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丹武 作者:寒香寂寞 (已完成)

 
梅爾斯 2019-8-10 18:12:1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01 276616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8-24 23:42
第七百四十八章 奪劍

    鬼皇一句話,盡占了上風。

    原本,七宗之間的關係就是六對一,六大宗門在蠶食著鬼盞門的土地。

    因此,如果僅僅是他和狼神宗兩個宗門的話,雖然不可能毫無間歇的合作,但也不至於立刻撕破臉皮。

    不過,突然冒出個山河門,最需要提防的就是山河門和狼神宗的合作。

    因此,鬼皇一語道破了這其中的風險,狼神宗三人自然一下子有了心結。

    孤星魔使的臉色很不好看,原本他是最先到的,內心也按捺著狂喜,畢竟白得了一件靈血器,更有染指靈王劍的機會。

    結果,原本以為神秘人即將抵達,卻不想居然有兩路人馬。

    他自是打著心思準備拉攏狼神宗,總之先排除掉一個對手為上,但不想鬼皇狡猾多端,卻讓兩宗心生間隙。

    “本皇金口玉言,可沒開玩笑的興趣。當然,我也極想相信孤星兄不是這幕後的主使者。”

    鬼皇說道。

    這話看似相信對方,但反倒暗指孤星魔使三人是幕後者的可能很大。

    孤星魔使臉都黑了,他雙腳落地,重重一拂袖袍:“鬼皇你還是收起你那心思吧,我若是幕後指使者,第一個對付的就是你!當然,雖然我不是,不過我要對付的人還是你!”

    他直把矛頭對準鬼皇,自然是有心解除狼神宗的戒備。

    隻是,鬼皇何等狡猾,聽得一笑道:“是黑是白都是你說的,既然孤星魔使一心對付本皇,那我便為申屠兄他們吸引下火力好了。”

    一句話說得孤星魔使臉色又黑了三分,申屠煞血沒搭腔,就這麼看著二人互鬥,然後才道:“還有一會兒就是十五了。”

    場中一下子安靜下來,但見長空月色正亮,懸浮於天頂正中,果然是要接近淩晨之時。

    鬼皇沒說話了,微微眯著眼打著算盤。

    孤星魔使心頭憋著火,暗想著可能淩晨一到,幕後者就要現身,到時候自證清白。

    當然,眾人也都在猜測著,如果幕後者並非三宗九人的話,那又該是其他四大宗門的哪一門?

    時間飛快的流逝,很快的就到了淩晨時分。

    “轟轟轟——”

    突然間,島嶼發出劇烈的震動。

    一股龐大的力量自地下升起,正朝著眾人所在地而來。

    九個魔使都是強橫之極的人物,自是不為所動,隻是感知鎖定著腳下方。

    隨著震動的傳遞,廣場的地麵撕裂開來,露出一條深長的口子,緊接著一座石台慢慢冒了出來。

    這藏在地下深處的白玉石台如刀削而成,方正如一,石台之上插著一把長劍,劍身上有著細膩而精密的圓紋。

    又是一把靈血器!

    “天羅八相劍!”

    突然間,申屠煞血沉聲說道。

    話一落,九人眼中原本的貪婪一下子變得熾熱濃烈,宛如火山隨時可能噴湧出來。

    這是靈血器中唯一擁有以仙魔之血為核的異數存在,雖說比不上靈王劍,但是足可排名三四之位。

    可以說,在場任何一人獲得此劍,都足以以壓倒性的優勢戰勝其他人。

    這突如其來的寶物出現在這裏,眾人內心的**已無法阻止,一個個眼都是紅的。

    但是,誰也沒有動,因為眾人都察覺得到石台上布設著極其凶猛的陣法,而且陣法構造異常古怪,似是太古之陣。

    緊接著,但見石台上又慢慢冒起來一塊石碑,隻見其上寫著一行文字:靈血王陵即將開啟,得此劍者方可隨我入內。

    話一落,眾人心頭都是猛地一跳。

    對方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就是要眾人為了奪取這把天羅八相劍而互鬥,一把劍當然隻能屬於一個人。

    同時,這石碑之文也證明了眾人的猜測,果然幕後者是尋找到了靈血王陵。

    畢竟,這把作為異數的天羅八相劍的出現就是再好不過的證明。

    而且,從文字上看來,靈血王陵並非什麼人都可以深入的,這或許也是幕後者把靈血器送給他們,讓他們來幫忙的原因。

    一切合情合理,即使這幕後者尚未現身。

    而眾人自然也不會想到是有人在針對他們,畢竟,對方可是把靈血器送到嘴邊來了,這樣的誘惑誰都拒絕不了。

    “看來,這下可以還我清白了。”

    孤星魔使冷笑一聲。

    “清白又有何用?劍隻有一把,我看咱們也別羅嗦了,拳頭上見真章吧。”

    鬼皇含笑說道。

    “你們兩個破陣,其他人我來對付。”

    這時,申屠煞血朗聲說道。

    這話說得其他兩宗人馬都不免得眉頭一皺,暗道這老魔頭好大的口氣,不過論輩分而言,他是場中最高的,而且,修為也是高深莫測。

    但這話卻也提醒了眾人,要搶劍不止是打鬥一個方法,破陣同樣也是方法。

    “左右侍使,陣法就交給你們了。”

    鬼皇淡淡說道。

    “謹遵陛下聖命。”左右侍使同聲答道。

    另一邊,孤星魔使擺了擺手,不敗魔使和美嬌魔使也把目光落在了陣法上。

    “申屠老哥,不如你我聯手先把鬼皇踢出局如何?”

    孤星魔使突而說道。

    “怎麼,孤星老弟這般沒有信心麼?”

    鬼皇笑了起來。

    “要擊敗你無需什麼信心,隻是想節約點時間罷了。”

    孤星魔使傲然說罷,目落在申屠煞血身上。

    申屠煞血卻是冷笑一聲:“本使何等身份,何需為了對付一個小輩而和你聯手?”

    一句話說得孤星魔使臉色一沉,鬼皇雖被輕視,卻是一笑,顯然一切皆在盤算中,申屠煞血可是八千年前的老魔頭,自視過高得很,雖說來路上同意了暫時井水不犯河水,甚至是初步合作的可能。

    但是,眼下擺明了隻有一個人可以和幕後者進入靈血王陵,那麼他自然無需再采取合作的方式。

    “好,那就來一場混戰吧!”

    孤星魔使沉喝一聲,右掌一張,掌心上陡地冒出一個八角羅盤,羅盤衝天而起,瞬間擴張成一個巨型羅盤,遮天蓋地,縱橫足有十萬丈。

    羅盤之上光澤乍起,道道星光湧冒而出,落入他身上。

    一下子,孤星魔使身上星光纏繞,猶如神人降世般。

    “原來是納星羅盤,傳聞中可以模擬出星光之力,大增修為,倒還真是名不虛傳。那麼,本皇也不能落了下風啊。”

    鬼皇抬頭望天,右手輕輕一拂。

    一抹紅影閃過,豁然是一個千嬌百媚的女子。

    那俏臉如花,酥胸半露,一係紅裙隨風輕擺。

    “劍魂劍!”

    孤星魔使蹙了下眉頭。

    萬器皆有魂,靈血器亦是如此,隻是靈血器之器魂成長都非常緩慢,其中另類者便是這把劍魂劍,它的器魂已近臻化之境,將劍器修煉成肉身,劍上之陣收發自如,威力凶猛莫匹。

    “申屠兄也別藏著掖著,露下手段吧。”

    鬼皇不無傲然的說道。

    “好,便讓爾等開開眼界。”

    申屠煞血負手而立,話落時背後黑氣騰騰,化作一把十丈高的巨斧。

    斧身漆黑如墨,透著無上煞性,最詭異的則是斧麵上豁然有著一隻碩大的眼睛。

    白目黑瞳,死死的盯過來,讓人不免有幾分毛骨悚然。

    “命運之斧!”

    孤星魔使臉色又沉了下,就連鬼皇眉頭都微蹙了蹙。

    所謂命運之斧,擁有著極其詭異的能力,那斧頭上的眼睛能夠不斷釋放出精神攻擊,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攻擊力也會越來越強。

    這還不是它最可怕的地方,它最可怕之處是擁有著極高智力,能夠在攻擊中針對敵人的防禦體係進行不斷的改良升級。

    “開始吧!”

    申屠煞血暴喝一聲,右手一抓斧頭,猛地一掄。

    刹時暴風四起,呼嘯聲中無數鬼魂怪影咆哮而來,竟是無差別的直接朝鬼皇和孤星魔使二人同時發動了進攻。

    鬼皇哈哈大笑,一拳轟砸開去,拳峰所到之處,鬼影破碎,同時劍魂劍卷起旋風,和襲來的暴風撞擊在一起,發出猛烈的巨響聲。

    兩股強橫力道交鋒之處,卷成螺旋狀的氣柱直朝著北麵而去。

    孤星魔使一掌豎斬而下,硬是將這氣柱斬裂成兩半。

    大戰即始,一下子就朝著白熾化的程度發展下去。

    孤星魔使有心聯合申屠煞血對付鬼皇,隻可惜無論是申屠煞血還是鬼皇,都似乎是瘋子,一打起來就是無差別的攻擊,弄得孤星魔使隻有放棄了勾心鬥角,也發起威來。

    三大魔使激鬥,場中亂石飛濺,大大小小的石堆都被吹得移動了位置,九天之上亦是黑雲滾滾而聚,大有末日傾城之景。

    但是,三人的戰鬥分明都有所保留,各自的第二件靈血器都沒有用上,無疑都將其當成最後的底牌。

    同時,三宗其他六個魔使此刻都全神貫注的在破陣。

    雖說如今出戰的三人是三宗當之無愧的最強者,但是,誰也不是沒有私心的,畢竟天羅八相劍的誘惑力實在太大了,一劍在手便可超越諸魔使。

    而對於他們來說,唯一的機會就是在三人大戰分出勝負之前破解陣法,因此,一個個也都是卯足了勁,甚至幾人竟很默契的聯合在了一起,集思廣益,以求破陣。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8-24 23:44
第七百四十九章 大混戰

    三大魔使的戰事引動風雲變色,電閃雷鳴,長空一片烏黑。

    而為了不影響其他魔使破陣,三大魔使的戰場從一開始就節節攀升,固定在長空之上。

    此刻,在距離主殿尚有一段距離的東側側殿廢墟上,有著幾根殘缺的石柱,從主殿方向望過來並無什麼奇特之處,但若然繞到其後方,便可看見石柱上刻畫的陣紋。

    在這廢墟之上,有著一個肉眼無法看見,甚至五感都無法察覺到的隱身陣。

    陣形中,李默一行或站著,或盤腿兒坐著,欣賞著眼前的戰事。

    “師哥,這裂空鐲實在太厲害了,居然還能夠配合陣法使用,將空間獨立的分割出來,就算鬼皇他們走得再近,都無法察覺呢。”

    柳凝璿嘖嘖稱奇道。

    李默微微一笑,說道:“裂空鐲不過是綠葉配紅花,若非璿兒你陣法造詣了得,也達不到如此程度呢。”

    聽得李默讚賞,小丫頭自是美滋滋的。

    “鬼皇三人可真是老狐狸呢,一個個都留著底牌不用,打得卻也是難分難解。”

    蘇雁仰頭望著長空。

    宋舒瑤莞爾道:“正因為是狐狸,所以他們行事都是考慮著大局呢。三人都清楚,要想分個勝負出來,絕不是那般容易的事情,這三人中,按理說修為最高的該是申屠煞血,修為第二但最狡猾的就是鬼皇,至於第三的孤星魔使,雖然修為遜色一分,但一身銅皮鐵骨也不會那麼快敗下陣來。而且,默兄給的靈血器更讓他們處於一個平衡的狀態,孤星魔使的靈血器是最強的,而申屠煞血的是最弱的,這樣一來,孤星魔使在尋覓著一擊殺敵的機會,其他二人則在窺探著各自的底牌。”

    眾人聽得直是欽佩,原來李默送靈血器卻也不是隨手送的,都是有所深意。

    接著,宋舒瑤又道:“因此,三人都在等待時機,同時,他們也都提防著下方六個魔使的動靜,畢竟窺探天羅八相劍的可不止他們三人呢。”

    “他們這樣打下去實際上是一場消耗戰,時間拖得越久,其實體能消耗得也越大,誰先抗不住,誰就要敗下陣去。”

    秦可兒接下話來。

    宋舒瑤莞爾道:“正是如此,這不止是體能上的消耗,更是精神上的消耗。他們不止要提防對手,還要提防下方的六個魔使,而那六個魔使也是如此,即要合作破陣,還要不忘私心,看來,我們還得看一會兒戲呢。”

    眾人都笑了起來,一個個眼中流露著神彩。

    李默說過要將二十一一網打盡,如今,便隻剩下最後一步了。

    這件事情注定將成為名流千古的傳說,而他們這些參與者也能跟著李默出現在曆史的史冊中,人生如此,夫複何求?

