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三百八十 你想要什麼交待?
「九……九……」
然而就在謝天挽剛剛說出一個九字的時候,卻是感覺到體內的某一種力量倏然爆發,讓得他又連說了兩個九字,便是腦袋一歪,整個身體都軟倒在地,再也沒有了一絲一毫的聲息。
「怎麼回事?」
看到這一幕,不遠處的葉枯和司墨等人都是齊齊一驚,因爲他們剛才已經相信了雲笑的話,爲了逼問出自己需要的東西,後者是絕對不會讓謝天挽輕易身死的。
「嘖嘖,這位鬥靈商會新任的副會長大人,行事還真是狠吶!」
相對於煉雲山等人,那神曉門的天才聶曉生無疑反應更快,結合著剛才場中的局勢和對話,他似乎已經猜到這一幕到底是怎麼發生的了。
「雲笑,只是一場比試切磋而已,你竟然下此毒手,害我嫡親弟子,此事,我一定會向煉雲山討還一個公道!」
然而就在葉枯司墨等人也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之後,那鬥靈商會新任的副會長路天溫,卻是搶先開口了,指著雲笑的手指都微微顫抖,彷彿真是義憤填膺一般。
「這老傢伙……也太無恥了點吧?」
剛剛明白過來的葉枯司墨等人,盡都是目瞪口呆,因爲此時此刻,他們都想到了謝天挽之死,乃是這路天溫所爲,和雲笑可沒有半點關係。
很顯然是路天溫不想某些祕密被雲笑知曉,在謝天挽剛剛要說出祕密的時候,便是催發了那玄竭丹內的劇毒,將自己這個寶貝弟子給生生毒殺了。
這前因後果說起來一目瞭然,也並不複雜,可此刻當路天溫指著雲笑鼻子指責的時候,衆人就覺得此事有些棘手。
因爲謝天挽體內可不僅僅只有那玄竭丹一種劇毒,也確實有著雲笑所施的劇毒,這一點,從剛才謝天挽被整治得死去活來就可見一斑了。
只是衆人沒有想到這位鬥靈商會的大人物,臉皮竟然會如此之厚罷了。
這麼明顯的前因後果,居然直接反咬一口,將所有的過錯,全都推到了雲笑的身上,這一手不可謂不高明。
「公道?」
相對於圍觀衆人的義憤,作爲當事人的雲笑先是微微一愣,然後臉上便是浮現出一抹冷笑,這個鍋,他可不背。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剛才這傢伙施展的兩種劇毒,都是來自九重龍霄吧,怎麼?你鬥靈商會現在攀上了九重龍霄的某位大人物,就以爲自己在騰龍大陸無敵了嗎?」
雲笑侃侃而談,這一番話中蘊含的信息量太大,震得所有煉雲山天才,包括那邊見多識廣的聶曉生,一時之間都有些回不過神來。
九龍大陸分爲三大位面,包括下五界、中三界和至高位面九重龍霄,而對於這些騰龍大陸的修者來說,九重龍霄就是高高在上的神位面,想要接觸都沒有資格。
雖然傳說騰龍大陸的某些強橫勢力,比如那萬妖山,乃是九重龍霄的傳承,可是對於這些年輕天才來說,九重龍霄實在是太過遙遠了。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雲笑就這麼當著衆人的面,將這個彷彿神祗一般的名字說了出來,難道那鬥靈商會,真的和九重龍霄攀上關係了嗎?
自無常島那場大戰之後,大陸四大頂尖勢力之間的格局,已是發生了明顯的改變,煉雲山和玄陰殿隱隱聯合,而無炎宮和鬥靈商會,則是成爲了仇敵。
如果鬥靈商會真的攀上了九重龍霄的某尊大勢力,那對於煉脈師總會來說,無疑是一件天大的壞事。
無論煉脈師總會在騰龍大陸如何強橫,無論陸燕機的實力有多強,比起九重龍霄的大人物來,恐怕也是小巫見大巫。
沒有人知道雲笑是如何知曉這一點的,難道就從剛才謝天挽沒說完的那一個「九」,就確定鬥靈商會和九重龍霄有關,這個推測,也未免太大膽牽強了吧?
