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諸天最強大佬 作者:七隻跳蚤(連載中)

 
Babcorn 2019-6-24 18:04:29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84 102541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6 19:50
第553章 人比人得死【1更】

    對於焦芳、王守仁等幾位閣老,天子還是非常之重視的,畢竟這些人可是大明朝堂的核心人物,也是他統治大明江山的得力臂助,朱厚照可以說將大部分的權利都下放到了內閣與司禮監,所以說焦芳、王守仁幾人入宮求見,朱厚照自然重視。

    焦芳年事已高,朱厚照在焦芳幾人起身之後,示意身旁的內侍搬來座椅,眾人各自落座之後,朱厚照目光落在焦芳幾人身上道:“幾位卿家來見朕,不會是為了今天朝堂之上的事情吧。”

    朝堂之上,谷大用反駁了焦芳幾人的提議,朱厚照當時並沒有站出來支持焦芳幾人,所以朱厚照以為焦芳幾人前來是為了不久之前,朝堂之上所發生的事情。

    朱厚照也不是傻子,焦芳等人的提議朱厚照自然看得出與國有利,只是谷大用反駁也不是沒有道理。

    任何事情都有其兩面性,谷大用的反駁也不是無理反駁,否則的話,單單是天子這一點都過不了。

    焦芳微微搖了搖頭道:“陛下說哪裡話,朝堂之爭本就是以理服人,谷總管今天的反駁不是沒有道理,提到了許多我們先前所沒有考慮到的問題……”

    朱厚照原本篤定焦芳幾人是為了不久前朝堂上的事情前來,這會兒卻是被焦芳的話給搞的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不是為了朝堂上的事情而來,他卻是猜不出,焦芳幾人興師動眾而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了。

    王守仁、焦芳幾人看著朱厚照一臉疑惑的模樣,心中禁不住一嘆,朱厚照的確是一名合格的君主,至少在他們看來,朱厚照不暴戾、勤勉理政,對於他們的諫言能夠聽取,這已經是非常不錯了。

    最關鍵的是朱厚照很是重情,單單是這一點就讓他們這些重臣不用擔心有朝一日會被天子莫名其妙的給下了大獄,取了腦袋去。

    都說伴君如伴虎,但是在朱厚照手下為臣,至少焦芳他們沒有這般的感覺。

    當然那些被楚毅殺的心頭惴惴,膽顫心驚的官員可不會如焦芳他們這般想,在他們的眼中,無論是天子還是楚毅,那都是昏君佞臣的代表,只不過他們鬥不過楚毅,不得不屈服於楚毅還有朱厚照這一對君臣的淫威之下罷了。

    想到他們此來的目的,焦芳做為內閣首輔,深吸一口氣,緩緩起身向著朱厚照一禮道:“陛下,臣僭越,向陛下彈劾一人!”

    心中一動,朱厚照神色平靜,看著焦芳道:“哦,不知愛卿欲彈劾何人?”

    焦芳神色鄭重道:“臣彈劾司禮監總管谷大用聚攏黨羽,貪腐受賄,蓄養死士,圖謀不軌……”

    從焦芳口中足足十幾個偌大的罪名一一道來,只聽得朱厚照坐立不安,臉上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身為天子,朱厚照不傻,自然能夠看得出自谷大用坐上了司禮監總管的位子之後便在朝中聚集了一批官員為其爪牙,甚至在某些事情上面針對焦芳等人。

    雖然說看在眼中,但是朱厚照並沒有理會這些,就如楚毅當初所教導他的那般,朝堂之上絕對不能夠出現鐵板一塊的現象,否則的話,做為天子的他將會被鐵板一塊的文武重臣給架空。

    朝堂之上,朝中重臣之間關係不和,相互之間有所爭鬥,文武不兩立這才是天子所願意看到的。

    雖然說官員之間的相互爭鬥可能會造成極大的內耗,但是這種情況對於皇權卻是最為有利的,真的有朝一日,朝堂之上,滿朝文武鐵板一塊的話,那才是天子最大的危機呢。

    谷大用的張狂未必沒有朱厚照縱容的緣故,否則的話,朱厚照但凡是敲打穀大用一下的話,谷大用絕對不可能會在如此之短的時間內在朝堂之上聚攏其一股偌大的勢力來,甚至能夠同焦芳他們相抗衡。

    說實話,除了楚毅之外,朱厚照哪怕是對於內閣,對於谷大用的信任都是不如楚毅的。

    朱厚照可以毫無懷疑的信任楚毅,所以當楚毅當朝的時候,朱厚照幫助楚毅壓下朝堂之上的其他聲音,至少表面之上做到了文武鐵板一塊。

    可是楚毅辭官,谷大用上位之後,朱厚照便縱容谷大用,為的便是在最短的時間內令谷大用成長起來,使得朝堂之上因為楚毅辭官而出現的權勢真空的局面得以穩定下來。

    谷大用倒是不負天子所望,短短的時間內便在朝堂之上拉起了一股可以媲美焦芳等人的一股勢力,使得朝堂之上的局面再度平穩起來。

    雖然說早就知道雙方之間必然會爆發衝突,但是這個衝突只要侷限在一個限度裡面的話,朱厚照並不會插手其中的。

    只是朱厚照沒想到焦芳、王守仁他們一上來便彈劾谷大用,而且還列出了如此之多的罪狀。

    如果說只是一般的罪狀的話,朱厚照倒是不會放在心上,根本就不會理會,畢竟他需要谷大用做為代表來平衡朝堂的局勢。

    只是朱厚照這會兒神色一派凝重,朝堂局勢的確是需要平衡,但是卻這個人選這並非是一定要谷大用啊。

    如果說谷大用的作用和危害相比,危害更大的話,朱厚照必然不會坐視不管。

    朱厚照對於焦芳所列的一系列的罪證,內心深處,朱厚照是不願意相信的,因為他不願意相信陪伴在他身邊十幾年如同親人一般的谷大用竟然會做出那麼多禍國殃民的事情來。

    朱厚照認為谷大用應該明白他的用意,他可以給谷大用權勢,也可以縱容谷大用在朝堂之上聚攏黨羽同焦芳他們爭鬥,但是這一切卻是有一個前提,那就是競爭可以,但是必須要有一個底線。

    盯著焦芳,目光從王守仁、楊一清幾人身上掃過,朱厚照雙目微閉,身子微微向後傾了一下,待到睜開雙眼的時候,朱厚照臉上流露出幾分柔和的笑容點了點頭道:“朕知曉了。”

    將朱厚照的神色反應看在眼中,焦芳、王守仁幾人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他們很清楚,以朱厚照對谷大用的信重,焦芳所彈劾的那些罪名絕對會給朱厚照帶來極大的衝擊。

    有些話點到即止比窮追不捨效果更好,如果說他們在這點上抓著不放的話,只怕道最後只會惡了天子,反而是得不償失。

    王守仁這會兒輕咳一聲向著朱厚照道:“陛下,臣等此來卻是還有一件事情尚且需要陛下聖意決斷。”

    朱厚照這會兒心緒波動極大,畢竟焦芳彈劾谷大用的事情的確是給朱厚照造成了極大的衝擊。

    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王守仁一眼,就聽得王守仁道:“陛下,當初陛下曾將武王殿下遇刺一案交給臣來查辦,武王殿下回京之後,臣便將之轉交給了殿下,只是武王殿下卻是突然辭官,結果這案子便處在無人辦理的狀態,臣等今日前來,卻是要陛下拿一個主意。”

    “楚大伴……”

    微微一嘆,想到楚毅,再想到方才焦芳所列舉出來的關於谷大用的一項項的罪行,朱厚照心中感慨萬分。

    雖然說不敢相信那麼多的罪名全都屬實,但是其中一部分肯定屬實,這一點朱厚照還是信的。

    這就不得不讓朱厚照在谷大用還有楚毅之間做出對比了。

    如果說換做是楚毅的話,想來那一系列的罪名絕對不可能會出現在谷大用的身上。

    譬如貪污公款,收受地方官員的賄賂,甚至於府中大肆蓄養美女,這些罪名只怕就是那些對楚毅恨之入骨的人都不敢將這些罪名按在楚毅的頭上。

    實在是楚毅不貪財、不好色,這是出了名的,誰不知道楚毅素來在錢財方面清廉如水,對於美色更是沒有絲毫的興趣。

    “陛下……”

    看到朱厚照走神,楊一清輕咳一聲,回神過來的朱厚照看了幾人一眼,稍作沉吟向著王守仁道:“安國公,朕如果沒有記錯的話,當初這件案子是由安國公你來督辦的吧。”

    王守仁點了點頭道:“不錯,臣奉陛下旨意督辦此案,後來轉交給了楚總管。”

    微微頷首,朱厚照道:“既然如此,此案依舊由安國公負責,至於如何處置,安國公便依法從重從嚴處置便是。”

    雖然說是讓王守仁依法處置,但是最後朱厚照那從嚴從重幾個字卻是朱厚照的態度。

    王守仁恭謹一禮道:“臣謹遵陛下聖諭!”

    目送焦芳、王守仁等人離去,一直壓抑著自己的情緒的朱厚照猛然之間起身,一把將身旁的茶杯狠狠的掃落在地,怒聲道:“真是氣煞朕也,給朕喚谷大用這奴婢前來……”

    身旁侍奉著的幾名內侍這會兒一個個的低著頭,生怕遭了池魚之殃,就聽的一名內侍應了一聲,轉身一溜小跑就要離去。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震怒的朱厚照眼中閃過一道精芒道:“回來!”

    那名內侍愣了一下,腳步停下,帶著幾分不解看向朱厚照,就聽得朱厚照若有所思道:“給朕召西廠督主雨化田入宮!”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6 19:50
第554章 西廠的機會來了【2更】

    說話之間,朱厚照眼中閃過一道寒光,目光從一眾內侍的身上掃過道:“朕知道你們平日裡同谷大伴走的極近,但是近日之事,入爾等之耳也就罷了,若然有人將之外傳的話,朕不管是誰傳出去的,朕會將你等一同處死!”

    噗通,噗通

    頓時就見那幾名內侍一個個的嚇得面色慘白的跪倒在地,顫聲向著朱厚照道:“奴婢等定守口如瓶,萬不敢說與第三人。”

    一甩衣袖,朱厚照冷哼一聲道:“朕不希望殺人,但是並不意味著朕不會殺人!”

    說著朱厚照衝著那名內侍道:“還不快去!”

    那名內侍連忙一溜小跑的離去。

    御花園之中,朱厚照不禁揉了揉額頭,顯然焦芳幾人那一番話在朱厚照心中還是造成了極大的衝擊的。

    有句話說愛之深,責之切,有楚毅的先例在前,同為他身邊最為信重的內侍之一,雖然說朱厚照從來沒有想過這世間還有第二個人能夠如楚毅一般,他也沒有要求谷大用能夠如同楚毅一般,但是至少也要能夠及得上楚毅的幾成吧。

    然而沒有等到谷大用做出什麼功績來,等來的反倒是關於谷大用的一樁樁的罪責。

    從感情上,朱厚照自然是不願意接受谷大用這些罪責的,但是從身為天子的理智上面,朱厚照清楚一點,那就是關於焦芳彈劾谷大用的事情,他必須要重視。

    錦衣衛指揮使錢寧八面玲瓏,楚毅在位之時,自然是迎合天子聖意,對於楚毅那是言聽計從,甚至比之許多閹黨還要像楚毅的死忠。

    但是在楚毅辭官之後,錢寧便立刻拉開了同焦芳、王守仁這些楚毅心腹之間的距離,擺明了車馬的表明自己只聽命於天子,甚至就是對於谷大用的拉攏,錢寧都是虛與委蛇,緊守本分,絲毫不與谷大用有什麼親近之處。

    東廠擺明了就是楚毅的自留地,哪怕是楚毅辭官之後,東廠仍然是旗幟鮮明的站在焦芳這些昔日楚毅的心腹這一邊。

    朱厚照想要查一查關於谷大用的底細,身為帝王,朱厚照首先想到的便是西廠,而非是東廠還有錦衣衛。

    西廠原本是谷大用麾下,只是後來雨化田受到天子重視,加之谷大用對於西廠沒有什麼控制的心思,所以西廠完全是處在雨化田的掌控之下。

    在朱厚照看來,無論是東廠還是錦衣衛都有可能會在暗查谷大用這一事情上面有所偏頗,但是唯獨西廠不同。

    西廠好歹昔日也算得上是谷大用的手下,所以朱厚照選擇了西廠,他倒是要看看,西廠調查出來的結果究竟如何。

    一旁的天師張彥頨這會兒卻是神色坦然,哪怕是他心中泛起了驚濤駭浪,但是做為道門高士,至少這明面上的樣子,還是要做出來的,否則的話,豈不是丟了身份嗎。

    朱厚照看了張彥頨一眼,注意到張彥頨一派風輕雲淡的模樣不禁向著張彥頨的熬:“天師,方才焦閣老的話,你可聽得?”

