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丹武 作者:寒香寂寞 (已完成)

 
梅爾斯 2019-8-10 18:12:1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01 280098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8-24 08:58
第七百三十八章 六魔使之爭

    峽穀中風雷閃動,電閃雷鳴,六大魔使之戰引出了極端惡劣的氣象,戰事也越發的凶猛嚴峻。

    黑雲穀的三大魔使從一開始就占據這上風,這是於瀑三人雖然不想相信卻必須接受的事實。

    黑雲穀因為剛剛崛起不過月罷,三大魔使的能力都是道聽途說。相比之下,於瀑三人因為早早站在了鬼盞門的對麵,因此各種能力都為世人所知。

    如今一打,便不由得頭疼十分。

    原本於瀑三人的能力都是讓人想想都恐懼之物,於瀑的第三隻眼能夠解除各種負麵影響,更同時帶給對方魂魄上衝擊力,但是對上了木魔使卻有種有力無處使的感覺。

    這木魔使的功法非常詭異,隻要打中他,他身體就會瞬間碎裂,但在碎裂的瞬間又會有一個分身出現在身後發動攻擊。

    而將這分身打碎,又會有新的分身的出現。

    這是將分身之術修煉到極限的功法,令於瀑甚是頭疼。

    龍博身為龍族,擁有龍神訣和可怕的肉身力量。

    龍神訣讓他可以自由施展各種龍族法陣和古怪莫測之力,而超越人類素質的肉身則可以將攻擊、防禦和速度都提升到一個驚人的高度。

    然而,空魔使擁有著撕裂空間之力,每次遇到危險,一退就縮入空間中,同時又在另一邊冒出來發動猛攻,可謂防不勝防,以至於龍博都被壓製著。

    至於朱天胖這邊更是如此,朱天胖本來有傷在身,影魔使又是頂級的刺客,不一會兒的戰事,身上就又被捅了好幾個窟窿。

    “這樣下去可不行……”

    於瀑咬了咬牙,他且戰且退,故意收斂戰力,然後趁著時機突然間暴射而出,一口氣朝著螺旋陣衝去。

    此時的螺旋陣因為受到外圍陣法崩潰的波及,也處於極不穩定的狀態中,因此,隻需要少許攻擊就能夠將其震碎。

    陣法一破,其間保存著的靈血器便能成囊中之物,而這靈血器顯然是於瀑一行能夠翻盤的籌碼。

    木魔使顯然也沒料到於瀑有此潛力,居然在一瞬間的速度上超越了他,他立刻飛身追上,咬著不放。

    於瀑低聲咆哮,將修為提升到極點,整個人就似一道閃電,硬是在一刹間撲到了螺旋陣前,與此同時,蓄勢而動的右拳轟然砸出。

    “不好!萬萬不能讓他得逞!”

    空魔使發出厲喝聲,同時撕開空間,試圖移動到那裏。

    隻是龍博這個時候卻也發揮出驚人的戰力,臀後的龍尾陡然間抬起,如同利箭疾刺而來,硬是逼得空魔使朝後退了三步,被撕開的半片空間裂紋也消失不見。

    至於影魔使,雖然是頂級的刺客,但是卻沒有短時間移動到那邊的能力。

    “靈血器,已是本使囊中之物!”

    於瀑的拳重重的砸在螺旋陣上。

    螺旋陣上方半透明的光罩被震出龜裂的紋路,並且高速的蔓延開去,陣法的崩裂已成不可阻止之勢。

    燦爛的光華猶如璀璨的煙火般從中滲透出來,晃花人眼,更令於瀑的野心膨脹到了極點。

    就在這時,突然間後方木魔使的身體一刹崩裂,與此同時,於瀑的後背突然間肌肉鼓漲,轉眼間竟然冒出一個人頭來。

    緊接著,四肢長出,豁然乃是木魔使。

    “怎麼會?”

    感覺身體的異變,於瀑大驚失色。

    此刻的二人,就猶如連體嬰般,一前一後的緊緊貼合著,看起來直是詭異。

    木魔使老皺的臉上裂出笑容:“老朽這一手自融術,可以和萬物合一,並且封印住對方的行動。這樣一來,術法解除之前,你動不得,老朽也動不得。”

    “好!”

    空魔使大笑一聲,又伸手去撕裂空間,隻是龍博豈容他得逞,此刻豁盡全力進攻。

    另一邊,朱天胖也不顧傷勢,拿出同歸於盡的魄力阻攔著影魔使。

    “能阻擋得了嗎?劉孤山,你還愣著幹嘛,還不過來取器!”

    木魔使陡地大喝一聲。

    此刻,劉孤山正在峽穀一角的地方,看著這戰事越發激烈,心情也是七上八下的。

    如今,聽得木魔使這般一喊,絲毫猶豫都沒有,撒腿兒就朝這邊跑來。

    於瀑頓時暗暗叫苦,靈血器若然落到木魔使手裏,那麼這場戰事的勝負已然沒有懸念。

    偏偏他身體被封印起來,無論如何催動魔氣,但硬是動彈不得。

    這是一種風險極大的術法,將兩人的性命都連在了一起,木魔使在這種情況下施展術法,顯然也是把希望寄托在了劉孤山身上。

    朱天胖二人也是心頭苦澀,他們雖然阻止了空魔使二人去奪寶,但反過來講,他們也被二人牽製著,根本不可能去幫忙。

    若早知如此,就該多帶幾個隨從,隻是當初想著事態重大,不想打草驚蛇,畢竟獒古教這邊必定有著不少其他宗門的眼線,因此才三人悄悄離開。

    如今想來,直是悔得腸子都青了。

    此刻,劉孤山則是興奮得快跳了起來,整個人都是輕飄飄的,似乎隨時能飛上天。

    這一趟,顯然站對了隊伍。

    若然能夠幫助黑雲穀三大魔使拿到靈血器,擊殺三大魔使,那麼便是為黑雲穀立下了不世之功,待日後黑雲穀吞並寶月國,何愁不成一方諸侯,統轄數十城,那可比在獒古教手下風光多了。

    劉孤山在飛奔,木魔使在笑,於瀑的臉色則是冷到了極點。

    情況正在朝著不可逆轉的方向發展著,而運氣似乎也真的站在了黑雲穀這一邊,劉孤山憋足勁衝過來,一伸手就朝著裂碎的光罩缺口探去。

    同時,他還不忘扭頭回望,眼中帶著幾分奚落。

    是啊,這個曾經高高在上,俯瞰群雄的魔使,如今性命居然掌握在自己的手裏,這種感覺讓他獲得了極大的滿足。

    而看著一隻小小螻蟻帶著如此眼神看他,於瀑內心的怒火猶如火山暴發。

    “我於瀑怎麼能在這個時候失敗!”

    他陡地咆哮出聲,體內一股股的魔氣騰騰湧冒而出,同時,他額頭上的第三隻眼也噴湧出熾白的光束,同時,那眼睛竟迅速的在臉上擴張。

    隻一刹間,第三隻眼已經將額頭和其他兩隻眼都包攬了進去。

    於瀑的臉上,鼻子以上的部分便是一隻巨眼。

    巨眼出現之時,於瀑的右手陡然發動,銳利的手掌猶如刀子般瞬間插入劉孤山的體內。

    “哇——”

    劉孤山萬萬沒有想到於瀑竟然能夠掙脫束縛,他低頭看著從胸膛探出的手掌,鮮血凜凜的,那般的觸目驚心。

    同時,狂暴無匹的魔氣在體內橫衝直撞,將內髒骨骼都震得碎裂。

    劉孤山歪歪的倒了下去,剛剛探入光罩裂口中的手也縮了回來。

    他倒在地上,瞪大眼睛看著於瀑,眼中閃過幾分悔意。

    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啊,六大魔使爭鋒又豈是他能插足的?

    早知如此,剛才就該躲得遠遠的,來插這什麼手?

    “喝!”

    木魔使此刻也大吃一驚,萬萬沒想到於瀑的戰力竟然如此強,雖然隻是一隻手掙脫出束縛,但卻已讓形勢急轉直下。

    “好!”

    龍博和朱天胖異口同聲的大叫一聲,剛剛消下去的底氣此刻又暴漲了起來,隻要再撐上三五息時間,便能夠迎來戰鬥的反轉。

    木魔使身上釋放出狂暴的氣息,一股股的魔氣釋放出來,猶如繩子般纏繞著於瀑的身體,並且順著其右臂朝著手臂上纏去,緊緊的,用力的,要將這隻手臂限製住。

    於瀑咬緊著牙關,臉上的那隻獨眼釋放出濃濃的白光,光澤狂亂的閃爍中,釋放出來的魔氣對抗著木魔使的力量。

    如今二人如同一體,對抗便猶如體內兩種魔氣的抗衡,對身體的衝擊也是極大的。

    隻是一息的時間,二人嘴角都滲出鮮血來。

    這樣的對抗絕對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之道。

    於瀑狂吼著,手臂不斷的朝前延伸。

    木魔使低吼著,使出渾身解數來限製於瀑。

    這個時候,個人的資質潛能都被發揮到了極限,而龍博四人之間的戰鬥更是到了以命相博的地步。

    這個時候,誰的插足都會把戰局完全改變。

    巨大的光罩前,裂紋還在不斷的蔓延,距離陣法崩潰的時間越來越近了,之前於瀑打碎的光罩缺口處,湧冒出來的光華是那般的誘人。

    一寸寸,於瀑咬緊著牙關,硬是把手朝前探伸著,就那樣伸入了缺口中。

    然後,一手握在了一樣物件上。

    在手握到物件的瞬間,於瀑發出歡騰般的咆哮聲,那聲音直衝九宵,似乎在向天下萬萬人彰顯著他即將踏上的新高度。

    隻是,這聲音在高亢之後又突然戛然而止。

    不為別的,隻因為他陡然間察覺到這尚未謀麵的靈血器的異常之處。

    他的手上是有鮮血的,按理說觸及靈血器的瞬間就會發動滴血認主之力,引導他成為靈血器的主人。

    然而,靈血器卻沒有因為鮮血的浸染而有任何的異動,能夠說明這事情的唯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這靈血器乃是有主之物!

    靈血器都是當年上仙大戰留的,上仙一走,靈血器自然成為無主之物。

    那麼,這件隱藏在陣中的靈血器有主人的話,又是誰呢?

    陡然間,一股極其不妙的感覺湧上心頭。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8-24 09:01
第七百三十九章 甕中之鱉

    光罩裂碎的瞬間,無數碎片繽紛散落,同時,一把赤紅的光影也刺入了於瀑的胸膛。

    劍器灼熱得如同岩漿般,一刺入體內便將心脈熔化,一股股的無相之力如同狂風巨浪般肆無忌憚的竄入體內,翻江倒海,將體內的內髒肌體乃至骨骼絞成粉碎。

    “啊——”

    於瀑和木魔使同時發出痛苦而淒慘的叫聲。

    無相劍爆炸的威力凶猛之極,瞬間給予二人重創,即使木魔使在被攻擊之後立刻脫離了於瀑的身體,但卻無法消除傷勢的影響。

    他踉蹌後退,捂著鮮血直流的胸膛,枯皮般的臉上帶著驚愕,扭頭回望間,便見螺旋陣中豁然站著一個青年人。

    白皙的麵孔,深邃的眼眸,年紀輕輕卻有著一種看透人心的魔力,一身白袍將修長的身體襯托出來,他右手微抬,無數赤色碎片從於瀑的身體裏竄出,在其掌中聚合成一把赤紅色的長劍。

    而在他身前的地方,還懸浮著一枚七彩流溢的八角鏡,那光澤和之前光罩中滲透出的色澤如出一轍。

    “蹬蹬蹬——”

    於瀑這才反應過來,他大步後退,又止不住的嗆了一地的血,然後指著李默愕然失聲的叫道:“是……是你……”

    這一刻,峽穀裏靜得驚人。

    在於瀑探入光罩的瞬間,朱天胖他們可是伸長了脖子,瞪大了眼睛,手裏都動作都停了下來,因為到了時刻,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止於瀑獲得靈血器。

    然而,意外卻在不可能中發生了。

    “三目魔使,又見麵了。”

    李默微微一笑,神態平和,好似二人是多年不見的老友般。

    隻是這笑容在於瀑看來卻如同惡魔的笑容般,他本就是聰明絕頂之輩,又哪裏料不到這是一個陷阱。

    “無相劍……你是神勇王?”

