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六百八十 膽大能包天
「這可惡的厲血佛,當初不是被我一掌震傷心脈掉下懸崖,怎麼可能還活著?」
費清臣只覺這一段時間諸事不順,不僅是魚龍城帝后雕像被毀,還被一個莫名的小子殺了諸多帝宮所長老,現在連這原本已死的厲血佛也出來添亂,他都快要氣吐血了。
當年厲血佛擊殺那位帝宮所的通天境初期長老,原本只是私人恩怨,但帝宮所極其護短,就算那長老有錯在先,也只能是由內部處理,又豈能容一個外人擊殺?
因此費清臣大怒之下,盡起所中通天境強者,終於將厲血佛逼到了一處萬仞懸崖,最終將其轟成重傷,打落懸崖。
雖然說天階強者已經可以離地飛行,但那也是在擁有脈氣的情況下,而費清臣對自己那一擊極其自信,他相信一定已經打散了厲血佛的所有脈氣,讓得其摔個粉身碎骨。
正是因爲這些自信,費清臣才沒有去那懸崖之底找厲血佛的屍身,而是一回到永休城便發佈公告,告知城中修者,厲血佛已伏誅。
這也算是維護了帝宮所的威嚴,告誡那些不安份的修者,挑釁帝宮所威嚴的下場,自那以後,倒確實是再沒有不開眼的傢伙,來輕易招惹帝宮所,直到雲笑的出現。
可是費清臣無論如何沒有想到,那個當初自己自己打成重傷摔下懸崖的厲血佛,竟然大難不死,而且還出現在了這麼多人的面前。
如此看來,當初的那一紙公告,無疑變成了一個大笑話,你讓一向高高在上的費清臣這張臉,如何能下得來?
「費清臣,沒有想到吧?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你呢,如果不是你,我又怎麼可能連破兩重境界,達到通天境後期的層次呢?哈哈哈!」
看著那個多年之前的老冤家,厲血佛先是嘲諷一笑,然後轉爲大笑,在其大笑聲落下之後,其身上已是涌現出極其磅礴的脈氣氣息,讓得所有人都是臉色大變。
「通……通天境後期?!」
尤其是費清臣,此刻都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畢竟連他自己都只有通天境中期的層次,因此他的一張臉,已是陰沉得如欲滴出水來。
可無論費清臣如何不肯相信,厲血佛身上爆發出來的氣息卻是沒有半點的掩飾,那就是貨真價實的通天境後期。
但費清臣清楚地知道,此刻距離當初自己將厲血佛打落懸崖,才過去短短三年的時間啊,怎麼這傢伙就能連破兩重境界,達到通天境後期了呢?
一般人想要在通天境提升一重境界,恐怕至少也得數年甚至是十數年的時間,還有一些天賦不俗的修者,終生困在某一個通天境的小境界不得突破,也不是沒有可能之事。
在三年的時間內,從通天境初期突破到通天境後期,已經算得上是驚世駭俗了,而厲血佛也憑此一躍到了費清臣的頭上。
由此也可以推斷,厲血佛在這三年時間之內,肯定有著一些奇遇造化,而從他先前的言語之中,費清臣也隱隱能夠猜到,恐怕和當初自己將其打落懸崖脫不了干係。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費清臣真的是要一口老血噴將出來了,這可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啊。
「費清臣,你就是這麼辦事的?」
當此一刻,作爲蒼龍帝宮的巡察者,一旁的樓立恆也終於是忍不住出聲了,而且聲音之中,蘊含著一抹濃烈的不滿。
畢竟樓立恆也只是一名通天境後期的修者罷了,原本以爲自己一來,就能力壓場中所有修者,也能得到那南宮家族的祕寶。
可是現在,突然出現的厲血佛,竟然也是一名通天境後期的修者,哪怕作爲蒼龍帝宮的巡察者,不會懼怕任何一個同等級別的敵人,但終歸是一番麻煩。
再加上這麻煩還是當初費清臣造成的時候,樓立恆自然要心生不滿了,原本就因爲永休城帝宮所變故心情不佳的他,這一刻無疑是更加憤怒了。
「是!是!是清臣疏忽了!」
對於巡察大人的指責,費清臣知道在事實面前,無論自己如何狡辯都是無濟於事,因此倒也顯得光棍,低頭認錯。
「巡察大人,不如由咱們二人聯手,將那厲血佛先擊殺如何?」
看來這才是費清臣心中最直觀的想法,那個嘲諷自己又打臉自己的厲血佛,他只想殺之而後快。