    心中咯噔一聲,張彥頨心中一直祈禱著朱厚照不要注意到他,卻是沒有想到他做出那麼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卻是惹得了朱厚照的注意。

    正所謂怕什麼來什麼,他可是聽得清清楚楚,焦芳擺明了是在皇帝面前彈劾谷大用,一個是內閣首輔,一個是司禮監總管,可以說是當今大明朝堂之上兩大巨頭級別的人物。

    這等層次的存在之間的內鬥,哪怕是天師府也不願意牽扯其中啊。

    可是這會兒天子開口,張彥頨不禁心中暗嘆,手中拂塵一甩,臉上一派的平靜之色向著朱厚照道:“貧道乃是方外之人,朝堂之事,卻是不好插言!”

    身為大明皇室敕封的天師,天師府一脈素來與皇室親近,然而天師府張家能夠傳承上千年,為歷朝歷代的皇家所看重,正是因為天師府張家自有一套處世之道。

    天師府從來不牽扯朝堂爭鬥,不議朝政,不對朝堂之上的任何官員做出評價,如此一來,天師府對於朝堂上下的官員來說便是無害的,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強,既然天師府如此緊守本分,那麼大家自然也就願意給天師府一份面子。

    這會讓天子開口詢問張彥頨,張彥頨自然不敢牽扯到朝堂之上兩位大佬之間的爭鬥之中,所以說直接便祭出了他們招牌來。

    身為方外之人,不理紅塵之事。

    只是這一個藉口便足可以讓天子無法繼續逼問,畢竟只要不是昏庸之君主都不會願意看到宗教插手朝堂政務,無論是佛還是道,身為天子都是不願意看到這兩家與朝堂官員牽扯太深。

    聽到張彥頨這麼說,朱厚照先是一愣,反應過來之後便想到了張彥頨的身份,微微頷首,倒是沒有再逼問張彥頨。

    暗暗的鬆了一口氣的張彥頨心中祈禱著那位西廠督主雨化田能夠早些過來。

    盞茶功夫,就見一道身影快步而來,來人一身華麗的袍服,同為華服穿在楚毅身上給人一種堂皇大氣之感,可是穿在雨化田身上卻是給人一種陰柔之感。

    身為西廠督主,雨化田在朝堂之上雖然說沒有什麼影響力,但是做為大明三大情報機構之一的負責人,可是沒有幾個人願意得罪了這位西廠督主。

    “奴婢雨化田,拜見陛下!”

    看了雨化田一眼,朱厚照微微一拂手道:“不必拘禮,起身敘話吧!”

    “謝陛下!”

    雨化田謝過天子,起身微微垂首,一副恭謹的模樣道:“不知陛下喚奴婢前來所為何事。”

    雨化田在來的路上卻是想要從那名傳旨的內侍口中套取一些情報,只可惜那名內侍被天子下令封口,自然是不敢將任何的消息外洩,所以說雨化田心中卻是不知天子突然喚他前來所為何事。

    要知道無論東廠還是錦衣衛在天子心目當中的地位都是要超過他們西廠的,畢竟東廠是楚毅的直系下屬,而錦衣衛直接對天子負責,倒是他這西廠與天子之間的關係稍微遠了那麼一點,所以一般有事情的話,天子其實很少會想到他們西廠的。

    然而這一次雨化田卻是驚訝的發現他並沒有見到曹少欽還有錢寧這兩位競爭對手,這意味著天子單獨召見他前來,隱隱的雨化田心中生出幾分激動還有期盼來。

    這都有多久了,西廠都多久沒有辦案拿人了,再這麼下去的話,可能不知道什麼時候西廠就要被取消了。

    要知道取締西廠的呼聲一直都存在,要不是天子還有楚毅堅持的話,可能西廠已經在朝中文武的壓力之下被迫取消了。

    做為西廠督主,相比凶名在外的東廠還有錦衣衛,西廠的存在感都快要沒了,如今天子召見,雨化田心中要是不激動那才是怪事呢。

    看了雨化田一眼,朱厚照只是緩緩道:“雨化田,朕可能信你嗎?”

    噗通一聲,雨化田當即跪在天子面前,虔誠無比的道:“奴婢願為陛下效死!”

    朱厚照緩緩道:“朕要你去查一個人!”

    雨化田眼中閃過一道亮光,腦海之中頓時浮現出幾個人的名字來,楚毅、焦芳、谷大用、張懋等幾名堪稱朝堂之上跺一跺腳都要震三震的幾人。

    抬頭看著朱厚照,雨化田沒有絲毫猶豫道:“奴婢定不負陛下所望。”

    朱厚照淡淡道:“你便不問一問,朕究竟讓你查什麼人嗎?”

    雨化田斬釘截鐵的道:“西廠是陛下的西廠,奴婢乃是陛下認命的西廠督主,陛下無論讓奴婢查任何人,奴婢都會全力以赴。”

    看得出朱厚照對於雨化田的答覆很是滿意,微微頷首道:“給朕去查一查谷大用,朕要知曉關於谷大用的一切。”

    心中咯噔一聲,隨即雨化田為之大喜,恭敬的拜下道:“奴婢領命!”

    為了博得天子的重視,雨化田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哪怕是朱厚照讓他去查楚毅,他都會毫不猶豫的領命,如今天子讓他去查雨化田,相比去查楚毅的話,自然是壓力大減。

    如果說真的是讓他去查楚毅的話,說實話,雨化田真的是壓力極大,可是去查谷大用,雨化田哪裡能夠同楚毅相比。

    別人或許不清楚谷大用的事情,但是做為西廠督主,好歹也掌控著西廠,哪怕是西廠再怎麼的不受重視,那也是大明三大情報部門之一,所以雨化田對於谷大用的一些隱秘還是有所耳聞的。

    正是因為大約知曉一些關於谷大用的事情,雨化田才更加的安心。

    讓他查楚毅的話,他沒有什麼把握,畢竟想要查出楚毅的問題來,以他對楚毅行事素來滴水不漏的作風來看,顯然是不大可能的。

    但是要查谷大用的問題,那簡直不要太簡單,單單是他所知曉的關於谷大用的一些問題,只要捅到了天子這裡,谷大用的好日子只怕是要到頭了,所有的罪名加起來,恐怕谷大用的腦袋都未必保得住,即便是到最後天子重情留其一命,谷大用也廢了,根本就是無有任何的後患,所以雨化田無比乾脆的領命。

    谷大用在宮外的府邸之中,一道身影正匍匐在谷大用的身前,而谷大用坐在那裡,手中端著一杯茶水。

    昏暗的燭火之下,可以看得出跪倒在谷大用身前的是一名內侍,這會兒正瑟瑟發抖的趴在那裡顫聲道:“大總管,奴婢已經將一切都說了,還請大總管……”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6 19:50
第555章 飈演技【1更】

    谷大用臉色陰沉如水,衝著那名內侍擺了擺手道:“你做的不錯,回去吧,若是有什麼消息,第一時間稟明於我!”

    那名內侍如蒙大赦一般連忙一溜小跑的跑了出去。

    谷大用目光根本就沒有放在那內侍的身上,只看谷大用面沉如水的模樣就知道那內侍方才所說的消息對他來說並非是什麼好事。

    一直立於谷大用身旁的大太監苗邈這會兒微微的躬著身子向著谷大用一禮道:“大總管不必著惱,其實大總管在朝堂之上反對焦芳他們的時候就應該能夠想到會有今天這種事情的。”

    谷大用微微點了點頭道:“話是如此說,但是咱家沒想到焦芳他們竟然如此不識時務,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們不會以為如今還是楚毅那一手遮天的時代吧。”

    苗邈道:“大總管也該理解他們才是,畢竟當初有楚毅力挺,可以說朝堂幾乎淪為了他們的一言堂,如今大總管您橫空出世,焦芳他們行事卻是要經過大總管,他們自然是不可能適應,能夠忍到現在才前去請楚毅出山,那已經是他們的極限了。”

    谷大用冷笑一聲道:“只怕他們不知道咱家早就在楚毅那王府當中埋下了眼線吧,要不是楚毅素來謹慎的話,怕是他們之間的對話,咱家都可以知曉的清清楚楚。”

    苗邈輕飄飄的捧了谷大用一記道:“大總管深謀遠慮,早在幾年前便在楚毅身邊埋下了棋子,如今楚毅的一舉一動都在大總管的掌握之中,自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只聽苗邈還有谷大用二人之間的對話便可以看出,原來方才那內侍竟然是谷大用安排在楚毅身邊的人。

    雖然說焦芳他們去見楚毅的事情人盡皆知,但是大家只是知道焦芳幾人進了王府,卻是不知道楚毅的具體態度啊。

    但是谷大用所安排的內侍或許聽不到楚毅同焦芳他們之間的對話,但是多多少少卻是能夠知曉楚毅的態度的。

    按照那名內侍所言,楚毅送走了焦芳等人之後便再度閉關了,這讓谷大用生氣的同時,也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楚毅擺明了是一副不理朝中事務的模樣,這就給了他壯大自身的時間,谷大用相信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有朝一日他一定能夠超越楚毅,成為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就在這時,一名內侍匆匆而來向著谷大用拜倒道:“大總管,宮內傳來的消息,焦芳、王守仁等人入宮了。”

    “什麼?”

    谷大用微微一驚,反應過來之後皺著眉頭道:“可知曉焦芳他們入宮所為何事?”

    那內侍搖了搖頭道:“這卻是不知。”

    谷大用不禁起身沉吟一番道:“若是咱家所料不差的話,焦芳他們肯定是見楚毅沒有出山的意思,所以將希望放在了天子身上,他們這是要在天子面前告咱家的狀嗎?”

    說著谷大用自己都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天子對他可是萬分倚重和信任的,如果說焦芳他們真的在天子面前告狀的話,谷大用相信天子一定會偏向於他。

    不過雖然有著這般的自信,谷大用還是決定立刻回宮去面見天子。

    心中做出決斷,谷大用立刻向著苗邈道:“苗邈,這裡交給你,咱家即刻回宮安撫陛下!”

    向前邁出一步,谷大用突然之間腳步一頓,眼中閃過一道凜然的殺機回身向著苗邈道:“咱家暫時拿楚毅沒有辦法,難道還對付不了焦芳他們這些楚毅的爪牙嗎?”

    苗邈眼睛一眯看著谷大用道:“大總管的意思是……”

    說著苗邈做出抹脖子的動作,而谷大用只是淡淡的看了苗邈一眼道:“記得做的乾淨利落一些,不要留下什麼首尾!”

    苗邈即刻道:“大總管儘管放心便是,一定不會有什麼後患!”

    谷大用回宮。

    天子這會兒卻是在皇后寢宮之中陪著皇后還有小皇子。

    當谷大用匆匆而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天子正在那裡逗弄小皇子,而小皇子則是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至於說皇后則是在一旁含笑看著鬧騰在一起的天子父子。

    “老奴見過陛下,皇后娘娘。”

    朱厚照神色之間沒有絲毫異樣,一邊逗弄小皇子一邊衝著谷大用擺了擺手道:“谷大伴回來了啊,基兒方才還向朕詢問大伴你去哪裡了呢!”

