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北美大唐 作者:白面黑廝 (已完成)

 
嚴羊 2019-7-8 18:05:4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61 48433
炎雞 發表於 2019-7-18 09:28

第739章 總統千金

  白欣身著一身洛都大學的校服,同大唐的義務教育階段學校一樣,高等學府不似另一位面中c國的院校,是提供帶有本校特色的校服的。當然,大唐穿越眾們的審美和財力是不能接受化纖運動裝這樣的東西進入大學校園的。

  男生們是有肩部加寬和腰部修身設計的中山裝,女生們則是開領正裝外套和過膝七分裙,而洛杉磯的冬天顯然是沒有什麼極端低溫的,怕冷可以在裙子下面穿褲襪。青春靚麗的女大學生們穿著白襯衫和格子裙,光想像就是美不勝收的畫面,加上這裡的女生在畢業之後都有著光明前途,不知有多少人在學校附近徘徊,幻想著能夠邂逅命中天女。

  而總統千金白欣顯然就是這些真命天女中的佼佼者。十九歲的她有著驚人的顏值和身材,遺傳自白南和許可馨的良好基因,在她的身上體現無疑。即便是放到另一位面那個美女成災的時代中,在清純中帶著極致的秀美,白欣的顏值也足以碾壓絕大部分女星和那些不知所謂的網紅們。加上她一米七一的修長身材,經常運動而形成的健美身姿,在她的身上沒有人能夠挑的出一絲視覺上的瑕疵。

  白欣是洛都大學無可爭議的校花,無數男生心目中的維納斯。更不要提這位大小姐的背景,她可是傳奇一樣的總統的大女兒,就算是家世也是極為顯赫的。

  總統的女兒也是沒有特權的,白南作為總統的收入不會低,許可馨也有一些社會活動性的收入,她在做文藝工作時期作品的版權收入也一直有,所以第一家庭雖然比不過大部分的富商們,但是也堪堪越過了文教部設置的20000唐元家庭收入的標準,即便白欣是沒有爭議的品學兼優,她也沒有權利申請獎學金。實際上,白家的人也沒有考慮過這種事情。

  總統千金沒有什麼特權,還體現在很多其他地方。比如現在,大三的白欣準備競選洛都大學學生會會長,也不存在什麼內定之類的潛規則。她需要真刀真槍地跟學校中的精英同學們競爭。

  這是洛都大學學生會會長的競選現場,也是這所大學最重要的活動之一,素來注重實踐的洛都大學,作為大唐乃至全世界第一學府,希望學生們廣泛參加類似活動,累積經驗和培養技能。在全校師生面前做演講,爭取信任,是一件極為考驗人的事情。

  洛都大學學生會算得上是真正擁有權力的學生組織,與另一位元面c國的情況不同,大學學生會這種存在在其誕生的時候,一方面扮演著學生步入社會進行管理工作的預演,是培養學生能力的場合,而另一方面也同樣是學生們合理爭取自身權利的地方。洛都大學學生會自成立之後,曾經多次向校方提出有利於學生學習和生活的建議和請願活動,也曾經領導學生參與過社會活動。即便是在大唐社會中,都算是有影響力的。

  在競選演講之前,白欣坐在大會場中,旁邊是兩三個比較要好的同學。毫無意外地,聚在她身邊的都是顏值高、學習好的優秀女生,其中還有跟她家庭背景類似的女孩兒。當年大唐政界少壯派一批人的後代,年長的基本都是差不多這個年紀。他們長輩關係親近,自然後輩們都是一同成長關係更親密的發小。

  鄭和的養女鄭若蘭看著平淡如菊的好朋友白欣,佩服地說道:“欣欣你真的好厲害,到這個時候居然一點都不緊張。”

  白欣微微一笑,美不勝收,她說道:“有什麼好緊張的呢,盡自己的最大努力就好了。”

  白欣同宿舍的室友姚穎則認真地說道:“學生會長的寶座,誰不想搶。我們洛都大學成立也有二十二年了,每一屆的學生會長畢業後都是什麼前途?有的學長這個時候已經幹到了州長,有的在國政院成為了副部長,還有人去了別的大學變成了校長,至不濟的一位也成了名下產業上千萬的大企業家,我聽說我們上上屆畢業的學生會長,一出校門就有幾十家大型企業邀請他,有的直接開出了上萬的年薪和分公司總經理這樣的職位誒。啊,不過咱們欣欣是總統的千金,又這麼出色,自然是想到哪裡工作就能去哪裡的了。”

  白欣無奈道:“就算是真的有這樣的便利,我也不能去利用啊,那樣顯得太沒操守了一些。”

  鄭若蘭掩口輕笑:“總覺得白叔叔又帥氣又風趣,卻沒想到為人是那麼死板的。”

  白欣搖搖頭道:“我倒不覺得我爸是死板,他很小的時候就告訴我們兄弟姐妹,因為他的緣故,我們可能會存在比別的孩子更大的優勢,他也不完全反對我們去佔用這樣的優勢,可是把這種優勢當做理所當然就是最大的錯誤了,因為這不是我們本身獲得的東西。一個聰明的人要學會借勢,但是更重要的是要學會怎樣去創造勢,怎樣去完善自己的人格和能力。”

  姚穎是新移民子弟,她對總統白南極端崇拜,嘆服道:“總統就是這麼睿智的啊,哎呀,我真的是太羡慕欣欣了,有總統這樣的父親。”

  白欣的臉上也帶著小女孩一樣的甜蜜表情,她道:“爸爸是這世界上最出色的男人。”

  鄭若蘭還捉狹地說道:“說不定還是中年以上最帥氣的男人。”

  白欣習慣了這些好友地調笑,她甚至還見過有些比較大膽的女孩子開玩笑說要當她後媽的。

  姚穎又把話題說回到這次的競選中,說道:“欣欣,這次只有你一個女生競選會長啊,這麼多年來學生會只有十年前有過一位女學生會長,其他的都是男生,我們女生的榮耀就看你的了,我看好你喲!”

  鄭若蘭卻帶點擔憂地說:“可是這次欣欣的競爭對手也都非常強啊,有經濟學院在大一就發表了多篇震動學界文章的李存光,有行政學院那個又帥又有能力的王見宥,還有那個念工學院念得一塌糊塗但是詩文水準卻得到普遍認可的清國留學生張齡恩,欣欣你可是有點危險呢。”
炎雞 發表於 2019-7-18 09:31

第740章 候選人們(上)

  確實如白欣的閨蜜所言,洛都大學是精英薈萃之地,而爭奪學生會長的候選人熱門,更是精英之中的精英。他們中的每一個,都有著不亞于白欣的水準,是強有力的競爭對手。

  不過白欣也是不認輸和好勝的性格,她帶著自信的笑容,反過來給自己的好友打氣道:“不怕的,看我怎麼把他們擊敗,做我們學校第二位女性學生會長吧!”

  白欣其實也有自己的小算盤,儘管她的父親非常溫和,並且時常表揚她的許許多多的成績,而白欣在逐漸長大之後,發現自己考試得到的100分,或者拿到的市級三好學生之類的東西,相比起自己幾乎是聖賢的父親,差距真的是太大了。白欣一直都是以父親作為奮鬥目標和學習榜樣的,父親溫和而謙遜,但未來的歷史書上,他可能會是像亞歷山大、凱撒、成吉思汗一樣的征服者,甚至超越這些人。白欣也要走一條征服之路,起點就從征服洛都大學的學生會開始。

  在競選演講之前,候選人們會禮節性地互相寒暄和鼓勵,這是一種交際的形式,是大唐價值觀式的友好競爭的體現,同時還是大唐式的風度。唐人往往有著這樣的認識,一個強者和成功者不能太過忘形,必須更有風度,中式傳統文化中既有毛遂自薦這類自我表現欲望,有齊家治國平天下的責任心,也有需要謙虛和中庸的性情。

  這個時代和這個社會都在欣賞和讚譽強者,大唐這個國家形象就是最被認同的強者姿態。但人們又堅持,強者並不是肆無忌憚的,強者可以自信可以勇於任事,但是不能過度張揚,因為這樣很醜。

  單純的驕橫和霸道,是唐人絕對不欣賞的一種姿態,強者需要在身體和精神上令對方服氣,顯然囂張的強者不可能讓人服,只能讓人怕,所以加入唐人都知道另一位面中某帝的發展軌跡,都會給予這樣的論斷——這個國家一定會衰落的。

  候選人們帶著笑容握手和互相鼓勵,幾分真假不知道,但是這就是約定俗成。社會很多時候欣賞真性情的人,但是社會上如果全都是真性情的人,也會是很麻煩的事情。

  白欣也在寒暄者之列,只不過出於女性的身份,白欣並不與其他候選者握手。禮節中,男女握手必須是女性先伸手,而女性不主動的情況下,需以其他禮節方式替代。

  經濟學院的李存光不是喜歡廢話的人,他面無表情地對白欣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場面話,不過從眼底,還是能夠看出他對於白欣的無限仰慕的。這是一個壓抑自身真實感受,甚至可以說是不太會表現自身情感的人,他的最大熱情在搞學問上面。入學三年,即便是本科生,也已經提出了多種經濟學上的模型,很多東西即便拿到另一個位面中,也可以被認為是極有學術價值的成果。

