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民國】抗戰之紅色警戒 作者：大刀老猿 (完結)

第6o章 這是索米？

    蛇七放完了那一槍，斜倒在身後冰涼的青色石頭上，長喘了口氣。長時間透過狙擊鏡的瞄準讓他的眼楮有些澀，他看了看天空，硝煙中，午後的太陽只看到一個輪廓，倒是遠處某些地方爆炸後騰起的火光，白日裡也清晰可見。

    小合肥放下了槍，他的眼楮有些紅腫，長時間的學著瞄準，雖然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有什麼戰果，但也受益匪淺。除了紅腫的眼楮是個例外，他已經能夠用狙擊鏡快準確的套牢目標了。

    剛才，蛇七的那一槍他已經看到了。讓他甚是羨慕，但他知道，只要自己一直努力，總有一天，他也能辦到的。

    他心中暗自下定了決心，輕輕揉了揉眼楮後，又把眼楮湊到了狙擊鏡前。入眼的還是那根斷裂的旗杆，不過此時，正有一個小鬼子匍匐在地上把那根旗子撿起來。小合肥立刻把鏡頭對準了他，可惜鏡頭還有些起伏，他估摸了一下，自己不可能打中他。

    正在這時，那個日本兵卻突然爬了起來，高叫著把那根旗子舉過了頭頂，使勁揮舞著。

    他身後的日本兵一聲歡呼，吸引了眾人的目光。他的大半個身子都躲在城磚後邊，大多數人看到的都只是兩隻手和一面又開始飄揚的膏藥旗。當然這不包括小合肥。

    為了訓練，小合肥按照蛇七的教導，已經隨著蛇七潛伏到了另一個角度，在他的狙擊鏡中，那個日本兵胸前的銅扣都看的一清二楚。

    “屏住氣！”“再往上一點！”小合肥使勁壓抑自己激動的心情，逐漸的調整好了呼吸。

    “開槍！”在槍響的那一霎那，他給自己打氣道。說完後的槍口有了一絲的顫動，但已經不影響早已經射出去的子彈了。

    “�紓　斃『戲恃矍耙徽竽︰　咭倉惶僥巧股　頹凹復問檔　浠饕謊　故欽瓶夭緩謾br />
    等他再看狙擊鏡時，鏡頭中只有一張瞪大了眼楮，佈滿了不相信死亡來臨的臉，他又看了看那依舊攥在那個鬼子兵手中的已經垂落在地上的膏藥旗，不禁鬆了口氣。

    只可惜，小合肥一直不認識日本人少佐的標識，整天沉默不言的蛇七沒告訴他這些，而劉大嘴嘴中都是變了形的誇張。所以他不知道那個倒在地上的就是已經登上了全日本報紙上的英雄——伊藤善光少佐。

    現在他只是高興他終於有了第一個戰果。

    伊藤善光倒在地上的那張表情不止小合肥看到了，歪出了城磚後的身子，很多人都看到了。

    一陣歡呼也從中央軍的陣地傳了出來。

    謝承瑞也笑道︰“查查是誰，我要好好犒勞他！”

    “好像是先鋒軍第一營那邊的人！”有人插言道。

    “第一營？”謝承瑞略略詫異道。

    先鋒軍第三營的人都調走了，但被打殘了的第一營去留了下來，還從不知哪裡又補充了幾十人湊夠了半個連，依舊留在光華門附近幫著防守。謝承瑞心裡很是感激，但他不知道的是，孟享在匯報中聽到光華門的時候，就模糊記起了南京城最激烈的戰鬥將在這裡上演，所以已經命令牛一就堅守在光華門，並還打起了即將要當烈士的謝承瑞的主意。

    擊斃伊藤善光只是一個開始，當第一營再一次從城內的商行補充彈藥完畢，之前的毛瑟98k都換成了一色的索米1931衝鋒槍時，眾人再一次驚嘆他們的大手筆。之前守城毛瑟可以揮遠距離狙擊的優勢，加上孟享一再囑咐的低調原則，進城的時候，已經把索米都藏了起來。而此時巷戰，還是衝鋒槍最適合。第一營傷亡太大，讓自覺有些失策的孟享痛心不已。也使得孟享再顧不得低調，直接就全裝備亮相了。

    有了近百桿衝鋒槍的加盟，城頭的對戰結果已經沒什麼懸疑了。即使是炮火和飛機不斷的支援，但在強火力下被打的抬不起頭來的日本人，直到第一營和中央教導隊的士兵衝到了近前時，也沒有把槍膛裡的子彈打空。

    近戰更加的讓人可笑，持刺刀三角而立的日本人遇到了不講道理的克隆兵。在謝承瑞還打算單挑一個壓一壓日本人的氣焰時，克隆兵手中的衝鋒槍就已經把剩下的三十多個日本人全放倒了。

    “可惜，沒有抓到個俘虜！”謝承瑞還是覺得有些惋惜。

    “最好的敵人就是已經死了的敵人！”冒險沖上了城樓的黃華民趕上了最後的表演，不禁樂呵呵的插言道。

    “不錯，挺有哲理的，不愧是水木的才子啊！”這時候，趕過來的易安華也笑道。

    “這個，不是我說的。”

    “奧？”

    “我是聽趙書行說的。”黃華民頓了一頓又道，“好像那小子也是聽別人說的。”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輕鬆之下，易安華也笑問道︰“是誰？”

    “好像是先鋒軍的那個團長。”黃華民不很確定的說道，對於這個還未曾見面的團長，他是充滿了好奇。

    “街上的殘敵都清理了？”謝承瑞更加關心進城的鬼子。

    易安華笑著點了點頭，又轉身指了指身後一個警衛身上背著的索米道︰“這東西真好用，比湯姆遜都好使，花式比它差遠了！”

    說完，又湊到牛一身邊陪笑道︰“牛老弟，弟兄們廝殺一場，也有了些情分。我請你喝酒，不過，這種衝鋒槍不知貴軍還有多少？”

    剛才已經見識到了索米威力的謝承瑞也湊了過來，仔細端詳著手中的一支索米半天，方才不確定的問道︰“索米？”

    他在法國里昂中法大學畢業的時候才西元193o年，沒有見過一年後才秘密亮相的索米。但法國還有熟人，他又比較注意歐洲的一些動向。前兩年，他見過這種衝鋒槍的圖片，只是沒見過實物，所以有些不確定。

    “這東西是很不錯，就是太貴了！歐洲人都沒多少用的！”見到牛一在旁邊點頭認可，他才感嘆道，心中也是不由對先鋒軍的那個團長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

    此時，國內裝備衝鋒槍的大多也是選擇便宜的花式，晉軍自產的湯姆遜就已經是很好的了。可這裡又冒出了一色的近百支索米，加上支援給周圍幾支隊伍的近百支，這可真是大手筆！

    “那人可真是有錢啊！”最後他心中暗嘆道。

第61章 照明彈可充當閃光彈

    那桿被折斷的日本膏藥旗，被扔到了城外的地上。本來，還有人想著在上面撒上一泡尿的，但謝承瑞猶豫了一下就斷然拒絕了。他不想折辱作為一個華夏軍人的風度，可惜他選擇的對象錯了。

    日本士兵的死屍也都一起被扔了下來。其中就有他們的英雄伊藤善光。就在全日本報紙正在加印登載日本勇士登上大華夏都城的時候，那面折斷的國旗和伊藤善光的屍體給了他們所有人一個重重的耳光。旁邊聞訊而來的戰地記者前的攝影機還在不停的轉動著，忠實的記錄著一場笑話的結尾。

    入冬的夜黑得很快。

    雙方又不約而同的緩和了激烈的戰鬥，只有零星的槍炮聲不斷的提醒著人們戰爭依舊在進行。

    “等我喊打的時候，咱們才能一起衝！”謝承瑞小聲再一次囑咐著。

    城頭和城內的鬼子都已經清理乾淨了，只剩下重新佔據了城門洞得六十多個鬼子。城外的援軍雖然被切斷了，但小鬼子們借助著裡邊的掩體，很難再攻破。放火的一招，在鬼子們都已經戒備的情況下，不好用了。

    這又是入夜後的又一次強攻。之前已經三波攻勢被擊退了，一個連的隊伍填到了裡邊，但還是沒有效果。最多，讓小鬼子疲勞一點而已。但六十多人，輪流著守備，還是足夠支持到天明的。

