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錦衣御明 作者:仗劍至天涯(連載中)

 
Babcorn 2019-8-20 02:44:1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7 6455
Babcorn 發表於 2019-8-20 02:48
第020章:入局

  驚心動魄的搏殺,在這一刻宣告結束。大對趙宗武來說現在遠不是休息的時候。

  因為不清楚這附近是否還存在遮面人,倘若再冒出幾名遮面人,那等待趙宗武的絕對是死亡!

  「必須盡快離開這裡,這一出隱秘點不能再來了。」

  看著眼前的屍體,趙宗武心中快速做出決斷,還好在租房時用的並非是真名,要不然還真有些麻煩。

  當然在離開之前,趙宗武必須摸清楚眼前這些屍體中,是否存在的有線索。

  一番搜索過罷,趙宗武還真從跋圖身上搜出了東西。

  看著手中的那方令章,上寫『旗衛‧許鯰』,而令章之側則寫著『令』。

  只是這許鯰二字,卻和他藏在雁翎刀關匣中的那則殘頁,有著直接關聯!

  殘頁上:……八旗;得銀參萬柒仟余兩,許鯰,敬上。

  此則殘頁是他的前身偶然間得到的。

  「許鯰,這個人到底是誰?如果說能夠揪出許鯰是誰,那便能找到關鍵點。」

  證據已經找到,也是時候離開這個是非地了。

  而在離開這處宅院時,趙宗武腦海中浮現了一個有一個的問題,而心中卻有了最終的懷疑點。

  「這些建奴到底是誰派來的?」

  「他們為什麼會知道我的蹤跡?」

  「這許鯰到底是何方神聖?」

  「天雄,超子會不會出現問題?」

  自踏入廣寧城後他們除揍了頓人,吃了頓飯,去了趟韓家車馬行,之後便沒有留下任何跡象。

  而在這先前他們心中也懷疑了韓家車馬行,懷疑其中存在著一些秘密,這前腳剛想到,後腳就出現了追殺!

  在行走過程中,趙宗武心中暗道:「難道說那韓虎也是暗鬼不成?」

  想到這,趙宗武心中不知為何,是出奇的難受。

  情況似乎要遠比想像的複雜。現在當務之急還是趕赴,事先約定的地方才是真的。

  …

  …

  居然茶館。

  「還好這些傷勢都未傷及要害,不然老子這一次怕不是真要交待在這了!」

  趙宗武簡單對自己身上的傷口進行包紮,因為疼痛使得汗水不斷流淌,但好在這些傷勢都不算太過嚴重。

  此時的他內心十分混亂,廣寧局勢的演變已遠超他的想像,龐雜的線索漫無思緒!

  「許鯰!造成這一切的根源就是許鯰!」

  原本按趙宗武所想,來到廣寧,通過遺留的線索進行排查。但現在的矛頭卻指向了許鯰,並且就連韓虎都成了懷疑對象。

  接下來當何去何從?

  趙宗武眉頭緊皺,靜坐其地思考著。

  「遼西私鹽案背後擁有著眾多勢力,並且從現有情況來判斷,這許鯰是承接其間的核心。」

  「那殘頁,那令章,其皆留有許鯰之名。」

  「只要能確定一點,這許鯰必然和建奴有著直接的關聯,不然絕不會調動建奴。」

  在趙宗武的腦海中不斷排列著線索,這看似並無關聯的線索,實則在背後卻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而就目前勾勒的畫面來看,破解這其中的關鍵就是許鯰!

  但是這許鯰到底是生是死無人知曉!

  一切的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點。

  原本趙宗武還想著通過韓家車馬行來偵別線索,可現在韓虎有了嫌疑,他不能再去主動尋找,而在這廣寧想要偵別完整線索,那必須得到有保障的身份才行!

  想到這,趙宗武心中暗道:「造成當下進展不暢的原因就是我的身份,如果我擁有官府身份,那麼即便是這其中藏了再多貓膩,那我也能通過借勢來達到我想要的目的!」

  雖說他擁有『錦衣衛暗旗』的身份,但很多時候這並不能公之於眾。再加上現在韓虎不能完全信任,而且在這大明,平民百姓什麼也做不了!

  見官你敢不跪?

  那不好意思,我這板子你必須要瞭解一下!

  這種情況下,也甭想著什麼合理不合理了,能解決眼前這困局的就是搭上王化貞的線。

  調查的遼西私鹽案,有必要將其公之於眾了!

  想以白身謀求官皮,那沒有足夠的吸引點,人家王化貞怎麼可能會讓你來披上官皮?

  真以為大明的官皮是那麼好得的?

  「幹了!原本還想著給老王留些好印象,在徐徐圖之。可眼下這種情勢,造就了不可能有這樣的好事情!既然這樣那便拿出該有的姿態來說吧!」

  理清楚關鍵點後,趙宗武心中也做了決斷。

  自來到大明一來,在他心中不是沒想過憑一己之力,來挽救這遼東潰勢。

  可遼東現下的根子已經爛掉了,縱使他本事再大,可身邊禁錮實在太多。

  與其在這浪費掉寶貴的發展時間,那倒不如得到官皮,再另尋一處和之毗鄰,且能供自己安心謀求發展的地方。

  這樣不必時刻經受建奴侵襲威脅,同時也能不斷夯實根基,只需三五載,這才是真正解決遼東困局的良方。

  以空間換時間,對當下的大明來說是一則絕佳良方!

  想清楚這些,趙宗武嘴角揚起了幾分笑意,心中卻頗為感觸,但感觸之餘,趙宗武又覺得自己不能再浪費一絲的時間,因為每浪費一分鐘自己就覺得這是一份煎熬!

  拿出那一則『殘頁』,把玩著手中的『令章』。

  此刻趙宗武在思考,思考王化貞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同時也在思索,王化貞在『遼西私鹽案』中,會處於一個怎樣的角色。

  雖說對王化貞瞭解並不多,但通過今日的接觸,趙宗武明顯能感受到,王化貞是一位掌控欲強、內心驕傲、具備一定治政能力、軍事稍有欠缺的一位地方實權派官員。

  這樣的人倘若放在和平年代,那勢必會引得地方百姓愛戴。

  但在遼東這一陷入混亂的時局中,雖說其對地方治政能力要求高,但更重要的卻是看軍事能力如何。

  可,當下大明的風氣卻為重文輕武……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9-9-7 00:32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9-8-20 02:48
第021章:堅定的心

  雖說敲定了要暫投王化貞麾下做事,但自己有幾斤幾兩,趙宗武心中是最清楚不過的。

  即便這一次是以『遼西私鹽案』來吸引王化貞。

  為了避免這其中出現差錯,趙宗武必須將前後關係理清楚,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必須事先想好。

  倘若自己就這般彪呼呼的去投效,那且不說王化貞是什麼態度,單是王化貞的手下就會抱有敵視。

  畢竟這身邊多一人,那就非常有可能被搶奪走一絲機遇!

  把玩著玉麒麟,趙宗武看著擺放在眼前的『令章』、『殘頁』,心中不斷勾勒一個完整的脈絡。

  既然韓虎可能有問題,那這件事兒就直接甩開他算球,暗旗的身份必須隱藏……

  一條條需要注意的點,趙宗武在心中皆重述著。

  當計畫勾勒完備後,其猛然間從座椅上站起,隨手將『令章』、『殘頁』揣入懷中,接著便推開房門,眼神中閃爍著堅定,邁著步伐便朝外面快步走去!

  此一去。

  是龍、是鳳、亦或蠢驢,便看機緣造化了!

