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諸天最強大佬 作者:七隻跳蚤(連載中)

 
Babcorn 2019-6-24 18:04:29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84 102542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6 19:56
第563章 都是朕的錯!【2更】

    面對突然發狂的谷大用,雨化田神色不變,只是看著撲來的谷大用,身形一晃,探手向著谷大用抓了過去,同時雨化田神色鄭重道:“咱家的一切皆是陛下所賜,谷總管實在是太令陛下失望了!”

    “你這叛徒,咱家要你死!”

    谷大用修行葵花寶典,一身修為放眼江湖之上的話,差不多可以媲美二流頂尖好手了,這般的修為也不能說差了,可是谷大用身為天子近侍,修煉葵花寶典根本就不怎麼用心,加之在武學上面的資質平平,所以修行數十年,也不過這般修為。

    當然谷大用身為大內總管,高高在上,卻也用不到他出手應敵,一身修為甚至還荒廢了不少。

    相比谷大用榮華富貴加身,無心於習武,雨化田卻是不然。

    身為西廠督主,雨化田想要坐穩督主之位,自然要能夠壓制得住下面的手下,同時還要防備來自於江湖之上的那些刺客的刺殺,但凡是實力稍微差一點,說不得什麼時候腦袋便被人給摘了去。

    雨化田一身修為哪怕是放眼江湖之上,那也是頂尖的存在,一流好手當中,能夠勝的過雨化田者,只怕是不超過一手之數。

    可想而知,谷大用飛撲而來,試圖將雨化田斬殺當場根本就是以卵擊石。

    不過是一轉眼的功夫罷了,谷大用便被雨化田三下兩下擊倒在地。

    最重要的是雨化田下手可是沒有容情,直接廢了谷大用的丹田之氣,甚至還以葵花真氣震斷了谷大用的雙腿腳筋。

    雙腿腳筋被震斷,谷大用的雙腿便徹底的被廢,此刻趴在地上,只能靠著雙臂支撐身體,一頭花白的頭髮蓬亂,嘴角流淌著鮮血,別提多麼的狼狽了。

    站在御階之上,被錢寧、曹少欽護在身後的朱厚照看著倒在地上,口吐鮮血的谷大用,眼中不禁閃過幾分不忍之色。

    輕嘆一聲,朱厚照緩緩的向著谷大用走了過來。

    曹少欽見狀不禁神色一變低聲道:“陛下,當心谷大用他……”

    朱厚照微微搖了搖頭,看了曹少欽一眼道:“谷大伴對朕忠心耿耿,他是不會傷害朕的。”

    好歹也是十幾年的情分,就如同谷大用瞭解朱厚照的性情一般,朱厚照也一樣瞭解谷大用。

    谷大用能力平平,可是卻能夠為朱厚照所倚重,還不是因為谷大用對天子忠心耿耿嗎。

    可以說谷大用的忠心,朱厚照絕對不會懷疑,也正是因為如此,在楚毅辭官之後,朱厚照才會將司禮監總管之位交給谷大用。

    谷大用貪財、谷大用志大才疏,乃至於谷大用同楚毅有嫌隙,這些朱厚照都知道,這些都不是什麼大問題,朝堂之上人才濟濟,內閣之中諸位閣老皆有輔國治世之才,治國理政之事根本就不用谷大用費心。

    將谷大用提拔為司禮監總管,那是朱厚照對谷大用的一眾賞賜,同樣也是希望忠心的谷大用能夠對內閣形成一定的制衡。

    按說這一切都是朱厚照所規劃好,並且所期望的,但是朱厚照只怕是做夢都想不到,谷大用竟然是這般的爛泥扶不上牆。

    在朱厚照看來,哪怕是谷大用有楚毅十分之一的能力的話,那麼在司禮監總管的位子上便足可以圓滿的完成他的期望了。

    然而朱厚照還是高看了谷大用了,谷大用莫說是有楚毅十分之一的能力,他要是有楚毅百分之一的能力,也不會落得今天這般的下場了。

    行至谷大用近前,朱厚照看著谷大用道:“谷大伴,是朕害了你啊!”

    朱厚照之所以這麼說,卻是因為在朱厚照看來,若非是他將谷大用提拔為司禮監總管,賦予了谷大用偌大的權勢的話,谷大用也不可能會一步一步的滑向深淵。

    谷大用慘白的臉上露出幾分笑容,抬起頭來看著天子,眼中卻是沒有絲毫的怨恨之色,只是滿臉的慚愧道:“陛下,奴婢……奴婢讓您失望了!”

    說完這些,谷大用衝著錢寧道:“錢寧,帶咱家走!”

    朱厚照看谷大用這般模樣不禁張了張嘴,最後卻是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只能衝著錢寧微微點了點頭。

    錢寧上前,一把將谷大用給提了起來,然後衝著天子一禮,轉身離去。

    長出一口氣,朱厚照神色一正,衝著曹少欽道:“曹少欽,朕命你聯合雨化田,東西兩廠聯合查抄谷大用府邸!”

    御書房之中靜悄悄的,那些侍奉在外的內侍雖然說沒有看到御書房當中的情形,但是也將御書房之中所發生的事情聽的清清楚楚。

    當看到錢寧提著狼狽無比的谷大用走出的時候,這些內侍禁不住心中震撼不已。

    高高在上,可以說得上是大內第一人的谷大用竟然就這麼的倒下了,如果說不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的話,只怕是沒有人敢相信。

    侍奉在一旁的內侍偷偷的向著御書房當中看去,只見天子靜靜的坐在那裡,給人一種生人勿近之感。

    傻子都知道這個時候朱厚照的心情肯定不好。

    谷大用同朱厚照之間的情分,大內之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現在天子處置了谷大用,要說天子心中好受的話,至少他們這些侍奉天子的內侍是不信的。

    可是這會兒卻是沒有一個人敢進入御書房當中去。

    一道身影靜靜的走在大內之中,按說除了寥寥無幾的幾人之外,任何人在大內行走都會受到阻攔的。

    然而這一道身影所過之處,但凡是看到的,無論是宮中巡視的禁衛,又或者是內侍、宮女皆是肅然立於一旁,面露尊崇之色看著對方的身影。

    御書房之前,一道身影緩緩而來,天子所在,可以說方位甚密,就算是先天級別的存在都別想接近天子。

    可是這一道身影卻是行到了御書房之前,而那幾名侍奉在御書房門口處的內侍一個個的睜大了眼睛,帶著驚喜之色看著對方顫聲道:“大……大總管,殿下!”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楚毅。

    楚毅衝著那幾名近侍微微點了點頭,邁步向著御書房當中走了過去。

    眼看著楚毅進入御書房,那幾名內侍皆是露出鬆了一口氣的模樣,對視一眼,一顆心落了下去。

    楚毅來了,那麼他們便不用擔心天子了。

    走進御書房當中,楚毅一眼便看到了坐在那裡的朱厚照。

    朱厚照坐在那裡,看得出這會兒朱厚照的心情很是不好,如這般的情形,當初劉瑾身死之時,朱厚照也曾這般。

    “陛下!”

    行至近前,楚毅向著朱厚照一禮。

    聽到楚毅的聲音,朱厚照陡然之間驚醒過來,回首向著楚毅看了過來,當看到楚毅的時候,朱厚照眼中閃過幾分既驚喜之色。

    楚毅閉關不出,幾乎是不問世事,哪怕是天子也差不多有一個月的時間沒有見過楚毅了。

    如今剛剛親自下旨拿下了谷大用這麼一個心腹,朱厚照心情正失落,陡然見到楚毅,朱厚照幾乎本能的起身看著楚毅道:“大伴,你怎麼來了!”

    楚毅上前拉著朱厚照坐下,然後倒了一杯茶水遞給朱厚照道:“臣知道陛下這會兒心情肯定不好,所以特來陪陛下坐一坐!”

    聽楚毅這麼說,接過茶水的朱厚照心中一暖,微微一嘆,看著楚毅,臉上帶著幾分自責道:“怪朕,都怪朕啊,若非是朕提拔谷大伴為司禮監總管,他也不至於走到這般的地步。”

    朱厚照這般反應楚毅絲毫不覺得驚訝,如果說朱厚照在拿下了谷大用之後沒有絲毫反應的話,那才是怪事。

    “陛下何須自責,正所謂各人有各人的造化,陛下對谷大用厚愛有加,然則谷大用卻是辜負了陛下的一番厚望,看其行事,實為可氣、可惱又可恨!家國天下,公則公,私則私、陛下身繫萬民之福祉,一言一行當三思而後行,萬不可意氣用事,因私廢公,還望陛下能夠謹記谷大用的教訓……”

    這般的話怕是也只有楚毅敢這麼同朱厚照說,就算是焦芳、王守仁這些內閣閣老,也斷然不敢這麼直白的同天子說話。

    甚至可以說,如果換做其他心懷稍微狹隘一些的天子,敢這麼教訓於他,只怕當場就要被拖出去砍了腦袋了。

    朱厚照非但是沒有著惱,反而是一臉慚愧之色的向著楚毅道:“朕錯了,卻是讓大伴你見笑了。”

    說著朱厚照神色一正道:“朕向大伴保證,谷大用之事絕對不會重演。”

    楚毅微微一笑道:“陛下能夠這麼想,臣便可以安心了,陛下乃是有為之君,他日定可超宗越祖,名傳千古,為一代之明君。”

    聽得楚毅這麼說,朱厚照頗有些不好意思道:“朕才發現大伴離朝不過幾個月時間,朝堂之上便是一片烏煙瘴氣,不若大伴再回朝堂,他日你我君臣,流芳百世,青史留名。”

    朱厚照一臉期待的看著楚毅。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6 19:56
第564章 天子的直覺【1更】

    楚毅卻是緩緩搖了搖頭,在朱厚照失望的目光當中道:“陛下,臣曾說過,臣即已辭官,朝中之事,臣便不會過問,況且有王陽明、楊一清等賢臣輔助,多臣一個不多,少臣一個不少”

    看著楚毅,不知道為什麼,朱厚照突然之間感覺楚毅雖然說坐在自己的面前,可是整個人卻像是隨時都可能會消失一般。

    心中一慌,朱厚照下意識的一把抓住楚毅的手臂道:“大伴,你……你是不是要棄朕而去……”

    楚毅心中一嘆,看朱厚照那一副慌亂,無依無靠的模樣,心中一軟道:“陛下說哪裡話,臣雖不在朝堂,可是卻也是陛下親封的武王、太子太傅,況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臣又能去往何處?”

    聽得楚毅這麼說,朱厚照心中稍安,就如楚毅所說的那般,天下之大,楚毅又能去什麼地方呢。肯定是自己想太多了。

    深吸一口氣,朱厚照看著楚毅道:“大伴最近入宮的次數卻是越來越少,皇兒都時常想念大伴,大伴若是有閒暇的話,還請常入宮教導基兒這孩子!”