  接下來的是王見宥,如果說白欣是校花,那麼面前這位就是校草了。

  王見宥帶著陽光滿滿的笑容,配上他高大挺拔的身材和無可挑剔的俊朗面容,加分不少,他說道:“啊,真是不想跟白同學在這個舞臺上面競爭的啊,如果可能我會讓給白同學的,但無奈這個位置實在是太重要了。”

  這話語中充滿了自戀,但是他說出來卻是一種理所當然,更奇怪的是旁邊的人一點都不覺得不舒服。

  王見宥跟白欣一樣,是官宦家庭的子弟,他的父親雖然比不上白南這一撥人的地位,但也是地方大員一類的,現任的彭州州長就是他老爹了。

  王見宥從入學開始就對白欣展開了追求,實際上追求白欣的男生幾乎是數不過來的,而王見宥只是其中最有利的追求者之一。他理所當然的認為,白欣是自己最佳的配偶。顯赫的家世,聰慧,性格又出色,而且是他生平僅見的美女。而王見宥也理所當然地認為,他所見過的同齡人中,是沒有比自己更出色的女孩的。

  當然,王見宥心底也不否認,如果能夠追求到白欣,也會為自己的未來鋪墊更加平坦的路。這可是總統的女兒,他父親一直都是大唐政界核心圈中的邊緣人。如果自己能夠憑藉白欣的關係躋身其中,並且借到大佬們的力量,那麼未來他的成就將不可限量。

  大唐已經是世界上第一強國,而如果能夠主導這個國家,就能主導世界。試問哪個男人能夠抵擋成為世界主人的這種誘惑呢。

  白欣臉上也全是禮貌性地微笑,說道:“能夠與王同學公平競爭,也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對她來說,幾乎哪裡都好的王見宥,根本不是她的菜。可能很多人認為,王見宥正是類似她父親白南這種類型,英俊又有才華,可白欣即便年輕但是眼光卻敏銳,王見宥跟自己的父親根本就不像。不可否認這個人的才華和能力很強,但白欣並沒有在他身上感覺到善良。她成長于一個滿是溫情的環境,對於世界和人類都充滿善意,她是絕不會接受一個不擇手段卻心無真正信仰和堅守的人的。

  兩人沒什麼好說的,王見宥似乎也有意端著架子。他自視甚高,在學校裡是女生們的男神,即便是白欣這樣的女孩,他雖然很有好感,但是絕不會做太多,他有著讓別人來求自己的嗜好,那樣才能夠體現自己的優越感。

  只是,高冷和故作風範都是低齡女生的軟肋,包括白欣的閨蜜們。王見宥離開之後,鄭若蘭似乎都要流出口水來,挽著白欣說道:“欣欣啊,你真的對這個傢伙沒有興趣嗎?多帥啊,雖然你爸爸是大唐第一帥哥,但是那也是中年組的,王見宥可是我們這個年紀最帥的了。而且他還這麼能幹,他在一進學生會之後就給學生會的組織優化管理做了很大貢獻,單從統籌和管理上,他是學生會長最有希望的競爭者了。”

  姚穎也是說道:“就是啊,王見宥對你也不錯的,欣欣你為什麼不給他一個機會呢?”

  白欣搖搖頭,“不是一種人,我對他好感全無,甚至有點厭惡,怎麼可能會跟這樣一個人在一起?”

  兩個閨蜜齊歎可惜,似乎如果白欣真的跟王見宥成一對,她們也有機會養眼似的。
炎雞 發表於 2019-7-18 09:32

第741章 候選人們(下)

  最後一個來跟白欣打招呼的是清國留學生張恩齡,而他也是這麼多年來,第一個參加洛都大學學生會長競選的留學生。

  白欣之前也聽說過張恩齡,跟大多數來大唐本土念書的清國留學生一樣,張恩齡的年紀比他的同學們要略大一些,倒沒有大得特別離譜,畢竟在洛都大學很多清國留學生的年齡足以當他的大唐同學的爸爸了。張恩齡二十出頭,跟剛才的王見宥相比,顯得十分普通。白欣細細打量了他一下,這個看上去略微瘦弱,沒有超脫清國傳統書生模樣的傢伙,眉眼還是比較清秀的。當然最破壞他形象的,是他腦袋後面那一根長長的大辮子。

  幾乎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清國人,在來到大唐留學之後,第一件事都是把腦後面的辮子剪掉。倒不是這些人對大清國有什麼仇恨或者不滿,而是唐人會嘲笑這些豬尾巴。張恩齡也沒有少遇見過這樣的事情,有人可能當著他的面說風涼話,類似什麼口口聲聲祖宗之法道德文章不可變,結果卻學了蠻夷習俗,去當原始人的奴才了。

  大多數人被這麼恥笑之後,為了日子好過一些,都剪了辮子。反正大家都是一個種族,剪了辮子再注意舉止和說話方式,唐人和清人是分不出來差別的。更有甚者還學了一口地道的珈州口音,處處模仿唐人上流的行動,根本看不出來是清國來的了。

  當然,絕大多數的唐人在十幾二十年之前都是清人,本來區別也沒有那麼大。

  可是,張恩齡是一個特別擰巴的人。別人笑他,他反而更不剪辮子了。他不是什麼清國大官的子嗣,沒有特殊背景,只不過比較聰明,考中了留學生的資格,來到了大唐。他的父親是一個屢試不第的秀才,觀念都很陳舊,張口孔孟,閉口程朱,更是教導張恩齡忠君報國。張秀才最是看不慣無君無父、道德淪喪的唐人,之後得了重病差點死了,是張恩齡背著老父數十裡,找到了一個唐人開的醫館,才救回了父親。

  從那之後,張恩齡雖然繼承了父親對大唐的不滿,但是更加好奇,大唐是如何取得如斯成就的。所以最終他毅然來到大唐,希望能夠找到一個救國之法,拯救大清。

  張恩齡自然是認識白欣的,洛都大學沒有人不認識白欣。張恩齡不太敢看白欣,恭恭敬敬地做了個揖,口中道:“見過公主。”

  若是白南是皇帝,這麼稱呼白欣倒是也沒有太大問題。本來大唐的移民就多,帶有比較濃厚的封建意識,在他們看來,總統和皇帝似乎並無太大分別。只是白欣除了對老爸叫自己小公主高興,別人這麼叫的話,她卻不會有好臉色。

  對於張恩齡這個“封建殘餘”,白欣甚至對他還不如對王見宥,不喜寫在了臉上。她清冷地說道:“張同學,這個國家不存在公主,我跟所有的同學沒有分別。”

  張恩齡有些尷尬,手足無措的樣子,臉色微紅。旁邊的鄭若蘭、姚穎等人都在看這個傢伙的笑話,其實很多人都喜歡取消他這樣的清國留學生。優越感這種東西,也許不是什麼好情緒,但人人幾乎都存在。

  白欣看出來了,這就是一個簡單不過的老實人,甚至可能有點笨嘴拙舌。可是他又特別擅長詩文,他最閃光的點就是在洛都大學文學社中,半小時內一個停頓都沒有地寫成了一篇三百餘字的駢儷文,被本校的古典文學教授們驚為天人。甚至有人斷定,此子在將來必然成為華夏古典文學史上的一名巨匠。

  她不願意為難老實人,於是說道:“好吧,祝你演講成功,雖然是競爭對手,但希望你能夠有好運。”

  紅著臉的張恩齡,局促了片刻,咬了咬牙,說道:“學生會長之選,乃是本校之關鍵,關係全校上千學子之利益福祉,公主……呃,白同學恐怕還是不太合適的。”

  這話讓三個女孩子立即皺眉,大為不悅。白欣尚未說話,她的閨蜜先開炮了,鄭若蘭性格潑辣,直接叫道:“張恩齡你這話什麼意思,因為我們家欣欣是女生,所以就坐不得學生會長的寶座嗎?你這個豬尾巴,滿腦子是不是都是那臭裹腳布的一套,女人就該待在家裡三從四德,洗衣煮飯給你們男人生孩子,就做不了大事?”

  姚穎雖然含蓄一些,但是也很尖銳:“張同學你的偏見真是可恥,既然來到了大唐,就應該看到我們大唐男女平等、人人平等的最高價值觀。你這種歧視女性的觀念,可是真讓人失望。人都說你才華橫溢,我看就算你再有才華十倍,品德這麼差,也沒有用處的。”

  張恩齡想要辯解幾句,口裡也是引經據典,只是他實在笨嘴拙舌,而且邏輯也不夠快速,說什麼:“在下本無鄙薄之意,雖說女子無才便是德,……”

  他越辯解,越讓幾個女孩子抓狂,鄭若蘭更是揪著他叫道:“你那意思是女人家不能有才能了,不能讓女人管男人了?嘿,文教部長葉秋懿就是女兒家,管著我們大唐所有的學校,你現在就被女人管著。”

  姚穎也更直接,說道:“我要向學校舉報,張同學歧視婦女,品行不端,取消你的候選人資格!”