  …

  …

  遼東巡撫府。

  因遼東局勢複雜,使得這遼東巡撫府前滿為精兵巡邏,持槍挎弓,身披皮甲、棉甲,整個精氣神稍顯煞氣。

  作為現今執掌遼東的『實權一把手』,王化貞的時間不可謂不緊張,除完成必要的軍務防備外,他還需解決地方民生。

  王化貞當前做的這一切,為的就是即遼瀋重鎮失陷、丟失遼東大片疆域,整個遼東百姓談八旗色變後,能夠讓僅存的遼西百姓浮躁之心給安穩下來!

  遼西在這時絕不能出一絲差池!

  在這府衙之上只見王化貞是身著官袍,樣貌威嚴,此時正端坐於書案前,持筆不停書寫著什麼。

  「哼!如今這一個個皆向本官要銀子!本官哪兒來這麼多銀子!」

  「你熊廷弼就知徵調九邊精兵前來遼東,這出擊之策一則接連一則,你個匹夫可知廣寧能否承擔此重任……!」

  看著一則則政令,這王化貞積壓於心間的怒火便從未停過,以至於對熊廷弼的不滿又加重了幾分。

  王化貞與熊廷弼之間無私怨,更多是因政見不合而鬧出的矛盾,兩位強權者又怎會服彼此呢?

  …

  …

  與此同時。

  在王化貞心中滿為對熊廷弼的怒火時,趙宗武也已抵達遼東巡撫府前。

  看著戒備森嚴的巡撫府,又想起自己要做的事,這內心多少還帶有忐忑。

  「趙宗武,記住了!你這一次是來幫助他王化貞解決遼西隱患的!」

  心中給自己鼓勁,手上握了握那玉麒麟,接著便目光如炬,步伐堅定的朝那遼東巡撫府走去!

  這一幕很快便引起了左右巡邏將士的注意。

  「來者何人!止步……!」

  只見十餘名身披棉甲,持長槍的精兵呈半弧狀朝趙宗武奔來,那閃爍著冷鋒的槍尖直衝趙宗武要害頂著!

  見到這一幕,趙宗武強壓心中亢奮。

  手中舉起那玉麒麟,聲音渾厚的講道:「趙宗武有要事,特來求見巡撫大人!此為信物!」

  此言一出,讓左右巡邏將士皆面帶驚詫的看了眼彼此,以至於他們不知該做些什麼了。

  似乎停頓了約十息左右,鮑乘先右手握刀,蠻橫的推開擋在眼前的將士,那帶有冷漠的神情盯向趙宗武,語氣淡漠道:「就是你在巡撫府前鬧事的?左右,還不將此膽大妄為之徒拉下去砍了!」

  對趙宗武方才所講鮑乘先不是沒聽到,可他並未見過眼前這位主,倘若引薦有錯,那巡撫怪罪下來,他絕對會吃不了兜著走!

  所以這便想著詐上一詐!

  這左右將士聽了鮑乘先之令後,那一個個皆面帶凶煞的持槍朝趙宗武奔來。

  趙宗武聽到這,心中不由暗罵道:「你個狗娘養的,真當老子是吃素的啊!」

  見左右將士愈發接近,趙宗武氣勢外拓,擲地有聲的喝道:「我看誰敢動我!此乃巡撫信物,倘若老子今天死在這,那你們也沒什麼好果子吃!」

  這一喝不要緊,反將左右皆給鎮住了。

  鮑乘先見狀忙喝停左右,因為他從趙宗武身上感受到了殺氣,隨後便命人持此玉麒麟信物前去求證。

  原本還在心憂遼西今後該如何行事,在聽到王忠前來稟告,說趙宗武持玉麒麟來求見時,王化貞想到了昨日那位青年,這心頭不由也多了幾分輕鬆,隨後便對王忠說道:「既然人家持信物來見,那不能短了待客之道。」

  原本欣喜趙宗武那份不求功祿之心,於是便將那玉麒麟贈予了趙宗武。

  但這不過半日便來持信物求見,這未免也太過心急了……

  喜惡皆在一線間。

  這世間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更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一切皆有定數可言的。

  當趙宗武在王忠的引領下進入這巡撫府時,本顯亢奮的他,心情卻隨著愈發接近王化貞而平靜下來。

  「機會只有一次,能不能抓住機會,就看自己的本事了!」

  趙宗武在心中不停地告誡自己,同時也將來時在心中想的那份說辭再從腦海中過一遍。

  能否在王化貞這兒得到重視,那就看自己遞上的這份利益訴求,是否能引起王化貞的注意!

  倘若一切順利,那接下來要做的事兒就簡單了。

  可如果出現了紕漏,被遼東巡撫引起反感,這可不是件小事情啊。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9-9-7 00:32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9-8-20 02:48
第022章:投名狀

  巡撫府很大,但對趙宗武來說卻無暇欣賞,畢竟昔日那些奢華遊園他也並非是沒有見過。

  除了感嘆古人的智慧外,趙宗武並沒其他感受。

  「草民趙宗武見過巡撫大人!」

  見王化貞正端坐於書案側,安心進行著茶藝。自己這心中做了幾分掙扎,最終只是做了軍中常用的行禮。

  某些堅持可能在,別人眼中是可笑的存在。但在自己心中卻是行事底線。

  無關對錯,僅在於心!

  若這世間皆能以對錯來論,那這世間就沒有那麼多複雜的事情了。

  專注於茶藝的王化貞,並未在意這些細節。

  雖說在趙宗武行禮時,他的手停頓了數秒,但是他最終並沒有表現出來。

  只見王化貞一邊倒著滾燙的茶水,一邊自顧自的講著:「品世間百態,莫過於一壺濃茶在手。

  無論多麼艱苦的生活,細細品味都不過是上天給你的歷練罷了!小友,今日我們又見面了。」

  作為遼東巡撫,王化貞能親抵讓趙宗武來見,這已然是不容易的事情。

  畢竟二者身份屬天地之別!

  按原來的軌跡,二人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的交織,但在命運的促進下,還就是讓二人產生了些許交集。

  但這交集並非牢靠而論,畢竟二人身份懸殊太過巨大!

  「巡撫大人,草民今日來並非是為了榮華,實則是草民得到了一些線索,但其中脈絡草民無法把控,因此特來求見巡撫大人!」

  趙宗武這話說的不卑不亢,雖說他就是為了尋求功名,但提到的皆是對王化貞有利的情況。

  還別說,這話說出還真引起王化貞的注意。

  這不,王化貞是眉頭微挑,語氣中帶有幾分探尋,道:「既如此,那小友便將心中疑慮講出,看本官能否為你斷定一二。」

  提到這,趙宗武也不做作。

  動作麻利的從懷中掏出準備好的東西,順勢遞給在旁靜立的王忠,嘴上卻道:「巡撫大人,草民近半年來在押送貨物期間,發現遼西之地有人私販鹽鐵;

  並且據草民推斷,這私販的鹽鐵最終皆流向建奴,且數目之大令人……」

  早在決定見王化貞前,趙宗武便為自己規劃了一套完整的說辭。

  這套說辭的最終目的,是為了隱藏『錦衣衛暗旗』的身份,引起王化貞的重視,並借此向外宣佈某些意向!

  對王化貞的脈,趙宗武還算把得準確。

  原本王化貞心中想的是,這趙宗武是心重『官途』,今日做的那些事恐多半有這樣的需求,所以才表現的那般正義凜然。

  這過了還沒一日,便持信物來見,其內心的真實寫照多半已經展現無遺。

  這也讓王化貞對趙宗武的好感下降了許多,原本是這種想法的王化貞,沒想到的是,趙宗武此次前來並不是單純的想獲得利益,看他那樣子還真的是有什麼要事!

  看著眼前的那一則『殘頁』,一枚『令章』,以及趙宗武口中所講的私販鹽鐵。

  王化貞這心中一時五味雜陳。

  身為遼東巡撫,其衙便設立於廣寧之地,卻對這所謂的私販鹽鐵並不瞭解。

  甚至在任上期間從沒聽到一絲風頭。

  自他臨危受命以來,他一直都在為如何固守遼西前線而思慮,雖說在這其中也同相毗鄰的熊廷弼鬧翻數次,但最終其理念都得到了實際貫徹,雖說這過程並不愉快吧!