    持續的大戰猛烈之極,猶如洪流橫跨千裏之土,除了大殿石台附近依然保持著原貌外,這廢墟城池已經整個塌陷了下去,到處都是深長及島底的裂縫。

    不過一天的戰事,島嶼已然一分為數塊。

    就在鬼皇再一次轟出拳頭之時,孤星魔使終於窺探到了等待良久的時機,他驟一推掌,掌心中波紋閃動,一條條暗紅色的鎖鏈驟地噴湧而出,朝著鬼皇急卷而去,正是囚鬼魔使的靈血器。

    見到孤星魔使突然祭起靈血器,鬼皇自也沒有怠慢,立刻抽身而退。

    但哪知這鎖鏈快得驚人,一刹就卷住了他的腳,那鎖鏈一卷中腳,鎖鏈尖一下子紮在皮膚上,別看鬼皇的皮膚堅硬如鐵,但卻仍被鑽出一個小口來。

    一有了傷口,鮮血便好似被吞噬般被鎖鏈吸出,鎖鏈身上本來黯紅的色澤一下子鮮活起來。

    “吸血鎖鏈!”

    辨出此物,鬼皇猛地一抬手,騰騰黑光冒起,手中驟地多了一把巨錘。

    他揮動巨錘猛地朝著吸血鎖鏈上砸去,隻是尚未砸到時,陡地被一把巨斧橫攔了下來,緊接著,申屠煞血一揚手,再生爐破掌而出,重重撞擊在孤星魔使右肩上。

    李默等人看得清楚,都不由暗呼了聲厲害。

    申屠煞血不愧是八千年前的老魔頭,當真老謀深算之極。

    他以命運之斧攔下巨錘,便讓鬼皇沒辦法從吸血鎖鏈中脫身,然後再用再生爐攻擊得意忘形的孤星魔使,同時重創二人。

    三人祭出第二把靈血器,戰事變得越發凶猛起來。

    正如宋舒瑤所言,李默故意將最厲害的靈血器交給了孤星魔使,而將最次的靈血器交給了申屠煞血,以此縮短他們之間的差距。

    但是,申屠煞血的戰鬥經驗卻似非二人所能及,謀而後動,一招就定了乾坤。

    接下來的戰事,申屠煞血依然已高超的戰術和二人搏鬥,那並不厲害的再生爐在他手裏卻成了傷人利器,孤星魔使被砸中好幾次,直是吐血。

    鬼皇也不好受,那吸血鎖鏈擁有吸血之能,而且一旦被它傷到,傷口就無法愈合,而且鎖鏈即使被彈開,一旦接近丈餘之地,就會自動引發血液外泄。

    大戰越發的激烈,孤星魔使修為不足的劣勢也終於暴露出來,雖然有吸血鎖在,但是以他的修為並不足以發揮出其完全的戰力。

    “磅——”

    申屠煞血下手極狠,看準機會擲出再生爐,爐子如大山般重擊在孤星魔使後背上,砸得他狂吐鮮血。

    鬼皇見機不可失,掄起巨錘就砸了上去。

    “以我血肉,大殺十方!”

    孤星魔使哪肯坐以待斃,一聲咆哮竟將自身鮮血灌入吸血鎖中,主人的血液為吸血鎖提供了龐大的能量,鎖鏈分裂成無數分支,順著巨錘蔓延而上,卷中鬼皇手臂,鎖鏈尖飛速紮進,一刹竟將手臂吸成了枯木般。

    另一邊,鎖鏈也射中申屠煞血,紮進其右腿。

    雖然二人最終掙脫開來,但也受了不輕的傷,當然,孤星魔使因為這一招而加距傷勢,猶如隕落的星辰般重重砸落在地。

    那尚未塌陷的廢墟地在暴響聲中裂碎開來,隻剩下一根孤零零的石柱撐起他的身體。

    雖然沒死,甚至還能站立,但已然沒了力氣去參戰。

    敗了一人,申屠煞血和鬼皇之間繼續激鬥,二人修為差距並不大,再加上鬼皇的靈血器比申屠煞血稍勝一籌,二人之間打起來卻是伯仲之間。

    就在他們尚未分出勝負之時,下方突有異變發生。

    “喀嚓”一聲脆響,傳到眾人耳中卻猶如雷霆驚雷般響亮。

    陣法破了!

    在六人合力之下,陣法終被破解,隨著一絲裂紋出現,無形的陣法迅速的開裂。

    六人也在同一時間暴射而出,一個個憋足了勁朝著天羅八相劍襲去。

    劍隻有一把,當然要爭!

    在眾人動身的同時,靈血器、神通都在一瞬發動,六人幾乎是近距離的發動了猛攻,一把把靈血器撞擊在一起,讓原本不堪重負的島嶼再度發生裂變,神通之間的撞擊更加距環境的惡化,同時掀起龐大無極的衝擊波。

    有人被一劍刺中,有人被神通打中,這個時候,反應的快慢、經驗的足乏,修為的高低,都在一瞬間體現了出來。

    六人之中,有三人受傷,速度慢了半拍,寶玉魔使、右侍魔使和不敗魔使則突圍而出,各自卯足了勁,施展出最快的身法試圖拿下天羅八相劍。

    “轟——”

    伴隨著一聲巨響,申屠煞血從天而降,暴喝一聲:“此器乃我囊中之物,誰敢貪圖!”

    但是,寶玉魔使三人一點都沒有退縮的意思。

    如今的申屠煞血滿身是傷,身上十幾個血窟窿,正冒出血來,而他們三人,即使寶玉魔使和他同屬一個宗門,但是為了獲得天羅八相劍,什麼宗門情誼早拋到了腦後。

    三人都是同一個心思,唯有擊敗申屠煞血,才可能獲得寶器。

    於是,三人皆是暴喝一聲,同時發動猛攻。

    三把靈血器重重砸在命運之斧和再生爐上,三人的神通也和申屠煞血的神通正麵撞擊在一起,隨著轟隆的爆響聲,四人被強橫的衝擊力撞開。

    腳一觸地,四道身影又暴射而出,又在瞬間撞擊在一起。

    如此接連幾下,隨著一聲悶響,寶玉魔使率先中招,被一斧震飛出去,緊接著,右侍魔使和不敗魔使相繼被震飛。

    申屠煞血身上的鎧甲早已裂碎,露出的赤色肉身上布滿著詭異紋路和一個個血窟窿,他傲站在石台之前,一手持斧而立,再生爐環身而飛,一副睥睨天下之態。

    這一刻,幾個魔使都心生怯意,暗道這八千年前的老魔頭當然凶猛之極,在擊敗了鬼皇二人之後,居然還有如此餘力擊退三人。

    僅僅隻是擊退,結局已然沒了懸念,因為他隻要一轉身,天羅八相劍便是囊中之物。

    “跟本使鬥,你們還太嫩了!”

    申屠煞血嘴角勾笑,眼中流露著輕視,雖同為魔使,但這些人無非一個個小輩,在他眼中何來平起平坐之資?

    於是,他一轉身,一手朝著天羅八相劍探去。

    隻待一劍在手,天地便如在手中了。

    就在這時,但聽一聲輕響聲起,隨即一股股蓬勃的正氣從遠處蔓延而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8-24 23:45
第七百五十章 最後一網

    乍見一堆人馬魚貫而出,如眾星捧月般簇擁著一個青年人,幾個魔使都是大吃了一驚,一時間有些懵了。

    “神勇王!”

    申屠煞血扭頭望來,盯著李默說道。

    “十年未見,申屠老魔你已成了魔使,真是恭喜恭喜。”

    李默笑眯眯的說道。

    “你就是幕後者?”

    申屠煞血盯著他,臉上看不清楚喜怒。

    “窺天魔使果然聰明。”

    李默笑著,言語中的諷刺誰都聽得出來。

    眾魔使聽得都倒抽了口涼氣,他們千算萬算,也沒有料到是這神勇王在後麵搞鬼。

    對方的詭計當然再清楚不過,就是要令他們內鬥!

    如今,修為最強的三人,隻剩下申屠煞血一個尚有戰力,孤星魔使和鬼皇都身受重傷,而其他六人,雖然傷勢不重,不過一個個也都耗費了不小的體力。

    “你可真找到了靈血王陵?”

    鬼皇則忍不住問道。

    “沒有。”

    李默搖了搖頭。

    眾人聽得眼神一黯,然後孤星魔使又問道:“這麼說,傳聞果然是真的了,你在太古葬場獲得了幾件靈血器,看來事實上,你所獲得的比傳聞中的還要多啊。”

    李默笑道:“這話隻對了一半。”

    “對了一半?”

    眾魔使都心生好奇。

    李默便道:“我在太古葬場獲得了靈血器不假,而且確實不止一件,隻是我送給三位手中之物連同那天羅八相劍卻非在太古葬場中所得。”

    “那是從何而來?”

    申屠煞血質問道。

    李默微微一笑,說道:“再生爐,是誅心魔使之物,吸血鏈是囚鬼魔使之物……至於天羅八相劍,乃是赤目魔使之物。”

    “什麼?”

    眾人聽得直是大吃一驚。

    “李默小兒,你休要糊弄我們,你的意思是,他們都被你所擊敗不成?”

    鬼皇魔使死死盯著李默,似乎要從他表情上看出些蹊蹺來。

    李默卻是一笑,隨手在鏡中界上一拂,但見一抹抹光華流溢間,一件件魔性十足的靈血器亮出形來。

    “這是!”

    眾人看得瞳孔大放,渾身發顫。

    這其中有幾件,他們都是認得的,那是獒古教三個魔使之物,而其他幾件流光溢彩的,也可從形態上推斷出名字,再和諸個魔使的得名一聯係,頓時個個大驚。

    “看來諸位是清楚了,本殿自從聖仙島回來之後,便謀劃了對付你們之事,先以太古葬場誘得獒古教……”

    李默朗朗說來,將他如何將諸個魔使誘出擊敗的事情一一道來。

    眾人聽得直是心如鼓錘亂敲,心神大亂。

    李默所說之策太過可怕,一環扣著一環,把人心算計得死死的,光是聽著冷汗就不受控製的直冒出來,大家此刻才清楚,鬼盞門三大魔使在他手裏落敗絕非偶然。

    眾魔頭都是老成精的人物,聽得這策略便知道其他魔使必定是凶多吉少了,這也映證了一件件靈血器的來路。

    剛才,李默出現時,眾人雖然意外甚至心驚,但很快鎮定下來。

    畢竟正道這邊隻有李默一個魔使級的人物,但其他人都是連聖使級都不到的,因此,若打起來的話對方占不到半點便宜,而且他們想跑就跑。

    但是,眼下聽得諸個魔使被擒,便知道夏侯江雨這些人經由聖仙島回歸之後,修為已突飛猛進,不可用以前的情報來判斷。

    “好,好個神勇王,當初不殺你,是因為象你這種螻蟻之輩,根本不值得本使動手。但是,沒想到你居然成長到這地步,現在正是殺你的時候。”

    申屠煞血陡地說道。

    “你我確實該有個了結,所以我才把最厲害的天羅八相劍送給你。”

    李默負手而立,嘴角含笑。

    眾魔使聽得又咯噔一聲,暗道這神勇王好足的底氣,好大的膽色。

    顯然他早料到申屠煞血會脫穎而出,這天羅八相劍即是誘餌,但同時也是贈送之物,為的就是要和申屠煞血有個了斷。

    “好,好大的魄力!”

    申屠煞血眼中暴射精光,一手拔出天羅八相劍,沉喝一聲道:“來!”

    話落,二人同時化作一道光影,在接觸的瞬間衝天而起,將籠罩著島嶼上空的漫天雲層撞破。

    “上!”

