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處理
“塞巴斯蒂安,伽納提卡的傳奇鬥技學習進度怎麼樣了”?
站在穿透魔法窗口揮灑在金屬地板上的潔淨陽光裡面,面無表情的施法者不動聲色的出言質問著自己的構裝管家。
雖然在離開魔法塔出行之前朋克並沒有叮囑過塞巴斯蒂安嚴密監視少年復仇者的一舉一動,但是他相信自己這個比較呆板的老管家還是有能力看明白魔法塔之中的許多事物的。
而接下來,構裝管家的回答也果然一如既往的沒讓朋克失望,雖然由於歲月的侵蝕和晨星法師的不重視修繕,這個已經越發陳舊的煉金造物身上也開始出現了一些零星破損,但是它的工作努力程度卻絲毫未曾減少,甚至在漫長的工作時光之中,智慧層次成熟了許多的“塞巴斯蒂安”還學會了用語言對信息進行總結描述的技巧。
當面對施法者的提問之時,端住喝空的茶杯的老管家只是略微運算了一秒鐘就從容的如實回答道:
“伽納提卡先生的生活很有規矩,每一天他都會把絕大多數時間用來修煉鬥技,而根據魔法塔能量檢測裝置接收到的數據進行分析,可以看出您交給他的傳奇鬥技在頻繁的練習過程中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提高,只不過…………”
認真匯報伽納提卡的學習情況時,構裝管家的話語還是平整且一成不變的,而他所描述的“規律生活”也確實是一個追求力量的“復仇者”應該專注的任務,但是到此為止,這一份匯報卻還沒有結束,因為伽納提卡明顯還做了某些讓塞巴斯蒂安看在眼裡卻無法理解的事情。
只見畢恭畢敬的構裝管家繼續說道:
“伽納提卡先生是很勤奮的,他的鬥技練習每一天都在認真進行,但是除了鍛鍊技藝之外,現在的他還會每天花費好幾分鐘乃至更多時間站在原地靜靜的發呆,我無法看出他在思考什麼,但是從面目表情數據捕捉進行分析,我認為伽納提卡先生的心情並沒有因為實力的進步有所好轉”。
“發呆?思考?心情?什麼時候那個半瘋的愣頭青學會這些東西了”?
聽到了老管家的匯報,剛剛準備邁步走進實驗室開始魔像研究的朋克不禁愣了一愣。
可以這麼說,伽納提卡是“毀滅低語”從小看著長大的,當年對於這個勇者少年的教育計畫近乎全數由朋克親自指定,在施法者的印象之中,某個徹頭徹尾的“二愣子”可從來不喜歡頻繁的思考事情,他的行動與情緒經常是依靠衝動做出決斷的。
但是現在看來……伽納提卡去地獄裡“血戰”了幾萬年怎麼改學會了一個新的“主動技能”呢?
“簡直莫名其妙,他的鬥技距離熟練還差的遠呢,他的實力更是連步入真正戰場的資格都未曾擁有,他有什麼事情值得發呆思考浪費時間的?”
略有不悅的皺了皺眉頭,嚴厲的“毀滅低語”對於自己這個下屬的心靈情感變化完全沒有理解。
按照朋克的利益而言,少年復仇者只需要老老實實的變強然後去執行一些不算簡單也不算複雜的任務就可以了,思考?發呆?糾結?一個工具不需要那麼複雜的情感思緒。
從這方面也可以看的出來,作為四十三級晨星法師的朋克其實對於情感的洞悉和下屬的管理技巧近乎一無所知,畢竟從步入多元宇宙以來,朋克驅使僕從的方式就僅僅只有威脅和命令兩種辦法而已,實際上他根本就不懂所謂的“人文哲學”,指望連一點表演天賦都沒有的“毀滅低語”學著“會長”那樣縱橫聯合、調控手下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比如現在,從來不知道“孤獨”、“愛情”、“恐懼”是個什麼東西的朋克就對伽納提卡的內心情感完全無從瞭解。
“也許……也許是因為孤獨和寂寞?根據文獻記載,人類在陷入孤獨和寂寞的狀態時就會喜歡胡思亂想,而且魔法烏鴉向量在很久以前就不喜歡多說話了,也許伽納提卡也陷入了“孤寂”的情感之中”?
第一時間為自己的主人排憂解難是銘刻在塞巴斯蒂安虛擬靈魂之中的教條,在意識到朋克的疑問之後,戰戰兢兢的老管家趕快搜腸刮肚開始為新的問題尋找答案。
只不過滔滔不絕的說著這份有關“孤寂”的說法,構裝管家卻沒有發現背過身去的“毀滅低語”微微挑了挑眉毛。
在這一份答案之中,晨星法師敏銳捕捉到的信息實際上有兩個之多……一個是老管家的想法聽起來挺有道理的,另一個則是……呆板的塞巴斯蒂安什麼時候學會查閱文獻了?
魔法塔裡可是從來沒有什麼文獻的,這是他在哈塔克皇國拿取莫里斯翡翠果的時候學會的“能力”嗎?
“不過區區幾萬年時光罷了,怎麼這些原本腦子一根線的“東西”都學會了一堆沒有必要的技藝?伽納提卡也就算了,我的煉金管家怎麼也開始露出不好的苗頭了?果然,這一次翻新魔法塔的過程中一定要把塞巴斯蒂安一併“翻新”掉”!
冷冷的用餘光注視著相比於萬年以前表情豐富了許多的老管家,朋克已經在心裡打定了注意。
只不過這個時候,塞巴斯蒂安可能還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那被淘汰的命運已經緩步走近了。
“看來伽納提卡還是沒能擁有一個強者的內心,不過即使如此,總是一個人發呆也並不是一件好事兒,既然他的鬥技學習進步還算迅速,那麼索性就讓他離開我的魔法塔去往哈塔克王國旅行一段時間好了,正好我最近也要翻新一下這座老舊的煉金建築”。
毫無感情色彩的給老管家下達了指令,對於朋克來說有關伽納提卡的事情就算處理結束了。
畢竟說句實話,活了快要二十萬歲的“毀滅低語”還真不知道“孤寂”是一種什麼樣的痛苦,他更不知道這種痛苦應該怎樣緩解。
他只知道在這種情況下給“員工”放假似乎是前世比較常用的應對辦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