    說著朱厚照似乎是無意的向著谷大用道:“哎,都怪朕,若非是朕命大伴你執掌司禮監的話,大伴你也不必這般辛勞了,大伴看上去都蒼老了許多,要不朕……”

    谷大用聽著朱厚照的話,心中那叫一個緊張啊,天子重情是好事,然而眼下關鍵的是天子也太重情了啊,天子竟然因為他太過忙碌而導致看上去蒼老,愣是生出要撤了他司禮監總管的位子的念頭來。

    這如何使得啊!

    谷大用生怕天子說出撤了他司禮監總管的話來,若是如此的話,到時候這司禮監總管的位子他到底是做呢,還是不做呢!

    噗通一聲,谷大用當即跪倒在了天子的面前,向著天子痛哭流涕道:“陛下如此顧念奴婢,奴婢心中感激萬分,區區操勞,如何能夠報答陛下的恩情!”

    朱厚照看了谷大用一眼,笑著道:“朕也就是隨口一說罷了,若是沒有大伴你坐鎮司禮監的話,說實話朕還真的想不出到底有誰能夠讓朕放心呢。”

    說著朱厚照親自起身上前將谷大用給扶了起來,拍了拍谷大用的肩膀道:“大伴用心國事的同時,卻是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若是大伴你因此而累出了什麼的話,朕心何安啊!”

    “嗚嗚嗚,老奴,老奴……”

    谷大用一時之間感動的說不出話來。

    皇后在一旁輕咳一聲開口道:“陛下顧念谷總管卻是谷總管的福分,到底是侍奉了陛下十幾年的老人了,陛下不信任谷總管,又能信任何人呢。”

    谷大用連忙向著皇后一禮道:“娘娘!”

    皇后向著谷大用點了點頭,和藹道:“谷總管不若去洗把臉吧。”

    谷大用這會兒被朱厚照給感動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自然是頗為不雅,這會兒皇后開口,谷大用連忙向天子還有皇后告辭。

    看著谷大用的身影遠去,一直到谷大用離開大廳之後,皇后的目光才落在了天子的身上。

    這會兒朱厚照輕輕搖了搖頭道:“朕是真的不想谷大伴太過操勞,本來楚大伴來執掌司禮監最為合適,只可惜大伴他卻是一心辭官,連朕都留之不得。”

    皇后感嘆道:“陛下,武王他最近閉關不出,怕是都有近一月時間沒有前來教導皇兒了吧。”

    正坐在那裡啃著手中的糕點的小皇子朱載基似乎是聽到了楚毅的名字,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將手中的糕點藏在身後,一隻手擦著嘴巴,小臉之上露出幾分緊張之色道:“太傅……太傅在哪?”

    那肉嘟嘟的小臉之上滿是緊張之色,一雙靈動的大眼睛眨呀眨的四下張望,似乎是在尋找楚毅的身影。

    只看朱載基這般的反應就知道在朱載基的心中,楚毅絕對是一位嚴師,從一開始楚毅當著朱載基的面一巴掌將谷千給打的口吐心血便是給朱載基留下了莫大的陰影。

    看到朱載基那一副模樣,皇后不禁笑著搖了搖頭向著朱厚照道:“陛下,你看基兒,他平日裡在這皇宮當中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啊,就連安國公、晉國公兩位教導基兒的時候,基兒都沒有這般的反應。”

    朱厚照哈哈大笑道:“那是自然,楚大伴為人方正無比,如果說真的端著臉的話,即便是朕都懼怕三分,基兒若是不怕的話,那才是怪事呢。”

    正說話之間,洗漱了一番的谷大用走了過來,服侍著天子,等到天子離開皇后寢宮的時候,谷大用低著頭跟在天子身旁。

    谷大用偷偷抬頭看了天子一眼,眼見天子一臉的笑意,看得出這會兒朱厚照的心情應該很好,於是谷大用試探道:“陛下,老奴聽聞今日焦芳、王守仁幾位閣老入宮求見陛下,他們……他們不會是因為朝堂之上的爭端……”

    朱厚照腳步一頓,回轉身來,神色肅穆的盯著谷大用,只看得谷大用心中有些發毛,就聽得朱厚照幽幽道:“焦閣老他們彈劾大伴你結黨營私、貪污受賄,不知可有此事嗎?”

    原本就被天子給盯得心中有些發毛的谷大用這會兒聽了天子的話不禁噗通一聲跪倒在天子的面前,向前兩步抱著天子的大腿不禁痛哭流涕道:“陛下啊,您要為老奴做主啊,老奴一心一意為陛下辦事,從來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如何敢貪污受賄,至於說結黨營私,又從何說起呢!”

    朱厚照居高臨下看著谷大用那一副痛哭流涕的模樣,而谷大用低著頭,卻是看不到朱厚照眼中所流露出來的失望的神色,不過朱厚照臉上失望的神色只是一閃而逝,繼而低下身去扶起谷大用。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6 19:51
第556章 京城嘩然【2更】

    天子那厚實的手掌搭在谷大用的肩膀之上,緩緩的將谷大用給扶起來,安慰谷大用道:“朕如何不信大伴呢,朕深信大伴就如同自己一般,若是不信大伴,朕又怎麼會將司禮監總管這麼重要的位置交由大伴你來執掌。”

    谷大用感動萬分道:“陛下,焦芳他們這是污衊,他們這是污衊啊!肯定是因為老奴反對他們的建議,所以他們才在陛下面前污衊老奴,您要為老奴做主啊!”

    眼見朱厚照一如既往的信任於他,谷大用心中的那點擔心自然是煙消雲散,一副萬分委屈的模樣,抓住機會不忘在天子面前給焦芳幾人上眼藥。

    朱厚照拍了拍谷大用的肩膀道:“大伴放心,朕這便派人前去訓斥幾位閣老一番,讓他們好生理事,若是再來無事生非,攻訐大伴,朕定懲不怠!”

    當著谷大用的面,朱厚照目光從身後幾名內侍身上掃過,伸手一指其中一名內侍道:“黃錦,你即刻前往司禮監,傳朕口諭,內閣自焦芳以下,罰奉半年,再有攻訐大伴者,嚴懲不怠!”

    一旁的谷大用聞言頓時趴在地上向著朱厚照叩首道:“老奴多謝陛下,多謝陛下!”

    服侍天子回寢宮安歇,谷大用退出天子寢宮。

    陰暗的角落當中,就見谷大用正一臉陰戾的盯著面前兩名內侍。

    這兩名內侍皆是天子的近身內侍,可是面對谷大用的時候卻是一個個的面色慘白,低著頭,根本就不敢去看谷大用的眼睛。

    這會兒谷大用面目陰沉的盯著二人道:“你們兩個給我一五一十的道來,今天焦芳他們幾人入宮面見陛下究竟說了些什麼!”

    噗通一聲。

    就像谷大用跪拜天子一般,這兩名內侍也是跪倒在谷大用的面前。

    “大總管,您就饒了奴婢吧,奴婢不能說啊!”

    “是啊,大總管,說不得啊,奴婢等若然說了的話,只怕是性命不保啊!”

    兩名內侍的反應讓谷大用神色為之一變,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谷大用向著天子寢宮方向看了過去。

    藏在袖口之下的雙手猛然之間握成了拳頭,眼中一抹凜然的殺機一閃而逝,不過很快谷大用吐出一口濁氣,目光緩緩的落在了兩名內侍的身上。

    只聽得谷大用聲音輕柔的向著兩名內侍道:“就連同咱家都不能說嗎?”

    兩名內侍聽著谷大用那輕柔的聲音,更加的緊張起來,甚至都不敢抬頭去看谷大用的神色,只是不停的叩首道:“大總管,說不得,說不得啊,您就不要為難奴婢們了!”

    就見谷大用將兩名渾身顫抖的內侍扶了起來,然後幫兩人正了正身上的衣衫道:“不要怕,咱家也知道,有時候陛下的旨意我們做奴才的是違逆不得的,既然是陛下不許你們外洩,那麼咱家也不為難你們了。”

    說著谷大用擺了擺手道:“你們且去吧,記得好生服侍陛下,若是有什麼地方疏忽了,當心咱家不饒你們。”

    “多謝大總管,多謝大總管!”

    看著兩名內侍連滾帶爬的離去,谷大用臉上那柔和之色一下子消失不見,轉而陰沉著一張臉。

    看著天子寢宮,谷大用心中波瀾起伏。

    從那兩名內侍的反應來看,顯然焦芳、王守仁他們今天入宮面見天子肯定說了自己的壞話,其實這也是意料當中的事情,谷大用不怕王守仁他們告狀,他最關心的是天子的反應。

    天子對自己的態度並沒有什麼變化,甚至還派人前去訓斥焦芳等人,若是不出什麼意外的話,這表明天子對自己還是非常的信任的。

    只是不知為什麼,谷大用心中總是有那麼一絲不妙的感覺。

    搖了搖頭,谷大用低喃道:“陛下生性寬宏,本就是重情之人,如果說真的要治罪於我的話,怕是已經爆發雷霆之怒了。”

    自己安慰了自己一番,谷大用轉身離去。

    寢宮之中,原本已經入睡的天子這會兒卻是一身月白中衣立於寢宮之中,兩名內侍瑟瑟發抖的跪倒在天子面前。

    這兩名內侍不是別人,正是先前被谷大用給攔下問話嚇得不輕的兩名內侍。

    這會兒兩名內侍面對天子可是比面對谷大用的時候壓力還要大。

    只聽得朱厚照向著兩名內侍道:“谷大伴都問了你們些什麼,你們又是如何應答的。”

    兩名內侍一五一十的將他們同谷大用之間的對話說了一遍,甚至谷大用的神色變化,兩名內侍都偷偷的瞧在眼中,這會兒也都一一道來。

    朱厚照擺了擺手,示意兩名內侍下去,一個人站在那裡,輕嘆了一聲道:“秦大監,你說谷大用他會對朕不利嗎?”

    角落之中,一道佝僂的身影站在那裡,整個人沒有一絲的動靜,甚至可以說沒有一點的存在感。

    秦安,大內第一人,侍奉了幾代帝王的強者,一身葵花寶典已然修煉至出神入化的地步。

    秦安素來坐鎮大內,不過像現在這般被天子調來貼身守護可是非常之罕見。

    當初運河總督起兵,便是秦安貼身守護朱厚照,寧王起兵,京師戒嚴,同樣是秦安坐鎮天子寢宮。

    如今秦安再次出現在了天子寢宮,如果說知曉那些知曉秦安的存在的人得知秦安再次出現在天子寢宮,怕是一個個都要為之震動了。

    可以說每一次秦安出現,都意味著天子的安危出現了危機。

    只是秦安聽了天子的話卻是沒有絲毫的反應,只是站在那裡。

    秦安活了上百年,侍奉幾代帝王,見慣了各種場面,所以秦安深知一點,伴君如伴虎這話絕非是虛言,想要在大內這等到處都充斥著危機的所在活的長久,謹言慎行,少說多看卻是最基本的。

    而秦安也正是秉承這些,再加上其一身修為,所以才能夠熬死了與他同時期幾乎所有人,一直活到了今天,依然受天子所信重。

    對於秦安的性情,天子自然是有所瞭解,他開口詢問秦安,其實也沒有想過秦安能夠回答於他,他那一句問話更像是一句感嘆。

    接下來幾日,風平浪靜,原本疑神疑鬼了幾天的谷大用常駐宮中幾日,可以說每日都侍奉在天子的身邊,卻是沒有發現天子對他的態度有絲毫的變化,漸漸的也就安心下來。

    這一日,內閣首輔焦芳竟然在上朝的路上遇刺,原本平靜的京師乃至朝堂之上頓時掀起了驚濤駭浪,無論是民間還是朝堂之上,如同油鍋之中灑落了水滴一般,惹得無數人為之嘩然。

    嘭的一聲,就見一隻茶杯被狠狠的砸了出去,御書房當中,朱厚照怒氣衝天的吼道:“大膽,真是大膽啊,光天化日之下,堂堂內閣首輔竟然被賊人所刺殺,這是何等的荒唐啊,查,給朕查,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將幕後主使者給朕挖出來!”