    空魔使臉色陰沉了起來,麵孔上驚愕之色尚未淡去。

    其他幾人都沒說話,因為這答案實在太簡單了。

    無相劍爆炸又重組的能力是其他靈血器所不具備的,更何況,在李默身前懸浮著的那枚鏡子也是靈血器,而天底下擁有著兩件靈血器的人那隻有神勇王李默。

    “諸位魔使也是老謀深算的人物,怎麼做出這般愚蠢的決定,本殿丟了一個餌出來,你們就迫不及待的咬上來了。”

    李默笑著。

    “哇——”

    腳邊,劉孤山兩眼一黑,嗆出一大口血來,怒極攻心之下心脈寸斷而死。

    他死不瞑目,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殘留著無盡的怨念。

    而於瀑等魔使在這般諷刺之下也都是懊惱憤怒,但卻又不寒而栗。

    因為李默說的是事實,如果他們冷靜一些,或許不會被這地圖所惑,但是說到底,靈血器的誘惑實在太大了,再加上惡魔島大典就要召開,李默可謂把他們的心思拿捏得恰到好處。

    這地圖是九真一假,來路的路徑全是真的,唯有這裏一處,卻是李默苦心設下的陷阱。

    他們是萬萬沒有想到,李默竟然能夠藏身在這樣的陣法之中,而現在想這些也已經晚了。

    “神勇王,你休要囂張,我們合力之下,誰勝誰負還不見得有定論!”

    朱天胖嗬斥道。

    李默則是一笑,說道:“胖魔使莫非天真的以為這裏隻有我一人嗎?”

    話一落,但見長空之上陡地光紋擴散,隱身陣解除之後,三十來個天王級強者從半空而落,立於峽穀四周之地,將六個魔使圍了起來。

    “可惡!”

    於瀑咬緊著牙,此刻悔恨萬千。

    當初對付不動鬼王時,他和這青年初見,若然知道他就是神勇王,當初就該痛下殺手。

    不,其實回想起來,這也是一相情願的想法,因為當初他確實起了殺心,但李默硬是帶著人突圍而出。

    如今,第二次見麵,他仍是魔使之位,而這青年人卻已經站到了更高的高度上。

    眼下,三十來個天王林立,那一個個都是鬼侯乃至鬼王級的強者,九玄天大長老夏侯江雨、寒煙門門主榮世誠再加上無根島上的蘇雁她們,哪一個不是名震天下的人物。

    而他們的手上,大多是太古級天器,甚至還有著靈血器!

    這是萬象城和無根島最強大的天王級陣容,偏偏他們為寶藏所惑,就這麼一頭紮了進來。

    更可笑的,則是還在這裏自相殘殺。

    “全都拿下!”

    李默一揮手,諸天王立刻一擁而上。

    “可惡,突圍!”

    空魔使暴喝一聲,雙手拉開空間,便要竄進去。

    “想跑,哪有那麼簡單?”

    一聲輕斥傳來,隨即一條鎖鏈如從地獄深淵中冒出,雖然空魔使避得快,但仍被這東西擦到一點。

    隻是一點擦到,靈魂卻發生了瞬間的動蕩,以至於手上動作一慢,空間撕裂的口子又在瞬間愈合。

    “拘魂鎖!”

    看著這詭異的鎖鏈和那紅裙子的美豔女子,空魔使瞬間拉開距離,在拘魂鎖還沒趕到之時準備再度撕裂空間。

    卻見一枚光環飆射而來。

    “靈血器!”

    空魔使一眼認出來物,但動作上還是慢了點,被擦到那麼一點,而在被碰到的瞬間,身體竟然一刹失去控製,而撕裂的空間又愈合了。

    不消說,這光環便是柳凝璿新得的靈血器:不動環。

    六人之中,空魔使的空間撕裂和穿梭能力是最詭異的,一旦讓他鑽入空間,他就可以瞬移到很遠的地方,防不勝防,所以之前龍博也吃了不少虧。

    不過,拘魂鎖再加上不動環,卻成為了壓製他的利器,這兩東西隻要擦到一點就能夠造成靈魂或者肉身的震動和僵硬,而在聖仙島上獲得極大提升的龍嫣和柳凝璿都已經具備了聖使級的戰力。

    再加上其他人的輔助,空魔使空有一身逃跑的本領,卻硬是施展不出來。

    三十來人的隊伍,全力對付四大魔使,平均下來是七八個人一組,大家都在聖仙島上有著不少領悟,和魔使一戰當然更能夠消化這些知識,所以對眾人而言,這是再好不過的一場戰事。

    眾人士氣高漲,皆是發揮出大能。

    至於於瀑和木魔使二人。

    原本二人拚鬥就已經精疲力盡,更別說又被無相劍重創,三五下便已經被李默所擒。

    擒下二人之後,李默並不急著插足周邊的戰事,由得眾人發揮,而他坐鎮在這裏,便威懾著四大魔使,以至於幾人連連出錯,最後一一落敗。

    待到幾個魔使被擒下,場麵也安靜了下來。

    蘇雁諸女站在李默身側,俏臉微微潮紅,更顯得嬌嫩欲滴。

    周邊,夏侯江雨等人則按捺不住臉上的興奮,數日前,李默所提出的擒拿魔使計劃尚隻是一個計劃而已,而如今已經成功邁出了第一步。

    曾幾何時,魔使如同大山般壓在身上,讓人喘不過氣來,而如今,眾人合力力擒四大魔使,雖然不少人也都受了傷,但是比起傷勢,眼前的成功卻是令人難掩激動。

    “李默,惡魔島大典將至,你這個時候對我們動手必定會激怒魔族,到時候,魔族一怒而動,仙魔大戰定然會將整個半界摧毀!”

    木魔使沉聲嗬斥。

    他身體很是虛弱,被李默擒下後設了禁製,身上一絲力氣都使不上來。

    這一喊,其他幾個魔使都不免得眼睛一亮。

    李默卻笑道:“木魔使是否太高估自己了?沒錯,你們乃是半界邪魔之首,但是對於魔族而言卻不過是區區螻蟻,隨時可以讓人取代你們,又怎麼可能為了你們而大動幹戈呢?違背天地法則的結果,魔族可比你們更清楚。”

    “你……”

    木魔使的信心被李默一句話打得粉碎。

    是啊,雖然能夠取代他們的人並不多,但就象黑冥魔尊一樣,絕不會因為手下魔使被擒而公然參與插足半界。

    他所說的話,不過隻是自己的妄想罷了。

    眾魔都不由得有些喪氣,這時,李默微微一笑道:“諸位不必傷心難過,很快就會有人類陪你們了。”

    “你想對付其他魔使?”

    於瀑捂著胸口,無相劍氣摧毀的肉身痛苦難堪,以至於他說話都帶著幾分無力。

    “當然,就你們幾人又豈能滿足我的胃口?”

    李默一笑。

    看著眼前這青年,幾個魔使不由得麵麵相覷。

    這口氣太大,也太狂妄,但是誰都清楚李默確有這個本錢,畢竟他們已經成為了階下囚。

    這時,李默話鋒一轉道:“當然,這需要諸位的幫忙。這不是請求,而是——命令!”

    幾人臉色陡地一變,隻是眼神中剛剛聚起的驕傲又在瞬間滅了下去。

    此情此景,他們又哪裏有什麼和李默談判的籌碼,而且在正道眼中,殺一個魔使立威的話,那對於邪道所產生的震懾效果絕對是立杆見影的。

    所以,殺不殺全然就在李默一句話。

    而站在此間高處已久,距離飛升僅僅一步之遙,這性命又有誰想就這般拋掉呢?

    一時間,幾個魔使底氣全無,於瀑有氣無力的問道:“殿下想怎麼辦?”

    李默便笑問道:“七個宗門,五個在明處,兩個在暗處,這在暗處的兩個便是燕山國的烏風嶺和商天國的鬼穀教。他們都是從兩國之土中撤離出來,在這五國之土上,而且有線索表明很可能就在寶月國和九川國之地,我們不知道他們的老巢所在,但你們應該清楚吧?”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8-24 09:02
第七百四十章 第二個餌

    “當然清楚。”

    略一遲疑,於瀑眼神黯淡的回答。

    在那麼一瞬間,他曾經動過提條件交易的想法,隻是這想法一起又立刻被掐滅了。

    六個魔使,隻要有一個開口就足夠了,而六人絕不可能齊心。

    因此,自己若提交易條件,那麼隻怕反倒成為李默立威的對象。

    “烏風嶺的老巢就藏在寶月國北麵的星海山深處,鬼穀教則在九川國和寶月國邊境的天貝山脈。”

    空魔使陡地大聲答道。

    這一說,幾個魔頭頓時打了個激靈,都暗罵了一句。

    顯然,這不是該猶豫的時候,若能夠提供有效的情報,那多少能將功恕罪。

    如此淺顯的道理,卻讓那看起來粗莽的空魔使搶了個先。

    “精準的講,烏風嶺的老巢位於星海山山脈的烏穀洞中,此洞乃是太古月個大宗門的遺址,滄海桑田而成山脈之中的地穴,其地下通道如蛛網密布,下有無數洞天,可以說是一個極其龐大的地下世界。”

    “……”

    幾個魔頭打開了話匣子,恨不得把腦袋裏的情報全都往外拋。

    當然,除了提供情報以自保之外,幾個魔頭私心裏也有著極其歹毒的想法,憑什麼他們要成階下囚,其他魔使卻要趕往惡魔島,那自然要將他們拖下水才是。

    而見到這些不可一世的魔使,如今為了求生的狼狽樣子,眾正道都是大大解氣。

    “很好,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簡單,什麼威脅利誘都不必了。”

    李默笑眯眯的說道。

    見到他那人畜無害的表情,幾個魔頭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隻是卻又不敢吭半聲。

    “師哥,咱們要如何對付烏風嶺和鬼穀教的魔使呢?”

    柳凝璿問道。

    夏侯江雨等人也都望了過來,皆是滿臉期待。

    “當然是引蛇出洞!”

    李默笑道。

    眾人都紛紛點頭,這答案倒不意外,畢竟即使知道了兩個宗門的各種情報,但是要想潛入對付魔使那可不是簡單事情,因此,將他們誘出來擒獲當然方便多了。

    但是,問題在於如何引蛇出洞。

    “用那張地圖故計重施麼?”

    蘇雁微微眯起眼來,美目閃爍著,思考著策略。

    “用地圖行事的話,欠缺些條件。”

    宋舒瑤則道。

    眾人小聲議論一下,都跟著點了點頭。

    這一次之所以用地圖把六個魔使都給引誘了出來,就是靠著烏冠侯劉鐵和劉孤山這兩枚棋子,因而博得了信任。

    但是,在如今所關押的囚犯中並沒有和烏風嶺兩個宗門有關聯的人存在,這樣一來,如果把地圖通過其他渠道遞過去,那麼可信度就變得很低了。

    “那要怎麼辦呢?那些老魔頭蟄伏如此久才冒出來,應該不象他們這般蠢吧?”

    柳凝璿問道。

    這話說得於瀑幾人又羞又怒,偏偏又無法反駁。

    他們若不蠢,又如何能中計?

    李默微微一笑道:“那些老魔頭當然都是老謀深算的人物,不過,隻要有足夠多的誘惑,自可將他們引出,問題在於如何讓他們確信,同時,也不能夠浪費時間。”

    眾人皆認真聆聽著,要想在半個月時間內將邪道魔頭一網打盡,這可絕不是什麼易事,光是時間上就卡得極緊。

    這時,但見李默取出一枚玉簡,指頭微微一撥,三目魔使身上殘留的血跡便落入這玉簡中,化為一個個文字。

    接著,他又一挑指頭,將其他幾個魔使身上的血液灑在三目魔使的蜥蜴坐騎上。

    然後,他取出第二枚玉簡來,以同樣的方式吸血成文,又將血液灑在朱天胖的巨豬坐騎上。

    “原來如此,怕是沒有比這更能讓他們相信的證據了,不過,再加上半片地圖更能錦上添花。”

    宋舒瑤聰明絕頂,一眼看破了李默的策略。

    “舒瑤提醒得極是。”

    李默微微一笑,取出一份地圖來,撕出兩塊殘片,然後朝著顧友山說道:“顧老,就麻煩你帶幾個人兵分兩路,騎著坐騎深入到這兩宗門的外圍區域,讓他們獲得此物。”

    眾人此刻也都明白了李默的策略,顧友山立刻答道:“請殿下放心,我們必定完成任務。”

    “彙合點是白象山,我們就在那裏等你們的消息。”

    李默說道。

    接著,他又朝夏侯江雨說道:“這幾人就由江雨大長老親自押送回城,然後我們在白象山彙合。”

    “好。”

    夏侯江雨點了點頭。

    這難得擒到的魔使,當然不能出半點差錯,事實上李默即使不說,他也要親自押解回去才能放心。

    於瀑等人聽得臉色發白,原本還在想李默要用什麼計策對付其他人,如今聽來之後直是心生懼意。

    為什麼萬象城這般簡單就被攻下?

