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十國] 五代夢 作者:寶慶十三郎(連載中)

 
Babcorn 2019-7-13 18:44:1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63 21348
Babcorn 發表於 2019-9-5 17:44
第七百四十一章 佛家法脈

  「佛門因為有南禪布道之功,得江西、楚地各高僧大德弘法之力,各處信眾和皈依者奔波學法。因為兩地信眾太多,便形成了,江湖!既有江湖,自然便有分別之意!」沈嫣然這時緩緩出言,已然明白木平和尚正和自己打著禪機。

  「中原各處綠林、山寨、遊俠、劍客,行走各處歷練,世人稱之綠林好漢。得禪門之幸,民眾信徒都四處奔波,出門歷練學習,也都稱為了闖江湖!江湖不就是用來闖的麼?」似乎帶著疑問,卻含笑看著木平和尚:「尊者如何看?」

  「佛家和道門一般,禪門六祖坐化於韶州南華寺,自此南華寺被稱為南禪祖庭!師祖座下弟子也眾多,其中最有名的公認有五人,便乃是南嶽懷讓、青原行思、荷澤神會、南陽慧忠、永嘉玄覺五位大師。」木平和尚自然如數家珍!

  「懷讓大師自六祖坐化後,首先走出嶺南,居古南嶽天柱峰,住般若寺。把般若寺改為觀音寺,行六祖頓悟法門,創下了赫赫有名的南嶽派。天寶初年大師圓寂於南嶽般若寺,敬宗皇帝賜謚號大慧禪師,世人稱為禪宗七祖。」

  蕭乘站在蘇侯身後不遠,一直以來就感覺這個師叔不是難相處,不時讓自己接觸門中絕技。蕭乘本來想剛剛入師門,想拒絕蘇侯的好意,但是看到蘇侯那熱情,便沒有拒絕蘇侯的意思。這時在一邊聽著聊著,也似乎聽得很是入神。

  本來也不想聽申公喜和沈嫣然的話,不過沈嫣然看著比較親和,加上更是極為善談能聊。不過聽到木平和尚說了沈嫣然的身份之後,又見到有個高手跟著他,瞬間便想到了沈嫣然的身份,自己終究是見過她的,自然眼神駭然了起來。

  這可是連師傅馮碧唯都忌憚的人,所以看著翩翩欲仙的沈嫣然,蕭乘身上,居然緩緩升起一股鬥志來!

  「江湖上如今還有南嶽派存在,他們立派南嶽衡山天柱峰,卻是極少在江湖上現身,卻乃是和北少林寺齊名的佛門大派。懷讓座下最有名的,便是被人稱為馬祖的道一大師,因為南嶽派真正揚名天下,便是因為馬祖道一。」

  木平和尚雖然依舊說的緩慢,但是沒有人打擾他,甚至都看著了他:「這馬祖最初修行的,卻是禪門北宗的漸悟法門,被懷讓大師開悟之後,稱為大師座下最有名的弟子,可見當今修行的機緣,不僅僅止於一門一派!」

  「妾身聽說六祖法脈,分給了幾個弟子。青原行思作為首徒,實得六祖法髓。而七祖的聲名事實上,被荷澤寺的神會繼承了,他創立了有名的菏澤宗,還和南陽慧忠,佔據了北地禪門的上風,只怕尊者所言有誤!」看到木平和尚源源不斷,沈嫣然自然不想一直被他佔據先機,畢竟他說這麼多,自然有著他的深意。

  「孰是孰非今時亦難說清,不過神會的弟子和法系,事實上不如馬祖,佛家稱呼道一為八祖。到了敬宗皇帝手裡,公開把馬祖道一大師的師父,懷讓尊為了南禪七祖。」木平和尚絲毫不為所動,依舊淡淡的出聲。

  「據說馬祖大智慧,對於這種稱謂不以為然,也從不和同門去分辨,因為他俗家姓馬,便讓人笑稱自己為馬祖。南嶽派後來把懷讓大師,尊為開派祖師的時候,把他尊為了南嶽派祖師,認為他是南嶽派實際上的第一代祖師。」

  說到這裡的時候,木平和尚微微含笑看著沈嫣然,卻沒有再次馬上出聲,而是一直靜靜的看著,似乎要讓沈嫣然明白什麼!

  「尊者以為,妾身在若干年以後,亦會得到此種殊榮?」沈嫣然自然明白木平和尚的意思,畢竟自己和逍遙派的糾紛,甚至自己佔據天自在山的事情,世人知曉的極少。但是以木平和尚和馮碧唯的關係,肯定明白其中的原因。

  「南禪自六祖大師以下,到了馬祖道一時,再次分為區別於六祖法脈的另一系。馬祖後來離開衡山,到了江西去布道行法,但是人們都稱馬祖一係為南嶽派!而大師最大的成就,是佛門漢傳史上唯一一個法脈之外,被人稱為祖的大師,當然有人認為,他就該是禪門八祖。」木平和尚沒有正面回答,卻依舊用禪門法脈比喻,靜靜說著給沈嫣然聽!

  「馬祖的出現,使得到了如今天下,已經形成了禪門五宗六派。近代馬祖座下最有名的,自便是創下洪州禪的懷海大師,百丈懷海之名天下揚。懷海大師座下最有名是黃檗希運、溈山靈佑兩位大師。」即使木平和尚沒有明說,這些人也逐漸聽出玄機來。

  「後人至尊推崇馬祖,不但因為光大南嶽一系,是六祖再傳最有名的傳人。還有便是再傳至黃檗希運時,其弟子義玄大師再入中原,恢復昔日菏澤宗榮光,在河北鎮州創立了臨濟宗。」木平和尚帶著仰望,更有著崇拜之意。

  「溈山靈佑大師法名遠著,和弟子仰山慧寂創立了溈仰宗。一門衣缽承襲,馬祖再傳弟子居然創下兩個宗門,可見南傳禪門的威勢。在佛門史上,當是不世盛事和傳奇。如果加上馬祖的南嶽派,六祖下一系出了三個宗門。」

  懷著無盡的敬仰,也帶著感慨,木平和尚顯得格外莊嚴:「青原行思大師門下,也有石頭希遷大師。長壽達到九十一歲,可以說是個傳奇。數傳到洞山良價,這個良價大師弟子曹山本寂,兩人創立了有名的曹洞宗。」

  看到沈嫣然默認不語,木平和尚倒也沒有著急,依舊含笑看著沈嫣然:「老衲所見只是佛門之事,沈施主出身道門,當有所明了!因為還有佛門希遷大師,卻是和這金陵有著機緣!」

  「希遷大師有弟子天皇道悟大師,數傳至雪峰義存大師,再傳當代高德師備大師!」木平和尚看著沈嫣然微笑道:「沈施主想必是認識師備大師的,他再傳弟子便是那文益大師。如今在金陵清涼寺創立法眼宗,成為金陵唐國國師。」

  「不說也罷,這文益和尚出身值得人疑問,因為據說義存大師還有一個有名的弟子!」沈嫣然雖然多年未出,但是顯然有著自己的手段,所以聽到木平和尚這麼說,自然便帶著了幾分不屑。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9-9-12 14:50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9-9-5 17:44
第七百四十二章 渡人渡己

  遠遠的看到這邊沒有動靜,那半空中如凌風一般飄然空中,正在對峙的兩個人,讓人看到都會露出了驚駭的神色。因為半空中的兩個人,那超然飄逸的姿態,已經超出了常人能夠理解的範疇。

  真正要說就是江湖上的高手,也無法在沒有支撐的情況下,像神仙一般的翩然出現在空中。此時在無形強大的氣機圈內,兩個人衣炔飛揚,長發飄飛亂舞,猶如天神臨世一般。

  只怕普通世人過來看了,也會馬上伏地跪拜不止。不過這逍遙宮裡宮外的這些人,明顯也不是普通人,雖然驚詫莫名,也沒有被兩個人超強的身手,嚇到就此後退或者逃竄。

  就是看到兩個人的狀態,最多也就是停止了前行。這時鳳熙熙似乎才有時間,慢慢審視了四周,自然發現了那些聽道的人裡,就有一些在不斷的靠近,她眉頭不由微微一鎖若有所思。

  當然鳳熙熙也看了眼,此時待在一旁的蕭乘,看到蕭乘雙目微微閉著,但是渾身似乎有著一股強大的氣機,正在不斷的遊走,她眼中不由有著驚訝,朝嚴玉仙露出詢問的神色。

  嚴玉仙看到蕭乘眼珠不住的轉動,卻絲毫沒有動彈站立在那裡,便知道他肯定是到了某種狀態裡,只有對著鳳熙熙搖搖頭。鳳熙熙心中更是詫異,再次看向空中兩個人,已經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畢竟鳳熙熙自然見識過,江湖上甚至是逍遙派裡頂級的高手,雖然看不清空中兩個人的狀態,卻也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感覺。大家都站在蘇侯身後,看著半空中的兩個人,明明知道插不上手,可是沒有一個人臉上露出怯意。

