2更】

    “啊!”

    一聲驚呼,徐邦臉上露出驚愕之色,顯然是沒有想到楚毅竟然會讓他親自帶人前去抄沒孟氏一族。

    徐邦心中頓時為之大喜,不怕楚毅給他派差事,就怕不理不睬,那才真的可怕呢。

    如果說楚毅真的不理會於他的話,那麼徐邦才真的要慌呢,現在楚毅既然還肯用他,那就說明楚毅沒有打算要重重的懲治於他。

    “下官願意,下官這便帶人前去孟府,絕對不放走任何一個人!”

    楚毅擺了擺手道“將人帶下去吧,希望徐大人不要讓本王失望啊!”

    精神為之一震,徐邦豁然起身,向著將爛泥一般的孟平提起來的林平之一禮道:“勞煩林將軍了!”

    林平之雖然是楚毅的親隨,在軍中那也是有著自己的的名號的,儘管只是最普通的雜牌將領。

    向著楚毅一禮,徐邦惡狠狠地看了孟平一眼,同林平之用出了大廳。

    徐邦恨不得將孟平給碎屍萬段了,就是這孟家,差點讓他嚇死了,要是楚毅稍微在意那麼一點的話,他自己丟了腦袋也就罷了,萬一被認為同刺客乃是同黨的話,那可是要抄家滅族的大罪啊。

    覺得自己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的徐邦要是不痛恨孟氏的話那才怪了他,說實話他同孟氏之間的關係只能算是一般,甚至徐邦對於孟氏的底細都不是太清楚,這要真的是同黨的話,怎麼可能會不清楚孟氏的底細呢。

    急於表明自己同孟氏沒有一點的關係的徐邦向著林平之拱手一禮道:“一切擺脫林將軍了。”

    顯然徐邦不是傻子,楚毅吩咐林平之同他一起,即是幫他,何嘗不是對他的一種監視呢。

    所以說徐邦對於林平之那是再恭敬不過了,這林平之要是在楚毅耳邊稍微給自己說上幾句惡言惡語的話,那他不死也要脫一層皮。

    一隊兵馬在林平之、徐邦的帶領之下押著孟平直奔著孟府而去。

    府門之前,駐馬而立,徐邦眼中滿是殺機的看著眼前的那一座府邸,先是看了林平之一眼,然後冷聲道:“將孟府給我包圍了,一隻蒼蠅都不許飛出!”

    很快孟府便被包圍了起來,在一眾士卒的包圍之下,蒼蠅能不能飛出不知道,但是這陣勢,恐怕就是一隻老鼠都別想跑出來了。

    四周盡皆是強弩手,數百強弩手壓陣的情況下,就算是老鼠也要被射成了刺蝟不可。

    林平之一揮手,頓時就見一隊手持長矛的士卒猛地衝上去,哐噹一聲,原本緊閉的大門轟然倒塌,一股濃郁的血腥之氣撲面而來,就見地上幾具屍體倒在那裡。

    林平之等人本以為會遇到抵抗,甚至種種的情況都想到了,可是做夢都沒有想到這撞開門,看到的卻是一地的屍體以及滿院子的鮮血。

    徐邦、林平之看到院子當中的情形不由的對視一眼,二人臉上露出凝重與不解之色。

    這會兒一臉絕望之色的孟平被兩名士卒押著站在那裡,剛好看到府中的情形,只看一眼,孟平便忍不住驚呼一聲:“誰……誰做的……”

    孟府注定是要煙消雲散的,就算是知曉這點,可是當他看到眼前這一幕的時候,仍然是無法接受。

    最關鍵的是,到底是什麼人,竟然在其府中打開殺戒,府中的親眷又如何了?

    反應過來的孟平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向著徐邦哀嚎道:“大人,您要為我孟家主持公道……”

    林平之沒有理會孟平,神色肅然的一步跨出走進院子當中,身後則是一隊保持著警惕的士卒。

    很快林平之眼睛一眯道:“院子後院有動靜,所有人保持警戒,隨我殺!”

    這會兒孟府後院當中,以王海為首的十幾名海寇頭目正在肆意的發洩自己的慾望。

    殺戮上演,面對著後院的女眷,這些海寇可不是有絲毫的心慈手軟,即便是貌美如花的女眷,也難逃一死。

    一名海寇頭目一臉回味的從一名女眷羊脂白玉一般的脂體上爬起來,可是被其侵犯了的女眷胸口卻是插著一支匕首,顯然是被其發洩了獸慾之後毫不留情的殺死。

    王海手中拎著一柄滴血的長刀,皺著眉頭道:“動作都麻利一些,速戰速決,不要留下一個活口……”

    咻的一聲,就在這時,破空聲傳來,就見一支箭矢直奔著王海射了過來。

    王海顯然是沒有想到會有這般的變故,好在王海一身實力不差,面對這般的變故竟然本能的揮動手中長刀劈向了那射來的箭矢。

    只聽得叮噹一聲,箭矢跌落在地,而這會兒王海也看清楚了,到底是什麼人射出了那一箭。

    就見一隊士卒手持長矛緊隨著一名相貌英俊的青年身後進入了這內院當中。

    不用說那相貌英俊的青年不是別人,正是林平之。

    林平之帶人尋至內院,首先看到的便是站在那裡的王海,毫不猶豫的便衝著對方一箭射出。

    當看到林平之一夥人的時候,王海神色不由為之一變。

    林平之盯著王海一眾人冷笑一聲道:“爾等好大膽,今天一個人都別想逃!”

    王海眼睛一眯,卻是不知道林平之等人究竟是為何兒倆,只當是他們行刺初一的事情暴露了。

    就聽得王海哈哈大笑道:“沒想到閹賊的反應這麼快,我們剛逃進城中,便被你等給發現了!”

    說著王海神色相當的鎮定高呼一聲:“風緊,扯呼!”

    這些小頭目一個個的跑路經驗再豐富不過了,得了王海示警,所有人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便各自分散向著遠處逃去。

    看到這一幕,林平之眼中閃爍著亮光,王海話的意思讓林平之為之大喜,他們正發愁抓不到行刺楚毅的凶手到底逃往了何處,現在聽王海這麼一說,林平之要是還意識不到這些人的身份的話,那他也不可能會被楚毅所看重並且帶在身邊了。

    這一夥人竟然是不久之前在港口當中行刺楚毅之後逃之無蹤的那一夥刺客。說實話意識到這點的時候,林平之有些發懵,同時心中泛起了無限的驚喜。

    誰又能想到港口當中幾乎要掘地三尺了,結果這一夥刺客竟然逃進了縣城當中,甚至還逃到了首善之家的孟家大宅之中,就是不知道對方到底在發什麼瘋,竟然在孟家大宅當中大開殺戒。

    看著四周的情形,一具具的屍體,幾乎是看不到幾個活人,也就是說孟家閤府上下,沒有等到徐邦、林平之他們動手便已經被人給殺了個乾乾淨淨。

    被帶進來的孟平看到了內院當中的那一幕,妻女、老母盡皆被殺,哪怕是進來之前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是當他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仍然是禁不住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生生的昏了過去。

    “想逃,哪裡有那麼容易,你們若是逃了的話,我林平之還有何顏面去見殿下!”

    徐邦臉上滿是驚喜之色,就同林平之的心情一般,做夢都沒有想到在這裡竟然能夠遇上行刺楚毅的那一夥刺客。

    這簡直就是天大的功勞從天而降啊。

    “抓住他們,一定要抓住他們,千萬不能讓他們給逃了!”

