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諸天最強大佬 作者:七隻跳蚤(連載中)

 
Babcorn 2019-6-24 18:04:29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84 102551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6 20:07
第623章 如何向天子交代【1更】

    天子同楚毅之間的情分之深那是滿朝皆知,但凡是楚毅出了一點意外的話,天子絕對會唯他們是問。

    這邊焦元、林平之等人早已經將下西洋的事情放下,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尋找楚毅的下落上面來。

    然而不管他們花費多少的功夫與精力,甚至逼迫著西曼國派出國中漁民駕馭著漁船在汪洋大海之間穿梭尋找,就算是掘地三尺,也是不見楚毅的蹤影。

    距離楚毅離京已經差不多有近一年的時間,京師之中局勢卻是相當之穩定。

    就在不久之前,親自率領大軍前往關外鎮壓動亂的王守仁依然回京,本身關外之亂就是因為前司禮監總管谷大用用人不明所導致,再加上女真部趁機作亂,所以才會使得關外亂成一片。

    當朝廷大軍開拔進駐關外之地,王守仁直接打出招降的招牌來,不過是短短的半個月的時間,十幾支亂軍便齊齊來投。

    平定了出關百姓所造成的民亂,王守仁甚至都沒有稟明天子,直接動用天子所賦予他的先斬後奏之權,當著那些投降之百姓的面將那些壓榨百姓與衛所士卒的官員當場斬殺。

    百姓何其淳樸,但凡是還能夠活得下去就不會有人會鋌而走險的揭竿而起,能夠將這些百姓逼迫的造反,可見谷大用所派來的這些官員到底有多麼的貪婪。

    王守仁上來便將這些官員斬殺,可以說盡收百姓之心。

    百姓之亂被輕而易舉的平定,王守仁這才整頓兵馬將注意力放在了女真部的身上。

    女真部分為幾部,各自有頭領統領,建州三衛便是其中的代表,此番動亂便是建州三衛鼓動一些山林之中的野女真一同攻擊大明邊鎮,造成了極大的動亂。

    王守仁在收降了關外亂軍之後並沒有急著針對建州三衛動手,反而是打出了招降的旗號。

    做為建州三衛的頭領,對於王守仁做出這般的決斷其實並不覺得驚訝,反而是覺得理所當然。

    建州三衛從建立以來便是降了又叛,叛了又降,像這般動輒叛亂,然後為朝廷所招降的事情已經不是做了一次兩次了,所以這些女真部的頭領根本就沒有將王守仁放在心上。

    哪怕是王守仁在大明的名頭非常之響亮,畢竟平定寧王叛亂,一人橫掃江南之地,生生的將席捲了半壁江南的寧王之亂給平定,王守仁之名可以說是名動天下,為世人所稱頌。

    但是女真部可不會認為王守仁有多麼的厲害,再加上王守仁率領大軍出關之後便沒有一點針對他們的舉動,這讓女真部一眾頭領漸漸的放鬆了警惕,心中暗暗猜測王守仁到底是什麼意思。

    也就是這個時候,王守仁派出了使者招降他們,這些女真部的首領按照往常一樣,要求朝廷赦免其罪,然後再加封他們各種職位。

    王守仁所派出的使者對於這些人的要求雖然說沒有全然答應,卻也答應了七七八八,讓一眾頭領一個個的眉開眼笑,直道他們幸好跟著起兵了,否則的話大明又怎麼可能見識到他們的厲害之處,繼而對他們加以封賞。

    一晃就是半年過去,朝廷那裡因為有天子的支持再加上內閣楊一清乃是知兵之人,對於王守仁的一些謀劃完全支持,所以說哪怕是王守仁率領大軍出關近半年時間都沒有徹底的平定關外之亂,朝廷方面的一些官員的彈劾也被楊一清還有天子給壓了下去。

    這一日,關外為之轟動。

    王守仁派出的使者將朝廷的封賞下來,需要一眾頭領前來領旨受封的消息傳出。

    那些在王守仁的刻意拉攏之下,一個個的忙著享用王守仁派人送去的美食乃至財物的一眾頭領自然是不會多想,在接到了消息的同時便放下手中的一切,第一時間帶領著部落之中的勇士前來。

    因為諸位首領的部落距離遠近不同的緣故,所以足足三天時間,各地的部落頭領才算是趕了過來。

    王守仁所選的地方乃是一座關外一處衛所,衛所並不大,四周更是沒有大軍駐紮,只有一衛數千兵馬而已。

    這些女真部落頭領見王守仁將地方選在了這麼一處衛所,心中的那點疑慮也就徹底的打消了。

    他們這麼多人聯合起來,所帶來的人馬加起來的話,差不多也有上千之多,如果說王守仁想要對他們不利的話,或許他們上千人馬不是對手,可是想要自保倒不是什麼問題。

    一座大帳之中,十幾名部落頭領這會兒正推杯換盞,開懷暢飲,臉上滿是歡喜之色。

    建州三衛指揮使絕對是這十幾個部落頭領當中實力最強的三人了,三人本身就是朝廷之官員,按說對於朝廷的封賞,他們根本就不是怎麼在意。

    然而這一次,他們所得到的消息當中,據說天子欲封他們為公侯,這如何不讓建州三衛指揮使為之激動呢。

    所以說建州三衛指揮使帶上了親信人馬趕了過來,這會兒坐在大帳當中,自然是成了十幾名部落頭領的中心。

    巫力突做為建州左衛的指揮使,一身大明將領的甲冑打扮,那麼一身甲冑穿在身上倒是沒有一點的英武之象,反而是給人一種野蠻之感。

    坐在那裡,巫力突心中想著不久之前所得到的消息,按照他所得到的消息,大明天子準備封他為遼東侯,為建州三衛指揮使之首,這對於巫力突來說,可以說是有著莫大的吸引力。

    建州三衛指揮使將女真部落分為三部,平日裡建州三衛之間也是明爭暗鬥,勾心鬥角,誰都想成為女真之主,但是在大明的打壓於謀劃之下,建州三衛之間根本就很難分出一個強弱來,所以所謂的女真之主也就不大可能會出現。

    然而這一次,巫力突覺得自己完全可以藉著朝廷封賞,然後攜大勢統一女真部落,成為關外之主。

    幾名部落頭領圍在巫力突的周圍一個個的奉承著巫力突,在這些部落之主的奉承之下,巫力突不禁有些飄飄然起來。

    大帳之外,一身戎裝的王守仁在幾名親衛的護衛下大步而來,當王守仁行至大帳之前的時候,傳令兵沉聲喝道:“大帥駕臨。”

    帷帳被撩開,就見王守仁大步走進了帥帳當中,這會兒一眾人的目光皆是落在了王守仁的身上。

    王守仁淡淡的掃了一眾人一眼,大步走上前來,然後轉身落座,而十幾名親衛則是立於一旁。

    這其中除了建州三衛指揮使曾見過王守仁之外,其他的部落頭領根本就沒有見過王守仁。

    當看到王守仁竟然是一個書生模樣的時候,不少部落頭領的眼中流露出幾分不屑的神色,顯然王守仁一身儒雅之氣讓這些部落頭領下意識的小瞧了。

    一眾人向著王守仁見禮,巫力突最先忍不住開口向著王守仁道:“王大人,不知道此番大人招我等前來所謂何事?”

    因為早已經打探到朝廷欲對他們進行封賞的事情,哪怕是王守仁不開口,巫力突這會兒也有些等不及了,帶著幾分期待看著楚毅。

    王守仁微微一笑,目光掃過一眾人,然後衝著京師方向拱了拱手帶著幾分鄭重道:“陛下有旨!”

    說話之間,就見一名親衛雙手托著一份旨意走上前來,一時之間幾乎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便落在了那一份聖旨上面。

    接過聖旨,王守仁緩緩打開聖旨,嘴角微微一翹,眼中閃過一抹冷色,開口道:“今查建州三衛指揮使,不思忠於職守,報效朝廷……今特令,但有叛亂之行者,殺無赦,夷滅三族,傳首天下,以儆傚尤……”

    “什麼……這……這不可能……”

    “哈哈哈,大明天子瘋了吧!”

    “假的,這一定死假聖旨,王守仁,你膽敢假傳聖旨,你可知罪?”

    話音還沒有落下,大帳之中一眾女真部羅頭領一個個的一巴掌拍碎了其面前的桌案,怒目圓睜的盯著王守仁。

    巫力突豁然起身,指著王守仁喝道:“王守仁,你不講信義,膽敢騙我等!”

    看得出巫力突很是憤怒,他沒想到王守仁竟然會欺騙他們,大明天子根本就沒有放過他們的意思,要是早知如此的話,就算是打死他們也不會花費那麼大的心思,日夜兼程才算是趕了過來。

    然而他們趕來是為了朝廷的封賞而來的,結果等到的聖旨竟然是一道噩耗。

    站在那裡,雙手展開聖旨,看著下方一眾女真頭領的反應,嘴角露出幾分不屑的冷笑道:“若非是為了將爾等一個個的自深山老林之間請出來的話,本公又何至於要花費這麼久的時間同你們虛與委蛇。”

    說著王守仁一手托著聖旨,一臉的肅穆之色盯著一眾女真頭領道:“陛下旨意已下,爾等還不速速就擒!”

    建州三衛另外兩名指揮使見狀豁然起身,腰間彎刀閃過一道光芒,下一刻便已然出鞘向著王守仁撲了過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6 20:07
第624章 朕是否有負於大伴?

    巫力突同樣握著刀撲向楚毅,眼中滿是殺機道:“就算是大明朝廷第一強者楚毅在此,也難逃圍殺之命運,王守仁,你真是太小瞧了我們了。”

    在巫力突等人看來,王守仁太過託大了,竟然在這帥帳當中宣佈朝廷的旨意,這不是將自身置於險地了嗎?

    哪怕是有著大明第一人之稱的楚毅,就算是再強那又如何,難道還能夠強的過他們這麼多人嗎?

    刀光籠罩了王守仁,不得不說巫力突幾人聯手一擊還真的不是誰都能夠接下的,然而他們所選的對象不是被人,卻是王守仁這麼一位先天級別的強者。

    就見王守仁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就在刀光淹沒王守仁身影的一剎那,就聽得一陣叮叮噹噹的響聲傳來,下一刻便將一支長槍刺出,只是那麼幾下而已,圍攻王守仁的幾名女真部強者便一個個的被挑飛了手中兵器,然後被王守仁以手中長槍給拍落在地。

    巫力突等人趴在地上口吐鮮血,臉上滿是驚駭之色的看著王守仁。

    實在是王守仁那一副儒雅的模樣太具有迷惑性了,就算是王守仁在軍中威名赫赫,但是巫力突等人也最多就是認為王守仁謀略過人罷了,從來沒有想過王守仁竟然有這麼一身高深的修為。

    做為天下間少有的先天強者,王守仁對付巫力突等人簡直是不要太輕鬆,否則的話,他又怎麼可能會以身犯險將自己處在一種不利的境地當中呢。

    也正是如此,巫力突這些女真部落頭領才會一個個的沒有什麼防備之心的跳入了王守仁給他們所準備的陷阱當中。

    王守仁淡淡的掃了地上破口大罵的幾名女真部落頭領一眼,一揮手道:“將所有人統統拿下。”

    大帳之中動靜不小,自然是驚動了大帳之外雙反的人馬,女真部落的勇士一個個的試圖衝進大帳當中,但是卻被王守仁手下的精銳士卒給擋在了外面。

    就在雙方對峙的時候,大帳之中王守仁走了出來,而在其身後則是一個個的被捆綁了起來的女真部落頭領。

    只聽得王守仁一聲斷喝道:“巫力突等人已然伏誅,爾等投降不殺!”

    當看到王守仁身後被捆綁了起來的巫力突幾人,那些女真部落的勇士們一個個的睜大了眼睛,滿臉難以置信的看著垂頭喪氣,一臉愧疚之色甚至不敢看先他們的部落頭領。

    看到這般情形,王守仁上前一步,身上強大的氣勢瀰漫開來,一聲斷喝道:“爾等還不速速投降!”

    “殺啊,殺了這狗官,救出頭領……”

    只聽得一聲呼喝,就見四周的女真部羅勇士向著王守仁等人圍了上來。

    王守仁一聲輕嘆,緩緩搖了搖頭道:“殺!”