  此時空中的氣機圈內,兩個人先天真氣凝聚的範圍,渾身都沉浸在曼妙的先天之境。不但他們的身體隱隱約約,就是五官似乎都模糊起來。當然這時蘇侯率先睜開了眼睛,看了眼這邊木平和尚,便又看向對面睜開眼睛的申公喜。

  「據說這位大師有個新收的弟子,自然和師備大師同輩,還算是這文益和尚的師叔。」似乎帶著幾分挑釁,沈嫣然看著木平和尚:「傳聞這個參修的弟子,居於韶州雲門山,創立了雲門宗!亂七八糟的關係,讓人不知所謂!」。

  「沈施主所說的文偃大師參學諸多,世人一直認為他是馬祖一系法脈。但是佛門萬法歸宗,殊途同歸!他在雲門所傳雪峰義存之法,為什麼會讓人產生有疑問?」沒有想到木平和尚,居然知曉這樁公案,甚至顯然很清楚!

  「再說當初道蹤大師,乃是馬祖一系直傳,文偃大師在他手裡開悟。文偃大師在雲門山承襲,也是知聖羅漢如敏大師的衣缽。如敏大師是不折不扣的馬祖座下法系,乃是馬祖再傳的弟子大安大師的弟子。」木平和尚連念阿彌陀佛!

  「能夠身負佛門馬祖座下,再傳兩大弟子的法脈,偏偏最後文偃大師傳的,卻是青原一系希遷門下,雪峰義存大師的法系,當真令世人費解,難道不是佛門一樁公案嗎?」沈嫣然依舊不屑,顯然是想貶低佛家法系!

  「文偃大師遊學天下,一生集幾家之長,在韶州創立了雲門宗,不能一概而論其法脈承襲。此理沈施主難道還想不明白?逍遙派法脈延綿,施主如若有心,何嘗不能萬世流芳!」這個時候木平和尚話鋒一轉,顯然說到了重點。

  「江湖上把臨濟宗、溈仰宗、曹洞宗、法眼宗、雲門宗和南嶽派,稱為一門五宗六派!假如當初馬祖道一,真的成為南禪八祖,而不是人們口中的馬祖,只怕菏澤宗也會鬧出糾結來,此乃大智慧!」這刻他變得慈眉善目,讓人恍然大悟。

  「即使菏澤宗不如南嶽和青原,但是神會還是不折不扣的七祖!朝廷受到了一家獨大的南嶽一系的影響,把懷讓大師尊為了禪宗七祖,但是自此道一還是馬祖。」帶著不屑,沈嫣然絲毫不讓:「騾子還是騾子,永遠不會是馬!」

  「佛門不爭!善哉!善哉!文偃大師因為師備大師源於雪峰義存大師法系,得到過義存大師的認可,和文偃大師算是師兄弟。師備大師去江西成了一代禪門宗師,門下的文益大師得到朝廷的禮遇,成為自義存大師後又一個有名的宗師,正是世間意料之中!」木平和尚不為所動,雙手合十。

  「偏安的南唐小朝廷,怎麼能和當初的大唐比較?雪峰義存晚年,收參學的文偃大師,不知道在金陵的文益心中,是否不忿?只怕是文益自己的地位因文偃出現,而被義存大師否決師備一系,對同樣出於雪峰的文偃有所不容,到處宣揚文偃乃是馬祖一系。可想而知佛門一系,其中也亂的狠了!」說到當代的大德,沈嫣然顯然絲毫沒有容情,不住打擊佛門。

  「阿彌陀佛,同樣是佛門六祖弟子,同樣追求的是頓悟法門,怎麼能糾結於法脈,而讓自己墜身於俗世的虛無。因此影響了修行,那皈依於佛門還有何意義?大師遠遁嶺南祖庭,這是大智慧,沈施主此生據天自在山,不是同理?」

  「哼!」聽到木平和尚的話,沈嫣然居然首次生出了嗔念!

  「文偃大師參禪了知聖羅漢如敏大師,再次承襲馬祖座下另一系的真傳道脈,自此在鼎盛的佛門南傳禪門中突起,不但修建了禪門最大的禪庭,修繕了祖庭南華寺,再和文益大師成為佛門鼎盛豈不是佳話?」木平和尚直指人心。

  「雖然聽聞兩個人均已涅槃,作為佛門弟子表面不會爭強好勝,但是誰知道文偃心中沒有憤怒,文益心中沒有神秀當年的心思?真正是一肚子糟粕!」沈嫣然不再陰謀真正的原因,看著木平和尚直接了當的說出來。

  作為佛門高德羅漢弟子,沈嫣然故意在木平和尚面前,單提馬祖門人公案,其用心讓人馬上便明白了過來。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合十低誦佛號,木平和尚一臉寶相莊嚴。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9-9-12 14:50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9-9-5 17:44
第七百四十三章 堪破因果

  「佛云:人生悲苦無度,有菩薩自入地獄,意圖度化六道輪迴,名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地獄惡鬼冤魂不盡,不升佛道!這是多麼大的宏願,應被尊為天下第一願!」沒有想到木平和尚卻不受影響,依舊合十微笑看著沈嫣然!

  因為他的出身很少有人知曉,但是這世間的修行,需要法脈傳承,木平和尚便和當初的文偃大師一般,因為頓悟得道,已經得到了自己師父座下,諸多師兄弟們的覬覦。他卻自己遠赴江南傳道,避開了門中諸位師兄弟的糾結和不安。

  這次馮碧唯回來金陵,並不是僅僅為了拜偈邊鎬,而是找到了機緣。作為和馮碧唯有著幾十年交往的他來說,他的感知自然異於常人。就和逍遙派幾個有名的師兄弟一樣,木平和尚乘機收留馮碧唯,在她頓悟的時候同時參悟天機!

  如文偃門下洞山守初、德山緣密、雙泉師寬、雙泉仁郁、實性自癢、清涼智明等一樣,最後可以和諸道互偈。因為邊鎬意外坐化而去,見到邊鎬臨終情形,他不由頓生明悟,特意留下馮碧唯在盛元寺,沒有想到錯開了沈嫣然的糾纏。

  「善哉!善哉!」看著面前風姿綽約的沈嫣然,木平和尚的目光中,居然多了一絲憐憫。作為佛門弟子,他哪能不知道,頓悟對於這些修行者的意義。

  萬事萬物在世間顯現,事出必有因!