  張恩齡滿頭大汗,他參加這次競選其實本來也就是陪跑,更多是希望能夠借此歷練,並觀察大唐所謂學生中的政治,可是沒想到因為嘴笨和被誤解,惹出這些事端。

  這邊的小小風波,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立即就有校方的人過來瞭解情況。而許多學生聽說張恩齡居然瞧不起大家心目中的女神,更是義憤填膺。甚至幾個平日與他交好的清國留學生這個時候也聲色俱厲,大有覺得自己交友不慎的樣子。

  校方代表此時對張恩齡道:“張同學,雖然我不清楚事情真相是如何的,但是很顯然你已經觸犯了眾怒,想要繼續選學生會長是不可能的了,學校沒有權力讓候選人退選,不過出於好意,我還是提醒你,最好主動宣佈棄選,並且向受害的同學道歉。”

  白欣從頭到尾沒說一句話,就站在角落裡。所有人似乎都在努力捍衛她的尊嚴,當所有人的惡意和嘲弄都降臨在張恩齡頭上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她又有些同情。
炎雞 發表於 2019-7-18 09:33

第742章 君子道

  張恩齡臉色灰敗,他萬萬想不到自己會成為眾人攻訐的對象。實際上他隱隱覺得會有這麼一天的,他跟所有人都那麼的不同,他背著一條大辮子,是別人眼中的豬尾巴,是愚昧的代言人。他越是出了風頭,就越是遭人記恨。

  白欣已經轉身離開,準備之後的競選演說。看著她高挑修長的背影,張恩齡有些心痛。跟所有洛都大學的男生一樣,女神一般存在的白欣是他的夢中情人。鄉下出生的書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一個女孩,那是遺世而獨立的絕美,足以讓人魂牽夢繞。

  他不像其他的男生一樣,會追逐著白欣,寫情書、彈吉他、買花和浪漫告白,他知道自己的渺小。對方是一個公主,無論樣貌、性情、才德還是家世,無一不是上上之選。他只是一個人人嘲笑的瘦弱書生,無錢無權無才無貌。在後世的詞語中,有一個詞彙很適合他,屌絲。

  他不曾指望過與白欣發生任何命運上的交集,但是更不願讓白欣瞧不起自己、惱怒自己。

  除了笨嘴拙舌,張恩齡真正反駁不利的原因是,在心底裡他知道自己對於女子確實跟看待男人的觀點不同。雖然不至於像是鄭若蘭、姚穎她們說的那麼不堪,但是張恩齡知道他是有點大男子主義的。功利場就該男人去拼搏,女人應該被保護去做些更適合她們發揮的事情。所以,他內心是自責自咎的,當別人在攻訐他的時候,他不可能做出完美的辯解,即便他不是表達歧視,但他又不能否認自己的區別對待。

  另一頭,校方的代表正在安慰白欣,溫言道:“白同學不要太放在心上,之後就是演講了,還是放鬆心情,全力備戰吧。這樣的學生,不配當洛都大學的學生,校方一定會嚴肅處理的。之後,他一定被開除。”

  這位校方代表雖然表情很是義正詞嚴,但是行徑卻是兩個字,諂媚。為什麼會對自己諂媚和逢迎,白欣很明白——因為她是公主。

  對於這樣的人,白欣更加厭惡。即便她知道,趨炎附勢是人之常情,可是仍舊不舒服,這來源於白南對她的教育,白家的子女會不能理所當然地去高人一等,或者濫用優勢和權力。

  白欣皺著眉頭,對這個校方代表說道:“張恩齡是否真的歧視女性這一點,我們無法詳細驗證,他畢竟沒有完全表達對我或者其他女性的歧視性語言。就算退一步說他真的這麼做了,按照校規也不至於一步將他開除,這屬於濫用職權了。”

  校方代表有些尷尬,心想尼瑪我明明在討好你,你卻不吃這一套。這人只能訕訕地笑道:“畢竟是個清國留學生,我們對於留學生要求更高一點嘛。”

  白欣蹙眉更深,“歧視女性是有問題,歧視別的國家的人就不是問題了嗎?校規裡面有提到本校學子無分國際種族一視同仁,就因為他是清國人,所以就從重處罰,也是講不通的。”

  校方代表吃不住了,小意問道:“那麼白同學你是什麼態度呢?”

  白欣道:“他吃過虧了,以後在學校裡也不會好混,得饒人處且饒人吧。畢竟還有一年多就畢業了,他也算是個人才,現在開除他並不合適。”

  說完這些白欣又微微向校方代表鞠躬,說道:“我只是學生,學生會的一個普通成員,怎麼處理是學校的事情,我只有建議權力,希望您能夠慎重吧,畢竟是別人的前途問題。”

  校方代表看著白欣走開,心中像是被草泥馬啃了一口一樣。就算是大學這樣的象牙塔中,也是存在人際和政治的。更不用說,洛都大學作為大唐第一學府,本身就向政界輸送了大量的人才。白欣這種是他們最沒辦法的了,雖說大唐總體風氣上公正清明是主流。但是華人的社會中人情是普遍存在的。

  “還是王見宥這樣的人好辦,八面玲瓏會來事,這總統千金可真是相當難搞,過分理想化,還讓人捉摸不透啊。”校方代表向同事抱怨道。

  白欣是女神不假,是總統的女兒也不假,但是她在風光和受人追捧的時候,也是遭人嫉恨的。所有人不禁想問,為什麼天下的好事都讓她給占絕。聰明、美麗、又有個好爸爸,白欣雖然溫柔,可是本質上也是不會來事的類型,屬於典型的溫柔著高冷的女神。她讓你感覺如沐春風的同時,又難以接近。

  不僅學校的人這麼認為,學生們其實也有這個感觸。可能是因為這個小小風波的影響,白欣的發揮一般。好在她在學生中人氣是極好的,所以還是反響不錯。

  但當王見宥出場以後,風向就立即變了。王見宥形象好,更擅長煽動,他聰明而能洞察人心,比起白欣來,他人氣不差,而更直接地抓住了學生當下的幾個重要訴求,比如幫助學生爭取在學術上的資源,比如構建更加有利於學生畢業後未來發展的校友聯絡機制。白欣畢竟還是稚嫩了一些,講的內容比較空泛,王見宥直接許願起來,力量更是大了不少。

  學校喜歡他,學生們也喜歡他。當然還有一個不能提出來的原因,很多學生是仰慕女神白欣,可是他們不能接受一個女會長成為他們的領導者。男性的尊嚴不允許,女性的嫉妒不允許。在這所學校中,最適合白欣的範本,就是一隻光鮮亮麗的花瓶。

  不意外地,白欣以懸殊的差距敗給了王見宥。

  輸了之後,她心情確實不怎麼好,但是她也明白自己輸在哪裡。王見宥跟支持自己的學生們握手,他記憶力優秀,認識特別多的人,所以此時就像他朋友遍天下一樣。來到白欣身邊,王見宥笑容溫和,說道:“承讓了,白同學,你的表現很精彩,我這次走運了。”

  白欣禮貌地說道:“並不是,王同學確實比我要出色。”

  得到白欣的誇獎,王見宥有些得意,不過並沒有表現得很明顯,他還是虛偽地謙讓了一番,心中卻想道,出了這麼大的風頭,她會不會知道自己的優秀,成為眾多迷戀他的女生之一呢。

  不過王見宥還是決定欲擒故縱,他認為自己的機會大了,不見得要主動。於是他告罪一聲,與其他人握手去了。

  到處都是祝福恭喜他的人,王見宥就像是校園明星一樣。他的擁躉們也是奔相走告、擊掌相慶。場面稍稍變得混亂了些,學生們跟著王見宥,似乎正在進行一場校園中的勝利遊行一般。幾個人碰倒了路邊的垃圾桶,垃圾撒了出來,而人們歡欣鼓舞著,繼續前行。

  旁邊學校的保潔工無奈地走過來,這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印第安婦女,漢語似乎也不是特比利索,而更沒有膽量去叫學校裡的天之驕子們把垃圾撿起來。

  人們都關注著此刻場中最耀眼的王見宥,沒有人會注意到這角落的滿地垃圾和一個無奈的原住民清潔工。

  白欣走上前,剛邁開腳走了兩步,就見到一個學生將那有些笨重巨大的垃圾桶扶了起來,然後彎下腰,用雙手去拾起地面上污穢的垃圾。

  清潔工向他道謝,用不怎麼純熟的漢語說道:“讓我來吧,您不要弄髒了衣服,會讓人笑話的。”

  只見這個拖著大辮子的學生無奈地笑了笑道:“沒關係,這個學校裡笑話我的人已經很多了。”

  白欣走過去,也蹲下來撿著垃圾,她白皙修長如青蔥美玉的五指,跟地上的垃圾形成了最鮮明的對比。就連原住民女清潔工看到她,也是受驚了一樣說道:“哎呀,您別撿了,真是太罪過了,您這麼美,怎麼能做這樣低賤的事情呢?”

