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血起大明 作者:大漢雄魂 (已完成)

 
炎雞 2019-7-18 15:22:5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56 58706
炎雞 發表於 2019-7-19 20:02

第570章 “挖坑”

  陸要金、張晚獎賞和封官,不僅讓參加誅殺李國瀚的四十八個薛家軍、朝鮮軍士兵興奮不已,也大大的激勵了所有參戰的薛家軍、朝鮮軍的士氣,在徹底剿滅包圍圈裡的建虜殘餘人馬後,薛家軍、朝鮮軍的士兵們都紛紛請戰,準備宜將剩勇追窮寇,一舉把剛剛退下去的建虜鑲藍旗梅勒額真阿山所部消滅。

  特別是看到朝鮮軍士氣高漲,陸要金、張晚都非常的欣慰,不過二人卻沒有士兵們那樣樂觀,建虜濟爾哈朗貝勒還沒有出現,現在薛家軍、朝鮮軍聯軍只不過消滅了以漢奸為主的建虜兵馬四千人,要是濟爾哈朗的上萬大軍一到,朝鮮軍勇氣必然衰竭,勝負之數是不言而喻的。

  何況還不知道副元帥李貴方面的情況,要是把鑲藍旗旗主阿敏的大軍抄了後路,那可是畫虎不成反類犬了,好好的一場勝利,說不定就變成了一次大敗,陸要金好張晚商議,決定稍稍追出五裡地,接應一下失散的朝鮮軍敗兵,然後退回鴨綠江岸邊,依託薛家軍兩大艦隊的支持,就是建虜全軍而來也不懼與他,不過張晚不知道的是,陸要金在告訴他的時候,可是打了一個埋伏的,那就是陸要金和左明“挖坑”準備再坑建虜一回。

  薛家軍、朝鮮軍聯軍得到陸要金、張晚的命令,在左明和伊朝芳等將領的帶領下,氣勢洶洶的朝建虜梅勒額真阿山所部追殺而去,面對二萬多薛家軍、朝鮮軍士兵,只有兩千女真勇士的阿山,在自己部下人員單薄士氣低落的情況,逼迫選擇了節節後退,來避開薛家軍、朝鮮軍的鋒芒。

  薛家軍、朝鮮軍聯軍一路追殺,沒有控制住老大陸要金。張晚規定的前進五裡的命令,一口氣殺出來快十裡才收住腳,就這樣還是斬殺了建虜來不及逃跑的傷兵,以及缺少馬匹的女真韃子百十人,趁機收攏了朝鮮軍伊朝芳部的六百多散兵游勇。

  隨後薛家軍、朝鮮軍聯軍整頓隊伍,有條不紊的徐徐向東邊鴨綠江岸退去;大約過了半個時辰,統帥大軍的貝勒濟爾哈朗才趕來跟阿山會合,濟爾哈朗得知阿山兵敗,梅勒額真李國瀚殉國,真是氣得快要昏過去,心裡實在後悔不應該在後面圍殺朝鮮軍的敗兵。

  可惜這世上什麼都有,就是沒有後悔藥賣,濟爾哈朗一陣狂怒之後,就很快的冷靜了下來,就是自己的中軍加上阿山的人馬,也只不過才五千多人,要對付有薛家軍參戰的大明、朝鮮聯軍,這點兵力可沒有必勝的把握,於是濟爾哈朗傳出令箭,命令屬於自己的各牛錄立即靠攏,濟爾哈朗準備用最大的力量來對付薛家軍、朝鮮軍聯軍。

  濟爾哈朗為了等待自己散出去的人馬,只是沿著薛家軍、朝鮮軍聯軍撤退的路線緩緩追擊,一直到了申時時分,濟爾哈朗的牛錄才算聚齊了,不過滿打滿算也只有不到一萬人,這樣濟爾哈朗已經很滿意了,有道是女真兵滿萬則無敵,自己手裡這些兵馬足可以打贏一場大規模戰鬥了,只要擊敗薛家軍、朝鮮軍聯軍,就算是替死去的四千部下報了仇,不,一定要把能夠抓住的薛家軍、朝鮮軍統統屠殺乾淨,這樣才能解心裡的惡氣,對大汗、對八旗貝勒們才有一個交代。

  濟爾哈朗趕到薛家軍、朝鮮軍防守的大營前,已經快要過申時了,薛家軍、朝鮮軍聯軍在大營外嚴陣以待,而大營東面不斷的運出裝滿貨物的大車和牛羊牲口,緩慢的向薛家軍艦船停靠的鴨綠江江邊行去。

  濟爾哈朗見著大營東面運走的牲口財物,心裡在滴血啊,這些財物牲口應該都是從鳳凰城搶奪女真子民來的吧,這時候幾乎所有的建虜都激動了,一個個嗷嗷叫著,要搶回屬於大金國的牛羊財物,殺盡高麗豬、大明狗,替死去的同袍和鳳凰城的女真族人復仇。

  一旁的梅勒額真阿山說道:“六貝勒,讓屬下去把屬於金國的牛羊騾馬和財物奪回來吧。”

  濟爾哈朗看著大營前面列陣的兩萬多薛家軍、朝鮮軍心裡有些沒底,最讓濟爾哈朗擔心的是列隊在陣中心的三千薛家軍火器兵,這才是最要命的傢夥,濟爾哈朗不是一個因循守舊的貝勒,對薛家軍火槍非常關注,也非常的敬佩,以至於對薛家軍火器有深深的恐懼,見到薛家軍這三千火器兵,濟爾哈朗的勇氣在慢慢的從身體裡抽出散去。

  就在濟爾哈朗思考問題的時候,建虜兵陣突然混亂起來,大多數建虜官兵鼓噪騷亂了,濟爾哈朗有些莫名其妙,身旁的梅勒額真阿山低沉地說道:“六貝勒。我們女真的女人被高麗豬、大明狗押出大營了。”

  濟爾哈朗注目看向薛家軍、朝鮮軍大營東門,成群結隊的女子被押著往東面走去,不用說這些女人都是在鳳凰城俘虜的,這些可是金國的女子啊,濟爾哈朗得到消息,說薛家軍、朝鮮軍士兵只抓女俘虜,男的從來一個不留,比自己大金國的人心還要黑,這抓女的幹什麼,是個正常的人都明白,看到這裡濟爾哈朗的臉紅得像喝了三斤一樣。

  這時候濟爾哈朗的牛錄們紛紛請戰,把濟爾哈朗圍得呼吸都有些困難了,如果濟爾哈朗不同意進攻,很可能會被這些請戰的女真首領擠成肉餅,最可氣的是在這樣關鍵的時候,薛家軍、朝鮮軍的士兵好像在火上加油,對那些走得慢的金國女子施以拳腳皮鞭,遠處斷斷續續傳來女真女人的啼哭和哀鳴。

  濟爾哈朗靈台突然閃過一絲陰謀的味道,擔心中了薛家軍的炸藥包埋伏,可是大營牛羊騾馬女人進進出出,自己又是剛剛才趕到,量薛家軍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把兵營設成一個大的埋伏圈,濟爾哈朗覺得自己對薛家軍神經過敏,心裡忍不住怪自己已經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了。

  這時身邊的梅勒額真阿山指著東南方向說道:“六貝勒,東南方向有煙塵騰起。”

  濟爾哈朗極目遠望,果然在大約二三十裡外,騰起了一股長長的煙霧,從升起的煙霧來判斷,這起碼是上萬士兵馬匹才能造成的現象,濟爾哈朗的心一下子沸騰起來了,難道是大哥阿敏的大軍殺到了。

  天在慢慢的黑下來了,濟爾哈朗身邊圍滿了要出戰的建虜牛錄、部族首領,可是濟爾哈朗對薛家軍的三千火器兵懷有深深的恐懼,按濟爾哈朗的想法,就算自己能夠打敗面前的薛家軍、朝鮮軍聯軍,相信自己帶領的這一萬兵馬損失慘重,回到瀋陽之後,恐怕再也沒有機會帶兵了。

  就在這個時侯,薛家軍、朝鮮軍聯軍的右翼突然出現了鬆動,一部分朝鮮軍開始向後退去,開始才剛剛開始,就被趕上來朝鮮軍中軍震懾住了,朝鮮軍士兵沒有繼續後退了,不過相互之間擠在一起,出現了混亂的局面。

  這時鴨綠江邊薛家軍艦船旁,從南面不斷的逃來了朝鮮士兵,這些朝鮮士兵站在岸邊呼喊著艦船靠岸,不過江心的薛家軍艦船沒有絲毫的動靜,僅僅一刻鐘的時間,江邊就聚集了三四千朝鮮士兵。

  梅勒額真阿山是第一個看清楚南邊鑲藍旗旗幟的人,阿山激動了,扯著嗓子喊道:“貝勒爺,我們的援軍到了,二貝勒到了。”

  還沒有等濟爾哈朗下命令,就有鑲藍旗牛錄沖了出去,這有人一帶頭,早就等得不耐煩的建虜們,一窩蜂的沖了出去,一場沒有命令的戰鬥就這樣開始了,濟爾哈朗在部屬的推動下,也隨著大軍捲進了血戰的洪流。

  濟爾哈朗的隊伍剛剛一動,對面的朝鮮軍更亂了,薛家軍、朝鮮軍聯軍被阿敏抄了後路,這場仗還沒有開始打,鑲藍旗就已經是勝券在握了,領頭衝鋒的梅勒額真阿山,清清楚楚看見薛家軍和一部分朝鮮軍在彈壓亂兵。

  看看朝鮮亂兵趨於穩定的時候,突然朝鮮軍如同一股洪流,衝破了兵營的大門,朝鮮軍開始了大潰退,無數的朝鮮軍穿過兵營,慌亂的朝江邊的艦船跑去,一個個拼命的招呼著江心的艦船,企圖同南面來的的朝鮮軍一起逃過鴨綠江去。

  建虜濟爾哈朗、阿山率領著騎兵衝擊,薛家軍火器兵在朝鮮軍敗退進兵營之後,也紛紛退向了兵營的兩邊,這樣建虜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缺口,薛家軍把時間掐的非常的准,只有一箭半之地的建虜騎兵,根本沒有辦法收住戰馬的速度,只能硬著頭皮沖向了薛家軍的兵營裡。

  這下子濟爾哈朗、阿山這些人,才感覺到不對勁,不過自己根本就是身不由己,只能催促著自己的戰馬朝前跑,免得被後面的建虜騎兵踩踏成肉泥,濟爾哈朗進了大營裡面,預料中的估計並沒有出現。

  這個兵營裡面,出來往東面逃跑的朝鮮士兵,四周還有看不到盡頭的牛羊,以及被捆綁著的金國婦女,濟爾哈朗稍微估計了一下,這些女人不會少於一千人,還不知道帳篷裡面,或者帳篷後面還有多少牛羊女人。

  濟爾哈朗提著的心稍稍落了一點下來,他下令全軍沖過薛家軍的兵營,只要衝出薛家軍的兵營,他擔心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於是濟爾哈朗打馬如飛,很快濟爾哈朗裡兵營的東門只有一箭之地了,濟爾哈朗覺得自己可以放心了,而且還控制了薛家軍的這個兵營。
炎雞 發表於 2019-7-19 20:03

第571章 火龍

  其實濟爾哈朗沖進薛家軍兵營,就知道自己中了薛家軍、朝鮮軍的陷阱,不過濟爾哈朗非常自負,只要薛家軍、朝鮮軍在兵營裡,布的不是炸藥包陣,濟爾哈朗就有信心從薛家軍兵營裡殺出重圍。

  濟爾哈朗知道自己人馬的兩翼遭到了薛家軍火器兵的攻擊,無法後退的後金騎兵還在源源不斷的湧進兵營,濟爾哈朗已經快到兵營的東轅門了,除了逃出兵營東門的朝鮮士兵,並沒有看見有什麼埋伏,濟爾哈朗心裡想到快了,就要衝出薛家軍的兵營了。

  就在阿山護著濟爾哈朗看到兵營東轅門時,四周突然一片紅光,整個兵營一下子就燃了起來,東轅門門口一下子彈了十道柵欄,把東轅門堵得嚴嚴實實的,幾乎是同時,建虜的前鋒騎兵重重撞在了大腿粗的尖樁上。