  「尊者真的要阻止妾身進入逍遙宮?今日逍遙宮升壇講道,妾身前來聆聽,難道尊者沒有這個願力,沒有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心態,倒不妨以後退出盛元寺也罷!」看著木平和尚,沈嫣然似乎心態又平和了下來。

  要知道這世間,道佛本就不容,前朝唐時,甚至出現過幾次滅佛的行動。而道家自唐初,便得到朝廷的推崇,因為老子可是李家的祖宗。即使是到了衰敗的唐末,道家也沒有被損害過根本。

  尤其到了五代國祚快速更替時,更成了普通民眾幻想的最好信仰。這些根深蒂固的思維,讓道士一直在心裡認為,自己比和尚高出一截。有些旁修雖然被主道稱為邪門歪道,但是沈嫣然也一直以自己是道門修真自詡。

  如今面對這個神秘莫測的木平和尚,居然不動聲色的出現,顯然馮碧唯在逍遙宮裡有事,木平和尚自然不會放過任何機會,讓自己進去攪動馮碧唯心神的機會,所以沈嫣然心裡念頭更甚。

  「施主動念了!」如今沈嫣然用意很明顯,就是想把木平和尚拉成大家的敵人。這裡的每個人顯然都明白,當然沈嫣然不會把宮門裡,這些聽道的人算在內,那些人在她眼裡不足一提。

  只要木平和尚成了大家的敵人,每個人心裡便會多了幾分顧忌,如果相互防備的話,沈嫣然明白,自己和申公喜這兩個人,無疑再次成為最大的贏家,所以看著木平和尚,她有些勝券在握的感覺。

  「其實萬物存在於世,必然有其存在的原因,萬物消失於世間,自然有其消失的原因!細品因果二字,豈是常理可以揣測!」木平和尚絲毫沒有動怒,甚至一直看著沈嫣然笑盈盈的,那種感覺當真令人更覺莫測高深。

  「沈施主修行超過一甲子以上的光陰,想必比老衲瞭解更透。老衲不記得有多少年沒有說過這麼多話了,但是只想問真人一句,如若這世間的事情,一切都是著痕刻意,修真一途的因果報應幾人能還,修行勘破當真還能如此順利麼!」

  只見他微微含笑,看著沈嫣然和申公喜兩個人,那雙清澈的眼睛,猶如有魔力一般,令人無法拒絕和迴避。即使滿臉的溝豁,卻也讓人感覺到眼神裡的溫情。

  「妾身平生雖然知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但是平生想殺即殺,想笑即笑,縱橫江湖,快意人生,修行從無阻礙。哪怕是千重難、萬重險,心中從來不會去考慮其它,倒是尊者只怕是個偽裝的泥菩薩罷!」沈嫣然唇角微揚,語氣卻帶著幾分輕蔑。

  「妾身只要進去逍遙宮的話,尊者就一定會假心假意的出手,除魔衛道吧!」沈嫣然不宵的看了一眼宮門裡的諸人,一臉不以為意的樣子,讓人看了只覺這個人高深莫測。

  「沈施主果然是快人快語!」木平和尚絲毫沒有因為沈嫣然的褻瀆,而產生妄念的感覺。對著馬車這邊的沈嫣然兩個人,合十行禮:「除魔衛道老衲沒有想過,但是在想只要皆大歡喜,倒是不失為一個最好的結局!」

  「尊者的話,倒是令人深思,只是不知道何為皆大歡喜!」沈嫣然盈盈而立,看著那巧笑倩兮的樣子,心中似乎反而多了幾分欣喜。

  「嗯!無差別心!沒有了心中的嗔念,想來世間種種,皆是皆大歡喜!」聽了沈嫣然的話,目光看著這邊的人,似乎心中動容了起來,最終還是落在了沈嫣然身上。

  「想來尊者所言,應該是極有道理的。不過妾身平生余念未斷,只怕很難遂願,不知道此事當如何解決?」剛剛說完話的沈嫣然,看著屋頂上的木平和尚,感覺讓人以為聲音大了些。

  對著這個傳聞中的大德高僧,看著他的舉動和氣勢,似乎站在那裡絲毫未動。卻給人一種錯覺,那就是這木平和尚,隨時要向自己衝過來一般。

  當然站的高的人看得清清楚楚,似乎木平和尚正緊緊的盯著對面的沈嫣然。不知道是從沈嫣然的身上看到了危險,還是想對這個剛剛用禪唱,都無法喚醒的人發出警告。

  那慈眉善目般的眼神,雖然無人能夠看透,但是看著沈嫣然的樣子,大家都知道他時刻會發出攻擊。為什麼會這樣,一旁諸人心中各有計較,知道這個傳聞中的高僧,一定心裡有著什麼念頭。

  這樣的表情讓人若有所悟,有人心中靜思,看著這緊張的場面,大家心中知道,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安靜。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9-9-12 14:50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9-9-5 17:45
第七百四十四章 似海江湖

  「不知道尊者認為,何為江湖?」沈嫣然似乎絲毫沒有在意,而是靜靜的看著木平和尚。

  「自前朝唐以來,世間多有傳奇!先有隋唐英雄譜,鑄就了隋末唐初風雲天下的傳奇!後有女帝奇英傳,續寫了初唐激昂的歲月!玄宗盛唐成了遊俠劍客的天下!中唐德宗以後,藩鎮風起各有奇士!以致唐末以來,江湖兒女都以遊俠劍客為奇!」

  木平和尚倒也沒有拒絕,在略微沉吟之後,淡淡的啟齒出聲:「江湖!世間百姓不知有江湖,只知世間有傳奇!傳說這些遊歷天下的劍俠豪客,有著各種各樣的神話傳奇。生活經歷成了人們眼中的夢想。遊歷於天下的經歷,成了肆意於江湖的故事!」

  聽著木平和尚的話,沈嫣然沒有插話!

  「雖然不知道沈施主,究竟是要什麼樣的江湖!昔日禪家大宗石頭希遷,曾在楚地衡山南嶽弘法,引天下信徒前往朝拜皈依。其乃六祖座下高弟法脈,禪家南宗主要傳承者。」似乎有點悠然,感覺他是在回憶什麼,也沒人敢打擾。

  此時逍遙宮前這片區域,似乎完全隔離開了一樣,只聽木平和尚在淡淡的出聲:「而馬祖道一在洪州鐘陵開元寺弘法,乃六祖座下懷讓大師的弟子,成為了江西洪州宗的開創者,昔日佛家南禪種種,今時想來依舊令人敬仰。」

  「那楚地湖南和贛地江西,前朝唐時屬於落後地區,佛家禪宗的流行,填補了兩個地區的文化空白。因為石頭希遷和馬祖道一的學問,信徒不斷往返於贛地和楚地,便有了江湖一詞!」木平和尚似乎不知沈嫣然所指,依舊娓娓道來典故!

  「也有人把走江湖一詞,源於道場在贛地的馬祖道一,和弟子百丈懷海。以及南嶽懷讓和石頭希遷的本道場,都在楚地湖南的原因。」似乎帶著斟酌,明顯是不想誤導。

  「如今禪家的五宗七派逐漸形成,這些行者和俗家的信徒,尋師參訪來往於各大禪師門下,這種不斷遊歷學習的方式,可謂之走江湖。自此天下始有走江湖一詞!」看著一臉平靜,木平和尚似乎一本正經。

  「人說:一入江湖深似海!尊者果然學識淵博,這樣解釋有些牽強附會,不過對於普通愚民百姓來說,就足矣!」看沈嫣然的架勢,便知道她是絲毫不受影響。不過也不奇怪,作為和逍遙派關係淵源的人,她卻似乎帶著恨意。

  「這些不斷的行走於江湖之間的人物,可以說是各種各樣的都有,想必應對這些江湖上的人,佛家自有他的一套。但是妾身以為,江湖就是江湖,絕對不會醜陋似海的朝堂,更不會是如此美好的學習!」她目光漸冷,緊緊看著木平和尚。

  「江湖在心中,就好似佛一樣,一念之間,諸人皆可成佛矣!」看看沈嫣然,木平和尚好像沒有聽到一樣。卻依舊合十慈目,甚至帶著微笑的自信。

  「某家乃是申公喜,平生不信佛道。久仰和尚大名,今日得見前輩降臨,不知道找某等有何貴幹!」申公喜似乎看到沈嫣然波瀾不興,居然首次抱拳對著屋頂木平和尚施禮,他在和蘇侯對峙卻沒有迷糊,聽到這裡便主動站出來了。

  他站在那虛空上穩如泰山,好像就是吸附在那空中一般,煞為怪異和令人吃驚。就是普通人都可以看出來,他顯然不是個普通人。依照他往日性情,自然不會這麼客氣。不過看到沈嫣然沒有張揚,不由語氣誠懇的先見禮。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面人。木平和尚雖然沒有常年在外,也不是江湖上的人物,卻也時常和各地遊俠劍客有打交道。聽到說這個男子的名字,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人,但是看著申公喜的姿態,想必是江湖上的高人。

  正常人看著自然可以看出來,申公喜是手段高明的練家子,而且一個和他對著站立的蘇侯,木平和尚自然是認識的。僅僅看這些普通的外相,便知道肯定有這裡的因由,不由打量一眼看過去,眉頭卻微微揚了起來。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老衲此來,卻是想邀請沈施主去盛元寺做客!」知道江湖上有不少遊俠劍客,和江湖上這些人說起來,盛元寺卻是沒有絲毫的優勢,所以看著這邊的兩個人,木平和尚的樣子還是畢恭畢敬。

  這邊看著和聽著的人,似乎有些緊張,不時和身邊的人低語,眼神不時盯向這邊,雖然不知道他們想幹什麼,顯然是在擔心什麼。畢竟盛元寺只是普通寺院,可是木平和尚可是被人尊為羅漢的。

  倒是令人稀奇的是,那些看著的人的似乎比較緊張,緊張的看著這邊的動靜。但是因為蘇侯和申公喜氣場,大家一時間只能站在那裡,緊緊的看著這邊的人,那個林仁肇和鄭彥華眉頭緊皺,眼神緊緊的看著他們。

  這逍遙宮宮裡宮外的人,大部分的應該都不認識,聽提過外面這些人都是高人,就是瞎子都可以看出來。至於這些人都是什麼來頭,想必也不敢一一前來過問,最多是當面看著這種高手過招罷了。

  就好像這些人剛剛縱馬過來,雖然站在一旁策馬看了,但是看到是高手過招,馬上便迴避了眼光去一旁。此時想來,這些是什麼人都有也在意料之中。記起老輩人說的話,難道說的江湖上的人物,就是這些僧道不成?