    伴隨著王守仁一聲令下,就見四周的那些大明士卒一個個的竟然取出一支支的強弩出來。

    箭矢如雨一般落下,不過是一轉眼的功夫而已,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王守仁等人身上了的那些女真部落勇士根本就想不到四周那些大明士卒竟然藏匿了強弩這等大殺器。

    每一支箭矢都足夠帶走一條性命,就算是再如何的勇武,便是可力搏熊虎又如何,一箭下去便伏屍當場。

    數百名勇士即便是揮動手中的刀槍,可是面對早有準備的大明士卒,就那麼的被上百支強弩給圍殺也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不過是十幾個呼吸的功夫,四周除了慘叫聲之外便一片平靜,看著手下一名名的部落當中的勇士被射殺當場,就算是巫力突等人也都忍不住露出了驚駭於不忍之色。

    這些勇士可以說是他們立足的根基,也是部落的中堅之所在,尤其是一些生活在山林之間的部落,完全是靠著這些勇士在山林當中掙扎求生,一旦這些勇士損失太過慘重的話,甚至可以影響到一個部落的興衰。

    要是一個部落的勇士死光了的話,那麼這個部落也就注定了要煙消雲散。

    “住手,住手啊,我們願降,我們願降……”

    這個時候,巫力突幾位部落頭領忍不住了,一個個的開口向著王守仁懇求。

    只可惜王守仁連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而王守仁不開口,那些大明士卒手中的強弩自然是對準而來一眾女真部落勇士攢射。

    漸漸的,四周血腥之氣瀰漫,一名大明士卒手中的強弩都咔嚓一聲斷裂看來,足足射出了差不多有數十支箭矢的強弩就這麼的壞掉了。

    雖然不敢說每一支箭矢都能夠射殺一名女真人,但是三五支箭矢的話,絕對能夠帶走一條性命。

    本來不過是上千人,在經歷了這麼一波箭雨之後,在場還能夠站著的竟然不足百餘人。

    “嘔……”

    “投降,我投降,不要殺我,不要啊……”

    剩下的這些人幾乎是被嚇破了膽,如同魔怔了一般,口中呢喃不已。

    莫說是這些人了,就算是換做其他人,四周皆是同伴的屍體,再加上被一支支的箭矢肅給鎖定,隨時都有可能會丟了性命,就算心理再怎麼的堅韌,怕是也要被嚇瘋了。

    一日之間,王守仁徹底的解決了禍亂關外之地的建州三衛高層以及那些女真部落的頭領。

    頭領盡去的女真部落就像是無頭蒼蠅一般,隨著王守仁一聲令下,朝廷上萬大軍直接分作幾部,如狼似虎一般的向著這些女真部羅撲了過去。

    如果說這些女真部落的頭領還在的話,或許還能夠抵抗那麼一番,但是如今被王守仁所算計,所有人的頭領人物不是被殺就是被抓,大明天兵殺來的那一刻,那些女真人甚至都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一戰平定了關外之地的王守仁班師回朝,少不了天子的敕封,同樣隨著王守仁回歸,再加上楊一清等人,武王黨一系的力量自然是大增,輕而易舉的壓制了一部分官員所流露出來的不好的苗頭。

    畢竟楚毅離開京師已經有近年一年之久,人都是善忘的,哪怕是楚毅這樣的存在,在時光面前,一樣會被人所遺忘,沒有多少的威懾力。

    爭權奪利乃是人之本能,尤其是入朝為官的那些官員,要是不爭權奪利的話,那才不正常了呢。

    王守仁謝大勝之勢回歸,頓時令武王黨聲勢大漲,穩固了朝堂之上的局面。

    朱厚照倒是沒有忘記楚毅的叮囑,雖然說眼下大明朝堂之上有王守仁、楊一清等賢良重臣坐鎮,但是朱厚照卻是從來沒有缺席過一次早朝,可謂盡職盡責,便是滿心思的想要挑天子的毛病的那些御史也找不到什麼問題來。

    御書房當中,朱厚照正坐在那裡,而在其對面則是王守仁、楊一清、陳鼎等幾名內閣閣老。

    除了正式的場合之外,朱厚照其實並沒有什麼帝王的架子,在這御書房當中,君臣相對而坐,一副君臣和諧的模樣。

    這會兒王守仁向著朱厚照道:“陛下,關外之地消息傳來,入秋之際,遷往關外的百姓已經有了收成,雖然說所產的糧食並不足以恭迎所有人,可是對於朝堂而言,可以大大的減少向關外運送糧食的負擔。”

    朱厚照微微點了點頭道:“此事由安國公盯著,朕卻是再安心不過了。”

    一場大殺戮一下,關外女真部落足足被夷滅了大半,就算是還有一部分倖存了下來,可是所剩下的人很大程度上都是一群老弱病殘。

    王守仁之名在關外之地,尤其是在那些殘存的異族當中絕對可以止嬰孩夜啼,所以說朱厚照直接便將關外之事交由王守仁來處置。

    如今顯然效果極佳,料想最多再有半年時間,等到遷往關外的百姓開闢出更多的天地來,到了那個時候,關外想來也就不用在依靠關內調撥糧食支持了。

    朱厚照坐在那裡,雖然說聽著幾位閣老向他稟明一些朝中大事的具體情況,可是很明顯,心思並不在這上面。

    做為內閣首輔,楊一清自然是注意到天子走神,一聲輕咳,楊一清看著朱厚照道:“陛下,您不會又在擔心武王殿下吧。”

    朱厚照看了楊一清一眼,輕嘆一聲道:“這都差不多近一年時間了,一開始的時候,大伴還有書信寄回,可是這都已經有半年時間了,大伴連一封書信都沒有寄回,朕如何不擔心。”

    幾人對視一眼,楊一清苦笑一聲道:“陛下,武王帶著那麼大的艦隊,可以說準備周全無比,當年三寶太監可以幾次下西洋而安然歸來,那麼武王殿下也一樣可以順利歸來,無非就是早晚罷了。

    王守仁道:”武王之所以沒有消息傳回,想來是距離太過遙遠的緣故吧,畢竟海上風浪巨大,每一封信函都是要跨越大洋,數千里之遙,這種情況下,誰也不可能保證每一封信函都能夠順利送到京師來。”

    王守仁這不說到了罷了,朱厚照當即便道:“這麼說來,大伴他們的船隊極有可能是出了什麼意外,不然的話,又怎麼可能會這麼久都沒有一封信函。”

    正說話之間,御書房之外,一名內侍悄悄的走了進來,立於邊上的王政見狀連忙上前。

    就見那內侍將一封信函遞給了王政,然後悄然退下,並沒有影響到天子同幾位閣老之間的對話。

    王政低頭看了那一封信函,臉上露出幾分訝異之色。

    不過作為天子近侍,王政連忙行至天子近前,低聲在天子耳邊一陣低語。

    “什麼,船隊的消息!”

    一聲低呼,朱厚照臉上露出幾分驚喜之色,下意識的向著王政手中看了過去。

    那是一封信函,看得出信函被保護的很好,不過朱厚照卻是迫不及待的將信函接過。

    目光一掃,朱厚照眼睛不由為之一縮,因為從信函之上的印記,朱厚照便可以確定這是隨同楚毅一起下西洋的錦衣衛千戶官程義以錦衣衛的渠道發回的信函。

    這一信函從程義手中發出,一路之上通過了十幾個大小國度,經歷了一場場的風暴,那負責送信的錦衣衛人員甚至幾次都差點船覆人亡於大洋之上。

    一般情況下,如果船隊沒有什麼事情的話,錦衣衛是不會主動向他傳遞消息的。

    畢竟朱厚照派了錦衣衛、東廠的人隨船行動並非是為了監視楚毅,他也不會去監視楚毅,只是派了這些人,希望楚毅能夠用的順手一些罷了。

    現在朱厚照看著手中的這一封從錦衣衛千戶程義手中發出的信函,朱厚照心中莫名的生出幾分不安之感。

    “難道是大伴出了什麼問題嗎……不,不會的,大伴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朱厚照口中輕聲呢喃,而這會兒坐在朱厚照對面的楊一清、王陽明等幾位閣老也察覺到了王政遞給朱厚照的那一封信函。

    聽到朱厚照情不自禁的嘀咕聲,王陽明幾人一下子明白了過來,這信函竟然是來自於下西洋的船隊。

    算一算的話,如果說一路之上順利無比的話,這麼長時間過去了,船隊恐怕早已經駛出了數千里之遙。

    就如天子所說的那樣,船隊的消息已經斷了差不多有半年之久了,大家嘴上不說,可是心中要說沒有一點的擔心的話,那才是怪事呢。

    這會兒突然冒出一封來自於船隊的信函,尤其這一封信函還是錦衣衛的人所發來的,大家齊齊的盯著天子手中的信函。

    楊一清深吸一口氣道:“陛下!”

    被楊一清給喚醒過來,朱厚照意識到自己方才有些失態,衝著幾名自己信重的大臣點了點頭,然後將那一封信函放在面前的桌案之上道:“這是朕派去輔助大伴的錦衣衛千戶程義所發來的消息,只看這上面的日期,足足花費了三個多月的時間方才送到京師,這期間稍有差池,可能這一封信函便到不了朕面前。”

    但凡是熟悉天子的人都會注意到,朱厚照雖然說在給一眾人解釋那信函的來歷,可是只看其袍服之下,衣袖之中,雙手微微緊握鬆開,緊握鬆開如此反覆便可以看出,朱厚照其實並沒有他所表現的那麼平靜。

    王陽明捋著鬍鬚,看了那桌案之上的信函一眼,目光落在朱厚照那略顯緊張的面容之上,心中一聲輕嘆,這才開口道:“陛下,既然是關於船隊的消息,陛下還請開啟。”

    朱厚照看著那一封信函,心中隱隱的帶著幾分不安,緩緩伸手向著那信函探了過去,當碰觸到信函的一剎那,朱厚照的手微微一頓。

    不過朱厚照好歹也是一代帝王,也就是在遇上了楚毅的事情的時候才會有這般的異樣。

    深吸一口氣,朱厚照緩緩的將信函打開,目光自然是落在了那一行行的字跡上面。

    朱厚照的呼吸越來越沉重,陡然之間,朱厚照一巴掌拍在桌案之上,臉上滿是震怒之色的吼道:“廢物,全都是廢物,這麼多人竟然都找不到一個人!”

    程義在信函當中老老實實的將楚毅失蹤的經過,然後他們花費了一段時間,幾乎是掘地三尺的尋找,愣是找不到楚毅的蹤跡在信函當中一一道來。

    朱厚照最擔心的便是楚毅出什麼意外,雖然說在那信函當中只說楚毅失蹤了,並沒有說楚毅出了什麼意外。

    可是即便是失蹤,這對於朱厚照來說都無法接受。

    那麼多人,為什麼誰都沒有失蹤,偏偏就失蹤了楚毅,要說楚毅遇到了什麼凶險的話,朱厚照首先就不信。

    楚毅是什麼修為,如果說以往的話朱厚照不清楚,但是跟隨邵元節、張彥頨這麼兩位道家先天強者修行,朱厚照可不止一次聽邵元節還有張彥頨推崇楚毅之修為。

    無論是邵元節還是張彥頨皆是對楚毅的修為推崇有加,直言楚毅一身修為若然自稱第二的話,那麼絕對沒有誰敢說自己是第一。

    有著這般的修為,莫說是沒有什麼凶險,就算是遇到了什麼凶險,那也絕對危及不到生命才是。

    “什麼,武王殿下失蹤了?”

    “大總管不見了?”

    本來以為下西洋的船隊出了什麼問題,結果誰都沒有想到的卻是楚毅失蹤了。

    楚毅何等人物,在場的一眾人心中比誰都清楚,就如天子所想的那般,楚毅絕對不會出什麼意外,這樣一來,楚毅的失蹤也就值得玩味了。

    大家一時之間皆是看向朱厚照。

    朱厚照同楚毅之間君臣之情何等之深厚,他們非常之清楚,眼下楚毅失蹤,朱厚照要是沒反應那就怪了。

    也就是在方才,朱厚照一巴掌拍在桌案之上將幾人給驚了一下,可是這會兒一眾人卻是發現朱厚照並沒有如他們所想像的那般爆發雷霆震怒,又或者是有著極為瘋狂的反應。

    朱厚照就那麼的坐在那裡,身形微微靠在身後的座椅之上,微微的閉著雙目,看上去似乎很是平靜,可是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朱厚照的身軀在微微的纏鬥,一隻手更是握緊了拳頭。

    “大伴,這就是你要下西洋的目的嗎?”

    陡然之間,朱厚照一個字一個字的道。

    朱厚照又不是傻子,他很快就意識到,楚毅當初之所以堅持要下西洋,只怕就是在為今日做準備啊。

    昔日的一樁樁,一件件關於楚毅的一些舉動的不合理的地方一下子都得到瞭解釋。

    就如楊一清當初曾在見過楚毅周向他言及楚毅有徹底抽身而去之意,當時為此他還親赴王府。

    如今想來,楚毅當初並非是無意而言,反而是有著目的的。

    一雙深邃的目光平靜無比的落在了楊一清幾人身上,只聽得朱厚照聲音有些嘶啞的道:“你們說,朕是否有負大伴之處?”

    雖然說言語平靜,但是其中所蘊含的那種傷感、質問以及那努力壓抑著的怒火,楊一清、王守仁幾人卻是能夠清楚的感受到。

    “哎,大總管,您這究竟是為何啊!”

    王守仁心中輕嘆,他實在是弄不明白,這好好的,為什麼楚毅要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來,難道他就不怕朱厚照因為他的失蹤而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嗎!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6 20:07
第625章 朕要找到你!【1更】

    天子越是平靜,幾位閣老心中越是不安,楊一清上前一步衝著朱厚照道:“陛下……”

    朱厚照隨手將那信函遞給了楊一清。

    楊一清深吸一口氣,目光自信函之上掃過,儘管說方才朱厚照的反應已經是讓楊一清幾人猜到了一些,可是真正看到信函之上的內容的時候,楊一清心中還是忍不住的泛起波瀾。

    掃過信函,楊一清將信函遞給了王守仁,幾位閣老一一傳看之後,最後王政小心翼翼的將信函收起,然後放在桌案之上。

    坐在那裡的朱厚照目光平靜的看著幾人,這才緩緩開口道:“你們說說看,大伴在下西洋的途中莫名失蹤,朕該當如何?”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實在是他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朱厚照的問話。

    眼見幾人不說話,朱厚照便點了楊一清的名字道:“卿家,你且來說說看!”