    除了李默修為絕頂之外,這無雙的智謀也是一把利器。

    李默用地圖為餌,讓他們六人上了鉤,如今又以他們六人為餌,將其他人釣上來,接著隻怕還要以烏風嶺幾個魔使為餌,繼續釣魚。

    如此可怕的智力,直是讓他們不寒而栗,更將他們推入了絕望的深淵中。

    三天前,他們還是高高在上,俯瞰天下的魔使,如今卻已然成了階下囚,何時能夠恢複自由卻是渺茫。

    如此,眾人兵分四路。

    李默一行朝著白象山而去,那裏是寶月國的中部區域,同時也是四個宗門地界交錯,勢力縱橫之地。

    從六個魔使那裏可以得出,烏風嶺和鬼穀教雖然是近期崛起,但實際上已經早早把觸手伸到寶月國土乃至九川國的地界中,隨著他們浮出水麵,那些早早投靠他們的宗門也都轉了方向,標明了態度,一下子從獒古教和黑雲穀手裏分出去不少地盤。

    六個魔使自然對他們不滿,這也是他們提供情報的重要原因。

    正因為他們勢力盤根錯節,這也使得李默有了很好的切入點。

    星海山脈的烏穀洞下,是一個龐大的地下世界,無數洞穴交錯,其間建造著大量的建築,猶如一座浩大的城池。

    在深處一處星海池中,誅心魔使正在修煉。

    星海池,乃是星海山脈獨特的寶地,這種池子是由一種名為星海礦脈的奇特礦石衍生而出之物,蘊涵著類似於星力的存在。

    一身黑袍的誅心魔使盤坐在星光閃閃的池子中,一張白玉般的麵孔甚是英俊。

    隻是在這張英俊的皮囊之下,卻是一顆殘忍無比的心,他修煉的《誅心**》需要食用心髒吸取魔性,自他入道以來,千年時間死在手裏的正邪兩道不計其數。

    如今魔使的身份浮出水麵,更是震懾著周邊諸宗,這種感覺讓他很是滿足。

    外麵突而傳來腳步聲,接著有人稟告道:“稟殿下,囚鬼魔使殿下派人過來通知,請殿下去馴獸房,有重要的事情相商。”

    “馴獸房?”

    誅心魔使慢慢睜開眼來,有些奇怪。

    然後他又問道:“黑甲魔使那邊也通知了嗎?”

    “是,也有人去通知了。”

    來人回道。

    “無端端打擾本使修煉,去的又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馴獸房,看來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了呢。”

    誅心魔使嘀咕了一聲,接著離開了星海池,一路抵達馴獸房。

    馴獸房乃是一個巨大的馴獸基地,裏麵有著各種類魔物,經由數代馴化,不少物種已經可以拿來當坐騎或者參戰了。

    待到誅心魔使抵達大廳時,但見一個體型魁梧,相貌醜陋的男子站在廳中央,他那張臉上長著很多疙瘩,每個疙瘩上都有著一條縫,看起來磣人之極,而此人就是烏風嶺三大魔使之一的囚鬼魔使,論惡名絕不在他之下。

    誅心魔使前腳才進來,後麵又跟上來一人,他身著黑甲,露出的瞳孔中閃爍著幽幽火苗,如同沙場上戰將的人正是黑甲魔使了。

    “囚鬼兄,惡魔島大典將至,眼下可是容不得浪費一息時間,你把我們叫來,但願不是芝麻綠豆的小事。”

    誅心魔使說道。

    囚鬼魔使一咧嘴,露出尖銳的牙齒,臉上一個個疙瘩都睜開來,竟是一隻隻眼睛:“誅心老弟放心,把你們叫過來自然是有大事,而且是天大的大事。”

    “喔,天大的大事?”

    誅心魔使微微眯起眼來。

    “二位跟我來。”

    囚鬼魔使笑了笑,臉上那些疙瘩又合上了眼,化作一條條縫隙。

    在他的帶領下,二人朝深處走去,直到來一個洞窟中。

    但見洞窟內,有著一頭巨蜥,全身都被鎖鏈纏繞著,此刻見到人來,頭一抬起來似乎又被三人的氣勢所攝,慢慢低下頭去。

    “咦,這不是八千穿山蜥嗎?囚鬼兄從何獲得此物?”

    一見這東西,一直沒說話的黑甲魔使發了聲。

    “八千穿山蜥乃是一種極其罕見的類魔物種,擁有在各種險惡境地中穿行的能力,抗打擅攻,堪稱猛獸,據我得知,也隻是在獒古教的三目魔使手裏有這麼一隻。”

    誅心魔使道了句,又道,“不過,這東西雖然稀罕,但還不至於大到驚動我們修煉的程度吧?”

    “若然,這是三目魔使的坐騎,足不足夠驚動誅心兄呢?”

    囚鬼魔使不緊不慢的說道。

    “你說它是三目魔使的坐騎?”

    誅心魔使眉頭一皺。

    “那於瀑把這東西當寶貝般,聽說吃飯睡覺都在一塊兒,當真是他的坐騎?”

    黑甲魔使質疑道。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8-24 09:04
第七百四十一章 咬餌

    麵對二人的質疑,囚鬼魔使笑而不答,隻是朝著八千穿山蜥一指道:“二位可瞧出這東西身上有什麼異樣?”

    “異樣?似乎經曆了一場戰事……”

    誅心魔使隨口說著,然後突然間眉頭一皺,指頭一挑間,蜥蜴身上漆黑的色澤中分流出一粒塵沙落入到他手間。

    “魔血!”

    塵沙入手,誅心魔使聲音頓時一沉。

    血雖然已經凝固,但是卻掩蓋不了那並未幹涸的魔血氣息。

    “還真是魔血,是三目魔使的血?我說囚鬼老哥,你該不會是和三目魔使打了一場,把他的坐騎給搶過來了吧?”

    黑甲魔使盯了過來。

    囚鬼魔使又笑了,隨手一招,便見蜥蜴身上又分流出不少的塵沙。

    待到塵沙落到三人身前,誅心魔使二人頓時瞳孔放大。

    “怎麼回事,這不是一樣的魔血……”

    黑甲魔使眼中的幽光猶如風吹般的閃爍不定。

    “一共有六種血樣,分別屬於六個不同的人,六個——魔使嗎?”

    誅心魔使的判斷則更深入。

    如此濃度的魔血氣息可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擁有的,那是魔使級的人身上才有之物,如今,六種不同的血樣,自然而然可以推斷出是屬於六個魔使。

    這時,囚鬼魔使一翻掌,手中多了一枚玉牌。

    掌上微微一運勁,玉牌上血色的文字浮騰起來,讓二人看了個清楚。

    “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二人同時大吃了一驚。

    文字上記載的事情實在是驚人之極,按照文字的描述,三目魔使於瀑派人回獒古教搬救兵,讓他們前往白象山無底淵。

    “三百年前,我和於瀑曾有一麵之緣,雖然他如今浸染魔血,血液氣息都發生了質變,不過,卻瞞不過我的眼睛,這血書確實乃是他的血液所成。”

    囚鬼魔使說道。

    “這麼說,是於瀑的手下騎著坐騎,帶著玉牌過來,準備趕回獒古教,結果半途被我們的人逮下了?”

    誅心魔使推斷道。

    “正是,那條路恰是趕往獒古教的一條捷徑,為我們所占據後,作為情報的一個收集點,不想卻有此收獲,雖然那於瀑的心腹跑得快,不過這蜥蜴卻是留了下來,戰鬥中,那人掉了這塊玉牌,還有——這張殘圖。”

    囚鬼魔使說著,取了一張巴掌大的地圖出來。

    這地圖顯然是從整塊地圖上撕下來的,隻有局部,上麵繪製有大量的圖案交錯著。

    “好象是某個地方的陣紋圖,隻是殘缺太多,無法推斷出來。”

    黑甲魔使說道。

    “光靠地圖,當然難以推斷,不過,你們看這裏。”

    囚鬼魔使朝著地圖一角指去。

    但見那裏沾染著些許猩紅色,看似血液,但又似乎有些不一樣,誅心魔使伸出指頭來抹了一下,聞了聞,然後眼一亮道:“流血砂。”

    “流血砂?太古葬場裏的流血砂?”

    黑甲魔使驚訝道。

    “沒錯,正是太古葬場裏的流血砂,這下子,二位老弟可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囚鬼魔使笑眯眯的說著,臉上那些疙瘩又睜開眼來。

    “看來,最近的傳聞是真的了。”

    誅心魔使沉聲說道。

    “你是說,那神勇王從太古葬場裏獲得靈血器的事情?”

    黑甲魔使望著他。

    誅心魔使點了點頭,說道:“早在萬象城一戰結束之後,便有逃兵透露情報,說那神勇王一行穿越太古葬場攻陷了萬象城,而且還從那裏獲得了大量的寶器,其中便有靈血器,而且還不止一件。如今,這件事情正好解了這疑惑。”

    囚鬼魔使欣賞的看了他一眼,說道:“誅心老弟的意思正合我心,這殘圖隻怕是太古葬場的陣法破解圖,雖然不知道那於瀑是從哪裏獲得的,但是很可能神勇王手上也有一份,或者半份,總之正因為這地圖,才讓神勇王順利穿過太古葬場,而且獲得了寶藏。”

    “這麼一說,倒確實合情合理,若無地圖,那神勇王何來本事穿越太古葬場?即使,修為達到飛升期。”

    黑甲魔使認真聽著,點了點頭。

    囚鬼魔使接著說道:“雖然暫時還不知道於瀑從哪裏獲得地圖,或者說什麼時候獲得的,但是,或是因為神勇王的事情映證了地圖的真實性,他們三人才趕往了太古葬場,能夠讓他們三人齊動,隻怕目標也是靈血器!”

    “沒錯,沒有靈血器,三人不可能一起動。”

    誅心魔使點點頭,眼中閃爍著貪婪。

    眼下這節骨眼上,誰都想在惡魔島上出出風頭,因此修煉是一息都不想浪費,但是若然獲得靈血器,那等同平增百年修為。

    黑甲魔使眼中的火苗也燒得更旺盛了,他推斷道:“莫非黑雲穀的三個魔使也獲得了這情報?所以在半途中把他們給截下了?”

    “這是眼下最合理的解釋,從於瀑派人趕去求援的情況看來,他們似乎被困在了無底淵。”

    囚鬼魔使說道。

    “那無底淵雖不算什麼厲害的險境,但是虎落平陽被犬欺,我看要麼是於瀑他們和黑雲穀的木魔使他們打得兩敗俱傷,都派人回去求援,要麼就是於瀑他們受了重傷,無法移動,所以派人回去求救。”

    誅心魔使說道,話到這裏,臉上露出陰森森的笑容道,“真是可憐啊,堂堂魔使居然混到這份上,那咱們身為同道,不去救助一下豈不是不合道義?”

    囚鬼魔使哈哈大笑起來,笑眯眯的道:“所以我才把二位老弟請過來,大家一起去救人如何?”

    “事不宜遲,若到了那裏,他們人都死了,那豈不就太沒樂趣了?”

    黑甲魔使聳著肩跟著笑了。

    “人多口雜,如今又是這節骨眼上,宗門裏的一舉一動,其他宗門可都盯著的,這事情不能夠出岔子,我看就咱們三人過去如何?”