  濟爾哈朗看著自己前面的親兵一層層的倒在了柵欄上,前面的馬匹和女真勇士,不是撞得頭破骨折,就是被尖樁活活的插死,而後面的親兵重疊在一起,互相撞擊下傷亡無數,濟爾哈朗連忙拐了一下寶馬,才堪堪沒有撞上人馬堆積的牆上。

  可是躲過自殺性衝擊的濟爾哈朗,眼裡看見的是一遍火紅,接著就開始響起了“轟”“轟”“轟”的爆炸聲,建虜的戰馬一下子就亂了,開始東撞西碰起來,地下的火苗嗤嗤飛竄,炸藥也開始從四周向中心炸過來。

  濟爾哈朗這下子人都快急得瘋了,可是連馬都勒不住,哪裡還能夠從容指揮自己的手下,凡是進入薛家軍兵營的女真韃子被炸成了一鍋粥,阿山剛剛想向濟爾哈朗靠攏,馬肚子下就想起了一聲爆炸,把阿山掀得從馬上飛了起來,然後重重的落到地上,被炸破肚皮的戰馬,是又蹦又跳,一隻腳還套在馬鞍裡的阿山,被已經瘋狂的戰馬拖著,上下左右的顛簸著,幸得阿山的親兵殺死了那匹受傷的戰馬,不然半死不活的阿山喘氣的機會都沒有了。

  濟爾哈朗對這個局面不知道該怎麼辦,經過短暫的判斷之後,濟爾哈朗還是下令手下的牛錄,搬開堵在兵營東轅門的死人死馬,可是還沒有來得及執行,濟爾哈朗的周圍也是一陣連環爆炸,濟爾哈朗覺得自己的衣兜裡落下了一個重物,於是伸手抓起來一看,我的媽,原來是一隻胳膊,饒是濟爾哈朗是一個殺人惡魔,手裡拿著一隻炸飛過來的胳膊,還是覺得心裡非常的噁心。

  屹立在兵營西門左翼陸要金心情很好,自己的連環計終於得逞了,那些牛羊物資和女人都是現成的,那些朝鮮士兵卻是被瞞在鼓裡,配合著陸要金表演了一出大戲,把一向精明強悍的濟爾哈朗圈了進去。

  至於南面的所謂鑲藍旗人馬,是陸要金讓武大海、武洋弄了一批馬牛,套上樹枝一路的轉大圈子,旗幟嗎,薛家軍打了鑲藍旗好幾次,陸要金一直保存著鑲藍旗的旗幟和旗裝,隔得這麼遠的地方,只要數幾面鑲藍旗的旗幟,不怕濟爾哈朗不上當。

  除了這些還有近萬的朝鮮民夫雜役,充當了臨時演員,從南邊跑到薛家軍的兵船前,哭爹喊娘的裝著要逃過河,把濟爾哈朗這些人騙的一愣一愣的,還以為是二貝勒阿敏到了那,這些民夫雜役表現得這麼好,相信打敗了濟爾哈朗之後,陸要金、張晚都會重重的賞賜這些民夫雜役的。

  不過美中不足的是,兵營裡只裝了五千多建虜,還有四千建虜被卡在兵營的西轅門處,陸要金在西轅門左翼、左明在西轅門右翼,不斷地向建虜投擲手雷和射擊火槍、火統,兵營外的建虜被薛家軍打蒙了,不過這些建虜知道西轅門不能丟,不然濟爾哈朗貝勒和他的手下就會薛家軍、朝鮮軍聯合消滅。

  於是兵營外的建虜表現出了大無畏的犧牲精神,用手裡的冷兵器同手雷、火器搏擊,在手雷爆炸和聯排槍響過,一排排的建虜倒在了馬下,任由鞚鞍戰馬拖著,在戰場上左沖右突,這些建虜就是沒有被打死,有被拖死或者踩死了。

  兵營開始爆炸沒有多久,大量鋪埋硫磺火藥枯草的兵營,就被燒成了一遍火海,陸要金夠狠,這兵營裡除了數千條牛羊,還有一千多建虜婦女,這些婦女除了一些老弱病殘,另外就是一些企圖逃跑或者有反抗跡象的女人,半數以上是薛家軍從江邊朝鮮軍軍營討要來的,算是把這些廢物最大化的利用一番。

  兵營裡持續的爆炸漸漸地停止了,可是大火卻越燒越旺,整個兵營就成了一個火紅的大花籃,掙脫了繩索的牛羊和女人,也在兵營裡瘋狂的亂竄起來,雖然沒有炸藥包爆炸了,可是混亂的局面使得馬匹牲口橫衝直撞,濟爾哈朗的手下的傷亡一點也沒有減少。

  天漸漸的黑下來了,兵營燃燒的火焰沖起十多二十丈高,經過初期慌亂的建虜們,開始採取自救,他們一邊撲滅明火,一邊隔斷火源,開始整理出無火或過火的空地,而當首領牛錄的,斬殺兩三百驚慌失措和慌亂不聽招呼的士兵,局面才開始趨於平穩下來。

  不過火光卻成建虜當靶子的指路明燈,堅守在兵營外的朝鮮軍,是一陣弓弩齊發,只是在朝鮮軍弓弩射程之內沒有什麼建虜鑲藍旗的士兵,射中多是牛羊和金國婦女,算是替這些苟延殘喘的牲口女人超生做法事。

  已經快要被巨大的精神壓力,壓得要崩潰的濟爾哈朗,還在堅持著讓女真士兵疏通兵營西轅門,濟爾哈朗知道自己不能放棄,如果自己一旦失去信心,兵營裡的鑲藍旗勇士,恐怕很難再有人走得出這個兵營。

  經過兩刻鐘的努力,建虜們在朝鮮軍的羽箭付出了兩百女真勇士,終於打通了西轅門的道路,濟爾哈朗指揮著手下被熏燒得頭昏眼花烏七八糟人馬,從兵營的西轅門殺出去,迎面就是五千朝鮮軍精銳士兵。

  負責指揮這些兵馬的朝鮮兵馬萬戶,是寧邊軍元帥張晚的親信大將,見建虜濟爾哈朗部殺出,居然有了一半步兵,讓這個兵馬萬戶大為輕視,有不發信號召喚援軍,自己逼著自己的士兵放棄陣地,沖上去圍殺濟爾哈朗這些殘兵敗將。

  可是朝鮮軍只知道建虜鑲藍旗損失慘重,卻沒有考慮只剩下一半人馬的建虜已經破釜沉舟,決心以命搏命置之於死地而後生,三千人包括建虜鑲藍旗旗兵和四五百女真婦女,拼死向朝鮮軍沖過來。

  兩軍碰撞在一起,雖然覺得勝券在握的朝鮮軍士氣高漲,但是哪裡擋得住一夫拼命萬夫莫敵的建虜,三千男女建虜萬眾一心,直接從朝鮮軍的陣中突破,沒有一個建虜士兵後退一步,倒下一個後面就補上一個,男的倒下了一旦缺人,那些老態龍鍾、要死不活的建虜婦女也自願補上,廝殺起來全然不是女人,更像是一群母老虎。

  朝鮮軍沒有堅持到一刻鐘崩潰了,兵馬萬戶被建虜亂刀砍死,五千朝鮮士兵頓時作鳥獸散,濟爾哈朗率領三千人人馬終於脫離牢籠,殺到了寬廣的草地上,從此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了。

  拼死拼活趕到的一千薛家軍士兵,只是跟在建虜後面甩了一大堆手雷,只炸到了幾十個受傷和沒有馬匹走不動的婦女,然後就只有目送著濟爾哈朗的人馬朝東南逃去了,讓帶兵的左明氣得快吐血了,想找朝鮮軍的將領論理,當得知領頭的兵馬萬戶已經死了,左明也只好孜然倒楣了。

  左明沒有留住濟爾哈朗,卻因為左明支援使薛家軍、朝鮮軍堅守的右翼出現鬆動,堵在兵營西轅門的建虜趁機向北突擊,硬生生在朝鮮軍的陣型中打開了缺口,大約近三千建虜突圍出去了。

  陸要金看著離去的建虜歎了一口氣,只好下令薛家軍加緊把聯軍包圍圈的三四百建虜消滅掉,在右翼指揮作戰的張晚來到陸要金身邊,張晚詢問陸要金還追不追擊逃走的建虜,陸要金看了看黑溲溲的天色搖了搖頭。

  包圍中的三四百建虜很快就被薛家軍。朝鮮軍屠殺一盡,兵營裡的火光也黯淡了不少,也看不到有什麼活著的牲口和人在動,倒是聞到一股股燒熟了肉香,可是想到過半的屍體都是建虜,這肉香多半就是這些死人燒熟了散發出來的香氣,讓不少的薛家軍、朝鮮軍忍不住嘔吐了起來。

  黑暗中士兵們開始點燃準備的火把,就在這時,不知道哪一個士兵喊了一聲“火把,南面好像有很多火把。”

  於是幾乎所有的薛家軍、朝鮮軍士兵都順著那個士兵說的方向看去,果然在東南方向有兩條火龍,只是前面的一條火龍,明顯比後面的一條火龍小很多,明眼人一看就猜到了,應該是建虜阿敏和朝鮮李副元帥的人馬。

  不言而喻前面的小火龍應該是李貴的朝鮮軍,後面跟著的大火龍就是建虜鑲藍旗貝勒阿敏的兵馬,這時朝鮮元帥張晚大叫一聲道:“哎呀,不好,陸將軍,達賊濟爾哈朗兵敗南逃,現在達賊阿敏尾隨李副元帥而來,這樣達賊濟爾哈朗和阿敏就形成南北夾擊,這樣李副元帥和他的人馬就危險了,陸將軍,你要救救我們朝鮮軍隊啊。”
炎雞 發表於 2019-7-19 20:05

第572章 買火器

  陸要金和張晚在建虜留下的兵營裡設伏,一舉吃掉建虜鑲藍旗濟爾哈朗率領的一半兵馬,雖然沒有全殲濟爾哈朗的兵馬,可是這樣的伏擊勝在自己的損失小啊,陸要金開始秉承少爺的軍事思想,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勝利,薛家軍士兵的傷亡沒有達到三位數,在在薛家軍戰史上也是不多的。

  相比之下,張晚的朝鮮軍損失大多了,兵營西轅門、東轅門加起來,死傷了三四千人,還折損一員兵馬萬戶,如果從朝鮮軍和建虜的傷亡來看,朝鮮軍最多算是打了一個平手,但是從整個局面上來看卻是大勝,張晚認為朝鮮軍能夠配合薛家軍打敗建虜,這就是大勝,而且是一次大大的勝仗。

  張晚心裡激動啊,殺了這麼多真韃子,朝鮮國真是一雪前恥,人丁稀少的後金韃子,恐怕經不起這麼折騰幾回,但是想著自己的軍隊不爭氣,硬是放跑了就快要被殲滅的後金鑲藍旗兩路人馬,張晚真的有些不好意思跟陸要金朝面。

  可惜天不從人願,很快東南面就出現了李貴所部敗逃回來的情況,這讓張晚在西轅門戰鬥還在繼續的情況下,就急急忙忙穿越戰場來到陸要金身邊,懇請陸要金率領薛家軍去支援敗退回來的李貴所部。

  這時的陸要金心裡雖然對打了勝仗挺高興,可是對朝鮮軍這麼窩囊實在的生氣,要是稍微爭一點氣的話,就算不能把濟爾哈朗全部消滅,多留下三兩千韃子還是有可能的,現在看到張晚又跑過來要求薛家軍幫忙了。

  陸要金歎了口氣說道:“張元帥,你們朝鮮軍隊真的應該精兵了,女真人是人,朝鮮人要是人,就這麼被追著打死殺死,就不能夠堂堂正正跟韃子幹一場,俗話說兩軍相遇勇者勝,把這些女真韃子對殺一些,本將軍就不相信那些女真韃子不怕死。”

  張晚被陸要金嗆了一下,好在張晚對陸要金已經有了免疫能力,把陸要金的一些話自動過濾或者左耳進右耳出,反正就是一個原則,向陸要金向薛家軍要支持要幫助,一句話就是賴上薛家軍了。