    心中苦笑,被天子點了名字,就算是想要避開,他身為內閣首輔也是避不開了。心中稍稍思量了一番,就聽得楊一清向著朱厚照道:“陛下,臣以為,武王殿下乃是我大明王侯之尊,於海外失蹤,必須要徹查經過,不管武王殿下是生是死,必須要調查清楚方可。”

    其實以楊一清的聰明,再聯想到先前楚毅的一些舉動,如果說先前還有些看不太明白的話,那麼這會兒楊一清心中卻是有些明白了楚毅的用意。

    楚毅下西洋失蹤絕對不是因為什麼意外,只怕這都是楚毅早就謀劃好的,也就是說,楚毅失蹤的事情不關其他任何人的事情,而是楚毅自己失蹤的。

    楚毅的安危,說實話,楊一清從來就沒有擔心過,他所擔心的只是朱厚照的反應罷了。

    畢竟朱厚照身為天子,一言一行都會給天下造成極大的影響,誰都只掉楚毅同朱厚照之間的君臣之誼,如今楚毅可以說得上是不告而別,朱厚照肯定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目光落在王守仁的身上,王守仁當即便道:“陛下,臣以為首輔大人所言甚是,無論如何,必須要找出殿下的下落。”

    王守仁卻是不知曉楚毅在離去之前曾同楊一清的一番交談,但是站在王守仁的立場之上,楚毅如果失蹤的話,對於大明來說,卻是無有什麼益處。

    有楚毅坐鎮,大明上下對於一些心懷他念的人來說絕對是一種莫大的震懾,可以說只要有楚毅在,一些牛鬼蛇神絕對不敢跳出來,否則的話,真當楚毅手中刀不夠鋒利嗎?

    陳鼎輕咳一聲,這會兒看著朱厚照道:“陛下,臣以為武王殿下之事,朝廷派出專人調查便是,若是為此而牽扯朝廷太大的精力的話,就算是武王殿下知曉了的話,只怕這也不是他所想要看到的吧……”

    楊一清幾人不禁看向陳鼎,一個個的眼中流露出欽佩之色,敢在這個時候說出這麼一番話來,他們當中,恐怕也只有陳鼎有這個膽色了。

    陳鼎這是真的不怕天子為之震怒啊。

    嘭的一聲,就見天子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之上,雙目之中閃爍著怒色盯著陳鼎道:“陳鼎,你的意思就是說,朕不能大規模的派人尋找大伴的下落嗎?”

    昂著頭,陳鼎不愧是朝堂之上有名的老頑固,哪怕是你面對天子震怒,也是毫不畏懼的向著朱厚照道:“陛下,社稷為重啊!”

    “滾,給朕滾出去!”

    說話之間,朱厚照一臉怒容的衝著陳鼎咆哮,自從看到那信函當中的內容,意識到楚毅這是故意失蹤的朱厚照心中可以說憋著一股子火氣,可是他身為天子至尊,哪怕是心中真的憋了一股子火氣,但是在臣子面前,卻也不好發洩出來。

    偏偏這個時候,陳鼎自己一頭在了朱厚照的氣頭上,成為朱厚照發洩怒火的對象也就在情理當中了。

    陳鼎跪伏於地向著朱厚照道:“陛下啊,臣句句肺腑之言,武王若然有知的話,也必然不願意看到陛下為其而興師動眾……”

    “給朕拖出去……”

    王政輕咳一聲,幾名內侍連忙上前將陳鼎給抬了出去。

    哪怕是盛怒之下,朱厚照仍然保持著幾分理智,只是將看著有些礙眼的陳鼎命人給抬了出去吧。

    若是換做其他人的話,天子震怒之下哪裡還管的了那麼多啊,只怕這會兒早就拖出去一通棍棒伺候了。

    心頭的怒火發洩了了幾分出來,朱厚照目光從楊一清、王守仁等人的身上掃過,微微一嘆道:“諸位卿家且先回去吧,朕想靜一靜。”

    楊一清、王守仁幾人聽了如蒙大赦一般,他們在這裡面對朱厚照,心中也是壓力頗重,這會兒天子讓他們離去,自然是讓他們一個個的鬆了一口氣。

    不過楊一清、王守仁幾人對天子倒是忠心耿耿,就聽得楊一清向著朱厚照道:“陛下務必要保重身體,莫要傷了龍體才是。”

    目送楊一清、王守仁幾人離去,朱厚照坐在那裡,整個人顯得有些沉寂。

    等到外面變得昏暗起來,侍奉在一旁的王政上前將燭火點亮,燭火跳動,朱厚照緩緩吐出一口氣,起身逕自出了御書房。

    王政還有幾名內侍在這個時候也是不敢去打擾了朱厚照,只是默默的跟在朱厚照的身後。

    皇后寢宮。

    做為皇后,夏皇后正在一臉笑容的看著自己的皇兒,朱載基。

    朱載基這會兒剛剛將今天的功課做完,臉上帶著幾分歡喜之色向著夏皇后道:“母后,孩兒已經做完了功課,是不是可以去見父皇了啊。”

    拍了拍朱載基的腦袋,夏皇后笑著道:“你父皇這會兒可能在處理政務,有閒暇了,自然會來見基兒的。”

    朱載基小臉之上露出幾分失落之色,微微點了點頭道:“基兒知道了。”

    正說話之間,就聽得一個聲音傳來道:“陛下駕到!”

    夏皇后不由一愣,連忙起身向著大殿門口處走了過去。

    夏皇后向著朱厚照一禮道:“妾身恭迎陛下,陛下萬安!”

    面色陰沉的朱厚照微微擺了擺手,然後逕自從皇后身旁走了過去。

    夏皇后顯然是注意到了朱厚照的神色不大對勁,就連朱載基似乎也感受到了朱厚照的神色,卻也沒敢跑過來,而是規規矩矩的給朱厚照行禮。

    看了坐在那裡出神的天子一眼,夏皇后看了王政一眼,低聲向著王政道:“王大監,陛下這是怎麼了,莫非是哪位大臣惹怒了陛下嗎?”

    後宮不得干政,夏皇后倒是不敢去管朝中的政事,但是關係到天子,夏皇后詢問一番倒也正常。

    王政苦笑解釋了一番,而夏皇后聽了之後禁不住一愣,她顯然是沒有想到楚毅竟然會在下西洋的過程當中失蹤。

    一時之間,夏皇后都不知道該是歡喜,還是失望了了。

    楚毅若在,天子的注意力至少一半都放在楚毅的身上,至於說其他,朱厚照並不是很看重。如今楚毅失蹤,夏皇后只覺得心中竟然隱隱的有幾分欣喜之感。

    壓下內心的波瀾,夏皇后小心翼翼的給朱厚照倒了茶水,柔聲道:“陛下,喝杯茶水吧。”

    朱厚照喝了一口茶水,茶水放下,忽然之間看著夏皇后道:“皇后,你說朕要不要親自去尋找大伴……”

    手一抖,夏皇后差點將手中的茶壺給打碎,顯然是被朱厚照突如其來的一番話給嚇了一跳。

    好在這會兒朱厚照自己也意識到自己的想法不對,搖了搖頭道:“朕卻是走不開,所以朕必須要尋一可信之人,替朕去尋找大伴的下落。”

    夏皇后不禁道:“陛下,臣妾也曾聽聞,西洋廣大,陛下想要尋到大總管這麼一個人,只怕是有些困難吧,若是在大明的國土之上倒也罷了,畢竟那是在別人的地盤之上……”

    朱厚照眼中閃過一道精芒,沉聲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朕就不信朕找遍了天下就尋不到大伴。”

    說著朱厚照似乎是非常篤定,又或者是自己在安慰自己道:“大伴他為什麼要借下西洋之機不告而別,說到底是大伴清楚,如果他在大明的國土之上的話,朕早晚有一日一定可以尋到他,所以大伴他才離開大明,然後不告而別。”

    王政幾人在一旁聽著,倒也覺得朱厚照說的不是沒有一定的道理,否則的話,為什麼楚毅偏偏就在下西洋的過程當中不告而別了呢?

    “朕會派人一直找下去,國內找不到那就去國外找,西洋找不到那就去南洋,不管是東南西北,只要大伴不死,哪怕是找遍了天涯海角,朕也要找到大伴。”

    楚毅失蹤的消息根本就瞞不住,不過是一日之間,消息便傳遍了京師。

    當消息傳出的時候京師當中,不少人首先的反應就是不信。

    不少人想到的並非是楚毅失蹤朝堂之上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首先想到的反而是楚毅是不是又在挖坑等著他們自己主動跳出來呢。

    實在是楚毅留給眾人的陰影太大了,根本就沒有幾個人敢相信楚毅真的失蹤了。

    酒樓之中

    幾名讀書人聚在一起,一邊品茶一邊談天論地,自然而然的便說到了眼下在京城當中最為火爆的話題。

    “幾位兄台,大總管楚毅失蹤的消息,大家都聽說了嗎?要我說的話,楚毅這次不知道又想算計什麼人呢?”

    “一次兩次,誰要是在這個時候跳出來的話,那才是傻子呢。”

    “失蹤是假,恐怕是在同天子演雙簧吧!”

    三日後的一次早朝,朱厚照出現在朝堂之上,一眾文武先是商議一些國家大事,商議了這些之後,按照往常的話,自然是百官退朝。

    但是這一次,卻是沒有一個人想著馬上離去,而是對接下來會有什麼樣的事情帶著幾分期待之色。

    果不其然,朱厚照一聲輕咳,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到了自己的身上來,然後就聽得朱厚照開口道:“工部尚書王安倫,戶部尚書陳鼎!”

    就見兩名老臣走了出來,正是六部尚書之二的王安倫,陳鼎。

    “老臣見過陛下!”

    朱厚照淡淡道:“朕屬意自皇家內庫調撥白銀千萬兩,戶部調撥白銀千萬兩,共計白銀兩千萬兩,開建海船,王安倫,你乃是工部尚書,你且給朕說說看,有此兩千萬兩白銀,可以督造多少大船出來?”

    滿朝文武心頭劇震,顯然是沒有想到朱厚照一開口便涉及兩千萬兩之多的白銀,這對於一眾文武的衝擊可是一點都不小,最重要的是朱厚照如擺明了是要瘋狂造船,其目的不言自明。

    除了大肆發展海上力量之外,眾人實在是想不出還有其他的可能。

    王安倫深吸一口氣,上前衝著天子道:“回稟陛下,若是陛下真的調撥兩千萬兩白銀,臣可以保證督造大船三千艘!”

    朱厚照眼睛一亮,現在在楚毅的堅持之下,大明海軍已經先後投入了上千萬兩之多的金銀,單單是早好的大船,如今差不多都有數十艘之多。

    最關鍵的是隨著開建的大船以極快的速度建造著,越來愈多的艦船將會裝備進入軍中,最終壯大大明的軍事力量。

    若是再加上楚毅先前所堅持建造的大船的話,到時候那可是達到了艦船三四千艘之多。

    單單是想一想就讓人為之心顫不已,要知道縱然是西方世界正處在大航海時代,荷蘭,葡萄牙、西班牙、乃至於英格蘭這些國度海上力量暴漲,可是哪怕是將這些國家的海上艦隊加起來,恐怕也就能夠大明所開建的船隻數量相當吧。

    不少官員聽了之後,心中默默算了一下,不少人臉上直接露出了蒼白之色。

    一旦數千艘大船建造出來,大明水師將會膨脹到何等的程度,就算是傻子都能夠想像得出。

    這樣一來,水師必然力量大增,這顯然會影響到陸軍將士,好在一眾將士並沒有與水師產生什麼間隙,軍方幾位大佬對此自是大力支持,可是文臣一方,幾位重臣明顯神色為之一變。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6 20:07
第626章 為大伴可滅國【2更】

    尤其是戶部尚書陳鼎,做為大明財政大管家,當初楚毅要求建造艦船擴充大明水師的力量,陳鼎便竭力反對。

    只不過是拗不過楚毅,再加上天子居中調解,這才勉強通過了當初楚毅的提議。

    如今朱厚照竟然極其瘋狂的要調撥兩千萬兩白銀去開建大船,在陳鼎看來,這簡直就是胡鬧。

    所以說在王安倫一番話落下之後,終於忍不住的陳鼎上前一步,吹鬍子瞪眼睛的衝著朱厚照道:“陛下,萬萬不可啊!”

    看到陳鼎開口,朱厚照便忍不住的皺了皺眉頭。

    對於陳鼎,朱厚照既是喜愛,又是厭惡,喜愛陳鼎的清廉如水,盡忠職守,但是又厭惡陳鼎一板一眼,太過食古不化,根本就不懂通融。

    他方才一番話擺明了自己的態度,在場的一眾文武沒有人站出來,可是陳鼎卻是旗幟鮮明的站了出來,這不是迂腐又是什麼。

    不過朱厚照畢竟不是昏君,哪怕是對於陳鼎很是不喜歡,可是他還是強忍著內心當中的不喜看著陳鼎道:“陳尚書不必多言,朕意已定,卿家退下吧!”

    如果說陳鼎那麼容易說服的話,那就不是陳鼎了,就見陳鼎絲毫不管道:“陛下,還請陛下收回成命,不然除非是陛下免去臣戶部尚書之職,否則戶部絕對不會拿出一兩銀子供陛下如此揮霍!”

    一旁的楊一清聞言不禁向著陳鼎道:“陳大人,你……”

    王華扯了扯陳鼎,勸說陳鼎不要同天子對著干,可是陳鼎是什麼性情,滿朝文武皆知。

    天子不禁為之震怒,他已經是給了陳鼎幾分顏面,不曾想陳鼎竟然如此之頑固,震怒之下,天子不禁咆哮道:“既然如此,那朕便成全你,傳朕旨意,即刻革去陳鼎戶部尚書之職……”

    “陛下,不可啊……”

    楊一清不禁向著天子懇請道。

    但是朱厚照這會兒正在氣頭上,尤其是看著陳鼎那一副倔強的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一揮衣袖道:“君無戲言,楊卿家,你莫非也要反對朕不成?”