    囚鬼魔使征詢道。

    “就按老哥說的辦,這時間緊迫,就算帶著人,他們也追不上咱們的腳程。”

    誅心魔使點了點頭。

    於是,三人乘著夜色出發,飛快的趕往了白象山。

    位於寶月國中部的白象山,因為山體潔白,猶如巨象而聞名,其山勢層巒疊嶂,巍巍壯觀。

    但是,這裏麵亦藏著無數險境,毒藤野獸,瘴氣深淵,皆是要人老命的東西,更別說自從魔樹大肆繁殖,魔土之地覆蓋這裏之後,更成了令人聞風喪膽的恐怖地界。

    沒有神通境的修為,沒人敢往裏麵闖。

    三人抵達白象山的時候正是夜色濃濃,森白的山脈在黑雲籠罩的夜色之下顯得陰氣沉沉的,山野間的鳥叫獸吼聲讓人心驚膽顫。

    三人半點停頓都沒有,一動已沒入山中。

    到了魔使這樣的修為,一步就十裏地,縮地成寸這樣的功法都成了人人可行的小兒科。

    三人踏險地如入無人之境,而隨著不斷深入,眼中的貪婪之色也越發的濃了。

    三人都很清楚,於瀑幾人即有地圖在手,隻怕是獲得了莫大的好處,隻可惜半途中著了黑雲穀的道兒,黑雲穀三個魔使的手段他們三人當然也很清楚,光是擅長刺殺的影魔使就讓人頭疼,若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很容易一招就造成重傷,而空魔使和木魔使也都有詭異手段,三人偷襲的話,造成的傷害很大。

    不過,於瀑三人若然獲得了靈血器,那麼翻盤的機會也不是沒有,但即使勝也是險勝,因此,他們被困在無底淵這事情倒也不讓人起疑。

    飛過一個山頭之後,但見一片漫長的深淵地帶出現在眼前,這巨大的深淵猶如大地裂開的縫隙,深不可測,烏黑的霧氣從裏麵騰騰冒出,熱浪滾滾的,從上方飛過的飛鳥一沾上霧氣便立刻化為了枯骨,落入霧色中不見。

    三人一躍落入霧中,魔氣纏身,霧氣和魔氣接觸間發出滋滋滋的細響聲,卻怎麼也鑽不進來。

    不一會兒功夫,三人便落到了深淵底部。

    這裏是一片無人涉足的地下世界,巨大的叢林裏有著古老而說不出名字的樹木,一根根巨大得如同蟒蛇的藤蔓纏繞在巨木上,吐著信子般的生出小藤。

    地麵上的草叢,紫光閃閃的滲著毒,一隻隻豔麗無比的蘑菇更是劇毒無比。

    “有人!”

    黑甲魔使眼中的火苗閃了閃,低呼了一聲。

    話一落,三人都振奮起來。

    這深淵很長很長,漫無邊際,而且藏身的地方非常多,顯然於瀑他們會在這裏留下些記號,以讓獒古教的人順利找到他們,隻是對於囚鬼魔使三人而言,卻是不知道這記號的。

    因此,要想搜尋起來,也要耗費不少的功夫。

    都說夜長夢多,雖說那於瀑的心腹不至於這般快就跑回獒古教,或者說到了獒古教帶來的人也不至於給他們造成什麼威脅,但是三人心裏還是有著那麼一絲不安。

    如今,聽得人就在前方,那自然歡喜振奮,尤其囚鬼魔使,他修為是三人中最高的,理所當然靈血器該為他所得。

    之所以把其他兩人叫上,便是為了取保此次行動的成功,畢竟尚不清楚在這裏具體的戰況,若然六個魔使都活著,那多少讓人有些沒有底氣。

    隻是,誅心魔使和黑甲魔使的眼神中也流露著貪婪,靈血器的存在足以讓他們撕破臉皮,哪管誰修為高低,隻要這東西到手,那就是第一。

    於是,三人小心翼翼的朝前走去。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8-24 12:58
第七百四十二章 勾心鬥角

    從林子裏走出去,看到外麵的人時,囚鬼魔使三人都是一臉意外。

    而同時意外的,還有這林子外的三人。

    一人赤發紅目,身體猶如熔岩砌成似的,肌肉凸冒出來,顯得極其凶悍,此人正是鬼穀教三大魔使之一赤目魔使。

    一人則是個老嫗,她滿臉皺紋班駁,坐在一頭四角鹿背上,半眯著眼睛,看起來倒有幾分仙風道骨之態。

    隻是若被她表相迷惑,那卻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此人乃是鬼穀教三大魔使之一的鬼嫗魔使,她性喜吸髓吞骨,更喜歡以殘忍手段折磨對手,其凶名連那些邪道魔頭都聞風喪膽。

    除了二人之外,還有一人半跪在地,一手按著地麵。

    那是個身著青袍的青年人,麵白如脂,雙腮微紅,長得俊俏如女子般,額心上一抹紅印更平添了幾分風采。

    此人乃是鬼穀教三大魔使之一的雙魔使。

    “原來如此。”

    囚鬼魔使蹙了下眉頭。

    鬼穀教三大魔使出現在這裏,那雙魔使也正在施展功法尋人,顯然也是朝著於瀑來的。

    那麼答案便顯得淺顯易見,要麼於瀑派出的心腹不止一個,要麼就是黑雲穀也派了人出去求援,而另一人闖入了鬼穀教的地盤,因而被他們得了消息。

    “這不是囚鬼兄嗎?多年未見,可好?”

    赤目魔使率先打開了場麵,嗓子粗豪的叫道。

    “藏身一隅之地,不及赤目兄逍遙啊。”

    囚鬼魔使笑道。

    “什麼逍遙啊,無論在寶月國還是九川國,咱們都是外來人,無論定居也好,遊走也罷,說到底,這裏都不是咱們的地界。”

    赤目魔使歎了口氣。

    這話卻也不是虛言,烏風嶺源於燕山國,鬼穀教出身商天國,兩個宗派都是因為在本國遭到正道壓製轉而離開的,雖然得了魔尊作後台,但是在這裏始終是個外人。

    囚鬼魔使卻是一笑,說道:“赤目兄這話未免格局太小,我等雖出身燕山國,但心懷天下,何處不是我家?總有一天,我們烏風嶺會將七國之土都納入麾下!”

    赤目魔使挑了下眉頭,盯著他道:“囚鬼兄野心不小啊。”

    “赤目老兒,少在那裏拖延時間了,雙魔使雖然修煉有百裏搜魂功,不過這無底淵之地卻有著特殊的力量能夠對各種搜索類功法產生影響,人可不是這般容易找到的。”

    誅心魔使突而說道。

    這話,便等同撕破了臉皮。

    雙魔使抬起頭來,英俊的臉上浮起幾分冷笑:“誅心老魔,少在那裏冷言冷語,本使的功法可不是你能說三道四的。”

    “喔,這麼說有進展?”

    誅心魔使咧著嘴,似笑非笑。

    燕山國和商天國雖為鄰國,但糾紛絕不少,邪道也是如此,並非鐵板一塊。

    “有沒有進展,你覺得我會告訴你?”

    雙魔使冷笑一聲,又低下頭去,不再搭理誅心魔使。

    這時,老嫗睜開眼來,和顏悅色的說道:“三位老友與其在這裏和我們閑談,何不抓緊時間去找人,說不定還能比我們先找到呢。”

    囚鬼魔使微微眯了下眼,微一扭頭,迎上了誅心魔使二人的目光。

    誅心魔使剛才出言挑釁,為的就是確認一下雙魔使的功法在這裏是否能派上用場,而雙魔使冷言反駁,似乎對功法很有信心。

    原本三人是興致勃勃而來,想著隻要到了地頭,花上三五日時間搜尋也不是什麼問題,畢竟即使獒古教的人來了,對他們所能產生的威脅也很小。

    然而,萬萬沒想到這裏卻有惡犬擋道。

    如今擺在三人麵前的隻有兩個方法:其一,那就是轉身離開,另尋其路搜尋,畢竟這無底淵很長很大,搜索的空間也很足。

    但是,相比起他們的尋找,雙魔使的搜尋功法顯然更有效,畢竟即使在這裏受到些影響,那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啊。

    因此,如果這樣搜尋,那他們靠的運氣,而這邊靠的則是能力。

    運氣和能力之拚,究竟誰勝誰負卻是難料的。

    其二,當然就是直接對赤目魔使三人下手!

    畢竟,大家都是朝著靈血器來的,遲早有一爭。

    看這誅心魔使二人眼中閃過的殺機,囚鬼魔使心裏也有了數,他笑道:“看來這次咱們要比比運氣了。”

    說話間,他的腳朝前移動了小半步。

    隻是小半步的移動,他眼神陡地一跳,察覺到了什麼東西。

    對麵,赤目魔使笑眯眯的說道:“囚鬼兄運氣向來好,這次指不定又能搶先一步呢。”

    “那就借你吉言了。”

    囚鬼魔使大笑一聲,突而轉而朝後離開。

    他這一走,誅心魔使二人都皺了下眉頭,但卻也跟著動了,不一會兒,三人沒入叢林中不見了蹤跡。

    赤目魔使的臉色沉了下來,說道:“沒想到於瀑派出的人居然有兩個,還恰好被烏風嶺的人逮到了。”

    “雖然巧合了點,不過烏風嶺最近確實把手伸得很長,那於瀑的手下都受了傷,時間緊迫之下挑些捷徑走倒也不意外,隻是,事情棘手了點呢。”

    鬼嫗魔使說道。

    “老雙,你還需要多長時間?”

    這時,赤目魔使扭頭問道。

    “這裏的限製比我想象中要難些,要探索到整個區域隻怕要三五日功夫,不過,於瀑他們沒可能在無底淵的盡頭,所以,我看一兩天應該差不多了。”

    雙魔使沉聲說道。

    赤目魔使沒再說話,隻是眼神警惕的盯著前方叢林,他們得到血書和地圖之後,也是興衝衝趕了過來,不想如今突然有烏風嶺的人趕來插足,事情變得有些懸乎起來了。

    半會兒後,他沉聲說道:“一兩天的時間,變數太大了。”

    “確實,有些令人不安呢。”

    鬼嫗魔使點了點頭。

    一兩天的時間裏,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

    “那要怎麼辦?莫不成要放棄搜索,就這般追上去?你們也知道,我這功法一起就不能夠移動,否則前功盡棄,又得重頭來。”

    雙魔使說道。

    “這事情著實令人頭疼,總之,先等等吧。”

    赤目魔使沉聲說道。

    周遭安靜了下來,沒有人再說話,隻是內心的不安卻如同噩夢般驅散不去。

    另一邊,囚鬼魔使三人離開了叢林,越走越遠,直到停在了一處溪流前。

    墨綠色的溪流湍湍而過,一塊塊光滑的岩石長滿了青苔,感覺到有生物接近,這些岩石上突然裂開一條條縫隙,露出密密麻麻的眼睛。

    感受到來人的氣息,又都迅速的閉合起來。

    “囚鬼兄,剛才為何就走了?我們三人若是發動突襲戰的話,可以雷霆般的打擊到赤目魔使二人,而且在雙魔使出手之前占據有利地位。”

    黑甲魔使不解道。

    誅心魔使也似乎滿腹疑惑,盯著囚鬼魔使。

    但見囚鬼魔使說道:“天羅八相劍。”

    “天羅八相劍?”

    黑甲魔使二人都吃了一驚,同時眼中閃過濃濃的貪婪。

    在諸多靈血器中,天羅八相劍是一種被稱為異數的存在,大多數的靈血器都是天器為核,沾染了仙魔血液而成之物,但天羅八相劍卻是在戰鬥中被摧毀,然後又硬生生靠著仙魔之血為核重新鑄造而成的,就這一點,它便有資格超越大多數的靈血器。

    “剛才我原本想動手,但是踏腳半步,卻發現地下有所異動,感知延伸下去,便發現了天羅八相劍。此劍的威力你們也該清楚,它是依靠著劍器主人的血液發揮力量的,主人灌入的血液量越多,釋放出的殺傷力也越大,是爆發性極強的大殺器。而其陣法‘血殺四方’那更是不得了的存在,可以說,我們剛才如果貿然發動進攻,三人都不可能全身而退,而在中招的同時,他們若然發動突襲,我們討不到半點好處。”

    囚鬼魔使解釋道。

    “沒想到天羅八相劍居然會落到他們手裏,是赤目魔使所得?”

    誅心魔使沉聲問道。

    “有可能,但也可能似乎鬼嫗,眼下都說不定,畢竟,他們自從成為魔使之後一直潛伏不出,最近才冒出頭來,又沒經過什麼戰事,不清楚手中的靈血器究竟是何物。不過,隻這一把天羅八相劍便讓人不安啊。”

    囚鬼魔使說道。

    “那現在該如何是好?莫非就這麼跑去找人,單憑運氣?”

    黑甲魔使沉聲說道。

    “當然不能這樣,而且眼下這情況不見得說他們就占了上風。”

    囚鬼魔使說道。

    “囚鬼兄有主意了?”

    誅心魔使望過來。

    囚鬼魔使便道:“那雙魔使雖然功法得已施展,但是必定受到限製,也就是說想要將感知覆蓋於整個無底淵,是需要很長時間的,那麼,我們在這個時間內的活動便足以讓他們不安了。如此,隻要我們做出讓他們確認我們找到了於瀑,他們必定會趕過來奪寶!”

    “此計引蛇出洞,真是妙策。”

    黑甲魔使直讚道。

    這時,誅心魔使一咧嘴道:“原來如此,那隻要我施展秘術,便可將他們給誘過來。他們有天羅八相劍,卻不知道咱們也有各自的壓箱貨呢。”

    “沒錯,那赤目老兒為人謹慎,這種情況下居然還埋下靈血器以防萬一,那麼咱們就來個以其人之道還之其人之身,讓他們也踩踩咱們的陷阱!”