    徐邦也顧不得什麼風度了,直接大喊大叫起來,似乎是稍微晚了一些的話,王海等人就要逃之無蹤了。

    一名小頭目站在了高牆之上,帶著幾分不屑回首向著庭院之中的林平之、徐邦幾人大笑道:“就憑你們這些廢物,竟然也想抓我們……”

    “給我射!”

    就在這時,只聽得林平之一聲斷喝,頓時一支支箭矢就如同箭雨一般覆蓋而來。

    數十的強弩直接鎖定了一人,可想而知這種情況下除非是天生的刀槍不入之體否則的話誰敢無視這鋒利的箭矢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傳來,就見轉眼的功夫,原本還在高牆之上站著嘲笑林平之、徐邦等人的時候,他所迎來的卻是一片的箭雨。

    噗通一聲,就見那海寇小頭目如同刺蝟一般的屍體重重的摔落在地。

    這小頭目被射殺就像是一個開始一般,就見先一步落在了高牆之上的幾名小頭目也都如同方才那人一般一個個的被射成了刺蝟丟了性命。

    剛剛落在了高牆之上的王海只感覺渾身汗毛一下子豎了起來,接著就見一蓬的箭雨向著他覆蓋了過來。

    這等密集的箭雨即便是王海這一等一的好手也不敢招架,幾乎是本能的施展千斤墜,身形急速下落,險之又險的避開了那一波箭雨。

    即便是如此,一支箭矢擦著他的面頰而過,絲絲痛意傳來,一抹猩紅的血痕出現在王海的面容之上。

    這會兒背靠著高高的圍牆的王海臉色那叫一個難看啊,要知道方才驚鴻一瞥之間,王海可是看到了四周手持強弩將孟府團團包圍的一眾士卒的,那麼多的強弩封鎖之下,就算是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啊。

    幾名僥倖逃過一劫的海寇小頭目一個個的驚慌失措的聚集在王海周圍向著王海道:“頭領,四周全都是官兵,我們該怎麼辦?”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6 16:16
第519章 家眷這麼少?【1更】

    臉上鮮血流淌的王海將身子努力的縮在牆角處,臉色鐵青,他一直以來行事都非常之小心謹慎,加上自身實力不差,所以說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般的情形。

    本來王海以為他不過是帶人隨便走上一遭便能夠將孟氏滅門了,順便還可以避一避風頭,想來沒有幾個人會想到不久之前在港口當中炮擊了武王楚毅的他們會出現在縣城當中吧。

    事實也是如此,王海他們進入縣城當中,並且順利的進入了孟家,以他們的實力,自然是在孟家大宅當中大開殺戒,輕鬆便將孟氏一族給滅了滿門上下。

    按說這一切都非常之順利,然而王海怎麼都沒有想到,突然之間就冒出來這麼一群官兵出來。

    如果說是他們以往所遇到的官兵的話,那也算不得什麼,上百名官兵包圍的情形他們也不是沒有經歷過,還不是被他們輕鬆逃脫了嗎。

    然而這次情形卻是不同,這些可不是什麼一般的官兵,每一個都堪稱精兵,最重要的是這些官兵當中竟然有上百之多的強弩手。

    這可是軍中大殺器啊,即便是江湖之上的一流好手,如果說被這麼多的強弩給鎖定的話,只怕也要當場被射成了刺蝟不可。

    就在方才他就差點被那強弩給射中了,即便是如此,臉上也留下了一道傷口,這會兒還有鮮血流淌。

    如果不是他警覺的話,搞不好這會兒已經成了地上滿身扎滿了箭矢的一具屍體了。

    就在他面前不遠處的地上,幾具屍體插滿了箭矢,正是隨同他一起潛入了孟家的幾名手下小頭目。

    這幾名小頭目顯然就是被那些強弩手給射殺的。

    靠著牆角,素來足智多謀的王海額頭之上禁不住有冷汗滲出,一個個的主意在腦海之中閃過,可是卻沒有一個能夠讓他擺脫眼下的困境的。

    再多的陰謀詭計,歸根究底還是要靠著自身的實力,現在他們深陷重圍當中,除非是能夠殺出去,否則的話,想要逃出生天,簡直就是妄想。

    林平之遠遠的看著躲起來的臨海等人,臉上帶著幾分冷色道:“王海,爾等還不束手就擒,莫非要被射殺當場不成?”

    林平之的聲音在一眾海寇的耳中迴蕩,其他的小頭目自然是向著王海看過去。

    王海下意識的喝道:“想要本頭領投降,簡直是妄想,有本事的話,你便親自來拿我啊!”

    林平之卻是沒有生氣,反而是大步上前,在其身後,一隊士卒手中端著強弩緊隨林平之,可以說如果有人膽敢現身的話,迎接他的絕對是一蓬箭雨。

    腳步聲傳來,方才一時衝動,下意識的說出那一番話的王海聽著那腳步聲越來越近不禁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

    這會兒臨近王海的一名小頭目低聲向著王海道:“頭領,我們可以劫持對方,然後威脅對方放我們離去……”

    聽得手下這麼說,王海當即眼睛一亮,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其他的辦法,王海實在是想不到,要麼就是束手就擒,要麼就是同對方硬拚一場,關鍵硬拚的話,極有可能會一敗塗地。

    王海眼中閃爍著凶戾之色向著自己身旁幾名手下看了一眼,雖然說王海沒有說話,可是這些都是王海的心腹手下,他一個神色,做為王海的心腹都能夠明白給七七八八。

    明白了王海的決定之後,幾名海寇頭目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中的兵器。

    拐角處一道身影突然出現,不是林平之又是何人。

    就在林平之的身影出現在王海視線當中的瞬間,就見王海就如同離弦之箭一般向著林平之激射而來。

    王海的速度非常之快,幾乎是超水平的發揮,眨眼之間便到了林平之近前,一隻大手向著林平之的肩膀抓了過來,如果說林平之落入到王海的手中的話,搞不好還真的能夠威脅到一眾官兵。

    只是林平之那可是被楚毅所看重並且帶在身邊調教的天才,論及天資出眾的話,怕是沒有多少人能夠同林平之相提並論。

    林平之即有資質,又有楚毅指點,一身修為自然是突飛猛進,如今即便是不如一流好手,那也不會差多少。

    王海也就是二流好手罷了,自身實力並不差,放在窮鄉僻壤之地幾乎可以開宗立派了。

    眼見著王海向著他撲了過來,林平之神色平靜,絲毫沒有露出驚慌之色,反而是突然露出了笑意。

    王海注意到林平之的神色變化,心中隱隱的帶著幾分得意,本以為自己突然之間殺出來會讓林平之面露驚恐之色,結果沒想到對方非但是沒有害怕,反而是露出笑容來。

    不知道為什麼,注意到林平之的神色,王海心中卻是生出了幾分不妙的感覺來。

    “難道說自己有什麼地方沒有考慮到嗎?”