  白欣對這個原住民婦女溫婉一笑,絲毫沒有被垃圾的骯髒和腐臭影響,說道:“這不是低賤的工作,您是這學校裡值得被尊重和感恩的人啊,沒有您,這校園哪裡會那麼整潔乾淨呢?”

  張恩齡看到白欣在撿垃圾,有些發愣了。臉色再次脹紅了起來,然後唯唯諾諾地啟齒道:“白同學,那個,之前我並不是有意……”

  白欣並不看他,還在撿垃圾,不過卻說道:“我也覺得你不是有意的。”

  張恩齡似乎松了一口氣,雖然自己未來可能在學校裡變成一隻人人喊打的老鼠,但是至少白欣並不惱恨他。

  兩人幫著把垃圾收拾完,清潔工千恩萬謝。兩人到附近的水龍頭邊去洗手,張恩齡不敢多一句話,甚至不敢多看旁邊的女孩子一眼。

  白欣察覺到氣氛有些尷尬,開口打破沉默道:“你是工學院的吧。”

  張恩齡回答:“是的,只是成績墊底。”

  白欣問道:“聽說你寫文章很厲害,文學系的主任要你轉專業,你怎麼不轉呢?”

  張恩齡又回答:“我來大唐就是為了學強國之法的,舞文弄墨這些,救不了大清國,只有學會造機器,造槍炮,才能救國。”

  旋即,他又發現自己這番話的不妥當。顯然大清的主要敵人就是大唐了,而導致清國國勢大衰,甚至連皇帝都被抓走、侮辱的,正式面前少女的父親。張恩齡更加局促無措了。

  白欣並沒有覺得被冒犯什麼的,她只是微微笑了笑。父親白南的宏願她是一清二楚的,即便她不怎麼瞭解白南的工作細節,但是白南謀劃奪取清國,讓大唐奪取華夏人的祖地,很多人都清楚的。

  白欣問:“你家裡人是朝廷的官兒嗎?”

  張恩齡搖頭:“家徒四壁,只有二畝薄田。家父耕讀一生,並未吃過皇糧。”

  白欣又道:“那朝廷的大官們都想著怎麼把那大清國的銀子往家裡輸送,那皇帝也是想著怎麼保住他們滿洲人的江山,你一個普通小民,什麼都不是,硬要把這麼大的擔子往自己肩上挑。”

  張恩齡有些羞惱,說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如果人人都順了你們唐人,人人都甘願做亡國奴,那這國家的脊樑骨就斷了。”

  白欣似乎很喜歡打擊這個書生,她笑著道:“當年滿洲人從關外殺進中原的時候,怎麼沒幾個你這樣的人要去保國家的脊樑骨?最後膝蓋一彎,頭髮一剃,做了所謂的清人。要說你們有脊樑骨,恐怕在一百多年前已經斷了。而你來大唐也就三四年了吧,你眼睛不瞎,會自己看,這個國家裡九成九都是當初的清人,他們在大洋那一頭的時候,脊樑骨是斷的,為什麼來了北美脊樑骨又直起來了呢?”

  這又是個無比誅心的問題,張恩齡可以反駁,但是他又清楚自己的反駁即便邏輯是沒問題的,道理肯定站不住。當年不是沒有身死赴國難的人,可是絕大部分所謂詩書禮樂傳家,講禮法道德的,確實如白欣所說,膝蓋一彎,頭髮一剃,繼續過日子。滿人殺了個人頭滾滾,自然就服了,回過頭來又喊大清才是正統。

  如今清國衰落了,大唐起於異域,但卻是正經的漢人。雖說習俗教養已經全然不同,但是比起滿人剃髮易服那一套,基本上是大哥不笑二哥。唐人在清國,不殺人劫掠,做生意的做生意,治病救人的治病救人,傳道授業的傳道授業,端的是比滿清像話。

  張恩齡呆在洛杉磯三年,唐人過得是什麼日子都看在眼中,怎麼可能沒有一點觸動呢?

  最後,他只是道:“可是那畢竟是我的國家,我生下來就是清人。”

  白欣似乎很樂於這種改變別人觀念的事情,她直視對方的眼睛說:“人有積弊惡習,也總是用類似的藉口搪塞自己的。我生下來就是這樣,所以就不用改了。可是真的是這樣的嗎?我生下來什麼都不知道,所以不需要學習。清國的百姓生下來就是要受官僚地主剝削,所以不需要拯救。我父親這一生都在跟你做一樣的事情,只是他從一開始就很明白自己該做什麼,怎麼做。他要救的是我們華夏整個民族,要讓所有的華夏人,有飯吃有衣穿有房住,勤勞智慧者得成功,善良仁愛者得尊重,聖賢絕學得以發揚繼承。你問一問你自己,你要救國,救的究竟是什麼國,又該如何救國。這國家,僅僅是大清二字?你要的僅僅是一個名字?想必不是吧,那麼這個問題就回歸到了,究竟什麼是國?你要救的國,是救一群趴在億萬黎民頭上吸血、還要他們做牛馬豬羊的滿清貴族?或者壓榨欺辱百姓,卻滿口仁義道德卻寡廉鮮恥的那些腐儒、官僚與地主?還是你要救的國,是那三萬萬只是為了生存而艱難掙扎的百姓?”

  張恩齡滿頭大汗,他想不到這個平日裡仰慕的女子,居然有如此鋒利的言辭,使他居然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他受自己的秀才父親從小灌輸的忠君報國思想,可是從來沒窮究事情的本質。他不是笨人,相反是極為聰明的人。清國是什麼樣,唐國是什麼樣,一目了然。他生長起來鄉下,見過多少不平之事,哪怕就是自己家,也不是沒有受過官府的欺壓,被村中的地主惡霸折辱過。

  他的老父要他出人頭地,光耀門楣,還不是盯著那頂烏紗帽背後的金錢和權勢。曾經的書生們,考取功名者,有幾個真的是為了救國救民,還不是自己和家族的榮華富貴,不叫自己成為被欺壓的一方。

  在那個社會中,不想做被欺壓的人,只能做欺壓別人的人。這是張父對兒子的期許,要想成就這一切,就得符合那套社會規範,要講仁義道德,要會寫八股文章,更要忠君愛國。

  可這是不是張恩齡自己所描繪的東西呢?

  他紅著臉低著頭,手指在不安地搓動著,他茫然了,於是開始回想。想著自己當初踏上遠去大洋彼岸輪船之時的初心。他不太記得老父當時說了什麼了,記得清楚的是因為考上洛都大學留學生名額,拿到了一筆獎學金,帶回家裡時,老父捧著那一堆金幣久久不能放手的模樣。

  他記得村中鄰人破產饑餓時的窘迫,記得官府兵丁強蠻的樣子,記得太多太多。他不確定自己老父的願望究竟是什麼,也不確定自己從小懸樑刺股學到的道理寄望于自己成為怎樣的人。他看著眼神清澈,身上卻沾著一點灰塵的少女,知道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件事——跟著自己的心去行動。

  是啊,我是要救國,救這個悲慘的國家,救那些悲慘的人們,不是去做那甘願陪葬的忠犬,不是去做那作威作福的老爺。拋開那些繁文縟節和禮教包裝,我所要的是最原始的君子道。

  君子道是什麼道?

  仁者不憂,知者不惑,勇者不懼。

  有仁愛人,有知教人,有勇救人。

  此為君子道。

  白欣看著這個傢伙,當他抬眼再與自己對視的一刹那,那抹光亮讓她心裡觸動了一下。

  那光亮她極為熟悉,因為那是她父親眼中曾獨有的光。
炎雞 發表於 2019-7-18 09:34

第743章 江戊伯

  波斯灣上,一艘兩三千噸的小型貨輪在海面上航行著。這年頭這樣小型的貨輪基本上已經不會生產了,大唐船東們更偏好于1萬噸到3萬噸左右的散貨船和集裝箱輪。這些噸位比較小的貨輪,大多數早些年間建造的,屬於老船了。

  江戊伯靜靜地立在船頭甲板上,看著船舶推開波浪前行,他也已經是知天命之年,只不過仍舊操勞在第一線。當年他是從嘉應下南洋到婆羅洲討生活的華人勞工,婆羅洲華人內部的鬥爭之後,他來到了大唐。先是在國有的貿易公司中任職,其後學了一些經驗和見識,江戊伯又出來自己做事。

  現在他的貿易公司,經營兩條航線,年收入也頗為可觀。他也差不多把公司主要業務交接給自己的兒子了,只是要緊的一些事情,還是由他親自出面的。

  這次他親自坐鎮壓船,還是因為這條航線和商路是他們公司新開拓的。客家人有一股闖進,在融入大唐的氛圍之後,這股闖勁則更加明顯了。很多熱門航線,比如從洛杉磯到上海這樣子的,大頭都讓幾家國有大公司和一些私人巨頭佔據,如江戊伯的小公司是很難競爭得過的,利潤會非常的低。