    “衝啊！”城內城門邊上的幾十人一聲喊叫，城門洞裡的鬼子都驚醒了，一起朝著城內方向戒備著。但卻沒有人出現在城門口，只是快拋進來了幾個手榴彈模樣的東西。沒等他們躲閃反應，那東西就已經在空中綻開，爆出了堪比中午直視太陽的強光。

    “啊！我的眼楮啊！”幾十個小鬼子一起瞪大了眼楮戒備，卻不料被強光刺眼，什麼都看不到了。

    “衝啊！”又是一輪齊聲吶喊，日本人慌忙開槍，很多人目不可視，只是憑藉著感覺把槍中的子彈統統都射了出去，就連那兩挺歪把子也朝著城門口，一口氣打光了彈鏈中的子彈。

    “打！”謝承瑞趁機大喊一聲，持著一把索米衝鋒槍帶頭衝了進去。身後跟著的三十多人，人手一挺索米衝鋒槍，隨後疾步衝進了城門洞。

    日本人措不及防，手中的槍裡還沒按上子彈，即使摸索著有子彈了，兩眼看不清楚，也不知道默不作聲只管射擊的謝承瑞他們在那個具體方位。胡亂開槍只能傷到自己人，就連想拼刺刀都沒辦法了。

    戰鬥結束的毫無懸念，謝承瑞等人除了兩人死於日本人最後瘋時的胡亂射擊，還有一人重傷，三人輕傷外，其他人完好無損的奪回了城門洞。後邊早已經等候的士兵和百姓立即扛過來沙袋，土石等開始堵塞城門洞。

    “多虧了你們團長的主意啊！”謝承瑞對著牛一讚揚道。這句話傳到了孟享耳中的時候，孟享喜不禁口，邊笑邊得意的對鼠二道︰“哥哥我當年可不止玩過紅警，cs可也是不是老手了！”他已經忘記了自己老是被人菜的尷尬了。由於他的靈機一動，想起了安排到第三營攜帶著的照明彈，完全可以充當閃光彈。於是，他就把cs中的戰術靈活運用到了光華門的城門洞戰鬥中的打算，告知了電台那邊的鼠三。克隆人老實的把這個功勞的榮譽保留給了他。

    於是，謝承瑞的用火攻和孟享的用光的計策成了光華門之戰的經典被眾人添油加醋的開始流傳。

    等到天亮後，日本人看到，城門已經從裡到外被徹底的堵死了。裡邊守備的日本士兵的屍體整整齊齊的擺在前邊的空地上，等待著生者的檢閱。昨天夜裡，由於中央軍戒備森嚴，遠遠的看去看不清楚，但現在所有消息終於都確認了。

    他們的臉面上又重重的挨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報復！我們要報復！”日本人狂叫著。

    接下來，他們的進攻更加的瘋狂了。城頭上險情疊疊生。

    “撤離必須加！”孟享在電台中傳令道。此時他遠在千里，但心思卻都記掛在這裡。

    基地的事務慢慢的已經走向了正規。完成了原始積累的基地開始憑藉著礦產資源就能維持基本自行運轉了。武器買賣和藥品買賣此時國內正火，建立了初步銷售渠道後，也就只剩下坐等收錢了。新的克隆團也已經組建完成，而黃河防線還沒有太大的動靜。

    此時，讓孟享牽掛的還是這個即將遭遇劫難的千年城市。當然，最牽掛的還是這座城市中六七十萬的還沒有撤離的軍民。

    “這是路條！”趙書行遞給了對面那個上尉連長通行令，順手還塞過去了一袋現大洋。

    “沒有當兵的吧？”那連長直接打開看了看，又在手中掂了掂，才道。

    “沒有，全是百姓，你看都是些婦女、小孩！連青壯都沒有。”趙書行來回已經不止走了十幾趟了，只是這一次換了人，例錢自然得給。

    那連長很是盡職的看了一圈，才擺手道︰“過去吧！”趙書行忙吆喝著，組織各隊領著這三千人一起出了城，直奔城外的一處碼頭。那裡有兩艘間二很早就從上海的洋行裡高價租來的貨船，還插著英國人的旗子。

    “這已經是第十二趟了，一共得走了三萬多人了吧？那麼多人，那些好的承諾，到時候指揮官可怎麼安排呀？”趙書行不禁搖了搖頭。

    不止是他組織的人手在運轉，就連黃華民也又被趕了回來，繼續強制拉丁的活計。

    從他手中已經走出了五萬人了，昨天鬼子攻破城門的傳言起了大作用，很多人開始撤離。一開始，當局還以擾亂人心過來制止，後來範種似乎和負責城內警戒的蕭山令聯繫了一陣後，這些人又都統統放行了。

    他們撤離的方向並沒有佔用大員們安排好的撤離途徑，也沒有佔用政府的船隻，還有洋人出面協調，這種人情誰也不會說不通。再說，蕭山令也是盼著老百姓多走幾個，避免在隨後的戰亂中吃苦頭。

    “只要多走十萬！十萬就行了！”此時的孟享不斷的在念叨，能夠多救十萬條生命對他來說，就算是沒白穿越這一次。至於能否救更多的人，就只能看老天爺的意思了。

第62章 中華門危急

    城內的一片空地上，三三兩兩的躺坐著一群傷兵，呼疼喊痛聲絡繹不絕。

    在空地旁邊的一間房子裡，兔三和兔五正在認真的給一個傷員縫合著腹部的傷口。這個連長親自上去衝鋒奪回了陣地，但腸子卻被打斷了。本來這已經是一隻腳邁進了棺材了，可他的士兵聽說了這裡有外科大夫，就抬著他直接跑了過來。

    自從培訓中心升級後，孟享就率先升級了戰地醫生。雖然一個需要五萬元讓他牙疼，但還是一口氣培訓了七個。不是不想多培訓，是需要培訓的人才太多了，這七個醫生是急著跟隨第三營走的。以後需要的時候可以慢慢培訓。

    “好了！小心抬他下來！去那邊的輸液室去打針！”兔三鬆了一口氣，手術算是做完了，剩下的就要看藥物是否能夠控制住炎癥了。

    先鋒軍醫療小隊的名氣已經傳出去了。之前在淞滬的事蹟也被一些老兵傳揚。這幾天，一直有大量的傷兵抬進來。

    黃韜一掀簾子走了進來，皺著眉頭說道︰“華醫生，藥品現在已經不多了。”

    黃韜就是這個地方的主人，他在年畢業於倫敦埃文醫學院。畢業之初，還曾想著救國救民的他在廝混了幾年後，已經被社會磨平了稜角。最終聽從了家人的安排，在南京城內開起了診所。借助著家人的餘蔭，他的診所也一直買賣不錯，在金陵城開診所已經有五個年頭了。

    隨著日本人攻到了南京城下，他心裡雖然憤恨，但也沒有太在意，照常過著他多金摩登的生活。多少年了，剛畢業的時候不是正趕上東北失陷，自己還曾上下奔走，呼籲宣傳，但最後也就那樣了。

    但當他看到兔三在城牆下的空地上緊急救助一個傷兵的場景時，他那有些冷卻的心又開始迸熱血了。直接就上去幫忙，在此後，還把自己的診所也讓了出來。

    診所讓出來，他也歇了業，每天守在診所幫忙，忙不過來了，他還叫來了自己的好友關寬來幫忙。他現兔三他們都擅長外科，對內科卻不是很熟悉，擅長內科的關寬正好補足這塊缺陷。

    “沒藥了？”兔三面無表情的問道。孟享準備了大量的藥品隨隊帶來，但這個大量只是針對一般的用量而說的，單單醫療小隊收留醫治的每天就有數百人，另外還要贊助友軍不少藥品。孟享在一開始就點名贈藥以便留下好人緣，但擋不住來求藥的人太多了。即使是不好意思多要，但也送出去了總量的一半還多。

    那麼多天下來，再多的要也不夠用的。第一營帶來的藥品早就用光了，第三營帶來的也用了大半了。第三批的藥品還在路上，其他的就沒有了。

    “不多了，支撐不了三天了，城裡邊也找不到多餘的藥。我再想想辦法！這段時間得省著用！”黃韜診所裡的藥品也都早用光了，就連關寬的支援也早沒了。

    黃韜還沒見過像兔三等人這麼不節省用藥的軍醫，有時候用在普通士兵身上的藥品能抵得上他們二十年的軍餉還多。就連一些明顯都要死去的普通士兵身上，他們也在大量用藥極力挽救。