    下方,夏侯江雨一聲厲喝,諸正道立刻一擁而上。

    “夏侯江雨,就憑你也敢和本使鬥!”

    左侍使暴喝而起,一劍將夏侯江雨逼退數步。

    “左侍使真是威風了得,隻可惜,要對付你的可不止我一人。”

    夏侯江雨不慌不忙的退步,一退之時,左右兩側兩個正道天王已齊衝而上。

    島嶼之戰再度拉開序幕,一打起來,眾魔使便皆是暗暗心驚。

    在場諸正道二三十人,沒有一個有和他們相提並論的戰力,但是卻也比想象中強了很多,尤其是夏侯江雨還有蘇雁幾個女子,那都是攻法凶猛了得,再加上配合的默契,一下子幾個魔使竟都被團團圍住,脫身不得。

    “可惡,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孤星魔使被蘇雁幾人圍攻,直是懊惱咆哮。

    他雖然有兩把靈血器在手,但是,以他現在的體力難以催動起最強的吸血鏈,隻有靠手中從魔尊那裏獲得的星盤,星盤製造的人工星力,助他修為提升,但也僅僅如此,這種輔助類的靈血器其實並不厲害。

    更何況,蘇雁手裏也有靈血器,再加上她們都有著擒拿魔使的經驗,一打起來饒是孤星魔使身為三強之一,此刻也是暗暗叫苦。

    鬼皇那邊,稍微輕鬆一點,但也隻是和龍嫣幾人打得個平手,幾次想突圍都被硬生生攔了回來,以至於他也不由怒罵起來。

    兩大強者尚且如此,更不消說其他幾個魔使了,尤其是三個剛才在爭奪天羅八相劍時受傷,為了破解陣法又耗費了心神體力,再加上被李默所言的幾個魔使之事所震懾,更不免心慌意亂。

    當然,蘇雁等人也都不敢有半點鬆懈,畢竟這些人可都是魔使啊,一個個承襲了魔族傳承,獲得了靈血器,指不定有什麼殺招藏著,因此攻擊的方式便也都是穩打穩紮,以耗費他們體能為主。

    這樣一來,幾個魔使更是氣得哇哇直叫。

    對他們而言,本來策略就是兩個,如果對手修為不濟,大可擊殺掉,尤其是蘇雁這幾個嬌滴滴的丫頭,若能抓住一個當人質,甚至可以和李默討價還價,獲得一把靈血器。

    但是,打起來才知道,幾個丫頭都是帶刺的玫瑰,紮手不說,還能要人老命。

    既然對方如此厲害,那麼他們當然就準備突圍了。

    如今擺明了是陷阱,那神勇王又擁有飛升態的能力,即敢將天羅八相劍送給申屠煞血,那麼即使不勝也絕不會敗。

    他們當然不會在這裏坐以待斃,此刻不逃更待何時。

    隻是正道這邊卻擺起了水桶陣,以防代攻,幾個人聯手之下竟是固若金湯,讓人沒有逃脫的機會,即使硬闖,也被硬生生逼退回來。

    一時間,地下戰鬥凶猛,各人都施出渾身解數。

    而此時長空之上,一道道火柱突破雲層而來,撞擊在原本四分五裂的島嶼上,雲層時而被巨大的火柱衝破,時而又被撕扯成碎片,時而又聚合在一起,旋轉不定,猶如吞噬島嶼的血盆大口。

    天上氣象千變萬化,誰也看不到二人的戰鬥,但是顯然那是這半界上最顛峰的生死大戰。

    這一打就是整整一天,諸魔使先前還破口大罵,不乏粗魯下流之言,當然有的魔使是怒極而罵,有的心性狡猾,故意罵之來尋找破綻。

    隻是不想諸正道都不為所動,大家心裏都很清楚,這是最後一張網,一旦收起來就能夠讓半界獲得來之不易的和平。

    然而,若然讓這幾個魔使跑掉,哪怕跑掉一個,便埋下了禍患的種子。

    因此,任由他們辱罵咆哮,大家都是一門心思的圍攻,埋頭出招,不聞他事。

    如此一天下來,諸魔使見辱罵無用,也唯有繼續打鬥,隻是隨著戰事拖延,體力的弱點就呈現了出來。

    諸正道都是蓄勢而來,經由幾次擒拿魔使的行動,在聖仙島上體悟的東西經由戰事融入心境,那是越戰越強,越打越猛。

    相比之下,諸魔使卻是越打越弱,盡顯狼狽。

    “轟——”

    突然間,一道黑光自天而落,重重砸在地上,一道紅光緊接著落下,紮在一處斷壁上,可不正是天羅八相劍。

    再看那黑光,正是申屠煞血,他撐著地慢慢站起身,才站穩又嗆出一大口血來,身體一晃,差點沒有站穩。

    這時,九天上一道白光落地,正是李默。

    他一手持著無相劍,一手托著千裏鏡,手腕上裂空鐲熠熠生輝,整個人光華環繞,猶如神人降世般。

    “完了……”

    一見這局麵,孤星魔使頓歎大勢已去,沒想到李默竟然強橫到這地步。

    “李默!”

    申屠煞血陡地發出一聲驚天咆哮,他猶如雷霆般暴射而出,直朝著李默衝去。

    “多活八千年,你也該滿足了。”

    李默淡淡說著,飛身迎上,在二人接觸的瞬間,一劍刺入他胸膛。

    胸膛本是空洞,無心無髒器,但這一劍刺去卻如同刺中實物般,緊接著,申屠煞血的身體猶如碎片般崩碎開來,化作塵埃隨風散去。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8-24 23:47
第七百五十一章 尾聲

    十月十七日,是惡魔島開門之日,五國之土上,諸宗諸地,但凡獲得魔族邀請函的人,都會有光門大開,引入惡魔島。

    早在這之前,各邪道人馬,大小宗派都趕往七大宗門所在地。

    雖然每個獲得邀請函的人在各地都能有光門出現,但是眾人都清楚,這一場惡魔島聖典不止是提升修為的機會,同時也是諸宗爭峰,奪取第一的機會。

    誰能夠站在其他宗門的頭頂上,就能夠一統天下。

    結局未出,誰也不知道哪個宗門能獲勝,但當然,各國的大小宗派都趕往各國魔使所在的宗門,集思廣益,以獻忠誠。

    這原本該是一場浩大的盛宴,亦是大喜之極的日子,大家應該在各宗魔使的領導下進入惡魔島。

    然而,這日近時,各宗魔使卻突然失蹤了,以至於光門大開時,還是各宗宗主當機立斷,想著可能魔使有事外出,應該在他處。

    所以,各國人馬在沒有魔使帶領的情況下進入惡魔島。

    這一進去,卻發現魔使們並不在場。

    若隻是一國一宗,雖會引發不少的猜測,但大局尚穩,甚至很多人都會認為這是大好事情,畢竟,宗門魔使未現,那就少了個對手。

    然而眾人卻驚恐的發現,二十一個魔使全都沒有出現。

    原本魔族麾下的童子們是來帶路的,不曾想到魔使們都未出現,吃驚之餘連忙趕回去通報。

    巨大的惡魔浮島懸浮在天際之顛,弦月觸手可及,群星閃爍如燭火。

    在漆黑如墨的大寶殿中,五個魔族盤膝而坐,神色都透著些凝重。

    “隻怕是紮魯幹的。”

    其中一個頭生牛角,一臉黑炭色的大漢沉聲說道。

    “那紮魯竟能夠在這麼快的時間裏修複好心脈?而且,巫山和寶驂修為都不低,居然會被他神不知鬼不覺的幹掉?”

    另一個三眼大漢質疑道。

    “當年我黑冥率領三百精銳追殺紮魯,卻被他殺得一人都不剩,我也隻是留了一口氣這才恢複過來。所以,以他的本事恢複好修為,並且偷襲,倒也不是什麼不合理的事情。”

    居中的那個獨角男子說道。

    “沒想到紮魯居然藏在暗處對付咱們,不過,既然知道他的主意,倒也不怕。眼下之計是奪取半界大權,隻待今日大典之後,便可實施計劃了。”

    另一個身著黑袍,如同影子的魔族說道。

    眾人都點點頭,這時便見幾個童子突然趕了過來,將魔使失蹤的事情道了出來。

    “什麼?魔使全都沒來?”

    幾個魔族都是大吃了一驚。

    “不對勁啊,邀請函上的陣法足以在任何險境打開通道,而且,一旦觸摸了邀請函,即使東西不在手上,也可以打開通道。”

    三眼魔使揉起額頭來。

    “莫非——都被幹掉了?”

    黑影沉聲說道。

    幾個魔族心頭都是咯噔一聲響,然後,黑冥便沉聲說道:“那咱們就看看吧。”

    魔族們都點了點頭,一個個微微閉目,他們早在靈血器上布設有一縷靈識,如今意念一動,自可清楚器在何地。

    待到眾人不約而同的一睜眼,臉色便是一沉。

    “居然全都被拿下了……”

    半晌後,黑冥才說了句話。

    “那小子竟如此厲害?聽說在聖仙島上,聽經十四卷,硬是按捺著沒有飛升,論修為說是半界第一倒是真不假,但短短時間能夠做到這點還真是讓人驚歎呐。”

    牛角大漢說道。

    “確是小看了這小子,看來,咱們現在是腹背受敵啊,要想在選出二十一個人來代替這些魔使卻是不容易。”

    三眼大漢搖了搖頭,也不免愁上眉梢。

    “看來,這一局是他們勝了。”

    黑冥則長長歎了口氣。

    這般一說,幾個魔族也都跟著歎了下。

    事到如今,正道勢力已昌盛不倒,再在這裏磨蹭下去,還不如另尋個地方再謀大局。

    反正,象半界這樣的屬地,那可是數以萬計呢。

    黑冥慢慢站起身來,眼神中閃過幾分厲色,冷笑道:“那小子不日即將飛升,這筆帳總有和他清算的時候。”

    眾魔族也都點點頭,眼中皆是殺機。

    很快的,關於七大宗門二十一魔使被李默所擒的消息從萬象城火速傳開,一時間震撼半界諸宗,消息所到之處,無不是邪道聞風喪膽,正道欣喜若狂。

    隨著李默擒魔之策的傳出,又引起陣陣波瀾。

    消息傳至九玄天時,夏侯鷹呆坐在寶座上,愣得久久未語,最近經由休養,又在聖仙島獲得了不少好處的夏侯尚德,聽得這事情又吐了一桶血,直是臥床不起。

    與此同時,李默一行則乘坐著無根島一路北上而去,直到回到了武極宗,稍作停留之後抵達了燕皇門。

    李默回歸,自然引來諸宗崇拜,燕皇門裏設宴席千座,慶賀了整整十日。

    諸魔使被擒,惡魔島盛典也因為魔族之言而停止,失去了魔族支撐的邪道也知道大勢將去,不久前還叫囂著攻打正道的大小宗門都突然啞了聲。

    收複半界之土,再無障礙。

    與此同時,有消息傳來,李默將在不日之後飛升。

    一石激起千重浪,更多的人朝著燕皇門趕去。

    這日,風清雲淡,在燕皇門最高峰的絕頂峰頭之上,諸宗人馬彙聚,密密麻麻的沿著山頂蔓延開去。

    這裏本是祭天之所,高可摸雲彩,如今雲淡了些,但視野更是遼闊。

    李默站在祭台之前,負手仰望長空。

    身邊,蘇雁諸女俏然而立,美如畫卷。

    小黑、小金等人環於四周,在李默腳邊上,雪球也昂著頭望天,似乎感應到了什麼似的。

    在外圍的地方,無根島上諸人、燕皇門、武極宗……一個個熟悉的宗門,一張張的熟悉的麵孔,此刻都按捺著激動和期望。

    論其中最激動者,卻莫過於雲天門的人了。

    作為李家弟子,李默入雲天門時不過區區凡土支族子弟,未入五服,當初入門時便攪動風雲,讓人擔心於他的前程性命。

    剛若易折,小小年紀,無權無勢卻對上秋水宗這樣的大宗門,讓人不免扼腕歎息。

    但誰也沒想到他就這樣硬打硬闖,劈荊斬棘而來,如同一顆彗星,以驚人的速度崛起。

    短短幾十載,步步登天,直到如今站在著巍峨山頂之上,讓所有人都要仰望。

    “我先走一步。”