    御書房當中、十幾名朝中重臣在天子的怒火之下一個個的低著頭,心中思緒飄飛。

    發洩了心中的怒火,朱厚照掃過一眾人道:“焦愛卿的傷勢如何了?要不要緊,何時可以上朝……”

    王守仁同楊一清幾人對視一眼,就聽得王守仁上前一步道:“回稟陛下,焦閣老雖然說福大命大,僥倖逃過了一劫,但是也是受了點傷,再加上年事已高,受到如此驚嚇,整個人卻是垮了,怕是要休養的大半年時間才有可能恢復。”

    朱厚照皺了皺眉頭,焦芳沒有大礙卻是讓朱厚照安心了許多,但是王守仁卻說焦芳至少休養大半年時間,這不禁讓朱厚照為之憂心起來。

    一方面朱厚照是關心焦芳的情況,另外一方面則是焦芳明顯在短時間內無法理事,朝堂之上卻是缺不得一位內閣首輔,所以朱厚照必須要安排一人為內閣首輔,執掌大局。

    微微一嘆,朱厚照道:“既然如此,那麼朕便准許焦愛卿在家中休養,待到焦愛卿痊癒之時,再行還朝便是。”

    說著朱厚照向著站在一旁的谷大用道:“谷大伴,你稍等下便代表朕前去探視一下焦閣老,告訴他好生養傷,不必擔心朝中之事。”

    谷大用連忙應了一聲道:“陛下儘管放心,奴婢一定會親自前去探視焦閣老。”王守仁、楊一清幾人不禁皺了皺眉頭,不過看了看天子卻是一個個的閉上了嘴巴。

    一眾人各自散去,谷大用陪著王守仁、楊一清幾人出了御書房,就聽得谷大用向著王守仁、楊一清二人道:“兩位大人莫不是前去探視焦閣老嗎?”

    楊一清衝著谷大用點了點頭,臉上帶著幾分笑意,但是王守仁卻是神色平靜,沒有流露出什麼表情。

    谷大用毫不在意同二人走在一起,在沒有其他人的地方,谷大用看著楊一清還有王守仁二人,臉上帶著幾分陰沉的笑容道:“兩位,你們說咱家若是去探視焦閣老的話,焦閣老他會不會非常的激動呢。或許焦閣老這一激動,自己便可以下床走動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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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7章 氣煞朕也!【1更】

    焦芳做為內閣首輔,竟然會在京師重地遇刺,至於說行刺焦芳之人到底是何人指使,王守仁、楊一清他們首先想到的便是谷大用。

    本來正常情況下,就算是谷大用恨不得將焦芳他們碎屍萬段,也絕對不可能做出派人行刺這樣的事情來。

    畢竟谷大用的身份在這裡,身為司禮監總管,谷大用地位可謂尊崇,不應該使用這種見不得人的手段才是。

    然而無論是王陽明還是楊一清,他們在焦芳遭受刺殺之後,第一時間所想到的便是谷大用,甚至都不做懷疑。

    除了谷大用之外,在這京城當中,還真的找不出誰人敢行刺焦芳。

    焦芳的確是楚毅手下的頭號心腹,不知道多少人對其恨得要死,但是相比較楚毅來,那些人的仇恨明顯都集中在了楚毅身上。

    幾年之間都不見有人針對焦芳,如今谷大用這一上台沒有多久,也正是焦芳同谷大用之間發生衝突沒有多久,焦芳便遇刺了,要說這同谷大用沒有什麼聯繫的話,王守仁、楊一清他們至少是不信的。

    最關鍵的是這會兒他們同谷大用並排走在一起,谷大用那一副陰沉而又得意的模樣幾乎是不打自招,就差沒有直接告訴二人,焦芳遇刺就是他派人所為了。

    眼中閃過一道厲色,楊一清一身煞氣,盯著谷大用道:“谷大用,你竟然如此之無恥,派人行刺這種手段竟然也用的出,真是枉為司禮監總管之位。”

    越是身處高位,自然也就越是守規矩,否則的話,一旦規矩被破壞,受到影響最大的便是自身。

    但是這對於谷大用來說卻是沒有什麼守規矩的自覺,在谷大用想來,既然焦芳不識時務,那就想方設法的將焦芳除掉便是,至於說手段是不是下作,是不是見不得人,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咯咯”

    面對楊一清、王守仁二人那充斥著怒火的目光,谷大用臉上非但是沒有一絲羞慚之色,反而是洋洋得意的看著王守仁、楊一清二人,甚至壓低了聲音,帶著幾分威脅向著二人道:“兩位皆是朝廷之俊傑,本公深愛之,兩位不若同咱家聯手,共謀大事……”

    不等谷大用將話說完,就見王守仁衝著谷大用冷笑道:“王某羞與汝為伍。”

    楊一清猛地一揮衣袖冷哼一聲道:“楊某怕後世為人所唾罵,遺臭萬年啊!”

    谷大用沒想到自己這般拉攏二人,兩人竟然這麼的不識時務,頓時就見谷大用冷笑連連道:“既然如此,那麼咱家便在這裡預祝兩位一路平安,萬事大吉!”

    說完谷大用大手一揮衝著幾名內侍道:“前面帶路,本公要去焦閣老府上探視。”

    頓時幾名內侍簇擁著谷大用揚長而去,只留下楊一清、王守仁二人。

    王守仁捋著鬍鬚道:“谷大用實在是太猖狂了,竟然如此大膽包天,光天化日之下便敢如此威脅朝廷重臣。”

    楊一清反倒是向著紫禁城深處看了一眼道:“跳樑小丑而已,我只是好奇,陛下究竟是什麼意思。”

    畢竟先前焦芳已經將谷大用之罪狀稟明了天子,天子絕非是那種昏庸無道之主,他雖然說信重谷大用不假,但是要說焦芳他們列舉了谷大用的罪狀之後,天子沒有一點的反應的話,首先他們便不信。

    只是這都好幾天了,天子這邊竟然是一點動靜都沒有,非但是沒有針對谷大用有什麼舉動,反倒是谷大用越發的張狂起來,甚至連當朝首輔都敢派人行刺。

    就在王守仁同楊一清在那裡低聲猜測天子到底是什麼用意的時候,下了朝的天子這會兒卻是前往皇后寢宮而來。

    得到消息的皇后早早的於宮門口處迎接天子,當看到天子的時候第一時間便發現天子的心情似乎並不怎麼好。

    不過皇后並沒有開口詢問,後宮不得干政這一點有明一朝卻是做的相當不錯,至少不像其他幾朝一樣,後宮干政比比皆是。

    天子下朝而來,心情看上去並不怎麼好,皇后自然知道這極有可能是朝堂之事所致。

    親手給天子泡了茶水,皇后衝著天子道:“陛下,喝口水!”

    天子接過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手中輕輕的摩挲著溫潤的茶杯突然之間道:“焦閣老遇刺了!”

    “什麼,焦閣老遇刺?”

    皇后聞言臉上露出驚愕之色,皇后即便是再不關心朝堂之事,可是她也知曉焦芳乃是當朝之首輔,那絕對是天子之下數一數二的權勢人物,然而就是這麼一位內閣首輔,竟然在京城之中遇刺,這在皇后想來簡直是不可思議。

    皇后下意識的向著朱厚照道:“陛下,這……這怎麼可能,那可是當朝首輔啊,究竟是什麼人,盡然敢如此之大膽,連內閣首輔都敢刺殺,豈不是說他們若是願意的話,就算是陛下,他們也敢刺殺啊。”

    刺殺內閣首輔無異於造反,或許內閣首輔比起天子來差了太多,但是對方既然敢行刺內閣首輔,要說對方行刺天子的話,恐怕也不會有人覺得奇怪。

    朱厚照摩挲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眼中閃爍著異樣的神色緩緩道:“是啊,連內閣首輔都敢刺殺,朕這天子想來也沒被放在眼中啊。”

    說話之間,就見朱厚照沉聲向著身旁的近侍道:“秘密傳召雨化田前來見朕!”

    做為朱厚照的近侍,自然知曉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聞言連忙低頭離去。

    皇后看了天子一眼,沒有在焦芳遇刺這件事情上面多言,緊守本分。

    差不多小半個時辰,就見一身華服的雨化田同那名內侍大步而來,行至天子近前,雨化田向著天子一記大禮參拜道:“西廠督主雨化田,拜見陛下。”

    朱厚照看著雨化田,目光在周圍一眾人身上掃了一眼,這會兒坐在那裡的皇后連忙起身向著朱厚照一禮道:“陛下,臣妾還有點事情要處理,稍後再來侍奉陛下。”

    天子微微點了點頭。

    皇后帶人離去,頓時大殿當中便剩下了寥寥幾人,除了雨化田之外,也就剩下幾名侍奉天子的近侍。

    這會兒朱厚照看著雨化田道:“雨化田,朕要你查的事情,你查的如何了?”

    雨化田神色平靜道:“奴婢不負陛下所望,已經將谷總管的所行查的一清二楚,雖不敢說百分之百的準確,但是任何一項皆是屬實,無有差錯。”

    說話之間,就見雨化田自袖口當中取出厚厚的一沓紙來,上面密密麻麻的列著一件件谷大用所為之事。

    西廠的勢力可能不如東廠、不如錦衣衛,但是在京城當中,西廠的實力卻是一點都不差,當西廠傾盡全力去查一個人的時候,只要對方還在京師之中,那麼必然可以查個底朝天。

    谷大用那是何等的人物,當朝新晉的司禮監總管,不知道多少人巴結著的存在,絕對算得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朱厚照自內侍手中將雨化田所奉上的厚厚的一沓紙張接過,目光一掃,很快便神色為之一變,要知道這厚厚的一沓紙張上面所記載的皆是谷大用上位之後之所行。

    谷大用可謂是一朝得勢便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仗著天子的信重,自上位之後便大肆結黨營私,收受賄賂乃至於蓄養死士。

    譬如結黨營私、收受賄賂這些很多官員都在做,無非就是朝廷沒有查罷了,一旦查起來的話,這些官員只怕沒有一個能夠逃過一劫。

    但是這些官員卻是絕對不敢去蓄養死士,如果說蓄養死士的話,這可就真的嚴重了,直接便涉及到了忤逆謀反之罪。

    偏偏西廠所調查出來的消息當中便有谷大用蓄養死士之事,所以說當天子看到谷大用竟然結黨營私,蓄養死士的時候神色才會變得那麼的難看。

    朱厚照並沒有偏信於焦芳他們,所以他才拍了雨化田去暗中調查關於谷大用的所作所為,畢竟朱厚照同谷大用之間的關係非常之深,朱厚照並不願意接受焦芳所列的谷大用那一樁樁一件件的罪責。

    在谷大用的罪責當中其實一些罪責朱厚照並非是不能放谷大用一馬,畢竟如那收受賄賂之事,朱厚照也清楚一點,水至清則無魚,官場貪污受賄之事幾乎是無法杜絕,這一點哪怕是楚毅執掌司禮監,坐鎮朝堂的時候一樣無法避免。

    谷大用貪婪一些,朱厚照也不會在意,但是哪怕是朱厚照默許,谷大用行事卻也要有底線,否則的話,即便朱厚照再怎麼的信重谷大用,也斷然不會饒過谷大用。

    厚厚的一沓紙張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關於谷大用上位以來所做的事情,雖然說其中一些細節沒有,但是可以說西廠在短短的時間內便蒐集到了如此之多關於谷大用的罪證,卻是向天子展現出了西廠的能力。

    朱厚照一張張的看過,整個人神色無比之平靜,看上去根本就讓人看不出朱厚照心中到底是怎麼想的。

    雨化田低著頭跪倒在朱厚照的近前,耳邊傳來嘩嘩的響聲,以及朱厚照那壓抑著的沉重的呼吸聲。

    突然之間就聽得朱厚照怒喝一聲,猛地將手中的那些紙張狠狠的砸了出去,頓時厚厚的一沓紙漫天飛舞,就聽得朱厚照怒道:“氣煞朕也,谷大用安敢如此!”