  不過讓人驚訝的是,這些人一個布衣的漢子,一個宮裝佳人,一個清癯道人,一個清奇老僧。這個布衣漢子和宮裝佳人神色自若,大家趕過來之後才見到他們。此刻漢子卻站在了蘇侯對面,佳人顯然便是這裡的主題。

  顯然,這些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了,大家心中隱約有些激動了起來。剛剛聽道的逍遙宮長老不露面,出手的這個蘇侯不知道身手如何,看他們不以為意的神態,諸人心中安定了不少,卻也更明白似海江湖。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9-9-12 14:50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9-9-5 17:45
第七百四十五章 事與願違

  「尊者真的想約妾身去盛元寺?」沈嫣然的聲音淡淡的,不過靜靜的看著木平和尚,首次似乎顯得端莊肅穆。

  「老衲為世人傳言,精擅斷人生死,出家人不打誑語,老衲觀沈施主氣色不佳!」木平和尚聲音沉靜,靜靜的看著沈嫣然:「不知道沈施主是否相信!」

  「尊者所言,豈能不信?」沈嫣然居然微微笑了,不知道她心裡想什麼。但是她隨即目光一轉,瞬間看向了這邊的蘇侯,然後目光移到了蕭乘身上:「妾身這次來逍遙宮,只為見兩個人!」

  「沈施主所言,老衲早有所想!」木平和尚居然微微想一笑:「雖然不知當初邊施主坐化,為何沒有邀請沈施主前來,但是依佛家所言,當是因果二字!」

  「逍遙派自負名門大派,怎麼此刻要做縮頭烏龜,還需要尊者前來調和嗎!」馬車上沈嫣然翩翩欲仙,語氣帶著幾分挪揄,居然盈盈而立於馬車上,對木平和尚的話似乎根本就不理:「幸運兒已經見到,就等她馮碧唯現身了!」

  沈嫣然沒有刻意隱瞞,何況面對木平和尚這種級數的高手,自然也沒有必要顯露。所以她聲音雖然不大,不過這附近的人卻都可以聽到。即使在氣機圈裡的蘇侯,聽到臉上的神色都閃過一絲尷尬,不過馬上便不動聲色。

  在金陵城修行多年,雖然知道金陵城有不少江湖的人氏,卻沒有聽過沈嫣然是什麼人。不過不說沈嫣然的手段,就是申公喜的氣場都足以令人駭然。所以想到沈嫣然是申公喜駕車引來,這些人不由有些懷疑的看向她。

  這個時代的人,大多數還秉承唐時風氣,就是那些普通人,往常行走之間,腰間都掛著佩劍也很正常。所以往往不知道這些人裡,究竟誰是江湖人。只有像申公喜這種人物,雖然裝飾換了便服,那也是讓人謹仰的所在。

  這些人因為蘇侯和申公喜的氣場,早就有些噤若寒蟬。不過這時聽到木平和尚和沈嫣然的對話,許多人眼光還是落在了沈嫣然身上,因為這些人神色不同,看到沈嫣然看過來,一對漂亮的眼睛驀地睜開,只感覺精光一閃,讓人不由心裡幾乎嚇了一跳。

  這些人還沒有吱聲,那個申公喜手裡忽然似乎捏著法決,手指在虛空裡一頓,居然發出一聲巨大的悶響。而這邊沈嫣然眼神凌厲的看向逍遙宮,還沒有說話,一張滿是淡然的臉上,似乎泛出一陣嫣紅:「逍遙宮裡不能進麼!」

  一直似乎半寐的蘇侯,聽到沈嫣然這話,驀地睜開了眼。因為對面的申公喜忽然動起來,長袍似乎被輕風拂動,當真有著幾分飄飄欲仙的感覺。

  他神色淡然似乎若有所思,負手站在那裡,淡淡的眼神看著沈嫣然,他的眼神變得有些熱烈了起來。不過他目光似乎有些詫異的看了眼木平和尚,還有站在身後的陳誨、林仁肇諸人,和蕭乘這邊之後,很快便又恢復了正常的神態。

  「你如果此來逍遙宮尋找故人敘舊,貧道倒是很歡迎!」蘇侯的聲音不大,語速也不快,但是帶著幾分堅定:「不過似乎,你和逍遙宮已經沒有牽扯,甚至還有些心知肚明的糾葛,這又何必呢?」

  他靜靜的看著馬車上的沈嫣然,神色平淡就好比面對自己朋友細聊。不過那聲音從氣場裡傳來,卻宛如有人在耳邊細語一般。聲音絲毫不大不快,甚至給人感覺很舒服一樣。聽到這種聲音,連一旁的鳳熙熙都有些驚訝。

  「此人是哪個不世出的老古董?」疑惑的看向沈嫣然,顯然是不認識這個人,金陵城雖然極大,但是不知道這人是哪裡的,就是江湖上似乎也沒有聽過。林仁肇眉頭微皺,忍不住看向身邊的鄭彥華,對方可是閩地超絕大人物。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此人當是逍遙派的對頭!但是一時間想不起來此人是誰,不過看到她口口聲聲說要找的人,那位可是逍遙派的太上長老之一,這倒是讓某家想起一個人!」看著沈嫣然的神態,陳誨似乎好像想到了什麼。

  「逍遙派有兩大太上長老,將軍所說的莫非是那,擅長《九轉姹陰大法》的凌波仙子沈依然?」看到沈嫣然臉上的嫣紅,似乎也消退了不少,但是看著木平和尚的眼神,卻更加犀利了起來,鄭彥華忽然渾身一震,緊緊的盯著了沈嫣然。

  「雖然沒有見過,但是那個名字不敢或忘啊!有人說她早已經飛昇了,但是這種事情有些玄乎!」幾個人雖然沒有傳音,但是聲音也是極低的。尤其陳誨雖然號稱鐵將,但是也是從江湖上一路打拚出來的!

  「按說這位不可能是凌波仙子,何況逍遙派如今如日中天,門內長老無數,太上長老也有兩位,一般人別說上門找麻煩,光是能前來聽道就要感覺榮幸了!」鄭彥華帶著了思索,緊緊看著沈嫣然,似乎要看透一樣。

  「對了,我想起來了!」看著這個沈嫣然似乎沒有生氣,即使依舊看著屋頂上的木平和尚,但是她的神色嫣然,似乎和木平和尚沒有絲毫糾葛:「據說當年凌波仙子有一個姐妹,雖然在江湖上名聲不顯,但是兩個人身手據說差不多!」

  「還有這種事情?」驀地又看向沈嫣然這邊,林仁肇似乎帶著了思索,靜靜的說道:「再說就是凌波仙子有著姐妹,應該和逍遙派友善才對,她似乎明顯是不對,現在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緣由,咱們倒也可以期待一下結局!」

  大家一聽到雙方的談話,原來是宿怨前來尋仇,一時間就是逍遙宮裡聽道的諸人,都便又讓開了許多地方,把宮門口這邊都讓了出來。就是那個陸續走來的彭師暠都不再吱聲,靜靜的和李弘翼閃到了一邊,看著這邊的動靜。