  很多私人貿易公司就開拓獨屬於自己公司的新航線,他們去到那些蠻荒,甚至沒有什麼外來者到訪的地方,不管當地是封建國家還是原始部落,他們都嘗試前往去兜售大唐的貨物,賺取可觀的利潤。這二十年來不知道有多少膽大心細的海商,通過這樣的方式累積了萬貫家財。

  江戊伯的小公司主要是跑南海和印度洋的生意的。他的貨船前往香港進貨,買的都是比較容易出售的大唐商品,以日用小商品居多。然後轉運這些商品到各個海外領去出售,能夠賺取差價。在各海外領,公司又採購當地的一些特產,再轉運香港出售。那裡有規模更大的貿易公司採購各種原料和特產,供給本土的工廠和其他需求。

  不過這條航線已經越來越難跑了,競爭太過激烈,很多大型貿易公司也看中了越發興盛的海外領航線,江戊伯的公司利潤越來越薄,不得已江戊伯決定開拓新的航線,幫助公司起死回生。

  他選擇的新航線,就是前往波斯灣的航線。

  江戊伯身邊的小兒子江鶴城對於父親的這個選擇並不是特別理解,他說道:“父親,此時華沙體系正開始運轉起來,國際間的貿易額正在以驚人的速度增長著,大唐的貿易公司,不拘是本土的,還是特區的、海外領的,都熱情滿滿地投身進來,與那些華沙協定的締約國做生意。這些國家往往有一定的市場和消費基礎,再加上政策性的取消進出口限制和關稅減免,怎麼看都是大有可為的局面啊。可是咱們不拓展這些航線和門路,卻跑到了這什麼波斯灣來受罪,怎麼看都不太正常吧。”

  江戊伯在婆羅洲的時候,沒有什麼子嗣,是來到大唐之後才生養了好幾個子女。年紀大一些的已經成年了,大兒子比較穩重,小兒子現在實際上還是學生,考入上海的復旦大學了,讓江戊伯十分驕傲。

  不過小兒子江鶴城雖然聰明,但是經驗上還是缺乏,江戊伯笑著答道:“看起來,確實是那些締約國的生意更好做。可是誰都知道這回事,拼死地都要擠進去發一筆財。咱們唐人做生意,雖說也有同行的合作,但更多是互不相讓地競爭。這些年咱們也沒少受那些大中公司的排擠。他們能吃一盆,就不會給咱們留一碗的。到時候又是在價格上搞文章,不管商務部怎麼發檔,都是止不了這一套的。”

  江鶴城也明白這個道理,他道:“畢竟壟斷的生意才好做。”

  江戊伯道:“沒錯,可是咱們江家是沒這個實力的。再者說,那締約國都是些歐洲國家,咱們江家的公司,做得都是南洋海外領的生意,在歐洲那邊也沒有人脈和門路,一頭紮進去,怕是要撞個頭破血流的。”

  江鶴城覺得父親的眼光很犀利,他又問:“可是那咱們為什麼選波斯灣這地方呢?這裡四周也沒有什麼良田和資源,都是一望無際的沙漠,人口也少,怎麼看都沒什麼潛力吧。”

  江戊伯搖搖頭,面容頗為自信,說道:“為父早年也是跟國內政界很多高層接觸過,也有些往來。十多年前,為父就聽大人物們不經意提過,說著波斯灣是塊寶地,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稀罕,但是當年大人物們點名的幾個地方,如今幾乎都變成咱們大唐的海外領了。近日來,又占下了印度西北之地,蘇拉特很快就會成為我國在印度西岸重要的港口,咱們從南洋過來雖然路途遙遠,但是之後就可以停靠錫蘭和印度的港口,便利許多。條件都已經成熟了,咱們自然便要來探探門路,將來如果這波斯灣發達起來,咱們江家公司怎麼也會跟著興旺起來的。”

  江鶴城沒想到父親的判斷居然會是當年大人物隨口說的東西,雖然看起來不算特別靠譜,但是江鶴城卻知道也許這個比什麼都靠譜。商業情報和政策轉移對於商人來說,意義是無比重大的,能夠在政策和形勢動作之前提前佈局和下手,那麼之後就處處是佔便宜。

  正當二人有些沉浸在對未來的暢想中時,船長跑了出來,對江戊伯道:“戊伯,海面上有情況啊,兩條小船朝咱們這邊劃過來了。”

  江戊伯和江鶴城一看,果然看到兩艘比舢板大不了多少的船隻,朝著他們的貨輪過來了。那船上是一群包得嚴嚴實實的傢伙,手裡還擎著彎刀,顯然不是什麼好路數。

  江鶴城愣了,看向父親,“這些……是海盜?”

  江戊伯跑海商多年,海盜也沒有少碰見過,當年在南洋不少海盜都眼紅大唐商船的高利潤,把腦袋往褲腰帶上一掛,就來搏命謀財了。
炎雞 發表於 2019-7-18 09:35

第744章 除盜

  江戊伯並沒有產生什麼驚慌的情緒,當初在婆羅洲殖民時,他就操著竹竿殺過當地土人,跑海商以後更是多次遇上過海盜。對於打打殺殺之類的事情,他也早看得稀鬆平常,不像是小兒子這麼驚嚇。

  他轉過頭去對船長說道:“不過兩艘小舢板,沖上去撞碎他們吧。”

  船長略微有些擔憂,如果江戊伯不是船東,只是商人的話,船長有權去拒絕江戊伯的話,可是江戊伯還是這艘貨輪的船東,他是受雇于江戊伯的,那就不能自己說了算了。他還是緊張地道:“這些海盜都是帶著什麼抓鉤的,如果太靠近,可能被他們摸上船來。”

  “無妨,老趙和他的人在船上,就這麼一二十個海盜,還成不了什麼事情。”江戊伯信心滿滿。

  這船長與江家算是合作時間不長,大唐海商們這二十多年中在航行中遇到的情況不勝枚舉。但是鮮有遭了海盜打劫成功的。原因很簡單,大部分的海盜都是小帆船或者舢板,遇上航速十五六節的大唐商船根本追不上。再有就是大唐有立法,允許安保公司成立,負責保護這些商船的安全。

  這些安保公司有私人的也有國有的,受到非常嚴格的監管和審查,因為保全人員被授權使用殺傷性武器,甚至是一些威力比較大的傢伙。

  老趙是一個個頭不高,其貌不揚的中年男人,比江戊伯小不了幾歲,但是看上去孔武有力。他從船艙裡嘻嘻哈哈地走出來,跟江戊伯打趣道:“江老闆您一親自押船就碰上賊了,這運氣也忒差。”

  兩人合作了很多年,江戊伯一直雇傭老趙和他的團隊負責江家貿易公司船舶的運送安全。老趙跟大多數安保公司的領隊一樣,是退伍士官的背景,當年在海軍陸戰隊服役過。身手相當不錯,而且經驗豐富,具有臨場判斷能力。

  江戊伯微笑著對老趙說道:“畢竟是新航線,總會出一點什麼小狀況,不過對於你老趙來說,都不是什麼大問題吧。”

  老趙笑而不語,他的手下們從船艙裡面搬出來了一箱軍火。所有的安保公司都是可以使用武器的,而且他們的武器也是相當出色的。像是老趙的人所持的步槍,都是清一色的s11突擊步槍,是大唐陸軍和海軍陸戰隊的現役武器。當然官方對於這些武器的管理也是格外嚴格的,所有的安保公司在出任務的時候才能在港口領到武器,發放的彈藥是有數的。回港之後,每一顆子彈的去向都要說明。如果出現武器丟失這樣的情況,那麼這家安保公司一定會遭到嚴格的調查,甚至極有可能失去營業執照。

  “安全第一,我不建議江老闆去撞那些混球們,不過江老闆要是有興趣,咱的人倒是可以幫你去抓一兩個活的回來。”

  江鶴城不解地問道:“抓那些海盜幹什麼?”

  江戊伯和老趙對視一笑,年輕人畢竟還是稚嫩。雖然是海盜,但畢竟是當地人,對於波斯灣一帶的勢力情況必然有所認知。通過抓捕海盜的俘虜,可以得知當地的安全情況好壞,有什麼值得注意的敵人,什麼港口和地區做生意的價值更大。

  對於老趙的建議,江戊伯還是很重視的。他立即令船長將貨輪開遠,而老趙則帶著幾個小夥子上了一艘小船,朝著那夥海盜開了過去。

  海盜們看見這艘大船航速如此快,居然一個轉向就將他們甩出了好遠。更匪夷所思的是,居然有小船朝著他們這邊過來了,這不是送死嗎?