    實在是西廠所收集來的關於谷大用的那些罪狀,一樁樁,一件件集中在一起,簡直是觸目驚心,令人難以置信。

    但是真正刺激的天子發飆的卻是西廠調查的消息當中,就在不久之前所爆發的焦芳遇刺的案子,其幕後指使者極有可能便是谷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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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8章 最後的跋扈【2更】

    那可是內閣首輔啊,谷大用竟然也敢派人刺殺,這是何等的膽大包天啊,要知道即便是朱厚照都沒有想過焦芳遇刺會是谷大用所為。

    楚毅都幾次三番遇刺,焦芳遇刺雖然說令人震驚,但是也不是不能接受,但是朱厚照所無法接受的卻是行刺焦芳竟然同谷大用有關。

    至於說雨化田會不會拿假的消息欺騙自己,朱厚照並不相信雨化田會如此的不明智,畢竟焦芳遇刺這麼大的事情,朝廷肯定要徹查。

    到時候東廠、錦衣衛聯合起來,未必不能夠查出什麼線索來。

    如果說雨化田敢在這件事情上面做什麼手腳的話,只怕到時候討不了什麼好,甚至被天子砍了腦袋都不是不可能。

    盯著雨化田,朱厚照聲音嘶啞緩緩道:“雨化田,這些事情皆屬實嗎?”

    跪在那裡的雨化田四周散落了一地的紙張,不過雨化田聽了天子的話,頓時神色一正向著朱厚照道:“陛下,雨化田願以項上人頭擔保,這些消息皆已查證屬實,若有不實之處,願受陛下責罰。”

    儘管說早就知道雨化田不敢在這些事情上面弄虛作假,可是當聽到雨化田的一番話之後,朱厚照心中仍然是隱隱的生出幾分失落。

    他對谷大用是那麼的信重有加,提拔他為司禮監總管,可以說與內閣一同輔政,絕對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在朱厚照想來,自己這般待谷大用,谷大用好歹也該一心為國,輔助自己理政啊。

    實在是楚毅在先前將一切做的太好了,這給了朱厚照一種錯覺,所以朱厚照提拔谷大用上位之後,依然是像看待楚毅一般看待谷大用。

    可是焦芳、王守仁等人的彈劾、西廠所調查來的這些情報卻是給朱厚照當頭一棒,一下子讓朱厚照清醒過來。

    “朕錯了,是朕錯了啊!”

    幾乎是瞬間,朱厚照明白了過來,谷大用能有今日,皆因他而起,若非是他不查的話,谷大用又如何會生出如此之多的是非。

    失落、自責的同時,朱厚照同樣對谷大用生出了失望與痛恨。

    正所謂期望有多大,失望也就有多大。

    有楚毅這麼一個鮮活的對比在前,朱厚照不求谷大用真的如同楚毅一般能力出眾,但是你好歹也不要太過分啊。

    同楚毅這麼一對比,谷大用簡直就是一無是處。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跪在那裡的雨化田循聲望去不由的眼睛一眯,來著不是被人,赫然是東廠督主曹少欽、錦衣衛指揮使錢寧。

    因為是秘密召見的緣故,所以曹少欽還有錢寧他們都不知道雨化田在此,所以當他們看到雨化田在這裡的時候,兩人腳步微微一頓,眼中閃過幾分驚訝之色,不過卻是上前大禮參拜天子。

    “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不用說錢寧還有曹少欽二人皆是天子密詔而來。

    這會兒天子已經心情已經平復了許多,不再如先前那般的激動,目光掃過曹少欽、錢寧二人,只聽得朱厚照衝著二人道:“曹少欽、錢寧,朕問你們,焦閣老遇刺一案,其幕後主使者究竟是何人?”

    “啊!”

    曹少欽、錢寧二人不由的心中一驚,二人下意識的對視一眼。

    說實話,谷大用雖然說權傾朝野,一手遮天,但是他終究是根基太淺薄了,以東廠、錦衣衛乃至西廠在京城安插的眼線之深,谷大用派人刺殺焦芳的舉動可能瞞得過一時,但是絕對瞞不過一世。

    案子一出,曹少欽還有錢寧皆是第一時間派出手下最得力的干將調查焦芳遇刺一案的幕後主使者,畢竟這等大案最後不是交給東廠便是交給錦衣衛,哪怕是不是由他們直接負責,天子也會派他們輔助查案,所以說他們事先調查案子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心思轉動,曹少欽兩人皆是人精一般的人,如果說雨化田不在這裡的話,他們二人可能會稍作託辭,但是見到了雨化田,二人卻是生出了莫大的壓力。

    只聽得曹少欽向著朱厚照道:“陛下,奴婢已經派人調查,調查的結果卻是指向……”

    看曹少欽那一副猶豫的模樣,朱厚照神色平靜的道:“究竟指向何人,如此婆婆媽媽,成何體統!”

    曹少欽當即便道:“陛下,據東廠所查,派人刺殺焦閣老的幕後主使者司禮監總管,谷大用,谷總管!”

    錦衣衛指揮使錢寧同樣在一旁道:“我們錦衣衛調查的種種線索也是指向古大總管!”

    無論是東廠、西廠還是錦衣衛,可以說最後所調查的結果全都指向了谷大用,這樣一來,完全可以斷定,焦芳遇刺一案便是由谷大用所謀劃。

    深吸一口氣,朱厚照聲音帶著幾分嘶啞道:“錢寧,曹少欽、雨化田,朕命你們前去將谷大用給朕帶來,立刻,馬上!”

    幾人對視一眼,就見曹少欽、雨化田、錢寧幾人當即起身離去。

    卻說這會兒谷大用正帶著幾名內侍出現在焦芳的府邸。

    焦芳府邸這會兒被一群宮中侍衛所守衛,畢竟焦芳遇刺,天子關愛,親自派了大內禁衛守護,以彰顯天子對焦芳的看重與關心。

    當谷大用出現在焦芳府邸的時候,幾名禁衛卻是一臉為難之色的將谷大用給攔了下來道:“谷總管,我等奉陛下旨意,閒雜人等不許入內。”

    谷大用聞言不禁皺了皺眉頭,聲音帶著幾分尖銳道:“什麼,你可知曉咱家是什麼人,你好大的膽子,敢攔咱家的路。”

    那名禁衛臉色變得有些蒼白,畢竟谷大用權傾朝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得罪而來谷大用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但是他們身為禁衛,奉命把守焦府,若是放了谷大用進去的話,那可是違背聖旨啊。

    咬了咬牙,就聽得那禁衛道:“還請大總管見諒,我等奉皇命而為,除非大總管有陛下聖諭,否則的話,請恕我等無禮。”

    谷大用惡狠狠的看了幾名攔著他的禁衛一眼,人的名,樹的影,谷大用可是凶名在外,只將幾名禁衛給嚇得面色慘白。

    “哼,咱家奉陛下旨意前來探視焦芳閣老,爾等還不速速閃開!”

    幾名禁衛聞言,知曉谷大用除非是瘋了,否則的話斷然不敢在這裡假傳天子旨意,因此谷大用既然說是奉命而來,那便是真的奉命而來了。

    “恭請大總管!”

    及名禁衛連忙閃避開來,將府門給谷大用給讓了開來。

    這會兒谷大用走進焦府之中,經過幾名禁衛身旁的時候,谷大用卻是衝著這幾名先前攔下他的禁衛陰森一笑道:“幾位很好,咱家記下了!”

    身子一晃,幾名禁衛差點被谷大用的話給刺激的直接昏過去,被這麼一位凶名在外的大總管給盯上,幾乎可以想像他們未來將會何等的悲慘了。

    焦芳年事已高,家中只有幾名僕從,髮妻更是身體虛弱,家中二子資質一般,倒是蒙蔭了爵位,一家子倒也不差。

    焦芳就是焦家的頂樑柱,如今頂樑柱差點傾頹崩塌卻是嚇壞了焦家上下十幾口老少。

    正從焦芳房中走出來的焦文淵看到谷大用的時候不由的神色一變,做為焦芳長子,焦文淵如何不認識谷大用這位自己父親最大的對手。

    看到谷大用,焦文淵心驚的同時卻是努力的平復心情上前一步道:“焦文淵見過大總管,不知大總管此來……”

    淡淡的看了焦文淵一眼,只聽得谷大用衝著焦文淵道:“令尊何在,咱家奉了陛下旨意特來探視焦閣老。”

    焦文淵一副激動的模樣,衝著紫禁城方向拱了拱手,絲毫不失禮的道:“焦文淵多謝陛下厚愛。”

    擺了擺手,谷大用一副不耐煩的模樣衝著焦文淵道:“帶咱家去見焦閣老。”

    然而焦文淵卻是緩緩搖了搖頭道:“家父剛剛睡下,大總管是不是能夠通融一二,不要攪擾了家父歇息。”

    然而谷大用卻是臉色一變,盯著焦文淵怒道:“好你個焦文淵,你莫非是要抗旨不尊不成?”

    被谷大用給扣了一頂不尊聖旨的帽子,這帽子他們焦家可是扛不住啊,身子一晃,焦文淵差點昏過去。

    就在這時,房間之中傳出一個嘶啞的聲音道:“既然是谷總管來了,那便請進來吧。”

    谷大用聽到焦芳那嘶啞的聲音不禁抬頭向著那房間看了過去,就聽得吱呀一聲,原本緊閉的房門開啟,一道身影走了出來,正是焦芳的二子,焦文博。

    “哈哈哈,焦閣老,咱家奉了陛下旨意起來,不知焦閣老這身子骨究竟傷的如何。”

    說話之間,谷大用邁步走進房間當中,頓時一股刺鼻的中藥氣息撲面而來,而焦芳便躺在床榻之上,目光灼灼的盯著他。

    看到谷大用,焦芳眼中閃過精芒道:“老夫這命太硬,閻王那裡愣是不肯收啊,看來卻是要讓大總管您失望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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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9章 “請”谷總管回宮!

    焦芳也不傻,雖然說無法肯定派人行刺他的就是谷大用,但是他敢說,在這京城當中,敢刺殺他的人絕對不多,而此番,十之八九同谷大用脫不了干係。

    雖然說沒有撕破了面皮,但是也差不了多少,所以焦芳開口便非常不客氣。

    反倒是谷大用走進房間當中,絲毫沒有理會焦芳盯著自己的不善目光,走上前來,一副關心焦芳身體健康的模樣將焦芳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然後道:“看來焦大人真是福大命大啊,都這般年紀了,遇到刺客還能夠逢凶化吉,如此陛下那裡也就可以安心了。”

    焦芳衝著身旁的二子道:“文博,扶為父起身!”

    焦文博應了一聲連忙將焦芳給攙扶了起來。

    谷大用似笑非笑的看著焦芳道:“焦閣老不必行禮,咱家雖然代表陛下而來,但是陛下體諒焦閣老,特意叮囑,閣老不必拘禮。”

    靠在床頭,焦芳喘息了一陣,可見他遇刺雖然說得保性命,但是終究是受了傷,似他這般年紀,受這般的傷,不調養個一年半載,只怕是很難復原。

    焦芳臉上帶著幾分笑意衝著谷大用道:“承蒙陛下厚愛,焦某深感皇恩浩蕩。還請谷總管替焦某給陛下帶話,就說老臣定然早日康復,繼續為陛下效死!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眼睛一眯,谷大用眼中帶著幾分不善之上盯著焦芳,突然之間臉上綻放出笑容走上前來低聲向著焦芳道:“老東西,你不會以為咱家還會讓你重返朝堂吧。”

    房間之中除了谷大用、焦芳之外,也就只有焦芳之子焦文博,這會兒谷大用貼著焦芳低語,焦文博聽的清清楚楚,神色為之一變,下意識的向著自己父親看了過去。

    焦芳卻是絲毫不受谷大用的影響,嘴角掛著幾分笑意道:“只怕谷總管未必能夠如願啊!”

    二人就差直接撕破了面皮了,就聽得谷大用毫不客氣的道:“咱家說了,只要有咱家在,這朝堂之上便再無焦大人立足之地。”

    說著谷大用後退一步,帶著幾分得意看著焦芳道:“咱家此番前來不只是代天子探視焦大人,更重要的是陛下讓咱家前來問一問焦閣老,這內閣首輔的人選,不知焦大人屬意何人?”