    就在王海心中閃過這般的念頭的同時,林平之動了,就見林平之身形一晃,下一刻便出現在了王海的身側,一隻手搭在了王海的肩膀之上。

    原本王海是準備拿下林平之的,可是這會兒王海卻是落入到了林平之的手中。

    肩膀之上一股痠痛傳來,原本氣息鼓脹的王海當即身子一軟竟然之間跌坐在地上,一張臉之上滿是驚駭之色。

    那幾名王海的手下也都隨著王海衝了上來,然而迎接他們的卻是一蓬箭雨。至少數十支的箭矢齊齊的鎖定了他們並且衝著他們激射而出。

    不過是幾丈的距離罷了,這麼短的距離,當強弩射出之後,幾乎是瞬間便到了近前,可以說修為稍微差那麼一點必然會當場被射成了刺蝟。

    一波箭雨過後,原本跟在王海身後的小頭目還有幾人,可是這會兒卻剩下了兩人而已。

    這兩人稍微落後了那麼幾步,卻是借助擋在他們身前的同伴終於贏得了反應的時間,劈飛了向著他們射來的箭矢,總算是沒有被射成刺蝟。

    即便是如此,那兩名小頭目也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裡,手中的兵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是丟在而來地上,顯然是在表示自己投降的誠意。

    不投降不行啊,沒見方才還生龍活虎的同伴一轉眼的功夫便陰陽兩隔,尤其還是當著他們的面被射殺。

    可想而知在這種刺激著之下,能夠堅持不投降的,恐怕都找不出幾人來。

    王海被林平之封住了一身修為,這會兒僅剩的兩名海寇同伴也識趣的選擇了投降。

    這會兒隨著王海還有那些海寇死的死,被抓的被抓,整個孟家大院總算是平靜了下來。

    這會兒再看內宅之中那些屍體,林平之不敢擅自做出決斷,所以說派人留在來看守孟府,同時親自帶著被捉住的王海等人前去見楚毅。

    方才混亂當中不知道躲到了什麼地方的徐邦這會兒也跑了出來,看著被擒的王海幾人,徐邦臉上露出了幾分笑意。

    從孟平的口中已經得知了王海等人的身份,徐邦對於王海的大明還是有所瞭解的,畢竟江浙之地,少有人不知道海霸王,王海的凶名的,見過的卻是不多。

    楚毅在他所負責的地域遇刺,幸虧楚毅沒有什麼意外,否則的話,就算是他腦袋再硬,恐怕也不夠天子雷霆震怒砍的。

    徐邦先前就在煩惱到底要如何才能夠找到刺殺楚毅的凶獸,卻是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遇到行刺楚毅的海寇,而且還將這些海寇給抓了起來。

    徐邦臉上滿是笑意,向著林平之一禮道:“恭喜將軍,賀喜將軍。”

    林平之衝著徐邦點了點頭,拱了拱手道:“多虧了殿下福德庇護,否則的話,我等如何會這麼好運便找到了王海這些人。”

    就見林平之一揮手沉聲喝道:“將所有人都帶走。”

    經過一番搜索,孟氏一族幾乎全部被殺,也就只有寥寥幾人才僥倖的逃過一劫,甚至可以說,如果不是林平之、徐邦帶人上門來的話,再有盞茶功夫,說不得這會兒整個孟府便要成為死地了。

    本來是奉命前來抄沒孟氏的,結果孟家竟然被王海給滅了門。

    冬園。

    俞大猷這會兒正面色難看的低著頭向楚毅請罪。

    由俞大猷親自率領大軍留在港口當中搜尋那些刺客的下落,可是俞大猷帶人一番搜索下來,愣是一點的收穫都沒有。

    一群刺客竟然就那麼的消失了,除了留下來的那幾艘破船之外,卻也沒有一點的線索。

    就在這會兒,只見林平之一臉喜色的奔著書房而來,目光掃過俞大猷的時候,林平之微微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裡見到俞大猷。

    上前一步,林平之衝著楚毅一禮道:“屬下拜見殿下,孟府家眷共計四人,此刻全部帶來……”

    “什麼?只有四人?”

    好歹孟家也是地方上的一大家族啊,多了不說,族人至少有上百人之多才對,結果現在林平之歸來,竟然告訴他,孟家家眷只有區區四人。

    莫說是俞大猷一臉的愕然,即便是楚毅也頗為疑惑的看著林平之,顯然是不太明白,為什麼孟家就只有四名家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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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0章 啊,啊,啊,朕生氣了!【1更】

    林平之神色平靜的看著楚毅,微微點頭道:“回殿下,屬下抵達孟氏家族的大宅的時候,孟家卻是已經被人屠戮殆盡,即便是屬下出手,如今孟家也不過是剩下寥寥幾人罷了!”

    楚毅嘴角微微一翹,帶著幾分好奇道:“哦,孟家盤踞此地數十年,可以說是最大的地頭蛇,竟然有人敢對孟家動手?”

    林平之神色一正,看了一旁的俞大猷一眼道:“說來對孟家下手的人,俞大猷將軍若是知曉了,定然極為歡喜!”

    俞大猷先是一愣,緊接著反應了過來,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看著林平之,帶著幾分驚喜道:“莫非對方正是在下正在捉拿的刺客?”

    除了這點之外,俞大猷實在是想不到有其他的可能了,看林平之的神色,對方十之八九便是不久之前行刺了楚毅的刺客。

    楚毅都說了,孟氏在上海縣盤踞了數十年,可以說是縣中第一大家族,本地勢力根本就沒有誰能夠對孟家造成什麼威脅。

    現在孟家竟然被人給了滅了門,可想而知,能夠做出這等事情的人必然是窮凶極惡,無法無天之輩。

    再聯想到不久之前刺殺楚毅的人逃之無蹤,現在想一想的話,對方極有可能便是潛入了縣城當中,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對方會跑到孟家大宅當中將孟氏一族給滅族了。

    林平之微微點了點頭道:“正如俞將軍所猜的那般,對方一夥人正是在港口當中刺殺殿下的那一夥兇徒。”

    眼中閃過一道精芒,俞大猷看著林平之道:“這些人如今在何處?”

    林平之笑道:“已經轉交給錦衣衛和東廠的人看管,對方能夠做下那麼大的事情,顯然還有幫手,更重要的是,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跑來刺殺殿下,必然是有人指使他們所為。”

    楚毅看著林平之還有俞大猷兩人在那裡分析,微微頷首,擺了擺手道:“此事便由你們二人負責吧!”

    一間陰暗的密室當中,王海以及兩名束手就擒的海寇小頭目這會兒卻是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而在他們的面前,東廠番子、錦衣衛力士一臉不屑的看著幾人,或許王海還有那兩名小頭目算得上凶人,但是真的比起陰狠的話,東廠番子、錦衣衛力士可比他們要陰狠的多。

    尤其是在刑訊方面,就算是鐵漢面對這些番子都要為之肝膽俱裂。

    不過是稍稍的動了一點手段而已,王海以及兩名海寇小頭目便當場交代了一切,可以說就算是他們小時候什麼時候尿床的事情都交代了出來。

    坐在一旁的林平之、俞大猷兩人看著手中的供詞,兩人對視一眼,就聽得俞大猷興奮道:“我這便帶人將這那些海寇給抓起來。”

    林平之則是看了那供詞一眼道:“既然如此,王海所交代出來的那幾家幕後指使者便由我稟明殿下,然後由殿下決斷!”

    二人離開密室分頭行動。

    書房之中,楚毅放下手中的書卷,抬頭看著林平之道:“可是有了什麼進展嗎?”

    說實話,對於所謂的刺客,楚毅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至於說指使那些刺客的人的身份,楚毅也能夠大致猜到一些,但是到了他如今這般的身份地位,這些事情還不至於讓他放在心上。

    林平之將審訊出來的結果告知楚毅,楚毅渾不在意的笑道:“不過是區區一夥不甘心利益受損的海商罷了,交給錦衣衛、東廠,查出他們的身份,抄家滅族便是。”

    輕描淡寫之間,至少十幾個家族的命運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至於說東廠、錦衣衛到底能不能夠查出這些人的身份來,莫要小瞧了錦衣衛的實力,真要查起來的話,有王海這海霸王配合,不敢說將所有人都揪出來,至少也能夠查出個七七八八。

    目光遙望京師方向,楚毅嘴角流露出幾分冷笑呢喃道:“本王歸來,京中的一些人怕是也該慌了吧!”