    他在旁邊都看的心驚，感動之餘，也在為未來多打算。如此用藥法，只怕支撐不了幾天了。可戰爭還早著呢！這一次過來，主要是提醒一下兔三用藥量的，不可如此浪費了。

    “三天？沒事，三天後就暫時用不著了！”兔三知道指揮官的計畫，三天以後，就只有突圍一條路了。再說，別處也早就安置了不少醫藥的隱藏點，突圍路上不怕沒要。

    黃韜聞言，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沒說，望瞭望兔三依舊忙碌的身影，不禁心中微微嘆息了一聲。

    這時，只聽著院子裡有人在大喊︰

    “有多少拿得動槍的爺們，跟我來，鬼子突破中華門了！”

    院子裡不少剛才照顧傷兵的的士兵和一些輕傷士兵，聞言紛紛跟著跑了出去。中華門就在不遠，若是真被攻破，只怕這裡的人都要遭殃了。

    “中華門？”黃韜心中一顫。

    “中華門？”與此同時，黃華民也在追問鄧大眼，鄧大眼雖然受傷了，但他的消息一向靈通，各部隊的炮兵裡有不少他手把手教出來的徒子徒孫。此時，他也是第一時間知道了這個消息。

    日本人都南京城是多點攻擊，中華門也是重點部位。本來中華門有著南京人引以為豪的三道城門，27個藏兵洞。著名的甕城結構就是為了誘敵深入，請君入甕而設計的。在冷兵器時代這個是絕對的固若金湯，但在日本人飛機火炮的連續轟擊下，這些巧妙的構思還沒等用上，中華西門就被轟塌了近百米。守城的一些88師士兵措不及防，紛紛墜落，日軍趁機瘋狂湧入。

    “日本人今天早上的架勢，好像是主攻光華門的？”黃華民不斷的分析著其中的關鍵所在。

    昨天光華門最吃緊的時候，87師直屬的高炮連調過來了部分高炮解了空中的危機。到了晚上，在城頭守軍的掩護下，忙活了一夜，強拆了幾十處建築，用大石土木沙袋等徹底的把光華門門洞給堵死了。不再像之前用泥沙，一炮轟去就傾瀉出來，隨堵隨瀉。

    而日本人也在昨天挨了一記重重耳光以後，沒有失去理智的直接找光華門，而是虛掩了一招，主攻中華門去了。

    上當了！

    黃華民忍不住心中恨道。昨天鬼子早就判斷到了這邊的情況，集中去大家一致認為更加牢固的中華門了。

    此時的中華門戰鬥正酣，鬼子出動的坦克一下子就是幾十輛，飛機上百架次的出動。在松井石根的重點關注下，這裡的力量懸殊太大，不多久就打開了缺口。

    鬼子一擁而上，88師唯一借助的只有城牆的地利優勢了，但明城牆為了牢固，有些梯形的向內傾斜，利於日軍搭建雲梯，登上城頭。防守中華門的87和88師壓力驟增。

    在日軍不斷的猛攻中，88師由於站不穩陣地，被迫撤進了城內。鬼子一擁而上，幾百人一下子衝進了城。

    “去支援中華門！”街頭上到處有跑動的士兵在叫喊。

第63章 木頭子彈

    “快！”虎一隻是朝後比劃了一個手勢。

    因為索米的巷戰戰果突出，這一次，副總指揮劉興特地下命令要求先鋒軍也去支援中華門。

    在51區城牆完美的完成了堵塞任務的第三營又被調到了中華門。

    這時候已經沒人再說裝備的事了，每個人都已經感覺出南京城的不妙了。此時，性命是第一位的。

    第三營在孟享的痛下決心下，除了狙擊槍外，也都全部把毛瑟換裝了索米1931a，但也沒有大佬再次伸手。

    就是大佬們動手，孟享也想開了。若不是此次行動需要索米的火力支持，被人家拿去就拿去。即使是日本人拿去，孟享也是一點也不擔心。

    索米之所以性能優越，突出的地方不在於即使拿到現在也不過時的設計，而是盡善盡美的製造工藝。同時帶來的則是高昂的讓人退縮的高成本。此時即使芬蘭也裝備了不足一千支。恐怕都沒有先鋒軍手中的多。不能大量使用，拿去作用也有限。

    孟享巴不得小日本也用索米，依照他們的同樣瘋狂的完美心態，絕對可以拖垮他們的經濟。就連德國人在41年的維京師中也只是組建了一個武裝索米的營，這已經讓其他隊伍羨慕不已了。若不是有基地的逆天廉價貨，孟享也絕對不敢動這個念頭。

    “快點！”黃華民也是高喊道。克隆人畢竟和中央軍的人不熟悉，所以才有了頗有人緣的黃華民的跟隨。

    克隆兵們跑得已經夠快了，但中華門的情況越來越危急。進入城內的鬼子越來越多，88師的損失也越來越大。

    88師本來是剛從淞滬戰場上下來，沒來得及休整就再次戰鬥，武器彈藥等補給也缺乏，再加上他們的長官是那個逃跑第一的飛將軍，膽小畏敵、無心指揮下，所以作戰一直不力。

    路上朝著中華門方向跑的不僅僅是他們，還有城內很多支部隊。

    但此時，在他們前方，卻被一群嚎哭的人擋住了去路。

    “讓開，讓開！你們哪個部分的？”不等黃華民斥責，就已經有個中校開始叱呵。

    一個略顯機靈的士兵站了出來，立正敬禮回答道︰

    “長官，我們是川軍第145師的！”眾人聽了都一怔，若不是仔細看，他們真的和叫花子沒什麼兩樣。

    “你們在這裡堵著路幹什麼？”那中校臉色稍緩，145師的師長饒國華前不久剛剛在廣德阻擊戰中壯烈犧牲，他的事蹟都已經傳開了。

    “長官，我們千里迢迢來抗日，沒吃的我們不怕，沒穿的我們也不怕，可沒有子彈，那是讓我們用命填啊！”說著他邊哭邊指揮著讓開了後邊士兵擋住的路，路邊正擺著十幾個彈藥箱，都已經打開了。旁邊散落著一地的木頭子彈，有的彈殼裡還露著棉花。

    “拼刺刀，我們不怕。可這樣，兄弟們都寒心啊！”那個士兵哭訴道，中校一時有些尷尬。這種門道的事情多得很，只是沒有這麼擺明出來。平時也倒罷了，危急時刻，做這種勾當就有些過了。

    “我說這個兄弟，前方中華門處鬼子進來了，戰況正急，我們需要趕著去救援。你先讓人把路讓開，這件事情咱們以後再談。行不？”黃華民插言道。

    “是，長官！”那個士兵沒有說別的，直接指揮著身後的士兵讓開，瞬時就空出了一條道。

    黃華民剛跑過，就聽他在身旁說道︰“長官，給我一支槍，我跟你去打小鬼子！”

    聞聽他的話，身後的不少川兵也紛紛道︰“我也去！”

    “好！”黃華民也不猶豫，直接答覆道。已經逐漸把自己融入到先鋒軍中的他，看到第一營人數太少，而武器卻有大量的余富，早就動了拉人補充隊伍的念頭。正好有這群士兵，總比新兵要強一些。

    “你們得先去補充武器和彈藥，牛排長，麻煩你和他們去一趟，找牛營長。”黃華民對著牛八十說道。

    隊伍繼續向前奔跑，前邊中華門已經不遠了，已經不是有子彈飛過了。

    前邊鬼子的膏藥旗標誌一閃現，隨行的蛇三十五一槍就打了過去，一個小鬼子軍曹就倒在了牆角的地上。

    “散開！”不等黃華民喊叫完，虎一一打手勢，克隆兵們已經四下散開，各自以班組為單位，開始搜索前進了。

    黃華民苦笑一聲，這些人雖然不苟言笑，但技戰術都不錯。進退據守下都是互相掩護，步步為營，不需要太操心。

    “臥倒！”虎一一聲喊，順手把分神的黃華民推了一下，一顆榴彈在不遠處炸開。

    俯在地上的黃華民腦海中立即浮現出了鬼子擲彈筒的樣子。

    緊接著遠處響起了索米急促的射擊聲和幾聲慘叫。

    不是第三營的，那麼久以來，這群人不禁平時不言不語，就是戰鬥時也是沉默不言。沒有喊殺，也沒有嘶嚎，受傷的時候也不會哭喊，他們也不會出的那樣的慘叫。

    一個第三營的戰士，快的把背上的5o毫米迫擊炮組裝好了，另一個士兵默不作聲的把炮彈裝好。然後就是瞄準，射，整個一連串動作都沒有聲，但炮彈出後，那邊卻是又傳出了幾聲慘叫。