    回過頭來,李默細看著諸女,嘴角含笑。

    “恩。”

    蘇雁輕輕點頭,眼眶卻不由得一紅。

    是為李默即將飛升成仙而激動,亦是為他可能遭遇的風險而擔憂,更是為這短短幾十載的相處而相似莫名。

    她如此,柳凝璿、宋舒瑤、龍嫣和秦可兒亦是如此。

    四目相觸,是情思連連,永不相斷。

    從相知相識到長廂廝守,多少濃情,幾番相思,如今又到分別之時。

    李默心頭按捺著湧動,他是多舍不得和她們分別呀,但事已不可阻止,他能夠感受到體內的波動,天地的召喚。

    他目光移動,落在其他人身上。

    翼王、鏡魂、宋北風、朱孝廉……一個個人,一片片記憶,皆如走馬燈般在腦海中流走著,而他目光對視的人,亦都用激動的眼神回望過來。

    不多時,九天之上突然雲雷滾滾,呼嘯的山風似乎要將山脈上的林海連根拔起般。

    白日突成黑夜,閃雷劃破長空,一種震懾人心的威壓自九天而來,壓得眾人喘不過氣來。

    輕輕吸了口氣,李默化作一道虹光衝天而起,緊接著又是一道白光尾隨而上,卻是雪球。

    一人一獸,沒入天際,和那雷光撞擊在一起,化作無數星光燦爛,同時也留下了名留千古的傳說。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8-24 23:49
第七百五十二章 初踏靈境

    當九天上的烏黑雲層散去,萬縷陽光穿透而來,曬得人麵紅發燙時,絕頂峰上的人們卻仍然昂著頭,望著遙不可見的天際深處,眼中充滿著崇敬,腦海中印刻著一生都不會忘記的畫麵。

    當然,內心的震撼猶如洪流般滾滾而來,震得人心尖發顫。

    自七大宗門浮出水麵,二十一個魔使便如同一座座大山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即使李默達到飛升之境,諸聖使和諸宗強者都在聖仙島獲得了提升。

    但是,誰都清楚惡魔島大典之後,邪道諸宗也將獲得大幅度的戰力提升,指不定也會有著同樣飛升期的強者出現。

    正邪大戰的天平再度朝著不可預知的方向發展著,最大的可能是發展成為長久的拉鋸戰,十年,幾十年,甚至百年之後方可獲得和平。

    隻是誰也沒有料到,李默再度展現了雷霆霸道的手腕,竟在惡魔島大典發生之前,如秋風掃落葉般將七大宗門二十一魔使連根拔起,創造了又一個不可能的奇跡。

    如此悍然的手腕令他的名望在達到顛峰之後仍然不可阻止的再度攀升,甚至遙遙超過上古十三信徒這樣的超然人物。

    而今,李默飛升,群雄矚目,不少人心裏是帶著擔心的,畢竟飛升就是生死關,生者為仙,死者歸於天地。

    要麼生,要麼死,沒有第二種可能。

    而在太古到現在的上萬年時間裏,所出現的飛升者都以失敗而告終。

    因此,雖然李默立下如此功勳,但眾人都想著,這應該是一場凶猛之極的惡鬥,看李默的能力和天運是否淩駕在這天劫之上。

    然而,事情出乎所有人的預料,當天雷來襲之時,李默便猶如一顆流星逆射而起,以勢如破竹之勢擊碎天雷,節節攀升。

    要知道,在曆史記載中,九道天雷一道強於一道,飛升者都是被打得不斷下降,直到抗過最後一雷時才從天而起。

    但李默的飛升完全違背了這個規律,任天雷如何強悍,遇到他就應聲而碎。

    沒有想象中的噩夢般的凶險,有的隻是李默留在眾人心頭那強悍莫匹的姿態,拳拳轟碎天雷,一口氣衝至天顛,直到消失在眾人視野之間。

    沉寂片刻之後,陡地歡呼聲四起,聲音直衝九霄。

    李默順利飛升成仙,這對於正道而言絕對是一大鼓舞。

    “呼——”

    宋北風長長吐了口氣,嘴角慢慢聚起笑意,扭頭朝著一旁的李傲才說道:“傲才兄真是好眼光。”

    一句話,說得李傲才心頭百般感受,翻騰滾滾,感慨萬千。

    當年李默初入雲天門,受李鑄天推薦,他勉強將他收入門下,猶記得當時的高傲,他所收的兩個徒弟都是七等靈骨,而李默則不過區區三等。

    那時,他何曾想到這個徒弟能夠走到如今這樣的高度。

    而因為頂著李默之師的名號,他如今的地位也到了自己想都不敢想的高度。

    當年,不過區區一個外門長老,在一般門人看來地位也算崇高,隻是內外有別,始終入不得雲天門核心。

    然而,隨著李默地位提升,雲天門依附著武極宗,地位節節攀升,更有無數優秀子弟欲拜入他門下,別的不說,光是一個“李默的師弟”這樣的名號就足以橫著走了。

    如今,雲天門早成一線大宗門,他十年前步入半界,如今位列半界雲天門大長老之位,名聲赫赫。

    隻是,他也並非狂妄之輩,自知這一切皆是徒弟自己所能,所謂傳學授道,也不過那區區幾年罷了。

    因此,他搖頭苦笑,說道:“我是空有師傅之名啊,若論眼光,當不及柳大長老。”

    旁邊的地方,站著一個白須老者,正是白海門大長老柳長卿。

    聽得這話,他拂須豪爽的一笑,毫無謙讓的道:“那是,老夫早知這小子非池中之物,否則豈能讓我這小徒弟跟了他。”

    他這聲音極大,猶如洪鍾,眾人聽得卻絲毫沒有反感,有的隻是欽佩。

    當年李默和秋水宗鬥得厲害,誰都以為他要倒黴,當時也是柳長卿力挺他,而他徒弟柳凝璿跟著李默,如今亦成為當世絕頂強者。

    如此眼光,確有自豪的理由。

    遠處,柳凝璿聽得俏臉一紅,嘟噥道:“師傅也真是,大庭廣眾之下說這幹嘛。”

    蘇雁聽得莞爾,笑眯眯看著她道:“不想璿兒妹妹也有害羞的時候。”

    “雁兒姐你可別取笑我,等會兒小心引火燒身。”

    柳凝璿聳聳小鼻子。

    這話中意味更濃,宋舒瑤幾女聽得直是咯咯直笑。

    柳丫頭牙尖嘴利,可不是好惹的呢,她話中意思也明顯得很,論眼光,比柳長卿更高的當然是蘇雁的父親蘇正海。

    畢竟,當時李默雖嶄露頭角,卻也不過是凡土中浩瀚武者中區區一人罷了,比他名頭更大,威風更足的比比皆是。

    而以蘇雁絕色之資,踏足宗門,必定無數俊才追求的對象。

    隻是蘇正海卻相中了李默,這眼光不可謂不毒辣呢。

    四下裏,議論聲陣陣,山頭上人頭攢動,唏噓聲,談笑聲,林林種種,皆是和李默有關。

    即使李默已遠在靈境,他的傳說卻在眾人心頭。

    自然,幾家歡喜幾家愁。

    那些曾經和李默有過恩怨的玄師,一個個眉宇高蹙,憂心忡忡,聰明的則都想著要盡快的和武極宗那邊修複關係。

    “卻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回來?”

    秦可兒仰望著長空,美目閃閃。

    她和李默的關係近乎於情,又更似知己般,平日裏不覺得什麼,如今人走了,心卻一下子空了般。

    “何需等他回來,咱們好好修煉,到時候給他個意外的驚喜。”

    挽起耳邊的發絲,龍嫣嫣然一笑,隻是笑容間又分明帶著思念。

    沒有李默,她仍是被困在囚籠中,百年輪回的囚徒,是李默將她和族人帶出絕境,她對李默的愛意熾熱如火,永生永世不會熄滅。

    諸女互望一眼,皆是打定了這主意。

    李默雖為仙,卻不能夠違背天地之法則,幫助她們成仙,因此,要想早日相會可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李默身上,好在她們悟性又高,聖仙島又得了不少好處,自是對踏足飛升信心滿滿。

    與此同時,李默在一片泥沼中冒出頭來,也免不了一臉的啞然。

    沒想到飛升入靈境,卻好象是從土層下鑽出來似的,這泥沼烏黑黑的,似乎還帶點兒腥臭味兒,而這泥沼池子外,卻是一片叢林。

    不知名的樹木肆意的生長著,墨綠色的枝幹,掛著些拳頭大小的燈籠果實,那果實半透明的,脈絡清晰可見。

    他正想爬出來,卻聽有人說道:“師弟莫動。”

    一抬頭,便見前方空間撕裂,一個白袍老者慢步而出,正是宋世珍。

    “見過師哥相迎。”

    一見熟人,李默心頓時安定下來。

    宋世珍拂須含笑,說道:“師弟真是大幸運之人,一到這裏就落了鑄靈池。你如今剛剛飛升,靈骨剝去束縛,初顯其威,可自由自在的吸收靈氣。但是,此時的靈骨還很脆弱,禁不起半點風吹雨打。但是,這鑄靈池卻可幫助鞏固靈骨,就這麼一個池子,把這些池水吸幹淨,足夠抵你半年苦修了。”

    李默聽得又驚又喜,此時才感覺到這黑池水正朝著身體裏滲透開去。

    說也奇怪,這池水聞起來又腥又臭,但池水入體卻純淨得如同玉液瓊漿,骸體百脈無一不是舒暢。

    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身體的變化,經由天雷之劫後,身體脫胎換骨,仿佛解除了什麼束縛般,一下子輕飄飄的猶如羽毛般,似乎一個意念就能飛天入地。

    這池水流入體內,被奇經八脈,靈骨肌體所吸收,他又感覺到身體仿佛被生出一層層甲殼般,不斷鞏固起來。

    之前的輕飄,如今變得有些厚重起來。

    而且,這池水不止滋養肉身,竟連靈魂也在滋養,不止與此,甚至湧入靈識之中,那小樹苗此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茁壯生長起來。

    與此同時,池水也在慢慢的縮減。

    他不免暗暗感激,若非宋世珍來接他,那隻怕錯過這機緣了。

    細想一下,又暗道這靈境果然是非凡寶地,一個小池子就能提升半年修為。

    似看出他想法,宋世珍含笑道:“一入靈境,列位於仙,壽於天齊,命比地長。能夠提升幾十上百年修為之物亦是尋常可見,不過,這鑄靈池卻不多見,似乎應運而生,消失之後不會再生。”

    李默聽著點點頭,宋世珍又笑道:“說起來,師弟這一次可是大手筆啊,一口氣將二十一個魔使一網打盡,消息傳來時,可是把烏東魁他們弄得夠嗆啊。”

    李默謙虛道:“實在似乎運氣使然,否則倒沒這般輕鬆。”

    深深看了他一眼,宋世珍微微頷首,眼中頗有讚許之意,雖然對於仙人而言並非什麼了不得的功績,不過對於凡土之人而言那可是頂天之事了,能做到這事情還能如此沉穩,當可高看一線。

    想到這裏,他又慨歎一聲道:“可惜啊,藥爐山已於前幾日開啟,錯過它,就要再等上三百年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8-24 23:50
第七百五十三章 密議尋碎土

    一提起藥爐山,腦海中閃過烏瑾那絕美的身姿來。

    李默一笑道:“有得必有失,雖然我也極想去藥爐山,不過,如今凡土事了,心中卻是無憾。”

    “好,好個心中無憾。如此心胸何愁不成大才?”

    見得李默如此坦然,宋世珍也不免輕讚一聲。

    就在這時,突地一物冒出頭來,用力一甩,一堆水珠子灑在李默身上,那白花花的虎頭,可不正是雪球。

    “雪球,你也跟上了。”

    李默大笑,小家夥本就是靈獸,天劫之雷似乎也不是朝著它去的。

    “這是——靈獸!”

    見得雪球,宋世珍眼睛陡地一亮。

    “這小家夥是我當年偶得之物,隻是不知道是何物種?”

    李默說道。

    宋世珍又不免多看了他一眼,嘖嘖稱奇道:“這靈獸千萬之類,罕有認凡人為主者,沒想到你為凡人之軀,居然可以收複靈獸。”

    話到這裏,他仔細看著雪球,卻又搖搖頭道:“虎族靈獸沒有幾千也有上萬屬,一屬之下又有千百類,要硬說成哪一種,還不容易。你且說說它有何能耐?”