  一個老趙的護衛扛起了一具火箭筒,老趙立即給了這小子一腳,罵道:“你知道這玩意有多貴嗎?打了一發咱麼你這一次的活兒,利潤就少了一截,而且上面對這種重武器的審查更嚴格,你打了這發火箭,老子還要給你擦屁股,寫一份四五千字的報告說明這火箭彈是為什麼打的,有什麼打的必要。”

  年輕的護衛有些尷尬,放下了火箭筒,拿起了手中的突擊步槍。

  兩艘海盜小船在海盜們的怪叫聲中接近了老趙他們,老趙連句廢話也不樂意說,端起槍就是噠噠噠地掃。這般兇猛的火力是海盜們從來沒有見過的,他們在這個地方打劫多年,欺負的多是當地阿曼和波斯的商船,偶爾也有土耳其的船,有些船上也有火器,但是絕對沒有這麼可怕的。

  當即就有多名海盜中彈,還有驚慌的傢伙直接從船上跳了下去。沒用地則抱頭蹲地,直到老趙他們接近了這處,將他們俘虜。

  護衛報告老趙道:“頭兒,這幾個還有口氣。”

  老趙揮揮手,道:“出來做沒本錢的買賣,就得有隨時送命的覺悟,宰了吧,留這兩個沒受傷的。”

  幾個阿拉伯海盜也聽不懂老趙他們的漢語,但是明顯從他的口氣中察覺到了不善,大聲哀求起來。不過老趙和他的人也聽不懂,這些護衛們對殺人並沒有什麼抗拒,他們在訓練的時候就曾經對這方面進行過心理訓練,特別是當過兵的對此更沒有什麼感觸。

  就算是那個剛才想射火箭彈的年輕小夥,都是抽出匕首,乾淨俐落地割了一個海盜的喉嚨。從事保全工作的第一課,就是絕對不能對威脅自己雇主和自身完全的敵人有任何憐憫之心,不然死的一定是自己。

  老趙綁了兩個沒有受傷的海盜,至於那些跳海的他沒興趣抓回來了,隨後駕駛小快艇返回到了貨輪那邊。

  為了開拓波斯灣的航路,江戊伯是請了阿拉伯語翻譯的,沒過多久就問出了相關的情況,不過事實卻讓江戊伯眉頭皺了起來。

  波斯灣這片地區海盜橫行,至少有三四十家以上的中大型海盜勢力,有些海盜甚至還有裝備了數門西洋火炮的海盜船,手下盜匪上百。

  波斯灣的海盜比起當初南洋的海盜規模是小了,但是裝備水準卻高不少。主要是因為這裡距離歐洲比較近,能夠搞到一些更好的裝備。而且阿拉伯半島人口遠不如華夏大陸多,所以海盜們的規模也相對有限。
炎雞 發表於 2019-7-18 09:39

第745章 賊窩

  江戊伯雖然設想過這次的旅程不會是一帆風順的,他也聽別人講過開拓航路的故事,幾乎每一段都能拿來做傳奇小說聽。可是當真正所有的問題擺在他的眼前時,江戊伯還是發現自己低估了事情的難度。

  輪船繼續航行,朝著海岸而去。在地圖上,那裡標記著一個不錯的名字,迪拜。

  江鶴城有些高興地說:“終於到了地方了,在海上漂了這麼久,希望我們帶來的貨物能夠賣個好價錢。”

  江戊伯不知道為什麼,卻有些高興不起來,他的右眼皮一直在跳著,看著那完全沒有建築物的海岸,一望無際的荒漠,有點後悔為什麼聽信當年大人物們的話,來到這個地方做生意。

  有船員看到港口中駛來幾艘小船,大副說道:“應該是港口的導水船吧,畢竟我們是第一次來,他們也可能沒有見過我們的這種貨船,所以在讓我們入港之前,要盤問一番。”

  老趙在從剛才收拾了一群海盜之後,手中的突擊步槍就沒有放下,他對江戊伯說道:“江老闆,謹慎一點好,只讓他們幾個人上船,問明白來意。如果他們要你下船去談,堅決不能同意。”

  江戊伯相信老趙的判斷,點了點頭,不一會兒,幾艘小船就行駛到了貨輪的下面,吆喝著讓上面放下舷梯拉他們上去。

  江戊伯讓懂阿拉伯語的翻譯叫道:“我們是來這裡做生意的大唐商人,只能上來兩個人,誰是管事的誰上來吧。”

  可是這群穿著白衣的傢伙們就跟聽不懂一樣,仍舊順著舷梯往上爬,老趙眼睛一眯,一拉槍機,說道:“有問題。”

  江鶴城原本想說這些可能只是當地的官員或者什麼的,可是他往下一扒頭,看見幾個大鬍子舉著槍,啪的一聲朝著他打了過來。

  這一槍擦著他的頭皮過去了,江鶴城嚇得嗷的一聲大叫,一抹腦袋,居然出了血。

  江戊伯大叫:“還擊,這些也是海盜!”

  五六個安保人員立即拿起突擊步槍來,在船上朝下射擊起來,江戊伯也是果斷,冒著下面槍彈射來的危險,拔出自己的匕首,就要割斷繩索編制成的舷梯。只是舷梯是用最堅韌的繩索編織成的,他割了幾下之弄破一點,旋即就放棄了,也拿起一把槍朝下麵射擊。

  這一群海盜的數量比之前海上遇見的可要更多,而且從不同的方位準備摸上船來。沒有舷梯他們就拋抓鉤,江戊伯立即喊道:“開船,快把船開走,水手們拿刀把他們的繩子割斷,將用不著的東西扔下去把他們砸下去!”

  好在船長剛才沒有完全熄火,此時多了一分生機。儘管確實有幾個海盜沖上了船,不過槍彈充足的保全們還是很快就將他們射倒。船長機智地猛打方向舵,撞擊了下面的小船,然後調頭就跑,終於離開了這個賊窩。

  有幾個水手受了傷,一個安保人員還被海盜用彎刀砍傷了大腿,好在閃避及時,沒有傷到骨頭,不然這條腿就沒有了。

  江戊伯有些慚愧地對老趙說:“是我對不住大傢伙,遇上這麼個劫難。”

  老趙擺擺手,說道:“咱們做這一行的,不可能一帆風順。實話說,跟這些海盜也差不多,都是拿命在搏,誰知道會出個什麼差錯,不怪江老闆。不過,我讓翻譯問了剛才抓到的海盜,這些海盜還很橫呢,跟前面那撥沒倚仗的不同,這些人是當地迪拜部落酋長的武士。”

  江戊伯有些懵逼,問道:“那他們怎麼來搶劫我們?”

  老趙嘿笑一聲道:“這種事情也常見,你總不能指望這些部落民跟咱們大唐國內一樣遵紀守法。這波斯灣的情況,看來比咱們之前想像得更複雜,當地原本是屬於阿曼的賽義德王朝的,不過阿曼國王死了之後,國家正在內亂,所以當地的埃米爾們大都自行其是。咱們是吃虧在情報不足了,這波斯灣南岸的酋長們,幾乎每一個不是海盜的,據那俘虜說,不管是阿拉伯商船還是歐洲商船,他們都要打劫的,所以咱們到了港口,他們只當咱們是肥羊,根本沒打算跟咱們做生意。”

  江戊伯懊惱道:“這可如何是好,如果這一帶這麼混亂,是怎麼都不可能做生意的啊,這船上還有數萬元的貨物,如果賣不出去,那麼這一趟公司就虧大了。”

  江鶴城的腦袋已經爆炸過了,纏上繃帶顯得特別滑稽,剛才他極為驚慌,這個時候鎮定下來了,給父親出主意道:“父親,不如咱們把貨物拉到蘇拉特那邊去,那裡畢竟也剛剛被我們唐軍攻佔下來,而且有唐軍維持治安,情況肯定能好很多。”

  江戊伯點頭,稱:“是為父太過貪心,以為能夠找到一個好航路,賺一筆橫財,如果咱們從一開始就設目標去蘇拉特,恐怕還能少了這麼多波折。”

  蘇拉特是已經跟外界做了上百年生意的老牌港口了,英國人和法國人都經營過這裡,設施也算齊全。特別是大唐在此建制北印度海外領,大批的人員和物資都要經過這裡轉運,此時蘇拉特其實異常熱鬧繁忙。江戊伯是擔心競爭不過別的公司,才選了一個冷門的航線,打算在波斯灣立住腳,回過頭來擴展在印度的影響力,沒想到居然如此失敗。

  老趙安慰了江戊伯一會兒,又建議道:“海事部門對於咱們大唐商船遭遇海盜還是很重視的。現在印度洋艦隊擴展到了阿拉伯海這裡,印度西岸也有我們大唐海軍的基地了,我瞧著,咱們把這次的情況整理成一個報告,送到蘇拉特那邊唐軍手中申訴,請他們來替我們反海盜。我知道江老闆你這口氣是咽不下,只是咱們勢單力薄,可是咱背後卻有靠山。海軍聽說咱們被欺辱,肯定會來援手,等到把這些海盜酋長們打怕了,生意自然就能坐起來了。”

  江戊伯對此卻不怎麼信任,在他看來畢竟他們是跑到大唐治下之外了,唐軍又不是他們家養的,怎麼可能大費周章地來給他們出氣。
炎雞 發表於 2019-7-18 09:40

第746章 石油的誘惑

  其實從某些層面上來看,唐軍就是像江戊伯一樣的唐人家養的。大唐的納稅人的安全,就是大唐武裝部隊的作戰目標,所以有關本國居民任何一點安全福祉,都是唐軍和政府方面高度重視的。