    第三營的神槍手們也各自選擇了合適的位置，幾個周圍的制高點也有人爬了上去。

    不多久，就只聽著槍聲不斷響起。有毛瑟的，有索米的，還有mg－34的獨特聲響，更有5o迫擊炮的。有一聲的狙擊，也有連貫的掃射，通用機槍的長彈鏈更是響個不斷。

    沒過多久，一切都稀稀落落了下來。

    “繼續走！”虎一一揮手，表明周圍已經清理乾淨了，即使是有一個兩個的鬼子潛伏，也無礙大局了，自然有後邊的巡邏來處理。

    如此，一路走一路清理，沒用多長時間，中華門已經近在眼前了。

    這裡的戰鬥更加的激烈。日本人利用周圍複雜的地形已經站住了腳，中央軍每奪回一小塊區域，就得倒下好幾十具屍骸。

    “噠噠噠！”先鋒軍一到，mg－34先言了。直接就壓得對面的歪把子弱了半截。

    幾聲狙擊槍的響聲，引動日本人那邊一陣騷亂。由幾個明顯的靶子太不注意保護自己了。

    索米的響聲一直穿插其間，在周邊的街巷中不斷響起。

    最後的迅安置好的迫擊炮一炮彈打了出去，頓時傳來了慘叫連連。

    這讓黃華民不由的感嘆︰“原來戰鬥也可以這麼簡單。”

第64章 電令撤離

    當子彈流派遇上人海流派，結果怎樣，一直沒有一個明確的定論。畢竟還要參考更多的外部環境。

    但當索米遇上三八和刺刀，在差不多同樣人數巷戰時，結果卻很明顯。況且外部條件是人海集合來的援兵在旁邊不時敲鑼。

    88師得到了外部的支援，迸了強的戰意後，在城內的不足五百的日本兵的結局也就塵埃落定了。

    快集合起來的力量使得中華門的城頭又被控制在中央軍的手中，城裡也只剩下了一些零星的槍聲，在為戰鬥的結局畫上休止符號。若不是塌落的城牆和滿地的死屍，一切又彷彿回到了起點。

    閒下來的第三營暫時被安置在中華門，以加強這裡的力量。雖然現在第三營只有不足五百人，但全副武裝後的第三營讓所有人都不敢小視。整體戰役或許起不到太大作用，但局部戰鬥絕對是一把利刃。

    “照著你們這麼打，子彈夠不夠？不夠了怎麼辦？”同樣閒下來的黃華民想起了那些川軍時，忍不住提醒虎一道。

    “指揮官有令，不足部分就地解決！”虎一回答的倒是讓黃華民有些好笑。

    “就地解決？”黃華民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孝敬過財神，門是開不了的。

    這個不用黃華民提醒，孟享早就知道，歷史上南京城可是準備了大量的物資。雖然從準備抵抗三個月，改為守住一個月沒問題，所儲備的物資也絕對少不了。可這些大多數都成了日本人的戰利品。精銳部隊都有很多沒跑出去，更不必提這些軍用物資了。

    後世已經意識到敲門金磚巨大作用的孟享，此時更是屢屢射銀彈得手。

    趕來南京的時候，李挺就已經聯繫上了門路。只要大筆的錢塞過去，比基地生產還實惠，更不必提還要考慮運輸的問題。畢竟先鋒軍頭上還頂著援軍的名義，提供一些彈藥也是應當的。但那些沒有敲門直接來的，只能公事公辦了。

    先鋒軍都是裝備的德械，無論是通用機槍的79257，還是索米的919，彈藥都是主流的，更不用說毛瑟了，差不多所有輕武器彈藥標準和中央軍的主流相通。

    孟享當初為了提防有意外，隨隊也運來了大量的彈藥。但當這條線打通後，彈藥就沒運進城內，而是在各個隱蔽地方開始佈置撤離時的供應點。

    所以，黃華民的苦笑只停留了不長時間，當他找到附近的趙書行說起此事的時候，趙書行半含半露的話語一下子就讓他放心了下來。但同時心裡邊也是微微嘆息，那些川軍嚎哭的影子讓他一直覺得有些不安。

    11號當天，日軍第16軍團同樣在猛攻紫金山，精銳的教導總隊在紫金山及其以南地區抵抗住了日軍的進攻，但第2軍團防守的楊坊山和銀孔山陣地卻告失，日軍右翼部隊進抵堯化門附近。第13師團中調出來的山田支隊也趁此，直攻烏龍山和幕府山要塞。

    而此時的雨花台的守軍也只剩下了核心陣地，外圍陣地皆失。

    但這些都算是外圍，不如中華門陷落的衝擊強烈。

    11號中華門的這次危機，徹底暴露給了眾人一個不妙的信息，南京城可能守不住了。

    這一次，撤離的老百姓的人數更多了，讓遠方牽掛的孟享多了些安慰。

    但南京城下的鬼子的軍隊越來越多了。

    11號中華門的進攻好像只是個信號，集聚起來的日軍醞釀著更大的進攻。

    遠方關注的不僅僅是孟享，老蔣也是時時刻刻在關注著南京的一舉一動。當他聽到中華門陷落的消息後，就開始考慮撤退的事宜了。他的幾個精銳部隊可大部分在南京城裡，一旦出現了意外，那連以後等待國聯介入復盤的機會也沒有了。

    於是，11號就有了老蔣的下令撤退的命令了。

    開始時，只是與唐生智探討。但已經接手守衛京都之責的唐善人有些進退不據，丟老蔣的嫡系他倒沒多少忌諱，但背上個丟京師的過失可是要入汗書的。所以他委婉的甩了個拖延，提出先要向守城將領傳達最高指示。把推手又轉回了老蔣那邊。

    當晚，蔣介石特地致電唐生智︰“如情勢不能久持時，可相機撤退，以圖整理而期反攻。”

    猶豫不決的唐善人立即就召集了羅卓英、劉興和周斕等人一起來研究。

    “諸位，將士們多日辛苦了！”唐善人先感嘆道。

    眾人應和頌揚。

    “南京城外日寇越猖獗，城內處境卻日艱難！”他頓了一頓，看了看眾人都不肯多言，就又直接問道，“以諸位的見解，這南京城可還能守幾日？”

    眾人皆不言。此時沒人敢大話。

    唐生智掃了一圈，心中也是不由有些失望。

    他慢慢的掏出了老蔣的電令，遞給了在座的眾人。看罷，心中也充滿了各種矛盾的眾人才同時鬆了口氣。

    接下來的一切已經是順理成章了。很快在一班參謀的幫助下，確定了一份撤離計畫。計畫也算得當，沒意外的話，大軍雖然不能說全身而退，但至少保留了大部分主力。

    但現實有太多的意外。

    12日，日軍的五個師團突然集體動了攻擊，南京城內外即使是晚上也一直持續的槍炮聲猛地一下子激烈了起來。

    清晨，日軍就糾集了上百架飛機和數十門重炮轟擊雨花台。重炮的威力不是普通的山炮可比的，所剩不多的守軍再一次陷入到了危急之中。

    262旅的陣地上此時只剩下了半個連了。這個最後的特務連在昨天的戰鬥中已經損失了一半了。如果不是最後，朱赤出乎意料的使出了手榴彈戰術，恐怕昨天就全軍覆沒了。

    昨天，幾十箱用導火索串聯起來的手榴彈擺在了陣地前，當鬼子衝上來的時候，幾百手榴彈的爆炸的場景給鬼子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今天，沒有人先衝過來，開路的只有炮彈和炸彈。

    等到陣地上沒有多少動靜了，日本人才一起衝了上去，但他們看到的只是一個空蕩蕩的陣地。

    此時，被炸傷昏迷的朱赤，已經被牛五十等人給帶走了，同行的只有十幾個存活下來的士兵。作為後世熟知的名字，孟享不想留下太多的遺憾。各路小分隊已經開始部署撤離計畫了。人才的重要是居位的，其中雨花台附近，孟享熟知的朱赤就在孟享的這份名單之列。

    “轟隆！”埋在陣地深處的炸藥沒有被炮彈觸動，此時卻由自動裝置引爆了。這是孟享囑咐牛五十他們特地留下來的禮物。

第65章 我加入

    在孟享羅列的人員名單中，有不少未來的大牛，但此時他們已經嶄露頭角，很難放棄中央軍這個大好前途的正規軍，而改投地方小軍閥的先鋒軍，在有些人的眼裡，此時名聲不顯的先鋒軍連小軍閥都算不上。