    朱載基對楚毅那可是相當的畏懼的,楚毅不入宮的話,朱載基會想念楚毅才怪,顯然這根本就是朱厚照在拿朱載基做為藉口,希望楚毅能夠經常入宮罷了。

    微微一笑,朱厚照的用意,楚毅自然是看的分明,微微點了點頭道:“陛下提醒的是,臣最近忙著閉關,卻是有些忽視皇子了。”

    見到楚毅答應下來,朱厚照臉上露出幾分喜色。

    因為谷大用的事情而變得非常陰霾的心情這會兒因為楚毅的緣故而變得開朗了許多。

    守候在御書房之外的幾名內侍清楚的聽到御書房當中傳出朱厚照那爽朗的笑聲,一個個的不禁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雖然說朱厚照很少會因為心情不好而遷怒於身邊的人,但是這些內侍也怕啊,畢竟朱厚照心情不好,板著一張臉,萬一運氣不好,成了朱厚照的出氣筒那豈不是太冤枉了嗎。

    如今楚毅不過是進入御書房當中沒有多久而已,本來心情不好的朱厚照便為之開花大笑。

    御書房當中,幾名被朱厚照喚來的內侍蹲在地上忙著收拾被朱厚照給撒了一地的奏章。

    當這些奏章被彙總起來之後,朱厚照看著這些奏章,眉頭微微一皺,輕嘆一聲道:“朕實在是糊塗啊,竟然讓谷大用在眼皮子底下做出這些禍國殃民的事情來,朕實在是愧對萬民啊。”

    楚毅安慰朱厚照道:“陛下,人無完人,怪只怪谷大用愧對了陛下對他的期望,陛下只需要以後能夠明察秋毫便是。”

    先前楚毅便已經提醒過朱厚照,不過先前更多的是以一種教導的口氣,這會兒卻是安慰朱厚照。

    朱厚照向著楚毅點了點頭,伸手將其中一份奏章還有那八百里加急軍報抽了出來遞給楚毅道:“大伴且看看。”

    楚毅接過那奏章還有八百里加急軍報,目光掃過,神色一凝,谷大用上位之後,楚毅雖然說是將谷大用留給朱厚照,用來鍛鍊朱厚照,但是並不意味著楚毅就真的對谷大用沒有關注。

    但是關注歸關注,注意力卻是沒有放在谷大用的身上,所以說對於谷大用具體都做了些什麼,楚毅還真的沒有去瞭解過。

    如今看到那奏章之上的內容,即便是楚毅都不得不為之感嘆,谷大用還真的是仗著天子的寵信肆意妄為啊,河道決堤,致使數十萬百姓遭受水災,這樣的事情他也敢做。

    至於說那八百里加急軍報,楚毅更是感嘆谷大用真的是什麼事情都敢做,卻是一點識人之明都沒有。

    將兩份奏章放下,朱厚照見狀不禁看著楚毅道:“大伴,依你之見,朕該如何是好?”

    楚毅卻是沒有提出什麼建議,反而是看著朱厚照道:“陛下心中卻是如何想呢?”

    感覺楚毅似乎是在考校自己,朱厚照沉吟一番道:“水患之事,朕會親自抽調御史為欽差大臣,並且自國庫之中調撥白銀一百萬兩,前往災區賑災。嗯,同時加派錦衣衛、東廠人員隨行監督。”

    楚毅坐在那裡,神色不動,朱厚照也看不出楚毅到底是什麼心思,接著又指著那一份軍報,臉上流露出幾分殺機道:“軍隊嘩變,百姓造反,其源頭皆在那些千戶官,朕會親自下旨,只要那些百姓願意放下武器,朕會過往不咎,只誅首惡!”

    稍稍沉吟一番,就聽得朱厚照殺氣凜然道:“建州三衛女真人,蠻夷之人,不通教化,不畏王權,幾度襲擾我中原百姓,實為關外一大禍患,前番平定,朝中百官力主遷中原百姓出關實邊,教化蠻夷,朕不願多造殺戮,所以准許此事,不曾想這些蠻夷真的是養不熟的白眼狼,這才被鎮壓下去不足一年,竟然再度起兵,這次朕絕對不饒了他們!”

    一股肅然的殺氣自朱厚照身上瀰漫開來,楚毅不禁為之側目,說實話,朱厚照像這般殺氣騰騰的時候還真的是不多見,如今提及建州三衛的百姓乃至那些一部分嘩變的士卒,朱厚照寬宏大量,可是提及建州三衛的那些女真野人的時候,真的是動了真怒。

    自朱厚照登基至今,關外之地,建州三衛的女真人三番五次降了又反,反了又降,可謂是反覆無常,朝廷官員甚至都習慣了,甚至一些官員更是提出放棄關外之地的建議。

    建州三衛的女真人比起關外的韃靼人來威脅實在是不足為道,卻是如同狗皮癬一般,讓人不勝其擾。

    一些大臣不建議對建州三衛動刀兵,要麼主張放棄建州三衛,要麼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允許這些關外女真人的一些小動作存在。

    然而自朱厚照還有楚毅執掌大權以來,但凡是建州三衛有什麼異動,朝廷皆是派兵鎮壓之。

    幾次之後,建州三衛的女真人損失卻是相當不小,但是這些蠻夷卻是記吃不記打,一次次被鎮壓,但是只要有機會,他們卻是會毫不猶豫的撲上來狠狠的咬大明一口。

    就如同這次一般,建州三衛分明已經是經過朝廷鎮壓,元氣大傷,可是看到關外大亂,這些女真人竟然毫不猶豫的起兵劫掠關外、關內之地,極其張狂。

    一隻手握緊了手中的茶杯,朱厚照眼中寒光閃過,就聽得朱厚照向著楚毅道:“朕這次將派大軍前往建州三衛,不滅此朝食,絕不收兵!”

    “哈哈哈,看到陛下如此,臣就好像是看到了太祖、文宗皇帝復生一般,陛下能夠如此,實為大明百姓之福啊。”

    別人不清楚,可是楚毅卻是再清楚不過,大明這般龐大的帝國,沒有覆滅於大明之勁敵關外韃靼人之手,反而是覆滅於天災人禍,最終被關外的女真蠻夷撿了天大的漏子,入主中原,自此神州沉淪。

    楚毅先前就曾派兵出關鎮壓建州三衛叛亂,只不過當時楚毅前往東瀛之地,沒有跟蹤後續罷了,結果朝廷卻是如同以往一般,輕拿輕放。

    朝廷的態度讓這些女真人以為朝廷要依仗他們通知建州三衛之地,所以面對朝廷,絲毫沒有敬畏之心。

    按照楚毅的意思,最好是徹底的絕了關外女真之人崛起的希望,將建州三衛納入朝廷的統治。

    如今朱厚照生出徹底解決建州三衛的問題的念頭來,自然是讓楚毅深感欣慰。

    聽得楚毅之言,朱厚照不禁眼睛一亮看著楚毅道:“大伴也認為必須要徹底解決建州三衛的問題嗎?”

    楚毅微微一笑,頷首道:“北方之地,異族叢生,上千年來那些異族便是中原之大敵,無論是韃靼還是女真,但凡是中原王朝有餘力,天子稍有遠見便會竭盡全力的鎮壓關外異族。”

    朱厚照深以為然的點頭道:“大伴所言甚是,以史為鑑,可以明興衰,知更替,北方異族強盛則我中原沉淪,朕絕對不會讓關外異族成為我大明未來之心腹大患。”

    君臣二人於御書房之中談了許久,天色漸晚,就見楚毅自御書房當中走出,朱厚照行至門口處,看著楚毅,眼中滿是不捨之色,張了張口,卻是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楚毅的身影消失在遠處。

    除了極個別的人之外,幾乎沒有多少人知曉楚毅在谷大用被抓之後悄然入宮安撫了朱厚照。

    權勢滔天,威懾天下的谷大用就如同昔日之劉瑾,楚毅一般,不知道多少人將其視為又一位劉瑾、楚毅之流的權閹,可是出乎所有人意料,谷大用竟然會在其鼎盛之時,一下子自雲端跌落谷底,被下了詔獄。

    詔獄乃是關押朝廷重犯之地,不是朝廷重犯都不夠資格關押在詔獄之中,而這會兒一道身影卻是出現在詔獄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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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該調戲哪位大佬?

    還沒坐上九龍拉棺的葉天帝?

    又或者淒淒慘慘的蕭斗帝?

    再或者狠人大帝?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6 19:56
第565章 嫉妒令人發狂【2更】

    詔獄乃是關押朝廷重犯之地,不是朝廷重犯都不夠資格關押在詔獄之中,而這會兒一道身影卻是出現在詔獄之前。

    幾名守在詔獄四周的衛士看到那一道身影的時候臉上露出驚愕之色,反應過來之後,就見一名守衛第一時間衝進詔獄之中。

    詔獄之中,從宮中出來的錢寧剛將谷大用安排好沒有多久。

    谷大用身份可是不一般,哪怕是被天子下令拿下,但是在天子沒有下旨處置谷大用之前,即便是錢寧也不敢小瞧了谷大用。

    誰都知道天子重情,萬一天子突然之間一沖動下令將谷大用給釋放的話,那他豈不是多了一個死對頭嗎。

    以錢寧的為人,自然不會自己給自己找麻煩,所以他將谷大用在詔獄當中安排好,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為了以防什麼意外出現,錢寧堂堂錦衣衛指揮使,愣是親自在詔獄當中坐鎮。若是谷大用真的出了什麼意外的話,他可不知道該如何向天子交代了。

    一陣腳步聲傳來,錢寧抬頭看去,面色一正道:“何事?”

    就見那名衛士向著錢寧一禮道:“指揮使大人,大……大總管來了!”

    錢寧不由一愣,下意識的向著詔獄深處看了一眼,什麼大總管,大總管谷大用這會兒不是被關押在詔獄當中嗎,這會兒又從哪裡冒出來一個大總管啊!

    下意識的瞪了那衛士一眼,錢寧冷哼一聲道:“什麼大總管,谷大用難道還逃了出去不成?”

    那衛士不禁急道:“指揮使大人,是……是楚大總管啊!”

    “什麼?”

    錢寧豁然起身,臉上露出幾分緊張之色。

    對於楚毅,錢寧實在是發自內心深處的敬畏,他好歹也是天子寵臣,執掌錦衣衛這等要害部門,可想而知,如果不是天子信重的話,又如何能夠執掌錦衣衛呢。

    錢寧素日裡就連內閣閣老都不怎麼放在眼中,可以說餘子碌碌,沒有幾個人能夠讓他生出畏懼之心。

    但是提及楚毅,錢寧卻是只有敬畏,不敢有其他的絲毫想法。

    越是瞭解楚毅,錢寧也就越是對楚毅心生敬畏,錢寧執掌錦衣衛,所以能夠知曉許多外人所不知曉的事情,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可以知曉許多楚毅所做的事情。

    可想而知,楚毅給錢寧造成了什麼樣的心理影響。

    豁然起身的錢寧猛地向著外面衝去,遠遠的看到一道身影就那麼姿態灑脫的站在那裡,天邊的夕陽照耀在楚毅身上,看在錢寧眼中,就像是楚毅身上散發著神聖的光輝一般。

    噗通一聲,錢寧向著楚毅恭敬一禮道:“下官錦衣衛指揮使錢寧,拜見武王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楚毅居高臨下看著拜倒在自己身前的錢寧。

    對於錢寧這個麼一個人,楚毅是知曉的,畢竟對方能夠走進天子的視線,並且為天子所信重,如果說楚毅在這個過程當中稍稍的施加一些手腳的話,便足以將錢寧打落塵埃。

    錢寧生性狡黠,若是沒有楚毅出現的話,錢寧靠著自身的能力進入天子視線,為天子所喜,甚至被朱厚照收為義子,執掌錦衣衛,權傾一時。

    如今雖然也是一樣成為了錦衣衛指揮使,可是在楚毅的陰影之下,錢寧心中的那點小心思卻是不敢有絲毫的顯露,更不要說干出勾結寧王的事情來。

    當今天子有後,朱厚照自然不會玩出什麼收義子的把戲來,所以說錢寧也就不可能成為天子的義子,更是被錢寧搞出什麼皇庶子的稱呼來。

    錢寧非常低調,在楚毅、谷大用乃至東廠曹少欽、西廠雨化田這些人的對比之下,錢寧卻是不敢有絲毫的張狂,尤其是面對楚毅的時候,錢寧那叫一個謙恭。

    只聽得楚毅道:“本王前來見一見老友!”