  「別說是你了,就是馮碧唯親自來了,也是不能阻止妾身進去逍遙宮的!不知道,你是不是想試試?」隨後便看到沈嫣然衣炔飄飄,居然緩緩的飛上馬車頂上來,看到她在空中緩緩掠過,恍若神仙一般御風而行,讓人早已經看呆了眼睛。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9-9-12 14:5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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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六章 心術恩怨

  「據說在數十年之前,在蜀西漢中邊遠地區,有一祖傳十餘代的明姓武將家族,一夕之間突然整個家族,遭到了滅門之禍,最後整個家族只有支系的一個族人留下。」看著躍上車頂的沈嫣然,木平和尚忽然看著她靜靜出聲。

  沈嫣然本來顯得古井無波,不知道為何木平和尚莫名其妙,說出這段話的時候,沈嫣然渾身的衣炔居然飄飛起來:「尊者是要講古嗎?」

  「就算是講古吧!畢竟佛家公案極多,往往都是講古述事,這麼理解未嘗不可!」木平和尚依舊臉色平靜,因為他容貌古拙,所以說起來的時候,自然帶著幾分深沉:「此事後來流傳開,居然引起了坊間不少傳聞!」

  「哦,雖然不知道尊者要講什麼,但是看到尊者不吝其煩,妾身倒是有了幾分興趣!」沈嫣然雖然靜靜的,但是看著木平和尚,好似一幅好整以暇的感覺。

  「據說前朝皇族被朱溫盡滅,當年這明家是作為先鋒的。其中恩怨是說紛紜,如今倒也不必再去計較。倒是這明家被滅族一事,卻被人查出來m是明家的一個世交孫家,聯合殷家和陳家出手!」木平和尚念了聲佛號,大顯慈悲。

  「尊者忽然提及此事,而且深知過程,想必一定是有深意!」沈嫣然倒也不為所動,似乎沒有變化。

  「時間因果種種,皆有報應!據聞三家貪圖明家的秘密,一套祖傳的刀法,和一本修真心法,乘著天下將亂,無人管制的時機,聯合把明家整個家族給滅了,目的無非就是為了尋找秘笈!」這次木平和尚看向這些人,似乎若有所思。

  「不知道這些人是否如願?」這時沈嫣然倒是似乎入轂,依照木平和尚的話,自然而然的提問。

  「孫家雖然找到了這套刀譜,和那本令人垂涎的心法,卻不知道什麼緣故,無法練成明家子弟的效果。但是他後來投奔朱溫立功,居然也成為建國功臣,被赦封到地方做大員,而殷家因為跟著他,被封在如今金陵附近任職。」

  「朱溫朝的官,即使到了現在,在這金陵城裡,也是沒了干係吧?」在一旁的人聽來,沈嫣然這話沒有毛病。

  「世事無常,時局更替,後來因為一件事情牽連,孫家被朱溫下旨抄家,自此牽出當年的這樁懸案。世人無法得知事情的全部,不過傳說有老僕帶明家庶出公子,打獵逃過了一劫。家族被滅遠遁蜀西更遠地區,到崑崙山脈謀求生存。」

  這邊有些人聽的雲裡霧裡,不過宮門前的蘇侯,以及後面站著的蕭乘,卻都微微有些震驚。因為上次進金陵城的時候,就聽過這件事情,還遇到了崑崙仙翁尋仇,沒有想到這時從木平和尚嘴裡聽出來,自然令人詫異。

  「當年孫家聯手滅族的殷家、陳家人,以為盡滅明家,即使知道有個子弟沒有找到,因為天下大亂,自此便放過了幸運者。後來孫家被抄,後樑朝中昔日明家的故舊喊冤,自此鬧得幾乎天下盡知。」木平和尚似乎回憶,有著一些唏噓。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當初朱溫沒有牽連,孫家和幫凶殷家和陳家。但是沒過幾年後唐建立時,發生了兩起轟動天下的滅門慘案。」說到這裡的時候,木平和尚看了眼這邊的人,發現大家表情各異,不由帶著了慈悲出聲。

  「一個是在如今的閩地,建州附近的陳家,舉族一百多人幾乎被殺盡於家。一個是在金陵城的殷家,舉族兩百多人,僅餘十多人倖免。其事為同一人所為,據聞來自極西北門派星路海,自稱崑崙仙翁。」言及此,雙手合十稱頌!

  「當年的滅門之禍,果然便是為了尋找那刀譜,和道家真傳心法《大洞真經》。」聽到木平和尚的話,這邊鄭彥華恍然大悟一般看著這裡,低聲嘆息顯然明白一些內幕。

  顯然想從木平和尚,或者沈嫣然眼裡看出什麼,鄭彥華低聲道:「此人另一個仇家被梁國滅門,只有找這兩家幫凶出氣。因為涉及江湖仇殺,兩家改朝換代失寵後無人出頭,此事後來便不了了之,卻是咱們閩地當年最大的慘案!」

  「閩地接連變化,倒也湮滅了此事!」聽到鄭彥華說到這些,就連林仁肇心中都又驚又奇,隱隱聽過這樁事,感慨世間之事無常。

  不過這樁事情,他當初隱隱聽過,如今居然被這高僧提出來,加上今日沈嫣然這不速之客,在林仁肇看來,可能就是當年恩怨的延續了。這裡本來已經劍拔弩張,不由低聲含糊問:「這《大洞真經》是何門派心法,怎麼這麼熟悉?」

  「你今年醉心軍事,倒也不奇怪。這大洞真經又名《上清大洞真經》,又有別名為《道家三十九章經》,據聞乃是道家天尊所傳。」陳誨卻主動出聲,在林仁肇面前,不管江湖還是朝堂,他都是前輩。

  「居然此心法乃是道教上清派的經典,上清派稱之為道教三奇的第一奇。」陳誨依舊帶著唏噓,看了鄭彥華一眼,再看向林仁肇,顯然道門密辛,他還是明白一些的。

  「據說有人如若獲得《大洞真經》,自此即使不許修行金丹之道,只要讀之萬遍,便可立地成仙!」鄭彥華的聲音不大,但是卻令人震驚,尤其是對道門不瞭解的人聽來,自然有些驚世駭俗。

  「可想而知,這本心經對世人的誘惑了。」鄭彥華不過看向木平和尚這邊的時候,自然帶著幾分沉吟,但是目光看向沈嫣然這邊的時候,居然帶著幾分不屑:「秘笈經典,世人多有附會,但是神奇肯定是有的!」

  「其實歷代對此經傳授不絕,但是所見雖然有不同的傳本,當是不含修煉心法的經文。不過道家的傳人諸多,各個傳人也真是厲害,整理出來之後,一般都是視若珍寶!」作為閩地歸來大將,陳誨這些人倒也沒有閒著。

  「這種秘笈如今以上清派的《上清大洞真經》六卷本,和陳景元的《上清大洞真經玉訣義》為真傳本。就是不知這明家所擁有的,究竟是何版本了!」陳誨帶著沉吟,顯然對木平和尚的話,忽然有了興趣。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9-9-12 14:5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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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七章 意有所指

  「道可道,非常道,

  名可名,非常名。

  無名,天地之始。

  有名,萬物之母。

  故常無,欲以觀其妙。

  常有,欲以觀其微。

  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道法千萬,三千為大道,六千為小道,九千之法當為人道。

  一念輪迴,立地飛昇,皆化為虛無。

  吾欲取混沌一氣陰陽之道,始證天地道之原始!

  因混沌延伸尚留有一線天機!