    對此，孟享也不是很在意。他只求多救出幾個精英，多給華夏國留點元氣，順便還能落個好交情。對現在的先鋒軍來說，這就足夠了。

    倒是黃華民，在孟享聽說他的事情後，囑咐牛一跟他交交底。

    結果，牛一一開口就是︰“加入不加入先鋒軍？”

    黃華民一愣，隨後也直接乾脆的說道︰“加入！”與先鋒軍想處的日子裡，黃華民想了很多，但對先鋒軍也認同了很多。此時，有了邀請，黃華民稍一猶豫，然後立即拋開了中央軍的身份。但具體的這需要戰後再說，此時未經許可，擅自脫離只能算逃兵。

    同時，加入先鋒軍的還有那一夥川軍。老蔣把二十三集團軍從劉湘手中拐了出來，但又一時顧不上整頓，一時間不少川軍成了沒爹娘疼的孩子了。那一夥嚎哭的川軍更慘，饒國華死後，剩下不多的人手更是散了架。

    有人肯拿出現大洋招攬，自然是趕緊答應。

    川軍出川有著很多的無奈。這兩年，四川造了大面積的災害。很多家庭衣食無著，當兵混碗飯吃就成了一個很好的選擇。這才有了劉湘一呼百應的場景。都是被窮逼的，大多數老百姓哪裡有那麼高的覺悟，又是民族，又是國家的，那些都不抵飯吃的。這年頭給飯吃的才是好人。

    川軍不太受中央軍的待見，他們在領頭的那個機靈士兵的帶領下，選擇了先鋒軍。無他，趙書行立即下去的二十塊大洋的安家費就是最好的選擇對象。

    二百三十六人一共用了兩千多大洋，就暫時成了先鋒軍的班底了。比克隆兵便宜多了，雖然他們沒有很好的技戰術水平，但卻是最好的炮灰武器。有時候，就需要有人站出來犧牲。

    二百多人暫時可用的只有不足一百人，其他大多數隻是剛剛放下鋤頭，有的甚至還不曾開過槍。不過，也不要緊，吃飽了飯作為勞力搬運東西還是有力氣的。撤離的時候跑的快就行了。就像那些礦工兵一樣，有克隆兵的骨幹帶動下，多加訓練後就成精兵了。

    於是，第一營名義上的第三個連和第四連就形成了。

    第三連的連長是黃華民，兼著副營長，雖然降了級別，但黃華民依舊很高興。

    “其實，你應該算是第一營五連的連長！”趙書行對剛被降級任命為連長的黃華民說道。

    “什麼？”黃華民對於成為連長並不在意，擁有精良的武器和精銳的士兵的一個連比以前的一個營還要舒服，只是這個第五連和第三連有什麼不同？

    “其實，一營有四個連，新編的這個連是五連，川軍的那個連是六連。”成了自己人了，趙書行仔細給他解釋道。

    “第一營有四個連？”黃華民突然想到了那些幫助安排轉移民眾的新兵，“第三營是不是？”

    “第三營也有四個連！”趙書行的話中透露著一絲自豪

    “別的營和第一營一樣？”黃華民不禁嚥了口唾沫。第一營不是簡簡單單的看人數來算，裝備和士兵比別人的團還強。在國內即使是中央軍的教導隊，一個團中重機槍能有幾架？有的地方師裡，甚至也只要有十幾架重機槍。而先鋒軍的重機槍已經配置到班裡了，還是輕重通用的。這也是吸引黃華民的地方之一。

    “一樣！”趙書行斬釘截鐵的回答道，“先鋒軍有四個營！每個營都和第一營一樣強！”

    但趙書行還不知道的是，此時的先鋒軍已經開始了第三個團的編號了，第二個團已經也滿編了。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黃華民不禁莫名的感到有些害怕。華夏人中哪個勢力有這樣的裝備？這樣的不為人知的實力？他們的錢從哪裡來？他們這些人從哪裡來？以前怎麼從沒有聽說過？莫不是某個外國勢力扶植起來的，以後會不會有賣國的舉動？

    “你們背後是哪個國家？”剛才基於先鋒軍打鬼子的熱情而答應加入的黃華民一時間有些惶恐，唯恐趙書行的嘴裡邊冒出個讓他失望的答案。

    “我們就是先鋒軍啊，打鬼子的！至於背後，具體我也不太清楚！”趙書行心頭不由掠過孟享那年輕的面龐。

    “我只知道，我們先鋒軍是海外的一個華人組織組建並支持的！”這是孟享想出來的蹩腳理由，漏洞不少，正在完善中。

    “華人組織？哪個國家的？什麼名字？”黃華民還是想著外國買辦等字眼。

    “組織的名字就叫龍騰！指揮官說，我們華夏是龍的國度，我們華夏人是龍的子孫！”趙書行激動的說道，這類俗氣的名字後世一抓一大把，但現在這個名字的莊重意義確實讓人激動。

    “組織就是為了華夏這條巨龍的騰飛崛起而組建的。早在一戰以前就成立了，一直暗地裡在海外活動，不斷的研究和展軍事、科技等方面的技術，積攢力量。最近，隨著日本人的侵略，才派遣了代表來華夏。那個代表就是我們的孟團長，也是我們這個團隊的指揮官！”

    “而先鋒軍完全是我們自己的隊伍，是我們華夏人自己的隊伍，是組織不斷秘密培養的人才！”這個沒有網絡的時代，沒人會為了這個蹩腳庸俗的解釋嘔吐，只有興奮和凝重。

    “我加入！”黃華民也莊重的說道。

    趙書行知道他的意思，這個不同於之前加入先鋒軍的好奇，而是為了那個讓巨龍騰飛起來的目標而莊嚴宣誓。

    黃華民這時卻在想著他在另一個地方上見過的類似的宣誓。他當時曾經也面臨著選擇，但老家被鬼子攻破後，一切都改變了。他還沒有做出最後的選擇，就一氣回到了家，然後又加入了中央軍打鬼子。一直到現在，他再沒有和那些人聯繫過。

    “巨龍騰飛？華夏崛起？”他的眼前一陣迷離。

第66章 一律不得放行

    此時的孟享並不知道，他以前用來搪塞趙書行這個文化人的話語竟然又忽悠了一個黃華民。他當時說的這些話自己都已經忘了一大半，後世小說中特別俗的東西誰會每天想著？但關於南京的一些事情，他卻慢慢的記起了很多。

    人的記憶就是那麼奇怪。關於那段讓國人都覺恥辱的歷史記憶，後世的時候，孟享都選擇性的略去。但此時，隨著悲劇的即將上演，他腦海中那段歷史有關的記載卻越的清晰了。他曾經去南京同學那裡遊玩時，聽到的一些流語傳言，也都逐漸浮現在腦海中。

    “12日！”如果歷史沒有偏差，12日將是災難的開始。

    “所有的佈置都開始啟動，快點加難民的疏散！”孟享命令道。

    “唐生智把江面都封了，任何人都不準通過！”那邊的趙書行都有些哭腔了。

    老唐早就開始封江了，只是前些天戰況不急，打著疏散難民的藉口用銀元開道，也能通行。但從昨天夜裡起，江面上一切船隻都被禁止通行了。有些偷渡的都被對面的機槍給逼了回來。老唐的撤退計畫安排是讓各部隊從正面突圍。自然是把守江面嚴格了。

    “真的不行？”孟享不死心的問道。

    “所有方法都試過了！範先生還曾去找過唐司令，但卻沒找到人！”從昨天到現在，新聚集起來的人手已經過了兩萬。這麼一大堆人的各類問題，時時刻刻讓人頭疼。

    “即使這邊過去了，南邊也被擋住不然過！沒法子溝通。”趙書行著急的說道，讓孟享一下子想起了，去聯繫胡宗南的馬四剛提供的消息，胡宗南不在對岸，他出去辦事去了。

    “命令馬四帶著電台盡一切力量找到胡宗南，隨時與總部聯繫。”孟享急道，難道歷史又將重演？

    “人口先轉移到江心洲！”這是無奈之舉，但周圍都被日軍包圍過來，唯有長江一線，還沒有被鎖住。逆水行舟也倒是可以，但來回需要的時間太多了，來不及了。只能先轉運相對安全一點的江心洲，等到對面疏通了，再運過去。