  陸要金被張晚不停的嘮叨受不了了說道:“張元帥,現在黑燈瞎火的怎麼去救援李貴的人馬嘛,只有靠李貴他們自己聰明,逃到鴨綠江江邊依水列陣,背靠我薛家軍海軍艦隊就基本上安全了。”

  張晚看了看遠處漆黑的原野,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道:“陸將軍,話雖如此說,可是要本帥坐視不救,心裡實在是過不了這個坎,還是請陸將軍拉我們朝鮮軍一把吧。”

  陸要金打馬虎眼道:“張元帥,我們薛家軍多是使用火槍不適合夜戰,再就是薛家軍士兵中夜盲的比例非常高。”

  張晚心裡鄙視陸要金摳門騙人,誰不知道薛家軍的伙食比朝鮮軍好了多少倍,當時薛破虜領軍鎮守朝鮮時,差不多把平安道的豬牛羊驢、雞鴨鵝魚等肉食買光了,把朝鮮士兵饞得直流口水,若不是兩個國家的軍隊,朝鮮軍大部分恐怕都投靠薛家軍了,薛家軍這樣好的生活條件,如果說薛家軍大多數士兵還是夜盲,那朝鮮軍的士兵就是瞎子了。

  張晚明白陸要金是不會輕易讓薛家軍士兵跟朝鮮賣命的,只好退而求其次說道:“陸將軍,本帥的隊伍戰鬥力實在太差了,不過李貴副帥不能不救,只是希望陸將軍能夠派兵給本帥的軍隊助戰。”

  陸要金心說有朝鮮軍在前面當炮灰,這種仗還是可以打的,於是對張晚說道:“張元帥,既然你說到這個份上,本將軍有只好捨命陪君子了,不過本將軍以為,我薛家軍海軍一定把握時機進行火炮支援,李貴副帥只要到了江邊就沒有什麼危險了,本將軍與張元帥相機側擊建虜阿敏部,然後視具體情況是夜戰,還是擺脫建虜,等明日天亮再作打算。”

  張晚見陸要金答應夜戰,就立刻回去召集部將組織隊伍救援李貴,可惜朝鮮軍連番征戰,根本沒辦法把士兵組織起來,張晚和伊朝芳等將領忙活半天,才勉強逼著五六千朝鮮上路,其他一萬多士兵就放了羊了。

  這讓元帥張晚是欲哭無淚,只好一邊繼續收攏軍隊,一邊請求儘快陸要金率領薛家軍協同作戰,陸要金看著張晚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就吩咐都督陶要富跟左明會合,跟在朝鮮軍的後面,配合朝鮮軍的行動。

  張晚看到薛家軍海軍水兵在都督陶要富帶著出發了,這才心裡落下了一塊石頭,於是張晚就緊緊的貼在陸要金身邊,讓陸要金覺得非常的煩,不過張晚這一招的效果特別的好,有了薛家軍的參戰,朝鮮士兵很快就回來了好幾千人,張晚身後也好歹有了一大堆可以撐場面的人了。

  “轟”“轟”“轟”的炮聲想起,陸要金、張晚和手下的士兵朝東邊江邊看去,薛家軍海軍艦隊不斷噴出火舌,火光時隱時現,把鴨綠江東岸半邊天都映紅了,已經進入火炮射程的大火龍明顯出現了散亂,顯然是被薛家軍海軍的炮火打擊了。

  張晚聽到薛家軍海軍的炮聲,懸著的心一下子就落了下來,有了薛家軍海軍的支持,相信逃回來的朝鮮士兵算是得救了,張晚對一起行軍的陸要金說道:“陸將軍,你們薛家軍不愧天下第一強軍,不知道我國能不能請薛家軍將領來當教官,給朝鮮練也成想薛家軍這樣的精兵。”

  陸要金聽了一愣回答道:“張元帥,其實朝鮮軍已經訓練得非常好了,只是缺乏一股子野性而已。”

  張晚歎口氣道:“陸將軍,我的士兵都是朝鮮國的官軍,實在是不能放鬆了軍紀,不然會成為禍害百姓的毒瘤。”

  陸要金不滿道:“張元帥,莫非你認為薛家軍就不是大明的官軍嗎。”

  張晚連連搖手道:“陸將軍你誤會了,本帥只是擔心士兵一旦習慣了燒殺搶劫之後,軍紀就蕩然無存了,薛家軍軍紀嚴明,自然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陸要金哈哈大笑道:“張元帥,我薛家軍在建虜地盤上的所作所為是人盡皆知,朝鮮軍在義州城怎麼樣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本將軍明人不說暗話,建虜大明燒殺搶劫,建虜就不是人,所以本將軍從來也沒有把他們當成人,對建虜就是斬盡殺絕,不怕世人和偽道學說閒話。”

  張晚踹踹的道:“陸將軍,是本帥虛偽了,不過士兵一旦返回國內,出現違反軍規,這內外的尺度不好掌握啊。”

  陸要金笑笑道:“國內違反軍閥,我薛家軍的軍法吃素的,鋼刀砍下去是不認人的,不過薛家軍的獎賞、餉銀豐厚,養家找女人都足夠了,哪裡會去做為非作歹的事情呢。”

  張晚說道:“好,就按陸將軍說的,讓士兵們練膽吧,不過請教官的事情,還請陸將軍多多提攜一下。”

  陸要金停頓一下說道:“張元帥,薛家軍除了夠狠之外,實在沒有什麼可以讓你們朝鮮學習的地方啊。”

  張晚遲疑一下說道:“陸將軍,那個火槍、手雷、炸藥包什麼的,我們朝鮮軍能不能夠練練,你們薛家軍可不可以賣一些火槍、手雷、炸藥包跟我們朝鮮國。”

  陸要金這時算聽明白了,張晚繞了這麼大的一個彎子,原來是盯上薛家軍的火槍、手雷、炸藥包,陸要金覺得張晚太不識時務了,這火槍、手雷、炸藥包是薛家軍的命根子,這可是國之利器不可以示人的,薛家軍怎麼可能往外面傳呢,你張晚這麼一說,薛家軍恐怕跟朝鮮做朋友都難了。

  於是陸要金沉默不語,希望張晚能夠知難而退,哪知道張晚一開了口,就把臉抹進荷包裡去了,明知道陸要金不可能答應,還是厚著臉皮說道:“陸將軍,我國與大明一衣帶水世代友好,我家大王更是看好薛家軍是大明的柱石,只要薛家軍肯傳授和出賣火器,朝鮮軍誓與後金達賊血戰到底。”

  陸要金聳聳肩道:“張元帥,你說了半天,就是看上了我們薛家軍的火槍、手雷、炸藥包這些東西是吧。”

  張晚訕訕笑道:“陸將軍,這也是為了加強我國的軍事力量,對明朝和薛家軍都是好事,至於價錢方面一定會讓陸將軍你滿意的。”

  陸要金說道:“如果這些火槍、手雷、炸藥包落到你們朝鮮軍手裡,說不定要不了多久就落在建虜手上了,那時候建虜掌握了火槍、手雷、炸藥包的秘密,恐怕這建虜再也沒有人能夠制住他了。”
炎雞 發表於 2019-7-19 20:06

第573章 “兄弟”

  張晚還準備在陸要金哪裡囉嗦一陣,昏暗的火光中張晚的侍衛報告,副元帥李貴到了,張晚和陸要金的隊伍停了下來,過了一小會兒,一隊騎兵就小跑了過來,快要到了的時候,只有一個人騎馬走了過來,到了近前張晚。陸要金確定來人是李貴,在火把的照耀下,李貴顯得非常的疲憊和頹廢。

  張晚看到李貴肺都氣炸了,對李貴大聲的質問起來:“李副帥,你的軍隊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李貴看著張晚露出了恐懼的臉色,支支吾吾了半天才低聲說道:“元帥,後金達賊實在是太強大了,末將抵擋不住,從妯岩寨一路敗退下來,有愧元帥的信任。”

  張晚聽著李貴的廢話急了問道:“李副帥,你到底帶回來多少人馬。”

  李貴遲疑了好一陣,才磨磨蹭蹭的伸出了三根指頭,張晚看來之後是目瞪口呆,嘴裡念念有詞道:“三千,一萬五千人,就只剩三千人了,天呀,李貴,你這不是要本帥的命嗎。”

  李貴說話有些哆哆嗦嗦的:“元帥,那些走散的都是步兵,也許過一兩天就會回來的。”

  張晚指著李貴連說:“你、你、你…”一口氣接不上來,竟然從馬上到了下去,幸好一旁的侍衛扶住,可是張晚已經昏了過去,這下子張晚身邊朝鮮官兵亂作一團,都圍著張晚急救,給張晚抹胸錘背,過了好半天張晚才悠悠轉醒。

  張晚醒過來之後,艱難的給自己的貼身說了幾句話,張晚就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侍衛來到陸要金面前說道:“陸將軍,我家元帥心力交瘁,實在難以支撐身體,請將軍代為指揮我國兵馬,解救我國的士兵,元帥請陸將軍萬勿推辭。”

  陸要金聽了張晚侍衛一番話,原來是張晚把朝鮮軍甩給自己了,這可是是一個麻煩啊,陸要金甚至懷疑張晚是不是裝病,好讓自己替他解救失散的士兵,總之張晚病得非常是時候,陸要金歎了一口氣,心想只要朝鮮軍的將領聽命,自己就勉為其難吧,把薛家軍、朝鮮軍合二為一,說不定能夠做出一些成果來。

  陸要金把一旁李貴喊了過來問道:“李副帥,剛才張元帥侍衛的話你都聽見了,只是你們朝鮮軍的事情,本將軍是外人,還是李副帥來代替張元帥統領朝鮮全軍吧。”

  李貴連忙把頭搖得像貨郎鼓一樣對陸要金說道:“陸將軍,張元帥已經拜託了你,你就勉為其難吧,末將一定全心全意為將軍你效命。”

  陸要金說道:“李副帥,這恐怕難以服眾,還是李副帥代著,等張元帥醒來再收回亂命。”

  這時趕來的幾位朝鮮軍將領都表示願意服從陸要金的領導,伊朝芳更是鼓動朝鮮軍將領立即拜陸要金為帥,陸要金非常無奈,親自到張晚的擔架前,希望張晚能夠舒醒過來,可是連喊帶搖的,張晚偏偏就一直沒有醒來。

  這時候江上薛家軍海軍的火炮打得更激烈了,陸要金就不再矯情了問李貴道:“李副帥,你的兵馬現在情況怎麼樣。”

  李貴被陸要金一問頓時緊張起來:“陸將軍,末將一到江邊,就趕過來見張元帥和你了。”

  陸要金吃了一驚道:“什麼,你把隊伍都沒有安排好,自己就獨自脫離了隊伍。”

  李貴連忙低下了頭,一旁的伊朝芳連忙接過話去:“陸將軍,末將接到屬下報告,李副元帥的手下得到江上火炮支援,後金達賊沒有敢繼續靠近,副元帥帶回來的士兵都暫時比較安全。”

  陸要金想了想說道:“伊萬戶,命令朝鮮軍放棄南進,改為去東面江邊,跟李副帥的隊伍會合,等明天明亮再做打算吧。”

  陸要金說只是讓朝鮮軍防守,這讓朝鮮軍將領們都鬆了一口氣,前面的朝鮮士兵聽說不去跟建虜打仗,而是跟薛家軍海軍艦隊靠攏,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前鋒立刻掉頭向東面江邊進行軍而去。

  停留在鴨綠江上的薛家軍海軍第一第二艦隊,發現了遠處遊動而來的火龍,就向武大海都督、武洋都督彙報,“長江號”上的武大海都督,“黃河號”上的武洋都督,立刻下令海軍第一第二艦隊進入戰鬥狀態,並向岸上的朝鮮軍後營發出警報。

  得到警報的朝鮮軍後營官兵、以及那些民夫、雜役們,立即紛紛向後營裡聚集,依託營盤的柵欄可是鋪設防禦工事,憑藉薛家軍海軍強大的火力,抵抗住即將到來的後金達賊,迎接正在十幾裡外酣戰的朝鮮、大明薛家軍的歸來。