    李默便將雪球由蟲化貓,再化為虎的事情說了一遍。

    這話說得宋世珍眉頭一皺,嘀咕道:“或是我孤陋寡聞,卻未聽說世間竟有此物種。”

    見得宋世珍也不知道,李默更是希奇起來,不知道這雪球究竟是何來曆。

    隻是雪球心思卻不在二人對話上,它也知道這泥沼地的好處,此刻一動不動,半眯著眼,將這些泥沼吸入體內。

    “這隻怕是傳說中的化獸了。”

    這時,突有人道了句,其聲如黃鶯出穀,玉珠落盤,聽得人不免心神一晃。

    但見長空裂開一道光門,一個俏麗女子邁步而出。

    白玉無暇的麵容,美珠妙玉般的雙眼,唇紅似焰,纖白的肌膚吹彈可破。

    豐滿挺翹的峰巒,盈盈一握的小腰,都被那蓮荷青裙襯托得凹凸有致。

    如此美妙身姿,無上風采,可不正是烏瑾。

    “化獸是何物?”

    李默看得心頭一動,暗道這師姐當真是美如天人,卻又按捺不住更多的好奇,問出這話。

    “此物也是我偶然從古書中得知,這東西甚是罕見,而一旦認主,便忠誠不二。其最大的妙處,則是有著無限的潛力,它會隨著主人修為的提升而發生變化,也就是說,主人越強,這化獸也越厲害,聽聞有千種能耐,萬般手段。當然,主人弱了,這化獸也便跟著弱了。”

    烏瑾說道。

    “烏師妹果是見多識廣,讓人眼界大開啊。如此也怪不得記載少了,有多少化獸一開始就是為強者所得呢?隻怕多是無名之輩。小師弟非同一般人,獲得此物真乃天運,必有大造化啊。”

    宋世珍說道。

    “小師弟的運道確實非同一般,魂修之軀、靈骨埋身,更修煉出了靈識,還有頭靈獸,說出去倒是稀罕事了。”

    烏瑾莞爾一笑,話落,朝著宋世珍道,“恭喜燕皇門獲得一位天才子弟。”

    宋世珍聽得一笑,說道:“世間天才雖多,但能夠以凡人之軀練出靈識者,無愧天才之名。不過,比起天資,我想小師弟的胸懷更令人看重呢。”

    這一說,烏瑾美目微微亮了下。

    想她在講經會上以藥爐山之事誘之,換了常人,哪會經得起誘惑,更何況她對自身的魅力再自信不過,但凡事情從她口中吐出,哪個男人又能夠把持得住。

    但偏偏這小子卻是鐵石心腸般,不僅拒絕,而且在餘後短短時日裏把二十一魔使一網打盡,如此智謀不得不讓人高看三分。

    這時,鑄靈池水已幹,李默從中躍起,衣袍不染纖塵。

    同時,雪球也露出了真身,虎軀生翼,四蹄踏風,雖然個頭小,但卻顯出幾分虎族風采來。

    宋世珍從袍子裏取出一塊牙牌來,丟給他,說道:“此乃宗門身份牌,是出入各地唯一的身份標誌,你需得帶好,否則丟了可就麻煩了。”

    這牙牌不知為何物所造,玉光滲透,輕若無物,其上雕刻有龍形圖案,居中寫有燕皇門三個大字。

    將東西收好,宋世珍又取了些物件給他,一套靈袍玉帶,一枚光華四射的儲物戒指外加一把鋒刃靈劍。

    待到李默換好衣袍,將靈劍納入指環中,這才了事。

    早在來之前,他已將身上的物件,包括無相劍等等諸多珍藏交於諸女,畢竟飛升之後這些東西卻是派不上用場的。

    這靈境之物確實非同一般,靈袍加身,輕飄飄的似沒有重量,而且按照宋世珍所言,這袍子乃是靈蠶吐絲所成,水火不浸,刀槍難傷,光這點便讓人暗暗驚歎。

    至於那儲物戒指,李默拿起來看了一眼便倒抽了口涼氣,這種初級指環居然大得如一座殿堂般。

    而那把靈劍,據宋世珍所言不過粗糙而且是低等的靈器,但一器在手隻是把無相劍這樣的凡土神物甩到天邊去了。

    想想也是,靈血器不過僅僅是沾染了仙魔血液而成之物,而靈器則是由靈境強者鑄造而成之物,其間差距就可想而知了。

    “瑾師妹說,要小師弟幫一個忙,不知道是什麼忙?”

    這時,宋世珍提起話題來。

    烏瑾便道:“琉璃界?”

    “琉璃界?你找到了琉璃界的隕落之地!”

    宋世珍瞳孔大放,直是驚呼起來。

    烏瑾莞爾帶笑,沒有急著回答。

    倒是李默聽得糊塗,不免好奇道:“師哥,琉璃界是何地?”

    宋世珍便解釋道:“我們這一方天地名為靈境,靈境有十重天地,十重天地間又有三十六界,九百九十九域。如今你所在的地方名為大無域,乃是靈境一重天裏,一個小小的角落所在。”

    話落,他又加了句,“當然,僅僅這一域就比半界大過千百倍。”

    李默聽得不免抽了口涼氣,雖然早知道靈境必定極大,但是萬萬沒有想到如此大。

    僅僅一域之地,便比半界大了千百倍,那麼九百九十域加在一起,那是何等壯闊之土啊。

    語不驚人死不休,宋世珍又道:“當然,每個域的大小都不一樣,大無域在諸域中還是小的呢。”

    李默聽得心頭直打鼓,怪不得靈境強者,壽與天齊,若沒有那般漫長的壽命,隻怕想把這靈境走遍都不可能呢。

    這時,他突而又想起剛才的話,揣測道:“剛才師哥說隕落,莫非指的是這琉璃界整個破碎掉了?”

    宋世珍點點頭道:“那是十萬年前,幾位仙王爭鋒,把三十六界之一的琉璃界打得支離破碎,那琉璃界便隕落下去,一部分落入凡土諸域,構造成了象半界這樣的存在,有一部分則是落在我們靈境的下界,比如這一二三重天。”

    李默聽得又是心頭一震,一界足納數十域,廣闊無限,居然被整個打得粉碎,足見仙王之威有多麼強大了,與之相比,自己豈非如螻蟻那般。

    但聽烏瑾說道:“琉璃界屬上界,有無上珍寶,當然,此地落入凡土之後,萬物自毀,珍寶不存。不過,落入一二三重天的部分,這些珍寶卻是保存了下來。隻是,多少年來,雖大家都在尋覓著琉璃界的碎土所在,隻是卻不得而知。畢竟當年隕落下來的大部分土地,都被各大宗門分割了,而這些地方,無一不是寶地。”

    “瑾師妹即尋得一方碎土,那為何要叫上小師弟呢?”

    宋世珍卻又不解道。

    李默聽得也糊塗,這樣的寶地可不是他能夠涉足的,而且,若然烏瑾都無法在裏麵采寶,他當然也不行。

    卻見烏瑾俏臉一肅,說道:“世珍師哥可知道這碎土藏在何地?”

    “藏在何地?”

    宋世珍看著她。

    “域門。”

    烏瑾輕輕吐出兩個字。

    “什麼?”

    宋世珍又吃了一驚,臉色都不免一白。

    “域門?莫非是域與域之間的大門不成?”

    李默不知其間厲害,卻是琢磨道。

    烏瑾便輕輕點頭道:“各域之間皆有通道,名為域門,域門之地乃虛空之所。唯有開放的時間才能安全通過,若不是開放的時間,那裏就是碾碎萬物的死亡之地!”

    “連你們也很危險?”

    李默問道。

    烏瑾輕輕搖頭道:“我們的修為也不過到第三重天,除非六重天的高手,否則根本不可能闖這域門之地。”

    “那師姐是何意思?我們是要在安全的時間通過域門時,尋找碎土嗎?”

    李默揣測道。

    “當然不是,那通道雖然廣,但卻藏不住碎土。所謂碎土,乃是在域門之外。”

    烏瑾搖搖頭道。

    “那我能幫上什麼忙?若在域門之外,師姐豈非也有性命之憂?”

    李默聽得糊塗起來。

    這時,宋世珍在一邊說道:“域門之外的虛空之所,有著一個特性,那就是修為越低,所遭受到的攻擊也越小。象我和瑾師妹若走進去,必定受到雷霆打擊,但是小師弟你卻不一樣,你雖然修為低,但卻偏偏生有靈識,因此能夠抗得住打擊。”

    李默這才明白過來,他便又道:“那師哥的意思是,我一個人去尋寶?”

    “不,我們一道,我有方法能夠把我們的修為都平均起來。這樣一來,三人都可安全在裏麵通行。”

    烏瑾說道。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8-24 23:50
第七百五十四章 朱血鎮

    “以小師弟的修為平均下來的話,那我們所受的威脅會大幅度降低。這樣的話,確有一試之能。”

    宋世珍點點頭,又朝著李默說道,“小師弟有什麼看法?你若不想去,我可替你斷然拒絕掉這事。”

    李默便道:“我既答應了瑾師姐,也斷然沒有後悔的理由。”

    “我便說我不會看錯人,你且放心,你隨我安全進去,我定保你安全出來。”

    烏瑾說道。

    “那就由瑾師妹帶路,我們現在要去何地?”

    宋世珍問道。

    “先去朱血鎮。”

    烏瑾答道。

    “好。”

    宋世珍點點頭,然後一拂手,驟聽上空一聲輕響,一頭巨蝠獸俯衝而來。

    其體長百丈,寬蝠厚背,一雙碧綠的眼睛透著靈性。

    一見這東西,雪球頓時興趣大起,飛的跑到它身邊,圍著轉了好幾圈。

    那巨蝠也穩重得很,任由雪球圍著它走,或許聞來嗅去的,卻是一動不動。

    這時,宋世珍突而一捏指訣,點在李默額頭上。

    “世珍師哥想得真周到。”

    烏瑾輕輕頷首。

    李默便感覺一圈東西竄入腦海中,將靈識封存了起來,他便知道這乃是靈識的禁製。

    宋世珍便道:“剛入靈境者,若沒有幾十年苦修,休想練出靈識來。小師弟卻不一樣,如今靈識不止生根發芽,更茁壯成木,若然被人察覺,隻怕有人會下毒手。所以,還是隱藏起來為上。”

    李默自是感激,象他這樣也算天地間的異數的,有嫉妒才能者隻怕會痛下毒手。

    三人一獸落在巨蝠上,隨著宋世珍吩咐,巨蝠獸雙翼一展,驟地化作一道虹光飆射開去,刹時間隱沒於天際。

    李默站在巨蝠上,被巨蝠突如其來的高速移動弄得腳下一晃。

    顯然宋世珍早有準備,一股無形之氣托住他,讓他不至於跌倒。

    雪球卻是安穩,站在巨蝠背上,就如同釘在地上般,絲毫不為所動,至於烏瑾,自更是如此,她雙手輕負於後,風吹起裙角,傳來淡淡馨香。

    巨蝠在雲天中穿行,猶如閃電奔雷,如此一飛就是足足數日。

    途中,宋世珍給李默講起各種靈境之事,數如家珍,令李默直是大開眼界。

    數日之後的傍晚,巨蝠突而朝下俯衝,突破雲層之時,便見一片靈山湖海之景映入眼簾,龐大的森林猶如珠寶璀璨,彌漫著無數星光燦爛,一條條河流猶如彩帶般蜿蜒而行,飛鳥成群,都是難辨不識之物。

    在森林中央的鮮豔如血的湖泊之上,有著一個島嶼,島嶼上有著一個小鎮子。

    此刻,諸多靈境強者或乘飛禽而落,或騎獸沿橋而行,進入鎮中。

    李默一行落在鎮子東麵的大壩子上,有人趕過來將巨蝠牽到一邊,宋世珍摸出一枚靈石遞過去,算是看守的費用。

    李默隨著二人朝前走去,雪球搖頭晃腦的跟在後麵,對這裏的一切都甚是新奇,甚至路邊上一棵雜草,它也興致滿滿的。

    沿途來人諸多,街市店鋪裏掛著琳琅滿目的寶物,珠光閃爍,耀花人眼。

    似是因為烏瑾在,街邊不少人細細私語,但無人敢上來打招呼。

    按宋世珍所言,這裏雖非燕皇門和天河宮所在之域,不過兩個宗派的名聲卻也很大,一般人是不敢來找麻煩的。

    如此一路行去,直到抵達了一座高樓前。

    六層高的樓,朱紅如血,飛簷上掛著大紅燈籠,大門上掛著一方匾額,其上寫有“鴻雲樓”三個大字。

    守門的小廝臉上帶笑,將客人們往店裏迎去。

    “一間上房。”

    宋世珍說道。

    小廝朝內喊了聲,立刻有人趕過來,將三人朝著店內引。

    樓裏很寬闊,擺放著大量的桌凳,雖不說人滿為患,卻也坐了七成的客人,有腰膀渾圓的粗人,也有一身儒袍的書生,有黑衣罩身,戴著麵紗的神秘人物,也有攜家帶口的一家子人。

    烏瑾進來,顯然引起了不少人的主意,又不免惹來些小聲私語。

    對這種情況,烏瑾顯然早是習慣,她俏臉漠然,邁步輕移,在小廝的帶領下一路上前。

    沿途走來,但見這雕梁棟柱皆非凡品,可以說一塊木板丟到凡土,那隻怕都是宗門供奉的鎮門之寶了。

    李默心頭不免輕歎,也怪不得靈境的人雖然想在半界劃地盤,但是卻也沒有重視到非得打個你死我活的地步,對於他們而言,半界這樣的地方不過區區一枚棋子罷了。

    到了第四層,小廝還未將幾人領進屋去,卻見旁邊一間屋子開了門,接著,一個翩翩公子走了出來,笑道:“真是巧了,瑾師妹也在這裏啊?”