  加之先前接受重任委託的毛文龍,在遼東失陷區取得了成果,這更讓王化貞心中的理念加以堅定!

  褪去先前的平和,王化貞眉頭緊皺,語氣中帶有幾分『氣意』,道:「趙宗武,你可知方才說的這些,但凡有一絲是虛假,本官……」

  但趙宗武並未讓王化貞把話說完,其目光堅定,語氣渾厚的講道:「巡撫大人,倘若草民口中所講有一句是話,草民則碎屍萬段!」

  古人極重承諾,尤其是以天起誓的諾言。

  聽到這,王化貞本緊皺的眉頭鬆散了片刻,隨後便坐下陷入沉思,因為趙宗武說的這件事兒太大了!

  私販鹽鐵,且還是給建奴私販!

  這不就是變相的投敵嗎?

  在當前這種形勢下,這遼東當真有人膽子這麼大嗎?

  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這事兒當真是太大了!

  大到,倘若按平時那般進行調查,那勢必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尤其是會因此打草驚蛇!

  若因此事導致廣寧不穩,那他王化貞身為遼東巡撫其責難逃!

  但如果對此沒有任何表示,那終究這個隱患會越變越大,最終吞噬整個遼西!

  「大人,現在最關鍵的所在就是,盡快尋找到建奴在我廣寧中的細作,只有將內部隱患徹底剷除,那麼才能從根源上解決這樁大案!」見王化貞陷入沉思,在旁的趙宗武便在此說道。

  既然要得到官皮,那這時候趙宗武肯定不能,放棄這展現自己的機會。

  讓王化貞見到一種可能。

  背後勢力一次次威脅著自己的生命,如果不能抓住這次機會,那他就只能暫離廣寧了。

  趙宗武不想就這樣灰溜溜的走了!

  與其這樣,倒不如和他狗娘養的宣戰來的爽利!

  驟然聽聞此事,讓原本沉穩的王化貞心中有些亂,畢竟這其中牽扯到廣寧官府乃至遼西上下諸多官、吏。

  在這樣一種緊張的環境下,若大幅出動官兵捉拿,那勢必會引發不必要的恐慌。

  這也勢必會給建奴,給熊廷弼別樣的機會!

  有時這身處高位,勢必會有著眾多不得不考慮的因素。

  這也使得背後必然擁有眾多潛在禁錮,做任何決定都必須考慮好前因後果才行。

  但若這背後勢力不拔除,那暗藏的風險會更大!

  心中決定已做,可具體該如何行事卻是王化貞需要思量的。

  因為這背後會出現怎樣的風波,是現在所無法預料的,看著眼前的這位充滿朝氣的趙宗武,王化貞心中漸漸有了新的想法。

  趙宗武的想法雖說並未直接表露出來,但王化貞是何許人也?

  倘若連這些基本常識都不知道的話,那他就不配當這遼東巡撫!

  但這些也正是趙宗武想看到的。

  有些時候想法未必要講明,讓對方揣測出是最恰當的。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9-9-7 00:33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9-8-20 02:48
第023章:知事

  「趙宗武,若本官將此等重擔交付於你,你可有能力承擔?」帶著思量的神情,王化貞看向趙宗武,帶有探詢的說道。

  來了!

  先前做了這麼多鋪墊,為了就是此刻。

  說實話趙宗武並不喜歡拐彎抹角,但有些時候過於直白的意圖會讓人心生厭惡,人活圓滑為的就是藏鋒。

  這時並非是謙讓的時候,趙宗武目光如炬的講道:「回巡撫大人,若草民已百姓之身查尋此案,恐期間會出現眾多波瀾。

  但若大人能給草民一個官府身份,縱使這期間遇到再大的難題,草民亦能逐一克服,為大人拔除在廣寧的蛀蟲!」

  在『遼西私鹽案』前有著重重陰雲,原先的身份已不足以自己去查勘真相,那借助王化貞之勢已成必然!

  話已說到這份上,那接下來就看王化貞是如何想的。

  王化貞沒想到趙宗武會將話說的這般直白,因此也讓其對趙宗武的感官又有了新的改變。

  談不上喜惡,只覺得趙宗武銳氣過盛。

  但在這個時候,他也確實需要一把銳氣鋒利的刀,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幫他改變!

  王化貞是遼東巡撫,其一言一行皆受人關注。

  縱使對私販鹽鐵的現狀痛恨至極,可沒有絕對證據,未找到關鍵人員,他不能強出頭!

  因為這一切都藏浮在他身邊的暗處,牽一髮而動全身的道理,王化貞比誰都清楚!

  現在的廣寧絕不能亂!

  思索重重可能出現的漣漪後,王化貞在心中反而覺得,給眼前這位滿為銳氣的青年一次機會,似乎是利大於弊的存在。

  『私販鹽鐵一事,今老夫並不適宜出面,這背後藏有多少勢力不得而知,會出現怎樣的情況亦不得而知,若讓趙宗武代為調查,縱使驚動了這背後勢力,誰會重視一無關緊要的卒子呢?』

  『至於官府身份,這巡撫府中尚缺一名知事。』

  能在官府中拼出一方小天地的,那心計、謀略皆非常人可比,在這剎那間,王化貞便在心中做出了盤算。

  這是一個利益交換的過程。

  你趙宗武想要官,那我王化貞滿足你!

  但這是有一個前提的,一個你必須完成的前提。

  若能取得私販鹽鐵的關鍵證物,那這官便是你的,倘若你在這其中沒有任何進展,反不過是借此來撈取屬於自己的好處。

  那不好意思!

  不屬於你的東西,你拿不得。

  在大明若你非功名出身,那你的前途恐早已被限制。

  趙宗武很不喜歡這種感覺,這種命運之路皆被死死卡在他人手中的感覺,但想要掙脫這種感覺,那現在自己就成為這一體系內的成員,哪怕是最低的存在!

  縱使現在『錦衣衛暗旗』的身份不能暴露,那待自己解決身邊事,前去京城謀求新的發展時,自己要抓住新的晉陞機遇。

  沉思片刻後的王化貞,此時神情嚴肅的講道:「既然你有此心,那本官便給你一次機會!

  今我府下尚缺一名知事,在暗查私販鹽鐵期間你可以『代知事』的身份出面。

  若你能拔除這藏於背後的勢力,那本官便晉你當巡撫府下的經歷,但倘若在此期間讓本官知道,你的心思並未放在案子上,那就別怪本官到時候心狠了!」

  此言講出,王化貞身上散發出無盡官威!

  哪兒有所謂的欣賞,一切都不過是以心情好壞來定的罷了。

  自始至終。

  趙宗武就從沒將希望,放在王化貞的欣賞上面,他相信的永遠都是以事實論勝負。

  他要讓王化貞明白,今日做的選擇沒有錯!

  同時借助王化貞之勢,趙宗武在接下來的調查中將會擁有諸多便利,並且自己也能接觸到更深層次的東西。

  身份帶來的改變遠非表面所看到的那麼簡單。

  官袍披身,能給自己省去諸多麻煩。

  聽完王化貞最後所說的告誡,趙宗武便拱手莊重道:「大人放心,卑職只需1個月之內便將藏於廣寧的背後勢力給揪出!如若不然,任憑大人處置!」

  已是10月末,再過不足月餘這廣寧的天氣就要變冷了,屆時在外活動就會減少。

  而活動軌跡減少,也就代表著出錯跟腳變少,而到天啟2年正月末,一切的一切都會因戰爭而宣告結束。

  原以為這私販鹽鐵之事,趙宗武沒有數月光景根本得不到有效進展,但聽了趙宗武方才所講,這王化貞心中不由一震。

  倘若真讓趙宗武所講的那般,僅需一個月時間他便能將私販鹽鐵的背後勢力揪出,尤其是在當下這緊張的環境中,能揪出幾位和建奴勾結的叛徒,這一通操作絕對是振奮人心的好事兒!