    京師、紫禁城。

    這一日乃是朝廷大朝會,在楚毅的影響下,朱厚照變得勤勉了許多,大小朝會都會親自上朝聽政。

    巍峨而又宏大的殿堂之中,文武百官分列兩旁,一個個的耷拉著腦袋,努力的縮著身子,似乎是想要將自身隱藏起來一樣。

    只見身為大明天子的朱厚照站在那裡,就在那御階之下的地面之上,幾個奏章凌亂的散落在地上,而朱厚照臉上則是一臉的怒容,只看這情形就知道朱厚照發火了。

    眼中流露出幾分冷色,居高臨下的朱厚照冷冷的看著在場的一眾人冷笑道:“楚大伴剛剛回來,甚至還沒有登陸便遭人炮擊,無法無天,簡直就是無法無天啊!”

    就在不久之前,朱厚照接到了錦衣衛、東廠以及楚毅呈上的密奏,錦衣衛和東廠的消息當中清楚的上秉了關於楚毅遇刺的經過。

    朱厚照那就一個火冒三丈啊!

    那可是十幾門大炮啊,如果說不是楚毅命大的話,是不是這會兒已經被大炮給轟成了碎片了。

    一想到楚毅可能會身死,朱厚照便感覺錐心的痛,從楚毅被選拔到東宮侍奉朱厚照到朱厚照登基為帝,再加上這些年楚毅為朱厚照做了那麼多的事情,兩人之間的君臣之情遠不是一般人所想像的那麼簡單。

    朱厚照可能自己都沒有發現,在他心底,已然將楚毅看做了他最大的依靠,可以說沒有楚毅的話,就沒有今時今日他一言九鼎,大權在握的地位。

    也正是有楚毅的震懾,所以滿朝文武皆不敢有絲毫的異樣,讓朱厚照真正的感受到了什麼才是帝王至尊,天子一怒,血流漂櫓。

    以往也就罷了,這都多久沒有人敢跳出來對楚毅不利了,突然之間得知楚毅被人以大炮炮轟差點身死的消息,一向寬宏的朱厚照罕見的雷霆震怒。

    眯著眼睛,朱厚照的目光落在了文武大臣行列當中的一道身影之上,不是別人,正是兵部尚書晉國公楊一清。

    注意到朱厚照那要殺人的目光,楊一清心中苦笑一聲,上前一步,恭敬拜下道:“陛下,臣有罪,願陛下責罰!”

    盯著楊一清,冷著一張臉的朱厚照漠然道:“你有何罪?”

    楊一清咬牙道:“臣身為兵部尚書,卻是疏忽值守,致使國之重器自器械庫之中流失地方,差點傷及武王殿下,臣有罪……”

    那密奏當中清楚的交代了刺殺楚毅的那一夥海寇所動用的炮彈赫然是開花彈。

    開花彈這等國之重器,可以說一直以來便受到嚴格的管制,就如同那強弩一般,每一件,每一顆都流向都要記錄的清清楚楚,畢竟這等凶器流落出去的話,必然會造成極大的危害。

    滿朝文武看著趴在地上的楊一清,有人面露同情之色,有人則是流露出隱晦的幸災樂禍的神色。

    做為朝中新貴,楊一清做為楚毅的擁護者,執掌兵部,加之同王守仁齊齊被封為國公。

    他們這當朝新晉國公的影響力以及權勢絕非是定國公、魏國公這些繼承了祖蔭的老牌子國公可以相比的。

    在楚毅的影響下,正德一朝誕生了相當一批的新貴,這一批新貴隱隱以王守仁、楊一清為首。

    做為新晉的新貴,自然會受到老人的排擠以及敵視。

    如今楚毅遇刺,楊一清被遭受池魚之殃被天子所問罪,一些人自然是樂得看熱鬧,在一旁幸災樂禍。

    站在一旁的王守仁一臉的正色上前一步向著尚在震怒當中的天子道:“陛下,臣有一言!”

    淡淡的看了王守仁一眼,朱厚照一甩衣袖,冷哼一聲道:“講!”

    王守仁緩緩道:“武王殿下遇刺,我等憂心如焚,尤其行刺之人竟然使用開花彈這等國之重器,此案只怕沒有那麼簡單,臣懇請陛下即刻下旨,抽調得力人手,嚴查此案,務必要將藏匿在朝中的心懷叵測之人找出來。”

    眼睛一眯,朱厚照殺意凜然道:“查,朕要一查到底,無論涉及任何人,朕絕不饒恕!”

    聽著朱厚照言語之間的殺機,在場的一眾文武只感覺大殿當中的氣溫彷彿一下子降低了十幾度一樣,只感覺渾身發冷。

    不少官員心頭惴惴,驚駭的看著震怒的朱厚照。

    一直以來朱厚照或許行事荒唐了一些,可是卻也非是暴虐之君主,所以朝中文武對朱厚照並沒有太多的畏懼。

    真要說起來的話,他們寧願面對朱厚照這寬宏天子,也不願意去面對有著殺星之稱的楚毅。

    可是現在他們才意識到什麼叫做帝王一怒,血流漂櫓。

    傻子都知道,此番楚毅遇刺一案,只怕要在京城之中掀起一場血雨腥風。

    對方連開花彈這等國之重器都能夠弄出去,可想而知這絕非是一個官員或者幾名官員所能夠做大的,必然是一股龐大的力量。

    朱厚照目光掃過在場一眾人,冷聲道:“王守仁朕命你自大理寺、刑部抽調人手督查此案!”

    王守仁肅聲道:“臣領旨!”

    目光一凝,朱厚照接著道:“錢寧聽旨!”

    身為錦衣衛指揮使的錢寧一身蟒服,聞言連忙上前一步道:“臣錢寧拜見陛下!”

    看了錢寧一眼,朱厚照淡淡道:“下朝之後去見曹少欽,告訴曹少欽,朕要東廠、錦衣衛都給朕動起來,朕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真給你們先斬後奏之權,若是不將此案查個水落石出的話,你們兩個就不要來見朕了!”

    錢寧聞言不禁心頭一震,如山的壓力撲面而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朱厚照說出這麼重的話來,以他對朱厚照的瞭解,朱厚照這是動了真怒了。

    “臣以項上人頭擔保,必將此案查個水落石出,若是不然,臣以死謝罪!”

    朝堂之上一片寂靜,所有人聽著錦衣衛指揮使錢寧的話便忍不住後背脊樑骨發涼。

    錦衣衛、東廠,再加上王守仁督查,可想而知,接下來京城必然掀起無邊的波瀾,也不知此案將會牽連多少人,有多少家族破滅,多少人要在菜市口走上一遭。

    如果說是換做其他的事情的話,天子給錦衣衛、東廠先斬後奏之權必然會惹得滿朝文武齊齊反對不可。

    可是這會兒,面對震怒的朱厚照,大家一個個的縮著脖子,卻是沒有一個敢站出來反對。

    不過大家心中也怕啊,本身錦衣衛、東廠的權利便大的嚇人了,也就是天子還有楚毅約束,所以錦衣衛還有東廠行事才有所收斂。

    現在天子大有將錦衣衛、東廠這兩頭惡犬放出來的意思,可謂是人人自危,誰不怕東廠、錦衣衛什麼時候就登門了啊!