  不久後朝鮮軍李貴部,就狼狽不堪的逃了回來,可伶出征時是一萬五千人的大軍,逃回來的只有三千左右兵馬,如果鴨綠江邊沒有朝鮮、大明的軍隊,估計李貴和這三千兵馬,不是被建虜屠殺乾淨,就是自己投入鴨綠江去做水鬼了。

  李貴逃到鴨綠江邊心裡就踏實了,因為李貴知道薛家軍海軍火炮兇猛,一般兵艦可以打到岸上三四裡處,“長江號”“黃河號”最遠可以打到七八裡,如果再靠近岸邊一些,還可以再增加一些射程。

  當武大海、武洋確定追上來的大紅龍是建虜阿敏部後,等阿敏的追兵進入薛家軍海軍火炮射擊範圍之後,武大海的“長江號”作為旗艦,聯合武洋的第二艦隊做出戰鬥準備,在阿敏的鑲藍旗建虜大半追進射擊範圍後,武大海發出了全體檢測炮擊的命令。

  四十多艘兵艦一起發射,一輪的實心彈就有四百多顆,只有兩成實心彈擊中了建虜鑲藍旗的士兵,就這麼一下子,建虜的士兵就死傷了兩百多號,馬匹也有一百多匹死傷,鑲藍旗阿敏所部的進攻勢頭被打亂了。

  黑暗之中阿敏的士兵四處躲閃,整整一路人馬幾乎全部失去了隊形,薛家軍海軍的炮火又打出了第二輪,這次因為鑲藍旗建虜的躲避,效果差了一大截,但是還是奪走了一百多建虜的手腳和性命。

  薛家軍海軍不停的發射著實心彈,雖然效果越來越差,但是每一輪炮擊都讓建虜傷亡幾十人,通往朝鮮軍軍營的道路,成了一條通往死亡的道路,阿敏的鑲藍旗士兵知道前途危險,選擇了遠離鴨綠江岸,避開江中薛家軍的兵艦。

  就在薛家軍海軍炮擊這段時間,李貴跑去跟張晚、陸要金報信,也是去向張晚、陸要金求討救兵,三千部下也順利的進入了寧邊軍的後營,幾乎所有的敗兵倒在大營裡,躺在地上休息再也不肯起來,對他們來說算是暫時逃脫了建虜鑲藍旗的魔爪。

  繞圈子的鑲藍旗阿敏部,在半道上遇到了同是鑲藍旗的濟爾哈朗所部,好在濟爾哈朗知道對面長長的火把隊伍是自己哥哥阿敏的人馬,就讓手下奴才士兵一路喊著話,阿敏的人馬聽出是自己的族人,雙方才沒有發生誤會。

  可是等阿敏跟兄弟濟爾哈朗一見面,濟爾哈朗差點把阿敏氣死,阿敏得知濟爾哈朗只有三千人馬,而且其中還有四五百老弱婦女充數,阿敏恨不得一刀劈了這個吃裡爬外的兄弟,可惜道剛剛拉出一半,就被身邊的親信將領抱住了。

  阿敏心疼啊,濟爾哈朗這個混帳東西,可是帶了整整一萬五千人馬,雖然是以剃頭漢奸打主力,可是鑲藍旗的旗兵還是有五千多人,除了濟爾哈朗的親信侍衛,還有十五個女真牛錄,這些都是皇太極在自己身上挖的肉,被濟爾哈朗這個敗家子,一下子把自己鑲藍旗的家底敗得精光。

  阿敏快得失心瘋了,對著濟爾哈朗破口大駡:“你葬送了我女真上萬的勇士,你怎麼還有臉活在這個世上嗎,阿山呢,李國瀚呢,他們在哪裡,是不是死了,你怎麼不去陪他們。”

  阿敏罵得難聽極了,可是濟爾哈朗回答的非常的妙:“大哥,小弟現在還不能死,只有等小弟親手把明朝薛家軍這些惡魔消滅乾淨了,才會自裁已謝死去的女真族人。”

  阿敏想到濟爾哈朗投靠皇太極,明裡暗裡跟自己作對,已經完全不把自己當大哥了,於是也不給濟爾哈朗留面子道:“薛家軍如此的強大,就是等到你死的那一天,恐怕薛家軍還是活得有滋有味了,一個死都不敢的傢夥,就是一個懦夫,我阿敏堂堂女真族英雄,怎麼會有你這樣無恥的兄弟。”

  濟爾哈朗聽了大哥阿敏的話,知道阿敏是恨自己,對自己跟隨大汗皇太極耿耿於懷,借自己大敗之際,把自己逼上死路,濟爾哈朗心裡對阿敏充滿了仇恨,不過濟爾哈朗知道現在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於是裝著一副順從的樣子,任憑大哥阿敏怎麼辱駡,就是一個耳朵進,一個耳朵出,權當著是吹耳旁風。
炎雞 發表於 2019-7-19 20:07

第574章 會議

  阿敏雖然氣急敗壞的咒駡六弟濟爾哈朗,卻不可能親手把濟爾哈朗給殺了,這樣的話鑲藍旗的部下旗兵怎麼看自己,以濟爾哈朗的粗劣表現,皇太極恐怕再也不會扶持他了,只是可惜了自己一手帶出來的鑲藍旗子弟兵,阿敏現在唯一希望的就是濟爾哈朗的後隊能夠逃出去一部分手下。

  不過阿敏也不是什麼吃齋念佛的,立刻命令手下把濟爾哈朗抓了起來,一旁的梅勒額真穆克譚連忙勸道:“旗主,使不得,臨陣殺將會壞了軍心,很快六貝勒是你的親弟弟啊。”

  阿敏做出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其他牛錄箭主也跟著求情,阿敏就借勢下坡說道:“把他押下去,交給大汗處理,來人把這幾個臨陣逃脫的敗軍之將綁了。”

  阿敏順手指了幾個投靠皇太極、濟爾哈朗的牛錄,阿敏的親兵奴才一擁而上,把這幾牛錄按倒,嚇得這幾個牛錄大叫冤枉,不遠處的濟爾哈朗大叫道:“大哥,是小弟打了敗仗,一人做事一人當,請大哥放了他們,你把小弟殺了以正軍紀吧。”

  阿敏心說你濟爾哈朗死到臨頭了,還在這裡收買人心,莫非你還想在我鑲藍旗裡搞三搞四,阿敏一時間是怒火攻心大喊:“濟爾哈朗喪師辱國,雖然是交予大汗處理,不過活罪還是不能免,來人,給濟爾哈朗執行四十皮鞭。”

  阿敏要打濟爾哈朗的軍棍,梅勒額真穆克譚和其他的將領和牛錄都不太好求情了,畢竟濟爾哈朗損失上萬的兵馬,打四十皮鞭已經是很輕的處罰了,於是都低頭不敢再向旗主阿敏求情,阿敏的親兵見沒人求情,等到旗主大人的一個手勢之後,就狠狠的抽起濟爾哈朗的鞭子來了。

  阿敏趁著穆克譚和其他的將領、牛錄關注濟爾哈朗挨鞭子的時候,做出了一個砍頭的動作,阿敏的親兵立即動手殺人,被按住的七個佐領、牛錄,被阿敏的親兵“哢擦”“哢擦”幾下,就切下了眾人的腦袋,這些人至死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穆克譚這些人發現阿敏在殺人,想要阻止的時候,那些佐領、牛錄已經人頭落地了,再求情有個屁用,不過大家都知道旗主阿敏是借題發揮,誅殺那些背叛鑲藍旗、背叛旗主的敗類,嚴格說起來這些人的確有取死之道。

  這時候濟爾哈朗的四十皮鞭也打完了,阿敏的親兵下手極重,濟爾哈朗被打得皮開肉綻,衣衫襤僂渾身汙血沒有一塊好肉,不過濟爾哈朗沒有求饒,只是瞪著金魚眼,死死地看著大哥阿敏,目光中充滿了怨毒。

  阿敏懶得跟濟爾哈朗這個落水狗計較,揮揮手讓親兵把濟爾哈朗拖了下去,然後派出自己的親信將領去收編濟爾哈朗的人馬,這才跟自己手下的將領商議軍情,現在西面薛家軍、朝鮮軍大軍壓境,東面朝鮮軍敗兵已經逃進了兵營,江上薛家軍兵船炮火連天,鑲藍旗已經付出了五六百人的傷亡,這個仗打下去恐怕沒有什麼便宜了。

  可是阿敏自己不願意提出撤兵,就看著手下的佐領、牛錄不發話,可是手下將領們經過了旗主鞭打濟爾哈朗,誅殺貳心的將領之後,早就沒有什麼戰鬥的心勁了,現在雖然避開了薛家軍江上火炮,但是西面薛家軍、朝鮮軍聯軍以得勝之師殺了,讓幾乎所有的鑲藍旗將領失去繼續打仗的鬥志。

  最後還是梅勒額真穆克譚發言:“貝勒爺,士卒已經非常疲憊了,不如找一塊空地安營紮寨,明日天亮再視情況,怎麼來消滅鴨綠江邊的薛家軍和朝鮮軍。”

  阿敏問道:“各位以為如何。”

  追了一天一夜的鑲藍旗牛錄們早就沒有了心氣,紛紛表示同意梅勒額真穆克譚的建議,就地紮營休息,來人再戰薛家軍和朝鮮軍,於是阿敏就順從眾議,決定來日再戰,只是紮營之地向西南方向撤退了五六裡地。

  建虜鑲藍旗阿敏部西撤,薛家軍和朝鮮軍也避開跟阿敏部的糾纏,一直奔江邊朝鮮軍後營,敵我雙方都沒有想繼續戰鬥的念頭,薛家軍、朝鮮軍聯軍到了江邊,除了張晚的中軍住進了朝鮮軍後營,其餘朝鮮軍和薛家軍都只能依靠沿江依次紮營,暫時把這個晚上應付過去,等到明天天亮再重新進行調整。

  第二天(六月十一日)天亮之後,陸要金得知寧邊軍元帥張晚還是臥病不起,就立刻召集薛家軍和朝鮮軍高級將領開會,薛家軍有左明、陶要富等,朝鮮軍是寧邊軍副帥李貴、兵馬萬戶伊朝芳諸將,今天的議題就是怎麼對付鑲藍旗阿敏所部。

  昨天這一夜,朝鮮軍回來了三千多人,但九成以上的朝鮮士兵,是薛家軍艦隊沿江而下,在鴨綠江西岸收羅的敗兵,天亮的時候陸陸續續的送了回來,薛家軍派出的十艘兵船,還在鴨綠江下游繼續收攏朝鮮軍敗兵。

  李貴所部的損失實在有些大,現在只回來了六千多士兵,相信後面不會再有大隊的朝鮮軍回歸了,加上兵馬萬戶伊朝芳帶領的隊伍被濟爾哈朗消耗得厲害,張晚的中軍大將兵馬萬戶陣亡,朝鮮軍只剩下兩萬士兵,而且基本上喪失戰鬥力了。

  而對手鑲藍旗阿敏部,大約有一萬多點人馬,加上濟爾哈朗的敗兵,估計也不到一萬五千人,就在陸要金召開會議的時候,薛家軍探馬來報,昨天從薛家軍焚燒的兵營西轅門逃走的那一股建虜,已經投阿敏的大營去了,這樣阿敏的兵力應該再增加三千左右。

  陸要金開口道:“張元帥不能視事,本將軍就只有勉為其難了,暫代統帥之職,現在大家可以暢所欲言,談一談對建虜的戰守。”

  左明第一個發言道:“本將軍的意思就是見好就收,我們兩軍已經把牲口財物女人都撈夠了,犯不著跟建虜鑲藍旗死磕,大家撤回鴨綠江西岸就是了。”

  薛家軍方面的陶要富等都跟著附和,朝鮮軍伊朝芳等人早就不想跟建虜打仗了,自然也是點頭同意,只有副元帥李貴愁眉苦臉,支支吾吾了半天說道:“陸將軍,能不能緩幾天過江,如果我們都走了,留在鴨綠江西岸的我國士兵就再無生理了。”

  陸要金聽了李貴的話,點了點頭說道:“李副帥說的要是正理,我薛家軍海軍已經派兵船,沿著鴨綠江下游營救逃回來的朝鮮軍士兵,兵船最遠會到達鴨綠江出海口,只要能夠到達江邊的士兵都可以得到營救。”