    心中輕嘆一聲,楊一清微微一禮道:“臣,不敢!”

    一聲冷哼,朱厚照不管一臉失落之色的陳鼎,目光一凝道:

    “俞大猷、岳不群!”

    百官之中,俞大猷、岳不群二人連忙上前一步向著朱厚照道:“臣在!”

    朱厚照看著二人,緩緩道:“俞大猷,武王殿下曾不止一次向朕推薦你,言及你乃是不可多得的將帥之才,朕特命你抽調水師兵馬,架船下西洋,給朕掘地三尺,無論如何都要找到楚大伴,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俞大猷沉聲道:“末將領命!”

    吩咐完了俞大猷,朱厚照又看著岳不群道:“岳不群,你乃是楚大伴一手提拔起來的錦衣衛指揮同知,朕命你自錦衣衛之中抽調精銳之士,隨船隊下西洋,務必給朕找到楚大伴。”

    岳不群緩緩道:“臣謹遵陛下旨意!”

    做完這些,朱厚照眼中閃爍著精芒,一一的從一眾文武身上掃過道:“為人臣者,當為君上分憂,朕不奢望卿等贊同,只望眾卿家不要反對,若是讓朕知道,有什麼人膽敢在其中做什麼手腳的話,那就不要怪朕不念君臣之誼!”

    一股帝王威勢勃然而發,一眾文武看著那渾身煞氣的朱厚照,似乎陡然之間才發現,昔日被楚毅給保護的極好的天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成長了起來。

    滿朝文武散去,可是關於朱厚照在朝堂之上的決斷卻是如同長了翅膀一般傳遍了京師。

    一時之間京師為之嘩然,那可是足足兩千萬兩之多的白銀啊,竟然被拿來造船。

    也就是大明開海之策已經實行了有數年之久,不敢說所有的百姓,至少相當一部分百姓都感受到了開海之策所帶給他們的好處,若非是如此的話,如果說讓他們知道朝廷拿出這麼多的金銀去造什麼船的話,只怕天下之間都要為之沸騰,若是讓有心人在其中稍加挑撥的話,搞不好就是一場大亂。

    就算是如此,一下子動用兩千萬兩的白銀來造船,仍然是讓許多人為之咂舌不已。

    短短的不到三日的時間,奉了天子之命的俞大猷便已經接收了從各處造船廠所調集來的新式大船百餘艘,再加上配套的大小船隻,一支足足有數百艘之多的龐大船隊便輕而易舉的組成了。

    與此同時,奉了天子之命的岳不群也從錦衣衛當中挑選出來一批精幹之士。

    這一日,天子朱厚照親自為俞大猷、岳不群等人送行。

    俞大猷、岳不群二人恭敬的自天子手中接過水酒,一飲而盡。

    只聽得朱厚照看著二人道:“俞大猷、岳不群,你們此去,一切只為尋找大伴,朕許你等專擅之權,任何有礙尋找大伴之事,你們可見機行事,朕說過,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縱然是踏平西洋,也務必找到大伴。”

    單單是從朱厚照的話語當中,俞大猷、岳不群便能夠感受到那種不找到楚毅誓不罷休的決心。

    如果說真的有什麼人或者國家妨礙到了尋找楚毅的下落的話,相信朱厚照絕對不會皺一皺眉頭的便下令將那人或者國家給滅掉。

    目送俞大猷、岳不群等人的身影遠去,朱厚照眼中閃爍著幾分期冀。

    雖然說理智告訴朱厚照,想要找到楚毅並沒有那麼的容易,可是感性之下,朱厚照還是抱著那麼幾分期冀。

    大明正德九年,俞大猷、岳不群率領數百艘艦隊下西洋,航行幾個月,終於同焦元、林平之等人匯合。

    雙方人馬匯合,一支艦船達千餘艘的龐大艦隊出現,整個西洋為之震動,大大小小的國度在大明這一支可龐大的艦隊面前就如同螻蟻一般。

    雖然說已經意識到楚毅失蹤罪不在焦元還有林平之,但是該做的懲罰還是要有的,所以俞大猷、岳不群帶來了天子的聖旨,免去了焦元還有林平之二人的官位,但是卻命二人輔助俞大猷、岳不群他們繼續尋找楚毅的下落。

    雖然說被免去了官位,但是無論焦元還是林平之都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天子並沒有追究他麼的責任,說到底之所以免官,顯然是天子的一種態度。

    如果說能夠尋到楚毅的話,不用想,二人官升三級都不是什麼問題。

    縱然大明艦隊足足有上千艘艦船,可是西洋龐大無比,那麼點人手撒下去的話,真的是不起眼。

    所以說在焦元還有林平之的提議之下,俞大猷、岳不群二人果斷的採用了兩人的建議。

    徵調西洋一些國家的船隻以及人手,然後按圖索驥,尋找楚毅的下落。

    一時之間,西洋為之一片混亂,一些小國被嚇破了膽,自然是不敢反抗,可是那麼多的國度,不可能所有的國家都會乖乖聽話,什麼時候的都不缺少那種膽大包天之人。

    國家同樣是如此,幾個國家根本就不願意淪為大明的附庸,竟然暗中聯合了起來,試圖反抗大明的壓迫。

    結果可想而知,這幾個國家聚集起來的人馬又怎麼可能會是的大明艦隊的對手,輕而易舉的就被掃蕩一空。

    幾個國家的下場也就可想而知,來到西洋之地足足大半年時間,愣是沒有尋到一絲線索的俞大猷、岳不群等人心中都是憋著一股子邪火,偏偏這幾個國家一頭撞了上來。

    俞大猷果斷無比的率領大軍踏平了這幾個國家,然後如同蝗蟲過境一般將這些國家搜刮一空。

    不愧是搬空了幾個國家國庫,單單是繳獲的金銀就足足有上千萬兩之多,至於說珠寶玉器、香料等等價值連城的珍寶,俞大猷等人甚至一時半會兒之間都難以徹底的統計出來。

    然而看著那些繳獲,不管是俞大猷還是林平之幾人,沒有一個人臉上露出欣喜之色的。

    他們很清楚,天子派他們下西洋,為的是尋找楚毅的下落,至於說在這期間到底滅了幾個國家,佔了幾許地盤,說實話,自家的這位陛下還真的不會放在心上。

    一聲輕嘆,焦元看了俞大猷、岳不群幾人一眼道:“幾位,咱們還是如以往一般,派人將繳獲的戰利品送往京師,然後向陛下匯報找尋武王殿下的進展情況。”

    俞大猷咧嘴道:“真不知道大總管到底去了哪裡?為了找尋大總管,被咱們踏平的國度都不下十幾個之多了,這要是放在以往的話,咱們這滅國之功勛,足可以公侯萬代,名留青史了……”

    焦元淡淡的看了俞大猷一眼道:“找不到大總管,就算是滅了再多的國度又如何。”

    岳不群一臉陰沉之色道:“定然是那些土著異族不夠用心,否則怎麼可能會一點線索都沒有,待我再逼那些國主一逼!”

    載滿了上千萬兩白銀還有無數的珠寶玉器、香料的船隊抵達京師。

    朝堂之上,一眾文武百官看著焦元、俞大猷等人派回的官員向天子稟明他們搜尋楚毅的經過,當這些官員聞知俞大猷等人在西洋之地為了尋找楚毅,竟然生生的滅了十幾個國度,繳獲了數以千萬兩計算的財富的時候,一個個的眼珠子都差點掉下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6 20:09
第627章 天子用兵之意

    一名老臣當場便忍不住大聲道:“荒唐,真是荒唐,我大明天朝上國,怎可入蠻夷土邦一般動輒滅人國度,俞大猷、岳不群等人到底想要做什麼,他們竟然擅開邊釁,眼中可還有陛下,可還有法度……”

    李邦賢做為理學一脈的大賢,無論是在朝堂之上還是在士子之中都有著極高的聲譽,同時又是幾朝老臣,此刻開口,幾名如李邦賢一樣的老臣同樣跳出來開口炮轟俞大猷、岳不群幾人的所作所為。

    甚至有人直言俞大猷、岳不群幾人有不軌之念,並且懇求天子即刻下旨召回下西洋之船隊,然後嚴懲俞大猷、岳不群幾人。

    不過朝臣之中,卻是有不少官員兩眼當中閃爍著精芒以及興奮之色。

    那可是上千萬兩之多的金銀財物啊,尤其是十幾個國家被滅,這放在任何時代,那都是莫大的功勛。

    楊一清做為內閣首輔,上前一步,直接衝著李邦賢道:“李大人,此言差矣,楊某反倒是認為俞大猷、岳不群等人下西洋,揚我大明之國威於萬里之外,開疆拓土之功莫過於此,陛下當重賞之才是。”

    楊一清、李邦賢等人自然是在朝堂之上爭執起來,但是做為天子的朱厚照這會兒卻是坐在那裡,低頭看著俞大猷等人所呈上的奏章。

    奏章當中,俞大猷、岳不群等人詳細的稟明天子他們尋找楚毅的經過,最後卻是言及沒有能夠尋到楚毅的下落,並且向天子請罪。

    被派回的使者並沒有提及尋找楚毅的事情,但是天子所關心的關於楚毅的事情卻是都在那奏章當中。

    所以說哪怕是下面李邦賢同楊一清爭執,朱厚照都沒有看上一眼。

    眼中閃過幾分失望之色,輕輕的將手中的奏章合攏起來,放在了桌案之上,目光方才落在了下方的李邦賢同楊一清等人的身上。

    “朝堂之上,如此之喧嘩,成何體統,爾等眼中可還有朕嗎?”

    朱厚照臉上閃過幾分怒容,盯著下方的一眾官員,頓時就見楊一清、李邦賢幾人低下頭去向著朱厚照請罪道:“臣等失禮,還請陛下恕罪!”

    輕哼一聲,朱厚照看著李邦賢道:“李大人,你似乎是對俞大猷等人滅國之舉有意見?”

    昂著頭,李邦賢看著朱厚照道:“陛下,我大明乃是天朝上國,禮儀之邦,為萬邦所朝拜,昔日太祖皇帝尚且立下不征之國,便是告誡後世子孫,莫要窮兵黷武,俞大猷等人實為膽大包天,竟然動輒滅人國度,此舉實為大逆不道之舉啊……”

    一聲冷笑,只聽得朱厚照道:“那是朕親自允許的,朕說過,他們身在異國他鄉,一切皆可自行決斷,莫說是滅十幾國,就算是再多一倍,朕也不會怪罪。”

    李邦賢不由的一愣,顯然沒想到朱厚照竟然如此之力挺俞大猷等人,臉色當即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陛下,您三思啊……”

    一揮衣袖,朱厚照臉上露出幾分不耐煩之色道:“內閣幾位閣老前往御書房見朕,退朝!”

    說完這些,朱厚照轉身便走,只留下李邦賢等幾名老臣在那裡一臉的呆滯看著遠處的朱厚照的身影。

    楊一清等人看了李邦賢幾人一眼,轉身向著御書房方向而去。

    御書房之中,換了一身常服的朱厚照坐在那裡,將俞大猷幾人呈上的奏章遞給了楊一清道:“幾位閣老且看一看。”

    朱厚照派出俞大猷等人搞出那麼大的動靜,說到底最終目的就是為了尋找楚毅,至於說滅國、開疆拓土只能說是順帶的。

    相比滅了十幾個國度,朱厚照寧願俞大猷他們所稟明的好消息是尋到了楚毅的下落。

    神色默然的將奏章看過,然後遞給了王華等幾位閣老。

    幾位閣老當中,陳鼎頭上白髮更盛了幾分,當初因為反對天子調集上千萬兩的白銀建造大船直接被天子免去了官職,但是沒有多久,陳鼎便官復原職,繼續執掌戶部。

    朱厚照可以不喜歡陳鼎,但是卻是對陳鼎的能力還有性情無比信任,至少在朱厚照看來,將戶部交給陳鼎,比交給其他人更讓他放心。

    陳鼎掃過奏章之上所提及的關於搜尋楚毅的下落的一些情況,只聽得陳鼎開口道“陛下,距離大總管失蹤已經有近一年之久,俞大猷他們差不多都將西洋之地給搜遍了,也沒有尋到大總管的蹤跡,顯然大總管並不想現身,所以還請陛下收回成命,招俞大猷等人歸來,同時下令停建大船……”

    朱厚照直接衝著陳鼎道:“陳大人不必多說,朕說過,一日不尋到大伴,朕便一日不放棄。俞大猷一支船隊尋不得大伴,那麼朕便再加派船隊,一支不行那就兩支,兩支不行就三支,就算是找遍了天涯海角,不管大伴躲在何處,朕都一定要將其找到。”

    輕咳一聲,接替了楊一清執掌兵部的王陽明如今可以說是大明軍方大佬,開口向著朱厚照道:“陛下,如果信函之上俞大猷等人所言無差的話,說不得大總管真的不再西洋之地……”

    朱厚照眯著眼睛,眼中滿是堅定之色道:“那就繼續向西,朕就不信找不到大伴。”

    王陽明連忙道:“可是再往西的話,那就是西夷人的地盤了!”

    朱厚照先是一愣,繼而反應過來道:“西夷人?莫非就是當初被大伴所敗並且俘獲的那些異族?”