    雖然說沒有人敢站出來反對,但是不少人卻是看向了文官首位的那一位,內閣首輔,焦芳。

    焦芳自投了楚毅門下以來,除了前幾年跟隨劉瑾,待到楚毅得勢,焦芳便穩居內閣首輔之位,一晃便是多年。

    這些年間焦芳全力配合楚毅行事,雖然焦芳自身能力比不得三楊首輔,可是在楚毅還有天子的眼中,焦芳卻是最好的內閣首輔。

    頭髮花白的焦芳已然上了年歲,雖然精神矍鑠,可是歲月不饒人,焦芳明顯老態龍鍾了許多。

    老神在在的站在那裡的焦芳眯著眼睛,乍一看好像是在打瞌睡一樣,這會兒輕咳一聲,向前一步,向著天子一禮道:“老臣拜見陛下!”

    對於焦芳,朱厚照還是相當的倚重的,看到焦芳開口,朱厚照臉上的怒容都消去了幾分,聲音多了幾分暖意道:“焦閣老可有什麼話要說?”

    焦芳緩緩道:“陛下,老臣以為武王殿下遇刺一案絕對不可草率,務必要一查到底,臣以為陛下不若詢問一下武王殿下的意見,畢竟武王殿下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聽得焦芳這麼說,本來大家期待著焦芳能夠開口勸說天子收回成命,好歹也要對錦衣衛、東廠稍加約束啊。

    結果沒想到焦芳非但是沒有勸說天子,反而是將楚毅這麼一個殺神給推了出來。

    楚毅那是什麼性情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滅滿門!

    可以說這就是楚毅給大家所留下來的印象,單單是錦衣衛、東廠就夠令人提心吊膽的了,這要是再加上一個楚毅的話,他們豈不是要夜不能寐了嗎!

    朱厚照眼睛一亮道:“卿家所言甚是,朕怎麼就忘了呢,傳朕旨意,速速請楚大伴回京!”

    好好的一個大朝會,本來是一眾文武暢所欲言,商議天下大事的日子,結果突然爆出楚毅遇刺這麼一個驚天的消息來,所有的事情相比此事一下子都沒那麼重要了。

    大朝會散去,內閣辦公所在。

    一間寬敞而又明亮的房間當中,幾位閣老此刻聚在一起,一個個的眉頭緊鎖。

    一陣腳步聲傳來,幾位閣老抬頭看去,只見楊一清、王陽明以及焦芳走了過來。

    看到幾人,眾人不禁起身,下朝之後,朱厚照留下了楊一清、王陽明還有焦芳,諸位閣老自然急著知曉天子到底是什麼態度。

    朝堂之上,朱厚照爆發雷霆之怒,甚至下旨要嚴查刺楚一案,很多人心知肚明,此案如果真的要查的話,只怕牽連甚廣,到時候不知道會有多少人牽連其中,搞不好就是一場可比太祖年間胡惟庸案、藍玉案這樣的驚天大案!

    案子到底有多大,說實話取決於朱厚照的決心,如果說朱厚照只是點到即止的話,那麼他們也就沒有什麼可擔心的,可是如果朱厚照真的是要給楚毅出氣的話,到時候即便是他們怕是一個不小心都有可能會牽扯其中,這怎麼不讓他們為之關心呢。

    “焦閣老,楊尚書、王大人,陛下那裡……”

    對於幾位閣老的意思,焦芳幾人心中自然是再清楚不過了,對視了一眼,只聽得焦芳緩緩道:“諸位,陛下同大總管之間的情分如何,不用我來說,想來大家心中也都清楚,出了這等事,陛下尚且記得按照司法程序來辦理,這已經是莫大的容忍了……”

    眾人心中咯噔一聲,不禁想到這京營以及騰襄四衛營上上下下的將領皆是楚毅、朱厚照所安插的親信,如果天子願意的話,一道旨意下去便可以調動大軍行那抄家滅族之舉。

    想他們文官集團權勢鼎盛之時,京中兵馬沒有內閣點頭的話,即便是天子都別想輕易調動,而如今,幾代文官集團的努力卻是為楚毅一人所毀,他們甚至連一伍之兵都調動不了。

    陳鼎心中無私,聞言搖頭嘆道:“現在只能希望陛下寬宏大量,否則的話,京中不知又將少了幾多官員!”

    話是如此說,可是諸位閣老誰不知道楚毅同天子之間的情分之重,怕是朱厚照自己遇刺,他都不會這般雷霆震怒,一場血雨腥風注定是逃不過的。

    王華輕嘆一聲道:“罷了,正所謂自作孽,不可活,大總管貴為一字王爵,有大功於社稷,行刺王侯者,死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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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1章 千年傳承天師府【2更】

    隨著大朝會散去,滿朝文武各自歸家,瞬時間,消息傳遍了京師。

    偌大的京師之地,楚毅遇刺的消息就如同長了翅膀一般,在最短的時間內傳播開來,不過是半天時間,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對於楚毅遇刺,京城百姓的反應頗為一致,朕要說楚毅所行之事,受益最大的便是這些普通百姓了。

    尤其是隨著朝廷大量工程啟動,天下百姓卻是看到了希望,尤其是大量的水利工程一改往年抽調勞役的做法,改為僱傭百姓,給付銀錢之法。

    單單是這一點便讓天下百姓忍不住讚歎當今天子真真是聖天子在位,在民間更是多了幾多楚毅的生祠。

    正所謂誰對百姓好,百姓心中自有一桿秤,京城百姓居於天子腳下,可以說消息最為靈通。

    如今陡然得知楚毅遇刺的消息,不知多少人前往道觀、廟宇為楚毅燒香祈福,同時對於那些行刺楚毅之人詛咒不已。

    反倒是一些權貴之家、豪紳之家得知楚毅遇襲的消息,首先的反應便是心中大喜,只不過得知楚毅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心中便忍不住痛罵那些行刺楚毅之人。

    當然這些人可不是咒罵,而是埋怨這些行刺之人竟然沒有能夠將楚毅給殺死。

    不提這些人的反應,卻說楚毅遇刺一案最受人關注的便是那開花彈是如何到了刺客手中的。

    兵部下屬武庫清歷司

    武庫清歷司乃是兵部下屬負責管轄天下兵器、器械的所在,不用說那開花彈的存放、調用自然要經過武庫清歷司方可。

    如果說沒有武庫清歷司點頭的話,藏於武庫當中的兵器、器械絕對一件都出不了武庫。

    只要順著開花彈這一條線查下去,便可以查到究竟有哪些人牽涉其中,不用說首當其衝的便是兵部武庫清歷司。

    宋嵐乃是武庫清歷司郎中,乃是武庫清歷司最高主官,下屬兩名員外郎、兩名主事,五名經承。

    王陽明行事素來雷厲風行,第二天便自刑部、大理寺抽調了得力人手,第一站到的便是武庫清歷司。

    大堂之中,身為武庫清歷司郎中的宋嵐戰戰兢兢的帶著幾名下屬面對著王陽明這位堂堂安國公。

    王陽明不過三十許,相貌堂堂,一身氣度非凡,這會兒坐在那裡,手中端著一杯茶水緩緩的品著茶水。

    兩名員外郎、兩名主事、五名經承足足少了一半還多,這會兒站在郎中宋嵐身後的只有一名員外郎、一名主事,兩名經承。

    宋嵐額頭之上隱約可見冷汗,倒也怪不得宋嵐冷汗直冒,實在是他今天才發現,他手下的幾名屬下已經幾天沒有出現了。

    身為主官的宋嵐這會兒面對王陽明,如何不緊張萬分。

    就在王陽明等著派出去尋找那幾名員外郎、主事的人歸來的時候,就見一隊人馬出現。

    看到來人的時候,王陽明眼睛一眯,站起身來。

    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來者分為兩部分,其中一部分一身錦衣華服,不用說正是錢寧所率領的錦衣衛。