    囚鬼魔使笑道。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8-24 13:05
七百四十三章 囚鬼魔使的反擊

    時間慢慢的流逝著,慢得讓人內心煎熬,赤目魔使負手站在空地上,雙目盯著前方叢林,身上的熔岩肌體散發著透亮的光澤。

    一旁,鬼嫗魔使仍坐在四角鹿背上,半閉著眼,一動不動的。

    後方,雙魔使單膝跪地,觸地的右掌散發出的波紋沿著地麵一圈圈的擴散開來。

    沒人說話,但這更讓人煎熬,以至於短短半日功夫,赤目魔使已經睜了幾次眼,雖然每次睜眼後都閉了回去。

    這一次,他睜開眼後,卻沒有立刻閉上,低聲說道:“怎麼都覺得內心不安呢,他們居然真的去找人了?”

    “囚鬼老兒我也曾見過幾麵,是個老謀深算的人物,他即知你把天羅八相劍埋於地下,自然知難而退了。”

    鬼嫗魔使接話道。

    “正因為他老謀深算,才不可能這般退去。對他們而言,搜索能力遠不及雙老弟,要憑運氣來找人那幾率太低了,倒還不如朝我們下手,勝負雖不明朗,但也有五五之數啊。”

    赤目魔使說道。

    “你這般一說,倒還真有些不對勁。莫非,他們有什麼辦法能夠搜尋到人?”

    鬼嫗魔使揣測道。

    “自烏風嶺浮出水麵,他們三人所獲得的靈血器都未曾露麵過,有無獲得什麼邪門功法也沒人知曉,因此,不得不防,但是,眼下又走不開,真是兩難的抉擇啊。”

    赤目魔使歎了口氣。

    就在這時,突然間雙魔使眼中閃過一道精光,脫口而出道:“找到了!”

    “當真?”

    赤目魔使直是大喜。

    “錯不了!就在北麵三十裏地,如此強的魂魄隻可能是於瀑他們。”

    雙魔使說道。

    “有沒有可能是囚鬼老兒他們?”

    鬼嫗魔使則警惕的問道。

    “絕對不是,我這‘影髓功’可以洞悉人之血肉魂魄,所搜尋到的三人,絕非是囚鬼老兒三人。”

    雙魔使搖了搖頭。

    “確實,即使他們能夠轉化氣息,但自身的魂魄卻是不可能改掉的。囚鬼老兒他們走的是南麵,倒恰恰錯了方向。”

    赤目魔使點了點頭,他很清楚雙魔使這功法的奧妙所在。

    即使肉身有何改變,氣息如何不同,但魂魄卻是如一之物。

    “隻有三個人活著?他們狀態如何?”

    鬼嫗魔使立刻問道。

    “氣息虛弱,看起來是受了重傷。”

    雙魔使站了起來。

    “好,看來運氣還鬥不過能耐,咱們走吧,免得夜長夢多。”

    赤目魔使笑了笑,抬手間,將地下的天羅八相劍吸入手中。

    三人化作虹光,竄入林間不見。

    林影婆娑,藏著無數殺機,隻是對於修為高到天頂的魔使們而言,卻如入無人之境。

    沒花多少時間,三人便抵達了三十裏地外。

    這裏是一處山坳地帶,地勢不高,兩山之間的穀地烏草連連,受到驚嚇的一條巨蟒竄入不遠處的河中不見了蹤跡。

    這裏一眼就能看個明白,而在遠的地方,則是一片石柱林,比起這裏而言,那裏是再和似乎不過的隱匿之地了。

    “就在這裏。”

    雙魔使卻道。

    “還真是不容易注意的地方。”

    赤目魔使左右看了看,然後提劍猛地一揮。

    “喀嚓——”

    虛空間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斬斷般,裂紋迅速的波及開去,在山坳一角半透明的光罩迅速的顯露出來。

    待到光罩破碎之時,便見在那裏有著一塊大石頭,三個陰氣騰騰的老者靠在上麵,血染衣衫,麵色枯朽,顯然受了不輕的傷。

    而這三人,正是獒古教的三大魔使。

    見到人來了,於瀑費力的睜了睜眼,看著三人,卻沒有說話。

    “於老哥,三十年前你我有一麵之緣,可還記得?”

    赤目魔使笑著,似乎他很習慣和人這般親切的打招呼。

    於瀑沒回答,嘴唇有些幹裂,似乎說話都有些費勁。

    見到人了,雙魔使臉上也露出了笑意:“看來影魔使他們的偷襲還真是淩厲,三位都大傷元氣啊。”

    “隻是不知道影魔使他們是否還活著?”

    鬼嫗魔使警惕的說道。

    “於瀑他們也不是省油的燈,即使偷襲,又豈能讓對方占了半點好處,我看他們三個即使沒死也是重傷,隻怕不知道藏在哪裏呢?”

    赤目魔使笑著,又問道,“不知道老弟我猜得對不對?”

    於瀑略張了下嘴,似乎又沒了力氣,眼神立刻黯淡下去,到最後竟然閉上了眼。

    “真是可悲啊,堂堂魔使最後落得這下場,看來他也似乎認命了。”

    雙魔使笑了起來,臉上俊俏的麵容突然間一變,化作一個粗莽大漢的麵孔,笑聲也陡地從輕柔變得粗豪起來。

    然後,他扭頭望著赤目魔使道:“赤目老哥,東西還是你去取吧。”

    “好。”

    赤目魔使點了點頭。

    相比起其他邪道門派,鬼穀教的三個魔使倒是主次分明得很,並沒有多少明爭暗鬥,因為三人中赤目魔使就是最強的,因此,靈血器自然是為他所得。

    當然,於瀑三人身上本來就各有一件靈血器,隻是這東西卻不能明著用,否則的話豈不是讓人知道於瀑三人是死在他們手裏的。

    不過,即使暗處使用卻也極好。

    所以,多出來的一把靈血器倒不至於爭來搶去了。

    赤目魔使大步朝前走去,眼中的警惕也少了幾分,取而代之的則是躊躇滿誌。

    他手中的天羅八相劍本就是比其他靈血器更強的存在,而鬼穀教一直以來隱匿不出,不去和獒古教爭鋒,為的也就是隱藏此物的存在。

    如今,若再獲得一把靈血器,那天下魔使何人敢與之爭鋒。

    一器,便能讓他踩在其他魔使身上,成為獨一無二的存在,這樣的誘惑讓人心情都飄飄然起來,即使他平日裏再謹慎,如今卻也被這喜悅衝昏了頭腦。

    “咱們也別閑著,各去取些好處吧。”

    雙魔使笑著,二人朝著朱天胖二人走去,在他們的身上可也有著滿滿的寶貝呢,其中隻怕還有著從太古葬場裏獲得的寶物,這麼一想,也是樂開了花,連那一向裝成高人的鬼嫗魔使也目露貪婪。

    “於老哥,虎落平陽就別怪老弟我下手無情了。”

    站在於瀑身前,赤目魔使猶如一尊鐵塔般,他一邊說著,一邊俯下身來,一手朝著於瀑抓去。

    似乎是感覺到死亡的來臨,於瀑睜開眼來,仰頭望著他。

    “咦——”

    看著於瀑的眼神,赤目魔使突地輕咦了一聲。

    剛才初見時,於瀑的眼神便是渾濁不堪的,看起來似乎是受了重傷因而失神。

    但是,如今仔細一看又陡然發現不對。

    但凡開智之人,尤其是修為到了絕頂境界者,哪個不是睿智之輩,即使受了再重的傷,卻也不至於眼神混沌至此。

    而這眼神,分明就象是智力不足的人。

    “不好,有鬼!”

    不安陡由心生,赤目魔使暴喝一聲,同時暴退。

    他這一喊,還沒走近的雙魔使二人都大吃了一驚。

    就在這話落之時,但見於瀑三人突然間爆炸開來,血肉化作股股血流卷襲而來,這爆炸速度太快,血肉殘渣的噴濺速度也甚是驚人,赤目魔使雖然退得快,卻仍被濺了一身。

    這血流一沾身,便竄體而入,雖然赤目魔使將一身肉軀練得猶如金剛般堅硬,但這些血流卻似有穿透萬物之力,直接侵入其肉身,同時帶來強烈的劇痛感,身體都不由得一僵。

    “該死!”

    雙魔使和鬼嫗魔使大驚失色,隻是狂退中仍被血渣滓濺到,雖然不至於象赤目魔使那般被打得一僵,卻也痛得心神一顫。

    這個時候他們哪裏還不知道是中了陷阱,此刻,突然間後方冒起一股火苗,火苗一刹膨脹成火海,囚鬼魔使三人呼嘯著衝了出來。

    囚鬼魔使一揚手,身上陡地噴射出無數鎖鏈,一下子將赤目魔使卷住,同時臉上的肉疙瘩睜開,噴射出一道道光劍,正中他後背。

    赤目魔使怒目猙獰,暴喝聲中掙脫鎖鏈,朝著前方暴飛而去。

    誅心魔使一劍刺向雙魔使,任那雙魔使退得快,仍被一劍洞穿肩頭,鮮血直冒。

    鬼嫗魔使也被黑甲魔使一記大錘砸中,頓時飛了出去。

    瞬間的偷襲之後,赤目魔使三人落在遠處,一個個臉色蒼白,顯然都受了不輕的傷。

    靈血器本來就是大殺器,三人又沒什麼防備,一下子就著了道。

    這時,但見囚鬼魔使陰邪邪的笑道:“赤目老兄,沒想到咱們在這裏又見麵了。”

    赤目魔使三人都是陰著臉,萬萬沒想到這居然是對方設下的陷阱。

    “怎麼會,那分明就是於瀑他們!”雙魔使咬著牙,至今仍難想象三個魔使是假的。

    “那確實是於瀑他們,不過又可以說不是。”

    誅心魔使笑眯眯的說著,接著手中浮起來一個小爐鼎,他朗聲說道:“本使的靈血器名為‘再生爐’,一滴血液落入,便可再生為人。其人無論外形氣息甚至修為魂魄,都和原主人一樣,隻是混沌而未開智罷了。”

    赤目魔使三人這才明白過來,心頭也不免得一沉。

    這再生爐用來做誘餌卻是再厲害不過,居然能夠以血造人,瞞天過海,而且,再生者的爆炸所產生的詭異力量更可束縛人體,造成麻痹。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8-24 13:22
第七百四十四章 收網

    “看來今天是勢必要分出個你死我活了。”

    赤目魔使冷著臉,手中的天羅八相劍散發著璀璨光澤。

    “赤目兄你我都是同一類人,知道斬草不除根的後果是什麼,雖然我也想和赤目兄把酒言歡,不過可惜局勢如此,不得不從。”

    囚鬼魔使看著他,冷然回道。

    “好個局勢如此,不得不從,你要想將我們留在這裏,還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赤目魔使暴喝一聲,揚手間劍器上噴湧出一圈光澤。

    一牽而群動,六人瞬間撞擊在一起,震出的氣浪翻湧如潮,周邊的參天巨木被撞得轟然倒塌,又在氣浪的卷襲中被震裂成碎木塊,攜帶著極強的衝擊力飛射出去。

    六人的戰鬥激烈之極,打得也是難分難解。

    赤目魔使三人雖然都遭了偷襲,但戰局並非是一邊倒。

    赤目魔使手裏的天羅八相劍即是靈血器中的異數,其威力是非同一般的,更何況赤目魔使本身的戰力就非常強,一劍在手就猶如一頭猛虎橫衝直撞,硬是和囚鬼魔使打得平分秋色。

    誅心魔使、雙魔使、黑甲魔使和鬼嫗魔使也都是各有各的能耐,加上他們都是近期才浮出水麵,其實雙方的了解都還停留在以前,因此這麼打起來也不免束手束腳,生怕對方有什麼大殺招。

    這種打法極耗體能,半日功夫之後,六人停下戰鬥,要麼扶石而立,要麼持劍而撐,一個個都是喘氣如牛,身上鮮血淋漓,一道道傷口觸目驚心。

    赤目魔使吐了口血水,沉聲說道:“囚鬼老兒,我早說了,你想把我們留在這裏還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勝負未分,你這話未免太早了。”

    囚鬼魔使弓著身子,一手按在岩石上,鮮血順著手臂的傷口朝下滴。

    “雙魔使,你還有力氣打嗎?”