而且費清臣也相信,有著自己這個通天境中期強者,還有一位通天境後期的巡察大人聯手,肯定能讓那厲血佛吃不了兜著走,也就能找回自己丟掉的面子了。
「不慌,還是南宮家族的祕寶要緊!」
哪知道費清臣這略有些急迫的提議,卻只是引來樓立恆的微微擺手,而後者的目光,已是在話落之後,轉到了下方的那個神祕之地,眼眸之中噙著一抹凝重。
「看來這南宮家族藏祕寶的地方,並不是想像之中的那般簡單啊!」
以樓立恆的眼光,自然能看到那具屍身,還有傾灑一地的碎肉,所以就算他沒有親眼看到剛才的一幕,也能猜出一些端倪。
「曉風兄,看來咱們來得有些晚了呢!」
就在樓立恆厲血佛等人都打量著那神祕之地時,一道聲音突然傳進各人的耳中,在這安靜的天空之上,聽得異樣的清晰。
相對於那些普通的修者們,當永休城帝宮所的所司費清臣聽到這道聲音的時候,身形不由一顫,一臉怨毒之意的轉過頭來,死死盯著某個發出聲音的粗衣少年。
在那處的天空之上,不知何時已是多了兩道年輕的身影,其中一人身著藍色衣袍,年紀三十歲左右,而其身上的氣息,卻是讓不少人爲之色變。
藍衣青年旁邊的是一個粗衣少年,年紀約莫二十歲出頭,不過衆人無論如何感應,就算是一些靈魂之力強悍的煉脈師,也不能感應出那少年的真正修爲。
這兩個年輕人,自然就是從某地趕來的雲笑和南宮曉風了,他們藝高人膽大,也沒有躲在後方做黃雀,而是就這麼大大方方地出現在了衆人的面前。
「是你?!」
這兩個字,幾乎是從費清臣的牙縫之中擠出來的,其中蘊含著濃濃的怨毒之意,僅僅是兩個字,便讓旁觀衆人知道了這二位之間,恐怕也有著不淺的恩怨啊。
「是他?!」
在費清臣發出怨毒之言的同時,另外有一小撮人臉色也是微微一變,而這幾位,自然就是當日曾經見過雲笑和暗刺之星月滿樓大戰的那些修者了。
當時這些人親眼看到雲笑是如何輕鬆擊敗月滿樓的,要不是那位暗刺之星有著自己的一些脫身手段,說不定連性命都得留在那裏。
因此這些修者就算沒有感應出雲笑的真正修爲,也知道其戰鬥力,必然在通天境中期強者之上,絕不是他們這些浮生境凌雲境的修者所能輕易招惹的。
「巡察大人,他就是殺了我帝宮所諸多長老,還有毀掉魚龍城帝后雕像的小子!」
費清臣自知單打獨鬥之下,或許並不是那粗衣少年的對手,因此強忍心中的怒意,側過頭來開始告狀。
「什麼?!」
而費清臣此言一出,場中所有人都是大吃一驚,暗道那個貌不驚人的小小少年,竟然能作出如此這般的大事,簡直就是人不可貌相啊。
如果說擊殺諸多永休城帝宮所長老,還只是讓人心中震驚的話,敢毀掉魚龍城帝后雕像,那可就是了不得的驚天大事了。
自百年前龍霄戰神「叛變」,而被蒼龍帝后聯手所殺後,整個九重龍霄的人類疆域,幾乎算得上是蒼龍帝宮一家獨大。
在各大城池設立帝宮所,算是蒼龍帝宮進一步掌控各大宗門家族的手段,而在每座城池中心矗立帝后雕像,卻是大陸修者自發所爲了。
這其中有沒有蒼龍帝宮掌權者們的暗中授意不得而知,但只要是擁有帝后雕像的城池,就沒有人敢對兩座雕像不敬,甚至在經過之時,還得躬身行禮。
這已經是一種不成文的潛在規則了,在這些低階修者的心中,蒼龍帝后就是至高無上的,任何人哪怕是在心中稍有褻瀆,都是大逆不道。
然而現在有著這麼一個年輕小子,竟然明目張膽毀掉了蒼龍帝后的雕像,難道他就不怕被碎屍萬段嗎?
這已經不僅僅是一個人的事情了,一旦此事落實,就連此人的家族親人,都可能會被連根拔起,如此膽大包天的人,實在是不多見。
可以說因爲費清臣的這一番話,場中陷入了絕對的安靜,他們的目光都死死盯著那個揹負古怪木劍的粗衣少年。
他們都想要看看,這位到底是何方神聖,又是誰給了他如此之大的膽子,竟然幹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哦?」
相對於旁觀的諸多修者來說,當樓立恆聽到費清臣的指責之言時,其眼眸深處陡然閃過一絲戾光,一雙老眼,也是一瞬不瞬地盯著那粗衣少年,彷彿要看進其心底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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