    谷大用的意思再清楚不過,這內閣首輔的位子,焦芳卻是做不得了。

    反倒是焦芳,聽了谷大用的一番話神色不變,其實在他遇刺受傷之後,焦芳心中便清楚,他這內閣首輔的位子只怕是坐不下去了。

    儘管說心中有些留戀,畢竟此乃人之常情,他自依附楚毅至今已經有數年之久,而今算來,他已經在內閣首輔的位子上坐了有四五年,足可以名留青史了。

    就算是沒有遇刺這麼一檔子事情,焦芳心中也考慮著在這一兩年之內辭去內閣首輔的位子,畢竟他年事已高,再戀棧權位無論是對他,還是對於朝廷都不是什麼好事。

    但是自己辭官和被人逼迫卻是不同啊,天子派谷大用詢問他內閣首輔的人選,這是對他的一種尊重,所以焦芳神色一正,看了谷大用一眼道:“此事焦某自會向陛下呈上奏章。”

    看焦芳那一副模樣,谷大用突然之間用一種憐憫的目光看了看焦芳,最後目光落在焦文博的身上,嘆息道:“可惜啊,真是可惜了,令公子一表人才,卻是省的英年早逝之相,咱家真是深感痛心啊……”

    “谷大用,爾敢……”

    焦文博不由的神色大變,至於說焦芳更是差點從病床之上一躍而起撲向谷大用,即便是如此,一時激動之下,焦芳仍然是禁不住的口中吐出一口鮮血,惡狠狠的盯著谷大用。

    谷大用狠厲無比的看著焦芳道:“老東西,你不是喜歡同咱家作對嗎,既然如此,咱家便成全你們一家老少,黃泉路上至少有人作伴不是嗎?”

    氣急的焦芳狠狠的道:“谷大用,陛下是不會饒過你的,絕對不會……”

    “咯咯,真是好笑,咱家服侍陛下十幾二十年,可以說咱家無論是說什麼,做什麼,陛下那裡都不會有絲毫懷疑,與其在這裡猜測陛下會不會治罪於我,焦大人還是好好的考慮一下,如果度此殘生吧。”

    指著谷大用,焦芳幾乎要氣的昏過去,焦文博不禁抱著焦芳,眼中滿是驚懼之色,實在是谷大用的威脅太過嚇人了。

    焦家的頂樑柱就是焦芳,哪怕是焦芳倒下了,有焦芳余澤庇佑,焦家兄弟二人一世富貴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可是如果他們焦家被谷大用給盯上的話,別說是什麼榮華富貴了,只怕到時候滿門上下都未必有人能夠活下來。

    如果說是其他人的威脅的話,以焦家的人脈關係以及底蘊,還真的不懼,但是谷大用卻是不同,可以說谷大用絕對是大明僅有的那麼幾位能夠帶給焦家傷害的存在之一。

    似乎是在等焦芳露出絕望的神色,又或者等著焦芳向他搖尾乞憐,然而谷大用所等到的卻非非是焦芳那絕望的目光,反而是非常憐憫的看著他。

    不知道為什麼,被焦芳那充滿了憐惜之意的目光給盯著,谷大用的一顆心猛然之間一緊,心中暗道,難道說自己有什麼地方沒有考慮到嗎,不然的話,為什麼焦芳會這麼看著自己。

    焦芳府邸門前,那一隊禁衛當中,把守門口處,因為攔下谷大用而被谷大用的幾名禁衛這會兒卻是一個個的面色蒼白,其中幾名禁衛向著他們的什長看了過去道:“什長,怎麼辦,這該怎麼辦啊!”

    誰都知道谷大用的權勢以及凶威,他們不過是禁衛之中再普通不過的士卒罷了,真的被谷大用給盯上的話,只要谷大用願意,擺弄他們的生死就如同擺弄雞仔一般。

    什長朱平額頭之上滲出冷汗來,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衝著幾名手下道:“大家不要慌,不要忘了,我們守護的可是當今內閣首輔焦芳焦閣老,到時候我們向焦閣老求助,料想谷大用總管也不好駁了焦閣老的面子。”

    “可是……可是坊間傳言,谷總管同焦閣老二人根本就不對付,甚至有人言焦閣老遇襲同谷總管脫不了干係。”

    “什麼,若是如此的話,那豈不是說谷總管與焦閣老二人勢同水火,只怕到時候焦閣老替我們求情非但是不能讓谷總管放我們一馬,更有可能會讓谷總管針對我們……”

    朱平咬牙道:“我……我們可是天子親衛,谷大用他再怎麼的張狂,總不敢一下子弄死我們所有人吧。”

    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幾名禁衛士卒連連點頭道:“什長說的對,我們是天子親衛,谷大用他絕對不敢對付我們所有人的……”

    焦芳所歇息的房間當中,谷大用正得意洋洋的看著焦芳父子二人道:“焦大人,咱家這便告辭了!”

    說著谷大用轉身便走。

    焦府門前,神色惶恐的朱平幾人正心中惶恐不安的時候,突然之間就見遠處幾隊人馬涇渭分明正奔著焦府所在而來。

    只是看了一眼,朱平幾人臉上皆是流露出驚愕之色。

    “東廠,錦衣衛、西廠,這……這是發生了何事啊,竟然兩廠與錦衣衛都一起出動了!”

    東廠、錦衣衛、西廠三隊人馬涇渭分明,無論是哪一方,如果說出現在長街之上都會引起極大的轟動以及關注,這會讓三方齊出,更是讓不知多少人為之側目,心生好奇。

    茶肆之中,正在高談闊論的幾名讀書人這會兒討論的正是焦芳遇刺之事。

    陡然之間聽到下方一陣喧嘩聲傳來,這幾名讀書人不禁向著下方望了過去,只看一眼,這幾名讀書人便禁不住的睜大了眼睛,一臉的驚駭之色。

    “天啊,這是有大事要發生嗎?”

    反正在大家的印象當中,每當錦衣衛、東廠、西廠的人馬出動,伴隨著的總是一片的血雨腥風。

    尤其是近幾年,隨著楚毅執掌大權,在京城之中大開殺戒,殺了一批高官權貴,東廠、錦衣衛的凶名比之以往更加的凶悍。

    幾名讀書人睜大了眼睛看著那三隊涇渭分明的人馬奔著焦芳府邸方向而去,當這三隊人馬在焦芳府邸門前停下來的時候,不少人滿臉的疑惑之色,似乎是不大明白焦芳遇刺,為什麼東廠、西廠、錦衣衛會全部出現在焦府。

    不只是這幾名讀書人,可以說但凡是看到這一幕的人,皆是生出好奇之念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東廠、錦衣衛、西廠齊齊出動了,難不成焦芳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嗎?

    朱平下意識的攔住曹少欽、錢寧、雨化田幾人道:“幾位……”

    朱平真的是豁出去了,這三位無論是哪一個如果盯上他的話,只怕後果比被谷大用盯上也差不了多少,既然已經得罪了谷大用,那麼也就不怕得罪曹少欽、錢寧、雨化田他們了。反正大不了就是一死。

    曹少欽淡淡的看了朱平一眼道:“我等奉天子之命前來請谷總管回宮,諸位還不快快退下!”

    “啊,請谷總管回宮?”

    朱平一臉驚愕的看了看曹少欽、錢寧、雨化田幾人還有他們身後加起來足足上百人的隊伍,這……這怎麼看都不像是請,反倒更像是抓人的架勢啊。

    不過無論是曹少欽他們還是谷大用,皆不是朱平所能夠得罪的,所以在曹少欽開口之後,朱平當即便後退了幾步,閃開路來衝著幾人躬身道:“谷總管正在府中,幾位請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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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0章 心裡有些慌了【1更】

    曹少欽、錢寧、雨化田幾人對視一眼,齊齊向著焦府之中走去,在他們身後,三隊人馬分別分出一部分將焦府給團團包圍了起來,剩下的一部分則是緊隨三人進入焦府當中。

    被這些人給擠到了一旁的朱平等禁衛看到這一幕臉上終於露出了驚愕之色。

    雖然說他們看到曹少欽幾人的時候隱隱的有所猜測,但是想一想谷大用是什麼身份啊,那可是天子近前最受天子所倚重和信任的司禮監總管。

    他們方才還在擔心著會不會被谷大用所記仇呢。

    眼見曹少欽幾人,他們想的更多的是曹少欽幾人此番前來焦府很有可能是為了調查焦芳遇刺一案而來,至於說其他方面,說實話,朱平等人還真的沒敢去想。

    但是這會兒看到東廠、西廠、錦衣衛這般架勢,不知道為什麼,朱平等人心中卻是生出了幾分異樣來。

    焦府之中

    谷大用正洋洋得意的向著焦芳父子宣示著自己的淫威,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谷大用回首望去,剛好看到曹少欽、錢寧、雨化田幾人大步走了進來。

    當看到曹少欽幾人的時候,谷大用神色平靜,只是眼眸之中帶著幾分好奇罷了。

    曹少欽等人前來焦芳府邸倒也不稀奇,就如朱平他們所想的一樣,谷大用以為錢寧等人前來是為了調查焦芳遇刺一案。

    谷大用心中不慌不忙,他就不信錢寧他們能夠查到他的身上來,就算是東廠、西廠、錦衣衛真的查出什麼線索來,難道他們還敢往深了查不成。

    淡淡的掃了幾人一眼,谷大用一甩衣袖,看了焦芳父子一眼道:“焦大人,咱家這便告辭了。”

    正在這時,曹少欽幾人走了過來,向著谷大用一禮道:“見過大總管。”

    錢寧、雨化田目光也都落在了谷大用的身上。

    谷大用自問自己身為大總管,身份地位高高在上,哪怕是面對錢寧等人的時候,那也是端著架子,帶著幾分居高臨下瞥了幾人一眼,微微頷首道:“想來陛下派你們前來調查焦大人遇刺一案吧,咱家對於此案深為重視,還望幾位能夠好生查案,務必要將那膽敢刺殺朝廷重臣的惡賊捉拿歸案。”

    身後的焦文博聽到谷大用這麼臉上露出幾分激動的神色,上前一步指著谷大用道:“谷大用,是你……”

    一聲冷哼,如同驚雷一般在焦文博的耳邊炸響,焦文博不過是一文弱書生罷了,如何能夠承受得住谷大用那一記暗勁啊。

    焦文博瞬間就感覺自己腦袋嗡的一下,整個人好似腦袋被人狠狠的砸了一下一樣,想要說什麼話都忘記了。

    谷大用一隻手搭在焦文博的肩膀之上,臉上帶著幾分笑意道:“焦公子喚咱家不知有何事啊!”

    焦芳一把拉住焦文博,盯著谷大用道:“谷大用,你敢!”

    愛子心切,焦芳這會兒死死的盯著谷大用,要是谷大用再敢對自己兒子不利的話,他就算是拼了命也要谷大用難受。

    不屑的看了焦芳一眼,谷大用轉身就要離去,同時不忘衝著曹少奇幾人道:“你們幾人便在這裡查案吧,咱家先行一步。”

    然而就當谷大用邁步準備離開的時候,就聽得曹少欽當先開口道:“谷總管,且留步!”