  李貴說道:“謝謝陸將軍,請陸將軍派兵深入腹地去解救末將的部下吧。”

  陸要金見李貴提出過分要求,臉色頓時垮了下來,一旁的左明見了出來替老大撐起說道:“李將軍,你硬是站起說話不腰痛,西面有建虜一萬多人馬,你說怎麼越過建虜去解救那些失散的士兵。”

  李貴被左明問得啞口無言,朝鮮軍兵馬萬戶伊朝芳小心翼翼地道:“陸將軍、左將軍,我們聯軍在這裡拖住建虜阿敏的兵馬,也算是替我國士兵留一線生機吧。”

  陸要金沉默了一會說道:“伊萬戶的說法倒是可以考慮,不過建虜阿敏手下有一萬多人馬,對我們兩家聯軍構成了威脅,還有就是進攻東江軍的建虜代善部的情況不明,如果一旦代善的正紅旗、鑲紅旗支援阿敏,這鴨綠江邊就是薛家軍和你們朝鮮軍的烏江渡。”

  就這樣薛家軍將領跟朝鮮軍將領議來議去,討論到中午時分,勉強拿出了一個初步的方案,把朝鮮軍後營的物資、牲口、女人和民夫雜役先轉運到陸要金東岸去,薛家軍、朝鮮軍繼續跟建虜鑲藍旗在鴨綠江西岸對持。

  陸要金正準備宣佈散會,有親兵進來報告,第二艦隊都督武洋到了,陸要金立刻吩咐請武洋進賬來,武洋就在帳篷外,陸要金一喊他,武洋一掀帳篷簾子,低頭就進了陸要金的中軍大帳。

  左明一把把武洋拉到自己的身邊坐下,左明為武洋道:“你不是去下游營救朝鮮潰兵去了嗎。”

  武洋說道:“到了鎮江城就是東江軍的水師,我們薛家軍海軍根本插不進手,只好在鎮江城以上江面來回遊弋,末將回來的時候,收留了六百多朝鮮士兵。”

  武洋轉身對陸要金說道:“將軍,末將這次回來是有東江軍的消息。”

  陸要金聽了精神一振問道:“武都督,你打聽到什麼消息。”

  武洋說道:“將軍,據東江軍駐鎮江城方面的消息,毛總鎮率兵進攻蓋州、海州並沒有得手,不過掃蕩了一些建虜村寨,東江軍的收穫不小,到六月初六日,第一批物資和上萬牛羊騾馬就到了鎮江城,停靠在鎮江城岸邊的艦船,把這些物資、牲口轉運到皮島去,之後的初七、初八、初九三天,都有物資和牛羊騾馬,甚至還有近千的女真、朝鮮和遼東女人,可是到了初十日就沒有了,最後就得到了毛總鎮的軍隊,在蓋州一帶遭遇了建虜大貝勒代善率領的正紅旗、鑲紅旗兵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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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5章 談判

  左明問道:“武都督,毛總鎮的情況現在怎麼樣。”

  武洋繼續說道:“今天清晨我們救了十幾個逃回來的東江軍士兵和民夫,人已經送回鎮江城的東江軍哪裡去了,這些士兵。民夫說,他們大約是最後返回鎮江城的隊伍昨夜,在離九連城五十多裡的地方,被建虜的一隊人馬追上,押送的財物牲口女人損失怡盡,押送的兩千東江軍士兵和民夫都散敗了,毛總鎮的情況還不清楚,只是有一個民夫提到,早幾天東江軍的海船到了蓋州海面上。”

  陸要金一下子立起了身子說道:“東江軍有船隊到了遼東灣蓋州海面,武都督,知不知道有多大的規模。”

  武洋想了想說道:“這個倒不知道,不過聽上次去個鎮江城的船長說,鎮江城基本上沒有什麼大海船,正奇怪著呢,這樣看來東江軍水師去蓋州的船隊規模不小。”

  陸要金聽了點點頭說道:“毛文龍能夠在遼東混得風生水起,果然有與眾不同的地方,狡兔三窩嘛,看來本將軍是白替毛總鎮擔心了。”

  左明說道:“大哥的意思是,毛文龍早就安排好了退路,就算建虜大軍壓上,東江軍也不會有太大的損失。”

  陸要金說道:“對東江軍是好事,對我們薛家軍、朝鮮軍就不是好事了,如果建虜大貝勒代善,抓不住東江軍毛文龍的尾巴,就會向我們這個方向大舉壓上。”

  李貴、伊朝芳等朝鮮將領聽了陸要金的話,頓時又成了苦瓜臉了,坐在哪裡發起愁來了,陸要金發話了:“李副帥,你們朝鮮方面立刻向鴨綠江東岸轉移,不然建虜正紅旗、鑲紅旗兩旗人馬到了,大家就麻煩了。”

  李貴和伊朝芳等朝鮮將領站了起來,給陸要金和左明、陶要富、武洋等薛家軍將領告辭,這時朝鮮軍的一個副將急急忙忙的趕來了,可是見到李貴正在告辭,站在那裡不知道如何是好,李貴知道有大事情發生。

  李貴問道:“有什麼重要軍情嗎。”

  副將支支吾吾的,想把李貴拉到一邊去說話,李貴頓時急了說道:“聯軍統帥陸將軍在這裡。你有什麼話儘管說吧。”

  副將見李貴這樣說,只好如實的向陸要金、李貴彙報道:“陸將軍、李元帥,後金達賊的使者到了,說是要跟我們朝鮮方面繳獲俘虜,元帥身體有癢,請陸將軍、李元帥定奪。”

  李貴怒道:“這些後金達賊又開始搞陰謀詭計了,怎麼不到陸將軍這裡來談判,陸將軍談不談一切都由你來作主。”

  陸要金說道:“李副帥,建虜手上應該有不少朝鮮士兵,談一談也不是壞事,能夠換回一些士兵來,對你們國家和士兵的家庭都是一件好事嘛。”

  李貴想了想說道:“好事陸將軍你來主持吧,一來你現在是兩軍的主帥,二來也體現朝鮮和大明親密無間,讓後金達賊死了那份賊心。”

  陸要金沉默了一會說道:“也好,就把建虜的使者帶來吧。”

  李貴連忙吩咐哪位副將回後營去帶人,陸要金笑了笑道:“看來本將軍要留客了大家就在這裡吃午飯吧。”

  朝鮮軍將領連忙說打攪了,薛家軍將領的伙食跟士兵沒有區別,都是按一個標準執行的,紅燒羊肉、煮白菜、羊雜湯,朝鮮軍將領有些意外,不過薛家軍的請你吃飯,這可是一個不小的面子,沒想到吃到嘴裡,這一葷一素一湯的味道非常的鮮美,吃得朝鮮軍將領食欲大開,每人都多添了一碗飯。

  薛家軍的實在是食物美味誘人,引起了朝鮮軍將領想把營裡伙夫送來拜師學藝的想法,這時朝鮮軍送來了建虜阿敏的使者,朝鮮軍將領就閉上了自己的嘴巴,建虜阿敏的使者居然是梅勒額真穆克譚,這可是朝鮮、大明欲殺之而後快的敵人。

  梅勒額真穆克譚被朝鮮軍押到薛家軍兵營來,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心裡非常後悔自告奮勇到朝鮮軍營作使者,穆克譚相信朝鮮軍不敢把自己怎麼樣,卻沒有想到朝鮮軍跟薛家軍水乳交融,讓自己落到薛家軍這一群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手裡。

  穆克譚只所以到朝鮮軍軍營來,還是源于薛家軍在兵營設伏引起的,濟爾哈朗中了炸藥包陣的埋伏,最後帶著三千人南逃,跟大哥阿敏會合,其中就有五百左右女真的老弱婦女,這些婦女告訴給阿敏和鑲藍旗的梅勒、甲喇、牛錄,薛家軍是怎麼殘酷屠殺女真平民的,特別是對女真女人的折磨等等。

  阿敏和鑲藍旗的梅勒、甲喇、牛錄聽了那些老女人的哭訴,知道女真男子被屠殺怡盡,女真女子不從就是被殺,順從就是被姦汙的命運,什麼時候大明也除了這麼一群惡狼了,高傲的女真人成了這些明狗的盤中餐。

  鑲藍旗的將領們羞愧啊,自己金國的女人也淪落到被明狗千人騎萬人跨,羞愧過後就是憤怒,大家都叫囂著要跟薛家軍、朝鮮軍決一死戰,用薛家軍、朝鮮軍的鮮血來洗滌真女人的恥辱。

  阿敏沒有被手下梅勒、甲喇、牛錄們的情緒所左右,很快就穩定好了自己的心情,要說阿敏不想殺盡鴨綠江西岸的薛家軍好朝鮮軍是假的,可是阿敏更知道自己沒有這個能力了,自己那個其蠢如豬的弟弟濟爾哈朗,已經把鑲藍旗的血本消耗得太多了,再跟薛家軍這樣的強軍對戰,不能最後的勝敗,損失都不是阿敏能夠承受的,到那個時候,不用皇太極動手,阿敏自己和鑲藍旗就灰飛煙滅了。

  在阿敏的眼裡,朝鮮和大明都不是東西,大明的薛家軍更是混帳,現在自己的實力被削弱了,阿敏就想到伯父努爾哈赤送給自己的那一套全繡像“三國演義”,那裡面有取之不盡的陰謀詭計兵法戰陣,於是阿敏想到了離間計。

  阿敏恨薛家軍,也很朝鮮軍,如果讓阿敏選擇只能夠消滅其中一隻軍隊,阿敏會毫不猶豫的想到是首先消滅薛家軍,阿敏暫時忍下對朝鮮軍的仇恨,準備將來秋後算帳,不過現在要把朝鮮軍跟薛家軍分開,這就需要使用計謀離間兩軍的關係。

  於是阿敏就想到鑲藍旗抓獲的兩千多朝鮮俘虜,阿敏決定派人去聯絡朝鮮軍的將領,鑲藍旗準備跟朝鮮軍互換俘虜,至於鑲藍旗阿敏要的就是朝鮮軍手裡的女真婦孺,相信朝鮮將領很難拒絕這個充滿誘惑的建議。

  用不堪大用的女真老弱婦孺,換回能夠征戰的士兵,對朝鮮來說,絕對是一筆划算的買賣,特別是損兵折將的將領們,只要能把俘虜的士兵續回來,打了敗仗的將領們,就可以把大敗說成小敗,小敗說成小勝甚至大勝,將領們說不定還能夠加官進爵呢。

  可是交換俘虜只是阿敏表面的意思,阿敏另一層意思就是要朝鮮軍不跟薛家軍合作,甚至對薛家軍反戈一擊,這需要一個能言善辯而且地位崇高的人,可是在阿敏的眼裡是乎沒有發現這個人,最後只是在梅勒額真穆克譚身上多停留一下。

  梅勒額真穆克譚知道阿敏可能在看來自己去了,因為這個鑲藍旗有分量的人物,阿山、李國瀚已經死了,六貝勒濟爾哈朗還被關起的,而且以濟爾哈朗的身份,根本不可能被派去做使者,自然旗主阿敏更不可能去了。

  梅勒額真穆克譚站了出來,向阿敏請求作為使者去朝鮮軍營相機行事,穆克譚的確是阿敏唯一的選擇了,現在穆克譚住的請命,阿敏自然是求之不得,立刻跟穆克譚面授機宜,打發穆克譚來到了朝鮮軍的大營。

  可是現在梅勒額真穆克譚被押到了薛家軍中軍大帳,穆克譚自己都覺得非常的莫名其妙,至少離間薛家軍好朝鮮軍的計謀是行不通了,看來旗主阿敏的“三國演義”學得不好,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陸要金看了看穆克譚沒有說話,一邊的左明問道:“把姓名報上來吧。”

  穆克譚稍微遲疑了一下說道:“本將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鑲藍旗二貝勒帳下梅勒額真穆克譚就是。”

  左明問道:“你到朝鮮軍兵營有什麼事情。”

  穆克譚報上名字之後,帳篷裡的薛家軍、朝鮮軍將領沒有絲毫反應,讓穆克譚自以為自己的名頭會鎮住在場的每一位將領,可惜這樣的情況並沒有出現,穆克譚反而覺得自己泄了不少的底氣,只好做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從牙縫裡擠出了“談判”兩個字。
炎雞 發表於 2019-7-19 20:08