    “小鬼子忙著佔南京，江心洲應該安全一些吧？”孟享不知道的是，國琦支隊的一部分正在朝著江心洲進，也慶幸的是教導總隊112師的一個團也在這裡，準備阻擊個鬼子的登6。

    “急報！”鼠二遞給了孟享一份急電。自從升級雷達後，基地製造的廉價電台一直佈置到了連。聯繫方便了，往基地指揮中心傳達的消息也就多了。為此，孟享身邊先設置了秘書處，由鼠二領導組織。

    “中華門又有危險了！”雨花台失陷後，日本人佔據了高地的優勢，重炮佈置的越來越多，頻頻炮轟各門，重點轟擊的中華門受到的壓力很大。

    孟享記得中華門是最先被攻破的幾個門之一，第三營在那裡風險很大。可是，根據孟享的記憶，後世傳言那裡可是有通往城外的密道的，兩三人可同時進入，可以直通紫金山，又從紫金山通往東南。

    在南京陷落後，那裡曾經湧進去幾千士兵，但最後沒來得及逃走，絕大多數都被日軍的毒氣給毒死了。

    孟享對此很感興趣。若是佈置合理，有人合理指揮，在那裡逃出幾千人沒問題。說不定還能有場地道戰在南京生。第三營帶去的狗狗們很順利的找到了中華門下的這條密道。可能已經不算密道了，附近已經有人奉命在此守著了。只有幾個人，看來密道的事情知道的人數也不多。

    “命令第三營，就釘在中華門的暗道附近，決不能後退！順便做好防毒準備！”在長江一線也被堵住的情況下，這條密道說不定也成為第三營的救命的退路。

    此時不止是中華門在激戰，其他各門都在槍炮聲的籠罩下。

    光華門前，第九師團的數十位高級軍官都在遠遠的望著那裡。

    “我不多說什麼了，這是我們大日本帝國的恥辱之地！使我們第九榮譽師團的恥辱之地！其他的就看你們的了！”吉住良輔狠狠盯了一圈手下，最後卻淡淡的說道。井出宣時、伊左一男、富士井水末吉、肋阪次郎、人見秀三等，都已經在光華門下的進攻中受了挫折。此時均低著頭，把心中的憤恨最後都轉移成了後來的大屠殺中。

    此時的光華門城頭上眾多旗幟中，依舊有一桿紅旗在隨風飄揚。

    “報，難民開始圍堵城門！”

    “架槍，驅散！”宋希濂說道，最後又說了一句，“分辨人員，百姓放過，逃兵一律驅回！”

    從挹江門通過的民眾很多，下關碼頭有船的風言在百姓中流傳越來越多，逃離的人都從這邊走，結果擠在了一起。幸虧趙書行安排的人走的是西邊，要不然也要被堵住了。

    “萌國！萌國！”他突然聽到有人在高喊他的名字，走過去一看，卻是88師師長孫元良，帶著師直屬部隊和262旅的一部分官兵企圖過關。但被守關的士兵攔住了。

    “萌國，你來了就好。我正好要去城外，有軍務要事要辦理，你看這……”孫元良堆笑道。

    宋希濂心中恥笑了一聲，這個逃跑將軍倒是有藉口。以前的兩次逃跑，使得他的飛將軍之名盡人皆知。這一次，他是又想著提前轉進了。

    他剛得到的消息，88師還在中華門鏖戰，262旅的一部分也正在城頭上死守，但這88師的指揮官和一些高級軍官卻跑到了這裡來了。

    “兄弟擔負督戰守關之職，沒有長官手令，一律不得放行，還望孫師長海涵！”宋希濂一下子把師長掛在了嘴邊，背後也是悄悄打了個手勢。

    旁邊副官已經是見到，對著不遠處一個正在與守關士兵推攘的中尉排長喊道︰“不服從軍令者，格殺勿論！”

    一揮手，十幾支槍的黑洞洞的槍口已經指向了那個中尉排長，嚇得那人臉色一下子就白了，直立在那裡一動不敢動。旁邊督戰隊的幾架機槍的槍口也果斷的瞄向了這邊，火力覆蓋面有意無意的圈定了孫元良他們。

    “我，我確實有軍務急事，我這就向唐司令討要手令。”孫元良白淨的額頭上一下子冒出了汗水，這個宋希濂可是能說到做到的。

    說罷，轉身灰溜溜的走了。

    在機槍的威逼下，身後的眾人也乖乖隨著一起離開了。

    而此時，中華門城頭上死戰的一部分88師的官兵也正陷入了危機。

第67章 崩潰的開始

    中華門與水西門的城牆也坍塌了一片，日軍趁機湧入。此時88師的官兵想要找個上司請示都找不到。

    “把陣地奪回來！跟小鬼子拼了！”守備於此的3o6團的官兵齊齊出了吼聲，直接衝了上去。身旁是作戰時很少言語的克隆兵們。

    “急報，中華門又再次失守！孫元良帶人到挹江門去了。”機要秘書的話讓唐生智吃了一驚。

    他仔細的看了看戰報，連續看了三遍後，才微微閉眼沉思片刻後道︰“召集各軍師長來開會！”

    周斕念了放在眾人面前的撤退計畫書的內容。然後，眾人一起看向唐善人。

    “大家有什麼意見都說說吧！”唐善人說道，“如果同意的話，就在會議分的撤退計畫書上籤下名字！”

    簽上了字，就是集體決議了，談不上是一個人的問題了。

    “我反對撤離！”桂永清言道，“此時南京城內還不是最緊要關頭，尚能守衛，為何要現在就撤離？我的左翼防區沒問題，光華門也頂住了日寇的攻擊，城外陣地也是屹立不動。只有中華門有些危險，但紫金山北麓的預備隊還沒有動用，可以直接調去支援中華門。”

    撤退是需要擔罵名的，一不小心還要背上黑鍋。桂永清雖然是老蔣的手下紅人，但頂著教導總隊隊長一職，這天下第一軍未敗先撤，以後怕是要惹來不少的風雨了。當然，是不是真想守就不清楚了。反正原來的歷史上，這位開完會回到富貴山地下室指揮所後，告知了幕僚撤退任務，即留下參謀長邱清泉處理文件，自己單獨先去下關撤離了。

    “這是委員長的電令！”唐善人一字一句的讀了下電令的內容，又把原本給了眾人查看。眾人看罷，都不再多言。

    “散會！”唐善人略顯疲憊的一聲後，各軍師旅級的高級軍官們都開始撤場。

    撤退已成定局，當初喊出了與南京城共存亡的他也開始考慮撤退以後的事情了。從淞滬，到北平不是一路都撤了嗎？撤走的人多了，關鍵是怎麼處理好身後之事。雖然他不知道老蔣為什麼突然說撤退，那封電文，也許是甦聯人出兵的承諾出現變卦了。但他卻明白一點，要想把身後的事情掃乾淨，必然要把老蔣的嫡繫帶回去。

    “如不能全部突圍，有輪渡時可過江，向滁州集結！”看到一個個黃埔面孔的軍官從他身邊走過，他又補充了一句道。

    聽到這句話的人不少，眼前頓時都覺一亮。於是，一個尚算嚴謹的撤離計畫，被撕開了一道口子。

    若是照原計畫，各路部隊都從正面突圍，日軍雖然勢大，但兵力還不算多，真正的包圍圈還不夠嚴密。在絕境下正面突圍，中央軍雖然傷筋動骨，但主力也許能大致保留。但此時後路一開，未戰氣勢已經洩了。各路部隊均拿著這道口頭命令來堆砌藉口，可以從後邊撤離了。

    於是，知道下關有船的人都一起蜂擁過去。

    雖然，計畫各部隊撤離突擊的時間是深夜11點以後，但開完會，就已經有人開始撤離了。

    第2軍團負責固守烏龍山要塞，掩護其他隊伍撤離的，應該是最後撤離。但當天下午，徐源泉就率其第41師和第48師，從周家沙和黃泥蕩碼頭乘坐早就預先控制於該處的民船，最早渡至江北，經安徽去江西整頓去了。

    71軍軍長王敬久和屬下87師師長沈藻等根本都沒回指揮所，直接就隨著後撤的司令部渡江去了。

    教導總隊的第2旅旅長胡啟儒得知撤退消息比較早，不等會議結束，即以奉命去下關與第36師聯繫為由，電話通知其第3團團長代行旅長職責，獨自先去下關。其他還有不少高級軍官也都是提早撤離，以期在撤離的船隻上佔個位子。