    至於另外一部人分,則是曹少欽所率領的東廠番子。

    自楚毅之後,曹少欽執掌東廠,做為天子家奴,曹少欽自然是沒有資格前去上朝,所以說曹少欽並沒有參加大朝會。

    但是曹少欽做為天子家奴,可以說他是最早知道楚毅遇刺的消息的一批人之一,就連天子得到消息,都是經由東廠、錦衣衛之手。

    天子命曹少欽、錢寧聯合起來查辦刺楚一案,不管曹少欽和錢寧兩人關係如何,兩人卻是要通力合作。

    曹少欽同錢寧之間關係其實並不融洽,這其實一點都不奇怪,別看曹少欽、錢寧都受楚毅約束,可是兩者之間關係非常之僵硬,一方面是兩人性格的緣故,另外一方面也是大勢如此。

    無論是東廠還是錦衣衛,那都是情報機構,兩者天然便是競爭的雙方,歷代錦衣衛指揮使同東廠廠公之間的關係都不會太好,如果說兩者關係非常融洽的話,怕是天子都不答應。

    如今東廠、錦衣衛受命查辦刺楚一案,二人即合作又明爭暗鬥,相互較量。

    錢寧當先一步向著王陽明一禮道:“下官見過安國公!”

    王陽明笑道:“錢指揮使不必多禮!”

    曹少欽衝著王陽明點了點頭道:“安國公,咱家有禮了!”

    王陽明頷首道:“曹公公客氣!”

    三人走進大堂之中,分別落座之後,就聽得錢寧看著王陽明道:“安國公想來是在等那武庫清歷司那幾名官員的下落吧!”

    只聽錢寧這麼說,王陽明心中便是一動,捋著鬍鬚笑道:“看來錦衣衛已經找到了那幾人的下落了吧,不知可還有活口留下?”

    “咯咯,安國公不愧是安國公,隨便一點線索便能夠猜到結果。”

    坐在一旁的曹少欽突然之間神色陰冷了幾分道:“那些人下手還真的夠快的,以員外郎高勤為首,主事秦安、經承郝大仁三人的屍體已經在被發現。”

    王陽明輕嘆一聲道:“宋嵐先前言及幾人已經幾天沒有前來,本公便猜到他們只怕是凶多吉少了,本來抱著幾分萬一的希望,現在看來,那些人是早有防備啊!”

    說著王陽明看向了曹少欽還有錢寧二人正色道:“以錦衣衛、東廠的勢力,在這京師之地,任何風吹草動都休想瞞得過你們,不知兩位需要幾日能夠查出秦安、郝大仁、高勤幾人究竟死於何人之手?”

    “三日!”

    “兩日!”

    曹少欽,錢寧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二人不禁對視一眼,眼中似乎有火花四濺,顯然兩人之間明爭暗鬥幾乎是明面化了。

    王陽明絲毫不覺得驚訝,捋著鬍鬚看了二人一眼道:“既然如此,本官三日後再拜訪兩位!

    這邊王陽明、曹少欽、錢寧等人忙著在楚毅歸來之前將潛藏在京師之中的敵人給一個個的揪出來,而這會兒楚毅已經離了上海縣,順著長江一路逆流而上,然後進入京杭大運河線。

    浩浩蕩蕩的船隊進入大運河,大運河畢竟屬於內河,自然不比長江河道,船速卻是平穩了許多。

    自上海到京師,哪怕是走大運河,也差不多需要大半個月之久。

    這一日楚毅正立於船頭,遙望河道兩側的險峻峽谷,高山挺拔,水流湍急,浪花飛濺,一般人面對這般的景象怕是會心生恐懼,而楚毅立於船頭卻是神色不變,反倒是饒有興趣的看著前方一艘大船。

    那是一艘看上去頗為不一般的大船,只看那船的規模、大小乃至船身之上所雕刻的雲紋,皆表明這一艘大船非是一般船隻可比。

    張彥頨一身道袍,上鏽雲紋,束髮而立,一派仙風道骨之像,在其身側,一名少年相貌清秀,目光清澈而靈動,腰間佩劍,同樣是一身道袍,卻添了幾分英氣。

    少年名喚張永緒,正是張彥頨之長子,在這大船之上,幾名道者盤膝而坐,置激流浪頭而不顧,好似置身於坦途平地一般。

    這一行人來歷可是一點都不小,華夏大地有兩大世家傳承了上千年之久,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世家可比,正是龍虎山天師府一系以及儒家孔門一脈。

    張彥頨正是當天天師府之主,天子敕封的道家大真人。

    此番張彥頨卻是奉旨進京,眾所周知,當今天子朱厚照本不寵信佛道,然則這幾年卻是對道家越發的看重起來,不得不說這其中少不了邵元節的功勞。

    邵元節這幾年入宮教導天子強身健體之道,為天子調理身子,方才使得天子能夠誕下龍子,延續皇室血脈。

    可以說單單是這點功勞,便足夠讓天子對道門好感倍增了。

    朱厚照沒有想過什麼長生不老之類的,受邵元節影響,朱厚照自然對道門有所瞭解。

    天師府一脈,歷代天師皆受皇家敕封,所以說天師府一脈同皇室的關係還是相當之親近的。

    一道聖旨下來,真人張彥頨便奉了天子旨意,帶了自己長子,入京而來。

    立於船頭的張永緒雖然年過十歲,但是歸根究底也還是個孩子,哪怕是自小跟在張彥頨身邊,經由張彥頨教導,聰穎多才,這會兒注意到身後不遠處那一片連綿之大船,自然是忍不住心中好奇,頻頻回首相望。

    楚毅打量著天師府的大船的同時,張彥頨同樣也在觀察著身後這一支船隊。

    實在是楚毅他們這一支船隊太過龐大了些,足足有上百艘之多,如此之大規模的船隊,如果說真的爆發了什麼衝突的話,天師府可只有一條船,絕對拼不過。

    不過張彥頨雖然說沒有看出楚毅等人的身份,但是卻可以確定這一支船隊乃是朝廷兵馬,原本的那一絲擔心自然也就放下。

    “張?”

    看著那大船之上明顯帶著濃郁的道家韻味的雲紋,再看船頭的飄揚的張字旗幟,楚毅訝異道:“莫非這是天師府張家的大船嗎?”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6 16:17
第522章 被無視的楚總管!【1更】

    立於楚毅身旁的林平之聞言不禁開口向著楚毅道:“殿下,要不要屬下派人前去詢問一下!”

    楚毅微微搖了搖頭,背著手目光收回道:“不必!”