  初曰:大道五十圓滿,而天衍僅四十九,留一為證。

  萬物有情,天地為道。」

  就在這些人竊竊私語的時候,屋頂上的木平和尚,還有馬車上的沈嫣然,就是氣機圈裡的蘇侯和申公喜,都自然聽的清清楚楚的。不過木平和尚沒有為之所動,沈嫣然也沒有看向這些人,倒是木平和尚忽然便唸誦出一段道家經典來。

  聽到木平和尚的唸誦,沈嫣然雖然不知曉其意,但是為了以防心神失守,居然一直便保持著淡定:「尊者果然不是俗人,不但精擅佛家,沒有想到對道家經典,居然也如此明了!」

  「世人學之,道生一,一生二,為陰陽;二生三,三生萬物為更替。更知萬物有生死輪迴來交替,或生或死,或死或生交替反覆變化;或悲或喜,有因有果,相互呈現這道之因果。因果與佛家同矣!」微微含笑看著沈嫣然,木平和尚似有所指。

  「尊者之意,因果於世間形成量劫,量劫是為生長,是為因果交替。量劫接量劫,是為無量劫。在無量量劫之下,天地間修行者,或潛世修行一心向道,或積累功德,以圖庇佑;或另闢蹊徑,以圖突破,萬千大道無所極!」

  沈嫣然忽然臉色笑意盡失,而是緊緊的看著木平和尚:「世人都言,尊者能斷人生死,然天道無情,視眾生為螻蟻,以天地為砧板。你叫世人如何迴避,如何安心?」

  「然天道亦有情,大道圓滿為五十,天衍四十九缺一,只因那缺失的一,為眾生留下一線生機。這缺失的一,遁去的一,或者說留下的一!就是這個一,令世間無數追求天道的人,看到了希望!」木平和尚笑了,而且令人感覺到溫馨。

  「沈施主難道不覺得,就是這個一,令世間無數的修行者,感受到了天道的真實!就是這個一,令世間無數人明白,天地有隙!世間修行者萬千,能夠真正知道,這個一的能有幾人?施主需要珍惜!」諄諄善誘,木平和尚似乎煞費苦心。

  「世間不是有語,一人得道,便可雞犬升天!妾身何須想那麼多,尊者想難道不是如此嗎?」聽到木平和尚的話,沈嫣然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無非就是勸自己回頭是岸。沈嫣然也明白,他是極少數知道,自己和逍遙派恩怨的人。

  「如施主所言,不僅僅是這個得道的人的成功,成功所留下的財富和因果,讓身邊無數的人受益。同時也點明了因為有了他的成功,讓無數的後來人看到了希望,只要遵循這種方法,自然便也可以成功,萬萬不可因噎厭食。」

  「天下修行,追求天道者萬千,不管你跟隨的何門何派,學的是何師何法,至少已經表明了一件事。那便是大道至簡是唯一,修行殊途自同歸的道理。何況沈施主一生的機緣,勝過常人太多矣!」這算是提醒,也是一種勸慰!

  「哪怕是出於同一門派的修行者,使用的是同一種修行的方法,但是因為每個人對道法的感悟不同,自然便會在修行一途上,會產生千變萬化的方式。也就是因為這種變化,使得天下衍生出萬千道法,百千種道門。」

  陳誨看著蕭乘,帶著幾分尊敬的說道:「尊者此言深得其中三味,真是令人受教了!」

  蕭乘有些沉默不語,他對道家經典瞭解還不夠。當然馮碧唯閉關前雖有指點,但是畢竟時短。倒是因為承襲了邊鎬的一身所學,他此時站在這宮門邊,如果沒有蘇侯和申公喜形成的氣機圈,只怕早就受到影響了。

  「世人為了尋找,這缺失或者說留下的一,歷經修行一途百千磨難,只為尋找到這失去的一,希望可以找到通往這圓滿的大道,成就無上的天道。大道三千,吾只取其一!大道無形,吾只求其一!尊者何以教妾身?」

  沈嫣然能夠有今日的力量,這一生自然經歷無數,更是在修行一途有著自己的見解。聽到木平和尚這麼說,她臉上看不出絲毫波動,反而淡淡的帶著笑意,依舊向木平和尚請教。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普通人也許對著它,可能就是一本普通的道家經文,可是修煉者如果對著它,就是修煉至寶。明家這本《大洞真經》,能夠引來幾十年的大禍,想必不是普通的俗物了。」木平和尚含笑看著沈嫣然。

  「不知道尊者是否意有所指!」沈嫣然眼角居然凌厲了起來,當然站在那裡似乎未動。其實兩個人根本都不用啟齒,傳音入密的使用就足可以,在兩個人之間恍若天成。但是沈嫣然看向木平和尚平靜的目光,淡淡的帶著反問。

  「這極西北星路海,還有那崑崙仙翁,旁人可能不識,但是沈施主想必是認識的吧?」木平和尚忽然話鋒一轉,直接對著沈嫣然說道:「施主一定認識吧!」

  沈嫣然沒有馬上回答,卻是靜靜的看著木平和尚,似乎兩個人之間的空間,就猶如一條河一般。不過看到木平和尚不為所動,沈嫣然終於微微的點頭示意:「尊者似乎很感興趣?」

  首次看了眼外方街道上,被眾騎擁護的那個青年耶律琦,這位來自於契丹的青年,渾身氣機一覽無遺,木平和尚似乎臉上多了絲笑意,便又飽含深意的看向了沈嫣然。

  一時間他雖然沒有馬上說話,不過當看到沈嫣然眉頭微微皺起,他也微微笑了起來:「確實是有些好奇的,不過施主熟不熟悉其實不重要!倒是今日施主來逍遙宮,老衲卻是真心邀請施主,隨老衲前往盛元寺一聚!」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9-9-12 14:5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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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八章 交手

  「哦!」聽到木平和尚的話,沈嫣然似乎若有所思,修行到了他們這個境界,一個提示足以令人有所預知。何況木平和尚已經不是第一次,說這句話了。

  看到木平和尚神色未變,沈嫣然接著便說道:「既然是尊者相約,妾身本來是不當推辭的!但是妾身這次下山,卻真的是到逍遙宮有事!要去盛元寺,不知道尊者可否等等?」

  她語氣裡似乎有了絲嘆氣,看著這個懸空在宮門口的蘇侯,眼中居然多了幾分憐憫。所以隨著她的目光看向蘇侯,這邊的氣氛,霎時間便緊張起來。雖然沈嫣然似乎沒有絲毫的真氣波動,但是她所帶來的壓力,卻似乎比真氣釋放更嚇人。

  「雖然不知道施主所為何故,不過老衲倒是認為,施主即使進去逍遙宮,也不一定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木平和尚似乎感覺到,沈嫣然的目光,正看著空中兩個人的狀態,忽然便淡淡的緩緩出聲,印證了無比肯定的感覺。

  「哦!尊者如此言說,倒是令妾身有些期待了!」聽到木平和尚的話,沈嫣然不但沒有在意,反而在語氣中,明顯帶著挪喻之意。

  「遼國耶律琦不才,今日有幸在此得見諸位高人!只因某家自幼嚮往,中原武林奇才輩出,常自念及中原博大,今有幸得國主委任前來唐國,不曾想果真得見高人!」就在這邊陷入微妙的時候,沒有想到街上策馬最先的耶律琦卻出聲。

  「殺戮、爭鬥乃是提高自己最好的方法,某家一身蠻力,在諸位高人面前不值一提,而且使命在身,非常時機不得已而為之。不過因見高人自然見獵心喜,如若諸位高人有所指教,小子誠心受教!」看著他躍躍欲試的感覺,讓人無語。

  但是他不卑不亢,聲音錚錚。

  砰!

  忽然一聲巨大的悶響傳來,大家看去卻是氣機圈裡的申公喜終於動手。雖然沒有來得及看到,申公喜究竟是怎麼動手,但是看到他正收回自己的手。當然讓人驚訝的是,他也不是朝著蘇侯出手,而是朝一旁一樽玄武出手。

  本來足有丈餘高的玄武石碑,在申公喜凌空一掌之下,居然直接化作了齏粉一般,在半空中碎裂紛飛。想必看到這掌上的功夫,一般人早已經頭縮回去了:「域外小丑,中原武林之事,豈有爾等染指機會!」。

  一個是來自於草原域外的高手,一個是中原歸隱多年的卓絕人物!

  「哈哈哈,難道中原大地上,都如閣下這般短見之人?」看到申公喜和蘇侯兩個人,凌空在這裡的姿態,耶律琦卻依然沒有半分在意。端坐在駿馬上遙望申公喜,帶著幾分不屑,甚至渾身散發出隱隱戰意。

  他本來是遼國派遣南下的使者,這時卻猶如江湖上的解決方式,要以武力來解決問題。兩個人的外貌誰看到,都不會以為弱不禁風,知道都是擅長武藝的好手。所以雖然沒有動手,卻已經看得人熱血沸騰。

  雖然如今還看不出來好壞,更不知道兩個人身手的高低,但是單憑剛剛聽到的那聲巨響,就知道申公喜這動靜,豈是普通人可以弄出來的。不過那個耶律琦威風凜凜的坐在那裡,依然站在街邊哪有半分怯意?