    這會兒曹少欽正站在焦芳身旁,一隻手搭在焦文博的肩膀之上,幫焦文博將那一縷由谷大用所渡入體內的暗勁祛除,神色平靜的看著谷大用。

    谷大用腳步一頓,緩緩的轉過身來,面色陰沉的看著曹少欽,冷冷的道:“曹少欽,你好生大膽。”

    曹少欽乃是楚毅的心腹,如今身為東廠督主,可以說是楚毅所挑選的接班人,面對谷大用的拉攏,曹少欽給谷大用的答覆很是乾脆,但凡是被谷大用派去勸說曹少欽的人,第二天腦袋都會出現在谷大用的府上,可以說是擺明了同谷大用拉開距離。

    對於曹少欽,谷大用可以說是非常之痛恨,恨不得將曹少欽給撕碎了,他身為司禮監總管,按照常理來說,身為司禮監總管,往往會督管東廠,但是到了他這裡,卻是出現了意外。

    因為楚毅的緣故,曹少欽卻是在東廠督主的位子上坐的穩如泰山一般,結果使得他這位司禮監總管無法執掌東廠,喪失了一大臂助。

    如果說有東廠相助的話,谷大用可以保證,他的權勢絕對可以再上一層樓,朝堂之上敢與他做對的官員至少能夠少那麼三兩成還多。

    本身不想同曹少欽打什麼交到,但是這會兒曹少欽竟然如此無禮的喝止他,這便讓谷大用長久以來憋在心中的怒火直接向著曹少欽發洩了出來。

    冷冷的盯著曹少欽,谷大用以自己的身份來壓曹少欽,要是曹少欽沒有天子旨意的話,面對司禮監總管谷大用的時候,當真需要見禮的。

    不過曹少欽這會兒看著谷大用卻是向著錢寧、雨化田看了一眼,眼中帶著幾分笑意,其意思很是明顯,如果說錢寧、雨化田二人再不開口的話,那麼這功勞,他們東廠便要獨佔了。

    無論是錢寧還是雨化田皆不是傻子,看到曹少欽的目光,兩人齊齊開口向著谷大用道:“谷總管……”

    正憋著火氣的谷大用根本就不管錢寧、雨化田他們要說什麼,反正三者一起前來,這會兒便被谷大用視作一體。

    最重要的是,無論是錢寧還是雨化田在谷大用的心目當中比起曹少欽來也強不了多少。

    錢寧、雨化田竟然統統拒絕他的拉攏,無非就是不比曹少欽做的非常之絕罷了。但是兩者也是擺明了不肯接受谷大用的拉攏。

    眯著眼睛,陰沉著一張臉,谷大用目光掃過錢寧、雨化田二人,冷冷的道:“怎麼,你們竟然要同曹少欽站在一起嗎?”

    錢寧衝著紫禁城方向拱了拱手同時衝著谷大用喝道:“陛下口諭,著錢寧、曹少欽、雨化田“請”大總管回宮!”

    谷大用卻是沒有聽出錢寧那言語當中,一個請字發音卻是有些不大對勁。

    微微的皺了皺眉頭,谷大用看著錢寧幾人道:“陛下請咱家回宮,陛下可有交代有什麼事情嗎?”

    畢竟他前腳奉了天子旨意前來探看焦芳,結果還沒有多久便讓錢寧幾人前來招他的回宮,這如何不讓谷大用心生疑惑。

    當然谷大用就算是心中生出疑惑,也斷然想不到朱厚照會派人查他,更不會想到曹少欽、錢寧他們齊齊前來卻是天子對他有些不大放心。

    微微搖了搖頭,雨化田緩緩開口,聲音帶著幾分陰柔道:“陛下請大總管回宮,若是大總管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們這便回宮吧,如此一來,我等也好向陛下覆命。”

    谷大用絲毫沒有察覺到異樣之處,反倒是坐在病床之上靠在床頭的焦芳目光在曹少欽、錢寧幾人的身上掃了一遍,眼中帶著幾分沉吟,若有所思一般,突然眼睛一亮。

    焦芳不禁用一種古怪的目光看向谷大用,焦芳顯然是已經意識到了曹少欽、錢寧、雨化田三人一起前來請谷大用回宮有些不大對勁。

    下意識的向著身旁的曹少欽看了過去,不過這會兒曹少奇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谷大用的身上,卻是沒有注意到焦芳。

    谷大用輕笑道陛下也真是的,咱家不過是剛剛出宮沒有多久,這便招咱家回宮,回宮,本總管這便回宮!”

    說話之間,谷大用走出了房間,當他看到院子當中那幾隊人馬的時候,谷大用卻是微微一愣,眉頭皺在一起。

    足足三隊的人馬出現在庭院當中,當他走出來的時候,這些錦衣衛、東廠番子的目光齊刷刷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種眼神讓谷大用生出幾分惱火,這是什麼目光,恐怕就是看案犯也就是這樣的目光了吧。

    然而就在這時,曹少欽、錢寧兩人走了過來,隱隱的將谷大用給夾在正中,封堵住了他的去路。

    谷大用察覺到曹少欽、錢寧兩人的異常舉動便已經反應了過來,心中咯噔一聲,有些發慌,隱隱的生出幾分不妙的感覺來。

    皺著眉頭,谷大用猛地轉過頭來盯著曹少欽、錢寧二人緩緩道:“曹少欽、錢寧,給我滾開!”

    說著谷大用一揮手,指著院子當中那三隊人馬衝著曹少欽幾人道:“滾,讓你們的人統統給咱家滾的遠遠的!”

    然而谷大用這般咆哮對於錢寧、曹少欽來說卻是沒有什麼用,反而是讓曹少欽一揮手,頓時就見幾名東廠番子上前來,愣是將谷大用給夾在正中。

    雖然說沒有被直接抓住,可是卻是將谷大用給團團圍了起來。

    “大膽,你們這些該死的奴才,你們莫非是想要造反不成,咱家不會放過你們的,陛下也不會放過你們……”

    焦芳雖然說身上有傷,可是這會兒看到這一幕,尤其是焦芳只看曹少欽、錢寧幾人對谷大用的態度,焦芳心中便隱隱的有了猜測。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6 19:52
第561章 天子亦多情【2更】

    谷大用只怕是要倒霉了,他們先前在楚毅面前所列的那些罪狀,只怕是已經起到了作用,否則的話,天子絕對不可能派出東廠、西廠、錦衣衛聯袂前來。

    如果細想的話,天子之所以派出東廠、西廠、錦衣衛一起前來未嘗沒有讓三方相互牽制的意思。

    說到底天子對於谷大用還是存著那幾分念舊之心的,否則的話,他只需要派東廠的人前來,難道還能走了谷大用不成。

    一個谷大用還不至於一下子出動東廠、西廠、錦衣衛,但是天子就是這麼做了。

    “哈哈哈,咳咳……”

    一旁的焦芳注意到谷大用眼中所閃過的那慌亂的神色不禁大笑了起來。

    一邊大笑,焦芳一邊指著谷大用道:“谷大用,陛下招你回宮,你還不速速回宮面聖!”

    谷大用咬了咬牙,凶狠的看了焦芳一眼,冷笑一聲道:“焦芳,咱家還會再回來的!希望那時你還能笑的如此開心!”

    曹少欽做為楚毅的心腹,同焦芳關係自然不差,這會兒眼見谷大用威脅焦芳不禁上前一步,衝著谷大用道:“古大總管,該上路了,莫要讓陛下久等了!”

    谷大用一甩衣袖,衝著隱隱有將他圍在正中之架勢的那些東廠番子、錦衣衛力士乃至西廠番子喝道:“都閃開,本總管自己會走路!”

    紫禁城

    御書房之中靜悄悄的,一道身影坐在那裡,只有翻動奏章的聲響傳來,幾名內侍低著頭站在那裡,卻是不敢有什麼動靜。

    一陣腳步聲傳來,就見曹少欽、錢寧、雨化田幾人大步走進了御書房當中。

    “臣等拜見陛下!”

    正在批閱奏章的朱厚照就像是沒有聽到一般,仍然是低著頭批閱奏章,但是如果有人站在朱厚照身旁的話就會發現其實朱厚照不是沒有聽到,甚至在幾人施禮的時候,他握緊了手中硃筆的手都微微一顫在那奏章之上留下了一滴紅點。

    朱厚照沒有什麼反應,跪在地上的錢寧、曹少欽、雨化田三人自然是不敢起身,一個個的老老實實的跪在那裡。

    不知過去了多久,就見一直在那裡批閱奏章的朱厚照將手中的硃筆放下,這才看向曹少欽、雨化田、錢寧三人。

    察覺到天子的動靜,三人精神為之一振,這會兒耳邊響起了天子的聲音道:“谷大用何在?”

    曹少欽當先開口道:“回稟陛下,谷總管這會兒正在偏殿之中等候陛下召見!”

    朱厚照微微點了點頭,這才示意三人起身道:“你們且起身,一旁候著吧。”

    謝過天子,三人起身,與此同時天子傳旨召見谷大用。

    被曹少欽三人半押送,半看管的帶回宮中,這要是以往的話,谷大用隨時可以去見天子,但是這一次卻是被安置在了偏殿當中。

    這等待遇至少有好多年沒有經歷過了,要知道以往時候,谷大用可是做為天子的貼身內侍而存在的,雖然不敢說想什麼時候見天子便什麼時候見天子,但是也不會像現在這般,在偏殿當中坐等天子召見。

    坐在偏殿當中,谷大用的神色變幻不定,心中思緒萬千。

    谷大用心中很清楚,天子對他的態度突然之間發生這般的變化,必然有他所不知道的緣由。

    至於說是什麼,谷大用卻是不敢往深處去想,因為谷大用心中怕啊。

    如果說是他所做的一切都被天子所知曉了的話,那麼他該如何面對天子。

    一時之間,谷大用心中隱隱的有些後悔起來,自己是不是做的有些過了,不過很快谷大用心中便為自己辯解開脫。

    正當谷大用坐在偏殿當中心神不定的時候,就見守在門外的小太監向著谷大用道:“谷總管,陛下召見!”

    谷大用豁然起身,大步向前,很快臉上便堆滿了笑容,走進御書房當中,谷大用一溜小跑,衝到朱厚照那桌案之前,在朱厚照的腳邊拜了下去道:“老奴見過陛下!”

    這要是換做以往的話,朱厚照定然笑罵著讓他起身,可是這次卻是不同。

    當谷大用拜下去之後,朱厚照臉上卻是神色複雜的居高臨下看著谷大用,並沒有立刻讓谷大用起身。

    朱厚照的反應雖然說谷大用看不到,但是趴在那裡,他卻像是感受到了朱厚照心中的猶豫一般,不禁心中有些慌了起來,甚至趴在那裡的身體都隱隱的有些發抖。

    足足十幾個呼吸過去,谷大用的一顆心幾乎都要沉到底了,這會兒才聽得朱厚照開口道:“大伴起身吧!”

    稍稍的鬆了一口氣,谷大用爬起來的時候身子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可見這會讓谷大用心中到底有多麼的慌亂。

    淡淡的看著谷大用,這會兒谷大用再看朱厚照卻是沒有看到往日裡的那種和善,反而是充斥著一股子帝王威儀,那一股子帝王威儀看在谷大用眼中卻是令谷大用心中咯噔一聲。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朱厚照突然之間發火,猛然之間將桌案之上那些奏章狠狠的向著谷大用砸了過來,口中怒道:“谷大用,這些都是你幹的好事,真是氣煞朕也!”