    夏侯寇雷!

    李默心頭掠過微微的波動,內心深處的殺意一閃而逝。

    無論他多麼仇恨這人,卻不能夠在他麵前露出半點蛛絲馬跡,否則,必定引來殺機。

    而且,他幾乎可以判斷,這絕不是什麼偶遇,必定是夏侯寇雷追著烏瑾過來的,不過此人也確實厲害,居然可以料到烏瑾會在這裏落腳。

    “原來是寇雷師哥啊,確實巧了。”

    烏瑾莞爾,一張俏臉猶如明珠般,引得小廝看得發呆。

    “既然碰上了那一起吧。”

    夏侯寇雷含笑說道。

    烏瑾望向宋世珍,有征詢之意,宋世珍輕輕點了下頭,倒也沒反對。

    如此,二人便跟著夏侯寇雷進了屋,卻見屋中還有一個赤膊大漢。

    他盤腿坐著,身邊放著一把龍頭砍刀,大盤上一團黑胡須,看起來似個屠夫般。

    “這位是寶鼎門的白聚龍白兄。”

    夏侯寇雷笑著介紹。

    “久聞瑾師妹豔絕天下,今日一見果然漂亮得不得了。”

    白聚龍扯著嗓門大笑,似是一臉豪爽。

    “龍師哥過獎了,不過蒲柳之姿罷了。”

    烏瑾輕笑。

    “謙虛了謙虛了,瑾師妹若是蒲柳之姿,那這天下女人全都是野草爛芥。”

    白聚龍笑得更大聲了,然後又朝著宋世珍拱拱手,最後目落到李默身上,笑道,“小子真是幸運,一入靈境,就由瑾師妹和世珍師兄這樣的高手帶著,不日必成大氣。”

    “多謝龍師哥吉言。”

    李默一臉謙遜。

    隻是,這人即和夏侯寇雷熟悉,心裏便是生不起好感來。

    幾人坐下,宋世珍叫了幾樣菜上。

    一聽菜名,李默便心頭狂跳,什麼龍肝鳳膽,麒麟肘子,全都是凡土傳聞中的神物,不想在這裏卻不過是食物罷了。

    不一會兒,菜色上齊,李默夾了一塊龍肝,一口咬下去,頓覺充裕的靈氣直朝著肚子裏灌,身體仿佛充了氣般,每一處都舒服得不行,修為更是蹭蹭蹭的往上飆。

    尤其是靈識,獲得的裨益也非常多。

    “瑾師妹真是一諾千金呢,說要帶這小子走走,便不遠千裏而來,真是讓人羨慕。”

    夏侯寇雷笑著說道。

    李默迎上他的目光,心頭又是一跳,這家夥看起來和顏悅色的,但是那眼神深處分明有著一抹子的殺機。

    隻是他裝著謙卑,眼神乍一交彙,又立刻別過去,目落在食物上。

    見得李默似心生怯意,夏侯寇雷臉上笑容依舊。

    “小師弟如今一個大手筆,把半界之事了了,也算省了事情,帶他走走倒也不浪費時間。”

    烏瑾說道。

    “那倒是,那麼瑾師妹接下來不知往哪裏去?”

    夏侯寇雷問道。

    “當然是先回中天域,小師弟也得回師門去呢。”

    烏瑾答道。

    “這樣的話,咱們可算是順路了。”

    夏侯寇雷笑道。

    李默聽得暗笑一聲,這夏侯寇雷還真是追得緊,其實無論烏瑾說去哪裏,他必定都說同路,這樣才能製造個同行的機會。

    “原來寇雷師哥也要回去,不過,我在回去前還得在這裏辦點事情呢。”

    烏瑾又道。

    “無妨無妨,我反正時間不急,小師妹何時要走,支會我一聲便好。”

    夏侯寇雷笑眯眯的說道。

    “行。”

    烏瑾輕輕點頭。

    如此一席飯,吃得和樂融融的。

    諸人談起諸多奇聞妙事,李默一邊吃一邊聽,倒是獲益不少。

    如此待離席之後,烏瑾幾人出了鴻雲樓,宋世珍便一笑道:“寇雷兄還真是追得緊呢,其實他出身卻也不錯,瑾師妹便沒動心?”

    烏瑾莞爾道:“世珍師哥說笑了,我一心向道,對男女情事絲毫無欲呢。”

    “是麼,這話若是寇雷兄聽得,隻怕要大失所望了。”

    宋世珍捋著胡須笑道。

    “那咱們走的時候要通知他?”

    李默則問道。

    “當然不用,誰願意帶個拖油瓶去?”

    烏瑾嘴角浮起起些不屑,看得李默心頭直是痛快,對這女人倒是好感大增。

    隻是,他又不免擔心道:“但這樣的話,隻怕他心頭有氣呢。”

    “他有氣又關我何事?別人怕他九玄天,我可不怕,再說了,若我性情好些,那身邊的蒼蠅可是數都數不過來。這次不辭而別,望他清楚他和我沒有半點可能,倒也算行善積德了。”

    烏瑾說道。

    宋世珍聽得直笑,李默聽在耳中,也暗道這師姐當真高傲,不過,她當然有足夠高傲的本錢。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8-24 23:57
第七百五十五章 抵達域門

    經過十數日跋涉,穿過漫長無盡的原始森林,然後一大片金燦燦的草原陡地呈現在眼前。

    到了這裏,巨蝠俯衝而下,又穩穩的刹住腳,落在地上。

    從蝠背上跳下來,但見草原上長滿著丈高的金草,一棵棵隨風拂動,宛如浪潮。

    金草的頂端分出幾片葉子來,邊緣處掛著金光燦燦的果實,風一吹,果實觸碰到一起,發出玎玲玎玲的聲響,煞是悅耳。

    “你可發現這草原上空沒有任何飛鳥經過?”

    宋世珍朝著上空指去。

    這一說,李默放眼左右一望,果見長空漫漫,卻沒有半隻飛鳥,而在遙遠之地的叢林上空,有飛鳥遊走,卻也是繞過了草原。

    “這草原莫非藏有什麼東西,能夠對高空上的鳥群造成威脅?”

    他便揣測道。

    宋世珍一笑道:“沒錯,這草名為金彈草,對高於它的東西會發動進攻,那金色的果實彈出去,能夠產生很大的破壞效果。所以為了安全起見,咱們就這般在地上走吧。”

    李默著才明白過來,同時又暗暗心驚。

    這巨蝠聽宋世珍講也是相當厲害的靈獸,但聽宋世珍的口吻,就這麼一片金彈草叢,居然也能夠對其造成威脅。

    似看出李默所想,烏瑾輕聲說道:“兩域接壤之地,乃虛空之所,虛空的力量和域的力量交錯在一起,形成了許多特異的物種,而且越朝著虛空接近,物種的變異就越強,因此,這些看似不怎麼起眼的草叢,卻擁有著極大的威脅。”

    李默這才明白過來,正待朝前走,卻見雪球對這些金彈草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一口咬斷幾株,吧唧吧唧幾下就吞進了肚子。

    “小家夥真是貪吃呢。”

    烏瑾莞爾。

    見她沒說什麼,李默便知道吃這東西倒也不會有害,便也跟著笑了起來。

    於是,三人一獸步入草原。

    草林無路,隻有踐踏金彈草而行,這些草甚有韌性,被踩得折斷,卻又能夠慢慢的愈合,因此走了一截後回頭一望,又似乎漫漫原野,來路似被截斷般,不見蹤跡。

    這金彈草的味道似乎很合雪球的胃口,而且這寬廣的草原對它而言更象是一個遊樂場,因此在裏麵竄來竄去,翻滾玩樂,開心之極。

    時不時有大風吹來,金彈草的果實撞擊著發出清脆的響聲。

    待走出草原時,已是第二天日落之時。

    靈境有九重天,每重天都有一個太陽,照耀著一重天的名為赤日,它通體呈赤紅色,懸掛在長空上,天空的雲彩被染上一層赤紅,仿佛浸了血般。

    一出了草原,卻是一片沼澤地,暗褐色的泥沼無邊的蔓延著,上麵漂浮著些雜草,時不時還冒出幾個氣泡。

    “這裏也不能飛過去?”

    李默問道。

    宋世珍笑了笑,探手將不遠處的一塊碎石吸入手中,接著朝沼澤地裏一拋,突間泥沼間暴裂,一隻烏黑的觸手瞬間探冒而出,將碎石卷中,又瞬間沒入泥沼中不見。

    “這泥沼裏生活著一種名為食影的靈獸,顧名思義,它喜歡吞噬萬物的影子,因此會攻擊任何有影子的物種,而且非常棘手。”

    宋世珍解釋道。

    “那如果天黑而無月光的話,它們就不會攻擊了?”

    李默問道。

    “沒錯,天黑而無月光,它們確實不會攻擊。不過這幾天可都是晴天,入夜弦月皓白影子依舊啊。”

    宋世珍笑著。

    “但師哥必定有過這泥沼之策?”

    李默說道。

    宋世珍一笑,從袖子裏摸出一隻漆黑的小獸來。

    小東西好似隻蠶蟲,但卻肥肥的。

    “此物名為吞影,說起來和那食影獸還有幾分親戚關係。隻要將它放在手上,它就能夠把影子吞掉,這樣一來,便可安然過去了。”

    宋世珍說道。

    李默接過吞影,又嘖嘖新奇了一番,回頭一看,便見影子快速的消失,直到不見。

    烏瑾也拿出一隻吞影,纖白的柔荑看得人心頭一蕩。

    沒了影子,幾人在沼澤地上飛行,沒有半點危險可言,泥沼中的食影獸安安靜靜的。

    如此一路北上,沿途經過諸多險地,而且越走越是荒涼,顯然無論烏瑾還是宋世珍,這條路走過不知道都少遍。

    如此又是十數日,翻過一片山丘時,視野驟然間開口起來。

    赤紅色的沙土地平坦的延伸著,在其盡頭的地方是一條筆直的溝壑,它沿著沙土直行,仿佛將這大地一分為二般。

    而在溝壑之上,是灰茫茫的氣牆,它連著天接著地,氤氳的霧氣卷騰翻滾,似藏著無數險惡般。

    雖然隔得很遠,但李默卻分明聞到了死亡的氣息。

    那不是普通的死亡之氣,不是一人兩人,就好似那溝壑之下埋藏著數以百億的屍體,血可成河,屍壘成山,騰騰死氣襲來,令人心神晃動,整個人就好似沙子砌成似的,隨時可能癱化成渣。

    那裏就是域門!