  王化貞當即便帶有笑意,沖趙宗武讚許道:「好,本官就恭候佳音,希望你趙宗武不要讓本官失望。」

  趙宗武聽後當即表示道:「大人放心,卑職定能完成此事!」

  稱呼的改變,代表著趙宗武擁有了改變命運的底蘊,由王忠帶領,二人便前去巡撫府進行一系列後續操作。

  既然已經是遼東巡撫府下的『代知事』,那該有的行頭必是要有,該配發的官牒必須落實到位。

  由巡撫大人的忠僕親自來臨,不過一下午,整個巡撫府中便知道有一青年被巡撫大人命為『代知事』一職。

  官府之中向來是一個蘿蔔一個坑。

  在趙宗武來之前,相信在巡撫府中有很多人,都將目光放在了這空缺的知事一職。

  尤其以六房司吏目,作為未入流邁進體制內的重要存在。別看知事僅為從九品,但那也是正兒八經的體制內官位!

  許多小吏縱使奮鬥一生都無法跨過的鴻溝!

  但這個鴻溝就這樣被趙宗武給輕輕的躍了過去,你說讓那些小吏內心會怎麼想?

  他們心中會願意嗎?

  雖未前去巡撫府內報導,但趙宗武的仇恨卻已漫散開來!

  但這一切對趙宗武來說並沒有那麼重要,因為廣寧對他來說不過是一個跳板罷了,一個供自己向上跳的跳板!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9-9-7 00:33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9-8-20 02:48
第024章:漣漪

  知事,府衙屬官,掌出納文移及勘察刑名;此官一般並不輕授,凡得此官者無不是巡撫、知府之心腹。

  雖巡撫、知府屬不同級,但所部知事一職卻皆為正九品,但權柄就不言而喻。

  一省、一市皆有秘書,可所得位置、資源、權柄相同嗎?

  別看趙宗武僅得了個正九品知事,但細究下來,以平民之身得此官位,這並不符官府規矩。

  『沒想到我能得到『代知事』之位,看來王化貞是被小爺的說辭說動了。』

  趙宗武行走在街道上,手中拿著『知事』官牒,想繼續暗查『遼西私鹽案』細則,有此官身方為正途!

  遼東獨特的環境方使這一切得以落成,倘若在大明他省,以白身得知事一職此事絕無可能!

  當然。

  趙宗武現在這還並非真正意義上的正九品知事,如今他所得僅是王化貞代發知事『官牒』。

  若想成為真正的正九品知事,必上呈京城,留檔吏部案牘方可。如若不然,這並非大明所承官府之員。

  可這對趙宗武來說已然是足夠了。

  未發知事所穿公服,卻得刑科司吏目所穿小袍,一則『代知事』官牒,雁翎刀掛身,這換了一身行頭的趙宗武更具威懾。

  左右百姓見其所穿為公服,這一個個皆是避而遠之。

  看著左右眼神中帶有惶恐的百姓,趙宗武則在心中暗道:「現在我也算擁有了官皮,那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暫且熟悉環境,既然廣寧是遼西的核心。

  那所私販鹽、鐵勢必會來此過場,小爺要玩那就玩大的!」

  先前所定暗查『遼西私鹽案』一事,是出於警惕之心而定下的策略,但此策對當下的遼西來說並不適用,為盡快能抓住馬腳。

  趙宗武思前想後決定用打蛇七寸的策略一擊命中!

  哪怕會得到背後勢力反撲又如何?!

  再不解決。

  等遼西都陷落了,那他孤身一人再想翻身可就千難萬難了!!!

  想在大明擁有該得的地位,自己就不能單打獨鬥,而想得到地位的基礎時,自己必須擁有可晉陞的跟腳。

  遼東巡撫府知事僅為跳板!

  自己想要的是那人見人懼、提之膽寒的錦衣衛身份!

  雖行走在街道上,可趙宗武的心思卻完全在接下來的規劃中,以至於自己到了家門口卻並未察覺。

  事先因先行離開,趙宗武並沒有和范天雄他們聚集,這種情況下就只能在暗旗住地暫見面。

  「武……武哥?」

  葉超那帶有驚詫的語氣,打斷了趙宗武本陷入沉思的狀態,帶有些許茫然的看向神情微驚的葉超,靜止數秒後,嘴上卻帶有調侃道:「怎麼了?我這出去半日,當了個巡撫府的知事,你這就不認識我了?」

  葉超在聽後忙揮手否認,嘴上卻略帶結巴道:「沒……沒有,只……只是武哥這,這身行頭屬實是嚇住我了。」

  誰見到趙宗武這身打扮,那心中也多會帶有驚嘆。

  畢竟這前腳出去還是百姓身份,可再回來卻成了官府中人,這令誰也無不感到詫異啊。

  不止葉超是這種反應,就連范天雄見後也是這般,同樣這別人不知自己是什麼身份,可葉超他們卻時刻牢記於心。

  但說到這,趙宗武卻反問道:「我有一事要詢問你們,今日在尋租宅院時可曾遇到追殺?」

  趙宗武這一問,讓在旁的葉超、范天雄是眉頭微皺,葉超是語氣中帶有探詢道:「老大,你出事沒有?」

  聽到葉超那帶有關心的詢問,趙宗武卻揚起一絲笑意,自己這要真出了事兒,那還會完完整整的站在這裡嗎?

  「超子,你是來搞笑的嗎?」趙宗武忍不住笑罵一句,停頓數秒後又道:「我要是出事的話,還能完完整整的站在這裡跟你說話?還能當上這知事?」

  雖說趙宗武話說的帶有玩笑之意,但現在葉超、范天雄並沒有一絲想笑的感覺。

  范天雄詢問道:「武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見二人這反應趙宗武心中也便知道,在此之前出現的追殺看來是針對他的。

  如此說來,這事兒還真就不好說了。

  回歸院中,趙宗武將自己先前做的種種懷疑皆告知給二人,並且將下階段要做的事情也都講明。

  一直沉默不言的葉超,此時帶有擔憂道:「武哥,雖說這事兒是為了探查遼西私鹽案,但你也知道我錦衣衛暗旗的規矩,先前韓百戶也曾三令五申的提過;

  但凡是暗旗成員,其生定不能沾官府身份,這次老大你成了知事,恐韓百戶那裡不好交代啊!」

  雖說趙宗武對韓虎有所懷疑,但有些事情,面對韓虎的召喚還是要應對的。

  趙宗武道:「暗旗的事情我們暫且將他們放下,現階段對我們來說是將私販勢力給揪出來,我總有一種感覺,其實我們距離真相只有一步距離。

  只是我們先前的方向錯了,導致這真相遲遲不能被揭露,這一次老子一定要把他們都給揪出來!」

  范天雄挑了挑眉頭,說道:「武哥說的對,現在不是提什麼暗旗的時候,既然那趙集都能當暗鬼,那誰又能確保這暗旗中沒有暗鬼呢?

  武哥這招改換天地算是一招好棋,最起碼我們能夠知道我們做的事情是對是錯,而且我現在想想這次在城內對你發起的追殺,那必定是觸碰到了他們的利益!」

  幹掉了趙集,誰都沒想到會蹦出這麼多事情。

  但既然事情已經出現了,那對趙宗武他們來說就不會膽怯!

  身為漢家兒,要做的就是頂天立地!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9-9-7 00:3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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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熱心』的司吏目

  遼東巡撫府。

  坐落於廣寧城內,作為遼東現有核心所在,其地所佔不凡。空中鳥瞰,這府衙儀門兩側挎刀、束衣的衙役威武而立!