  更何況,很多事情也往往不會那麼簡單。

  不得已轉而前往蘇拉特的江戊伯,把他們在迪拜的遭遇報告給了當地的防務部門,雖然此時在蘇拉特的唐軍主要工作是清繳馬拉塔聯盟土邦王公們的殘餘勢力,恢復正常的治安和秩序,按理講波斯灣確實遠了一點。然而,印度洋戰區已經建立起來,指揮部都已經掛牌了,波斯灣顯然是戰區內的事情。特別是海軍現在還沒有兵力部署在印度西海岸,只過來少量人員開始佈置,聽說了這事情之後,眼睛都亮了。

  幾個海軍軍官是沒有什麼決策權力的,這事情當然還是發回到了國內,直接呈交到了國安委的案頭上,供大佬們進行參詳。

  國安委首先是就北印度海外領的安全和發展問題,以及印度洋戰區的設置和運行做了一些討論,波斯灣的提案是附屬在整個問題當中的。

  白南大致流覽了一下印度洋戰區提供上來的資訊,看到江戊伯的名字的時候還稍稍驚奇了一下。畢竟這也是歷史上有名有姓的人物,沒有想到成為唐人之後,居然做起了海貿,還這麼有魄力地去開闢新的貿易航線。

  海軍對於這件事情還是很看重的,海軍司令鄧希夷親自開口說道:“其實我們一直對波斯灣附近的局勢有跟蹤瞭解。總體來說,波斯灣沿岸除了伊拉克地區,其他基本上跟奧斯曼沒太大關係。在馬斯喀特的阿曼王朝自從半個世紀之前,就開始對波斯灣一帶建立了控制。另外波斯也是有一定影響力的,不過這兩個國家現在都處在內亂當中。土庫曼人在波斯建立了愷加王朝,但是他們的國王阿加穆罕默德殘暴不仁,不僅對當地燒殺搶掠,而且屢屢進行屠城,甚至還將一地兩萬居民的眼珠都挖了出來。波斯人對他十分不滿,反抗也比較多。不過日前這位殘暴的君主阿加穆罕默德已經被兩個僕人殺死了,現在伊朗更加混亂了。阿曼的情況也強不到哪裡去,之前阿曼是教長制,不過伊瑪目(領袖、領拜人)賽義德因為無能,被他精明的兒子哈邁德給替代了,哈邁德自稱蘇丹,使阿曼成為了君主世襲制。不過哈邁德在不久之前也死了,其父伊瑪目侯賽因,但又被他的哥哥蘇爾坦奪權,阿曼的沒有那麼強的中央集權,所以各地的埃米爾(酋長)掌握比較大的權力,而迪拜、阿布達比等地的埃米爾為了發財就開始做海盜,受其困擾的也不止是我們。”

  白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說道:“看起來這幾乎就是天然為我們提供介入的視窗啊。”

  國防部長劉放吾也說道:“阿曼的當地埃米爾對我大唐商船滋擾搶劫,甚至這次還造成了有人受傷,更給大唐商人造成了經濟損失,這個介入是沒有什麼問題的。阿曼畢竟是個小地方,當地也沒多少人,養不了太多人。雖然大家都知道那地下藏著巨大的石油資源,可是現在我們就介入是否時機成熟呢?”

  鄧希夷開口道:“我們海軍還是比較傾向於進入的,越早在當地佈局,越容易對我們形成有利的局面。而且據我剛剛瞭解到的消息,大唐中央科學院已經成功開發出了‘多級閃蒸’的海水淡化技術,從而能夠為我們在當地解決缺水的問題。再者,十年前我們國家的石油產量可以很好地供應我們的需求,現在雖然也沒有供應危機,但是國家發展太快,擴張也太快,所以我們對於石油的需求量增長巨大。從汽車到飛機,大唐需要石油的地方太多了。而現在我們開採石油的主要產區,是珈州油田、墨西哥灣沿海油田、北固威島油田和婆羅洲的巴厘巴板,前兩者的儲量還算可觀,後兩者其實成本並不低,而且儲量也少。波斯灣沿岸的石油儲量是世界的二分之一,而且埋藏淺、油質高,開採成本也極低。未來我們將華夏故地納入控制之後,國家建設必然需要大量的能源,而從波斯灣運輸出來的石油,正是我們發展華夏的必要血液。”

  鄧希夷的一番話有理有據,所有人聽後都是微微頷首。

  當年大唐不去碰中東,是因為鞭長莫及,力量也不足。如今雖然大唐鋪開的攤子大了,但是實力也今非昔比。即便是剛剛拿下了北印度地區,大唐仍有餘力能夠操控波斯灣的局勢。

  議長劉天笑稱;“阿曼當地的人口,恐怕幾十萬就撐破天了,當地氣候差,農業發展跟不上,養活不了那麼多人。我瞧著,這塊寶地,咱們乾脆就整個奪下來,將阿拉伯人驅趕出阿拉伯半島,在當地移民我們華人進行墾殖。珈州乾旱農業發展了這麼些年,已經是非常有心得了。只要水資源保證的傷,其實咱們就算是從印度往那邊運送糧食和其他所需物資都是沒問題。”

  林有德也是點頭認同,道:“波斯灣石油的開採,幾乎是能將大唐的經濟總量猛增一倍。”

  這一時期正是歐洲工業革命的黃金十年時期,對於能源的需求也在不斷上升。更不可忽視大唐本身的石油需求已經是一個天文數字,大量廉價石油湧入市場,對大唐經濟的提振和繼續發展的意義是不言而喻的。

  白南見眾人大致都是贊同拿下阿曼,也不會提出反對的意見,他又查缺補遺地講道:“波斯灣南岸地區石油儲量雖豐,但是卻難以建立大規模的城市和居民區。以其能力,容納一些工業區已經算是極限了。而我們要保證石油產區的安全,顯然需要更好的立足之處。”

  薛嶽問道:“總統以為哪裡比較恰當?”

  “伊拉克。”
炎雞 發表於 2019-7-18 09:42

第747章 迷思與現實

  兩河平原是世界古文明的發源地,雖然中東的氣候實在算不上好,但兩河平原確實算得上期間最有價值的一塊土地了。後世伊拉克能夠養活三千萬人,海灣戰爭前的伊拉克甚至號稱世界第四軍事強國,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國安委中對於如何佈局在中東地區的殖民,並沒有一個確切的定論。當然白南是一定有自己的想法的,對於中東設計,白南早在十多年前就有了。未來一個世紀內,除非大唐出現一個驚才絕豔的超級科學天才,直接把大唐領進一個完全不同的能源科技樹走向,否則石油不可避免地將會是決定未來工業的核心資源。

  白南無意讓大唐陷入能源陷阱,成為中東油霸一樣,靠著石油就能奢華度日。白南對於未來世界能源與政治的勾連,有著一套自己的設想。大唐控制這顆星球上絕大多數的石油資源,而且使得這些石油國有化,由受到嚴格監管的石油公司進行開發。

  實際上現在的大唐石油總公司也已經開始進入了拆分,一些壟斷企業在全無競爭的情況下,必然會出現發展的惰性,而且在服務意識和進取心上都難以令人滿意。當然大唐不可能只走個形勢,把一家石油總公司拆成三桶油這樣的情況。實際上,大唐會拆出更多的企業,並且在產業鏈上做出調整,上下游進行分野。私人公司同樣也是允許進行石油開發的,但是未來基本不可能把中東波斯灣沿岸這些像是產黃金的油田承包給私人。

  歸根結底,大唐不是資本主義國家。在杜絕腐敗、監管得利的情況下,大量的石油利潤可以轉化成投資國計民生,發展國民醫療和教育的財政來源。大唐對國有企業的利潤提取是按實際情況制定的,未來的電信、石油、銀行等暴利行業,都會繳納巨額利潤。同樣在未來,大唐會使得國有企業更加商業化運行,比如採取中高層管理人員招聘,而國資方僅類似董事會和股東大會監督的作用,避免出現小利益群體和肥私的情況。

  白南意欲掌控世界絕大多數的石油產量,也有操縱油價的打算。另一位面中,因為石油價格的波動,曾經導致世界經濟出現劇烈震盪。一群沒有什麼國力的石油原產國,將石油作為武器,搞出了歐佩克,按照本國利益而不考慮客觀經濟發展的問題操縱油價。再加上米帝等西方國家同樣使出這一招,比如在俄羅斯身上割肉,使得市場不能完全體現經濟規律。

  白南無意利用掌控世界石油而賺取超額的利潤和滿足政治需求,在他看來,確保石油價格穩定,使其在合理的區間內進行浮動,能夠促進大唐和世界經濟持續穩定的發展。幾乎每一次的油價劇烈波動,對於經濟的傷害都是不可估量的。

  同時在未來,世界面臨更嚴峻的環境問題時,大唐又能夠通過操控石油價格,而倒逼新能源的發展,緩解日益嚴峻的全球變暖的趨勢。很多國人可能對於氣候變化問題沒有足夠的認知,因為這是一個典型的溫水煮青蛙的過程。當累積起來看問題,就會發現事態極為嚴重。而遺留給子孫後代的環境矛盾尖銳無比,甚至可能會危急人類自身的繁衍和存續。