  申公喜雙手負後,渾身衣袍呼呼作響,似乎剛剛的動靜,和他沒有絲毫關係一樣,但是逆風而立的風姿,當真令人有些仙姿不凡。

  而他對面那個蘇侯,似乎也沒有什麼變化,卻也止住自己的身形,靜靜的看著這邊的沈嫣然和木平和尚,對這個突然求戰的耶律琦,似乎沒有什麼感覺。

  顯然兩個人的對接衝擊力太大,氣機最後卻在剛剛的位置不住鼓蕩,最後似乎才停住。而這邊沈嫣然雖然沒有出手,但是渾身周圍卻好像散發一股無形的氣機,迅速朝這邊街道侵襲過來。

  耶律琦身下的寶馬噓噓的嘶鳴,蹄子在道上劃出一道極深的痕跡來。讓人心驚觸目的是,耶律琦滿是沉靜的臉,立時變得煞白。顯然是剛剛沈嫣然看似無意的感知外放,耶律琦對手接觸她就已經吃大虧了。

  耶律琦手拄著腰間兵器,止不住渾身微微發抖,不過因為離著距離,任誰都不知道他的狀態。因為看著好像身下那寶馬的身軀,似乎隨時會倒下,但是一對老眼仍然不甘的站立,最後在耶律琦一振韁繩之後,看著好似沒事一般站穩了。

  年輕的武學的修煉不輟,在江湖上也算是個好手,更是遼國所謂的戰神。隨著這些年修行實力的增加,一身真氣自然越來越渾厚。如今身手正是壯年最敏捷,幾十年的真氣做不了絲毫的假。

  本來以為自己一身的修為,即使不如中原那些絕頂高人,也不至於會差到哪裡去,和《江湖名人奇藝榜》的人物不相上下。如今對方僅僅氣機外放,還離著如此遠的距離,甚至算不上一招對手,便知道自己錯的太遠了。

  雖然看不出沈嫣然是什麼修為,甚至這個仙子一般的女子,看著就和一個普通人一樣,沒有想到自己顯然遠遠不如她。如果不是對方剛剛無意出手,只怕僅僅這一招的反震,和勁氣外放的餘波,自己就要倒下了。

  此刻耶律琦心裡倒不是想著,自己要怎麼反擊沈嫣然,實在是深知自己遠遠不是對手。想到如果自己此刻倒下的話,身邊的這一隊精騎如何自處,一向心高氣傲的耶律琦心裡一陣刺痛,只感覺喉頭發甜忍不住一股鮮血要噴喉而出。

  沈嫣然站在那裡沒有動,一經出手便試出了耶律琦的底細,顯然這個自稱契丹戰神的青年,修為和自己差距很大。知道這邊的人不是自己對手,沈嫣然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是可以看出來她一點都不著急,進行下一步的行動。

  「施主何須如此?」兩個人說到極致,看不出來沈嫣然動了真火,何況與馮碧唯幾十年的恩怨,本來就已經難以化解,要在手底下見真章。結局不出意外需要契機。木平和尚合十稱善。

  雖然不知結局如何,面對沈嫣然的風頭,這些精騎搶先擋在了耶律琦的前面。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9-9-12 14:5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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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九章 域外高手

  「妾身沒有偏見,不過今日前來逍遙宮,本以為可以隨意而入!」那青年也不知道究竟身手如何,看到如此一邊倒的情形,手下急忙過去保護住了他,沈嫣然自然有些不屑一顧。

  「沒有想到尊者有意挽留,居然還有一些蒼蠅饒人!」感覺耶律琦雖然不會倒下去,但是看著他臉色不好看,沈嫣然也在意料之中:「妾身極少動怒,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尊者?」

  這些人看到耶律琦被沈嫣然暗地裡示威,有些人心中有所不忍。不過人家沈嫣然這邊也是個女子,而且還只有一個人站著這邊,看到似乎紋絲不動,自然不能出聲。

  而且耶律琦騎馬掠過來的身手,即使只是普通人都知道他身手的不凡,加上耶律琦號稱契丹戰神,這些人雖然各自立場不同,但是面對耶律琦這個外族,居然表現出一致的噤聲,還有誰敢在這個時候吱聲。

  何況這件事情,目前又不知道誰對誰錯,一時間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雖然有人看著耶律琦的樣子,心中頓時有幾分惻隱之心,但是雙方似乎涉及中原和外族之爭,一時間誰敢亂開口說話。

  「善哉,善哉,沈施主卻是有心了!」木平和尚似乎也極為平靜,似乎不是特別稀奇的事情。因為各地軍閥藩鎮混戰,許多家族乃至整個地方的百姓,被人一時屠盡了都是有可能的,何況是面對外族來的將領。

  如果僥倖其中有人逃脫之後,想必心中一定也會想盡辦法去報仇,如此幾十年積累下來的仇恨可想而知了。如今這個時代在中原各地,百姓要都能如唐國、吳越國這般悠閒生活的極少。

  就是如唐國如此富庶之地,因為疆域寬廣難以均衡,都難免有許多的百姓受難。尤其是自淮北割讓周國以來,許多生活在淮北的南唐百姓,難免淪喪他國。不知道多少年之後,又有多少恩怨會繼續上演,而外族在中原眼裡,比然有他心。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你現在應該不是逍遙派子弟吧,難道逍遙派之地,是你想來就來,想去就去之地?」看著這些人被沈嫣然的氣場所攝,大氣都不敢出的看著她,氣機圈裡的蘇侯,忽然淡淡的朝著沈嫣然開腔。

  「臭牛鼻子,你當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麼!」申公喜中氣十足,對著蘇侯顯然沒有半分好臉色,他也是知曉雙方的恩怨。看著面前這個老道士,盯著足有幾秒出奇卻首次強硬起來。

  「耶律琦號稱契丹戰神,據說乃是道家北派道子海蟾子的徒弟,一身所學打遍域外無敵手!」看到這裡的變故,陳誨的臉色有些沉靜。這邊林仁肇卻慢慢的出聲,看向這個青年,顯然帶著了幾分戰意。

  以他如今的身手和眼力,自然可以看出來耶律琦下盤極為紮實,一對手掌恍如精鋼一般細密,手指骨節突兀有力,便知道是個高手:「居然這樣就吃了暗虧,這人果真不是普通人!」

  「海蟾子在契丹被用為丞相,能夠收取域外的人為弟子,也就不稀奇了!」這些年來中原的人,耐心已經消磨的幾乎盡了,但是對域外人心中的仇恨,似乎還是沒有減少半分。燕敬權聽到這話,也緩緩的出聲。

  「當年海蟾子意外被中原道門諸子排擠,此去域外很正常。但是自此域外的人得到高人指點,得到了一身超高的修為,經常率兵進入中原,輕則滅族只想把仇恨,發洩在無辜的百姓身上,其心可誅。」鄭彥華卻冷冷一哼,帶著不屑。

  「這海蟾子先後侍奉燕主劉守光,後來更是進入契丹金帳,雖然沒有直接出手對付中原,沒有直接助力殺絕中原子弟。但是世人做事自有論斷和抉擇,就是因為有這種遺憾,他才一直對中原不放棄。」陳誨緊緊看著耶律琦。

  「想必海蟾子也知道,自己的身手不可能天下無敵,何況自己的門派乃是在北邊,近幾十年北方戰亂不斷,在中原的話沒有什麼根基。想到這個折磨道家的法子,每年來中原一次,騷擾百姓洩恨,如今看到此子,感覺傳言有誤。」這鄭彥華帶著沉吟,看來林仁肇一眼:「不知道小溫侯可有見解?」

  北方因為早已經傷了根基,武力早已沒落了下來。如今哪有心力全力和南方周旋,唯一的依仗便是如今割據眾多,一時間都怕牽一而動全局。但是要說崛起於草原的契丹,雖然常年在域外活動,自身還是有些能力的。

  「契丹雖然南下的可能性不大,但是要說打擊中原,還是不遺餘力的!劉家北漢苟延殘喘,不過據瞭解,如今的北漢還真有幾個高人還在!所以中原也拿著沒辦法,加上就是面前這個青年了。」林仁肇顯然也瞭解一些。

  「據說北方三子,中原柴榮,北漢楊崇勳,域外耶律琦,各有千秋,名重一時!」似乎燃起無窮的鬥志,林仁肇看著眼前的耶律琦,忽然有著了異樣的神采!