    王陽明點頭道:“正是,據我們這些年所收集來的情報,西夷人諸如葡萄牙、西班牙、荷蘭、英格蘭這些國家於海上可謂是國力強盛,如果我大明之艦隊繼續向西的話,說不得就要同這些國家打交道了!”

    朱厚照道:“管他什麼海上強國,朕只要找到大伴就行,派人告訴他們,我大明沒有惡意,只為尋人。”

    楊一清幾人不禁苦笑,就聽得楊一清向著朱厚照道:“陛下,若是這般的話,只怕那些國家根本就不答應啊。”

    設身處地的想一想的話,如果說這些國家帶著艦隊兵馬闖入大明的地盤,然後派人告訴他們,他們帶領兵馬而來,只是為了找人,這種情況下,大明會答應嗎?

    很明顯,大明是不可能答應的,同樣西班牙、葡萄牙、英格蘭這些國家皆是海上強國,當然也就不可能會任憑其他國家的兵馬在自家的地盤當中隨便折騰。

    朱厚照聽了楊一清的話,身子緩緩坐直,眼中閃爍著無限的威嚴,沉聲道:“那就給朕滅了他們的國家,朕說過,誰若是阻止朕尋找大伴的下落,朕便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一股凜然的殺機油然而生,朱厚照身上的帝王威儀顯露無餘,哪怕是如楊一清、王陽明等人都禁不住心中為之一悸,顯然是受到了朱厚照的影響。

    王陽明做為兵部尚書,雖然說心中並不是太過贊同對外大舉用兵,但是王陽明卻不會反對天子用兵,站在他的立場上,王陽明只會為天子做好各種準備,至於說朱厚照想要做什麼,王陽明卻是不會勸說。

    “陛下,十幾處造船廠齊齊開工,之多下月初便可以再次集結出一支以百艘戰艦為核心,數百艘大小船隻為輔助的大型船隊。”

    朱厚照眼睛一亮道:“好,實在是太好了。”

    雖然說朱厚照方才態度很是強硬,但是朱厚照也不是傻子,他心中清楚,如果說沒有足夠的人馬的話,俞大猷等人真的進入了西夷人的地盤,莫說是尋找楚毅的下落了,只怕自身的安危都是一個極大的問題。

    朱厚照很是滿意的看著王陽明,對於王陽明,朱厚照那是再滿意不過了,自從朱厚照接掌兵部以來,可以說是按照內閣所商議出來的方案開始大刀闊斧的推行軍制改革。

    大明軍制最大的問題便是昔日讓太祖朱元璋為之沾沾自喜的衛所制度,如果說建國初期的話,衛所制度的確是一道良策,為大明提供了源源不斷的精銳士卒,所以成祖朱棣才能夠輕鬆的聚集數十萬兵馬,幾度遠征漠北,將蒙元生生殺的徹底的喪了膽魄,上百年都沒有能夠恢復元氣。

    可是如今,衛所制度卻是成了一個毒瘤,這一個毒瘤生在大明身體之上,非但是瘋狂的汲取大明的心血,,更是嚴重的損害了大明軍事力量。

    哪怕是楚毅沒有失蹤之前便不止一次的同朱厚照乃至幾位內閣閣老提及改革衛所制度的事情。

    所以在楚毅失蹤之後,朱厚照在同楊一清等人商量之後開始正式對衛所制度動手。

    京師之地足足雲集了數十萬精銳大軍,可以說除了邊鎮之地不過十餘萬大軍之外,大明之兵馬大多雲集在京師週遭,直接受天子所調遣,統領。

    有如此經歷了一場場大戰的精銳人馬在手,地方上那上百萬之多的衛所兵馬也就不被朱厚照等人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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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8章 露出獠牙的大明【1更】

    地方上的諸多衛所不敢說全部都廢了,至少九成九的衛所之中,本該是保家衛國的士卒,這會兒卻都已經淪為了千戶官、百戶官家的奴僕,甚至一些衛所士卒比起那些普通百姓來都差了太多。

    衛所改革,可想而知,所觸及的必然是一個龐大的集體的利益,也正是中低層的武將集團,如果說沒有京師的精銳兵馬在手的話,說實話,還真的沒有誰敢去動衛所制度。

    能夠站在朝堂之上治理萬民,誰都不是傻子,難道說那些朝中重臣就看不出衛所制度對大明的危害嗎?

    不是看不出,而是想不到解決的辦法,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誰也不敢去碰這一龐大的利益集團。

    但是在王陽明的親自坐鎮主持之下,大明軍制改革如火如荼的上演,就算是那些中低層武將心中有再多的不甘與不滿也都只能壓下去。

    在王陽明平定寧王之亂以及江南動亂,不久之前更是徹底的平定了關外之亂,王陽明在軍中的名氣已然被傳之為大明一代軍神。

    這等情況下,就算是傻子都不會違背大勢去挑戰朝廷的底線。

    朱厚照看著王陽明道:“安國公,朕要你如你所言,準備好第二支艦隊,朕說過,天涯海角,朕無論如何都要尋到大伴,一支不夠,那就兩支,兩支不夠,那就三支,五支。”

    朱厚照言語之中的堅定讓楊一清等人壓下了勸說的念頭,朱厚照的性子如何,身為朱厚照所信重的大臣,他們自然清楚。

    可以說尋找楚毅差不多已經成了朱厚照心中的執念,尋不到楚毅的話,朱厚照心中執念便不會消散,這種情況下,任何反對朱厚照尋找楚毅的舉動都會刺激到天子。

    不到一個月時間,第二支艦隊在王陽明的調派之下順利組建成功,這一次朱厚照派遣得力大將率領百餘艘的艦船出海尋找楚毅。

    大明正德十三年,這一年正德皇帝已然三十歲,這般的年紀可以說正值壯年,尤其是朱厚照跟隨邵元節、張彥頨幾位道家高人修行道家養生之法。

    再加上朱厚照牢記楚毅的叮嚀,對於女色很是自律,並沒有沉迷於女色,雖然後宮佳麗如雲,可是朱厚照卻也不過只有幾名妃子罷了。

    這幾年當中,皇室總算是開枝散葉,其他幾位妃子也都各自為天子誕下了龍子、龍女,就算是夏皇后也都為朱厚照誕下了一位公主。

    原本孝宗一脈只有朱厚照一人,而傳至朱厚照,數年之間朱厚照膝下都沒有子嗣,使得民間都有關於朱厚照不利的傳言。

    如今卻是皇家子嗣眾多,倒也安了許多大臣之心,絕了一些宗室的念頭。

    御書房之中,朱厚照批閱奏章,好一會兒過去,侍奉在一旁的王政將一份奏章呈給朱厚照道:“陛下,西洋傳來的消息。”

    手微微一頓,朱厚照將硃筆放下,接過奏章,緩緩展開,目光平靜的掃過奏章,好一會兒就聽得朱厚照一聲輕嘆將奏章放下道:“差不多三年了,俞大猷、岳不群他們一路西行,滅國數十之多,開拓萬里疆域,可是依然沒有大伴的一絲蹤跡,王政,你說大伴他這是要躲著朕一輩子嗎?”

    立於一旁的王政臉上露出幾分苦笑,看著朱厚照那一副失落的模樣不禁安慰道:“陛下,奴婢以為,大總管他可能忙於閉關修行,或許並不知曉陛下在派人尋他,否則的話,大總管絕對不會對陛下不理不睬的。”

    朱厚照眼睛一眯道:“照你這麼說,是朕搞出的動靜還不夠大嗎?所以大伴他根本就不知道朕在找他!”

    王政那話不過是用來安慰朱厚照的,卻是不曾想朱厚照竟然這麼問他,王政無奈,只能硬著頭皮點頭道:“或許真的是大總管他不知道呢!”

    朱厚照緩緩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既然如此,那朕就攪動風雲,朕要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朕在尋他!”

    第二日內閣楊一清、王守仁等內閣閣老傻傻的看著不久之前天子下達的旨意。

    天子這一道下給內閣的旨意卻是將楊一清、王守仁等人給驚到了,如果說一直以來俞大猷等人在下西洋尋找楚毅的過程當中滅國是順手為之的話,那麼朱厚照這一道旨意卻是命令俞大猷等人主動征伐他國。

    數年之間,當初楚毅以及後來朱厚照調撥龐大的資金興建的艦船如今已經建成了七八成之多,可以說大明單單是新建的戰艦便足足有兩千餘艘。

    就算是組建而成的水師艦隊都已經組建了足足十支水師,除了一支坐鎮東瀛,一支坐鎮大明之外,其餘數支艦隊盡皆被天子派往了海外之地尋找楚毅。

    一千多艘的戰艦,再加上輔助的大小艦船的話,那就是數千艘之多的大明船隻。

    可以想像得出,如此之多的船隻航行於大海之上,大海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原本龐大的大海會漸漸的落入到西班牙、葡萄牙、英格蘭這些國家的手中,一處處的資源豐富之地淪為這些國家的殖民地。

    可是如今隨著大明走上岔路,目光轉移到海上,憑藉著大明那令人驚慄的人力物力以及高效的君主強權制度,短短不到十年的功夫而已,便一躍成了了海上霸主勢力。

    原本漸漸為葡萄牙、西班牙所掌控的南洋如今早已經被大明所佔據,至於說葡萄牙、西班牙在南洋的兵馬,見機不妙遠遁千里,根本就不敢同大明水師交戰。

    畢竟葡萄牙、西班牙在南洋加起來能夠湊出數十艘的戰艦便已經不錯了,可是大明隨便一支水師便有上百艘之多的戰艦以及數百艘的輔助艦船,就算是有再大的膽子,誰敢招惹這麼一支龐大的艦隊啊。

    數年之間,隨著數支艦隊被天子派往海外之地,不知多少番邦小國被滅,大明在不知不覺之間,竟然在海外佔據了一片龐大的疆域。

    這還是在天子沒有下旨征伐那些番邦異國的情況下,那些被滅的國度只是因為挑釁大明天威,所以才會被滅。

    但是這一次,朱厚照竟然下旨命令俞大猷等海外艦隊主動去覆滅那些大小國家,可以想像,這一道聖旨下去的話,絕對會在南洋、西洋掀起一片血雨腥風。

    繼任內閣首輔數年時間,楊一清顯得越發的沉穩老練,倒也少了幾分銳意革新的衝勁。

    看到天子那聖旨,楊一清首先所想到的便是這一道聖旨究竟會給大明造成什麼樣的影響。

    大明會不會就此走上窮兵黷武的道路,正所謂前車之鑑後事之師,大明如今國力蒸蒸日上,可以說開創了正德盛世,天下咸平,風調雨順,萬民稱頌天子為聖天子。

    雖不敢說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只要朱厚照不是突然之間變成了昏庸之輩,否則的話,單憑大明如今之蒸蒸日上的情形,他日他們這些賢臣必然可以名列青史,為世人所傳頌。

    看到楊一清臉上的遲疑之色,一直以來做為反對朱厚照大興軍力的陳鼎不禁衝著楊一清道:“楊大人,此事關系重大,陛下此舉極有可能會使得我大明走上窮兵黷武的路子,昔日漢武不昔民力,數十年用兵塞外之地,愣是將文景二帝數十年積攢下的家底消耗一空,致使大漢國力由盛轉衰,此為前例,不可不察,不可不引以為鑑啊!”

    白髮蒼蒼的王華不久之前方才向天子遞上乞骸骨的奏章,已然是準備告老還鄉,可是在這個關頭,卻也開口向著楊一清道:“楊大人,我等身為臣子,正所謂食君之祿為君分憂,陛下此舉大大不妥,當勸諫陛下三思而行才是。”

    楊一清衝著陳鼎、王華幾人點了點頭,最後看向王陽明。

    王陽明比起楊一清來要年輕不少,如果說楊一清之後,誰最適合接替楊一清成為新的內閣首輔的話,那麼非王陽明莫屬。

    王陽明執掌兵部,可以說在內閣當中算得上是位高權重,甚至話語權比之楊一清這位首輔來都不差多少,至少朱厚照對王陽明極為信重,隱隱被百官視為同楊一清並列的存在。

    王陽明注意到楊一清的目光,神色之間帶著幾分凝重之色道:“王某卻是認為陛下此舉,我等當支持才是。”

    陳鼎聞言頓時大怒道:“王陽明,你是要害了陛下不成,枉你也是儒家之大賢,開一脈之祖,竟然不知縱容陛下窮兵黷武,最終只會害了陛下嗎?”

    王陽明就查沒有被陳鼎指著痛罵了,但是卻絲毫不以為意,而是鄭重無比的看著陳鼎道:“陳大人,你且說說看,陛下如何窮兵黷武了,又可曾影響到國內的民生經濟?”