  環境保護和發展本來就是一個迷思問題,對於另一位面中的c國來說,不發展就可能造成混亂、被其他國家欺辱,可是無節制無計畫的發展,可能同樣導致國家的災難。所有人在享受發展紅利,生活在小康社會甚至中產以上水準的同時,也同樣承受著霧霾、水土污染等發展的副作用。取得平衡是極為困難的事情,但是也不得不去做。

  氣候變遷的可怕不僅僅是體現在長期積累的溫水煮青蛙過程中的,厄爾尼諾和拉尼娜現象都是氣候變遷導致的劇烈症狀。季風氣候下的華夏大地是多災的,當洪水席捲數十省影響上千萬人的時候,人們往往不會直接聯繫到氣候變遷,可是其中的因果只需要稍加瞭解就能夠明白。

  看似這一大串問題想得又深遠又偏僻,但白南就是這樣一個人,擁有廣博的思維能力。另一位面中人類在解決氣候問題的時候,幾乎就是無所作為的。因為各自的利益達不到統一,發達國家有歷史積累,日子過得已經夠好,發展中國家卻要喂飽貧困人口,並獲取其他人的尊重。發達國家一毛不拔,卻要發展中國家犧牲自己國民的生活水準去保護環境,這自然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讓發達國家大舉支援發展中國家,那選民們顯然就會把這個國家的政府給掀翻,因為他們自己納稅的錢,憑什麼不是花在本國人身上轉為福利,而要救濟其他國家。

  白南從沒有穿越之前都在考慮這些問題,他現在已經得出了解決的辦法,那就是確立單一的領導權,在以造福全人類為目標的基礎上,建構真正的地球聯邦,實現利益的統一。一個國家之內,一般性財政轉移,富有地區接濟貧困地區沒有什麼人有怨言,而國際之間卻難以實現。所以,打破國家的藩籬,創造全新的世界秩序,是白南所追求的東西。

  這其實也是國際主義的核心內涵。

  偉大的事業都要從小處開始做起,白南很清楚,一個前所未有強大的國家,具有獨有的包容性文化精神和吸納力,是實現一切的基礎。所以,大唐必須強大,必須擴張,必須領導更多的民族,並且實現同化和互相融合。

  不過短期內,大唐不會沒有選擇性地搞融合。像是在阿拉伯半島,大多數國安委大佬的傾向還是驅逐少量的阿拉伯人,而讓華人移民徹底在當地佔據主導。甚至有人提出,將中東的阿拉伯人直接成批量轉移到北非或者其他地方。有人還覺得,送給英國人,讓英國印度殖民地上進一步動亂似乎也是不錯的選擇。
炎雞 發表於 2019-7-18 09:44

第748章 天方

  大唐在波斯灣的動作是兩個方向一併出手的,印度洋戰區成立之後,從屬於該戰區的地面作戰力量數量龐大,除了兩個師的正規唐軍以外,緬甸師、廓爾喀旅以及正在組建的印度師同樣規模不小,完成整建之後,當地總兵力能夠達到15萬人。擁有足夠的兵力,使得大唐在處理波斯灣問題上就有著比較大的餘裕,初期雖然印度師尚不能使用,不過大唐國防部考慮從日本調來一些部隊參與作戰。

  大唐不會像西方列強一樣,堅船利炮打上門之後讓對方屈服,對於大唐來說,推倒重建似乎更符合他們的利益。所以大唐的殖民地都是單一制的海外領,即便一些鄉村地區仍舊有舊勢力的殘餘,但是海外領政府完全是大唐把控的,不需要跟當地勢力進行妥協。

  唐軍很快就組成了一支小規模的遠征軍,實際上只有一個加強團的兵力,以及一個由輕巡洋艦和護衛艦組成的小型艦隊。大唐執行先禮後兵的策略,派出外交人員,來到馬斯喀特,照會阿曼蘇丹蘇爾坦,稱大唐的商船阿曼的海域中屢遭侵害,是可忍孰不可忍,阿曼這個海盜國家的存在令人不恥,大唐勒令阿曼國王立即向大唐投降,在大唐的指導下建設一個和諧健康的國家,促進當地的發展和人民生活的提高。如果蘇爾坦蘇丹不接受大唐的條件,那麼大唐將會對阿曼發起攻擊。

  阿曼蘇丹蘇爾坦大呼這是無妄之災,打劫大唐商船的根本跟他的阿曼王朝沒有太多關係,迪拜等地的埃米爾雖然名義上奉阿曼為主,但實際上自行其是,根本對蘇爾坦愛答不理。可是不管蘇爾坦怎麼嘗試向大唐解釋,唐人都堅持認為阿曼應該為海盜行為負最終責任。

  蘇爾坦是聽說過大唐的聲名的,阿拉伯人從一千年前就開始滿世界地做生意,對資訊是敏感的。大唐的強大蘇爾坦曾經多有耳聞,他甚至在奪取自己哥哥的權柄之後,打算從大唐購買先進的武器裝備,武裝自己的阿曼軍隊,可是卻沒有想到唐人居然率先打上門來了。

  馬斯喀特的外海就是數艘大唐的戰艦,即便對唐軍本身而言,這些戰艦都是輕型戰艦,可是仍舊是阿曼人絕對無法抵抗的。唐軍的地面部隊也在完成了登陸,就在馬斯喀特以東的地區,隨時可以對馬斯喀特發動攻勢。雖然數量上只有一兩千人,可是阿曼也是小國寡民,此時守衛馬斯喀特的軍隊都沒有一千人那麼多。

  蘇爾坦是一個聰明人,他知道阿曼不存在任何本錢跟大唐扳手腕,所以只能妥協。不過他還是提出一些條件,希望能夠在投降之後最大可能保留自己的權力。

  然而這當然也是不可能的,大唐方面表示,有意繼續在大唐組成的當地政府供職的,大唐會歡迎他們,但是必須服從大唐的利益,而大唐也不會遷就當地任何的條件。

  當地的宗教勢力倒是不想屈服,煽動一些民眾準備與唐人對抗,可是在之後大唐地面部隊進行了一次火力展示,數十門大炮轟了一個來小時。馬斯喀特人膽戰心驚,而那些個宗教領袖居然連夜逃離了馬斯喀特。

  最終,蘇爾坦向大唐方面投降,大唐在沒有真正動手的情況下,順利接收了阿曼。不過當地的局勢還是錯綜複雜,很多部落都不會主動投降,所以在其後的一段時間內,唐軍還是多次出擊,掃平了包括迪拜和阿布達比在內的所有當地部落。

  這個過程是有些血腥的,不是所有人都像是蘇爾坦一樣識時務,實際上阿拉伯人也是相當兇悍的,尤其是在有信仰加成的情況下,很多武士拿著彎刀與唐軍對抗,後果當然是可想而知的。具體多少人死於這場變亂中一直沒有詳細的統計,這也可能是大唐故意為之。有相當一部分居民向沙漠的深處遷移。

  中東的石油絕大部分集中在波斯灣的沿岸地區,這次的軍事行動讓大唐在短期內就掌握了大量的石油產區。不過唐軍仍舊以比較小規模的部隊為單位,乘坐著機械化戰車向更深的內陸地區進軍,唐軍在之後的行動稱不上太多的正義,大量建立在沙漠上的部落和小城鎮被唐人連根拔起。進行反抗的阿拉伯人不計其數,其中大部分被消滅。活下來的則被打上戰俘的標籤,被運送到戰俘營集中管理,等待他們的命運無非是強制勞動或者被發配到其他地方去,永遠地遠離家鄉。

  大唐在當地的行動雖然稱不上隱秘,但是由於沙漠交通和資訊流動的問題,所以實際上並沒有掀起什麼特別大的波瀾。這一地區並不是奧斯曼帝國傳統的控制區域,奧斯曼帝國甚至對於唐軍在波斯灣的行動沒有什麼耳聞。

  一部分土耳其人對此也有些警惕,畢竟這是第一次唐人離他們如此之近,從土耳其人所瞭解的情況來看,唐人絕對不是好惹的。

  大唐接下來的行動也是順理成章,大唐在此建立天方海外領,天方是華人對阿拉伯半島的古稱,治所在迪拜。幾家石油公司輸送了一大批工人和他們的家人前往波斯灣地區。大唐將在當地建設起一些油田,爭取短期內投產。由於當地環境的惡劣,所以工人們都是拿著比較高的補貼的,同時他們簽的合同一般都是在五年內,五年之後他們可以返回氣候良好的北美本土。也有一些從清國來的新移民直接來到這裡,他們也獲得了更多的土地分配以及各方面的補貼。

  僅僅是在一年之內,大唐就在波斯灣南岸修建起了四個石油城鎮,總計華人人口突破五萬人,不過在未來當地不會有什麼太大規模的擴展,保持其比較單一的工業職能。當地的各種日用品和糧食需求主要將會從北印度海外領提供,同時墾殖的農民們也會出售椰棗等富有當地特色的土產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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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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