    一堆的奏章砸在了谷大用的身上,谷大用身子一晃,心中一顫,下意識的看了過去。

    就在他的面前,散落著一份奏章,那一份奏章之上寫著的內容卻是觸目驚心。

    這一份奏章乃是一位知府上奏,淮河一段河堤因為洪水緣故而導致決堤,致使數十萬畝良田為洪水淹沒,數十萬百姓遭受洪水災害,死傷無數,哀鴻遍野。

    只是掃了一眼,谷大用心中便生出幾分寒意,他可是清楚的記得這治理淮河的款項是他所貪污的第一筆款項,足足有上百萬兩之多,如今那些銀子還藏在他府上的地窖當中。

    本以為不過是一部分修繕河道的款項罷了,歷年來都沒有出現過什麼洪水災害之類的,所以他心安理得的貪墨了這一筆款項,卻是沒想到偏偏就爆發了洪水災害。

    當然如果只是洪水災害的話那倒也是罷了,關鍵洪水導致堤壩被沖毀,直接導致洪水氾濫成災,造成了極大的損失。

    那知府一道奏章直達天聽,竟然是向天子彈劾他谷大用,所以谷大用看了差點昏過去。

    地上散落了至少十幾封的奏章,谷大用不敢去看其他,如果說這些奏章全都是彈劾他,並且揭發他罪狀的話,那麼今天天子態度大變也就說得清楚了。

    他到底做了多少違法亂紀之事,別人不清楚,谷大用心中卻是再清楚不過了,也是如此,谷大用心中才會那麼的惶恐。

    低著頭的谷大用抬頭向著朱厚照看了過去,剛好看到朱厚照正一臉失望與痛心的看著他。

    “嗚嗚嗚,陛下啊,老奴錯了,老奴知錯了,還請陛下看在老奴侍奉在陛下身邊這麼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再給老奴一次機會吧……”

    趴在地上的谷大用不禁抱緊了朱厚照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淚水的痛哭起來,一邊哭一邊說著他同朱厚照的往昔。

    顯然谷大用也知道朱厚照是一個重情之人,他所做的那麼多事情,真的說起來的話,就算是砍上一百次腦袋都不夠,若是想要活命的話,那麼只能以昔日舊情來打動天子。

    不得不說谷大用對於朱厚照卻是再瞭解不過了,當谷大用趴在地上抱著他的腿痛哭流涕的時候,朱厚照原本一臉的怒容這會兒果然是變得猶豫起來。

    真要說的話,朱厚照絕對算得上是一個難得的帝王,但是卻不是一個合格的帝王。

    朱厚照寬宏、重情的性子便注定他會為人所欺瞞,身為帝王,若是沒有幾分殺伐果斷的話,自然算不得一個合格的帝王。

    若是要收拾谷大用的話,楚毅根本就不用怎麼多費手腳便足夠將谷大用給除去,但是楚毅卻是對谷大用的一再挑釁視若未見一般,便是要將谷大用留給朱厚照來處置。

    也只有朱厚照可以公正無私的秉公處理了谷大用,那麼他才算得上是一個合格的帝王。

    一直站在一旁的曹少欽、錢寧、雨化田幾人看著趴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谷大用,若非是親眼所見的話,只怕是沒有幾個人敢相信這般卑微,這般狼狽的竟然就是不久之前權傾朝野,幾乎無人敢得罪的大總管谷大用。

    眼看天子頗有為谷大用以舊情所打動的時候,就聽得御書房之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緊接著一個內侍的聲音響起:“八百里加急軍報,八百里加急軍報……”

    朱厚照猛然之間抬頭向著那內侍看了過去。

    一步上前,谷大用討好似得將急報結果,然後公共恭敬的呈給天子諂媚道:“陛下,您請看……”

    朱厚照接過軍報,檢查過封口之後然後將火漆打開,看著那加急軍報,朱厚照的神色越來越難看,越來越陰沉。突然之間就見朱厚照猛然之間抬腿狠狠的向著站在他面前的谷大用踹了過去,與此同時口中怒道:“谷大用,你幹的好事!”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6 19:55
第562章 是楚毅在害老奴啊!

     原本谷大用抱著朱厚照的腿痛哭認錯不已,卻是讓朱厚照有些猶豫起來,到底是十幾年的感情。

  朱厚照並非是那種暴戾的君主,在這皇宮大內之中,都說皇家無情,朱厚照的童年倒是沒有缺失什麼溫情,可是真正陪伴在他身邊的卻是如谷大用,楚毅這般的貼身近侍。

  十幾年的相處下來,就算是小貓小狗也該有些感情了,更何況還是朱厚照這樣重情之人。

  谷大用所犯下的那些罪行,朱厚照自然是看的清楚,如果說按罪論處的話,就算是將谷大用拖出去砍了腦袋也不過分。

  只是朱厚照看著谷大用那一副痛哭流涕的模樣,心忍不住的便軟了,內心之中有些自責,如果不是自己將谷大用提到司禮監總管,使得谷大用掌握了極大的權勢的話,想來谷大用也不至於會做下這麼多的錯事吧。

  如果說不出什麼意外的話,只要谷大用老老實實的哀求天子,那麼朱厚照還真的未必會狠下心去將谷大用給斬了。

  但是這會兒突然到來的這一份八百里加急軍報卻是看的朱厚照火冒三丈,原本因為谷大用的苦苦哀求而生出的幾分顧惜之情一下子煙消雲散,所剩下的只有那滿腔的怒火。

  甚至朱厚照因為那八百里加急上面的情報給氣的一腳踹在了谷大用的身上,身為天子,朱厚照雖然說行事跳脫了一些,可是平日裡卻是不會輕易發火的。

  谷大用直接被朱厚照給踹的懵了,雖然說那一腳將谷大用給踹倒,但是對於谷大用而言,這一腳下去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

  但是谷大用寧願朱厚照一腳將他給踢的口吐鮮血,身受重傷,他能夠感受的出朱厚照那踹在他身上的一腳所蘊含的怒氣。

  心中咯噔一聲,谷大用徹底的慌了,要說先前他還有幾分期望的話,這會兒卻是一顆心漸漸的沉了下去。

  不過谷大用一個翻身,向著朱厚照爬了過來,試圖再度抱住朱厚照的腿,可是這一次朱厚照卻是後退了一步,就那麼冷冷的盯著谷大用。

  從來沒有見過朱厚照發這麼大的怒火的谷大用被朱厚照給盯著,整個人就像是被定住了一般,趴在那裡,愣是不敢上前一步,只是口中哀求道:“陛下,老奴錯了,老奴錯了啊……”

  狠狠的將那八百里加急軍報丟在谷大用的身上,只聽得朱厚照冷冷的道:“你幹的好事!”

  谷大用看著在自己面前散開的加急軍報,軍報來自於關外建州三衛。

  雖然說沒有細看,但是只看軍報來自於建州三衛,谷大用臉色便為之一變,別人不清楚,可是他卻是再清楚不過了。

  谷大用自從被朱厚照封為司禮監總管之後,一心想的便是同楚毅相比,甚至超越楚毅。

  但是楚毅不只是威震朝堂,更為重要的是楚毅在大明軍中有著一大批的忠實擁護者。

  其他不說,單單看朝堂之上那些新晉的勳貴的履歷就能夠看得出,這些人幾乎全都是出自楚毅一系。

  可以說楚毅在軍中的影響力之強,甚至超過了天子。

  谷大用自然想要掌握一定的軍權,畢竟身為司禮監總管,不只是要在朝堂之上有一批人為其搖旗吶喊,地方上,尤其是軍隊當中,更是要有支持者。

  京營重地,幾乎是被楚毅打造的鐵板一塊,尤其是京營的指揮使、都督差不多全都是楚毅的忠實擁泵,谷大用想要從京營下手雖然說不是不可能,但是卻要面臨極大的困難。

  甚至就算是天子那一關都不好過,所以說谷大用自然就將目光轉移到了京城之外。

  恰好朝廷施行移民實邊之策,數十萬百姓分批出關前往關外之地,這麼多的百姓想要在關外定居,自然是需要軍隊坐鎮。

  谷大用一時半會兒之間動不了京營兵馬,但是他卻可以將自己的心腹派出去啊。

  京城高官權貴林立,有焦芳、王守仁、楊一清等大佬坐鎮還有天子高高在上,谷大用可以施展的餘地不多。

  可是到了地方上,谷大用的話那可是比聖旨要好管用,幾名依附於谷大用,鬱鬱不得志的軍中將領一個個的被谷大用提拔為一地千戶官。

  關外之地,足足十幾個新立的衛所皆為谷大用的人所佔據。

  這些人如果說真的有本事的話,也不可能會在軍中鬱鬱不得志了,但是這些軍中將領昔日卻是積攢了大量的家財,靠著賄賂谷大用,愣是通過谷大用將自己調離京營。

  一地千戶官那可是真正的土霸王一樣的存在,尤其是眼下朝廷移民實邊之舉,軍政並行,再加上朝廷給這些千戶官放開了極大的權限,可以說有必要的話,這些千戶官甚至可以一言而決,比之那些負責政務的文臣權勢都要大上幾分。

  可想而知,這些本身就沒有什麼能力的軍中敗類到了地方上那還不瘋狂的喝兵血乃至敲詐地方,壓榨百姓啊。

  畢竟那麼多的金銀送給谷大用,他們總是要想方設法的將這些金銀給找回來不是嗎?

  上任不過是短短的一兩個月的功夫而已,這十幾名千戶官愣是將一個個的千戶所的官兵給弄的怨聲載道,乃至於那些實邊的百姓都受不了其盤剝而怨氣衝天。

  終於在不久之前,實邊的百姓實在是受不了這些千戶官的壓迫高舉義旗行造反之事。

  說實話,這些百姓造反皆是烏合之眾,如果說這些千戶官手下的士卒稍稍用心的話,完全可以輕鬆將民亂給平復下去。

  只可惜,這些千戶官一個個的恨不得將手下的士卒給壓榨乾淨,敲骨吸髓也不過是如此了。

  可想而知,在這種情況下,十幾個千戶所,足足上萬之多的士卒面對數萬百姓的民亂竟然無法鎮壓。

  亂子越來愈大,終於負責建州三衛的督撫官員壓制不住,消息通過八百里加急,出現在了天子案前。

  谷大用插手建州三衛的事,朱厚照是知道的,畢竟谷大用插手軍隊這一點朱厚照要是都察覺不到的話,那麼他這位天子也做的太不合適了。

  畢竟不涉及京營,朱厚照也就默許了谷大用的舉動,好歹也是司禮監總管,再加上谷大用對他忠心耿耿,他也沒有想過谷大用掌握了一部分地方軍隊就會對他不利。

  但是朱厚照怎麼都沒有想到谷大用派去的人竟然會鬧出這麼大的亂子來。

  原本數萬人的民亂,如今已經是波及到十幾萬人,甚至剛剛被鎮壓下去的建州三衛的女真人也趁亂跳出來禍亂建州三衛之地。

  貪污河道款項,致使大河決堤,數十萬百姓傷亡慘重,如今又導致關外民亂,沸反盈天,朱厚照就算是再重情分,也是對谷大用徹底的失望了。

  看著谷大用那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朱厚照禁不住道:“谷大用,你可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這會兒心神已經崩潰了的谷大用聽了朱厚照的話,不由的滿懷期望的向著朱厚照道:“陛下啊,老奴對您忠心耿耿,都是楚毅……對,一切都是楚毅,是他在害我啊……”

  不提楚毅也就罷了,這會兒谷大用竟然還敢說是楚毅害他,朱厚照不禁怒道:“你還敢提楚大伴,楚大伴不貪錢財,不戀美色,不擅專權……如此種種,你有哪一點可以同楚大伴相比,哪怕是你有楚大伴一成的能力,朕也不會這般失望。”

  說話之間,朱厚照一揮手向著站在那裡的錢寧道:“錢寧,將谷大用下入詔獄,嚴加看管,等候三司會審,明正典刑。”

  錢寧上前一步,恭敬道:“臣領旨!”

  目光掃過曹少欽、雨化田二人,最後朱厚照向著雨化田道:“雨化田,朕命你將蒐集的關於谷大用的罪證轉交刑部,以做佐證!”

  這會兒頗有些失魂落魄的谷大用突然之間聽到天子讓雨化田將其罪證交由刑部,頓時神色為之一變,兩眼通紅,惡狠狠的看向雨化田。

  如果說是其他人蒐集自己的罪證那倒也罷了,可是這會兒谷大用聽到竟然是雨化田蒐集自己的罪證,在谷大用看來,如果說不是雨化田的話,自己的事未必就會爆發。

  最重要的是,雨化田能夠有今日,一切皆是拜其所賜,沒有他的提拔的話,雨化田不過是一個小太監罷了,又怎麼可能會成為高高在上的西廠督主。

  自己對於雨化田那真的是恩重如山了,結果這雨化田竟然調查自己的罪證,這是赤果果的背叛啊。

  感覺自己被雨化田給背叛了的谷大用不禁指著雨化田尖聲道:“雨化田,竟然是你,咱家真是瞎了眼,怎麼就養了你這麼一隻白眼狼。”

  說話之間,谷大用不禁一個躍身向著雨化田飛撲了過來,一副瘋狂的模樣,口中尖叫道:“咱家要殺了你,殺了你!”

  “護駕,護駕!”

  谷大用突然之間的舉動卻是將曹少欽、錢寧幾人給嚇了一跳,幾乎是本能一般擋在天子身前。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9-6-26 19:5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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