    做為戶部尚書,陳鼎比任何人都清楚大明的經濟情況,這些年隨著海貿的大力發展,大明經濟無比之繁榮。

    如果說當年大明沒有改革之時,朝廷所收取的稅費也不過只有幾百萬兩罷了,可是如今單單是商稅便達到了上千萬兩之多,更不要說礦稅、鹽稅、茶稅等各種稅收了

    直到今年,朝廷所收取的稅費便足足有三千萬兩之巨,國庫充盈,糧庫之中更是堆滿了糧秣,稱一聲千古之盛世也不為過。

    所以說這會兒王陽明一通反問讓陳鼎禁不住一愣,如果說窮兵黷武導致國力疲憊,民生多艱的話,那就真的是朱厚照窮兵黷武了。

    關鍵現在朝廷每年所收之稅費節節增加,糧倉之中的糧秣越堆越多,陳鼎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說。

    看陳鼎那一副糾結的模樣,王陽明不禁笑道:“我大明不同以往,哪怕是對外興兵也萬萬算不得什麼窮兵黷武,不提如今大明日漸興盛,單單是這幾年當中,那數支艦隊每年自海外轉運回來的戰利品便足足價值數千萬兩白銀之多。”

    陳鼎張了張嘴,面對王陽明,陳鼎發現自己竟然連反駁的理由都沒有。

    猛地一揮衣袖,陳鼎看了看王陽明,再看看楊一清禁不住道:“你們……你們就由著陛下吧,早晚會害了陛下的。”

    楊一清捋著鬍鬚,看了其餘幾位閣老一眼道:“諸位,既然如此,我們就先行表決吧。”

    很快結果便出來了,幾位閣老支持天子所下達的旨意,也就只有陳鼎一人表示反對,其餘人對於天子的旨意其實還是持贊同的態度的。

    這些年大明開海,雖然說將一批老舊的權貴得罪了,同樣也造就了一批新的權貴。

    以這些內閣閣老以及朝中高官為中心,一批在開海之中獲得了龐大利益的既得利益集團出現。

    如今天子下旨覆滅海外大小國度,這對於那些商人來說自然是利大於弊,所以說諸位內閣閣老自不會表示反對。甚至不少人正盤算著將消息傳出去,然後他們背後的家族是否可以趁機賺上一大筆。

    天子的旨意很快便經過了內閣審議,然後加蓋了印璽傳旨於幾支艦隊。

    數支海外艦隊,當以俞大猷、林平之所統領的兩支合二為一的艦隊為尊,如今俞大猷他們所率領的艦隊更是饒過了好望角,真正的進入了西方地界。

    足足半年時間,朝廷的旨意方才傳到了俞大猷,林平之等人的手中,而這個時候船隊已然進入了大西洋,沿著非州大陸的海岸線一路前行。

    大明船隊進入大西洋就如同一頭凶獸闖進了羊群當中一般,一下子便驚動了葡萄牙、西班牙整個歐洲的海軍強國。

    大西洋沿岸港口可以說盡皆為葡萄牙、西班牙這些海軍強國所佔據,自從當年一戰,葡萄牙、西班牙幾國在東方可以說是損兵折將,大明之名更是傳入西方之地,可以輸歐大明在西方人眼中就如同惡魔一般,即敵視又畏懼。

    布埃港做為葡萄牙所佔據的一處重要港口,隨著大明艦隊一步步的進入西方之地,葡萄牙、西班牙等國駐紮在各處港口的艦隊人馬紛紛撤回,如今盡皆匯聚於布埃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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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9章 殺入大西洋【2更】

    兩國海軍差不多全部撤回到了布埃港,再加上聞訊而來的荷蘭海軍,三個國家在非州南部的所有人馬都聚集在了一起,一時之間,整個港口旌旗如雲,戰船擠滿了港口,足足上百艘之多。

    布埃港匯聚了幾國海軍,艦船上百艘,海軍士卒差不多有上萬名之多,縱然是對於大明艦隊心有忌憚,可是看著布埃港所聚集的諸多兵馬,三國海軍之總督卻也多了幾分底氣。

    大明進入大西洋不可能不同大西洋海上的霸主爭鋒,做為當下風頭最盛的葡萄牙、西班牙兩國,雙方幾度交手,只可惜雙方之間實力差距太大,兩國幾支小艦隊根本就不夠大明艦隊一波齊射便被轟了個七零八落。

    也正是幾次交鋒下來,被大明艦隊給壓著狂揍的結果艦隊方才意識到大明就如同一頭猛虎一般,絕對不是他們平日裡所遇到的那些土著一樣可以任由他們拿捏屠戮。

    一次次的交鋒下來,葡萄牙、西班牙幾國終於意識到不集中力量的話,他們那一支支散落各處的小艦隊根本就不可能是大明艦隊的對手。

    做為葡萄牙海外總督,多羅斯大公乃是葡萄牙的一位大公爵,家族勢力龐大無比,甚至能夠左右葡萄牙皇室的意志。

    多羅斯大公威望、權勢極重,所以說西班牙、荷蘭幾國海軍將領在多羅斯大公面前自然也就沒有足夠的底氣。

    聯軍之主不用說,自然而然的也就是多羅斯大公。

    此刻港口之中,借助千里鏡,多羅斯等聯軍將領盡皆神色凝重的看著出現在大海之上的那一片艦船。

    足足上百艘之多的艦船出現在大海之上緩緩而來,真的有一種鋪天蓋地之感。

    尤其是一部分將領曾率領手下艦隊同這一支艦隊交過手,真正領教過艦隊的火力如何,這會兒再看的時候,仍然是心生忌憚。

    一位葡萄牙海軍艦隊的艦長向著多羅斯大公道:“大公,務必要小心謹慎才是,這一支艦隊火力太過兇猛,同等數量之下,對方的火力至少強過我們一倍。”

    多羅斯大公微微點了點頭,能夠走出葡萄牙,不沉迷於享受之中,可見多羅斯大公並非是一個庸人。

    早早地便從多名同大明艦隊有過交手經驗的艦長口中得知了關於大明艦隊的一些基本情況,這會兒聽了那名艦長的提醒,多羅斯神色至今自是一片凝重之色。

    就在幾國聯軍的高層將領面對大明艦隊的出現而緊張以待的時候,出現在海面之上的龐大艦隊之中。

    立於旗艦之上的俞大猷看上去整個人成熟了許多,乍一看根本就不像是一個不足二十歲的少年。

    滿臉的風霜之色以及老練,可見這幾年當中,漂泊於汪洋大海之上,俞大猷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一次次的凶險磨礪之下,俞大猷真的成長了起來,只怕就是楚毅見了都要為之讚歎不已。

    林平之一身甲冑,立於俞大猷身旁,手中握著千里鏡,通過千里鏡可以看到前方的港口當中,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各式各樣的艦船。

    “我說這些西夷人都躲到哪裡去了呢,不曾想都匯聚在這一處港口當中了啊。”

    林平之不禁嘀咕了一聲。

    焦元、岳不群二人相對於林平之來說自然是要沉穩幾分,岳不群放下了千里鏡向著俞大猷道:“俞將軍,看這情形,對方這是想要同我們在這裡來一場惡戰啊。”

    俞大猷嘴角微微一翹,一抹凶戾之色閃過,只聽得俞大猷道:“他們既然想要找死,那麼本將軍便成全了他們。”

    林平之道:“不錯,早早的料理了他們,我們也好發動人尋找武王殿下的下落。”

    一路航行,每遇到一處港口,他們都會派人進入港口,然後將楚毅的畫影圖形交給那些土著,發動這些人尋找楚毅的下落。

    這般的效果如同大海撈針一般,可以說是最笨拙的尋人之法,但是對於他們來說,所能夠想到的辦法也就是如此了,為此他們不惜覆滅了一個一個不肯配合的國度。

    嗚嗚嗚的蒼涼號角聲響起,很快旗號被懸掛了起來。

    隨後的艦隊觀察到旗艦之上所掛起的旗號,頓時所有的艦船都動了起來。不到盞茶功夫,早已經將駕馭艦船的能力融入到了骨子裡當中的一眾士卒很快便完成了列陣。

    數百艘的艦隊齊刷刷的向著港口壓了上來,那種聲勢真的很是驚人,不過是盞茶功夫而已,甚至單憑肉眼都能夠看到了艦船的輪廓。

    港口之中,多羅斯大公看著幾名在那裡爭執不已的聯軍將領不禁皺著眉頭,將咖啡放在桌案之上,沉聲道:“若是你們再爭執下去的話,恐怕明人的艦隊已經殺入港口了。”

    幾名聯軍將領頓時閉上了嘴巴,就聽得多羅斯大公道:“什麼都不要說,眼下最重要的是迎戰明人大軍,這一戰的意義如何,就算是我不說想來諸位心中也都知曉。”

    幾國在海外的力量差不多都匯聚在了這裡,如果說這一次勝了的話,那倒也罷了,可是一旦落敗他們幾國在海外的軍事力量將會一落千丈,昔日好不容易才佔據的一處處的港口,只怕都要喪失。

    隨著多羅斯拿定了主意,原本爭執不已的幾名聯軍將領終於放下了爭執,很快軍令便通過令旗傳了下去。

    一艘艘額艦船自港口當中駛出,然後組成陣列向著港口之外的大明艦隊迎了上去。

    雙方相隔數里遠,不用借助千里鏡都可以看到船體輪廓,甚至船上的人都隱隱約約能夠看到一道身影。

    旗艦之上,一直都在關注著港口之中的動靜的俞大猷眼見一艘艘的艦船自港口當中駛出,眼中不禁閃過凌厲之色道:“我當他們要一直縮在港口當中不敢出來迎戰呢,這樣也好,一戰滅了他們,揚我大明國威。”

    岳不群捋著鬍鬚微微頷首笑道:“陛下的旨意不久之前才傳來,既然如此,就讓我們拿這些人來祭旗吧!”

    雙方艦隊飛速接近,陡然之間一聲轟響,就見對面艦隊之中,一艘艦隊突然炮擊,緊接著便是一陣的轟鳴傳來。

    雙方相隔尚且還有數里遠,至少眼下的火炮,相隔如此之遠的距離炮擊之下根本就沒有任何擊中的希望。

    哪怕是大明新式火炮射程遠超葡萄牙、西班牙艦隊的火炮射程也沒有率先開炮,實在是這個距離開炮除了聽一聽響之外,根本沒有任何的用處。

    很明顯,方才那一聲炮響是艦隊之中有士卒心中緊張,不由自主的開了炮,至於說其他的艦船開炮,卻是受到了率先開炮的那一艘艦船的影響。

    “真是一群烏合之眾!”

    如果說讓多羅斯等聯軍高層將領聽到俞大猷這般評價他們的話不知道會不會一個個的氣的昏過去。

    不過身在港口當中的多羅斯等人這會兒同樣是氣得要死,顯然是被方才那一通炮擊給氣的。

    “廢物,真是廢物,這麼遠的距離便開炮,他們還有沒有腦袋,王國花費那麼多的金銀就養了這麼一群廢物不成?”

    多羅斯大公顯然是被氣壞了。

    終於雙方距離縮進到了一定的程度,大明艦隊那一艘旗艦之上升起了令旗,就在令旗升起的一剎那,就見四周的一艘艘艦船齊齊的射出一枚枚的炮彈。

    就如那些葡萄牙艦船的艦長所說的一樣,大明艦隊的火炮無論是射程還是射速都要強過他們一籌,尤其是每一艘艦船之上所裝配的火炮數量都要超過葡萄牙、西班牙等國。

    轟,轟,轟

    一道道的水柱衝天而起,炮彈橫飛,就如同一片暴雨一樣傾盆而下,運氣不夠好的話,甚至直接便被炮彈擊中。

    不過是一轉眼的功夫便有幾艘艦船被擊傷,甚至一艘體型稍微小一些的艦船直接吃了兩發炮彈,船體被砸穿,汩汩的海水正瘋狂的灌入船體當中。

    哪怕只是幾波炮擊的優勢,可是那種被人炮擊卻是不能夠還手的感覺實在是太過憋屈了。

    葡萄牙、西班牙、荷蘭聯軍只能冒著炮彈拚命的接近大明艦隊,否則的話,以他們船上大炮的射程,想要打中大明艦船,那只能看老天了。

    轟的一聲巨響,就見一艘艦船一下子炸開,愣是被炮彈直接引爆了火藥庫,可想而知,一艘艦船火藥庫炸開,那麼一艘艦船當場就被炸的散了架。

    看到這一幕的焦元禁不住的讚歎道:“好,非常好。給我轟沉了他們!”

    終於在付出了十幾艘艦船負傷,兩艘艦船沉沒的代價之下,雙方之間的距離拉近,至少聯軍一方不用在只能看著卻是不能進行還擊,那種只能挨揍卻無法還擊的滋味實在是不好受。

    “給我狠狠的轟啊!”

    聯軍一方火炮轟鳴,就見一顆顆的炮彈飛出,海面之上頓時濺起了水柱。

    可以明顯的看出,單艘艦船所裝載的火炮數量,聯軍一方差了大明差不多一倍,再加上射速上的差距的話,聯軍艦隊能夠發射出一百枚炮彈的話,那麼大明艦隊至少可以發射出三四百枚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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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0章 無敵艦隊【1更】

    多羅斯等聯軍高層通過千里鏡可以清楚的看到港口之外正在交戰的雙方艦船的情形。

    當聯軍的戰艦終於接近了大明艦隊的時候,一直都懸著的一顆心不禁放了下來。

    然而就在多羅斯等人放心的那一刻,就見一團團的硝煙瀰漫開來,大明船隊火力竟然一下子暴漲了幾分。

    如果說方才那種炮火烈度已經是非常驚人的話,那麼這會兒大明所展現出來的炮火烈度簡直就是超乎了多羅斯等人的預料。

    手一抖,手中的千里鏡差點被扔了出來,就算是如此,多羅斯仍然是忍不住驚呼一聲道:“這怎麼可能,明人的艦隊不可能有如此密集的炮火,他們不可能做到這一點。”

    對於海軍而言,炮火的秘籍程度,艦船堅固程度便意味著海軍的戰鬥力強度,可以說隨著海上的利益越來越大,幾國之間明爭暗鬥在海外爭奪海外利益,所以海軍的發展自然是非常之快。

    可是就算是在這種氛圍當中,葡萄牙、西班牙、荷蘭等幾大海上強國也沒有能夠建造出如大明這般炮火秘籍的戰艦出來。

    在多羅斯看來,大明就算是在海軍建造方面比他們強,可是再強也該有一個限度才對啊,結果當大明火力全開的時候,那所展現出來的火力強度真的是將多羅斯給鎮住了。

    好在多羅斯也不是個廢物,震驚過後,顫抖的雙手握著千里鏡死死的盯著港口之外的海面。

    海面之上,一道道的水柱衝天而起,一艘艘的艦船之上硝煙瀰漫,同樣也有不少艦船在交火當中中彈崩碎開來。

    雙方之間的戰損比例之大讓多羅斯都難以置信,他盯著整個戰場,結果只發現了幾艘大明戰艦之上升起了火焰,可是在海面之上,他們幾國聯軍的戰艦卻是足足有十幾艘之多。

    “可惡……”

    一拳砸下,多羅斯臉上帶著幾分震怒之色,就算是再沒有經驗,只看海面之上的情形,多羅斯也能夠判斷出,這一戰,他們敗了。

    多羅斯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傳令,撤軍!”