  立於巡撫府署前,趙宗武感受到的是來自官府的威壓。

  『平頭百姓見到這一幕誰會敢入官府之內?一座官府之中藏有多少心思,又暗藏多少玲瓏心;

  遼西現在這種緊張局勢,也不知這座府衙中有多少牽腸掛肚者!』

  腰間懸掛官牒,手握雁翎刀,虎目如炬的看向前方,身後跟隨葉超、范天雄二人,所穿為皂色胥服。

  在前護衛的衙役見後,當即便有一衙役奔來,躬身行禮道:「見過知事大人,您請隨小的來。」

  雖說在巡撫府衙中有人對趙宗武當知事心有不滿,但這些僅能在私下來論,在表面必做的來往必須要走!

  官府之內無小事。

  見來者後,趙宗武並未多說其他,神情平淡、語氣平和道:「勞煩。」

  『這府衙中不知有多少對我心存不滿者,摘了別人的桃子,遇到這種情況也是人之常情。』

  得趙宗武回覆,那衙役便領著一行從儀門側門進入。

  儀門正門無大事不得開!

  隸屬巡撫府衙的官、吏、胥、隸出入皆從側門進出,當然這進門次序也有規矩,在官府之中最重的便是規矩。

  無規矩不成方圓,。

  這入了儀門所見是正堂院落,此為『巡撫斷案』所用。

  『明鏡高懸』掛於正堂。

  『威武』、『肅靜』立於兩側,班房所需皆在正堂兩側。

  此處非轄區大案、要案而不得開,凡轄區遇重案需巡撫親自登堂辦案者,皆會在此斷定案情。

  在後尚有後堂院落、廨舍院落;此為巡撫府內辦公、居住所用,巡撫、同知、推官、主簿等一系列辦公用地。

  府衙之內具體事宜則有戶、吏、刑、兵、禮、工六房具體負責運轉,因所控事情不同使得這六房,又被大明百姓戲稱為『富貴,威武,貧賤;』。

  由此可見六房在府衙中的實際地位與權柄。

  『先去會會刑房吧!』

  作為王化貞親定知事,雖說趙宗武有日雜瑣事處理一項權柄,但其主要負責的卻屬刑房事宜。

  這一切都是為了便於查探『遼西私鹽案』。

  雖說在府衙刑房有司吏目,但如今卻又多了位頂頭上司。

  府衙‧刑房。

  官舍之內有十餘位吏、胥在此忙碌,而在小房中僅三人在此,其中尚有二人在書案前忙碌。此外一著皂色男子則面色紅潤的笑問著。

  「老張,你知道嗎?今兒個咱府衙要來一位小大人,你知道嗎?」

  「老李,你說這話什麼意思?難道那位小大人不是你的上司嗎?」

  「就是就是,老李頭這話說的真是夠他娘的委婉啊!」

  「棟哥兒,你個刑房小吏在這搭什麼茬!大人說話小孩兒邊玩去!小心我替你師傅抽你!」

  講到這一切便已明了,忙碌的二人是師徒,長者為刑房司吏目張承,青年是刑房胥員王維棟,至於說話的則是戶房司吏目李貴。

  雖說司吏目在官府中屬不入流存在,但日常運轉離開了他們,那些官老爺絕對玩不轉!

  想徵糧、取稅、徭役等差事,倘若沒了這些吏、胥存在,那大明絕對會陷入到混亂之中!

  職位雖小,但人卻不能缺!

  對未出功名的人來說,其入官府做吏、胥、隸,這多數人的中期目標就是成為司吏目。

  別看司吏目不入流,在官老爺眼中狗屁不是,但其內油水卻是可控的。

  若有幸得得司吏目位,並在其上歷練十餘載,長有一顆玲瓏心,懂迎合之道,會辦事兒,再加上虛無縹緲的機遇,由此從未入流轉為入流,也稱得上是改變家族命運。

  別看李貴在這說的很無所謂,長得一副事不關己的痞樣,可能當上戶房司吏目的,這有幾個是善茬?

  那張承沉浮吏場二十餘載,從隸一步步走到今日,靠的就是謹小慎微的心,適時度物的觀念,若非這般張承又怎會得司吏目一職?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都故事,每個人都成長都會伴隨著不同的經歷。

  別看李貴在這同張承說話客氣有加,但更多的卻是因為忌憚。

  「李爺,新來的『雛兒』到了!」

  原本李貴還想著多套張承幾句,這有了把柄是不同的,但誰讓人家張承說話、辦事都滴水不漏呢?!

  聊的再多,沒用的東西還是沒用的。

  而安排報告的心腹,這時也從外面急忙跑來遞消息,聽到這李貴心中就打消了原來的念頭。

  這眼睛一轉,便面帶堆笑、和藹的出去了。

  看見這幕,王維棟眼神中閃爍著輕蔑,輕聲道:「啊呸,真是個狗!」

  小小房中聽見這微弱之音,這在旁的張承是微皺眉頭,低聲呵斥道:「維棟,這話是你能說的嗎?!」

  見自家師傅那威嚴,王維棟縮縮脖子,笑道:「師傅,我這不是一時沒忍住嗎?下次徒兒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做你的事兒,給你交待的差事可曾落實?」

  張承帶有叱責的說道,隨後便又將心思放在眼前的繁瑣事宜上,王維棟見狀,微動眉頭便跟著投入其中。

  由衙役所領,趙宗武便進入到府衙之中,看著錯落有致的構架,這心中也便多了些許的感嘆。

  『小小班房,大規矩。』

  想到這。

  趙宗武也就想起了吏、胥、隸在鄉間所得『灰色收入』,這流轉千百年的規矩,也很好的銜接著縣、鄉、村各級的節點。

  「李二,這便是府衙新來的知事大人吧……;李貴見過知事大人。」

  原本趙宗武還想著怎麼切入,這眼前卻奔來一位長相普通,神情中帶有幾分痞樣,這一看便知不是什麼善茬。

  『既然是送存在感的,那小爺就接了。』

  趙宗武不知眼前這男子是來幹什麼的,但熟讀網文大小梗,在衙署小吏中多是有彎彎腸子的,不然他們活的並不滋潤。

  對那類『熱心』的人,這心中必須多幾分警惕才行!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9-9-7 00:3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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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6章:笑面虎

  院間。

  對李貴的行禮,趙宗武並未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任何實幹者,都不會第一時間冒頭出現,因為他們心中多不屑這般做。

  對他們來說與其在這浪費時間,那倒不如解決一件頑症要好的多,也因這般,使得許多實幹者皆徘徊在一線。

  因為不善交際表達,使得上司並不能知曉你是否有才能。

  少數實幹者的晉陞,並不能代表絕大多數的晉陞。

  正所謂你的生活別人無法替代是一個道理的。

  未做反應是為了觀察李貴會有何反應,可能李貴自己都不清楚,趙宗武在察覺出其眼神中有一絲不耐時,便同其進行了熱情的交流。

  只見趙宗武是面帶笑容,緩兩步走進李貴身旁,微拍其肩,語氣帶有親近道:「真是說笑了,什麼官不官的,都是同僚,哪兒有這麼多規矩。呵呵……」

  李貴聽後先是一愣,隨後神情中下意識流露出一絲輕蔑,接著又面帶笑容的對趙宗武道:「知事大人真是說笑了,小的李貴為戶房司吏目。

  凡大人有任何所需,李貴絕對是義不容辭!只要是在小的能力範圍內的絕對幫知事大人完備妥當。」

  趙宗武一臉真誠的看著李貴,語氣中的親近又多了幾分:「呵呵,有李兄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說來也不怕李兄笑話,我這之前並未在府門內做過事,這來之前心中多有惶恐,有李兄幫襯我那真是太好了。」

  『真是個雛鳥,哼,老子這不就多說了幾句好話,就探底了,這種貨色居然也能當上知事,真不知道是拜了巡撫大人的哪一條線了!』

  和李貴先前預想的差不多,這趙宗武果真和他想的差不多,以至於這心中的蔑視又多了幾分!