    船隊過了那一處水流湍急的河段,水勢一下子就變得平穩了許多,兩岸山川林立,綠樹如茵,雖然說大運河養育了運河兩岸太多人,但是在一些河段卻是人跡罕至。

    畢竟真正繁華的都是一些河道的節點之所在,至於說數千里大運河長長的河段之上,大多數地方都是一派荒涼之景象。

    河道之中可見一艘艘的船隻,由此可見大運河水運之繁華,自大運河疏通之日起,江南與北方之地貫通,聯通南北,可以說是一條帝國大動脈,福澤後世上千年之久。

    盡道隋亡為此河,至今千里賴通波。

    若無水殿龍舟事,共禹論功不較多。

    陡然之間,前方平靜的河面泛起波瀾,只見天師府那一艘盡顯不俗的大船突然之間像是被一股龐大的力量狠狠的撞在了船身之上,愣是在水面之上橫移出去數米的距離,緊接著就見船身之上出現一道道的裂痕,河水倒灌,整艘船當即便下沉了十幾公分。

    大船突然之間遭此變故,船上所有人都禁不住呆了一下,哪怕是一直在船上打坐的幾名道人也微微一愣。

    不過眨眼之間,幾道身影瞬間出現在船舷之上,張彥頨一隻手拉著長子,目光凝重的向著四周打量過去。

    就見那寬闊的河面之上,水波蕩漾,準確的說原本清澈的河水竟然變得渾濁一片,就好像是有什麼恐怖的存在潛伏在河水當中一般。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自然是引得不少船隻為之側目,尤其是天師府的船在前,而楚毅身後上百艘大船船隊緊隨其後,惹得不少人隨行。

    如今天師府的船隻發生這般的變故,雖然說不至於阻塞河道,卻也讓不少船隻放慢了速度。

    楚毅所在那一艘大船之上,林平之等幾名將領神色凝重的看著前方,就聽得俞大猷一副警惕的模樣向著四周觀望道:“難道說有人敢在在這半路之上對船隊不利?”

    倒也怪不得俞大猷如此反應,實在是一些人的膽大包天出乎所有人的預料,楚毅剛剛登岸便被人以火炮炮擊,這要何等的猖狂才能夠做出這般的事情啊。

    那些人連炮轟楚毅都能夠做得出來,那麼即便是在這半路之上搞出什麼動靜來,也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微微搖了搖頭,楚毅輕笑,港口炮擊事件也就罷了,如果說真的有人在這半路之上伏擊於他,那這意義可就大不相同了。

    想要伏擊於他,那可不是隨隨便便一點死士就可以的,至少也要調動兵馬才行,否則的話,單單是隨著船隊護衛的精銳兵馬就有數千人之多,這要是不動用個數千上萬兵馬伏擊,怕是連楚毅都接近不了。

    天師府的大船被撞出一個大窟窿出來,不過是一會兒功夫,船艙之中已經浸滿了河水,看這情形,怕是要不了一時三刻,整艘大船都要沉下去了。

    張彥頨(yu)不愧是當代天師府之主,即便是面對這般的變故,依然保持著足夠的冷靜。

    幾名老道戒備的立於張彥頨周圍,突然之間,張彥頨只感覺心頭警兆狂響,幾乎是想都沒有多想,就見張彥頨一手拉著長子張永緒,身形如同飄絮一般橫移了一丈距離。

    就在張彥頨橫移身形的瞬間,原本渾濁的河水之中陡然之間竄出了一隻猙獰而又可怖的巨蟒頭顱出來。

    這巨蟒頭顱足足有石磙大小,隱隱可見紋路,那紋路好似鱗片一般,血盆大口竟然向著張彥頨二人所立位置撲擊過去。

    咔嚓一聲,船舷頓時被撞碎,巨蟒幾乎是擦著張彥頨父子二人身形而過,偌大的身軀撞在大船之上,又讓船身劇烈搖晃。

    “嘶!”

    “這是什麼怪物!”

    “天啊,這不會是傳說中的蛟龍吧!”

    突然之間自河中鑽出來露出那猙獰的頭顱的巨蟒現身看在不少人眼中,只讓眾人看的目瞪口呆,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張彥頨父子還有船上的老道以及那些僕從看著那近在咫尺,單單是露在他們面前的身軀就足足有兩丈高的可怕怪物。

    看到這一幕的楚毅不禁眼睛一眯,眼中流露出幾分驚訝之色來。

    楚毅只看一眼便能夠確定這應該是一條巨蟒,只是這般巨大的巨蟒,說實話真的是超乎楚毅的預料。

    據楚毅所知,陸地之上,為人類所知的巨蟒,最長的差不多有五丈多長,大概十五米左右。

    要知道那幾乎可以算得上是人類所發現的最大的巨蟒了,而眼前這一條巨蟒,只看其體型大小以及暴露出來的身軀,其長度只怕不下五六丈。

    不過想一想這一方世界比起他前世所處的無魔世界來,至少有著超凡存在不是嗎。

    人家獨孤求敗都可以養那麼一隻大的嚇人的大雕,現在這大運河當中突然冒出來一條巨蟒來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可以接受的。

    也不知道是這巨蟒盯上了天師府張家還是怎麼了,方才那巨蟒盯著張彥頨父子一個撲擊結果被張彥頨及時避開。

    可是身形一頓,就見那巨蟒龐大而又嚇人的腦袋一轉,竟然再次盯上了張彥頨父子二人。

    好一個張彥頨,哪怕是被如此嚇人的巨蟒給盯上,仍然是不慌不忙,不過卻是將牽在手中的長子張永緒向著其中一名老道丟了過去,口中喝道:“照顧好永緒!”

    說話之間,張彥頨將張永緒拋出,同時身形一躍竟然一腳踏在了巨蟒的腦袋之上。

    一股強橫的內息自張彥頨足下向著巨蟒衝擊而去,頓時就聽得巨蟒發出一聲長嘶,龐大的軀體猛然之間向著大船狠狠的撞了過來。

    咔嚓,咔嚓,原本就被撞傷了的大船如何經得住這麼一條龐然大物的撞擊,竟然開始散架了。

    張彥頨藉著反震之力身形躍然而起,看著身下那一頭猙獰巨蟒,眼中流露出幾分凝重之色。

    以他先天級別的修為,可以說在這世間能夠生受他一擊的存在依然不多,可是這一條巨蟒在生受他一擊之後竟然只是身軀晃了晃,緊接著再次衝著他而來,看那架勢,好像是認準了張彥頨一般。

    巨蟒幾番攻擊張彥頨,可以說是盯著張彥頨不放,置四周的老道於不顧,甚至就連那些老道攻擊於它都沒有引得巨蟒的注意。

    但凡不是傻子,看到這般情形必然會為之驚訝。顯然這一條巨蟒非是沒有什麼目標,而是直奔張彥頨而來。

    長達近十丈的巨蟒整個身形隱約浮現出來,也就是說這一條巨蟒差不多就有三十多米長。

    許多大船都未必有這般的長度,可是一條巨蟒卻是如此之龐大,這要是出現在人煙稠密之地的話,恐怕這麼一條巨蟒所過之處,人畜無存啊。

    天師府張家那一艘大船的確不差,只可惜在這麼一條巨蟒的折騰下,就算是這麼一艘大船也很快就散了架。

    諸多僕從不禁尖叫著落水,看到這般情形,張彥頨一般應付那一條巨蟒,同時長嘯一聲,運轉內息高聲道:“在下天師府張彥頨,今日遭此劫數,還請諸位借船一用!”

    四周不少船隻遠遠觀望,沒有誰離去,畢竟像這般力氣的場面真的是非常之罕見,甚至可以說古來未見。

    這會兒就算是趕他們走,他們也不走啊,尤其是聽得張彥頨自爆身份,這些船主可都是行走四方,消息靈通之輩,如何不知道張彥頨之大名。

    畢竟當代天師便是張彥頨,大家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遇上天師張彥頨。

    一名船主高聲回應道:“原來是天師真人法駕在此,在下程康願借船於天師!”

    張彥頨一掌拍在那巨蟒身上,藉著衝擊力避開巨蟒的攻擊,聞言大笑道:“程船主之恩,天師府記下了!”

    反應過來,四周不少船主皆是高聲答應,畢竟傻子也知道,這可是交好天師府的大好時機,如果說錯過的話,只怕將來會追悔莫及啊。

    只聽得張彥頨衝著幾名老道道:“幾位長老,速速救人!”