    一域和一域之間被虛空之力生生隔斷的恐怖之所。

    李默覺得自己的心神都不受控製,仿佛自動的朝著那溝壑而去。

    溝壑上的氣牆翻騰著,似乎張開的血盆大口,陰森森的透著殺性。

    這時,宋世珍一伸手按在他肩頭上,將他的心神拉了回來。

    此刻李默才發現渾身都已經濕透了,而且身體竟也在不自覺的顫抖著,隻是宋世珍手上傳來的溫度讓他稍稍恢複了些平靜。

    “多謝師哥。”

    李默感激道。

    宋世珍含笑說道:“這域門之地擁有著勾魂奪魄之能,象師弟這樣的修為,到了這裏心神不受控製也是自然。不過,若是換了其他人來,隻怕早就癱倒在地了,正是小師弟有靈識在,才不至於那般模樣呢。”

    看了李默一眼,烏瑾莞爾道:“小師弟可能以為剛才很是狼狽,但是你可知道,若非修煉百年者,無人敢涉足此地呢。我猶記得當初我初有修為時,隨師傅抵達此地,當時也是心神晃動,不能自已。所以,小師弟能如此,已是奇跡了呢。”

    “這麼說起來,我倒應該驕傲一下。”

    李默聽得笑道。

    再朝前望去,這赤沙地上卻是熱鬧得很,一座座丹房,一處處店鋪,一間間鑄屋,豁然組成了一個集市。

    此刻集市中人來人往,有人大聲吆喝,販賣物件,有人討價還價,貨比三家。

    丹房中,氣韻騰騰,時不時有靈丹初成,引得人矚目。

    鑄屋中,靈境強者開爐鑄器,大鼎中七彩光華暴生。

    “域門半月一開,因為沿途過來有著諸多險地,容易生狀況,一旦錯過了就要再等上半月。所以,很多人都是提前到,久而久之便成了集市。你可想去逛逛?”

    宋世珍解釋了一下,又問道。

    “不了,人多口雜,瑾師姐又引人矚目,到時候被人盯上,怕是不好行動。”

    李默搖了搖頭。

    烏瑾讚許的看了他一眼,笑道:“三天後就是域門開啟之日,我們便先藏在暗處等著,等到他們全都穿過域門,到時候再行動。”

    李默點了點頭,於是三人便沿著赤沙地外的道路行走,直到抵達了一處洞窟中。

    灰紅色的岩脈凹凸不平,不大的洞窟裏還有著人居住過的痕跡,一走進來,烏瑾便尋了一角的地方盤腿兒坐著,騰騰靈氣生起,猶如蠶絲般,很快將她纏繞起來,直到化作一個大繭。

    “這是天河宮的蠶生術,模擬春蠶化蝶的生長之法,共有九重之境,每次破繭而出,都能夠獲得一個級別的提升。觀這狀態,瑾師妹已快練到第四重了,不愧是天河宮的天才子弟呢。”

    宋世珍輕讚道。

    “那我們燕皇門有什麼功法?”

    李默問道。

    宋世珍長笑一聲道:“宗門之功法數以十萬計,冊冊皆是精妙,以後你到了宗門,大有尋覓之機。不過,你乃魂修之軀,適合之術皆是罕見。”

    話到這裏,他略一沉吟,然後一笑道:“是了,我這裏倒有一冊妙卷,最是適合你。”

    說罷,他在袖中一摸,手中多了一枚玉簡,將其遞到李默手中。

    李默接過來一看,玉簡中的文字自動浮於眼前,題首便是四個大字:大道魂生功。

    一旁,宋世珍便道:“一般靈境者,煉肉身,固魂魄,二者皆修。但是小師弟你不一樣,身乃魂身,因此,肉身和魂魄早合二為一,因此無需普通修煉肉身之法,單修魂魄便好。這《大道魂甲功》乃是我偶得之物,此物之煉魂法名為魂生甲術,意思就是通過對魂魄的修煉,鍛造出魂魄甲身,這魂甲即能增強防禦,同時也能化作劍器傷人。”

    李默便明白過來,簡單的說,這是一種將魂魄煉化成甲,即可防禦又可攻擊的功法。

    “多謝師哥賜卷。”

    他暗暗大喜,一般功法他修煉起來確實不合適,但這專門修煉魂魄之術的卷法對他而言卻是再好不過。

    而且,這種功法對於普通人而言修煉起來很艱澀,畢竟普通人的魂魄力量並非那般強大,唯有他魂魄之軀,肉魂一體,因此煉這功法確是最合適的了。

    宋世珍拂須含笑:“來,我且給你講解一番,相信以小師弟的悟性,定能很快融會貫通。”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8-24 23:58
第七百五十六章 域門之前

    在宋世珍細細講解之下,李默對這《大道魂甲功》有了初步的理解,接下來三天時間裏,他認真修煉,其中艱辛難言。

    這魂甲功的奧妙所在,就是在自身魂魄中提出出純粹的魂晶,再以魂甲如甲片般片片疊合,繼而成甲。

    要知道,魂修之軀雖然在體質上異於常人,但是魂魄受傷滋味兒可也不是好受的。

    而提取出來的魂晶即脫胎於魂魄,又獨立於魂魄,這樣一來,魂晶即使被震碎,也不會波及到魂軀。

    但是,提煉魂晶的過程非常艱難,就好似把靈魂當成鐵塊般,千錘百煉而成器,每一次砸錘,都帶來靈魂的劇烈波動。

    這個時候,李默才明白為何常人難以修煉此術了。

    常人煉此術,魂魄受到波及的同時,肉身也會受到影響,氣血沸騰,筋骨不穩,從而令魂魄所受的壓力成倍增強。

    而魂修之軀則不一樣,肉魂合一,有著極為玄妙的協調性。

    肉身不僅不會加劇魂魄所受的衝擊,反倒會成為一個緩衝的工具。

    但即使如此,這錘煉過程也是艱辛萬分,李默是咬緊牙關,不言不語足足三日,這日快日落之時,身體表麵才終於組成了一層薄薄的魂甲。

    “好,小師弟果然是天縱之才!”

    尚未睜眼,便聽宋世珍大口讚道。

    李默睜開眼,正待謙遜兩句,卻見一旁白繭碎裂,一塊塊繭殼猶如白蝶紛飛,旋而落地成渣。

    烏瑾絕妙的姿容和身段呈現在眼前,她輕輕一睜眼,睫毛彎彎,目如秋波。

    一眼看到李默身上的魂甲,美目便閃過一片漣漪,輕聲說道:“三日而成魂甲,天縱之才當之無愧呢。”

    “都是師哥指導有方。”

    李默謙虛道。

    宋世珍笑道:“我隻是將你領進門來,其間修行卻靠的是你自己呢。這大道魂甲功的修煉難度比起靈識生根訣更難三分,而且,是兩種截然不同的修煉途徑,果然天才就是天才,天份所在,萬物難阻。”

    李默又謙虛了兩句,這時外麵傳來鬧哄哄的聲音。

    “域門要開了,咱們過去吧。”

    宋世珍說道。

    於是,幾人便出了洞窟,一路又來到赤沙地外圍。

    此時斜日未落,弦月初生,日月同生同輝,一赤一白,將天空分為兩色。

    原本渾濁暗淡的氣牆似也受到些觸動般,比平日更加不安分,翻滾的霧氣似乎使足了力氣,攪動間發出劈裏啪啦的悶響聲。

    赤沙地前的集市上,什麼丹房院宅也都不見了蹤跡,徒剩下大撥人馬站在那裏,足有上千人眾。

    眾人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有人仰望長空,有人盯著氣牆,都在等待著域門的開啟。

    “咦——”

    突而間,李默發現天空似乎有些不對勁。

    原本該落下去的赤日,突然逆升而起,同時,東麵剛冒出頭的弦月依舊騰騰升起。

    如此,赤日逆行,和按照原本軌跡上升的弦月慢慢靠近。

    天地間的赤白兩色隨著兩物的接近慢慢的重疊起來,氣牆更瘋狂的翻滾著,裏麵發出的聲響越發的劇烈,仔細聽來,似乎有著無數冤魂鬼哭狼嚎般,有著一種牽扯心神的恐怖力量,而這種力量比起之前李默來時遙遠相望時不知強烈了多少倍。

    不過,宋世珍和烏瑾一左一右的站著,散發出的靈氣覆蓋著他,讓他不至於受到影響。

    赤沙地前,狂風大作起來,飛沙走石間,將上千人馬的衣袍袖角吹得呼呼直扯,但這些人大多是久經此道的人物,短的修煉幾百載,都的可是幾千年,這等陣勢根本不怕,一個個巍然而立,自有一番風範。

    相比之下,李默便是個剛出茅廬的小子,一切都顯得新奇。

    雪球明明是虎形,卻學了小黑的樣子,象隻大狗般蹲著,昂著頭望著長空,兩隻玲瓏大眼透著興致。

    李默擔心著,這小東西會不會突然飛天而起,直朝那日月而去。

    不多時,日月終於疊合在一起,在疊的刹那,赤白雙色輝騰,化作無邊的氣浪朝著天地八方卷襲開去。

    與此同時,後方突然傳來密集的響動。

    李默扭頭回望,但見無數光點飛來,聚目一看,卻是一隻隻靈雀。

    這些靈雀不過拳頭大小,渾身覆著七彩羽毛,尖喙小爪,揮動著翅膀高速飛行,一眼掃過足有上萬隻。

    隨著飛行,它們的體積豁然在變大,前一息不過拳頭大小,後一息就豁然長大了一倍。

    與此同時,但聽“轟轟轟——”的爆響聲響起,縱橫天地的氣牆間陡地生出裂縫來,似有一雙無形的手將這氣牆生生撕裂開。

    隨著“哢哢哢”的悶響,氣牆裂開時,露出後方的一條通道。

    “這些是穿門雀,擅喜居住在域門附近,一旦域門開啟,就會成群接隊的穿過,到了另一頭,又定居下來,等著下一次域門的開啟。”

    宋世珍解釋道。

    抬頭望著從頭頂上飛過,體長已夠丈餘的胖雀,李默不免希奇道:“它們這麼多數量,等會要人和雀一同擠著上路嗎?”

    宋世珍搖搖頭道:“不是擠著上路,而是騎雀過門。”

    “騎雀過門?莫非域門打開後,人還不能夠隨意穿過去?”

    李默希奇道。

    旁邊,烏瑾便道:“域門之中有著一種非常可怕的現象,名為虛空洞,它會突然間出現,如果經驗不足而被吸進去的話,就會直接到了域門之外,九死一生呢。但是這些穿門雀有著非常強的直覺和能力,能夠輕鬆避過虛空洞,所以,騎雀而行乃是上策。”

    話落,她又莞爾道,“不過這些雀兒看起來漂亮又柔弱,但可都是些倔強性格呢,要想讓它們乖乖當坐騎,就得先喂上好東西。”

    這話說罷,便見赤沙地上的人紛紛取出果實來,皆是不認得的靈果。

    那些人將果實一拋,穿門雀的隊形立刻發生了變化,大量的穿門雀飛落下來,叼食果實,而一旦它們吃了果實,便有拋果的人飛身騎上。

    穿門雀的動作很快,但場中的人也都經驗十足,拋果騎雀,都是流水般的動作。

    不多時,場中人已走得七七八八,大家騎雀穿門而過,很快消失在眾人視野間。

    如此不過一會兒功夫,人群和穿門雀的隊伍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緊接著,天空上的弦月和赤日慢慢分離開來,分離之時,域門也開始緩慢合攏。

    這時,後方突又傳來聲響,但見一個老者帶著幾個小青年騎獸而來,待到了赤沙地前,那老者便直是一錘腿,大呼晚了一步。

    說罷也不停頓,帶著人轉身就走,顯然不想在這裏等上半個月。

    李默等人站得老遠,周邊有靈木遮擋,幾人又刻意隱匿著氣息,因此來人倒並未察覺。

    一會兒之後,又陸續來了幾批人,見到沒趕上時候,罵了幾句便掉頭走了。

    時間一晃到了半夜,沒人來時,幾人這才走了出來。

    弦月皓白,高高而掛,赤紅色的沙地上也染上了一片潔白。

    烏瑾身著青裙,猶如月宮中的仙子輕柔而行,蔥白的玉臂,朱紅的唇,嬌豔如花。

    宋世珍拂須而走,一身道骨仙風。

    李默走在後麵,被二人靈氣所庇護,雪球一步三回頭,左看右看,時不時低頭聞聞石頭,大是新奇。

    如此終於來到氣牆之前,溝壑之前。

    騰騰而生的霧氣氤氳變幻,充滿著毀滅天地的力量。

    按照宋世珍的說法,無論是靈境各界各域,還是與魔族交彙之所,都是虛空。

    虛空是隔絕各界的超然之物,擁有著無上的力量,自古以來,無數仙魔都想獲得其力量,但皆是以消失在虛空中而告終。

    因此,虛空之地乃是令人聞風喪膽之所。

    不過,虛空又分為內虛空和外虛空,所謂內虛空,就是這域中的溝壑,雖為虛空之地,但兩邊都是域土,而一旦到了域土之外,那就是外虛空,虛無一物,猶如茫茫黑夜。

    相比起外虛空,內虛空的危險性雖然也極大,但是在記載中卻也有人涉足,甚至開發出了不少的方法。

    “碎土就在這下麵?”