  但心中這般想,對趙宗武說話時卻又是另一種態度:「知事大人真是太過抬愛小的了,既然大人對府中事宜不清楚,那小的就帶您去見一見刑房吧。」

  儘管李貴自認為掩飾的不錯,但察言觀色趙宗武還是能看出的,自以為聰明的人是最傻的。

  可世上卻最多的就是這種。

  自以為自己很聰明,別人是傻蛋,可實則最傻的卻是他自己!

  『有意思,既然有人幫我熟悉探路,那剛好也省了我多事了,李貴?你這傢伙真把小爺當傻子玩了?』

  趙宗武自詡不是多聰明的人,但卻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什麼事兒能做,什麼事兒做不了,並且對人心把控有著較為清晰的認知。

  在這期間,由李貴接過引領,帶著趙宗武前去認門,而趙集、葉超、范天雄三人則隨後跟進。

  府門之內皆規矩。

  「知事大人,您可能不知道,這刑房現在在司吏目張承的帶領下,這也使得刑房一向都是井然有序……」

  在前往刑房期間,李貴『詳細』的將刑房的人羅列了一遍,這其中摻雜了多少想讓趙宗武理解的東西,那只有李貴自己心中最清楚了。

  倘若真換個不通世事的人,一心只讀聖賢書,那對於此類人際交往必定會出現先入為主的觀念!

  『你這狗貨也真是夠可以的,真當小爺是傻子嗎?』

  『玩吧,玩吧!反正小爺也需要一個踏腳石來用。』

  這李貴在這盡情演講著,趙宗武心中的不耐卻多到了極致,因為趙宗武最煩的就是別人把自己當傻瓜來看!

  在這說話間趙宗武一行便來到了刑房所在,而李貴就好似來到自己房屬一般,快兩步就進來了。

  「張兄,知事大人來了,快放下手頭那事兒迎接。」

  李貴說話間就到了刑房中,故作環視的尋找張承,見屋中並沒有張承,那大嗓門也就好心提醒了起來。

  在房中忙碌的張承聽到李貴的喊話,心中先是一愣,隨後囔囔道:「這知事大人為何來刑房?」

  雖說王化貞在任命趙宗武時,是讓其當知事一職,可具體負責事項就是單管『遼西私鹽案』一事,那勢必會讓其暫去刑房做事。

  可知道這事兒的除王化貞、趙宗武外,也就只有承發房胥員了,因此別人不知趙宗武權柄這很正常。

  可李貴卻不一樣。

  他能這般迅速的得到消息,並且又根據此消息查探到後續,這唯一能解釋的通的就是,這其中有李貴的人。

  一戶房司吏目卻管多餘之事,其心到底是為何?

  雖說趙宗武不清楚這李貴到底是誰的人,但有一點自己很清楚,那就是這李貴遠沒有表面那麼好。

  你覺得他好,但人心隔肚皮,誰又能知道真正的好與壞?!

  趙宗武心中想著,這在內的張承、王維棟便從中走去,眼神中帶有些許不善,但很快便已隱去。

  「刑房,張承。見過知事大人。」

  「刑房,王維棟。見過知事大人。」

  這張承、王維棟的表情趙宗武是看在眼中,按自己心中所想,這二人應該是不知自己會來刑房,但眼前這個李貴是肯定知道的。

  可壞就壞在。

  李貴雖然知道,但從一開始並未告知張承他們,甚至還有可能在自己來之前,這李貴就在刑房之中。

  若這般推論也就說清了一切。

  對府衙內情況尚處不瞭解狀態,這多餘的情感還是保留些比較好,現在自己也很想知道接下來李貴想怎麼做。

  雖說調查『遼西私鹽案』已迫在眉睫,但想真正落實,那必須要有拿得出手的震懾力,眼前這李貴便是最好的存在!

  倘若是在他省,趙宗武絕不會用這種方法。但眼下是在廣寧,這再有數月廣寧就會被攻陷,玩以武破力,這是當下最好的辦法了!

  「嗯,本官知道你二人,先前李兄已經向我介紹你二人,不愧是穩定刑房的中心人物啊!」

  趙宗武這話說的是鏗鏘有力,對不知情的人來說好似是讚許,可對知情人來說這更像是責問。

  尤其是說出這話後,李貴嘴角處有一絲玩味之笑,而張承、王維棟則是多有些許疑慮。

  但很快張承眼神中卻多了幾分警惕,看向李貴的眼神也不太對了。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9-9-7 00:33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9-8-20 02:49
第027章:逢場作戲

  刑房‧司吏間。

  趙宗武神情中帶有些許挑刺的坐於書案前,手上翻看著擺放整齊的文綜、案牘。

  透過那一個個蠅頭小楷,不難看出經手人的細緻、認真。

  『字裡行間透露著一股謹慎、認真,這張承一看便是沉穩、老練之輩,那李貴說其是浮誇之人絕屬誘導。』

  字如其人,老祖宗傳下來的真言,這是對你最有利的判斷點。

  不要小覷一人。

  但知道歸知道,一些該說的話還是需要講出,至少在外人沒被順勢踩下時,你最好需要給他們一個台階。

  不然他們怎麼好順勢而上呢?

  帶著這種想法,趙宗武眼神中帶有幾分挑釁的指責道:「張司吏,你這案牘做的有幾分毛病啊!你看看你這幾處搞得,完全就是驢唇不對馬嘴啊!」

  聽到這,張承還沒做出反應。

  在旁的王維棟忍不住講道:「不可能,我師傅怎會錄錯!這都是我師傅仔細核對後方才會寫入文案的。」

  「維棟閉嘴!知事的話豈是你一小小胥員所能頂撞的!」聽王維棟所抱屈後,讓張承當即便呵斥起來!

  你個傻貨,這是你能反駁的嗎?

  沒聽說過新官上任三把火嗎?

  你不讓新來的官員找些差錯,不教育教育手底下的人,這怎會讓他們覺察到該有的威嚴呢?!

  呵斥完王維棟,張承就當即躬身向趙宗武講道:「胥員不懂規矩,望……」

  不過趙宗武並沒有給張承繼續解釋的機會,因為他在這期間,已將在場之人的神情皆看在眼中。

  王維棟的憤慨,張承的沉著,李貴的竊喜。若到這時自己還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那才是最大的傻帽!

  神情中帶有幾分不耐,手中文案重拍在案頭,語氣中帶有呵斥道:「難道我是瞎子嗎?你叫王維棟是吧!難道說我趙宗武不識其中道理嗎?」

  呵斥其間,趙宗武身上竟散發出一股壓制人心的煞氣!

  誰都沒想到一位年紀輕輕的青年,竟有比肩老卒的煞氣,但凡是有些見識的,這心中都會明白,趙宗武手上見過血!!!

  「我……」王維棟一時竟被嚇傻。

  雖說二人年歲相差無幾,但在氣勢上卻有著天地之別。

  在旁看戲的李貴看到這一幕,神情間先流露出幾分錯愕,接著又多了幾分戲謔。

  隨後便打圓場道:「知事大人息怒,這王維棟不過就是一青年罷了,他不懂事兒,知事大人萬莫跟他一般見識。」

  這前半句說的還是正常的勸說,但到了後面就味道不一樣了:「老張你也真是的,沒事兒的時候也不知道多教教你這徒弟,這沒大沒小的,成何體統?!」

  李貴哪兒是勸說,這分明是火上澆油。

  這一臉真誠的為張承、王維棟開脫,此言若對30餘歲的中年來講,這確實是勸解開脫之言。

  但李貴就是看中趙宗武並非中年,那心間必然火氣旺盛,年輕人的標誌是什麼?