    錢寧何等精明的人物,只聽楚毅這麼說便立刻明白過來楚毅這是要見一見谷大用。

    按照天子吩咐,任何人想要見谷大用都必須要得到天子的同意,可是楚毅開口要見谷大用,錢寧根本就沒有一絲猶豫的向著楚毅點頭道:“殿下既然要見谷大用,且隨下官前去。”

    說著錢寧在前引路,楚毅隨後進入詔獄深處。

    詔獄修建於地下,可以說昏暗而又潮濕,氣息流通不暢,空氣顯得污濁不堪,一間間的牢房之中關押著的皆是朝廷之重犯。

    這樣一處所在,即便是身體健康,身強體壯之人,要是被關押上個一年半載的話,怕是都要在這裡一命嗚呼了。

    所以說詔獄對於很多官員來說就如同地府一般,一旦進了詔獄就算是一隻腳踏進了鬼門關。

    以谷大用的身份,自然是關押在詔獄深處。

    一間明顯同其他的牢房隔離開來的房間當中,一道身影顯得無比萎頓的坐在茅草之上,靠在牆角處。

    一身的華服卻是沒有被換下,蓬頭亂發,氣息不振,不是谷大用又是何人。

    當錢寧陪著楚毅來到那牢室之前,剛好可以清楚的看到牢房當中的谷大用的身影。

    谷大用失魂落魄的坐在那裡,就像是沒有聽到楚毅同錢寧的腳步聲一般。

    谷大用這般的反應倒也正常,哪怕是正常的人如果說進入到這詔獄當中的話,時間久了都有可能會瘋掉。

    錢寧看了楚毅一眼,上前一步向著谷大用道:“谷大用,你看誰人來看你了!”

    谷大用就像是沒有聽到一般,依然是靠在牆角處,一點反應都沒有。

    錢寧臉色有些不好看,正想繼續開口的時候,楚毅向著錢寧擺了擺手。

    錢寧登時閉上的嘴巴,懂了楚毅的意思,向著楚毅一禮,緩緩的退了出去道:“殿下,下官就在外間,若是有什麼吩咐,只管喚下官前來便是。”

    楚毅背著雙手,站在那牢室之前,淡淡的掃了谷大用一眼,伸手向著那鎖鏈一彈,頓時就見鎖著的鎖鏈嘩啦一下散落開來。

    吱呀一聲,楚毅走進牢室之中,就那麼的站在谷大用的近前,只聽得楚毅開口道:“谷大用,故友前來,避而不見可不是你谷大用的作風。”

    楚毅話音落下,就見坐在那裡低著頭的谷大用猛然之間抬起頭來,雙目通紅的看著楚毅,臉上帶著幾分自嘲之色道:“哦,莫非你是來看谷某的笑話不成?谷某落得這般田地,你心理是不是非常開心,所以迫不及待的前來看我的笑話?”

    谷大用像是要發洩自己內心的惶恐、怒火一般,惡狠狠的盯著楚毅,那一副猙獰的模樣,要是孩童看到的話,只怕是非要當場嚇哭不可。

    谷大用這般的反應只是讓楚毅緩緩的搖了搖頭,就見楚毅絲毫沒有嫌棄地上的骯髒,就那麼的盤膝坐在了谷大用的身前,同谷大用對視道:“楚某今日前來只是以一個朋友的身份前來。”

    谷大用微微一愣,臉上露出幾分驚愕,顯然楚毅的答覆有些出乎他的預料,畢竟在谷大用看來,自己眼下落魄至此,楚毅前來肯定是來看他的笑話的。

    可是看楚毅那神色,谷大用知道楚毅這並非是在說謊欺騙自己,再說了,眼下自己同楚毅相比,簡直就是一者在天,一者在地,楚毅也不屑於欺騙自己。

    臉上露出幾分複雜的神色,谷大用情緒稍微平穩了一些,不過仍然是帶著幾分自嘲衝著楚毅道:“你來做什麼?”

    楚毅道:“楚某隻是來看一看昔日故友,問一問你,心中可曾後悔?”

    谷大用不禁哈哈大笑道:“後悔?谷某雖然說能力不如你楚毅,但是敢作敢當,我谷大用既然敢做,那就不會後悔。”

    楚毅輕嘆一聲道:“你可知陛下在下旨將你拿下之後,一人獨坐於御書房之中何其傷懷。”

    谷大用對天子還有有感情的,畢竟是十幾年的情分,這會兒聽到楚毅這麼說,谷大用臉上禁不住露出幾分傷感。

    不過很快,谷大用卻是指著楚毅道:“都是你,谷某之所以會落得今天這般天地,一切皆是拜你楚毅所賜。”

    楚毅當初辭官的確是有挖坑算計人的意思,在一定程度上,的確是楚毅算計了谷大用。

    但是說實話,當時楚毅辭官,天子究竟會推出誰人上位司禮監總管之位,楚毅也不敢確定。

    看著谷大用,楚毅緩緩道:“真要說起來,楚某辭官,不喜愛敕封你為司禮監總管,這麼說的話,楚某當初的確是算計了你,但是你谷大用之所以會有今天,一切皆是你咎由自取,貪污受賄,結黨營私,如此種種,難道說是楚某逼你去做的不成?”

    谷大用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一般,猛然之間衝著楚毅吼道:“就是你逼我的?”

    楚毅定定的看著谷大用,只聽得谷大用大笑道:“在陛下的眼中,最忠心,最能幹的皆是你楚毅,陛下開口提的是你,閉口提的還是你,哪怕是睡夢之中,喊的名字還是你楚毅,我谷大用不比你差,為什麼我再如何的盡心盡力,再如何的勤勉,也比不過你在陛下心目之中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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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6章 咆哮朝堂【1更】

    狀若瘋狂的谷大用披頭散髮,一副無比不甘的模樣尖聲道:“我要向陛下證明自己比你強,你能為陛下做的,我谷大用一樣能夠做到……”

    楚毅憐憫的看著谷大用,輕嘆一聲道:“是啊,你的確是比楚某強,楚某絕對貪墨不了數以百萬兩的金銀,坑害不了數十萬的百姓,如果說你要向陛下證明你在這些方面比楚某強的話,楚某的確是無話可說。”

    原本向著楚毅叫囂不已的谷大用聞言頓時像是被人給掐住了脖子一般,大口大口的呼吸,指著楚毅,臉色慘白一片,最後一屁股坐在茅草堆上面。

    楚毅此番前來的確是看一看故人,真要是來嘲諷谷大用的話,楚毅還真的沒有那份心思。

    這會兒看著谷大用那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楚毅道:“人貴自知,楚某承認當初曾有心算計於你,但是卻是沒有直接針對於你,說到底這一切都不過是你貪心作祟,咎由自取罷了!”

    谷大用慘然大笑,抬起頭來看著楚毅道:“陛下會如何處置於我?”

    楚毅微微搖頭道:“陛下只會將你交給三司會審,至於說最後陛下會如何處置於你,即便是楚某也不清楚。”

    聽得楚毅這麼說,谷大用一副早就有所預料的點了點頭道:“陛下重情,真要讓他下旨的話,陛下肯定做不到,這樣也好,這樣也好……”

    谷大用口中呢喃著,微微低下頭去,不再理會楚毅。

    楚毅看了谷大用一眼,轉身離去,同時向著錢寧道:“照顧好谷大用!”

    朝堂之上,原本因為谷大用的緣故而心情低落的朱厚照這會兒坐在龍椅之上,看著下方一眾文武官員。

    先是內閣首輔焦芳遇刺,緊接著谷大用又被其下旨拿下,可以說文武百官的兩大頭腦就這麼的癱瘓了。

    無論是內閣首輔還是司禮監總管,兩者在朝堂之上那絕對是一內一外,兩大首腦人物。

    谷大用被下於詔獄之中的消息已經傳開,可以說這會兒已經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朝堂之上顯得有些沉寂,無論是先前依附於楚毅的那些官員,還是說隨著谷大用上位,依附於谷大用的官員乃至那些態度曖昧,在幾派之間遊走的牆頭草,這會兒都不敢主動開口。

    朱厚照繃著一張臉,在大家弄不清楚朱厚照的態度之前,卻是沒有幾個人敢主動開口去刺激天子。

    內閣首輔、司禮監總管接連出意外,天子要是心情好了的話那才是怪事呢。

    朱厚照向著身旁一名內侍看了一眼,就聽得那內侍尖聲道;“有事上奏,無事退朝!”

    顯然這是朱厚照準備議事了。

    下方的一眾官員則是你看我,我看你,沒有誰主動站出來。

    文武官員的行列當中,一道身影緩緩的走了出來,不是兵部尚書楊一清又是何人。

    只聽得楊一清一臉的正色向著天子一禮道:“陛下,關外八百里急報,實邊百姓接連造反,十三處新建衛所,十處士卒嘩變,建州三衛女真部族復叛,劫掠地方,巡撫鄭大觀懇請朝廷派兵剿滅亂匪,平定關外動亂!”

    楊一清身為兵部尚書,這八百里加急自然是要經過兵部,雖然說加急信函送入宮中到了天子案前,但是一樣在兵部留下了文書,所以說楊一清知曉關外加急軍報並不意外。

    甚至不久之前,朱厚照還急召楊一清入宮,君臣共議此事。

    君臣二人對視一眼,可是這會兒滿朝文武百官,除了寥寥幾人知曉這一消息之外,其他的官員可是一點都不知情。

    楊一清話音落下,就見幾名白髮蒼蒼的官員臉上帶著幾分紅光,其中一名官員上前一步道:“陛下,臣彈劾內閣閣老焦芳、王華、王守仁、楊一清等人……”

    這位御史還真的是大膽,竟然直接彈劾幾位內閣閣老,不過不少官員這會兒也都露出了躍躍欲試的神色。

    注意到這些的朱厚照心中不禁為之一嘆,好歹也坐穩朝堂好幾年了,文武百官之中的派系,朱厚照可謂是心知肚明。

    這些跳出來的官員差不多都是一些思想頑固之人,這些人在朝堂之上雖然說不佔主流,但是卻也極有影響力。這些人守舊、拒絕任何的變化,動不動便拿祖制來阻撓朝廷許多政策的實施。

    就好比楚毅先前所力主推行的商稅、礦稅等,這一部分官員便是朝廷反對的主力,同樣楚毅開海,大造戰艦,編練水師也遭到了這些官員的瘋狂反對與彈劾。

    只可惜天子大力支持,再加上楚毅身邊已經聚集了一大批的官員,形成了一個新的利益集團,所以才能夠在沒有清洗朝堂的情況下,將這些新政推行下來。

    遷移百姓實邊,於關外增設衛所,將關外之地徹底的掌控在朝廷的管理之下,這些政策於國於民皆是有利。

    但是在這一部分官員看來,這就是違反祖制,窮兵黷武,禍國殃民之舉,可以說自內閣施行這一政策以來,幾乎每天都有官員上書彈劾。

    只可惜此乃天子親自拍板定下來的,由內閣還有司禮監的全力支持,在朝堂之上根本就沒有什麼力量的這一部分官員只能不停的上書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如果說遷移民眾實邊推行順利的話,這些官員自然也就翻不起什麼風浪來,但是這會兒關外卻是發生如此之大的變故,這些官員首先想到的不是如何處理此事,反而是一個個的興奮的如同打了雞血一般。

    這可是扳倒內閣幾位閣老的大好時機啊,如果說能夠將王守仁、楊一清、王華這些內閣閣老給扳倒的話,這絕對是他們的一大勝利。

    隨著其中一名御史開口,頓時就見十幾名官員不顧天子臉色陰沉難看,猶如打了雞血一般,跳了出來,瘋狂的彈劾楊一清、王守仁等人。

    頓時十幾名官員齊齊開口搞得朝堂之上好似鬧事一般混亂一片。

    “夠了……”

    只聽得一聲斷喝,朱厚照猛然之間站起身來,臉色陰沉的看著下方被其鎮住的一眾官員。

    尤其是那十幾名自持老資格,又身為御史的白髮蒼蒼的老臣,這會兒則是一臉呆滯的看著朱厚照,似乎是沒想到素日裡對他們禮遇有加的天子竟然會突然呵斥他們。

    “陛下,你怎可如此失禮……”

    “身為天子,當時刻以身作則,為天下表率,又豈可這般……”

    朱厚照皺著眉頭,下意識的向著下首方看了過去,對於這些老頑固,哪怕是身為天子都很難招架,畢竟他不可能下旨將這些老臣一個個拖出去打死吧。

    以往時候有楚毅鎮著,這些老頑固對楚毅心懷畏懼,朝堂之上自然是極少跳出來給他天亂子。後來便是谷大用,谷大用雖然說鎮不住這些老頑固,但是谷大用卻是臉皮夠厚啊,甚至能夠在朝堂之上同這些官員互相對罵。

    所以說朱厚照並不用直面這些老頑固,因為每當這些老頑固跳出來的時候,不用他開口,要麼是焦芳,要麼是楚毅,又或者是谷大用便將這些人給擺平了。

    只是這會兒,焦芳受傷,楚毅辭官,谷大用又被下了詔獄,頓時使得沒有人來壓制這些老頑固了。

    眼看著這些老頑固一個個興致上來,大有指著朱厚照教訓孫子一般教訓的架勢,站在那裡的王華、楊一清不禁皺起了眉頭。

    就在這個時候,勳貴行列當中,一員武勳咆哮一聲,凶神惡煞一般衝著一名老御史破口大罵道:“大膽王岩,你莫不是要造反,可曾問過本候爺!”