    好在船上除了一部分僕從之外,幾名老道皆可以稱得上是一流好手,三下兩下便將落水之人送上附近的幾艘船上。

    一條小舟順流而來,小舟不大,容納楚毅、林平之、俞大猷卻是沒有什麼問題。

    三人乘著小舟而來,腳下的小舟隨著水波蕩漾而晃動不已,尤其是接近巨蟒同張彥頨交手之地,水浪越來越大,這要是換做其他人的話,恐怕這麼一艘小舟已經傾覆了。

    然而楚毅三人立在舟船之上,哪怕是再大的浪頭拍打過來,小舟卻是平穩的漂浮在水面之上,絲毫不受那衝擊而來的波浪的影響。

    轟隆一聲巨響,猶如雷霆一般,楚毅不由的向著雷聲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林平之不禁驚訝道:“天師府雷法?”

    世人皆傳,天師府一脈秘傳神霄雷法,可御使雷霆之力,降妖除魔。

    如林平之這般,自然是對於傳言不信,可是這會兒聞得那震耳欲聾的雷霆之聲卻是一臉的愕然之色。

    楚毅卻是眼睛一眯,盯著張彥頨。

    那雷霆之聲的確是自張彥頨所在傳來,同時楚毅也注意到,張彥頨每一掌拍出,皆有雷霆之聲,那掌法至剛至陽,雷厲剛猛,就如同那九天神雷一般。

    “好一套至剛至陽之拳法,竟可發出雷霆之聲,天師府張家果然名不虛傳!”

    以楚毅如今的武學修為自然是能夠看出張彥頨所施展的那一套絕妙掌法的精妙之處。

    如果說楚毅願意的話,他也能夠開創出一門聲效極佳的功法出來,當然要做到如天師張彥頨所施展的這一門掌法既要足夠精妙,又要聲勢駭人,又要有著足夠的威力,卻也不是一時半會兒便能夠開創的。

    河面之上雷霆之聲滾滾,加之巨蟒騰空之間濺起的水花,陽光照耀之下,五光十色,加之張彥頨一身道袍,氣度非凡,身形飄逸,每當落下之時,皆會接力騰空而起,看上去就好像張彥頨御空飛行一樣。

    至少這會兒四週一眾人皆是看的目瞪口呆,看向張彥頨的眼神皆是敬畏之色。

    “天啊,這世上竟然真的有雷霆之法!”

    “神仙顯靈啊!”

    嘭的一聲,就見那一條巨蟒再次被張彥頨一掌拍落河面濺起了漫天水花,而這會兒楚毅駕馭著小舟已經接近巨蟒差不多十幾丈外。

    張彥頨注意到駕馭小舟而來的楚毅幾人,身形一晃,踏浪而來,遠遠便道:“幾位,巨蟒兇猛,還請速速離去!”

    好一條巨蟒,真的是認準了張彥頨,卻是置不遠處的楚毅一行人不理,長長的尾巴一拍水面,竟然再次奔著張彥頨而來。

    楚毅他們竟然被一條巨蟒給無視了。

    看到這般情形,俞大猷不禁嘀咕道:“天啊,這巨蟒不會是真的成精了吧,難道說天師府殺了這巨蟒的孩子又或者同伴不成?”

    怪不得俞大猷會這麼說,在大家眼中,天師府不正是降妖除魔的所在,而這一條巨蟒看上去真的像是成精了一樣。

    相信今日之事經由四周眾多船主之口流傳出去的話,經過口口相傳,怕是很快就會被演繹成天師張彥頨大戰蟒蛇妖的神話故事。

    楚毅卻是微微搖頭道:“這巨蟒盯著對方,怕是有緣由啊!”

    雖然說楚毅不清楚為什麼那巨蟒偏偏就盯著張彥頨,可是要說巨蟒成精,說實話,楚毅還真的不信了。

    這世界要是真的出現了妖怪的話,那麼他一身修為就不會被卡在先天之境再難寸進了。

    說到底這一方世界的天花板便已經注定了這一方世界不可能會有妖魔出現。

    張彥頨即便是先天級別的強者,可是面對這麼一條盯著他鍥而不捨的巨蟒來也是有些支撐不住了。

    要知道他每一掌下去皆是傾盡全力,這般的打法對於張彥頨而言,元氣消耗可是相當之嚴重的。

    照著這般下去的話,怕是要不了多大功夫,張彥頨便要支撐不住了。

    “天師,貧道助你降妖除魔!”

    就聽得一聲低吼,兩名老道踏浪而來,看上去仙風道骨,別提多麼的有風範了。

    然而他們還沒有接近,巨蟒尾巴一甩,頓時一股水浪向著兩名老道拍打了下去。眨眼之間,仙風道骨的老道被濺了個正著,乍一看就如同落湯雞一般,哪裡還有方才的仙風道骨模樣。

    張彥頨見狀不禁苦笑一聲,他都難以重創這巨蟒,至於說兩名教中長老,又如何是這巨蟒的對手。

    也就是巨蟒根本沒有將兩名老道放在心上,否則的話這兩名老道絕對扛不住巨蟒的攻擊。

    “兩位長老速退,巨蟒兇猛,你們不是對手!”

    下一刻,好像是印證了張彥頨的話一般,就見兩名老道倒飛了出去,重重的摔落在水面之上,卻是被巨蟒身子給撞飛了出去。

    楚毅這會兒也看出巨蟒的不一般來,按說以張彥頨的修為,即便是同他交手,也能夠支撐幾十個來回,放眼世間,張彥頨絕對是天下間數得著的強者了。

    可是對上這巨蟒,卻是拿巨蟒沒有什麼辦法。

    “有趣,真是有趣啊!”

    對這巨蟒,楚毅不禁生出幾分興趣來,就在不久之前,他一身修為達至巔峰之境再難寸進,對於楚毅來說,已經有相當一段時間沒有傾盡全力的同人大戰過了。

    也就是當初同東方不敗一戰,楚毅才放手與東方不敗暢快淋漓的大戰了一場,所獲頗豐,消化了那一戰所得,楚毅修為又有所精進,然則世間卻是再難尋得一對手。

    那种放眼天下,難尋對手的孤寂之感油然而生,令楚毅感受到了獨孤求敗那種欲求一對手而不可得的悵然、孤寂。

    然而這巨蟒卻是讓楚毅眼睛一亮,生出出手的念頭來。

    張彥頨身形一頓,氣息一滯,緊接著身形再無法如先前一般靈動流暢,眼看著就要被巨蟒捕捉到身形一口吞下,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出現在巨蟒頭頂之上,一腳踏下。

    就如同一座山嶽一般陡然鎮壓而下,張開血盆大口欲吞了張彥頨的巨蟒登時被砸落水面,漫天水花飛濺。

    張彥頨驚了一身的冷汗,吸了一口氣,看著氣勢非凡的楚毅,尤其是注意到楚毅身上的蟒服心中一動,隱約猜到而來楚毅的身份,顫聲道:“閣下莫非是當今武王楚毅嗎?”

    楚毅輕飄飄的一掌拍在巨蟒的腦袋之上,只將巨蟒再度拍的墜落水面,聽得張彥頨之言,楚毅衝著張彥頨道:“天師還是想一想,這巨蟒為何死死的盯著你不放吧!”

    這會兒楚毅已經發現,即便是他替張彥頨擋下了這巨蟒,按說這種情況下,巨蟒的注意力也該轉移到他的身上才對,結果卻是出乎意料,堂堂楚大總管竟然被一頭畜生給無視了。這巨蟒還是置傷它的楚毅於不顧,依然是死心眼的盯著張彥頨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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