    結果高級軍官沒了，下邊的人員很多還蒙在鼓裡，各行其是。但在下關有船的消息早就傳遍了，得到便宜行事的各路軍官也開始朝著下關湧去。

    “司令部有令，誰也不準通過！”在挹江門，宋希濂的部隊擋住了各路想要通過去下關的軍隊，黑洞洞的機槍口直指眾人。

    “唐司令有口令！可以乘船過江！”人群中有人喊了一聲，周圍的官兵更是湧動。城門已經關上了，連哭喊的老百姓也不放行了。

    “文書軍令，責成各軍從正面突圍！”防守城門的一個少校喊道。

    “正面有大批的鬼子，怎麼突圍啊？”有人喊道，文書軍令早就傳開了，但正面對捍鬼子，死傷必然很大，再說即使突圍出去，人困馬乏，孤兵懸外，保不準又有什麼危險出現，哪裡比得上跟著大隊伍！

    “你們還是軍人嗎？當兵的就是要打鬼子，正面突圍就怕鬼子了？”那少校大聲喊道，目光所至，不少官兵紛紛低頭。

    “長官，我們是老百姓，放我們過去吧？求求你了長官！”一位老者湊到了前邊喊道。

    那少校看了看他身邊抱著孩子的一個少婦，猶豫了一下，放了千恩萬謝的他過去。

    但後邊的眾人紛紛喊道︰“我們也是百姓，放我們過去！”眾人齊擁，立時門口擠作一團，前邊的士兵也趁勢湧了過去。

    “�紓　背　斕囊簧　競螅　巧儺Ｓ趾暗潰骸暗北乃　膊蛔脊ィ　br />
    “中華門破了，鬼子來了，不跑就沒命了！”有人在人群中喊了一聲。剛被槍聲鎮住的人群又立時轟動了起來，齊齊往前擠去。

    擁擠中，不知誰的槍先開了，槍聲一響備受刺激的人群立時失去了控制，雙方都開始有了槍聲響起。

    “噠噠噠！”這時候，機槍響了。但目標多是空地，不敢一下子就指向人群。

    “衝過去就是下關，那裡有船！”有人高聲喊道。眾人更是瘋狂，齊齊湧去。子彈也打不穿這麼厚的人牆。他們只以為衝到了下關，就可以坐船離開了。可他們不知道的是，下關的船並不是很多，也不是為他們準備的。

    “啊，不要擠啊！我的腳，我的……”瞬時，這這聲音就淹沒在喧嚷的人群之中。只要倒在地上，面對無數隻腳的踩踏，生命已經可以判定終結。。

    嬰兒的啼哭聲、婦女的尖叫聲、老弱倒地的慘叫聲都在槍聲下被人們的嘶吼一起淹沒了。

    “　！”再結實的門也得擋不住人潮的擁擠，挹江門被人流衝開了。

第68章 撤離計畫的開端

    城門雖然開了，但那麼多人擠在一起，又哪裡能輕易出去？只是活命關頭，誰還顧得上秩序，在城內的時候，士兵們還能維持軍隊的編制，但一過城門口，全部亂了套。這時候，誰還認得你是軍官不軍官？越是擁擠越是擠不出去，腳下被踩得腸穿肚爛的死屍更是成了絆腳物。

    “娘的，都瘋了！”李江一甩帽子道，他這個師長已經指揮不動士兵了，每個人都是瘋狂的往前擠，唯恐落後。

    他看了看高高的城牆，突然說道︰“上城樓！”說罷領著身邊的十幾個親隨登上了城樓。城樓上的守軍面對著城下的混亂，也是有些茫然失措，不知道如何是好。

    “有繩子嗎？”李江問一個士兵道。

    那人茫然的搖了搖頭。

    李江看了看下邊，一咬牙道︰“都解開綁腿，連起來，放下去！”身後的十幾個人聞言急忙照辦。

    “走！”看著不多時就固定在城牆上的雙股的綁腿繩，李江又望瞭望遠處光華門依舊響著的槍炮聲，心中默念了一句祝福的話後，轉身第一個順著綁腿繩下了城牆。等他落地，身後的十幾個親隨也紛紛滑下。這是聚在城牆上的人也越來越多，不少人紛紛效仿，但不時墜地的慘呼聲也在警示著人們這個法子也不是每個人都能行的。

    光華門依舊在鏖戰之中，156師雖然走了部分人，但謝承瑞團卻留了下來。

    開戰前就生病有些虛弱的謝承瑞本來是要撤走的，但孟享很清楚的記得這個讓別人擠倒被活活踩死的烈士。早就通知了牛一對他進行挽留。謝承瑞自然不會因為牛一的一句話就充英雄，而置手下官兵性命不顧。但趙書行把他們的撤離計畫該說的都說出來後，謝承瑞心動了，答應留了下來。

    留下來的還有易安華。他的上司71軍軍長王敬久和87師師長沈藻雖然連招呼都沒打，就自己一個人跑了，但下頭的官兵還是有不少已經知道了。易安華知道後，自己只是呆坐了片刻，就又忙碌起來指使著手下士兵繼續防守。

    見到第一營和謝承瑞團不走，他們自然也就不走了。

    “光華門是守不住了。”黃華民代言牛一等人說道。謝承瑞和易安華等人皆是沉默不語。自從城內的撤退一開始，所有人都明白南京城保不住了，光華門就更不用說了。死守的時候，官兵們還能奮不顧身，但別人都撤了，自己卻落在了後邊，心中的波動自然就大了。一時尚可，時間長了軍心也要不穩了。

    “我們必須要考慮好怎麼撤退？要往那邊撤退？”黃華民說道。

    “光華門怎麼辦？”易安華插言道，高級將領們撤離後，易安華的少將旅長就算是最大的官了。

    “玉石俱焚！”黃華民說著遞過去了一份計畫。兩人看了看，對視了一眼後，點了點頭算是默許了。

    “那我們要撤到哪裡？”黃華民又說道。

    “你們是不是有具體計畫了？”易安華自然一下子就看出來黃華民的意思。

    “旅座，您真是好眼力！”作為易安華手底下的營長，頓時嬉皮笑臉起來。

    “好好說一下！”易安華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隨之斥笑道。

    “是，旅座！”黃華民稍稍正正姿勢道。

    “有確切消息，城內的支那人已經開始亂了。”人見秀三笑著對肋阪次郎說道。

    “可對面光華門還沒亂！”肋阪次郎板著臉道，這一次攻打光華門，他的隊伍損失最大。

    “而且中華門那邊又被擊退了！”他又補充道。

    在3o6團組成的敢死隊和第一營的努力下，中華門的缺口又被堵住了。雖然傷亡很大，但中華門又回到了留守的中央軍的手中。

    “中華門也到了該撤離的時候了！”遠方的孟享不禁來回念叨著。沒有別人的參考意見，只能他自己琢磨，但每一步都牽扯到無數人的生死，由不得他不慎重。每步計畫都是考慮了再三，連續幾個晚上，僅有的三四個小時的睡眠都是被噩夢驚醒的。

    計畫總歸是計畫，有些事情是孟享不知道的，也有些是偏離了原來軌道的。

    “中山門陷落了！”鼠二突然說道。

    “什麼？”孟享吃驚道。如果他的記憶沒錯的話，最早陷落的絕對不是中山門。歷史已經有了偏差，那時間……

    “提前執行撤離計畫！”孟享對鼠二大喊道。

    好不容易跑到下關碼頭的人們卻現，船少人多。宋希濂為了絕了後撤軍隊的僥倖心理，在36師和司令部人員過江後，直接命令把船燒了。或許他內心認為，軍人就應該按照文書計畫正面對敵，不應怯敵而逃。但上行下效，高級將領都跑了的前提下，你又怎麼能去要求這些奮戰了淞滬和南京的士兵們？

    他的燒船斷送了士兵們的退路，也直接讓大批的士兵絕望，選擇了投降。

    他這一舉動更是得罪了大批的官兵以及他們背後的各個勢力，所以在戰後直接被解職閒置了一段時間。

    剩下也有不少的船隻。並不是只有司令部的人偷藏了船，很多人都留了後手，但比起一起湧到下關碼頭的十幾萬人來說，這些船遠遠的不夠。

    聚集在一起的人們無疑是最好的靶子。鬼子的飛機不斷的在空中盤旋俯衝，而各部隊撤離經過城門的時候，那裡還顧得上帶高射武器之類的笨重傢伙，能帶著機槍走就算不錯了。即使是城外陣地上的兩三架高射火炮，也在飛機的轟炸掃射中很快沉默了。