    身為騰襄四衛指揮使的韓坤在新晉的勳貴當中絕對是身處前列,這會兒一副怒目獅子一般的模樣站在老御史王岩的面前,只將老御史王岩給嚇得蹬蹬後退兩步,身子一軟,噗通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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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7章 天子的改變【2更】

    見狀不禁帶著幾分不屑冷笑道:“真是個廢物!竟然也敢咆哮朝堂,無禮於君上!”

    坐在地上的王岩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整個人氣喘吁吁,差點被氣的昏過去,在同伴的幫忙之下,掙紮起身,唾沫星子亂飛,一扯衣袖便衝著韓坤怒罵道:“匹夫,無禮匹夫啊,老夫乃是三朝老臣,你安敢如此欺我!”

    與此同時,其他的十幾名老臣也齊齊圍了上來,一個個的扯著韓坤的衣袖,全都衝著韓坤破口大罵。

    韓坤被這些老臣給圍了起來,那是打也不是,推也不是,這要是將這些老傢伙當場弄死那麼幾個的話,韓坤絕對不廢吹灰之力,但是他卻是不敢啊。

    這些老傢伙還能夠留在這朝堂之上沒有被清理出去,便是因為這些老傢伙本身沒有什麼大錯,再加上一個個都是老資格,能不招惹,還真的沒有多少人願意招惹。

    畢竟朝堂之上也缺少不了這樣的官員,只可惜這些老頑固明顯將自己的權利用錯了地方。

    如果說這些人將精力用在彈劾官員失職,為朝廷查漏補缺方面的話,於國於民皆有大利。

    “成何體統,成何體統!”

    朱厚照看著下方亂糟糟的模樣不禁氣的握緊了拳頭,恨不得立刻傳旨將這些老傢伙給拖出去砍了腦袋。

    可是理智卻是告訴朱厚照,他不能這麼做,否則的話,沒有什麼理由,一次性將十幾名德高望重的老臣給砍了腦袋,後世史書之上,不知道會怎麼記錄這一事呢。

    不得不說這十幾名老臣的戰鬥力真的非常之強,不能還手的韓坤這會兒雖然說沒有受什麼傷,可是正個人卻是狼狽無比,就連身上的朝服都被扯成了布條。

    平日裡被焦芳又或者是楚毅、谷大用給壓制的慘了的王岩等人,這會兒卻是忽然發現,沒有焦芳、楚毅、谷大用他們這些人,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好了。

    天子都拿他們沒有辦法,一時之間,王安等人越發的興奮起來。

    眼看著朝堂之上一片混亂,要麼是天子狠下心來將王安等人給拖下去,恢復秩序,要麼就是直接退朝。

    看著這一幕,朱厚照下意識的想念起楚毅來,如果說楚毅在這裡的話,絕對不會允許這些官員如此咆哮朝堂,無禮於天子。

    “大伴若在的話,不知會如何處置!”

    想到楚毅,朱厚照看向王岩等人的目光漸漸的露出幾分冷色,突然之間,就見朱厚照猛地將手中一份奏章狠狠的丟了下去,一拍扶手喝道:“羽林衛士何在!”

    話音落下,就見朝堂之外一隊盔甲鋥亮的衛士氣勢洶洶衝進大殿之中,轟然拜倒。

    所有的官員都被鎮住了,就算是王岩等正圍著韓坤的十幾名老臣也都愕然的看向那些拜倒於地的羽林衛士,最後看向天子。

    朱厚照神色平靜的站在那裡,一股無形的帝王威儀流露出來,竟然讓王岩等人生出幾分不敢直視的感覺。

    一名老臣顫聲道:“陛下……”

    不等這名老臣開口,只聽得朱厚照冷冷的道:“王岩等人咆哮朝堂,無禮於天子,圍攻朝廷勳貴,不分尊卑,有失朝廷顏面,特除去官身,貶為庶民,永不復用……”

    “啊,陛下你……”

    “陛下你糊塗啊!”

    朱厚照話音落下,頓時王岩等人急了,天子這是什麼意思,這是要罷了他們的官身嗎?

    他們奮鬥了一輩子,這麼一大把年紀苦熬至今,可不是什麼讀書以報天下,安社稷之類的,他們背後可都是好大一家子,不知族人靠著他們的名頭過活。

    只要他們還在如今這個位子上坐著,哪怕他們的官職沒有多少實權,但是卻是清貴之職,足夠庇護其身後的家族繁榮昌盛了。

    官場之上最是講究人走茶涼,如果說他們身上沒有了官職,可以想像,平日裡對其家族禮遇有加的那些人絕對會變成另外一幅面孔。

    所以說哪怕是一把年紀,仍然是沒有一點告老還鄉,安享晚年之意。

    這會兒天子一開口便直接以失禮之罪將他們的官位給罷免了,這如何不讓他們為之嘩然。

    心痛、不服,種種的思緒在心間閃過。

    朱厚照絲毫不管這些官員又哭又鬧,向著那些羽林衛士看了過去。

    注意到朱厚照的神色,就見那些羽林衛士一個個的如同猛虎一般撲向了那些胡攪蠻纏的官員,兩個架住一個,就如同駕著小雞仔一般,眨眼之間便將王岩等官員給拖了出去。

    大殿之中尚且還迴蕩著那些官員不甘的大叫之聲,其餘一眾官員皆是一副震撼的模樣,顯然是沒有想到天子竟然會有如此果決的時候。

    朱厚照心性寬宏,攤上這麼一位天子,至少文武百官不用擔心莫名其妙的被天子給拖出去砍了腦袋,也不用擔心自己什麼時候因為失禮而受到天子懲治。

    平日裡倒也不顯,大家只覺得天子的性子很好,自然而然對於天子也就少了幾分敬畏之心。

    這一點從今日朝堂之上失去了焦芳、谷大用的壓制便立刻敢咆哮朝堂,無禮於天子的王岩等人的態度就能夠看出一二來。

    可是朱厚照卻是最終天子一怒,一下子讓王岩等十幾名官員丟了官位。

    雖然說這些官員手中沒有什麼實權,但是這些人可都算得上是清貴之官員,差不多都是四品以上的官員了,這要是放在地方上,有這麼一位族人在朝中為官,即便是地方的知府都要對之高看幾眼。

    所有人都被天子給鎮住了,那可是十幾名老臣啊,天子說罷官便罷官了,一時之間,朝堂之上一片寂靜。

    渾身衣衫凌亂,顯得無比狼狽的韓坤這會兒不禁眉開眼笑向著天子道:“陛下聖明,陛下聖明啊!”

    看了韓坤一眼,朱厚照微微點了點頭,然後一甩衣袖,轉身坐下,目光掃過一眾官員。

    幾乎沒有官員敢同天子對視,朱厚照心中生出幾分激盪,這種憑藉自身,威懾一眾文武的感覺實在是太爽了。

    吐出一口濁氣,朱厚照穩住心緒,沉聲道:“王守仁!”

    “臣在!”

    王守仁聞得天子喊自己的名字,當即上前一步。

    朱厚照看著王守仁緩緩道:“朕命你率領五萬大軍出關,給朕徹底掃平建州三衛之地,朕要此後再無女真禍亂我大明。”

    不少官員聞言不由的神色為之一變,一股煞氣迎面而來,朱厚照這一道聖旨下去,朝堂之上不知多少官員已經能夠想像得出,要不了許久,建州三衛之地只怕是要人頭滾滾滾,血流成河了。

    歷來建州三衛動輒叛亂,朝廷雖屢屢鎮壓,但是卻沒有將之放在心上,畢竟朝廷的精力都放在北方韃靼的身上。

    如今韃靼一戰而沒落,怕是沒有個數十上百年再也無力掀起什麼風浪,連韃靼都被碾壓了,區區建州三衛,朝廷自然是不放在心上。

    這一次朱厚照旨意這麼一下,便注定了建州三衛的那些女真大難臨頭。

    王守仁沉聲道:“臣領旨!”

    對於王守仁的能力,朱厚照那是從來沒有擔心過,能夠逼迫的寧王跳腳大罵,直接平定南方之地,王守仁可謂是出將入相之才。

    這滿朝文武,可謂是人才濟濟,單單是可以統兵出征平定動亂的人選便不下一手之數,然而朱厚照卻是選中了王守仁,可見朱厚照對王守仁的倚重。

    處理了建州三衛之事,朱厚照接下來雷厲風行的將一件件積壓的事情做出決斷,交給六部前去處理,不過是小半天而已,積壓了好幾天的政務全都處理一空。

    時間就如同流水一般,幾個月一晃便過去了。

    自從朱厚照一怒罷免十幾名老臣,展現出自己果決的一面,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在看朱厚照的時候,眼中自然而然的就多了幾分敬畏之色。

    這一日,楚毅剛從皇子朱載基處出來,一名內侍便迎了上來衝著楚毅一禮道:“武王殿下,陛下有請!”

    楚毅微微點了點頭,見到朱厚照的時候,朱厚照卻是罕見的坐在那裡,在其面前擺著幾樣下酒菜,正悶悶不樂的喝著酒水。

    見到楚毅的時候,朱厚照向著楚毅道:“大伴,陪朕喝酒!”

    楚毅上前,先是給朱厚照斟酒,什麼都沒有說,一杯接著一杯,就那麼的靜靜的陪著朱厚照喝酒。

    差不多幾杯酒下肚,朱厚照臉上禁不住泛起暈紅之色,有了幾分酒意,這才停下,只聽得朱厚照看著楚毅,眼中帶著幾分傷感道:“就在不久前,經由三司會審,谷大用的處理結果已經出來了。”

    楚毅看著朱厚照道:“陛下想來還沒有用印吧!”

    一旦天子用印,便意味著谷大用的案子走過了所有的程序,到時候即便是天子也不好改變主意。

    正當朱厚照開口準備說話的時候,就見一道身影匆匆而來,動靜不小,一下就引起了楚毅還有朱厚照的注意,二人齊齊望去,就見錦衣衛指揮使錢寧匆匆而來,看到楚毅的時候眼睛一縮,噗通一聲便跪倒在朱厚照還有楚毅的面前,不停的叩首道:“臣有罪,臣有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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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8章 以死報君恩【1更】

    錢寧上來便是一副請罪的模樣不禁讓朱厚照為之眉頭一皺,看著錢寧,只聽得朱厚照道:“錢寧,到底是怎麼回事?”