    宋世珍低頭看了看。

    “恩,十年前我偶然獲得一篇古書,其上有所記載,碎土落於域門之西。不過,究竟是在西邊哪裏,卻是需要尋覓一番的。”

    烏瑾答道。

    “隻要在裏麵,那就不虛此行。”

    宋世珍沒多想,畢竟碎土上擁有著的奇珍,哪怕是獲得一件也值得冒生命的危險。

    “那麼就開始吧。”

    烏瑾輕聲說罷,取出一枚玉盤來。

    她咬破手指,滴血其上,接著,宋世珍也滴了血上去,李默最後才滴血,爾後又問道:“那雪球能跟去嗎?”

    “可以試試,不過無需滴血了,到時候若然有危險,我將它收起來便好。”

    烏瑾答道。

    李默便放了心,這時,玉盤上三血相合,又入落水般蕩起些漣漪,緊接著浸入盤中,這玉色純白的盤子很快化為血色,隨後自動裂分為三塊。

    “這樣一來,我們任何一人所受的攻擊都會平均成三份傳遞到各自身上。”

    烏瑾說道。

    “那就走吧。”

    宋世珍點點頭,便欲邁步而行。

    就在這時,突而後麵又有聲響傳來,緊接著聽人喊道:“原來瑾師妹也錯過過域門的時間了呢。”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8-25 00:00
第七百五十七章 踏入虛空

    說話的是個翩翩書生,可不正是夏侯寇雷。

    隨他而來的還有個赤膊大漢,正是寶鼎門的白聚龍。

    夏侯寇雷突然出現,而且是這個節骨眼上,氣氛一下子變得詭異起來。

    李默心頭咯噔了一下,這事情實在太巧了。

    如果說鴻運樓那裏,是夏侯寇雷事先打聽清楚烏瑾的行走路線和愛好,從而在那裏等著製造出巧合的話,那麼眼下這種巧合就太怪異了。

    三天前,三人不辭而別,夏侯寇雷一旦發現,必定也會趁早出發,按時間來推算,腳程稍慢些也能趕在域門開啟前半日抵達。

    到時候,沒有見到李默三人,隻會想著三人或是臨時改變注意去了其他地方。

    然而,如今他比計劃的時間更晚到達,那麼“恰好”的看著三人走到這溝壑之前,其中的緣由不免讓人深思。

    一下子,李默陡地覺得這夏侯寇雷斯文翩翩的麵孔之下,不止隱藏著殘暴,更藏匿著算計。

    微微眯了下眼,烏瑾卻是莞爾道:“小師弟初來這裏,沿途皆是新奇,不免耽擱了些時間,錯過了這域門。沒想到寇雷師兄也晚到了一步呢。”

    手中多了把玉扇,輕輕搖著,夏侯寇雷一邊走來,一邊笑道:“那日和聚龍兄痛飲,第二天大下午才醒來,或是師妹見我們熟睡未曾打擾,所以才先走了吧?我們想著時間還夠,便慢悠悠趕過來,不想居然錯過了時間,真是慚愧。不過說起來,若然早到了,怕又錯過師妹了。”

    他一席話說得滴水不漏,隻是李默心頭的疑慮又豈會因此打消,隻是他人微人輕,此刻不便多說。

    而且,無論是烏瑾還是宋世珍,必定心頭已有提防,大家都是聰明人,又哪會被這三言兩語說得戒心盡去呢。

    “原來是這樣,那如今錯過這域門,師兄還準備留在這裏嗎?”

    烏瑾輕聲問道。

    “這全看師妹的,師妹若想留,我和聚龍兄便留下,要知道這裏可是個三不管的地界,萬一有什麼歹人出現可是棘手。師妹若想走,我和聚龍兄自當護送。”

    夏侯寇雷笑眯眯的說著,一副護花使者的模樣。

    烏瑾聽得一笑,似乎把這原野之上未開的花都笑得綻放了般,傾國傾誠之美莫過如此了。

    輕笑間,她便說道:“多謝寇雷師兄的好意,不過我在這裏卻有些私事,不便被人打擾。所以,寇雷師兄的好意我心領了。”

    李默微微頷首,這夏侯寇雷擺明了死纏爛打,所以烏瑾把這話給挑明了,倒要看夏侯寇雷如何應對。

    但見夏侯寇雷一收扇,臉上依舊帶笑,說道:“沒想到世珍師兄和這位小師弟有幸得瑾師妹如此器重,帶來做私事,真是羨慕啊羨慕。”

    這明褒暗諷的,聽得李默也火氣暴漲,此刻仗著有二人撐腰,他便冷笑一聲道:“瑾師姐要帶誰做事,怕是論不到寇雷師哥你來管吧?如此夾言諷刺,不怕傳出去失了顏麵嗎?”

    夏侯寇雷倒沒料到李默會針對他,饒是他一臉古井無波,被一個小輩這麼指責也不免臉色一變,張張口欲還擊,但又把話收了回去,臉上又刹那恢複了平靜,一笑道:“小師弟這般說,倒是我失言了。那咱們這就打倒回府,不打擾瑾師妹了。”

    話落,他又取出一枚鈴鐺,遞向烏瑾,說道:“瑾師妹但有吩咐,隻需搖動此鈴,寇雷會立刻趕來。”

    “那就多謝寇雷師哥了。”

    烏瑾淺笑接過。

    這時,夏侯寇雷才帶著白聚龍返身而去,很快不見了蹤跡。

    然後,烏瑾扭頭望著李默,笑盈盈的道:“多謝小師弟,為我出了口惡氣呢。”

    李默便道:“師姐客氣了,這人隻怕是個笑麵虎,心頭有鬼而來,豈容他如此汙蔑師姐?”

    烏瑾莞爾:“這夏侯寇雷是何許人物,師姐心裏有數呢,斷然不會上當的。隻是,你這般惹了他,隻怕他不會這麼算了。”

    “嘿,此番回去,我便呆在宗門不出,看他如何來找我麻煩。”

    李默壞笑道。

    烏瑾聽得掩嘴失笑,大覺有趣。

    夏侯寇雷可是修煉了幾千年的人物,幾近四重境界,剛入門的小子見了他,無論哪門哪派,那都得低頭拜見,必定不敢針鋒相對。

    隻是李默卻膽色十足,而且卻也不是那莽夫,早想好退路。

    這時,宋世珍便道:“瑾師妹且放心,那夏侯寇雷又再大的本事,也不敢在我宗門搗亂的。”

    “那倒是,不過,我擔心的卻是眼下呢。”

    烏瑾收斂笑容。

    “確實,這夏侯寇雷如何能夠把我們的行蹤掌握得如此清楚?”

    宋世珍說著,雙目陡地噴射出光華,靈識之力在瞬間暴漲,遍布周遭原野,天地四方。

    然後,隨著眼中光澤黯淡下去,他微微搖頭道:“周邊並無任何監視之物。”

    “沒有監視之物,也非簡單的推斷,那隻怕你我身上被他做了什麼手腳。”

    烏瑾揣測道。

    說罷,便檢查起身體和衣裝來。

    隻是,卻並沒有察覺到什麼異處。

    “罷了,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那我們還要繼續行動?”

    宋世珍問道。

    “當然,此時收手豈非是怕了他?再說,他斷然不會知道我們的目的所在。這域外之地縱橫千裏,我們進去之後,可不是從這裏回來的,他們必定也找不到。”

    烏瑾篤定的點點頭。

    “這倒也是,那咱們就走吧。”

    宋世珍便道。

    烏瑾隨手將夏侯寇雷送的鈴鐺丟進氣牆中,然後,她一手牽起李默,柔聲說道:“氣牆內震動極大,你且抓著我的手,莫要放開呢。”

    手中柔荑似若無骨,白嫩軟滑,一股幽香撲鼻而來,令李默心頭一晃,他老實的點點頭道:“一切聽師姐安排。”

    烏瑾莞爾,笑顏如花。

    一邁步,三人踏入氣牆中。

    一入氣牆,李默頓入被卷入了一個無邊的旋渦中,萬千重氣流從四麵八方卷來,便好似千萬條觸手般,卷纏在身上,不止身體會被卷飛,更可能是被撕得稀爛。

    更要命的則是心神,原本在外麵,心神都已經紊亂,如今心神更象是無數的鬼怪拉扯著,似乎下一刻就要被撕成碎片。

    如此恐慌之下,肉身和魂魄都似陷入了死地般,不受控製的紊亂起來。

    “莫要管肉身,運起靈識。”

    這時,耳邊傳來宋世珍的聲音。

    這聲音宛如洪鍾大響,一刹把李默的心神拉回原位。

    李默暗道了聲失態,連忙催動靈識,同時運起大道魂甲功,在體表包裹上一層薄如冰層的魂甲。

    靈識一展,枝葉散發出道道光華,李默便如同踩在了一塊實地上,任由著狂風亂作,氣流亂掃,身體雖然還受到衝擊力,但倒不至於象剛才那樣有隨時被撕爛的錯覺。

    “喀嚓——”

    一聲脆響,脆弱的魂甲根本承受不住衝擊,一下子碎裂開來。

    李默陡地心頭冒出奇想,這裏倒是個修煉魂甲的好地方。

    要知道,大道魂甲功的修煉除了入門難之外,入門之後的修煉也非常難,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魂甲一旦祭起,必須要自動破碎之後才能夠再度聚起。

    這樣久而久之才能夠達到收放自如的姿態,而要令魂甲破碎,是需要外力來幫忙的,而且普通的險境都派不上用場,需得是對靈魂有衝擊力的險地。

    如今,這虛空氣牆顯然對靈魂的衝擊力不小,他便又運起魂甲來。

    這時,心神鞏固下來,他又發現了現在的狀況。

    但見烏瑾一手抓著岩石,這裏本就是域和域之間的交界地,中為虛空,但兩邊卻是域邊緣的懸崖。

    虛空的衝擊力極大,但這懸崖卻仍然凹凸不平,並沒有在漫長時間的衝擊下失去棱角。

    這樣一來,倒方便了三人。

    李默和烏瑾一手相牽,一手抓著岩壁,同時腹部釋放出一股吸力,緊緊貼著懸崖,然後慢慢朝下行去。

    但見雪球卻也聰明,四爪緊緊扣著岩壁,隻是和他們不一樣,李默三人隻是抓著岩壁上的棱角,但雪球卻是直接爪子深抓進去,其鋒利程度可見一斑。

    三人慢慢朝下移動,氣牆內狂風大作,氣鞭橫掃,三人都沒有躲避的可能,被不斷的衝擊著。

    李默雖然在二人氣息保護之下,但仍然如同巨浪中的小舟般,時不時心神還得紊亂下。

    而且,越朝著下走,這氣浪的衝擊越強,不多時,李默額頭上已冒出冷汗來。

    這時,但聽烏瑾笑道:“小師弟可知道,若然我獨自進來的話,會受到多大的衝擊?”

    李默搖了搖頭,便聽烏瑾答道:“至少是百倍。”

    李默聽得不免暗抽了口涼氣,別說百倍了,就是十倍,那都是要人小命的危險,而現在才知道這虛空之地的可怕,也難怪烏瑾在講經會上能夠放過自己了,對於她而言,區區半界之土的勝負,相比起進入這虛空之境來,那簡直就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顯然,對宋世珍而言也定是如此,因此他得知計劃後根本沒有半點反對的意思。

    正因為有了李默,二人才有了進入這裏的可能。

    但是,這僅僅隻是開始。

    茫茫虛空何其之大,碎土究竟在哪裏尚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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