    “啊！”慘叫聲連成一片，擁擠在一起的人們無處躲藏。很多官兵氣急，紛紛直立著身子舉起步槍射擊，但步槍打下飛機的神話畢竟是神話。城內各處的高射炮大多也歇了火，日本人的飛機更加的猖狂了。

    “噠噠噠！”突然有八九處高射機槍開始火了，一架飛機拖著黑煙一頭栽倒了江裡。周圍看到的幾萬人一起歡呼，聲浪直接嚇到了鬼子的飛機。在高射機槍的火網中，又一架栽了下來。飛行員直接跳傘，但卻落在了江邊人群中，沒等抓捕的官兵過去，他已經被撲過去的人群連抓帶踩的扯成了一塊塊碎片。

    別的飛機也似乎有了顧忌，俯衝射擊等動作再也不是肆無忌憚。而八九處高射機槍的編制的火網依舊勤勤懇懇的守護著人們頭頂的那片天空。

    “是先鋒軍！”看到那些操作人員，人群中有人高聲喊道。他們的軍服上的獨特標誌，在城頭上很多人都認識了。

第69章 船的希望

    “還沒有聯繫到胡宗南？”孟享著急的問道。馬四到處去找胡宗南，但還是沒找到。孟享也不知道胡宗南竟然當時離開了北岸，一時沒有防備。致使計畫出現了偏差。

    “多派人找！一定要找到他！”沒有胡宗南的命令，對面第一軍絕對是嚴格的執行朝著江上船隻開槍的命令。

    隨著高射機槍的封鎖，飛行了很長時間的飛機終於消耗完了彈藥後撤退了。

    而此時的下關，卻已經被逃亡的人群擠滿了。

    下關浦口間原本有兩艘渡輪，每次最多可載七八百人，往返一次約需時四十五分鐘。如果能確實掌握這兩艘渡輪，則至少可以運送三萬人過江。但這兩艘渡輪卻被安排著開往漢口去了，留在下關江邊的，只是幾艘小火輪和約二三百隻民船。這樣多的人要過江去，而船隻卻又如此的少。

    “放開！放開！船要翻了！”一個上尉一手抓住一艘小船的船沿，一把大聲的喝罵著，船下的江水中，五六個士兵正在把住船沿，企圖爬上來。搖晃間，已經載了十幾個人的小船船沿都開始進水了。

    “滾開！”船上也有人罵道。

    “長官行行好！帶我們一程吧，我家中還有七十老母待養……”江水中的一個士兵苦苦哀求，另一個卻努力的想要爬上去。

    “當！”“啊！”一聲慘呼，那個要爬上去的士兵被上尉抽出的馬刀砍斷了一隻手。吃痛下，那鬆開手的士兵跌入了江水中，一個浪花打來，只剩下一聲慘呼，再不見蹤影。

    即使如此，依舊會還有人想要爬上來，終於小船在搖晃中一下子傾翻了，船上的人落到了江水中。

    不遠處的江裡，一艘小船也因為載，被一個浪頭打翻，直接連船帶人都一起沉沒到了江水中。

    “大家不要慌！一個個的來！還有船！”蕭山令大聲喊道，但人多嘈雜下，沒有多少人理會。

    “鬼子來了！”更有人大聲喊道。立時，又惹來一陣哭喊聲。

    雖然日本人還在沒有攻進南京城，但恐慌卻已經感染了每一個人，群體行動中，根本就沒辦法保持個體的獨立。即使是一些軍官知道日本人還遠著，但群體下的喧嘩中，沒有人保持冷靜，按秩序上船。人的本能已經在驅動著佔據第一位的安全。

    場面一片混亂，人人爭渡，到處鳴槍，踩踏墜江而死者不可計數。

    各式流言紛傳，人群已經開始不顧一切的利用各種可以逃亡的工具來渡江了。門板、木桶、竹竿、木柴等等，但凡是能夠漂浮在水面上的東西都被抱到了江邊。但這種法子又能有多少的生存幾率？人在瘋狂下，也顧不得這些了。

    “我的房子啊！”十幾個士兵拆掉了江邊的一所房子，合力抱著幾根房梁跳入了江水，只留下身後不斷痛哭的一位老婦人。慌亂已經讓人的本能把紀律遺忘了。雖然大多數經過了嚴格訓練的中央軍的嫡系還是能嚴守紀律，還能夠保持著一絲理性。但這股理性也隨著上級獨自逃生而失落崩塌了。

    “長官，我們只搶到這幾個桶！”三四個衛兵提著幾個糞桶來到了胡璉的身邊。

    “再找一找！”胡璉望瞭望遠處，滿眼全是黑壓壓的人頭。

    “長官，你先走吧！”一個衛兵勸道。

    “要走一起走！”胡璉暴怒道，“小鬼子有什麼可怕的？”

    “烏龍山第2軍團的那幫人早就撤了，鬼子大軍不多久就會過來！”那衛兵滿臉恨怒的說道。

    胡璉沉默不語。

    “長官，你先走吧！”那衛兵眼淚已經流了下來，“我們的家人往望長官多接濟一下。”不由分說，同著其他幾個衛兵七手八腳的把四個糞桶用繩子捆在了胡璉身上。

    “你們這是干什麼？放開我！要走一起走！”胡璉掙紮著，但衛兵們卻捆好了糞桶，把他抬到了江裡。

    “長官，一路走好啊！”幾個衛兵都留下了眼淚。只要胡璉安全了，他們的家人自然也會得到好的安置。當兵打仗，死算什麼？

    胡璉浮在江面上，眼淚也是止不住的流。

    “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船！有大船！”江邊的岸上有人大聲喊道。

    船的敏感使得眾人齊齊望去。黃昏映照的血紅江水水面上，三艘大船的影子正在越來越大。

    “這裡！這裡！過來！”岸上的人們開始齊聲喊叫。

    “嗚！”長長的汽輪鳴笛聲，大船正慢慢地向著這邊駛過來，讓岸上的人們齊聲歡呼。

    早就考慮到船隻緊張的孟享一早就讓李挺等人去聯繫船隻。僅僅靠著兩艘來自上海的輪船是不夠的。

    日本人已經封鎖了江面，再從上海找船是不行了，孟享就把主意打到了中上游。

    但這樣的大船想弄來談何容易。此時各地都在戰略後撤，不少的物資和財物都在轉移。個個都有任務在身，給錢也不行。哪裡有閒著的大船？

    最後還是李挺拍板，直接搶了兩艘大船來。

    一艘是盧作孚的一艘客船，剛開始時，還是用槍逼著，最後聽說是去南京救人，那些華夏的船員比站在旁邊的克隆士兵還積極。另外一艘就是洋行的一艘貨船了，船長是一個英國人。

    “你們的政府會給我們一個滿意的交代。”威爾卡遜高傲的仰著頭，不屑的看著李挺。

    “他的，洋鬼子還挺猖狂的！”李挺暗地裡呸了一口想到，但面上還是一團擠開了花的笑容。旁邊的虎四卻是沒有一絲的顧忌，直接命令道︰“開船！”手中的槍就是最好的命令。

    “身為大英帝國的公民，是不會屈服於幾個土著劫匪的威脅！”那個威爾倒是硬骨頭。

    但手下的水手們可沒有那麼硬氣，幾個人已經開始忙開了。

    “這不是威脅，這是僱傭，用錢來交易的合法商業行為。我們給錢了！”李挺指了指桌子上的支票。

    “你們這是不人道的，我們不會違約去接受其他的請求！”看著船上的貨物一個個的被搬下船，威爾憤憤道。

    “人道？我們就是要去執行人道的救援，南京的戰鬥有大量的難民需要救援，我們需要一位偉大的騎士來奉獻他的愛心！”李挺念叨著，這是當年他打劫一個神父時，那位神父對當地招收的幾個僕從說的一段話。

    當時，那幾個僕人直接蹲在了地上，而李挺把這個作為笑談，記住了這段話。

    “難民？南京的難民？”

    “是的，先生！”李挺的臉上一直掛著讓人不忍心拒絕的笑容。

    “我的船隻會救援老弱婦孺！絕不會運載士兵！”威爾卡遜又望了一下桌子上的那張大額的支票，華夏語也開始變得標準了起來。

    “沒問題，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