  那個耶律琦看到這邊的人盯著自己,可能是嘗到了沈嫣然的手段,但是他卻沒有絲毫的畏懼,不由劍眉一挑沒有絲毫遲疑的說道:「某家契丹耶律琦,乃是北派海蟾道人的弟子!末學後進見過諸位高人!」

  「北派海蟾子!」沈嫣然似乎喃喃的念叨,驀地眼中精光大閃,緊緊盯著了耶律琦,似乎想起了什麼一樣。目光緩緩掃過耶律琦身後所有人,心中若有所思:「如果妾身將諸位都留在金陵,不知道海蟾子會不會來呢?」

  也不知道她心裡想什麼,看到耶律琦沒有吱聲回應,但是臉色瞬間漲的有些發紅,顯然沈嫣然這話帶著威脅,一時間沒有人開口說話。不過耶律琦渾身的勁氣,瞬間便攀升了起來,對於沈嫣然公開的威脅,居然沒有絲毫的膽怯。

  大概過了有一會兒,他卻風輕雲淡的說道:「雖然不知道仙子身份,但是想來應該是中原高人,耶律琦雖然不才,但是仙子如果想留下某家,耶律琦倒是不吝請教!」語氣瞬間冷淡了下來,顯然想到了這人是不是和師傅有仇。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9-9-12 14:51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9-9-12 14:52
第七百五十章 古嘉龍諸

  「無知狂徒,居然敢向仙子請教!」看到這個青年耶律琦沒有否認身份,居然膽敢和沈嫣然這麼說話,作為忠實粉絲的申公喜,對望了對方一眼,顯然對耶律琦的說法有所憤怒。

  「閣下又是何人?」看到這些人居然都沒有動靜,可是令人意外的是耶律琦也沒有動作,不知道他心裡在醞釀什麼,這裡的氣氛變得怪異了起來。不過他看著申公喜的神色,顯然是帶著一些蓄勢:「想來不是無名之輩!」

  「這下好玩了!」蘇侯忽然輕笑了聲,惹得一旁身後的蕭乘不由一愣。因為蘇侯說這句話的時候,居然沒有使用那傳音入耳的秘法。蕭乘不知道自己這個師叔,這個時候想幹嘛,驚訝的看向自己師叔:「他可是大大有名吶!」

  蘇侯聲音雖然極低,但是這些人是什麼人,個個一身修為早就是先天境界,任何風吹草動哪裡能逃過耳朵。這些年來在沈嫣然的心裡,馮碧唯就是自己的大仇家,要說沒有感覺是不可能的。

  一直憑著報復的想法行動,也不怕別人說什麼。雖然江湖上高手眾多,沈嫣然自然也算是深知。逍遙派這個門派,其實也不算邪門歪道,甚至還屬於道家正宗一系的支派。

  但是當年沈嫣然被仇恨矇蔽了心智,雖然每年來逍遙派之後,回去總要在天自在山閉關一番,其實心頭仇恨漸漸也淡了。不然依著往時的性子,早就把逍遙宮裡的成員全部滅掉。

  一來沈嫣然也是怕有人質疑,自己的這種行為目的;二來也是慢慢明白了,冤冤相報何時了的道理,何況她姐姐沈依然,也是逍遙派的太上長老之一,還沒有真正到不死不休的地步,這也是木平和尚為什麼出面的原因。

  但是這時聽到有人私語,不由心中一凜,目光刷的就看了過來。

  「師叔,這是?」蕭乘側身看著師叔,自然沒有注意到沈嫣然的神態,看到蘇侯這個好笑表情,不由驚訝有些擔心的問道:「這裡有什麼玄機嗎?」雖然隱隱知曉沈嫣然的身份,但是蘇侯的神情,顯然想來沈嫣然不是那麼簡單。

  「臭牛鼻子,你不要過分!當心某家直接打進逍遙宮裡,把你的徒子徒孫全給滅了!」本來料想在這裡,自己就可以把控全局,因為開始到逍遙宮門口的時候,便已經掌握了逍遙派的動態。此時聽到蘇侯的話,申公喜感覺到莫大的侮辱。

  即使也知道這裡,除了蘇侯和鳳熙熙,沒有超出自己想像的高手,便決定找逍遙派的麻煩,沒有想到此時蘇侯敢在自己面前,公開當著這些人搞小動作。

  「你這話我可是沒有少聽,別說你貧道沒有放在眼裡,就是你的主子要想進去逍遙宮裡,都須得從貧道身上踏過去才行!」雖然修行了幾十年,在逍遙派裡也日日親近經典,蘇侯其實早已經逐漸學會了淡定。

  可是只要是人,就有嗔念,何況是面對囂張的申公喜在此。再說突然被人撩撥了妄念,心中自然難免激動,朝著耶律琦哈哈大笑道:「契丹戰神,名氣不小,不過就是你師傅海蟾子過來,可能在她面前都得慎重才行!」

  耶律琦正想發作起來,眼光看向蘇侯的時候。居然看到蘇侯若無其事的看著自己,好像對自己不以為然,還帶著幾分微笑,這讓耶律琦心中不由一凜,知道他不是開玩笑:「哦,世上如此高人,某家怎麼從未聽過?」

  卻聽著蘇侯依然無視自己的存在,朝身邊蕭乘說道:「上清派的嫡系傳承,平生修煉的便是上清派秘笈,《大洞真經》和《若水神功》。海蟾子得正陽子點化,算是呂純陽的徒弟,你說是不是好玩啊!」

  常言說得好,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蘇侯看似低聲的故意和蕭乘聊著,卻讓沈嫣然和耶律琦聽來,都心中一震。

  上清大洞五子在中原的名聲有目共睹,如果海蟾子是正陽子鐘離權,和呂純陽徒弟的話,面對大洞五子的敵意,只怕會影響到耶律琦。沈嫣然心動,那便是傳聞沈依然和海蟾子有著因果,這自然算是比較糾結的事情了。

  「想不到你還算是個高人了!」沈嫣然沒有理會申公喜和耶律琦,反而朝蘇侯這邊看著。

  「在仙子面前,貧道豈敢自居高人!」蕭乘見自己師叔,居然看著沈嫣然沒異動,便明白了過來。而且蘇侯朝木平和尚拱手說道:「逍遙派諸子,不意尊者降臨,焦木有禮了!」

  「善哉,善哉,道友客套了!」看到蘇侯居然不理會自己,甚至也不和自己見禮,心中雖然不悅,可是沈嫣然心中明鏡一般。尤其對於蘇侯的強硬,頓時明白蘇侯知曉,多了木平和尚這個幫手,所以沈嫣然倒也沒有馬上吱聲。

  逍遙派能夠得到唐國朝廷尊崇,豈是普通門派可以比擬。何況對方還是風頭正旺的逍遙派門下,雖然可以看出他的修為,卻已可以感受到蘇侯渾身,慢慢散發出來的氣機,不但隱隱有著提升,而且似乎帶著一往無前,她的眼睛不由亮了。

  「尊者邀請妾身前去盛元寺喝茶,莫非蘇侯以為以你的修為,也可以如此放肆麼?」這是一種普通人無法感受到的氣機,偏偏這種氣機對修行者的感應,卻是十分敏銳。看著蘇侯不斷加強的氣機,雖然談不上對自己示威,無疑也是告訴自己他的存在。自己和逍遙派的交集,沈嫣然自然不想給蘇侯好臉色。

  「原來果真是高人,卻不知道仙子和家師,有何淵源!」耶律琦心裡對著申公喜的囂張,雖然有著幾分不忿,但是似乎想到什麼,看蘇侯雖然散發氣機,卻依然不看自己,不由再次拱手朝著沈嫣然出聲說道!

  「你倒是這般好奇?雖然和你師傅沒有什麼交集,但是聽聞北派諸多大法精妙,不知道和明王座前尊者,古嘉龍諸相比如何?那古嘉龍諸尊者,妾身此前倒是見過了!」沈嫣然淡淡出聲,似乎沒有任何波動,但是看著耶律琦的時候,眼神裡似乎帶著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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