  年輕氣盛啊!

  這後半句說的隱意多明顯,這分明是將矛頭指向張承。

  其意分明就是王維棟年紀輕輕的怎會懂這些,要不是背後有人慫恿,那肯定也不敢當眾說出這樣的話來。

  那和王維棟最親近的是誰?

  不用講,肯定是他的師傅張承啊!

  那張承身為刑房司吏目,表現出這樣,那豈不就是心中不忿趙宗武來任知事?

  這府門之中彎彎繞就是這般多。

  聽了李貴那話,趙宗武在心中怎會品不出是什麼意思。

  自己這很需要有人繼續,不然接下來的戲就不好唱了,畢竟這一次沒那麼多時間在刑房去玩心計。

  能一舉闡明自己是為何而來,更讓府門之人知曉自己的手段,那在接下來寶貴的時間中才能揪出『遼西私鹽案』的背後黑手是誰!

  『那就繼續唱戲吧!』

  嘴角浮現出一絲難查的戲謔,趙宗武隨後是勃然大怒的沖張承喝道:「好啊!原來這一切都是你在搞鬼啊!」

  這聲暴喝,喝得張承是後退數步。

  儘管張承見過諸多陣仗,可趙宗武身上散發出的煞氣竟讓其不敢直視。

  氣勢這東西看不見、摸不著,但具體到個人感觸,卻能清晰感覺的到。

  平生不知忐忑是何物的張承,在和他兒子般年歲無差的趙宗武面前久久不能言。

  這緊張情緒竟在這一刻瀰漫心間。

  想解釋,但卻怎也說不出口。

  心臟砰砰亂跳著。

  原本尚有幾分衝勁兒的王維棟此時已嚇呆了,心中無意識的說著:『闖禍了,闖禍了,這一次給師傅闖下大禍了!』

  這般動靜很快就引起其他人注意,這刑房外一時竟開始聚集人群,這聚來之人皆探頭所看。

  心中驚疑多過一切。

  『真是個愣頭青!你個狗崽子咋搞這麼大動靜啊!』

  這在旁看好戲的李貴,見其他諸房吏、胥、隸開始聚來,原本心中的歡喜漸漸淡了。

  倘若因為這事兒傳到巡撫大人耳中,那他也會因在場而受牽連。

  要真是這般,那就和他最初的本意不同了。

  眼神中閃過一絲隱憂,李貴當即就浮現出憨厚笑容,走到趙宗武身前輕聲說道:「知事大人,張司吏絕不是那種人,這一點我李貴可以向您打包票。

  您這初上任,若鬧得轄內人心不在,那接下來就……」

  李貴一派和事佬的模樣,其『盡心盡力』在為張承開脫,也在為趙宗武消氣,只是這一幕在趙宗武看來是那般的搞笑。

  現在的李貴就像是一個小丑,自以為自己是最聰明,最超凡脫俗的存在,可殊不知,其一舉一動皆在趙宗武預判之內。

  『你以為你很聰明?』

  『李貴啊李貴,原本小爺還發愁如何盡快讓刑房為我所用,你可真是小爺的福星!』

  算算時間王化貞應已聽到了風頭,這左右圍觀的吏、胥、隸也已不少,接下來也是時候攤牌了。

  小爺不玩了。

  攤牌了。

  小爺就是最棒的演員!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9-9-7 00:33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9-8-20 02:49
第028章:人心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府門之內不存在所謂對與錯。

  這裡講的是『勢』,論的是『規矩』,提的是『穩妥』。

  誰違背了這三點,那便是和最強的『體制』作對!

  歷史存在慣性軌跡,甭管多開拓進取的心,經歷平淡時間浸泡,那都會在最後慢慢演變成這般。

  若趙宗武真如小白般在刑房喝喊,這要傳到王化貞那裡,恐王化貞會第一時間放棄趙宗武。

  因為那一行為不僅觸碰了『勢』,還破了『規矩』,更失了『穩妥』!

  修心未果,何以治理民生?

  可這一切趙宗武心中皆明白,並且方才所做的一切都是自己有意為之,目的就是為了讓人知曉。

  目的為何?

  踏李貴之軀,宣示自己雖年輕,但不要自以為是的把他當做傻子!

  聽了李貴解釋後,趙宗武是踱步前行,神情中多有戲謔的看著李貴,笑聲輩出:「哈哈……;」

  趙宗武這一笑反讓李貴給搞迷惑了。

  『你他娘的是什麼鬼啊!都這種情況了,你不說話,反在這笑什麼啊!』李貴有些懵,下意識也跟著趙宗武憨笑起來。

  同樣,在旁、在外的眾人皆心有疑惑。

  『這知事大人是怎麼了?』

  而就在眾人皆心有疑慮時,只聽一聲暴喝:「李貴!你究竟是何居心!自本官踏入府門開始,你就在本官面前自以為是的說著話。

  雖所講皆是對本官有利之言,但暗地卻在這抹黑我刑房之人!

  李貴!你真當本官是三歲小孩嗎!還是說你覺得本官之位所來不符規矩?!」

  本在這大笑的趙宗武盡收平和,比之方才更強數分的煞氣撲面而來,一時竟壓得李貴是啞口無言。

  這……

  誰能想到,原本這趙宗武還將矛頭指向張承、王維棟師徒,可這轉眼卻將矛頭指向了和事佬李貴。

  可聽完趙宗武所講,這眾人在細細品味其意,心中或多或少都明白了些許。

  許久從震驚中回過味的李貴,汗珠已不受控制的流淌著,眼神深處閃過慌亂。

  語氣中帶有恐慌的解釋道:「知事大人您真的是冤枉小的了,小的方才絕沒有此意,方才小的所講不過是一人之言。」

  『都這時候了,你以為小爺會相信你說的這些嗎?』

  聽了李貴的解釋,趙宗武這心中不由輕蔑笑著,這等絕佳機會倘若放過,那自己才是最大的傻子。

  接著李貴解釋的話茬,趙宗武快兩步走至其身前,那雙虎目緊緊盯著李貴,這讓李貴下意識低頭不敢凝視。

  接著趙宗武便氣勢逼人的講道:「冤枉?若本官是不懂世事的少年,那肯定也就著了你精心布下的局。

  可本官自幼過得就是貧寒生活,這也讓我不得不過早接觸人際,為了能讓弟弟、妹妹吃飽飯,我不是沒聽過難聽的話,接觸過屈辱的事兒!

  說實話李貴,你這點道行在我沙後所實在是太嫩了!當然,這不免有你在心中對我的不以為然,畢竟我這般面孔在府門之內恐誰都不會在意,終究算是個毛也沒長齊的猴孩子罷了!」

  我……

  我!

  面對趙宗武灼灼逼人之勢,在眼前的李貴一時無言,並駭於其勢不斷後退!

  原本尚在舞台的李貴頃刻間就被趙宗武給揭露的狗屁不是。

  趙宗武此言一出,惹眾人心中是驚駭不已。

  誰能想到。

  昔日這位在六房中尊崇有加的李貴,旁人見後都要恭敬喊上一聲『李爺』,但就是這樣,其一舉一動皆玩弄於眼前這位年輕人心頭。

  這是多麼可怕啊!

  「成何體統!爾等不去處理手中急事,一個個皆聚在此處算什麼!都給我滾回去!」

  原本故事還很吸引人,但卻被一道洪亮呵斥聲給打斷了。

  在外的隸員見後,當即恭敬喊道:「小的見過錢主簿!」接著左右圍觀者無不躬身行禮,隨後便散開。

  被人尊稱的錢主簿,眉頭緊皺、神情不善的走進刑房,見到一臉呆傻的李貴,便對其呵斥道:「還嫌不夠丟人,走……!」

  聽到錢主簿的呵斥,那李貴是連忙躬身行禮,隨後便落荒而逃。

  這一次他算跌了個底朝天。

  那錢主簿幾欲想開口,但最終都忍下了,接著便對趙宗武客氣道:「趙大人,這刑房尚有一堆事兒,我便不打擾了。」

  趙宗武聽後,當即拱手道:「主薄言重了。」初入府門,趙宗武對其內的具體構架瞭解尚不熟悉。

  因此自己完全沒必要樹敵過多,這想要的結果已經得到了,那就沒必要再多事。

  那錢主簿聽後面無表情的轉身離開,其手背於身後,但明眼人都能看出,這錢主簿的情緒並不太好。

  可這對趙宗武又有什麼關係呢?