第576章 交換

  陸要金看到穆克譚一幅心如死灰的樣子,暗歎這些韃子還是沒有脫了野性,被朝鮮軍送到薛家軍兵營來,立刻就亂了方寸,雖然薛家軍跟他們建虜是勢不兩立的死對頭,但是這並不代表雙方就沒有可以相互談判的籌碼,看來阿敏也是病重亂投醫,找了一個拿鋤頭的傢夥來玩繡花針。

  陸要金問道:“你們阿敏要你來怎麼談判。”

  穆克譚沒想到薛家軍將領問起來意,心裡頓時覺得輕鬆了一些,可是在穆克譚的思想裡根本就沒有跟薛家軍談判這個思路,於是穆克譚只好把自己明面上談判計畫說出來,反正都是談判,說了之後再看對方的反應吧。

  穆克譚問道:“請問將軍的尊姓大名。”

  一旁的朝鮮軍副元帥李貴說道:“穆克譚你聽好了,上座的是大明薛家軍著名的陸大將軍陸要金。”

  穆克譚聽了點點頭道:“原來是駐兵朝鮮國的陸將軍,本將是久聞大名,今天才一睹真顏,幸會,幸會。”

  陸要金和顏地說道:“穆克譚,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穆克譚說道:“陸將軍,我家旗主願意用俘虜的朝鮮士兵,換回我女真族族人,請陸將軍成全。”

  陸要金笑道:“交換俘虜這是好事,順應了上天的好生之德,你可以跟李副元帥好好商量一下,本將軍一定玉成此事。”

  穆克譚沒想到陸要金這麼好說話,心裡疑惑怎麼會有這樣的好事,不過現在箭在弦上,穆克譚只好當著薛家軍將領的面問李貴道:“李元帥,我家旗主願意用一個朝鮮士兵換兩個女真女子,李元帥覺得如何。”

  李貴楞了一下說道:“穆克譚,本帥還準備拿一個後金婦女換兩個士兵呢,你怎麼看出漫天的價格來。”

  穆克譚聽了一木道:“李元帥,你不會覺得你的士兵,兩個才抵得上我金國一個婦女的價格,這樣是不是太侮辱你們朝鮮國的士兵了呢,如果這話傳出去,恐怕會被天下人所恥笑。”

  李貴被穆克譚搶白了一句,一時間有些遲疑起來,於是李貴把目光投向了陸要金,不過陸要金有不想為這些口舌之爭,跟穆克譚這個韃子多費口舌,就向一邊的左明微微的點了一下頭,左明明白這是陸大哥要自己出來唱黑臉了。

  左明站起來說道:“嘿嘿,原來女真女子這樣不值錢,李副帥,不如就按這位軍官將軍的價格,本將軍加價兩成全買了怎麼樣。”

  李貴見左明出來抬杠,就跟著一起起哄道:“左將軍,沒想到這筆生意竟然有兩家人要做,這樣吧,你們那一家的價格高,本帥就跟哪一家成交。”

  穆克譚聽了怒道:“李貴你想幹什麼,難道你不想要那些士兵嗎。”

  兵馬萬戶伊朝芳說道:“那些士兵都是些酒囊飯袋,真是死不足惜,是死是活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穆克譚見朝鮮軍兩位將領對自家的士兵毫不在乎,一下子有些無計可施了,不知道應怎樣跟朝鮮、大明人交涉,於是一咬牙就直接攤牌道:“你們這些人真是麻煩,乾脆就一個士兵換一個婦女如何,再不行就一拍兩散拉倒算了。”

  左明笑了笑說道:“看起來你是一位急性子嘛,嗯,這個叫什麼穆克的,你手裡有多少朝鮮國士兵,你有多少,我們就換多少。”

  穆克譚說道:“兩三千士兵還是有的,你們什麼時候可以換人。”

  左明側過臉問李貴道:“李副帥,也沒有這麼多女真婦女可以交換。”

  李貴連忙答應道:“有,我們有這麼多女人,只要我國士兵回來,保證不會差他們鑲藍旗一個婦女的。”

  左明聽了後對穆克譚說道:“好,就一個換一個,你們準備好了就可以通知我們薛家軍開始交換,可別耍什麼花樣哈,到時候死的都你們的人,跟我們薛家軍半皮毛都不相干。”

  穆克譚點點頭再問道:“放心,我家旗主是有誠意的,只是剩餘的我女真族女子,我們鑲藍旗能不能用牛羊甲馬來換。”

  左明沉默了一會說道:“先把這兩千多人交換了再說吧,如果你們建部遇到朝鮮士兵、明軍士兵可以送來繼續換,不過不許虐待這些士兵囉,不然我們也不能保證你們女真族人的安全。”

  穆克譚跺了跺腳,還是跟帳篷裡的薛家軍、朝鮮軍行了禮,才告辭離開了薛家軍軍營,李貴謝道:“陸將軍、左將軍,這次能夠從後金達賊手裡換回我國士兵,全賴薛家軍和幾位將軍的虎威。”

  陸要金搖搖手說道:“這也是你們朝鮮國手裡有籌碼,你用不著這麼客氣,回去之後先把財貨和民夫雜役轉移了,恐怕建虜此次來談判,不會像表面這樣簡單。”

  李貴讓伊朝芳等人回去安排朝鮮軍後營物資和人員渡江,武洋因為要通知二哥武大海,配合朝鮮軍的過江,去了第一艦隊“長江號”,然後會返回自己的“黃河號”戰艦,帶領第二艦隊繼續去鴨綠江下游,協助在哪裡的第二艦隊兵船收救沿江朝鮮軍士兵。

  陸要金、左明、陶要富還沒有來得及踹一口氣,東江軍的遊擊將軍劉興祚就來求見了,這劉興祚算是左明的關係戶,自從陸要金來了之後,左明說話不起多大作用了,可是陸要金因為毛總鎮擒拿左明的事情,對東江軍非常不滿,連帶對劉興祚也不冷不熱的,這段時間搞得劉興祚一天到晚都是熱臉貼冷屁股。

  這兩天劉興祚是坐臥不安,想想也是啊,處在東江軍後面的朝鮮軍隊,都遭到了建虜鑲藍旗部的攻擊,那擋在朝鮮軍前面的東江軍,在蓋州、海州哪裡還能夠有一個好,不知道毛總鎮他們現在是怎麼一個情況。

  所有劉興祚一面是來求薛家軍能夠支持一下東江軍,一面也是來打聽一下東江軍的消息,雖然薛家軍這裡不一定有東江軍的消息,自己坐在帳篷裡等著,是一定不會有東江軍毛總鎮他們消息的。

  劉興祚擠進中軍帳篷裡,對陸要金行了一個禮後說道:“陸將軍,末將憂心東江軍的安危,前來打探毛總鎮他們的消息,不知道陸將軍有沒有這方面的消息。”

  陸要金說道:“今天真有些消息,有傳聞東江軍的輜重隊伍,大部分安全轉移到了鎮江城,再加上東江軍的船隊到了蓋州附近,相信毛總鎮和東江軍都應該安然無恙。”

  劉興祚說道:“陸將軍,雖然東江軍和薛家軍有些誤會,可是畢竟都是大明的官軍,應該互相扶持才對,還請陸將軍能夠看在同是大明的份上拉東江軍一把吧。”

  陸要金說道:“劉將軍,你說過頭了,我們薛家軍打韃子從來不含糊,能夠幫助東江軍的話,我們薛家軍是責無旁貸,只是薛家軍連番征戰,現在已經是缺少槍彈的疲憊之軍,只能依靠海軍的火炮對抗建虜,去救援東江軍實在是愛莫能助啊。”

  劉興祚語氣著急地道:“陸將軍,東江軍和薛家軍聯合進攻建虜腹地,這可是左將軍提出來的啊,現在你們薛家軍撒手不管了,這不是過河拆橋嗎。”

  陸要金道:“陸將軍,話不能這樣說,如果不是你們毛總鎮平地起波瀾,我們薛家軍一定奉陪到底,說不定蓋州、海州已經是我們兩軍的囊中之物,現在我們薛家軍面前就有一兩建虜鑲藍旗兵馬,你叫本將軍飛過去救東江軍嗎。”

  劉興祚實在發急了:“陸將軍,那我們東江軍怎麼辦呢。”

  陸要金說道:“劉將軍,你不要著急,根據建虜鑲藍旗方面俘虜的情報,進攻東江軍的是建虜大貝勒代善統率的正紅旗、鑲紅旗兵馬,時間應該是初九日,不過東江軍現在情況如何,相信東江軍跟建虜之間的戰鬥已經結束了,就算我們趕過去,也已經來不及了。”
炎雞 發表於 2019-7-19 20:10

第577章 蓋州

  左明看著劉興祚還在哪裡喋喋不休,就把劉興祚拉出了帳篷。劉興祚忍不住對左明發起火來,左明說道:“劉將軍,你不要著急,事情已經這樣了,而且我們薛家軍也沒有實力去救你們東江軍。”

  劉興祚喊道:“你們有這個實力,薛家軍的火器天下無敵,這幾天末將也看到了你們薛家軍的實力了,你們完全可以打敗建虜阿敏的鑲藍旗,可是你們薛家軍為了保存實力,坐視我們東江軍被建虜攻擊呀。”

  左明冒火了說道:“陸將軍,你怎麼會這樣說我們薛家軍呢,陸將軍一直在想辦法,剛才建虜來提出交換俘虜,將軍也提出可以用東江軍士兵來交換,我們相處也不短了,難道你還信不過我左明嗎。”

  劉興祚知道自己說得過火了,於是對左明說道:“左將軍,是末將心急了,請你多多原諒。”

  左明說道:“劉將軍,你放心,薛家軍的艦船已經去鴨綠江下游了,如果有東江軍士兵,我們薛家軍一定會盡力救助的。”

  劉興祚還要說話,就看著薛家軍軍官陪著一個穿著建虜旗裝的將官,劉興祚盯住左明的眼睛,那個建虜就是梅勒額真穆克譚,穆克譚開口道:“左將軍好。”

  左明對劉興祚介紹道:“這位是金國“巴圖魯”鑲藍旗梅勒額真穆克譚將軍。”

  穆克譚聽見左明介紹自己的身份,就知道左明旁邊這位明軍將領可能不是薛家軍中人,心裡一動於是向左明問道:“左將軍,這位將軍是誰。”

  左明看了一眼劉興祚說道:“哦。這位是本將軍的知交,大明遊擊將軍劉興祚。”

  穆克譚遲疑了一下問道:“莫非是東江鎮毛文龍的部下。”

  劉興祚回答道:“是的。”

  穆克譚心說,這薛家軍不僅勾結朝鮮軍,跟東江軍也緊密得很呢,這鴨綠江流域有他們三家聯合,旗主的鑲藍旗根本就對付不了,難怪旗主不願意輕易再起刀兵,如果大貝勒的正紅旗、鑲紅旗不及時趕到,讓薛家軍和朝鮮軍渡過了鴨綠江,就好比是放虎歸山了。

  左明陪著建虜鑲藍旗的使者穆克譚進中軍帳篷,劉興祚也趁機跟著左明一起進了帳篷裡,穆克譚向帳篷掃視了一遍,薛家軍的將領基本上都在,不過朝鮮軍的將領就只剩下寧邊軍副元帥李貴一個人了。

  穆克譚對陸要金說道:“陸將軍,我家貝勒爺說了,就依你們薛家軍的意思,咱們就一個士兵換一個族人,時間就定在明天清晨,不知道陸將軍覺得怎麼樣。”

  陸要金點點頭說道:“好,就依你們二貝勒的意思,大家明天見。”

  穆克譚停了一下說道:“陸要金,本將回去的時候,我們鑲藍旗的勇士又兜了一批俘虜,這回可連帶有百十號大明官兵,不知道這大明官兵怎麼個交換法”

  這時左明開腔了:“怎麼你們鑲藍旗逮著我們薛家軍的人了,好,你穆克譚就開個價吧。”

  穆克譚搖搖頭說道:“左將軍說笑了,我們那裡怎麼會有薛家軍的俘虜,不過東江鎮的官兵倒是有百十個,只是這東江鎮的官兵這麼個換法。”