    錢寧哭喪著一張臉趴在那裡,低著頭不敢去看朱厚照,顫聲道:“陛下,臣失職,竟然有負陛下所望,沒有能夠照顧好谷總管……”

    朱厚照眼睛一縮,深吸一口氣沉聲道:“谷大用他怎麼了?”

    楚毅坐在一旁,神色平靜的看著錢寧,這會兒錢寧顫聲道:“谷總管……谷總管他在詔獄之中,趁人不備,自殺了……”

    身子微微一顫,朱厚照眼中閃過幾分傷感之色,同時微微一嘆,衝著錢寧道:“谷大伴真的是自殺,而非是他殺嗎?”

    說來,朱厚照卻是有些懷疑,谷大用是不是自殺,畢竟谷大用之案牽連甚廣,如果說以谷大用為突破口的話,到時候怕是能夠牽扯出一大批的官員。

    所以說谷大用之事爆發,未必沒有人想著將谷大用給殺了,以此來斬斷許多的線索,谷大用不死,有些人只安排事吃不好,睡不好啊。

    錢寧聞言不禁面露惶恐之色道:“陛下,臣拿項上人頭擔保,谷總管絕對不是死於他殺,而是真的自己自殺於牢獄之中,而且谷總管在自殺之前在牢獄的石壁之上留下了血書,這些都可以證明谷總管乃是自殺,而非是他殺。”

    谷大用自殺,雖然說他做為錦衣衛指揮使有失職的嫌疑,可是比起谷大用被人殺死在詔獄當中的失職來,兩者還是有一定的差別的。

    朱厚照聞得谷大用竟然留下了血書來不禁道:“什麼血書,谷大用他到底留下了什麼話!”

    說話之間,朱厚照豁然起身,向著楚毅道:“大伴,且隨朕前往詔獄一行,谷大伴身死,朕與他君臣一場,當去見他最後一面才是。”

    谷大用死於詔獄之中,可以說詔獄上上下下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當錢寧、楚毅、朱厚照三者出現在詔獄的時候便敏銳的感受到這一股濃重的氛圍。

    走進詔獄當中,一股污濁、刺鼻的氣息撲面而來,以楚毅的修為完全可以屏蔽呼吸,可是朱厚照卻是第一次進入詔獄,一進入其中便是首當其衝被那一股子刺鼻的氣味給沖了個正著。

    楚毅將一面手帕遞給楚毅道:“陛下,且遮掩一下。”

    接過手帕,朱厚照堵住了鼻子和嘴巴,如果說不是看重谷大用,只怕這會兒朱厚照早就轉身離去了。

    沒有多久,谷大用所在的那一處牢獄之前。

    一路之上,朱厚照卻是見了不止一處的牢獄,這麼多的牢獄當中,只有眼前這一座牢獄位於詔獄最深處,也是防守最為嚴密的一處,這一點只看四周巡視的獄卒的數量就能夠看得出不同之處來。

    指著前方那一座牢獄,錢寧先是偷偷的看了朱厚照的神色一眼,然後道:“陛下,谷總管的屍身就在牢獄當中,發現谷總管身死之後,臣便下令封鎖此處。”

    這會兒楚毅的目光則是落在了牢獄當中谷大用的身上。

    谷大用的身子靜靜的盤坐在那裡,在他的面前則是一面石壁,在其面前的石壁之上,模糊不清的血書呈現在視線當中。

    朱厚照走進牢獄當中,楚毅便站在朱厚照的身旁,兩人看清楚了那石壁之上所書寫出的內容,楚毅只是平靜如水一般,但是朱厚照卻是頗為失態,連連道:“谷大伴,你這又是何必呢,朕何曾說過要殺你……”

    原來牆壁之上的血書只有幾個字——陛下,臣有負皇恩,今以死謝罪!

    雖然說那自己看上去模糊不清,但是卻也能夠辨認得出,對於谷大用的字跡,朱厚照自然不陌生,可以確定那血書的的確確是源自於谷大用之手。

    谷大用就那麼的面相石壁,背對著朱厚照、楚毅幾人。

    上前幾步,轉過身來,從側面可以看到谷大用面色平靜,乍一看整個人倒像是睡著了一般,但是身上卻是已經沒了氣息。

    楚毅上前來,伸手搭在了谷大用的手臂之上,查看了一番。

    朱厚照立於一旁看著楚毅道:“大伴,怎麼樣?”

    楚毅衝著朱厚照點了點頭道:“陛下,可以肯定,谷大用的確是自殺,而非是他殺!”

    朱厚照不禁傷感萬分感嘆道:“谷大用他這是知道朕對於如何處置於他很是為難,他這是不願意見到朕為難,所以選擇了自殺啊!”

    不得不說朱厚照就是太過重情,谷大用自殺更大的可能是谷大用對於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情,心中都非常有數。

    這麼多的惡事,即便是天子肯饒他一命,關鍵朝堂之上,文武百官那一關只怕是過不了啊。

    谷大用之案牽連極廣,不知道多少眼睛盯著,除非是天子願意搭上自己的名聲,否則的想要保下谷大用根本就不可能。

    以天子對朝堂的掌控力,如果說執意要保全谷大用的話,還真的有幾分可能保下其性命。

    與楚毅一番敘話,谷大用卻是幡然醒悟,所以便有了谷大用以死謝罪的事情。

    谷大用以死謝罪,卻是讓不少人鬆了一口氣,畢竟谷大用如果活著的話,他們這些同谷大用頗有牽連的人,搞不好就有可能會被谷大用給招出來啊。

    谷大用必須死,朝堂之上,面對谷大用那一項一項的罪證,百官絕對不可能允許谷大用逃脫國法懲處。

    如果說朱厚照用印治罪於谷大用的話那倒也罷了,如果說真的網開一面,法外施恩的話,對於朱厚照的名聲影響肯定是極大的。

    谷大用如今自殺,卻是讓左右為難的朱厚照鬆了一口氣,同時朱厚照感受到自己的心緒變化卻是禁不住有些自責。

    因為朱厚照在自己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意識到自己內心深處,竟然是希望谷大用死的。一時之間,朱厚照不禁愣在了那裡。

    楚毅察覺到朱厚照的神色變化,開口向著朱厚照道:“陛下,您這是……”

    朱厚照回神過來,將自己的內心變化一五一十的說於楚毅聽,然後看著楚毅道:“大伴,你說朕是不是變了?我竟然希望谷大伴他自己去死,好讓我不必左右為難!”

    楚毅搖了搖頭道:“陛下沒有變,哪怕是換做他人,或許也如陛下一般。不管如何,至少此一案,谷大用身死,陛下也不用再為谷大用而糾結的夜不能寐了。”

    看著谷大用的屍身,朱厚照輕嘆一聲向著一旁的錢寧道:“錢寧,傳朕旨意,好生將谷大用的屍體收斂起來好生安葬。”

    出了錦衣衛詔獄,楚毅別過天子,自行回武王府,而朱厚照則是擺駕回宮。

    沒有多久,內閣便接到了天子派人轉回去的關於谷大用的案宗,看到案宗之上所加蓋的印璽,幾位閣老皆是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他們真的怕朱厚照會想著放谷大用一條生路,他們甚至都做好了直諫天子的準備,一旦朱厚照拒絕用印的話,他們便會聯名直諫,無論如何都不會讓朱厚照的聲名毀在谷大用的身上。

    現在谷大用自己識趣,自己自殺於詔獄之中,這在楊一清、王華等人看來,谷大用雖然說有諸多不是,但是單看其能夠為了不讓朱厚照左右為難二選擇自殺便能夠看出谷大用對於朱厚照的忠心。

    只可惜谷大用再忠心,卻是貪心作祟,以至於做下了一樁樁,一件件的禍國殃民的事情。

    谷大用不死不足以平息民憤,不足以震懾後來者,朝堂之上,但凡是明眼之人都清楚谷大用只有一條路可選,那便是死,一死百了。

    天津衛

    做為京畿之門戶所在,隨著開海之策的施行,天津衛這幾年發展的越發的繁榮昌盛,港口也是幾度擴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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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9章 一觸即發的亂局【2更】

    港口外的海面之上,一艘艘的商船頗有秩序的進進出出,一派繁忙之景象,遠處的海面之上,一道道模糊的船影浮現。

    港口繁華,船隻來往卻是再正常不過了,甚至有時候一些商隊,成群結隊,幾乎可達十幾艘之多。

    港口瞭望台之上,負責觀察來往船隻,統計船隻進出的幾名書吏突然之間發現千里鏡之中出現了一隊的艦船。

    當看到那麼一隊艦船的時候,幾名書吏不禁露出了疑惑之色。

    這些艦船不只是數量眾多,最為關鍵的是這些艦船的建造風格根本就不同於大明。

    如果說是以往的話,見到這些艦船,或許這些書吏會感覺一頭的霧水,搞不清楚這些艦船是怎麼一回事,可是這一兩年之間,見了太多船隻,甚至一些來自於海外的商船都見過不下數十艘。

    所以說當這些書吏看到了千里鏡當中的那些風格迥異的艦船的時候立刻便意識到這些艦船絕對是來自於海外異國的船隊。

    “一艘,兩艘,……十艘……”

    “天啊,怎麼這麼多的艦船,難道說這是一支大型的異國商隊不成?”

    幾名書吏驚愕的發現這一支船隊數量極其多,當他們數到了五十艘的時候,在後面仍然有艦船的身影。

    這絕對是一支數量不下於百餘艘的艦隊。

    “不好,這絕對不是什麼商隊,快發警報!”

    眨眼之間,就聽得破空聲響起,一朵朵的焰火在空中炸開,港口頓時被打破了平靜。

    雖然是青天白日,可是那一朵朵的煙火在空中炸開的時候,仍然是驚動了無數人。

    一眾人紛紛抬頭向著空中望去,不少人見狀露出了茫然之色,顯然這些人並不明白這焰火意味著什麼。

    可是港口之中,負責坐鎮的則是一名游擊將軍,程嚴。

    程嚴豁然起身,身著一身常服便衝出了房間,迎面便衝著幾名手下的親衛喝道:“何人突然發射焰火警訊,到底是怎麼回事!”

    幾名親衛這會兒也是摸不著頭腦,畢竟事發突然,一點預兆都沒有,所有人都是茫然的。

    當程嚴快馬急奔衝進港口,那幾名書吏這會兒已經分出人來下了瞭望台將他們所看到的景象告知了港口之中的千戶官。

    這會兒千戶官正向著程嚴匯報結果,程嚴做為從屍山血海當中爬出來,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的軍中勳貴,雖然只是一名伯爵之下的子爵爵位,但是這也昭示著程嚴絕非是無能之輩。

    能夠被分派來駐守天津衛港口這麼一處重要的所在,除非是兵部主官腦袋進水了,否則的話,但凡是稍微正常一點的都不會忽視天津衛這一處京畿門戶重地。

    楊一清顯然是知兵之人,能夠挑選程嚴駐守天津衛,那就說明程嚴的能力得到了楊一清的認可。

    程嚴一把推開那名千戶官,直接沖上瞭望台,藉著千里鏡,程嚴這會兒已經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一片連綿艦船正在飛速的奔著港口而來。

    從發現到發出警報,再到程嚴趕到,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過去,這麼一會兒功夫,原本海面之上只是模模糊糊的影子的艦船這會兒卻是已經臨近港口,最多盞茶功夫便會抵達港口。

    千里鏡之中,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一艘艘的艦船暴露在外的炮管,這些艦船根本就不是什麼商隊,而是地地道道的戰艦。

    程嚴可不是無能之輩,這些戰艦的出現讓程嚴意識到了危機,幾乎是確定這些戰艦的瞬間,程嚴便神色肅然衝著瞭望台下的親兵以及那名千戶官吼道:“傳我將令,立刻調集所有人馬進入港口,所有港口之中的戰艦起航,隨時迎戰!”