    旁邊,誅心魔使挑釁道。

    對麵的地方,雙魔使靠著岩石,那長俊俏陰柔的麵孔顯得甚是蒼白,身上的劍痕縱橫交錯,愈合的速度極其緩慢,但即使傷重,他卻也不服軟,伸出小指頭對著對方。

    另一邊,黑甲魔使持錘而立,一身鎧甲被打碎大半,露出的肉身竟也如火苗般竄動,似乎身體就是一團火焰似的。

    對麵的鬼嫗魔使,一張臉好似摔裂的瓷盤,有一隻眼睛都已經瞎掉了,她的坐騎四角鹿本是看似溫順,實則凶猛的類魔物種,也早被擊殺。

    二人都沒說話,一邊暗中蓄力,一邊也準備最後的博殺。

    這是一場兩敗俱傷之局,但是誰也不想撤退,畢竟隻有勝利者才能夠擁有於瀑手中的靈血器,而隻要撐過這一戰,便能夠位列於大地之顛。

    在魔使這樣的高度上,要想再進一步是非常困難的,但眼下無疑就是一個良機。

    因此,即使雙方都清楚,任何一方要勝利都絕對是慘烈的勝,但是卻沒有人後退。

    空氣凝固了,氣氛卻仍然透著蕭殺。

    大家都在暗暗蓄力,調養傷勢,一旦傷勢恢複到了一定程度,必定又將是一場生死博殺。

    突然間,遠方的叢林發出一些動靜。

    “獒古教的人?”

    囚鬼魔使眼皮一跳,臉色又沉了沉。

    其他幾個魔使也都皺起眉來,陡地心生不安。

    是獒古教的救兵到了!

    對於獒古教而言,三大魔使的安危絕不容有失,獒古教教主定然是要坐鎮於宗門的,那麼領隊而來的很可能是麾下幾個鬼王級的大掌使,而且所帶的人馬斷然不少。

    如今囚鬼魔使六人都是身受重傷,雖然這些人馬不足以威脅到他們性命,但是對於他們而言,和這些人戰鬥中體能的損耗多少,直接關係到了下一波的戰鬥。

    因此,獒古教救兵的到來,實在讓人心頭一緊。

    而且,獒古教向來野心極大,那幾個大掌使也都不是省油的燈,如今見著六人在這裏拚鬥,很可能冒險發動進攻,采取人海戰術消耗眾人實力。

    “看來咱們得臨時合作才行了。”

    赤目魔使率先說道。

    “那就先解決這些小蝦米。”

    囚鬼魔使點了點頭。

    如此六人都暫時放下了進攻對方的姿態,把目光鎖定在前方叢林中。

    隨著聲音越來越近,然後,便見到一群人走了出來。

    一見到來人,六大魔使都直是大吃一驚。

    來的豁然是一群正道,而且分明都是些天王級的人物。

    “夏侯江雨!”

    “榮世誠!”

    幾個魔使也都是見多識廣的人,隻一眼又從這些人中認出了兩個重要角色。

    隻是這話一手,心頭又頓時一沉。

    按理說,象夏侯江雨和榮世誠這樣的人物,走到哪裏都必定是領頭的。

    然而如今這場麵不一樣,二人皆站在左邊,把領頭的中心位置留給了一個青年人。

    他麵如刀削,硬朗中透著幾分飄逸,一身白袍隨著微風輕擺,氣度非常。

    而在他左右兩邊,是幾個絕色女子,一個個俏臉如玉,都是禍水級的美人兒。

    沒來由的,在幾人心頭一下子冒出來一個人物。

    “神勇王?”

    囚鬼魔使按捺著心頭的慌張,壓低聲音問道。

    “久聞囚鬼魔使之名,一身修為了得,又老謀深算。不過,似乎也不過如此,不然怎麼會這般容易的鑽進籠子裏來?”

    李默笑了笑。

    “是你設的陷阱!”

    赤目魔使脫口而出。

    雙魔使幾人的臉色陡地變了,是啊,若非是陷阱,神勇王又怎麼可能帶著這麼多天王出現在這裏!

    而且,看他們這樣子,毫無風塵仆仆之色,分明就是在這裏等待良久,守株待兔!

    李默微微一笑,說道:“讓幾位失望了,於瀑他們早被我擒下,如今已被關押在萬象城中。本殿借他們之血,略施了些小把戲,想著幾位都是老狐狸,不至於上當吧。但不想,諸位比我想象中可天真多了,咬著餌就跑了過來,打得頭破血流的,還真是一出好戲啊。”

    諸正道都笑了起來,同時心頭又充滿著欽佩。

    以李默之策,將這兩宗六大魔使引誘到這裏的可能性很大,但是這也隻是可能性而已,而且,最大的問題在於六個魔使抵達之後對付他們的時機。

    畢竟,六個魔使都是老成精的人物,要想近距離竊聽他們的談話,這絕非易事,所以隻能遠望。

    因此,在看到囚鬼魔使抵達無底淵,撞上赤目魔使三人之後又離開時,夏侯江雨都忍不住提出策略:分兵兩路將他們解決掉!

    以李默帶領的三十來人,自然有把握把他們都拿下。

    隻是,李默卻斷然拒絕,而是靜觀其變。

    這樣的策略對於局勢而言是非常危險的,畢竟於瀑等人根本就不存在於這裏,若然在搜尋過程中,幾個魔使發現了一絲風吹草動或者什麼異常情況,或者說想到了被設陷阱的可能,就會立刻出逃。

    到時候,不見得能夠將他們逮住。

    但是,李默對於局勢觀察和掌控顯然超過眾人,待看到囚鬼魔使三人設下陷阱,誘赤目魔使三人入甕,然後發動偷襲,最後轉化成一場血拚之後,眾人已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按照夏侯江雨之前的策略,雖然三十人可以拿下六人,但是有多少傷亡這是很難預料的,畢竟六個魔使不僅靈血器成謎,自身修為功法也必定在魔族的指導之下發生了蛻變。

    對於他們而言,隻要捕捉到一個漏洞,就能夠奪人性命。

    顯然,李默也是考慮到這一點,畢竟他們要對付的並非僅僅是這六人,在六人之後還要對付更多的人,因此如何將戰力最大程度的保存就成了重中之重。

    如今,六人互拚而成重傷,那麼拿下他們就顯得更容易了,而且傷亡率也會降到最低。

    “神勇王,你覺得我們會信你這鬼話?於瀑他們雖然受了傷,但不至於這般輕鬆就被你們擒下!”

    囚鬼魔使率先提出疑問。

    “沒錯,咱們可不能被他唬住了!”

    赤目魔使跟著點了點頭。

    二人這般一手,誅心魔使幾人立刻恍然大悟。

    是啊,於瀑六人再不濟,也不見得輕鬆就被這些人拿下,至少有一半人都得帶傷才是,但是眼下看起來,這些人根本沒受什麼傷。

    因此,最合理的推斷,就是李默設下陷阱對付於瀑他們,於瀑一行逃脫之後,他又以六人之血為計對付他們。

    “說不定,於瀑他們就在你們尾巴後麵,要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道理呢。”

    誅心魔使笑了起來。

    剛才確實被李默的名頭和陷阱之名嚇得有點心慌,不過如今想通了,便底氣也足了起來。

    看著幾人臉上流露出的自信,李默不免覺得好笑,他隨手在鏡中界上一拂,但見六件東西豁地浮於身前。

    一件件器物泛動著烏黑的流光,森森魔氣引動著整個森林的氣息,同時也讓幾個魔使手中的靈血器發出響應般的嗡鳴聲。

    “這是!”

    囚鬼魔使張大嘴巴,愕然失聲。

    “這怎麼可能?”

    赤目魔使驚慌失措,本能的朝後退,隻是他本就貼著石頭,以至於竟無退路。

    出現在眼前的,是六把靈血器,雖是第一次見,但是他們都很清楚,這是於瀑他們六人之物,而這六器出現在這裏,便隻有一個可能:獒古教和黑雲穀的六大魔使全都落入李默之手!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8-24 13:25
第七百四十五章 再擒六魔使

    六把靈血器的出現,將赤目魔使六人的心理防線一下子擊潰,也吹斷了他們內心的最後一根稻草。

    就在他們愣神之時,陡間李默突地一動。

    “退!”

    囚鬼魔使幾乎本能的大喝一聲,喝聲起時,人也在退,隻是他剛才愣神間卻是慢了半拍,而李默的速度本就在他之上。

    這腳才剛起,眼前已是一花,李默那張童叟無欺的臉上掛著暖暖笑意,隻是這笑意在他看來卻猶如惡魔的笑容。

    與此同時,胸膛處傳來劇痛,無根劍毫無阻礙的破皮而入,硬生生的切開肋骨,刺入肺中。

    他修煉的乃是火係真氣,一身地龍熔岩火凶猛之極,隻是別說李默原本修煉的獄龍之火比之更強,如今的空之境界,一身氣息看似空無,卻又暗藏了天地大道之法則,這一劍透胸而入,所產生的殺傷力難以想象。

    而不待囚鬼魔使反應過來,李默已然一手抓住他的腦袋,俯身狠狠的朝著地上一砸。

    “磅——”

    隨著一聲重響,囚鬼魔使的臉被李默直接壓嵌在地上,整個人猶如死魚般動彈不得。

    若是體能完全,他尚可能在李默手下走幾招,但如今體能空乏,哪裏受得了李默的重擊,竟被一招直接震暈了過去。

    這時,蘇雁等人也早趁這機會衝了過去,將其他五個魔使團團圍住,發動強攻。

    赤目魔使幾人被李默的攻勢嚇得心驚膽顫,暗罵這家夥無恥,修為高到這境界居然還玩這種詭計,先以六把靈血器壓製士氣,趁著他們愣神之時偷襲。

    但此時即使哭爹叫娘也沒用,李默擊敗囚鬼魔使後便停了下來,看著蘇雁她們圍攻,而這絲毫沒有讓赤目魔使他們好受,三十多個天王蓄勢而來,經由之前太古葬場一戰,一個個又增了幾分修為,打得他們暗暗叫苦,而李默雖然不動手,但他們卻猶如鋒芒在背,心頭打顫,天知道這家夥什麼時候又會偷襲。

    這般想著,心思走神之下自然難免犯錯,結果沒花多久時間,幾個魔使便被擒了下來,沒有多餘的叫囂猖狂,皆是一連頹態。

    於瀑六人被擒,讓他們已然信心大失,而囚鬼魔使被一招拿下,更是讓人沒了脾氣。

    將幾人身上的靈血器收繳過來,柳凝璿嘟著小嘴兒,滿臉遺憾道:“空得了這些靈血器,卻沒辦法立刻派上用場,真是太可惜了。”

    魔族授予的靈血器都已經被邪化,需要很長時間的淨化後才能夠為正道所用,否則若貿然啟動,很可能魔性入心,反倒走上邪途。

    李默含笑說道:“這些魔使被擒下來,若再用上靈血器豈非是殺雞用牛刀了?”

    夏侯江雨等人聽得都笑了起來,經由聖仙島回來,諸位修為心境都長了不少,對付起魔使尚且信心十足,猶如群狼圍虎,更何況是對付失了魔使的這些邪道宗門呢?

    這麼想著,又不免暗暗激動起來。

    在前幾日,七大宗門浮出水麵,二十一個魔使難免讓人焦頭爛額,如果他們達成統一戰線,全麵發動進攻的話,李默以一人之力也難以顧得周全。

    而如今,短短幾天時間,李默設計便將足足四個宗門的十二個魔使給拿下了,能夠親身經曆這樣的事情,又怎能不令人激動?

    “接下來才是重點。”

    這時,宋舒瑤說道。

    場麵立刻安靜下來,這話的意思大家都明白,獒古教四個宗門的魔使被拿下,代表著九川國和寶月國已無力抗衡正道。

    那麼,就還剩下三個國家的宗門,分別是:北麵紫鼎國的狼神宗,東北金獅國的山河門還有東麵東海國的鬼盞門。

    這三個宗門,距離眾人的距離都很遠,光是趕路就不止半個月,要想將他們一網打盡,即使有能力將他們誘在一起,時間上也是不充裕的。

    當然,對夏侯江雨等人而言,眼下的成就已經是驚天動地的了。

    但是,聽宋舒瑤這話,似乎並不準備收手,眾人都不免朝著李默望去,暗道莫非真有什麼方法可以在剩下十天的時間裏將其他三宗魔使都給拿下?

    這時,但見李默取出一個手鐲來。

    這手鐲猶如霧氣製成般,一縷縷的白煙糾纏在一起,組成一個模糊的形狀。

    而白煙中,豁然有著絲絲魔氣滲透著。

    “這是什麼東西?”

    蘇雁有些希奇。

    “這是我從空魔使那裏得到的一件寶貝,其名為‘裂空鐲’。”

    李默笑答道。

    “原來空魔使之所以能夠裂碎虛空,就是因為有這寶貝?”