  一旁的劉興祚激動了,被左明用手死死地壓住,不讓劉興祚開口說話,劉興祚這才慢慢的放鬆了下來,左明說道:“一個換一個這是我們薛家軍的底線,希望你不要節外生枝。”

  穆克譚看著陸要金良久才問道:“陸將軍,你怎麼說。”

  陸要金沉靜地說道:“我們薛家軍上下親如一家,既然左明將軍已經說了答案,那就是薛家軍最後的結果。”

  穆克譚問道:“陸將軍,你在任何時候都不會改變這個結果嗎。”

  陸要金點點頭說道:“對,永不更改,如果因為這個決定,讓別人為我薛家軍承受了代價,我們薛家軍一定會加倍奉還,十倍、百倍的奉還。”

  穆克譚聽了陸要金的話,禁不住臉色一變,半響才對陸要金說道:“好,本將就接受陸將軍的條件,所有的朝鮮士兵都一個換一個,不過我們只要女真女人,我們明天見,末將這就告辭了。”

  穆克譚離開之後,不僅李貴鬆了一口氣,劉興祚也心平氣和了很多,剩下的就是朝鮮方面自己準備女真女人進行交換,不過交換東江軍的女真女人,只有薛家軍幫東江軍出了。

  入夜時分陸要金得到了海軍方面傳來的消息,武洋一天救了一千朝鮮士兵,下午救了大約二百多東江軍士兵,根據東江軍士兵和俘虜的建虜鑲紅旗韃子提供的消息,東江鎮毛總鎮的確是打了敗仗,不過東江軍的損失並不大。

  東江軍是六月初三日先到達海州的,把蓋州、海州以東的建虜地盤搶了個夠,毛文龍到達海州之後,發現海州城防守嚴密,於是只在海州城外劫掠一番,初五日就撤兵南去,把蓋州城圍了一個水泄不通。

  本來毛文龍是準備攻下蓋州城的,可是這幾天橫掃了許多建虜寨堡,東江軍搶了大批的牛羊牲口、皮毛、老參、木耳、蜂蜜等等,還招募了數千遼民,俘獲的女真、蒙古、朝鮮女子有不在少數,看來一定要深入建虜的腹地才有大油水啊。

  從初四日開始,毛文龍就安排東江軍和民夫押送牲口財物和人口返回鎮江城,到初八日一共先後送走了七批這樣的運輸隊伍,因此包圍蓋州城的東江軍已經沒有多少心氣攻城了,毛文龍的目標重點放在了搶劫東江軍需要的糧食軍需物資去了。

  這幾年後金年年征戰,卻沒有像薩爾滸大捷之後,把後金的規模越打越大,而是在大明出現薛家軍之後,後金跟大明作戰再也沒有以前那麼順心了,不斷的損兵折將,不光是後金出現了兵員枯竭,經濟有大規模的倒退,軍隊也開始卻兵器、少盔甲的局面,這次皇太極南征大明寧錦防線,把海州、蓋州等城池,甚至金州、複州這些作為前哨據點的城池人馬也抽調了不少。

  海州、蓋州的城防大量使用遼民和女真老人少年,堅守城池還看不出來,要是出城開兵見陣,立刻就會露陷,不過你後金的戰鬥力如何,只要東江軍看到這麼多白髮童顏老少士兵,不知道有多提士氣了。

  老奸巨猾的毛文龍終於在初七日等到了東江軍船隊,毛文龍把搶來了的糧食物資通過遼東灣海邊裝船,準備從蓋州南邊海面運回皮島,毛文龍的計畫好是好,可是沒有想到皇太極只在寧遠、錦州呆了一個月多點,就班師回朝殺東江軍一個冷不防。

  六月初九日中午,建虜大貝勒代善率領的正紅旗從蓋州城東面,貝勒嶽托率領鑲紅旗從海州方向殺來,這時的毛文龍堆積在蓋州海邊的物資,有一半以上都沒有來得及裝船,善財難舍的毛文龍跟最先趕到的正紅旗先頭部隊碩托對上了。

  毛文龍一面吩咐水師抓緊時間裝船,一面整頓東江軍準備阻擊碩托所部,戰鬥就在離海邊十餘裡的地方展開,東江軍聚集了兩萬多士兵,而碩托的正紅旗只有五千建虜輕騎,雙方在長大約十裡、寬兩裡的地方進行著遊鬥。

  兩軍戰至下午申時時分,東江軍傷亡一千多人,而全部是騎兵的正紅旗碩托部,也付出了五百多後金士兵的傷亡,就在碩托的隊伍支撐不住的時候,正紅旗代善、鑲紅旗嶽托和海州、蓋州的人馬趕來了。

  毛文龍見大勢已去,立即下來東江軍全軍上船出海,可惜因為毛文龍貪圖財物,裝了大量的糧食物資,兩萬多人倉促上船,一時之間東江軍亂成一團,不少東江軍士兵從跳板上掉入海水裡。

  在大約七成東江軍上船之後,建虜正紅旗、鑲紅旗、以及海州、蓋州的兵馬殺到了東江軍停靠的岸邊,而東江軍還有六千多人在岸上,還沒有上船的毛文龍率領毛有德所部阻擊建虜,掩護東江軍撤退到海船上去,執掌鑲紅旗的嶽托怒了,率領一萬多鑲紅旗死撲東江軍,力戰毛文龍敗退,毛文龍拼力廝殺,身邊的東江軍死傷無數,到最後毛文龍的死士,親兵衛隊一排排的倒在了嶽托所部的羽箭和刀槍之下,養子毛有德的三千兵馬也折損了一半,毛有德沖到毛文龍面前,裹挾著毛文龍一起奔向了岸邊的海船。
炎雞 發表於 2019-7-19 20:11

第578章 “俘虜”

  毛文龍在毛有德的保護下,更兼兒子毛承祚和東江軍並力發火炮弓箭襄助,毛文龍才得與回到海船上,其餘士兵紛紛跳水來投,東江軍水師救起無數,就是這樣還是有三千士兵死于建虜之手,或落入海中淹沒,或為建虜所俘虜。

  東江軍海船紛紛駛離了蓋州海岸,毛文龍是仰天長歎,因為自己過分貪念錢財,造成東江軍平白多傷亡了四千餘人,把一個好好的大勝仗,變成了一個先勝後敗的大敗仗,就在就是狗尾續貂,偷雞不成蝕把米,毛文龍帶著悲憤的心情率部返回皮島。

  這時候蓋州海邊卻發生了爭執,代善的次子貝子碩托為海邊的堆積如山的財物跟大哥岳托杠上了,嶽托以自己代理鑲紅旗為由,欲與阿瑪代善和海州、蓋州平分繳獲的財物,不過碩托以自己先到,傷亡數百正紅旗勇士,理應得到其中的一份,嶽托不許,二人大起爭執,幾乎以刀兵相見。

  最後還是代善出面制止了哥倆的鬧劇,代善同意所有糧食財物四分均分,這才讓事情平息了下來,可是這下子嶽托的鑲紅旗倒是滿意了,可是碩托和他是手下就不滿意了,沒道理打生打死到最後滿意好處,連帶的讓整個正紅旗都對嶽托有意見。

  於是第二天六月初十日,嶽托出兵眼東南方向追擊東江軍路上兵馬,除了海州、蓋州有部分人馬相隨,正紅旗代善以看守物資,清剿蓋州附近東江軍餘孽為名,與碩托頓兵於海邊,遲遲不肯出兵南下。

  把嶽托氣得三屍暴跳七竊生煙,可是嶽托拿代善、碩托也沒有什麼辦法,只好糾合了海州、蓋州的兵馬合計兩萬人,追擊南去東江軍押送輜重物資的隊伍,嶽托率領鑲紅旗賓士一日,終於在天黑的時候,追上了押送牲口物資和人口的東江軍隊伍。

  戰鬥過程沒有什麼懸念,東江軍的兩千士兵和民夫是一哄而散,根本沒有進行什麼像樣的抵抗,嶽托率領的兩萬建虜人馬,斬殺了四百東江軍軍民,其餘的東江軍軍民都四散逃去,於是嶽托繳獲了一萬口牲畜,三百車物資和一千人口,其中女子占了八百左右。

  在嶽托培養下的鑲紅旗,比在代善手裡兇殘了何止十倍,當天夜裡,鑲紅旗就對八百解救回來的後金女子進行了姦汙,弄得被姦汙的女子哭喊吵鬧,口口聲聲稱自己是金國人,更有不少女子本身就是女真族人,可是鑲紅旗士兵並沒有放過她們。

  一晚上鑲紅旗的士兵飽嘗女人的美味,只剩下萎縮在一旁兩百從東江軍救回來的男子,以及衣衫破爛哭哭啼啼的八百女子,再就是離得遠遠的海州、蓋州兵馬,這些海州、海州的建虜士兵,實在是對本鄉本土的女人下不了手,昨夜就只能這樣幹耗著難受,至於這些女人之中有沒有他們的妻女親人就另說了。

  十一日天一亮,嶽托發兵繼續追剿東江軍時,海州、蓋州的官員將領才敢來嶽托帳前,討要從東江軍救獲的男人女子,岳托大手一揮,吩咐鑲紅旗士兵放了那些男人女子,並讓海州、蓋州的官員將領替鑲紅旗看守從東江軍手裡得來的牲口財物,自己率大軍直驅東江軍重點活動的九連城和鎮江城。

  不過嶽托的鑲紅旗來到九連城時,整個九連城經過了薛家軍、東江軍大破建虜輕騎之後,剩下的人不是怕薛家軍、東江軍騷擾,就是怕以後建虜來了報復,本來就不多的人都紛紛出逃了,一部分隨東江軍去了皮島,從十日之後九連城城裡城外稍微有一點用的房屋資財,都被東江軍一把火燒了。

  嶽托在九連城是一無所得,只好命令鑲紅旗直奔鎮江城,可是到了鎮江城附近,只看到遠帆南去的東江軍船隊,嶽托帶著大隊人馬沿江而走,直到東江軍船隊消失在鴨綠江的盡頭,嶽托才勒馬仰天長歎,後悔自己晚來了一步。

  六月十二日清晨,薛家軍、朝鮮軍都懸兵勒馬,背靠薛家軍海軍第一第二艦隊列陣,對面是建虜鑲藍旗的大隊兵馬,從在這個長寬不過四五裡的地方,雙方聚集了四萬多人,但是這敵對的雙方不是準備開兵見陣,而是要進行一次俘虜的交換。

  首先是雙方的代表進行溝通,薛家軍方面派出的是左明將軍,朝鮮軍是寧邊軍副帥李貴,建虜鑲藍旗是梅勒額真穆克譚,三人約在雙方軍隊的中間見面,建虜阿敏看見對方多出一人,提出讓穆克譚帶一個副手以防安全,被穆克譚以不想節外生枝為由婉言拒絕了。

  穆克譚緩緩來到雙方陣地中間,跟已經等在那裡的左明、李貴二人商議俘虜的繳獲方法,穆克譚問道:“李元帥,本將手裡有三千貴國俘虜,不知道李元帥有沒有足夠的女真女子跟本將交換。”

  李貴連夜把義州城的女真女人送到了西岸軍營,加上鳳凰城的女真女人,好歹湊齊了兩千五百多人,還有幾百人的缺口,李貴不敢跟薛家軍要女真女人,準備女真女人不夠的時候,用蒙古女人加倍交換。

  李貴說道:“應該夠交換吧。”

  穆克譚說道:“李元帥,本將的目的是把全部女真族人換回去,如果你們朝鮮國人數不夠,應該向薛家軍要嘛,相信薛家軍不會置之不理的。”

  李貴忍不住望向左明,左明哈哈一笑道:“穆克譚,只要你把我大明的士兵百姓都交換了,有多餘的女真女子的話,一切都好商量,你們二人還是談正事吧。”

  穆克譚明白左明的意思,就是等薛家軍交換完了大明的士兵百姓之後,才會考慮把多餘的女真女子給朝鮮軍隊交換,如果說挑撥薛家軍跟朝鮮軍的關係,這個目的已經達到了,至於效果如何就不好說了。