    不管這些戰艦究竟是何目的,他既然負責駐守港口,那麼就必然要做好一切的準備。

    如果說對方沒有什麼惡意那倒也罷了,可是如果對方真的抱著惡意而來,那麼他也不是被動挨打之人。

    很快程嚴的軍令便被傳達了下去,一隊隊的士卒井然有序的進入港口當中,一部分各自進入防禦位置,一部分則是開始疏散港口當中的那些商人。

    直到這個時候,被空中突然之間炸開的焰火給搞的一頭霧水的一眾商人仍然是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雖然說不少人心中隱隱有些猜測,但是任是誰也想不到,這會兒程嚴竟然已經做好了最壞的心理準備。

    所以說當這些商人被強行下令離開港口的時候,不少人幾乎本能的表示反對。

    他們的商船乃至貨物這會兒還在港口當中呢,以至於不少商人以各種方式撒潑、耍賴,就是不肯離開港口。

    “我們是定軍侯家的商隊,我家侯爺當初可是你們將軍的上司……”

    “我家王爺可是天子的叔叔,你們可要想清楚後果……”

    但凡是能夠涉及海外貿易,幾乎可以說沒有幾家是沒有背景的,如果說沒有強大的背景的話,單單是那經營海貿起步的投資便不是一般人家所能夠承受的。

    尤其是天津衛做為京畿門戶重地,想要在京城週遭將生意做大,做強,必然要有強大的背景關係。

    這會兒這些人一個個的扯出了他們背後的靠山,可以說一個比一個嚇人。

    這些奉命行事的士卒聽著這些不是侯爺就是王爺的,不少士卒皆是一臉的愕然,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程嚴看著面前的一名千戶官低著頭向自己匯報疏散港口當中人員情況,聞聽不少人仗著背後的勢力不肯離去不禁神色為之一變怒道:“廢物,真是廢物,軍令如山,莫說他們只是一群奴僕罷了,就算是真的定軍侯、秦王在此,軍法面前,卻是不管他們是什麼身份。”

    說著程嚴眼中閃過一道寒光,冷冷的道:“傳令下去,所有人必須離開港口,若有反抗者,殺無赦。”

    一身煞氣的程嚴命令已下,幾名千戶官、百戶官心頭為之凜然。

    面對一隊士卒,一名面白無鬚的管事領著身後十幾名僕從,極其囂張的道:“讓你們家將軍來見我,咱家倒是要問一問,他好大的膽子,竟然連皇家的商隊也敢無禮嗎……”

    這位管事很明顯是來自宮中,否則的話絕對不敢說出這般的話來。

    管事谷明只覺得自己真的是走了大運了,同當今司禮監總管谷大用扯上了關係,在宮中便扶搖直上,更是被谷大用派來負責皇家商隊的一部分事務。

    谷明不久之前方才自海外帶隊歸來,此番卻是賺取了大量的金銀,正想著帶著那些財物回京去向谷大用邀功呢。

    現在可倒好,這一群丘八竟然要他們捨棄一切,立刻離開港口。

    谷明不發飆才怪,讓他丟下那些財物,這絕對不可能。

    谷明尖聲大叫道:“讓你們家將軍來見我!”

    沒有多久,程嚴一身戎裝大步而來。

    換上了一身戎裝的程嚴大步而來,一身的煞氣,行至近前,谷明看到程嚴的時候被程嚴那一副威嚴的模樣給鎮住了,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

    等到谷明反應過來的時候,谷明臉上露出幾分羞惱,當即便指著程嚴喝道:“程嚴,你可認得咱家,咱家告訴你,立刻派出你手下的人馬,給咱家將船上的東西運往京師……”

    程嚴只是冷冷的看著谷明,就是這種漠然的眼神看的谷明心中發毛,惱羞成怒之下,谷明幾乎要跳起來,指著程嚴劈頭蓋臉的便罵道:“你沒有聽到咱家的話嗎,還是說你程嚴大膽包天,就不怕谷大總管治罪於你嗎?”

    不少人聽了皆是用一種詭異的眼神看著谷明。

    就在不久之前,谷大用於詔獄之中自盡的消息便如同長了翅膀一般傳開來。

    谷大用死於詔獄當中,不知道多少曾經受到谷大用所迫害之人為之歡呼。可是仍然有不少人並不清楚這一點。

    畢竟谷大用的死訊傳開沒有多久,最重要的是天津衛港口當中,不少人都是自海外歸來,根本就沒有機會,也沒有時間獲知谷大用的死訊。

    很明顯,谷明便是這其中之一。

    因為谷明不知道他最大的靠山谷大用已經自盡於詔獄之中,所以在谷明看來,只要有谷大用這麼一個靠山在,眼前這麼一位區區的游擊將軍又算的了什麼呢。到時候只要他在谷大用面前稍稍的吹一吹風的話,便可以讓程嚴丟官。

    程嚴看了四週一眾人一眼,冷哼一聲道:“所有士卒聽令,即刻疏散港口之中所有人,若有反抗者,殺無赦!”

    谷明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程嚴,不由的指著程嚴尖聲道:“你……你好大的膽子,給咱家停下……”

    眼見一隊士卒向著他們圍了上來,谷明不禁大叫一聲道:“給咱家打,打死了自有大總管為我們負責!咱家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你程嚴厲害,還是谷大總管厲害!”

    說著谷明指著自己的脖子,衝著程嚴張狂大笑道:“有本事的話,你就朝這裡砍啊,哈哈,你有這膽量嗎,懦夫……”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6 19:57
第570章 勿謂言之不預【1更】

    不得不說谷明非常之張狂,這些士卒一個個的向著程嚴看了過去,程嚴輕嘆一聲,就聽得咣噹一聲,長刀出鞘,緊接著就是一抹血光閃過,就見一股血箭激射而出,一具無頭屍體搖搖晃晃,噗通一聲跌倒在地,而在那地上,則是一顆還殘留著難以置信神色的腦袋,不是谷明又是何人。

    跟在谷明身後的那些奴僕這會兒可是一下子被鎮住了,他們可是皇家商隊的一員,素日裡都是他們橫行霸道,在他們想來,谷明背後有谷大用這麼一位大總管在,莫說是區區一名游擊將軍,就算是兵部侍郎來了,那也要對谷明禮遇有加才是。

    結果他們所看到的卻是程嚴毫不猶豫的一刀砍掉了谷明的腦袋,所有人都呆住了

    這些人之中不少人是不知道谷大用倒台的消息的,所以在他們的潛意識當中,有谷大用在,谷明扛著谷大用的大旗,真的沒有幾個人敢對其無禮。

    程嚴手中長刀歸鞘,看著地上谷明的腦袋一眼,伸手從身旁一名士卒手中將長矛接過,猛地一挑便將谷明的腦袋高高挑了起來。

    “莫說是谷大用已經伏誅,即便是谷大用尚在,本將軍殺你也如殺雞一般!”

    說話之間,程嚴將谷明的腦袋高高挑了起來,長嘯一聲道:“所有人即刻撤離港口,但凡有違背軍令者,猶如此獠,殺無赦!”

    欺軟怕硬乃是人之本性,更何況這會兒他們見識到了程嚴的辣手無情,知道谷大用垮台的人也是暗暗的心驚不已。

    畢竟就算是谷大用垮台,但是谷明再怎麼說那也是皇家商隊的一名主事,即便是沒有谷大用撐腰,谷明在一定程度上那也是代表著皇家顏面的。

    結果程嚴愣是一刀將谷明給砍了腦袋,所有人都被鎮住了。

    眼中閃過一抹厲色,只聽得程嚴喝道:“所有人,速速離港!”

    這一次有了程嚴的震懾,不管這些人心中到底怎麼想,不管是願意還是不願意,除非是他們想要去試一試程嚴的刀夠不夠快,又或者是他們的腦袋夠不夠硬,所有人都老老實實的配合著,以最快的速度撤出港口。

    程嚴這會兒披掛整齊,一身戎裝的出現在一座炮台之前。

    做為京畿之門戶,大明已經有上百年沒有敵人自海上而來,防備自然是懈怠了許多,甚至那些炮台都已經老舊不堪,一些火炮能不能夠發射都是問題。

    當然這是以往,當楚毅執掌大權之後,大肆發展海上力量,可想而知,天津港做為京畿門戶重地,自然是被楚毅所關注。

    正所謂上有所好,下有所效,楚毅重視水師的發展,所以說天津港的海上防禦工事自然是在這些官員的努力下煥然一新。

    工部所打造出來的新式火炮雖然不多,但是就在這港口之中便足足安放了有三十二門之多。

    不要小瞧了這三十二門火炮,經過楚毅指點,改良之後的新式火炮無論是射程還是速度都較之先前提升了數成還多。

    港口之中,這些火炮被分別安放在四處,程嚴所在的這一處正是最為臨近大海的一處,數百米之外便是那碧波汪洋。

    此時單憑肉眼便已經可以看到海上那一片連綿的艦船,程嚴深吸一口氣道:“傳令,向對方打出旗語,讓對方即刻停船,若是再前進一步的話,那就視為挑釁之舉。”

    很快就見傳令兵將程嚴的命令通過旗語向著對方傳達。

    天津港外的海面之上,上百艘艦船連綿一片,看上去聲勢極為浩大。

    在程嚴看來,這些艦船風格幾乎都一模一樣,自然是將其視作一家。

    但是如果說真的有瞭解這些艦船之上所懸掛的種種旗幟的話就會立刻明白這一支艦隊根本就是一支聯軍隊伍罷了。

    這個時代,西方大航海開啟,諸多國家加入到海上強國的行列,瘋狂的擴張自身於海上的力量以及影響力。

    荷蘭、葡萄牙、西班牙、乃至英格蘭,這些國度皆是舉國發展海上力量,而這一支艦隊不必說,正是由荷蘭、葡萄牙兩國聯合起來的艦隊。

    荷蘭做為海上強國,哪怕是已經被後起之秀所超越,但是做為昔日的海上馬車伕,荷蘭的底蘊可不是卻是一點都不差。

    尤其是在這東方之地,荷蘭的實力之強即便是葡萄牙、西班牙聯合起來都未必能夠與之抗衡。

    前番達利其思那一支艦隊進入大明海域之後便是隨之失蹤,再也沒有消息,這自然是讓葡萄牙亞洲艦隊的總督為之憂心忡忡。

    沒有多久,楚毅故意放走的幾名葡萄牙艦隊的水兵終於將達利其思戰敗的消息傳了回去。

    哈瑞伯爵做為葡萄牙古老的貴族,不只是身份尊貴,其在葡萄牙軍方也有著舉足輕重的影響力。

    因為海軍的影響非常之大,所以哈瑞伯爵在葡萄牙軍方那也是足可以排進前列了。

    如果不是哈瑞伯爵對於四下擴張有著一種迷戀的話,以哈瑞伯爵的身份絕對不會千里迢迢冒著那麼大的風險來到了東方。

    哈瑞伯爵得知達利其思所率領的大軍竟然會一敗塗地,落入了大明帝國之手,這讓哈瑞伯爵很是驚訝。

    對於那幾名逃回來的海軍士卒的話,哈瑞伯爵首先是不願意相信的,可是不管信還是不信,達利其思等人卻是一定要救的。

    當然哈瑞伯爵為人很是謹慎,哪怕是他手下還能夠調集數十艘戰艦,但是哈瑞伯爵還是第一時間選擇了聯合荷蘭。

    荷蘭比之葡萄牙一方更早來到對方之地,對於大明帝國的瞭解更強國葡萄牙許多。

    在荷蘭人的印象當中,大明帝國的君主施行禁海之策,堪稱目光短時,愚蠢至極,但是大明卻是無比之龐大,猶如龐然大物一般,很是懾人。

    荷蘭人佔據了馬六甲海峽之地,勢力尚未進入大明沿海,所以還沒有同大明產生什麼衝突。

    但是可以肯定,不久的將來,荷蘭人的腳步肯定不會停下來,絕對會同大明對上。

    所以當哈瑞伯爵找到了荷蘭人的時候,做為東方艦隊的總督,喬治同哈瑞伯爵幾乎是一拍即合,兩方聯合起來,幾乎將兩國在東方海域的海上力量抽調了差不多八九成之多,愣是籌集了近百艘艦船,其中單單是戰艦就佔了差不多一半,足足有近五十艘之多。