    眾人恍然大悟。

    李默微微點頭,說道:“這裂空鐲的能力,就是在撕裂空間的時候,製造出一個在空間中穿行的特殊通道,從而令人快速的抵達那裏。”

    話落間,他眼神突地一凝,身上的空之氣息驟然膨脹起來。

    “轟——”

    凶猛的氣流穿行而過,卻又好象不存在般,令眾人肉身和靈魂都發出一陣驚顫。

    赤目魔使幾人更是心頭一驚,仿佛周遭天地皆被李默納入了一個空間中,呼吸不得,動彈不能,那種無上的威懾感令人心驚肉跳。

    修為到了魔使這個高度,已達天頂,再上前一步就是飛升態。

    但是,就是這一步之遙卻是質的變化,因此,李默如今一運氣,便讓他們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壓力。

    與此同時,裂空鐲上的魔氣發出“滋滋”的聲響,雖然緩慢,但確在穩定的消失著。

    李默露了這一手,眾人都不免輕噓一聲,暗道厲害。

    靈血器上的魔性,那是根據持有者的心性所衍生出來的,正道持器則引出仙血正氣,邪道持器則引出魔血邪氣,正因為是仙魔之血的衍生物,所以凡人即使是修煉出了靈識的李默都無法破解,所以,靈血器需要通過淨化的方式耗費幾十甚至上百年後才能夠使用。

    而這裂空鐲上蘊涵的魔氣,則是空魔使日常以魔血澆灌,滋生而成之物。

    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什麼人都有能力將其消除。

    即使是夏侯江雨這樣的強者,不,或者說是聖使級的人物,那沒有半月功夫也休想在煉化魔氣上有所進展。

    然而,李默這一動,裂空鐲上的魔氣就開始呈現出消除狀態,足見李默的能力強到了何等程度。

    也就一盞茶的功夫,裂空鐲的魔氣消失得無影無蹤,鐲子成了純粹的霧色,接著,李默滴血其上,血如同花兒般盛開,又沒入霧色中不見。

    “這樣一來,條件就成熟了。”

    李默微微一笑。

    “師哥是說這裂空鐲能夠加強千裏鏡的移動能力?”

    柳凝璿恍然大悟。

    眾人頓時輕呼聲起,原來李默是早有綢繆呢。

    李默點點頭道:“千裏鏡的移動能力因為我個人修為的緣故,無法發揮出太多,隻能夠移動十裏地,但是,有了這裂空鐲撕裂空間的能力,應該可以把移動範圍提升到百裏左右。”

    “呼——”

    眾人聽得直是抽了口涼氣,都是又驚又喜。

    雖然也料到可能增加不少移動距離,但沒想到竟是百裏地的移動。

    赤目魔使幾人聽得也都是麵麵相覷,象柳凝璿這樣徒手起陣建造出來的傳送陣,移動範圍不過十丈,城池的傳送陣移動距離就大很多,百裏不在話下,但是這種移動是建造在大量能量的消耗下,一個城池光是傳送陣的能量儲備就非常多。

    利用天器來達到十裏級的傳輸,如果是一次性的消耗品雖然稀罕,但自然也存在,不過,如果是非一次性而是可以持續使用之物,那就一樣了。

    百裏地的傳輸?那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當然,這樣的傳輸絕對也是建立在極大的能量消耗上,即使是夏侯江雨這些人,隻怕都承受不住,唯有李默。

    這光是想想,便知道他的能量浩瀚如海,取之不絕。

    幾個魔使的信心遭到進一步的打擊,一個個如打焉的茄子,抬不起頭來。

    “但是師哥,即使有了這樣的傳輸距離,大大縮短了時間,卻也隻夠去一個地方呢。”

    柳凝璿扳著指頭算了算。

    眾人聽得又是神色一凝,確實,雖然百裏傳輸極快,但李默也不是體能無限,經由快速傳輸之後,休息的時間必定也不少,再加上還需要籌謀對付魔使,這時間也絕不少,能夠對付三個宗派中的一方那都顯得倉促。

    “要將他們誘出來也絕非一件易事。”

    宋舒瑤輕聲說道。

    眾人又都點了點頭,之前把這四撥人馬誘出來,全然是因為太古葬場為餌,但無論是狼神宗、山河門還是鬼盞門,距離太古葬場都非常遠,想拿地圖誘之成功率非常低。

    李默一笑,說道:“要簡單用太古葬場誘之,當然難,所以,咱們就要換個餌。”

    話落下來,他從柳凝璿手中拿起一件魔化的靈血器,笑眯眯的說道:“但是,你說若然把這東西交到他們手裏,他們會不會砰然心動呢?”

    眾人聽得大吃一驚,蘇雁都掩嘴兒輕呼道:“默大哥你要將靈血器送給他們?”

    “當然,他們可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呢,要把他們誘出來,當然要有分量足夠的寶貝!這些靈血器,實在太合適不過了。”

    李默笑道。

    眾人都聽得呆了,就連幾個魔使都瞪直了眼,聽得腦袋轉不過彎來,這是多麼狂妄的想法啊,居然把靈血器送到人家嘴邊兒去,但是,大家心裏更清楚,李默若無滿盤勝算又豈敢這麼做?

    但是,天底下敢出這種策略的人,怕也隻有李默了吧。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8-24 23:37
第七百四十六章 靈血王陵的誘惑

    紫鼎國東部的虯璃山,以地形險惡,凶獸眾多而出名,有著數千年曆史的虯璃山坊市曾經是這東部地區的一顆明珠。

    如今,虯璃山坊市早為邪道占據,這方山脈也成為了狼神宗的老巢。

    在這曾經繁榮一時,如今也熱鬧非凡的坊市外三裏地,一處深深幽穀之中,坐落著一座城池。

    城池的深處,一座雕刻著群狼浮雕的寶殿內,聚集了狼神宗的高層。

    上方三個寶座上,坐著狼神宗三大魔使:窺天魔使、夢魘魔使和寶玉魔使。

    席下之地,則是狼神宗宗主及列位大長老。

    “最近,正道這邊還真夠安靜的啊。”

    窺天魔使傲然而坐,聲音如同從冰窖中吹出來。

    但見他身著暗金色的鎧甲,胸口處一個大洞貫穿身體,不見心髒痕跡,鎧甲下的身體烏黑中滲著赤色紋路,一張臉虎目豹鼻,兩枚長長的獠牙從嘴角探出。

    若李默在場,定然一眼看出此人來曆,此人正是當年他在邪台宗墓葬中驚醒的凶魔:申屠煞血。

    這個沉睡了八千年,當年縱橫天下的凶魔,自從蘇醒之後曾經又在天門權杖的爭奪中出現過一次,從此銷聲匿跡。

    如今,他則以狼神宗窺天魔使的身份現世,可謂一步登天。

    “聽說,神勇王在萬象城舉辦十日宴席,彈冠相慶,日日笙歌啊。”

    夢魘魔使笑眯眯的說著,胖呼呼的臉上白嫩嫩的似嬰兒般。

    話落,他指頭輕敲了一下椅子,又道,“若非惡魔島之事將近,本使還真想過去一趟,到時候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上一堆人,看那神勇王是個什麼表情。”

    席下眾人都笑出聲來,夢魘魔使修煉有一種特殊的夢魘功,能夠侵入他人夢境中殺人,堪稱最是可怕的殺術。

    因此,即使萬象城有神勇王坐鎮,諸多強者,他卻也擁有殺人之能。

    “正道眼下不動,一則是借機造勢,畢竟聖仙島一行確實鼓舞人心,二則我們七大宗門浮出水麵,那神勇王又非三頭六臂,他一動,隻能動一處,而我們則可以七宗聯動,到時候隻怕吃虧的還是他。”

    寶玉魔使笑著,三人中以他相貌最是年輕,穿著珠光寶氣的袍子,戴著玉石鑲滿的寶冠,就連額心上也鑲嵌著一枚寶玉,直是富貴逼人。

    “便讓正道再高興幾天,等惡魔島聖典之後,看他們還能不能笑出聲。”

    申屠煞血笑了起來。

    “申屠老哥修為驚天,此番惡魔島大典必能大獲好處,若有人能夠達到飛升之境,那麼唯有申屠老哥了。”

    夢魘魔使說道。

    “沒錯,申屠老哥的存在可是那些人萬萬不能比的。”

    寶玉魔使也跟著點點頭。

    殿內諸強自然也都是紛紛附和,雖然諸宗魔使都是大魔頭,一個個凶名在外,都有著諸多傳說,但是象申屠煞血這種從八千年前蘇醒過來,又在這世間攪動風雲者,唯有兩人。

    除了他之外,就是閻魔。

    當年李默闖入天規門之所,驚醒閻魔,曾經驚動半界。

    隻是不一樣的是,閻魔的不死心被魔使取走,從此閻魔不知去向,而他隻要未取回這東西,修為便不可能達到最高,因此世間對於二人的評語,申屠煞血還是占了上風。

    突而,外麵有個粗莽大漢匆匆趕來,手裏碰這一個長匣子。

    “纓絡木!”

    席下,有人一眼認出這匣子的材料,不由輕呼了一聲。

    這纓絡水火不浸,萬物不傷,乃是專門保存極其名貴靈寶的極品之木,打造成匣那就是價值連城。

    一個匣子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匣中之物了。

    一下子,眾人的目光都落在這匣子上。

    “稟魔使殿下,這是有人送來的匣子。”

    大漢稟告道。

    “是什麼人送來的?”

    寶玉魔使問道。

    “是個黑衣人,不知來曆,他把匣子交到山口就走了,手下人見這匣子珍貴,找了人過來看,得知是纓絡木,不敢怠慢,小的立刻將此匣帶了過來。”

    大漢答道。

    “弄得神神秘秘的,我倒要看看這匣子裏裝了什麼東西。”

    寶玉魔使冷笑一聲,二指輕輕一抬。

    一股無上之力彈出,纓絡木的匣蓋緩緩彈起,彈起的瞬間,萬道光華暴射,眾人豁然起身。

    匣中之物尚未露麵,但這光華所蘊涵的力量是那般的熟悉,這是靈血器的力量!

    一下子,連三個魔使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待到匣蓋騰起,便見匣中之物露出影來,那是一枚不過尺高的爐鼎,其上雕刻著細密而古樸的花紋,騰騰光澤環繞,異彩流連不斷。

    “唰——”

    爐鼎一刹被申屠煞血吸入掌中,他盯著這東西,沉聲說道:“當真是靈血器!”

    呼——

    殿內人都抽了口涼氣,剛才見著匣子還在想是誰開這麼個玩笑,把這匣子送過來,但如今事情變得更加難以琢磨,這匣子貴重也罷了,也隻是個匣子罷了,修為到了眾人這境界,哪個人手裏沒有拿不出的寶貝。

    隻是,萬萬沒想到,或者做夢都沒有想到,這匣子中居然有著一件靈血器!

    “這並非是普通的靈血器,分明魔氣環繞,乃是我邪道中人使用之物,該不會……”

    夢魘魔使眯著眼。

    “你是說,某個魔使之物?其他宗門的魔使可不會把自己的寶貝送上門來。”

    寶玉魔使直是搖頭。

    這時,但見申屠煞血突而滴了一滴血在這爐鼎上,血液落爐生花,隨之不見,緊接著,但見爐鼎中突而變化,冒出一股血水,噴湧到殿內。

    血水落地生根般,迅速的朝上長,血肉骨骼肌體器官快速的滋生者,不過多久豁然成了人形。

    再看這人,和申屠煞血竟然長得一模一樣。

    不止是外形,連氣息強度都是一致的,隻是兩眼無神罷了。

    “再生爐!”

    夢魘魔使想起一物,脫口道破此物之名。

    “果然是再生爐,這可是設陷阱的利器啊。”

    申屠煞血點了點頭。

    眾人聽得又輕噓了聲,每一件靈血器都有獨特之處,再生爐雖然在正麵戰場上發揮不了太的威力,但是,以血化人以做陷阱的話,可謂讓人防不勝防。

    再加上申屠煞血手中有攻擊類的靈血器,一攻一輔,妙處自生,對於申屠煞血而言,這可是再好不過的東西了。

    “究竟是什麼人,居然把再生爐送上門來?這可真是費解啊。”

    夢魘魔使蹙起眉來。

    “確實,有這麼好的東西,誰不願意留在手裏,除非……”

    寶玉魔使說道。

    話沒說完,眾人心頭則都是咯噔一聲響。

    是啊,靈血器何其難得,一器出土,就連魔使都要爭個頭破血流,卻有人居然拿來送人,那麼論原因無非隻有一個,那就是有人手裏有更好的靈血器!