  穆克譚有不好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於是對李貴說道:“這樣吧,我們金國與你們朝鮮,每次各出一百人,雙方確定身份後,就各自歸向自家國家的陣營,李元帥你覺得怎麼樣。”

  李貴聽了不自覺地把目光轉向了左明,這讓穆克譚看了非常的不爽,朝鮮軍簡直就成了薛家軍的傀儡,這時左明開口道:“穆克譚,你何必這樣麻煩,大家痛快一點,三下五除二把人換了就是,未必李元帥會拿朝鮮的女子冒充你們女真的不成。”

  穆克譚想了想說道:“如果李元帥拿其他的女人來換呢。”

  左明哈哈大笑:“穆克譚,你想得美,李副帥哪裡會有我大明女子嗎,就是有些蒙古女子,也比你們女真婆姨漂亮,李副帥沒道理做這種虧本買賣。”

  穆克譚臉含怒意道:“左將軍,本將敬你是一條好漢,你為何出言傷人。”

  左明說道:“穆克譚,本將軍是實話實說,沒想到女真人的“巴圖魯”囉囉嗦嗦,全然不像一個爽利的人。”

  左明擔心建虜鑲紅旗嶽托很快就會來跟阿敏會合,想快速處理完交換俘虜的事情,就拿言語刺激穆克譚,穆克譚被左明貶低了,穆克譚一向以是金國“巴圖魯”而自豪,哪裡受得了左明的惡毒語言,當場就要求一次五百人對換,也不提檢驗雙方俘虜的身份了。

  左明、李貴、穆克譚三人談妥之後,三人回到各自兵陣中安排俘虜交換,一刻鐘之後,朝鮮軍押送出了五百女真女子,同樣建虜鑲藍旗稍稍耽擱了一下,也押送出了五百衣衫襤僂的朝鮮士兵。

  女真女子和朝鮮俘虜在雙方軍隊的中間線停住,進攻雙方士兵簡單的瓦別之後,朝鮮軍和建虜士兵都作出放行的決定,於是女真女子奔向了建虜的兵陣,朝鮮士兵也飛快的跑向自己國家的軍隊,就這樣第一批俘虜的交換順利完成。

  在穆克譚答應五百人一次交換後,穆克譚回去給阿敏作了彙報,阿敏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妥,可是說又不上來,只是命令手下加強戒備,阿敏看著換回來的女真女子並沒有什麼問題,就放下心來,讓穆克譚全權處理。

  接下來的交換非常的快,雙方的俘虜五百人一隊,在中間地方集合,等候接受一方認可,就迅速回到自己同胞的懷抱,只是在四五次交換俘虜時,雙方都出現了不少的傷患和擔架,使得雙方的交換速度大幅下降。

  現在朝鮮軍的女真女子交換完了,可是還有大約將近五百朝鮮士兵還沒有交換回來,李貴騎馬來到中間線跟穆克譚商量,表示願意用蒙古女子以多換少交換剩下的朝鮮俘虜,穆克譚還是希望李貴向薛家軍要女真女子。

  左明見李貴相招,就來到李貴、穆克譚之間,左明得知是李貴、穆克譚希望薛家軍拿出女真女子來交換,左明表示同意這個建議,不過左明要求把鑲藍旗手裡的大明軍民一起交換,穆克譚指的表示同意,穆克譚向後一招手,很快建虜士兵就押出了二百多號人來。

  左明問道:“穆克譚,所有的大明士兵百姓都在這裡嗎。”
炎雞 發表於 2019-7-19 20:13

第579章 “過江”

  穆克譚聽了左明的話一愣道:“左將軍,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穆克譚說話是算數的人,說只有這麼多明朝人,就只有這麼多明朝人,信不信由你。”

  左明點點頭客氣地道:“好,穆克譚將軍,你有多少朝鮮士兵和大明軍民,本將軍就跟你換多少女真女子。”

  穆克譚說道:“左將軍,你可不可以把所有的女真人都還給我金國,我們鑲藍旗願意用牛羊戰馬作交換。”

  左明說道:“穆克譚將軍,你這樣關心自己的族人,本將軍很感動,不過朝鮮軍損失慘重,相信還有很多水兵散落在妯岩寨以西的地方,如果你們鑲藍旗遇到他們的話,可以拿這些朝鮮士兵來換你們的族人,如果還是換不完的話,我們薛家軍離開的時候一定會把餘下的女真人留給你們鑲藍旗的。”

  穆克譚聽了有些不相信問道:“左將軍,你此言當真。”

  左明說道:“穆克譚將軍,你這是什麼話,我左某人說話一言九鼎,焉有不算數的。”

  穆克譚聽了大喜道:“好,左將軍果然是位英雄,如果有一天左將軍落在本將手裡,本將一定饒你一次不死。”

  左明聽了穆克譚一愣,心說還有這樣許願的,於是有回了穆克譚一句道:“好,就借穆克譚將軍的話,如果穆克譚將軍不幸被我薛家軍所擒,左某一定報你平安無事。”

  穆克譚大喊一聲道:“好,得遇左將軍實在是痛快,換人。”

  穆克譚向身後押送的俘虜的女真士兵發出了命令,很快鑲藍旗士兵就押著大明、朝鮮軍民七百三十二人,來到了交換俘虜的中間地帶,左明就按著這個數字,讓薛家軍送來了七百三十二名女真女子,雙方確定人數之後,各自回歸自己的陣營,就這樣薛家軍、朝鮮軍跟建虜鑲藍旗交換俘虜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就在左明、李貴同穆克譚拱手告辭的時候,南邊傳來了隆隆的炮聲,從炮聲判斷距離大概二三十裡以外,這下子不光是左明、李貴、穆克譚吃了一驚,兩邊的薛家軍、朝鮮軍和後金鑲藍旗都倏然一驚,知道南邊發生戰事了,大家的情緒都緊張了起來。

  陸要金等左明、李貴返回兵陣中,立即下令薛家軍、朝鮮軍緩緩向軍營收縮,並把解救回來的朝鮮士兵和東江軍軍民,轉移到鴨綠江東岸去,得到命令的薛家軍第一艦隊,派出來了十艘兵船參加運輸任務。

  到了午後陸要金就從海軍方面得到消息,發生炮擊的地方離薛家軍駐地大約三十裡,起因是建虜鑲紅旗的一個牛錄沿江逆水而上,追擊十幾個東江軍敗兵,正好被遊弋在附近江面的薛家軍第二艦隊發現,第二艦隊旗艦“黃河號”也在,都督武洋指揮了對東江軍敗兵的援救,對建虜鑲紅旗這個牛錄進行了炮擊。

  武洋為了援救這十幾個東江軍士兵,對建虜鑲紅旗這個牛錄進行了半個時辰炮擊,並派出水兵劃小船接應,建虜不肯放過這十幾個東江軍士兵,多次企圖沖過薛家軍海軍的彈幕,可惜都是拿雞蛋去碰石頭,白白丟了幾十個女真勇士,還是讓武洋的水兵把東江軍士兵接上了兵船。

  陸要金知道建虜的其他人馬正在向這裡趕來,在想援救朝鮮軍和東江軍已經不可能,而且也不會再有多少朝鮮軍和東江軍士兵可以援救了,就算還有零散的朝鮮軍、東江軍士兵,多半都會落入建虜的手裡了。

  陸要金的擔憂果然兌現了,旁晚大批的建虜從南邊過來了,挨著鑲藍旗的營盤建起了連營,於是薛家軍、朝鮮軍營盤氣氛頓時緊張了起來,一直還在等待敗兵的朝鮮軍上下,開始希望儘快離開鴨綠江西岸。

  於是朝鮮軍李貴、伊朝芳等人找到陸要金,希望兩軍東渡鴨綠江避開建虜的鋒芒,陸要金本來就沒有準備跟建虜硬拼,自然順水推舟答應了朝鮮軍的要求,接下來就是怎麼把五千多薛家軍和兩萬朝鮮軍渡過鴨綠江去。

  朝鮮軍是沒有什麼辦法,不過朝鮮軍早就想好了退路,海軍都督武大海利用兵船接龍,把整個鴨綠江東西連成一串,只要薛家軍和朝鮮軍上了第一艘兵船,就可以從連環船上回到鴨綠江東岸去。

  陸要金說道:“昨前天讓你們過鴨綠江,你們不是不肯嗎,怎麼現在又要走了呢。”

  李貴說道:“陸將軍,現在大多數士兵已經換回來了,再在這裡只有跟後金達賊硬碰硬了,不如我們兩軍退回鴨綠江東岸安全些。”

  陸要金歎口氣說道:“遇到你們朝鮮軍隊,真的是麻煩不斷,下午你們轉移了多少人。”

  李貴說道:“陸將軍,除了解救回來的士兵,還有一些物質和後勤人員,剛剛把張元帥也送上船了,不過一夜之間要撤離兩萬多軍隊,恐怕非常的困難,末將現在是汗流浹背誠惶誠恐啊。”

  陸要金問道:“你們朝鮮軍還有多少物質沒有過江。”

  李貴說道:“陸將軍,起碼還有二三十船的物資,都是些糧食、草料、皮毛、帳篷,另外就是還有上千匹戰馬。”

  陸要金說道:“物資全部放棄,馬匹可以帶走,現在就開始行動。”

  李貴吃驚地說:“陸將軍,那些東西還是直很多銀子的,而且裡面也有薛家軍的一份啊。”

  陸要金說道:“現在保命要緊,那些身外物就不用管了,告訴你的部下,東西帶多了的士兵一律不許上船,如果不聽命令殺無赦。”

  李貴、伊朝芳等人臉色一變,不過都只好點頭答應,陸要金說道:“陶要富,你去把守渡口,有違抗薛家軍命令士兵的殺,將官違令就停止所部的渡江資格。”

  陸要金嚴令朝鮮軍一路一路的人馬撤退,違抗命令混亂起來了,薛家軍就會撒手不管,李貴等人立刻回軍營安排軍隊撤退,朝鮮軍來到江邊的時候,陶要富帶著一千薛家軍士兵已經嚴陣以待。

  首先準備上船的是張晚的中軍,可是薛家軍並沒有讓朝鮮軍坐小船,而是讓朝鮮軍沿著纜繩走小船大旗的浮橋,走過二十丈的距離,轉過薛家軍“長江號”三桅戰艦,就是一連串的連環船,從連環船上可以如踏平地的回到鴨綠江東岸。

  絕大多數的朝鮮軍都老老實實的帶著全套武裝和一個包裹,不過也有些軍官和士兵不識好歹,帶著大包小提甚至推著裝滿財物的小車,也企圖闖關登船過江,薛家軍士兵毫不留情把這些人趕了出去,這樣渡口一下子就亂了。

  陶要富對正在一旁的李貴說道:“李貴,你們朝鮮軍是不是想害死我們薛家軍,你們這樣撤退不僅耽擱時間,而且極易被建虜發現,你決斷吧。”

  李貴雖然知道陸要金明令的含義,也招呼部下輕裝過江,可是還是有不少人善財難舍,李貴不想做惡人,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企圖利用薛家軍放寬條件,從而達到蒙混過關的目的。

  現在薛家軍陶要富將軍把話挑明瞭,李貴就有些作難了,可是關鍵時刻李貴的私心上來了,李貴對陶要富說道:“陶將軍,不如讓他們過去吧,不然這樣扯起來,反而耽擱了隊伍的行軍。”

  陶要富說道:“李副帥,此例絕不能開,如果李副帥不肯自己招呼手下,本將軍就要執行軍法了。”

  李貴點點頭轉身去處理那些超載的軍官士兵去了,可是李貴還沒有走攏,就有十幾個朝鮮軍官兵爭吵了起來,薛家軍士兵嚴令噤聲,沒想到這十幾個朝鮮官兵不僅不噤聲,而且聲音越來越大。

  薛家軍士兵忍無可忍,終於舉起了手裡的鋼刀,大家一擁而上,亂刀剁死了那十幾個朝鮮官兵,這下子其餘的朝鮮士兵噤若寒蟬,上船的朝鮮士兵更加規規矩矩,那些物資超載的朝鮮官兵有知道大勢不可逆轉,只好攤開一張布匹,把貴重的金銀珠寶老參等打包,混進朝鮮軍過江的隊伍,一起朝渡口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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