    差不多五十艘的戰艦,一旦齊射的話,那就是上百門的火炮齊射,其威力絕對是驚人而又可怖的。

    帶著試探一下大明的反應的目的,荷蘭同葡萄牙人聯軍出現在了天津港外海,這會兒站在甲板之上,手中端著一杯紅酒的喬治向著哈瑞伯爵微微點了點頭道:“哈瑞伯爵,看到了嗎?對方讓我們即刻停船,你說我們要如何做才好。”

    哈瑞伯爵微微一笑將紅酒一飲而盡,就見哈瑞伯爵舔了舔嘴角,眼中流露出幾分猙獰之色道:“想要我們停下,那要看看他們有沒有這份實力。”

    常年在海上開拓殖民地,哈瑞伯爵還有喬治總督那都不是一般人,什麼禮儀道德對於他們來說全都是狗屁,只有強權,強權才是真理,沒有足夠強大的實力作為保障,所謂的禮儀全都是空談。

    說著韓瑞伯爵向著身旁的一名傳令兵道:“告訴對面的人,就說我們要入港停靠,希望能夠大開方便之門。”

    當程嚴接到傳令兵傳來的消息的時候,程嚴不由得皺眉道:“是敵是友尚未分明,如何能夠讓其入港。”

    說著程嚴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的火炮那鋥亮的炮身之上,口中喝道:“給我開炮示警,同時繼續打出旗語,告訴對方,再敢靠前,即刻炮擊之,若有什麼損失,勿謂言之不預也!”

    喬治總督、哈瑞伯爵二人對視一眼,只聽得喬治總督向著傳令官道:“命令第一小隊給本總督即刻加速,務必以最短的時間內衝入港口之中。”

    哈瑞伯爵眯著眼睛,既然要試探一下大明的實力和態度,那麼就必須要冒險,至於說好好的商量,若是有這般的想法的話,他們也不可能會一下子聚集了這麼多的艦船,興師動眾而來了。

    說到底,無論是喬治總督還是哈瑞伯爵,兩者內心深處根本就沒有將大明水師視作什麼對手,在他們眼中,真正的對手只有對方罷了。

    不過兩人這會兒卻是手中拿著千里鏡盯著那一隊十幾艘大小艦船,就見這些艦船立刻脫離了船隊如同離弦之箭直奔著港口而來。

    港口之中,立於一座炮台之前的程嚴自然是清楚的看到了那突然衝出來的十幾艘大小艦船,猛地一揮手口中喝道:“點燃烽火,火炮齊射,給本將軍將這些艦船統統轟沉了。”

    炮台之上,早就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隨時都可以發射炮彈的火炮頓時發出轟鳴之聲。

    轟隆隆的響聲猶如驚雷一般轟然炸響,隨之就見海面之上,一道道的水柱濺起一丈多高。

    四處炮台之上,加起來足足三十多門的火炮前後不過相差幾個呼吸的功夫罷了,數十枚的炮彈齊射之下,瞎貓都能碰到死耗子,更何況這些炮手可是拿一枚枚的炮彈,白花花的銀子練出來的,不敢說百分之百的命中,至少有著半成到一成的命中幾率。

    這幾率看著的確很小,畢竟汪洋大海之上,相互炮擊,命中率本身便不高,莫說是一成了,就算是半成,那也是相當驚人了。

    咔嚓一聲,就見一艘小船運氣不好,當場便被一枚炮彈砸中,伴隨著轟響聲,炮彈轟然炸開,愣是將那一艘小船給炸成了碎片。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6 19:57
第571章 你是在質疑朕嗎【2更】

    透過千里鏡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一艘小船自正中轟然炸開,隨之四分五裂,至於說船上的十幾名海軍士卒幾乎當場便傷的傷,死的死。

    看到這一幕的哈瑞伯爵、喬治總督兩人不由的皺了皺眉頭,只聽得哈瑞伯爵帶著幾分輕鬆道:“這不過是這些東方人運氣好罷了,換做是我們的海軍炮擊的話,或許戰果會更大。”

    說話之間,喬治總督大聲道:“快看,我們的人反擊了!”

    就在喬治總督說話的同時,海面之上,十幾艘衝向港口的艦船之上突然迸射出火光,十幾門大炮齊齊開火。

    一枚枚的炮彈激射而出,直奔著港口之上那幾處炮台而來。

    轟隆,轟隆,一枚枚的實心彈砸在了那由巨石砌成的炮台之上,雖然說濺起了一塊塊的碎石,但是炮台足足有近兩米多厚,即便是那炮彈衝擊力驚人,可是撞擊在炮台之上卻是無法撼動炮台。

    雙方你來我往,火炮不停的炮擊者,做為防守的一方,大明一方炮台吃虧在無法移動,但是勝在炮台厚實無比,哪怕是運氣不好被炮彈直接命中,也不過是飛濺起一些碎石罷了。

    看炮台那堅固的程度,恐怕只有連續被擊中十幾次才有摧毀炮台的可能。

    而荷蘭、葡萄牙兩國聯軍在海面之上雖然說沒有什麼防護,可是卻勝在能夠靈敏的移動,以此避開一次次的炮擊。

    臉上被一塊碎石劃破,鮮血沾染了一片,程嚴看上去頗有幾分狼狽,這會兒程嚴正神色肅穆的盯著那距離港口越來越近的幾艘艦船。

    原本十幾艘艦船,經過這麼盞茶功夫的對射,對方已經被擊傷、擊沉了差不多四五艘艦船,這會兒剩下的艦船差不多還有七八艘。

    可是這會兒這些艦船已經衝擊到了港口附近,隨時可以登錄。

    旗艦之上,喬治總督、哈瑞伯爵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對視一眼就聽得哈瑞伯爵大笑道:“大明空有火炮利器,卻是沒有發揮出這些火炮的威力啊。”

    大明火炮的威力較之他們船上的火炮明顯強出一籌,喬治總督、哈瑞伯爵不是什麼草包自然清楚這些火炮對於他們來說意味著什麼。

    如果說他們的船上能夠裝上這等威力的火炮的話,那麼他們的海軍戰力至少可以飆升數成之多。

    “無論如何都要得到這些火炮。”

    就如同當初達利其思在發現同他們交手的大明火炮的威力之後所生出的念頭一樣,喬治總督、哈瑞伯爵都盯上了這些火炮。

    “所有艦船,齊齊出擊,務必要在最短的時間內佔據港口!”

    自認為已經試探出了大明海軍的戰力,再加上大明所展露出來的新式火炮的威力的誘惑,喬治總督、哈瑞伯爵終於忍不住的下定決心,全軍壓上。

    頓時上百艘艦船齊齊奔著港口而來,其中數十艘戰艦更是齊齊開炮。

    一時之間港口之中,程嚴麾下數百名士卒被聯軍大炮給壓制的幾乎抬不起頭來,只能躲在藏身之處等待對方炮擊過去。

    在對方數十艘艦船的齊齊覆蓋之下,哪怕是四處炮台也遭了殃,雖然說炮台厚實無比,挨上幾炮都不是什麼問題,關鍵炮台之上所安放的火炮這會兒卻是被毀了好幾門。

    程嚴冒著聯軍炮擊向著港口之外看去,就見黑壓壓的一片,上百艘艦船一起衝了過來。

    四周幾處炮台這會兒同樣也是被壓制的幾乎沒有還手之力,心中暗嘆了一聲,程嚴將信號彈放出。

    頓時空中炸開焰火,隨著焰火炸開,就見港口之中傳來了炮擊之聲。

    頓時幾艘聯軍的戰艦當場被火炮所擊中,要麼戰船起火,要麼船體碎裂。

    數艘新式戰船自港口之中所停靠的諸多商船當中衝了出來,向著不遠處的聯軍戰船衝了過來。

    這突如其來的打擊讓聯軍微微一愣,不過看到衝出來的戰艦隻有區區幾艘而已,喬治總督、哈瑞伯爵見狀齊齊鬆了一口氣。

    這般火力兇猛的戰艦多了不說,如果說有個二三十艘的話,他們怕是就要考慮撤退了。

    但是只有這麼三五艘戰艦而已,喬治總督、哈瑞伯爵還真的不放在心上。

    雙方戰艦纏鬥在一起。

    程嚴是一員合格的將領,但是他並非是一員合格的海軍將領,以大明所建造的新式戰艦的優劣,最佳的戰鬥方式便是保持一定距離與之纏鬥,而非是像現在這般雙方纏鬥在一起。

    隨著距離拉近,更多的便是接弦戰,火炮也就沒有了用武之地,等於是放棄自身所長與人交手。

    憑藉著人多勢眾,數艘戰艦圍著一艘戰艦,哪怕是大明士卒再如何的英勇,雙拳畢竟難敵四手,沒有多久,幾艘戰艦的抵抗便越來越弱。

    程嚴看到這一幕不禁一拳砸在了炮台之上,只將拳頭砸的鮮血淋漓仍是一副未知的模樣紅著眼睛道:“人員撤離的如何了?”

    這會兒一名傳令兵向著程嚴道:“將軍,港口之中九成的人都撤走了……”

    紅著眼睛的程嚴猛地轉過身來看著那名士卒道:“為什麼還有人沒有撤離!”

    那名士卒被程嚴的神色給嚇了一跳,顫聲道:“那……那些人死都不肯撤離,而且一個個的躲在船上,我們人手不足,一時之間根本無法強行讓所有人撤離啊!”

    這會兒程嚴注意到幾艘出擊的戰艦在擊沉了幾艘聯軍的戰艦之後漸漸的陷入到了對方的圍攻當中,心中已然知曉這些戰艦的結局,這會兒再聽傳令兵這麼說,程嚴咬牙道:“既然如此,是生是死,隨他們去。”

    說著程嚴肅聲道:“所有人撤出港口,於青田鎮建立防禦,務必要將來犯之敵阻於青田鎮之外。”

    京師

    自司禮監總管谷大用自盡,司禮監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新的司禮監總管了,雖然說一眾內侍不知道多少人都在盯著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可是大家都知道這會兒天子的心情不好,自然是沒有誰會冒頭。

    司禮監總管的位子空置,百官自然是樂於見成,司禮監少了總管,自然也就對文武百官少了幾分壓制,雖然說司禮監除了總管之外,還有其他大小太監數十名之多,但是這些人除了負責輔助天子之外,根本就沒有司禮監總管批閱奏章,用印之權。

    司禮監總管的位子可以空置,百官不會有什麼意見,但是內閣首輔的位子卻是空不得。

    焦芳長街遇刺,身子骨受創,顯然是不太適合繼續做內閣首輔了,畢竟身為內閣首輔,自當率領文武百官,輔佐天子,焦芳天天躺在病榻之上,卻是大大不妥。

    最近一段時日,京師之中便流傳著焦芳尸位素餐,佔著位置不辦事的傳言,顯然文武百官已經在謀劃著替換內閣首輔之事。

    內閣首輔可謂是位高權重,一旦成為內閣首輔,那便達到了官員一生所能夠達到的巔峰。

    朝中有資格競爭內閣首輔的官員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論及能力的話,王守仁、楊一清自然是不比任何人弱,甚至更強,但是兩者卻是差了幾分,更何況王守仁率領大軍平定關外之亂,自然也就沒有了什麼優勢。