    對於多羅斯的命令,就算是西班牙、荷蘭兩國的將領也都沒有誰站出來反對,誰都能夠看得出,再戰下去,只怕他們沉沒的戰艦會越來越多,這會兒若是能夠撤回的話,至少能夠挽回一些損失。

    很快多羅斯的命令便被傳達了下去。

    聯軍旗艦之上,撤退的旗號打了出去,雖然說海面之上亂成了一鍋粥,但是聯軍一方的艦船大多數還是能夠看到港口以及旗艦之上所懸掛的撤退的旗號的。

    本來就被大明船隊所展現出來的強橫的炮火給鎮住了的聯軍艦隊這會兒看到撤退的旗號哪裡還有心思戰下去啊,一窩蜂的向著港口方向撤退。

    這一撤退,卻是使得原本焦灼的場面為之大變,本來聯軍一方仗著船隊數量佔據優勢,尚且還能夠勉強抵擋,若非如此的話,大明一方也不可能會有幾艘戰艦中彈起火了。

    俞大猷都做好了付出一定的代價重創幾國聯軍的準備了,可是出乎他的意料,聯軍在沒有露出敗像之前竟然主動的撤退了。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眼看著聯軍主動撤退,俞大猷不由的大笑了起來,在俞大猷看來,這些西夷聯軍要是死撐下去的話,未必會敗,可是這一撤退,那就真的敗了。

    就在聯軍撤退的同時,俞大猷果決無比的下令追殺聯軍艦隊。

    大明一方,一眾將士興奮無比的駕馭著戰艦追擊聯軍艦隊,炮火如雨一般覆蓋下去,雖然說十發炮彈當中都未必會有一發能夠擊中,但是架不住大明新式戰艦火力兇猛啊。

    很快追擊當中,至少十幾艘聯軍艦船被擊中,有的直接燃起了大火,有的則是被炮彈炸出可怕的洞口,海水狂灌。

    “開火,快給我開火,將這些明人給我攔在港口之外!”

    多羅斯看到港口之外的情形不禁神色為之一變,當即便命令港口上的火炮對準了海面開炮。

    布埃港並非是重要港口,雖然說在幾國聯軍撤退到布埃港之後對布埃港港口驚進行了一定程度的改造,但是時間緊迫,改造也相當的有限,在港口當中也不過是只有十幾門火炮罷了。

    畢竟不是什麼火炮都能夠架設在港口當中的,就是這十幾門火炮,其中大半也是從其他的港口當中拆卸來的,否則的話,一般的港口甚至都不會修建炮台。

    炮火隆隆,海面之上濺起了水柱,幾艘大明艦船很快便盯上了那港口當中的火炮。

    頓時幾艘艦船船速降了下來,調整船身,幾艘艦船足足數十門火炮齊齊對準了港口當中的火炮。

    頓時火炮轟鳴,數十發炮彈當頭砸下,縱然是炮彈命中率並不高,可是數十發炮彈砸下來,多多少少是有成果的。

    至少兩門火炮被當場炸成了廢鐵,數十名西夷炮兵當場被震死,一片硝煙瀰漫在港口炮台之上。

    還沒有等到港口當中那些西夷人士卒反應過來,根據第一波的射擊情況進行了一定的調整,又是一波彈雨當頭砸下。

    這一次命中率明顯提高,一片慘叫聲中,原本的十幾門火炮當成化成了一片火海,一陣陣的炮彈殉爆聲傳來,顯然是被炮擊引爆了炮台之上所存放的炮彈。

    眼看著十幾門火炮陣地化作了一片火海,多羅斯等人臉色非常之難看,可是他們卻是沒有絲毫的辦法,只能祈禱那些瘋狂逃回港口的戰艦能夠順利入港。

    如果說從空中向下看的話就會發現,海面之上,上百艘的艦船瘋狂的向著港口當中擠,甚至有船隊發生了碰撞,而在其身後則是眾多的戰艦不停的炮擊。

    一艘艘的戰艦中彈起火、沉沒,短短的數里距離不過是盞茶功夫,可是對於這些逃竄的戰艦來說,就是天堂與地獄的差距。

    一場短暫而又慘烈的海戰開始的快,結束的也快,從爆發到結束也不過是持續了大概一個時辰的時間。

    收攏了戰艦,統計了一番,大明一方差不多沉沒了有五艘戰艦,死傷士卒百餘人,相比幾國聯軍的損失,這點損失真的就是微乎其微了。

    港口之中,多羅斯看著狼狽無比的站在他面前的數十名艦長,但凡是逃回了港口的戰艦,其艦長皆在這裡。

    原本上百艘戰艦,百餘名艦長那是何等的威風,但是現在,一個個的耷拉著腦袋,一臉的喪氣之色,讓人一看便提不起絲毫的精神來。

    看著至少少了一半還多的艦長,多羅斯覺得心中在滴血,他做夢都想不到,只是簡單的一場交鋒而已,竟然會令他們折損如此之多的戰艦。

    足足五六十艘的戰艦沉沒,哪怕是分攤到三國身上,多著二十多艘,少的也有十幾艘,已經可以算得上是一場大敗了。

    布埃港一戰,徹底的讓幾國聯軍喪了膽氣,接下來的日子面對大明艦隊的挑釁,幾國聯軍愣是做了縮頭烏龜,不管大明一方如何的挑釁,聯軍就是窩在港口之中不出頭。

    如果不是船隊所攜帶的炮彈數量不夠多的話,俞大猷絕對會下令炮擊港口,讓這些西夷人永遠也出不了港口。

    不過俞大猷也不是沒有辦法,直接下令一部分艦船封鎖了港口,同時一部分戰艦攜帶著大軍於他處登陸。

    當大明的士卒於夜色當中如同猛虎一般自港口側方衝進港口當中的時候,正在港口當中一棟城堡當中歇息的多羅斯大公還有幾名聯軍的高層接到消息下意識的以為是傳令兵假傳軍情。

    只是當大明士卒的喊殺聲傳來的時候,多羅斯大公等人才意識到明人真的登陸了。

    一夜的突襲,就算是西夷人聯軍足足有上萬之多的士卒,只可惜在這幾日當中,大明一方士氣高昂,而只能躲在港口當中做縮頭烏龜的西夷聯軍自然也就沒有什麼士氣可言。

    上萬的聯軍士卒就那麼被繳了兵器,乖乖的跟隨大明士卒走進了營房當中,成為了大明的俘虜。

    港口當中那麼大的動靜,自然是驚動了停泊在港口內的不少艦船,有機警的艦船察覺到大事不妙,當即便駕馭著戰艦衝出港口。

    十幾艘戰艦一起衝出,雖然說港口早已經被封鎖,但是面對十幾艘的戰艦衝擊,負責阻擊的大明艦隊自然是瘋狂炮擊。

    硝煙瀰漫當中,十幾艘的戰艦最終只有那麼兩艘逃了出去。

    至此布埃港徹底的落入到了大明手中,其中包括沒有來得及逃脫的差不多二十多艘的戰艦以及上萬之多的俘虜士卒。

    城堡之中,俞大猷看著面前狼狽之中卻帶著幾分貴氣的多羅斯大公還有十幾名聯軍的高層。

    手中茶杯放下,坐在一旁的焦元看了多羅斯等人一眼緩緩的將一副畫展開道:“諸位,你們可曾見過此人?”

    這一副畫像不是別人,正是楚毅的畫像。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6 20:09
第631章 經略海外第一步【2更】

    見人就問楚毅的下落,這幾乎是成了焦元等人的本能反應了,在他們看來,在大明萬里之外開疆拓土的重要性根本就比不得尋到楚毅。

    不怪這些人,畢竟這裡距離大明實在是太過遙遠了,不下萬里之遙,這樣的地方就算是佔據了,難道說大明還能夠將其併入自家地盤不成,這顯然是不大現實的。

    本以為淪為了階下囚,俞大猷見了他們會對他們一通折辱,卻是不曾想對方開口便是拿出一副畫像出來,讓後問他們是否見過畫像之上的人。

    一時之間,包括多羅斯大公在內,一雙雙的眼睛齊刷刷的落在了那一副畫像之上,彷彿是要將畫像上的人牢牢的記在心間一樣。

    深吸一口氣,多羅斯緩緩地搖了搖頭。

    其他一眾人也都是搖了搖頭,他們根本就沒有見過楚毅,自然是提供不了什麼線索。

    看到多羅斯等人的反應,焦元幾人也不覺得失望,他們經歷了太多的失望,甚至心中早已經不報太大的期待,因此多羅斯等人沒有見過楚毅也就沒有什麼可失望的。

    就像是例行公事一般,詢問了多羅斯等人是否見過楚毅之事,焦元便擺了擺手示意手下士卒將多羅斯等人給押下去。

    多羅斯等人好歹也是幾國的權貴人物了,要知道就算是他們幾國之間相互征戰,如果說有誰落敗被生擒的話,以他們的身份,哪怕是淪為戰俘也會受到優待。

    本以為這幾位見他們是對他們的看重,結果被帶來之後,其他的連問都沒有問,只是拿出一幅畫讓他們辨認,然後就命人將他們給帶下去。

    一臉呆滯的多羅斯等人直到被帶出大廳都沒有反應過來。

    焦元、俞大猷等人不過是幾支艦隊當中的一支罷了,除了他們之外,尚且還有幾支大明艦隊在海外攻城拔地搜尋楚毅的下落。

    焦元、俞大猷等人一路向西,進入了大西洋,而其他的船隊有的向東,有的向北,有的向南,反正數支艦隊,各奔一方,所過之處,首先做的便是鎮壓當地土著,然後搜尋楚毅的下落。

    上千艘戰艦以大明為中心輻射全球,有楚毅所打下的堅實的基礎,再加上天子的推動,哪怕朱厚照瘋狂造船隻是為了尋找楚毅的下落,就算是那些被派出去的船隊仍然是以尋找楚毅為主,但是順道覆滅一些國度,掠奪一些財富卻是再正常不過了。

    畢竟這些被派出去的將領一年一年的,愣是找不到楚毅的下落,要說他們不擔心天子責罰的話,卻是不大可能。

    所以說這些將領只能掠奪地方,然後大船大船的金銀財富運回京師,希望天子能夠網開一面,不至於因為他們辦事不利而懲治他們。

    正所謂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朱厚照本身只是為了尋找楚毅,所以打造出了全世界最強的大明水師艦隊。

    結果楚毅沒有找到,大明艦隊的腳步卻是走遍了全世界,大明艦隊走在前面,在其後面則是一隊隊的海商。

    這些海商不是傻子,有大明的艦隊在前面幫他們開道,他們只需要跟在艦隊後面便可以獲取大量的財富,所以說大明艦隊所過之處,大明的商船源源不斷的抵達。

    大明正德十八年,整個南洋之地已然落入到了大明手中,大大小小的島嶼成千上萬之多,南洋之地進入到朝堂諸多重臣的視線之中,然後艘艘的大船運載著成千上萬的大明百姓抵達這些大島。

    哪怕是經過幾次大亂,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土地兼併,但是大明立國百餘年,昔日家家有田的景象早已經不見,不知道多少百姓早已經喪失了立身的根本,淪為那些權貴、豪紳的奴僕、佃戶。

    風調雨順之年的話,這些淪為了佃戶的百姓之家倒是可以勉強餬口,但是一旦天災爆發的話,可想而知,這些佃戶的日子絕對不好過,甚至嚴重一些的話,都有可能會引發民間動亂。

    只是朝廷也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去收繳那些落入了豪紳、權貴手中的土地然後再分給這些喪失而來土地的百姓。

    但是隨著大明數支艦隊縱橫海外,一個個的海外蠻邦被滅,一處處的龐大地盤被佔據。

    幾乎每個月都有消息傳回,一艘艘的大船拉回一船一船的金銀,幾年之間,幾乎每年自海外流入大明的金銀就達到了四五千萬兩之多。

    虧得大明海貿爆發,鼓勵工商,使得大明經濟爆發,否則的話,單單是每年所流入大明的海量金銀便有可能會使得大明的小農經濟市場一招崩潰。

    要知道通貨膨脹一旦出現,危害可是非常之大,所幸大明真的是地大物博,加之本身便極度缺乏金銀貨幣,此番大量的金銀流入大明,非但是沒有給大明造成什麼危害,反而是促進了大明經濟的繁榮發展。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朝廷終於動了將南洋佔據的念頭,畢竟那可是一片龐大的地盤,如果說能夠將之納入大明的版圖的話,其他不說,至少做為促成了這一盛況的一眾重臣絕對會名留青史,他日為後世所敬仰。

    遷移南洋之地,一人授良田百畝,安家銀五十兩,告示一出,可以說天下為之震動。

    不過是短短的一個月時間,足足五十萬之多喪失了土地的百姓鼓起了勇氣,通過了朝廷的篩選登上了開往南洋的大船。

    自此開始,一個又一個的五十萬百姓走出了大明,走向了南洋之地,照這般速度下去的話,要不了十年時間,偌大的南洋便會徹底的為大明所掌控。

    嘭的一聲,就見御書房之中,一隻茶杯被丟在了地上,當即便被摔成了碎片,一個氣急的聲音傳出道:“廢物,全都是廢物,朕要的是大伴的下落,不是一船一船的金銀!”