事實上這些騰龍大陸的天才們,對雲笑的瞭解還是太少了,這個少年可不僅僅是他們看到的二十歲出頭,其靈魂可是來自真正的九重龍霄。
說實話,就算是沒有謝天挽最後的那一個字,雲笑也能推斷出一些東西,至少那沁迷香路和天波擒魂並不是假的,那都和九重龍霄的陸家脫不了干係。
之所以逼問謝天挽,雲笑也只是想要得到一些更加準確的答案罷了,現在謝天挽已死,或許就只能著落在路天溫的身上了。
而且看路天溫如此迫不及待地便要殺謝天挽滅口,雲笑更是猜測這背後一定有著一個驚人的大祕密,不將這個祕密搞清楚,或許他以後都會寢食不安。
「你……你怎麼……」
驟然聽到雲笑說出這麼一番話,路天溫心中已是掀起了驚濤駭浪,下意識地便要說出「你怎麼知道」這五個字,終於還是在最後關頭強行嚥了回去。
要知道就算是在鬥靈商會內部,也只有幾大長老,還有幾位頂尖天才,才知道當初商會內部的變故,像那位存在的身份,絕對是嚴格保密的,哪怕對方並沒有強行要求他們保密。
可眼前這個叫雲笑的少年,一來不是鬥靈商會所屬,二來也沒有去過鬥靈商會,他又是如何知曉的呢?難道僅僅是因爲剛才謝天挽所施展的那兩種劇毒嗎?
路天溫猜得沒錯,雲笑確實是因爲那沁迷香露和天波擒魂,而猜到鬥靈商會肯定和九重龍霄的陸家有關。
只是雲笑不知道其中的一些細節罷了,對方如此針對自己,難道是發現自己的某些祕密了嗎?因此他才會對謝天挽強行逼問。
「雲笑,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了,今日你殺我路天溫的弟子,此事必須得有一個交待!」
強壓下心中的驚駭,路天溫臉色變得異常陰沉,不管怎麼說,謝天挽都是他最爲得意的弟子,而且很可能很快就要超過自己了。
這樣的一名得意弟子,竟然被雲笑算計一朝殞命,路天溫要是能嚥下這口氣,那才是怪事了。
更何況他和雲笑之間,原本就有殺弟之仇,如今新仇舊恨一起涌上心頭,再加上他還佔住了「道理」,又豈會善罷甘休?
「交待?你想要什麼交待?」
雲笑目光盯著不遠處的那個老傢伙,眼眸之中滿是冷笑,口中異笑出聲,就算對方是一名貨真價實的浮生境巔峯強者,他也沒有半點懼怕。
因爲不管是雲笑本身的修爲,還是此處乃是煉雲山的主場,他都沒有半點理由會怕路天溫這個老傢伙,你要是想戰,那便戰吧!
「老傢伙,不怕告訴你,今日就算謝天挽真是死在我雲笑手中,你有什麼道兒,就儘管劃下來,我都接著!」
此刻的雲笑,無疑是極盡霸氣,面對一個比自己高了兩重小境界的上位者,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屈卑之意,如此風采,極爲讓人心折。
雲笑可不會去和路天溫扯什麼大道理,以前是他實力不濟的時候,這才會東拉西扯,如今達到浮生境中期的他,又是在煉脈師總會內,那些有的沒的,都沒有任何意義。
「嘖嘖,這煉脈大會還沒有開始,不會就讓我們睹一場別開生面的大戰吧?」
聶曉生一臉的興奮,這數月時間不見,他發現那個叫雲笑的少年,似乎越來越強了,對上浮生境巔峯的路天溫,也未必便會落敗。
又或者因爲路天溫的所作所爲,讓得旁觀衆人都有些看不慣其爲人,想要讓雲笑教訓一下那個老傢伙。
這種念頭也不知道是從何而來,畢竟從表面的修爲上看,雲笑可是比路天溫足足低了兩重境界啊,教訓從何說起呢?
如此霸氣的話語,迴盪在整個煉雲山廣場的天空之上,讓得一衆煉雲山年輕弟子都是熱血沸騰,只覺人生在世,大丈夫該當如是。
相對於事不關己的圍觀衆人,作爲當事人的路天溫,簡直肺都快要氣炸了,這只有浮生境中期的小子,到底是哪裏來的底氣?
「難道他真以爲在煉雲山中,自己就不敢殺人嗎?」
狂怒之下的路天溫,下意識地就升騰起這麼一道念頭,不過這道念頭剛剛升騰而起,便是被他強壓了下去。
「不!不能意氣用事!那小子似乎是在激我動手!」
強壓下怒氣的路天溫,終於是看到了雲笑眼眸之中一閃而逝的挑釁,雖然隱晦,卻像是故意讓他看到的一般,讓得他心頭一凜。
想到某位大人物對自己的交待,這一刻路天溫已經是平靜了下來,他這一次來煉雲山實是有更大的目的,可不能因爲一時之怒,而壞了大事。
如果先前的謝天挽,能用那兩種劇毒將雲笑控制的話,那一切就變得簡單了許多,但是現在,謝天挽已死,一切的一切,都得靠路天溫自己了。
「哼,堂堂煉雲山,竟然都是如此不講理之徒,此事我一定會向陸總會長討個公道!」
既然已經決定了不再動手,那路天溫也只能是將剛才說過的話再說了一遍,然後覺得再留在這裏已經沒有了太多的意義,抓起謝天挽的屍身轉身便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