    王華、陳鼎幾人資歷卻是足夠了,奈何兩者皆是年事已高,有焦芳的例子在前,天子未必會再啟用老臣做為新的內閣首輔。

    大早朝之上,文武百官齊聚。

    一眼望去,大殿之中密密麻麻的一片,比之平日裡多了差不多一半的官員還多。

    朝堂之上,就見幾名官員正出列立於大殿當中彈劾焦芳尸位素餐,懇請天子罷免焦芳內閣首輔之位,另選賢能。

    哪怕焦芳是楚毅的心腹,算得上是閹黨的核心人物之一,可是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閹黨內部同樣也有派系之分。

    焦芳代表的是最早一批依附楚毅的文臣武將,那麼王守仁、楊一清他們便代表著後來依附楚毅的官員。

    雖然說雙方之間平日裡也有競爭,但是都被焦芳、王守仁、楊一清他們約束在良性競爭的範疇當中。

    如今焦芳擺明了是不可能再在內閣首輔的位子上坐下去,自然是引得朝堂之上,一個個派係為之蠢蠢欲動。

    朱厚照坐在那裡,高高在上,看著下方一眾官員相互攻訐,你說我的不是,我便揭你的短,只看的朱厚照興致勃勃。

    足足大半天過去,不少官員爭的臉紅脖子粗,好像他們如果在這裡勝了的話,天子便會選他們所推舉的人做為內閣首輔。

    一聲輕咳,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沒有發話,只是坐在那裡任由下方眾臣發揮的天子朱厚照突然開口。

    就聽得朱厚照聲音渾厚帶著幾分不容拒絕,目光如炬一般掃過一眾文武,好像是能夠看透人心一般,不少官員愣是不敢同朱厚照對視,一個個的低頭迴避。

    “晉國公楊一清,文韜武略,朝中文武,無出其右者,朕特拙拔其為內閣首輔……”

    “陛下,不……”

    7一名剛才與人爭執的官員下意識的喊了一聲,可是隨之而來的卻是朱厚照的凝視,就聽朱厚照面無表情,幽幽道:“你是在質疑朕的決斷嗎?”

    朱厚照的聲音低沉而又帶著無限的威嚴在朝堂之上迴蕩。

    所有人皆是低著頭不敢去看天子,實在是天子威儀太盛,尤其是開口之間的那種不容拒絕的態度,就是刷新了他們對朱厚照的認知。

    噗通一聲,那名官員身子一軟便跪倒在地,額頭之上滿是冷汗,渾身顫抖的向著天子叩首道:“臣……臣不敢,還請陛下恕罪!”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6 19:58
第572章 睜眼看世界【1更】

    滿朝文武,有資格去競爭內閣首輔的人其實並不多,但是也超過了一手之數。

    朝中派系分明,實力最強的便是以楚毅為核心的閹黨,焦芳、王陽明、楊一清這些人在滿朝文武眼中,皆是閹黨骨幹。

    陳鼎為內閣之中的老資格,真的要論及資歷的話,比之王陽明、楊一清那絕對是資格老了太多。

    最重要的是陳鼎並非是楚毅一系的人,而是朝中不參與派系之爭的一部分中立官員的代表性人物。

    焦芳內閣首輔之位注定是要被人所取代,不少人心中猜測天子極有可能會任命陳鼎為新一任的內閣首輔。

    除此之外,內閣之中尚且還有兩位閣老有資格競爭,否則的話,那些官員也不會跳出來。

    如今天子一言而決,直接選擇了楊一清為內閣首輔,不少官員心中自然是頗為失望。

    好不容易熬到了楚毅辭官,谷大用上位,本以為谷大用上位之後能夠打壓楚毅一系的官員。

    顯然谷大用也是那麼做的,所以在谷大用身邊聚集了相當一批守舊的頑固不化的官員。

    眾人所想不到的是谷大用竟然連一年都沒有撐住,自己便丟了性命。

    谷大用這一身死卻是讓聚集在谷大用身邊的那一部分官員一下子沒了主心骨。

    雖然說聚集在谷大用身邊的官員大多都是一些頑固不化對楚毅一系官員頗為敵視的官員,但是除此之外,還有不少牆頭草一般的官員。

    內閣首輔關係到朝中局勢的平穩,如果說那一系的官員能夠爭的內閣首輔之位的話,可想而知,這一系的官員在朝堂之上必然話語權大增。

    朱厚照眼中流露出幾分凜然的帝王威儀,目光掃視下方一眾官員,沉聲道:“眾卿可有什麼意見嗎?”

    方才天子的反應一眾人可是看在眼中,傻子都能夠看得出朱厚照心意已定,雖然說內閣首輔需要在朝堂之上經由百官公推,然後選出人選來,再由天子選擇。

    隨著文臣權勢越來越強,天子雖然說仍然可以選定內閣首輔,但是當滿朝文武所共推出來的人選皆非天子所鍾意的人選的時候,天子卻也不得不迫於百官之壓力,在這些人當中來進行選擇。

    如今的朱厚照卻是權勢在握,聖心獨斷,無人敢反對。

    這會兒面對朱厚照,所有的官員皆感受到了朱厚照身上的那股威勢,雖然說有官員對於天子選擇楊一清做為內閣首輔並不贊同,可是真要他們跳出來反對的話,說實話,他們還真的沒有這份膽子。

    這要是以往的話,保管會有官員跳出來,但是朱厚照早已經非是昔日那位可以任由他們欺凌,拿捏的天子了,在朝堂大事之上表現的越來越為強勢的朱厚照漸漸的讓一眾文武官員生出太祖、成祖復生的感覺來。

    “陛下聖明,臣等謹遵陛下聖旨!”

    天子選擇楊一清做為新的內閣首輔,其他派系的官員不高興那是正常的,但是閹黨一派的官員卻是大為振奮。

    在別人的眼中,他們是依附於楚毅的閹黨,名聲非常不好,但是在他們看來,他們卻是屬於武王黨。

    焦芳遇刺,尤其是傳出焦芳需要靜養的消息之後,這些依附於楚毅的武王黨官員自然是心中頗為惶恐。

    他們在朝堂之上雖然說掌控了大權,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們就沒有敵人,沒有對手,那些守舊的頑固官員可是對他們所推行的許多政策非常之敵視的,一旦是有機會便會對他們發起彈劾。

    谷大用當政的大半年時間當中,這些守舊官員便是抓住機會瘋狂彈劾,愣是在谷大用的支持下,搞掉了幾名武王黨掌握一定實權的官員。當然這也是因為這幾名武王黨官員自身有問題的緣故。

    正所謂人無完人,一些小問題如果說被對手無限放大的話,有時候那就會成為大問題。

    畢竟誰也不願意天天被人給盯著啊。

    如果說內閣首輔的位子落入到對手的手中的話,可以想像,武王黨的日子絕對不會那麼好過。

    朝中權勢大部分都集中在武王黨的官員手中,可以說但凡不是武王黨的官員成為內閣首輔,其他任何人,哪怕是一直保持中立的陳鼎成為內閣首輔,也必然會在一定程度上對武王黨進行約束,限制,乃至分化武王黨的職權。

    朱厚照沒有理會這些文武官員的反應,他很清楚,自己的決定不可能所有人都贊同,要是真的沒有人反對的話,那才是怪事呢。

    朱厚照的目光落在了楊一清的身上,楊一清這會兒有些恍惚,在楊一清看來,他的功績雖然足夠了,但是差就差在資格不夠上面,雖然說對於內閣首輔之位有所期冀,倒也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在楊一清看來,陳鼎、王華這二人昔日同天子都有一段師生之情分,再加上兩者在朝堂之上宦海沉浮數十年,歷經數代帝王,那是絕對的幾朝老臣,資歷卻是槓槓的。

    結果出乎楊一清的預料,天子沒有選擇陳鼎,也沒有選擇王華,反倒是選擇了他。

    深吸一口氣,楊一清向著天子拜下道:“臣楊一清,領旨,謝陛下恩典,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以報陛下皇恩浩蕩!”

    朱厚照微微點了點頭,楊一清的能力,朱厚照心中有數,不久之前他曾向楚毅詢問關於內閣首輔的人選。

    按照楚毅所說,內閣首輔選誰,如何安排,關鍵要看天子對於大明未來數十年有這何等的規劃和期待。

    如果說天子想要繼續推行新策的話,那麼這內閣首輔的人選必須要從武王黨之中挑選,楚毅推薦第一任內閣首輔為楊一清,而接任楊一清之人則為王守仁。

    二人年歲相差不小,王守仁年不過三旬,雖然說文武雙全,乃是出將入相之大才,但是論及沉穩以及施政能力的話,尚且要差楊一清一籌。

    因此楚毅首先推薦的便是楊一清,而等到王陽明在朝堂之上經過數年磨礪,將來接替楊一清自然是順理成章。

    當然天子如果想要穩住眼下的局面,不再進行新的開拓,只要保持大明平穩發展,那麼內閣首輔的人選就要選擇陳鼎這位中立派的代表。

    陳鼎是朝中一部分不偏不倚,在朝堂爭鬥當中保持著中立姿態的官員的代表,同樣陳鼎的性格也是為人耿直,為官清廉,雖然說沒有什麼開拓性,卻也是蕭規曹隨的極好人選。

    朱厚照在楚毅所推薦的人選當中,最終選擇了楊一清,顯然朱厚照並不滿足於眼下大明的局面,他想要做的更好,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超宗越祖,史書之上,光耀千古,不遜於秦皇漢武。

    “報,天津衛加急軍報!”

    一如往常,平靜的京師伴隨著一聲聲的呼喝之聲傳來,長街之上不少百姓紛紛閃避開來,滿是驚愕的看著那縱馬馳奔的傳令兵。

    短短一炷香的時間,足足三波傳令兵縱馬入城。

    大早朝之上,當內閣首輔的人選定下來之後,可以說此番大朝會最大的問題便已經解決了。

    正當一眾文武討論著一些政務的時候,突然大殿之外,一名內侍尖聲道:“天津衛加急軍報!”

    所有的官員皆是一愣,下意識的向著大殿入口處望去,只見一名傳令兵氣喘吁吁地拜倒在大殿之外努力高聲道:“陛下,有敵自海上來,天津衛港口危矣!”

    “什麼!”

    滿朝文武為之震驚,哪怕是坐在那裡的天子聞言也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做為內閣首輔,直領兵部的楊一清如今絕對算得上是朝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這會兒楊一清看著那名傳令兵,上前一步盯著對方沉聲道:“究竟發生何事,細細道來。”

    這名傳令兵是程嚴所派出的第一波入京示警的人員,對於來犯之敵其實並不算太瞭解,但是一番陳述下來,大概也能夠讓所有人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什麼,竟然有敵人駕馭著大船自海上而來?”

    “這怎麼可能,海上哪裡來的強敵?”

    一些守舊官員無法想像海上怎麼可能會有強敵出現,最關鍵的是,這些字海上冒出來的強敵竟然敢襲擊天津衛。

    天津衛的地位但凡是有一點常識的官員都清楚,那是京師的一處重要門戶,在以往或許比不得屏蔽京師的九邊重鎮,但是隨著開海,海上越來越多的船隻停靠,天津衛的地位卻是越來越重要起來,如今已然成為了屏蔽京師的又一重要門戶。

    楊一清看了看那些一臉茫然的官員不禁冷笑一聲,心中滿是不屑,可以說除了武王黨的官員因為眼界開闊的緣故,大概能夠猜到這些膽敢攻擊天津衛港口,自海上而來的敵人來自何方,其他的官員只看其反應就知道了。

    楊一清等武王黨知道海外有海上強國,楚毅更是不止一次給朱厚照灌輸海軍強國的概念,所以說朱厚照對於這些海上來犯之敵的來歷也有所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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