    御書房當中,朱厚照一副氣惱的模樣,在他的面前,幾份奏章散落在地,不用說,這些奏章應該是出自俞大猷等幾支海外艦隊統帥之手。

    地上幾名內侍戰戰兢兢的趴在那裡,顯然是被朱厚照那越來越重的帝王威儀所震懾。

    王政、邵元節分別立在一旁,就見王政衝著那幾名內侍擺了擺手,示意幾人離去,然後上前將奏章撿了起來,放在桌案之上向著朱厚照道:“陛下息怒!”

    朱厚照一拍桌案道:“朕如何息怒,這都多久了,足足數年時間,他們要什麼,朕給他們提供什麼,可是他們呢,連大伴的一絲線索都沒有尋到,朕這次非要治他們的罪不可……”

    顯然朱厚照這是氣話,以他的性子還不至於將怒火遷怒於他人,但是也能夠看出,朱厚照的忍耐力正在一點點的消磨。

    這要是再找不到楚毅的話,誰也不敢保證朱厚照會有什麼樣的變化。

    皇宮之中,卻是有那麼一座古樸的道觀,道觀並不大,甚至都比不過宮中任何一處宮殿。

    而這麼一處古樸的道觀正是邵元節這位天子身邊最受倚重的真人於宮中的落腳之地。

    雖然說在宮外有邵元節的道觀,但是在這宮中,天子同樣給邵元節修了一處道觀以便邵元節於宮中修行。

    邵元節回到道觀之中,先是拜了了神龕之上的道家三清神像,然後上前一步,輕輕的將供奉在那裡的三清神像輕輕的挪移開來,頓時一道暗匣出現。

    在那暗匣之中,一枚令牌卻是再清楚不過,正是當初楚毅留給他的那一塊令牌。

    說實話,邵元節當初雖然說察覺到了楚毅出世之意,但是邵元節卻是沒有想過楚毅竟然真的那麼的決然,說離開便離開,捨棄了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尊位,一消失便是數年之久。

    邵元節清修之餘卻是暗暗猜測楚毅到底去了何方,為何天子如此大張旗鼓的尋找都沒有尋到一絲的線索。

    要說楚毅飛昇,邵元節心中其實是不信的。

    道家飛昇之說別人不清楚,至少邵元節心中再清楚不過。道家的確是有先賢飛昇,但是卻非是這個時代,在他們這個時代,受到大環境的影響,能夠站在先天巔峰之境已然是巔峰了,想要再進一步都不大可能。

    邵元節承認楚毅的修為的確是很強,但是要說楚毅的修為能夠飛昇,邵元節首先就不信。

    摩挲著那一枚令牌,邵元節倒是有些好奇,楚毅到底去了何處。

    當年楚毅將這令牌交給他的時候曾說過,讓他尋機將令牌交給天子,不過邵元節並沒有急著將令牌交給天子,不過這一次,邵元節能夠感受到朱厚照的耐性似乎越來越不足,他便意識到,是時候將令牌交給朱厚照了。

    天子寢宮

    朱厚照正在盤膝打坐修行道家養生之功法,這會兒一陣腳步聲傳來,來人站在房間之外,待到朱厚照收功睜開雙眼剛好看到眉發須白,一派仙風道骨,猶如得道真人一般的邵元節。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6 20:09
第632章 給天子的留信

    “邵真人!”

    看著邵元節,朱厚照露出幾分訝異之色,要知道邵元節做事向來很有規矩,按照慣例的話,這個時間,邵元節應該是在道觀當中清修才對,如果說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是不會出現在這裡的。

    邵元節走進房間當中,向著朱厚照一禮,然後看著朱厚照道:“貧道此來乃是替故人向陛下轉送一樣東西!”

    朱厚照聞言不禁詫異的道:“故人?”

    邵元節的話不禁讓朱厚照有些疑惑起來,到底是什麼人,竟然要邵元節替其轉送東西,尤其是對方送的東西還是給自己的。

    腦海之中閃過諸般念頭,可是朱厚照怎麼都想不出,到底是什麼人要送自己東西。

    就見邵元節自袖口當中取出一枚令牌來,當這一枚令牌出現在天子視線當中的時候,朱厚照豁然起身,臉色之間帶著幾分驚喜之色,忍不住的道:“武王令,這是朕昔日賜給大伴的武王令令牌,難道說大伴他回京了嗎?”

    對於這一枚令牌,朱厚照那是再熟悉不過,畢竟這一枚令牌就是當初他賜給楚毅的,如今這麼一枚應該為楚毅所攜帶的令牌突然出現,自然是讓朱厚照大為驚喜。

    朱厚照為了尋找楚毅,這幾年之間真的是花費了極大的心力以及功夫。但是楚毅卻是如同消失在茫茫人海當中一般,愣是沒有一點的消息。

    看著面前的武王令牌,朱厚照忍不住將其接過,然後仔細的端詳了一番,無比肯定的點頭道:“不錯,正是朕賜予大伴的那一塊令牌。”

    說話之間,朱厚照看向邵元節,眼中帶著幾分期冀之色,顯然他以為楚毅已經歸來,只不過是避著他沒有現身。

    “大伴……大伴他現在何處?朕要去見他!”

    朱厚照感覺自己一刻都不願意等下去了,直直的看著邵元節,希望邵元節能夠告訴他楚毅的下落。

    然而邵元節卻是緩緩的搖了搖頭,臉上露出幾分苦笑道:“怕是要讓陛下失望了,此武王令牌乃是當初大總管下西洋之前找到貧道拜託貧道將之轉交給陛下的,所以說大總管如今身在何處,貧道實在是不知!”

    “什麼?你……你也不知道大伴的下落!”

    聽到邵元節這麼一說,朱厚照臉上當即露出了失望之色。

    摩挲著令牌,朱厚照抬頭看著邵元節道:“邵真人,你且將當初大伴尋你的經過給朕一一道來!”

    邵元節對此早就有心理準備,所以說當朱厚照開口詢問的時候,邵元節便一五一十的將當初楚毅尋他的經過一一道來。

    坐在那裡,朱厚照神色平靜的聽著邵元節娓娓道來,絲毫看不出朱厚照這會兒的心緒到底如何。

    講述完畢,邵元節看著朱厚照道“陛下,大總管顯然是早就有所準備,或許真的如大總管所說的那般,他已經修行有成,得道飛昇了呢!”

    聽到邵元節的勸解,朱厚照嘴角露出幾分笑意,就那麼的看著邵元節道:“得道飛昇?邵真人你自己信嗎?或者說你認為大伴他能夠得道飛昇嗎?”

    要是換做昏庸的帝王的話,聞知可以得道飛昇的消息,只怕會萬分的興奮,一心向著得道飛昇的事情,可是朱厚照顯然不是什麼昏庸之主,對於人世間的生老病死有著清楚的認知,所以他不會去相信所謂得道飛昇的言辭。

    邵元節做為道家的代表性人物,自是清楚這世間並不存在什麼得道飛昇之事,邵元節緩緩搖了搖頭道:“貧道不知!”

    邵元節不好直接說自己不信,所以只能道一聲不知。

    擺了擺手,朱厚照坐在那裡摩挲著那一塊武王令牌,邵元節微微一嘆,衝著天子一禮緩緩的退出了房間。

    門口處,王政看到邵元節退了出來,偷偷的向著房間當中看了一眼,低聲向著邵元節道:“邵真人,陛下他……”

    邵元節道:“陛下這會兒可能是在睹物思人吧。”

    房間之中,朱厚照摩挲著武王令牌,頗為出神,彷彿看到了當初他將武王令牌賜給楚毅的那一幕一般。

    “大伴,你不告而別,說走就走,卻是灑脫無比,可知朕為了找你花費了幾多的心血。”

    朱厚照呢喃之間,握著那令牌的手猛地用力。

    好歹朱厚照也是跟著邵元節、張彥頨這麼兩位道門先天強者修行了這麼長時間,縱然修煉的只是養生功法,可是朱厚照卻是身強體健,如果說朱厚照修習一些技擊之術的話,只怕就算是江湖上的二流好手都未必能夠傷到朱厚照。

    可想而知朱厚照的手勁絕對不小,無意之間的發力就聽得一聲細微的響聲傳來,朱厚照不禁低頭向著手掌當中那一塊令牌看了過去。

    原本通體無暇的武王令牌之上竟然掉落了一些碎屑,這卻是讓朱厚照看的一愣。

    要知道這一塊武王令牌可是以玄鐵所鑄就,其堅硬程度絕對是世間罕見,可是這會兒令牌之上竟然掉落了許多的碎屑,乍一看好似武王令牌的表層碎裂了一般。

    但是朱厚照屈指探了彈武王令牌,就見令牌之上一塊塊的碎屑掉落下來,平整的武王令牌之上好似出現了一個個蠅頭小字一般。

    “咦,上面有字!”

    朱厚照眼睛一亮,可是那蠅頭小字實在是太小了,就算是憑藉朱厚照的眼力也就是模糊的能夠看到那些小字的存在,至於說這些字到底是什麼,他還真的無法判斷。

    皺了皺眉頭,朱厚照看著那蠅頭小字有些發愁,誰讓他根本就分辨不出那微小無比的字體到底是什麼。

    猛然之間,朱厚照眼睛一亮道:“是了,大伴曾經命工匠打磨出一塊可以使得物體放大的琉璃鏡出來……”

    但凡是楚毅獻上的東西,朱厚照都將之珍藏起來,如今想到楚毅曾送給他的那麼一塊琉璃鏡,朱厚照猛然之間衝著門口處的王政道:“王政,擺駕習文殿!”

    被朱厚照命名為習文殿的殿宇正是朱厚照同楚毅平日裡讀書習文之地,只不過在楚毅失蹤之後,這裡的一切都被朱厚照給封存了起來。

    吱呀一聲,厚重的大門開啟,習文殿緩緩打開,映入眼簾的卻是一件件朱厚照再熟悉不過的東西。

    可以說這習文殿當中每一樣東西都與楚毅有關,甚至許多東西都是楚毅獻給朱厚照的。

    行至一面書架之前,朱厚照伸手將書架之上一方錦盒打開,就見一面鏡子正靜靜的躺在其中,不是當初楚毅命能工巧匠打磨出來的琉璃鏡又是何物!

    將琉璃鏡取出,朱厚照小心翼翼的將武王令牌放在桌案之上,同時借助那琉璃鏡向著武王令牌看了過去。

    這一次原本看不清楚的蠅頭小字卻是在琉璃鏡之下放大了足足數倍還多,卻是足夠朱厚照看個清楚。

    隨著朱厚照將武王令牌上的字一個一個的辨別出來,朱厚照的神色變得有些詭異起來。

    足足過去了盞茶功夫,按說這麼一會兒朱厚照早就該將武王令牌上面的字辨別清楚,卻是不知道朱厚照為什麼神色那麼的古怪。

    原來在那令牌之上的確是楚毅的留言,留言內容很簡單,叮囑朱厚照務必以國事為重,做一代明君,同時就是一副特別簡單的地圖。

    雖然說那是地圖,但是也不過是幾道線條罷了,至於說為什麼天子能夠分辨出來,卻是因為楚毅在武王令牌之上所留下的地圖所標註的位置朱厚照不知道有多麼的熟悉。

    武王府

    自從楚毅失蹤之後,武王府便被天子給封閉了起來,除了定時派人起來打掃衛生之外,武王府已經有幾年時間沒有人煙了。

    走進武王府之中,一片片的荒草,地上厚厚的落葉,可以說整個武王府顯得頗為荒涼。

    看到這般情形,朱厚照先是一愣,繼而反應過來,他當初曾因為沒有楚毅的消息而震怒,急怒之間卻是下旨封閉了武王府。

    武王府被封閉,這麼長時間,朱厚照都將之忘到了腦後了,如今一見這才反應過來。

    跟在朱厚照身後的王政等幾名內侍看到院子當中荒草眾多,地上的樹葉更是堆了厚厚的一層。

    王政看著朱厚照皺眉,當即變道:“陛下,奴婢這便派人前來打掃衛生。”

    朱厚照根本就等不下去了,他急著去看楚毅在那令牌之上所留給他的那一副地圖所標記的所在。

    之所以朱厚照一眼便認出了那令牌之上的地圖所指何處,正是武王府的密室所在。

    以往那密室便是楚毅閉關修行的所在,如今卻是在沒有人煙數年之後又迎來了天子朱厚照。

    朱厚照走進密室當中,目光一掃,密室當中簡簡單單,除了一座香爐之外便是那供人盤膝而坐修行的蒲團。

    逕自向著那一座香爐走了過去,朱厚照站在那裡,目光落在香爐之上,緩緩伸手向著香爐的爐蓋抓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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