    “殿下,這匣中有封信。”

    捧著匣子的大漢突而說道。

    夢魘魔使一招手,匣子落入手中,但見匣中金色的綢緞之上果然有著一紙信箋。

    夢魘魔使取出信箋來,翻開一看,陡地瞳孔放大,脫口叫道:“靈血王陵!”

    “嘩——”

    殿內諸人都不由得豁然起身,瞪直了眼睛,豎起了耳朵。

    上方,申屠煞血和寶玉魔使則早盯著這信箋,但見其上寫著一行字:靈血王陵所得之薄禮相贈,以表誠心,願與三位於十月十五之夜在太清山上細談。

    合上信箋,殿內人都長吐了口氣。

    “靈血王陵麼……”

    申屠煞血把玩著再生爐,眼中閃爍著貪婪。

    “傳聞,太古時期,仙魔大戰之後,大量的靈血器散落在半界各方,其中有一器名為‘靈王劍’,被稱為靈血器中的王器,此器一出,萬器皆為臣子。靈王劍所落之地,又有諸多靈血器埋藏,那裏被稱為‘靈血王陵’。自太古之戰後,漫長的萬年時間裏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尋覓此地的蹤跡,都不得而終,雖然世間也有些支言片語的記載,但怕是當不得真,然而,眼下這情況,隻怕真有人找到了靈血王陵呢。”

    夢魘魔使推斷著。

    “不錯,除了有人找到靈血王陵,否則還真沒有什麼原因能夠說明眼下出現的狀況了。”

    寶玉魔使跟著點了點頭。

    “那莫非靈王劍已成此人囊中之物?”

    狼神宗宗主忍不住問道。

    “不。”

    申屠煞血一擺手道,“如果此人獲得了靈王劍,那麼他斷然沒有道理把這再生爐送到我們這裏,畢竟,有了靈王劍便擁有了和神勇王抗衡,不,甚至超越的戰力,又何需對我們伸出這橄欖枝。那麼,原因隻有一個。”

    話到這裏,他豎起指頭說道:“此人確實找到了靈血王陵,但是卻沒有進入埋藏靈王劍的核心之所,那裏或許有什麼不得了的禁製。但是即使在外圍,他也找到了幾把靈血器,那麼,把這再生爐送過來示好,是為了讓我們也趕過去幫忙。”

    “申屠老哥這麼一說,真是令人茅塞頓開,那咱們是去還是不去?”

    夢魘魔使說道。

    申屠煞血一笑道:“這樣的誘惑沒有人能夠受得了吧?不過——他們想借咱們之手獲得靈王劍又怎是那麼簡單,此物本使必不會讓予他人!”

    “那麼,對方可真是引狼入室啊。”

    寶玉魔使哈哈大笑起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8-24 23:39
第七百四十七章 三宗彙首

    長清山脈群北抵紫鼎金獅兩國,南臨九川國,東抵東海國,乃是四國交界的重要山脈,連綿千裏之土,富饒之極。

    其下細分為:太清山脈、祖清山脈、子青山脈等等。

    作為山脈最核心的太清山脈,是被祖清山脈和子青山脈它們團團合圍而成,極深也極險,自半界開始就是頂級的修煉場。

    但是,因為太清山脈地勢極其複雜,山高可抵天頂,深淵可達地底,錯綜複雜的構造造就了無數險地,至今據說沒人把這裏逛遍。

    如今,這裏被魔化之後,環境變得更加險惡,成為唯有天王才能夠抵達之域。

    申屠煞血三人抵達太清山脈時已是深夜,月上眉梢,群山如墨影般映入眼簾。

    “說起來,對方雖然說了約在太清山,但是這太清山如此大,究竟具體在什麼地方?”

    夢魘魔使突而說道。

    因為時間緊迫,來時匆匆,並未念著這事情,如今到了,距離約定的日子還有閑餘,他才突而想起這問題來。

    “我初看這信箋時,聞到一絲淡淡香氣,若我沒推斷錯,這張紙是由太清山脈的無暇木所製,無暇木所在之地,便是無暇山了。”

    寶玉魔使顯然見多識廣。

    “這人喜歡故弄玄虛,隻怕真是在無暇山。”

    申屠煞血點了點頭。

    於是三人便朝著無暇山趕去,一邊掠地如飛,夢魘魔使又嘀咕道:“申屠老哥,你說這人是否是其他宗門的魔使?”

    “隻怕是了,若非魔使,即使有了靈血器也難以發揮出其真正的力量,唯有魔使,獲得新的靈血器才有資格向上走,也有資格把靈血器送到咱們手裏。”

    申屠煞血說道。

    “不過,這可也是一步險棋,若換了我,找到了靈血王陵,獲得了靈血器,那就該直接去惡魔島上威風一番。”

    夢魘魔使嘿嘿笑著,然後又道,“當然,象申屠老哥這樣,兩器在手絕對可以橫掃其他魔使。”

    “多一件靈血器在手,確可令人忌憚,但不至於讓六大宗門的人都畏首畏腳的,畢竟大家還可以合作起來對抗,但是,如果多的這靈血器是靈王劍那就不一樣了,對方是想再次一統邪道啊。”

    申屠煞血則道。

    這一說,二人皆以為是。

    前方景色陡地一換,但見一大片純白的森林出現在眼前,即使這裏是魔化之土,但都未侵入這裏分毫,一根根無暇木挺拔而立,不染塵埃。

    這種奇特的樹木極其罕見而且生長緩慢,在半界生長的地方不過寥寥幾處,其木葉皆難以煉化,所以世間存數極少。

    也虧得寶玉魔使見多識廣,一眼認出此物來。

    一落地,申屠煞血便朗聲說道:“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見!”

    話落時,便見遠處一側之地,慢慢走出來三人。

    一人身著皇袍,頭戴七彩寶冠,腳踩蟒紋靴,腰纏碧玉帶,一張國字臉遍布威嚴,雙目含威而不露,豁然乃是鬼盞門的鬼皇。

    自三大魔使被擒之後,他退位而成為魔使,被稱為鬼皇魔使。

    在他左右兩邊,乃是各戴著半邊麵具的長袍男子,正是麾下的左右侍使,二人也被稱為左侍魔使和右侍魔使。

    鬼皇魔使一馬當先,虎踞龍盤而來,一身的皇者之氣。

    “我倒是誰,這不是鬼皇殿下嘛,長途跋涉而來,辛苦了。”

    申屠煞血那僵冷的臉上浮起幾分笑意。

    “看來申屠兄也是受邀之人呐。”

    鬼皇看著他,臉上也帶著笑。

    原來送出去的靈血器不止一件!

    夢魘魔使和寶玉魔使互望了一眼,直是心頭一驚。

    若沒有靈血器相贈,如何能請動鬼皇的大駕。

    對方這出手的闊綽,比起他們想象更大啊,把靈血器這般送,簡直是看得人心也痛肝也疼。

    但是,仔細一想,對方這一手卻也在情理之中。

    畢竟,如果隻是請一方人馬來,難免有染指靈王劍的企圖,但是,如果多請一方來,這水可就被攪渾了。

    “鬼皇殿下不知得了什麼靈血器?”

    申屠煞血直截了當的問道。

    “申屠兄呢?”

    鬼皇捋著白胡子,笑眯眯的反問道。

    “看來,鬼皇殿下是要藏著掖著了,這樣豈不是著了他人的道?”

    申屠煞血盯著他。

    “無論那人是誰,論野心之大,心機之深,威脅之強,我看也不見得比得過申屠兄啊。”

    鬼皇卻是說道。

    這一說,夢魘魔使二人又都互望了一眼。

    那尚未露麵的人太厲害了,申屠煞血作為八千年前複活的凶魔,在各魔使中是極具威脅性的,而且野心確實也很大。

    而那鬼皇一手讓鬼盞門幾乎統一半界,如今鬼盞門之土四分五裂,被六宗蠶食,對於鬼皇而言,當然也想獲得靈王劍來再度一統天下。

    因此,兩隻老狐狸碰了麵,目標都隻有一個,當然萬萬不可能把自己的底牌亮給對方。

    這時,鬼皇話鋒陡地一轉道:“不過,本皇可以向申屠老弟保證,奪取靈王劍,各憑實力。”

    “好,我要的就是殿下這句話。”

    申屠煞血點了點頭。

    二人雖然都藏著底牌,但同時也達成了一致的目標,那就是互不幹涉,各憑本事。

    當然,這話中有幾分真幾分假,各人心頭自有思量。

    “那麼,咱們就走吧,本殿也是剛到一會兒,不想申屠老弟後腳就到了。”

    鬼皇笑道。

    “那還真是巧了。”

    申屠煞血也笑了笑,顯然他並沒信這話,指不定鬼皇早把這裏轉了個遍。

    但是,卻也沒拆穿的意思。

    如此情況下鬥鬥口舌,對於奪取靈血劍並沒有什麼好處。

    於是,六人走進無暇木森林中,一路朝著深處而去。

    無暇木不染塵埃,連魔化之土都無法侵蝕,而伴生出來的各種靈草也都散發著純淨的天地之地,久經魔土之地,走到這裏倒有幾番不同的感受。

    隨著穿行,不多時便抵達了一個大湖前。

    寬闊的湖麵縱橫得望不到盡頭,水紋隨風而生,碧綠的水純淨無暇,似乎一眼就能夠看到湖底。

    而在大湖中央的地方,有著一座小島。

    島嶼並不大,但麻雀雖小,卻也五髒俱全,其上山脈重重,有著無限風光。

    六人踏水而行,不多時便已經抵達島上。

    山腳下有著一處山門牌坊,透著古樸滄桑,太古時代便有宗門將地址選在這裏,隻是後來發現這裏並不適合修煉,後又棄之,但是建築卻是保留了下來,上萬年風吹雨打的早成了一片廢墟地。

    沿著破碎的石階上行,一路到了峰頂。

    峰頂上是一大片宗門建築的廢墟,到處都似乎破壁殘垣,少有完整的建築。

    六人繼續走,直到抵達了宗門大殿。

    大殿塌陷了一半,左右的側殿也都成了亂石堆,間錯著的巨柱橫七豎八的倒在廣場上,一片狼籍。

    六人一到,便把目光落在了對麵的三人身上。

    其中一個長發老者年過七旬,身著黑袍,盤坐著懸浮於地麵半尺之上,他閉目凝神,似乎入定之態,額心上一抹光華時隱時現,九天之上的星辰似乎也受之感應般,一眨一閃的。

    此人正是山河門三大魔使之一的孤星魔使。

    左側一根殘柱上,一個身著烏甲的男子抱臂而立,單足觸柱,大紅色的披風順著風飄揚著,極其惹眼。

    此人乃是三大魔之一的不敗魔使。

    右側的地方,卻放著一方寶座,一個二十七八的絕美少婦斜臥在那裏,白花花的美腿大半截都露在外麵,撩人之極。

    而在她左右兩邊,有著兩個美少年,一個跪地,給她捏著腿,另一個站在一側,搖著扇子送著風。

    此人乃是三大魔使之一的美嬌魔使。

    三方一見麵,眼中都流露出幾分驚奇,對於申屠煞血和鬼皇他們而言,對方送出兩把靈血器,誘他們過來幫忙,同時又斷定他們不會揭開底牌,無法徹底合作,這已經算得上厲害的策略了。

    但是,萬萬沒想到,居然山河門也收到了邀請。

    顯然,對方又送出了一把靈血器!

    雖然不知道這神秘人物究竟獲得了多少把靈血器,但是足足三把送出去,這手段可謂前無古人呐。

    如今,三方人馬彙聚,一個個都是老狐狸,為奪取靈王劍之事平添了無數變數,以至於三方見麵,不少人眼神都閃爍著,各打著算盤。

    “真是豪爽啊,一口氣就送了三件靈血器,看來靈血王陵真是一塊寶地,即使那人得了靈王劍,咱們也能夠獲得不少好處,說不定,人人都能多得一把靈血器。”

    孤星魔使笑道。

    他擺出一副對靈王劍歸屬毫不在意的姿態,隻是眾人都是老狐狸,哪會把這話往心裏放。

    “原本我還以為這事情是孤星魔使所為,但現在看來似乎不是呢。”

    鬼皇突而道了句。

    這話一說,孤星魔使臉色不免一沉,冷笑道:“鬼皇殿下還真是愛開玩笑。”

    對麵的地方,申屠煞血明顯眼皮跳了下。

    夢魘魔使和寶玉魔使又對了下眼神,一下子明白了鬼皇話中的意思,神秘人並非隻可能藏在暗處,更可能明目張膽的參與進來,魔使身份實在是再好不過的偽裝!

    鬼皇果然不愧是最接近一統天下的人,一句話就把孤星魔使推入到了不利的境地,直指他可能就是謀劃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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