  畢竟自己關心的只是借勢深查『遼西私鹽案』而已。

  「知事大人,方才小的所言頂撞了大人,還望知事大人萬莫見怪。」就在趙宗武心中盤算利弊時,這在旁站著的王維棟告罪聲已然喊出。

  這事兒都講到這程度了,若他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那才是真的傻。

  方才趙宗武之所以會有這些挑刺行為,那都要拜李貴所賜,可讓王維棟搞不懂的是,方才那李貴明明和自己師傅聊得甚好。

  這不知道的皆以為二人是多年老友。

  可又有誰知道,就是這看似老友的關係,可背後裡捅刀子卻玩的比誰都快!

  王維棟甚至不敢往下想,倘若趙宗武心中有一點的不精明,未能識破李貴的奸計,那師傅接下來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聽到王維棟的告罪,趙宗武面容間洋溢著笑容,隨後笑道:「不容這麼客氣,本官做這些也不都為你們,本官這也是有些小心思的。」

  震懾已經足夠了,再多就會適得其反。

  那麼既然已經到這種程度,接下來直接宣明其意也就足夠了,再拐彎抹角反顯得自己有些小家子氣。

  此手一出讓刑房上下無不對趙宗武有了新的認識,這心中也不敢再有絲毫的怠慢。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9-9-7 00:34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9-8-20 02:49
第029章:風起

  「老大,你玩的這一手真的是太高了!誰都以為你方才要拿張司吏出氣,這到頭來被搞的反是那李奸賊!」

  「確實是,武哥你這一手玩的真是高明。」

  「……」

  知事公房。

  這葉超、范天雄二人接著話茬不斷說著,其意所講無不是言明趙宗武在上午間所作所為。

  這一手整出不僅讓府門眾人,皆收了輕視之意,更讓眾人知曉了自己絕非軟柿子可拿捏的。

  其實對葉超他們來說,最初在得知要隨隨趙宗武前來巡撫府署時,這心中忐忑不安的情緒就高過一切。

  雖說他們是『錦衣衛暗旗』,但真正選擇入官府做事,那又會是另一種感觸。

  和人搏殺,他們不會有絲毫遲疑,但居於這官府做事就不一樣了,表面談笑、背後捅刀的比比皆是。

  你這讓拿刀把子的人驟然放棄本行,不給些許準備就上手,那心中多半會出現焦慮的情緒。

  但他們沒有選擇。

  隨著和趙宗武逐步瞭解府衙,原本在諸房中備受尊崇的李貴,在談笑間就被趙宗武玩弄於股掌間,你說接下來誰會沒事兒去觸碰趙宗武啊。

  更重要的是今日之事,在暗處的王化貞必然知曉,能輕鬆應對、斡旋此事,也間接證明了自己的本事。

  做到這便讓葉超他們心中佩服不已,自家老大就是牛掰。

  但對趙宗武來說,這一切都不過是開始而已,想解決『遼西私鹽案』相關事宜,關鍵就在王化貞的無條件支持。

  借王化貞之勢來調查相關事宜,這是最恰當不過的事情,若沒有王化貞的支持,那麼即便是自己再牛掰,一切都不過是徒勞罷了!

  仔細看著所調案牘,趙宗武頭也沒抬的喝罵道:「行了,你們仨別給老子說這些捧言。

  別忘了你們進府門的職責是什麼,能否為弟兄們報仇雪恨,那就看你們接下來有沒有用心了!」

  聽了趙宗武喝罵,這葉超二人當即就沒了後續。

  是啊。

  現在可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先前冒著這麼大的風險進入府門,那可不是為了來這裡玩鬧的,他們身上都肩負著責任。

  沒太多時間讓趙宗武在這吹捧。

  倘若真有這樣的時間,趙宗武造就選擇新的方式來開啟大明正途,但如今選擇只有一條,那自己必須拼出條血路來!

  說完葉超他們,趙宗武便又投入到甄別線索之中。

  『想甄別遼西私鹽案的脈絡,那麼首要需知道的就是來源,在大明鹽鐵屬專管,想進行售賣必須持官府憑證,而大明有名的幾處鹽源都是有數的;

  考慮到時間、距離、成本、勢力等諸多因素,摻和到遼東這一區域的必然是以北直隸涵蓋的範圍,其多歸屬於海鹽產區。』

  想到這,趙宗武所拿便以該區域案牘為主,通過刑房近三年的記錄,先行查探這其中是否存在蛛絲馬跡。

  私販鹽鐵雖說這上有人把控,但難保這其中不出錯,一旦出錯,那勢必就會帶來諸多影響。

  文字是相對來說不會欺騙人的。

  想用謊言去完善謊言,那只會帶來更多的破綻!

  『近些年遼東局勢不穩,這勢必會造成鹽的產量出現大幅影響,而現在遼東多數臨海之地皆在建奴打擊範圍內,產鹽就更成妄想;

  另一方面建奴雖說握有多數地區,但更多卻因核心人丁過少而無法實時統轄,產鹽、產鐵就更成一種奢望,但甲具、兵器、羽箭這都需大量鐵料,私販就成為了一種暴利!』

  理清楚為何會存在『遼西私鹽案』的意義後,趙宗武也算摸清楚這個背後勢力做此事的跟腳。

  在大明不要妄圖去講所謂的家國情懷,顧小家永遠是第一位,因利而出賣國家比比皆是!

  大明為什麼後期轟然倒塌?

  天災是一部分!

  人禍佔比更重!

  正是有了所謂的權勳貪財,士紳愛財,商人求利,他們在背後一錘接連一錘不斷敲擊著大明根脈,這也最終使得一個不足百餘萬核心人丁的族群完成換天之行!!!

  『不管是海鹽產區的哪一範圍,那必然需用商隊轉運,有事兒必有差池,小爺就不相信這刑房案牘沒有一件事兒記載的有!』

  想清楚這一點,趙宗武便開始了有區別的甄別。

  做任何事情都沒有容易這一說,即便趙宗武頭頂光環,但一些基礎性的東西也必須要完善!

  倘若根底都沒有做好,那談何突飛猛進?!

  心中有了要走的方向,那就堅定不移的走下去,做人最忌諱瞻前顧後,若只懂這樣那結果只有一個!

  碌碌無為。

  另一邊,因為趙宗武做的舉止,讓巡撫府署內的人皆認識了趙宗武,對王化貞來說有這樣的舉止,其心中也多少能有些相信趙宗武的手段。

  多年官場沉浮,經歷之下也讓王化貞心中很清楚,想認識、瞭解一個人,永遠不要從表面去看待,因為是人都會將自己好的一面展現出來;

  但有了時間就不一樣,時間會讓一切都變得透徹,心中是怎樣的人,最後都會完全的表現出來!

  或許先前王化貞對趙宗武的好感僅來自於仗義執言,但那是在沒有交集的前提下有的,可現在驟然讓趙宗武接觸一件亟待解決的大事,王化貞這心態就有了根本性改變。

  這世間人心之複雜,是誰都未曾能想像的到的。

  所謂智者。

  所謂弱者。

  所謂庸者……

  一切都一切唯有本心是最清楚的。

  遼西局勢已在悄然間變得動盪不已,很多人都命運在無形中已捲入其中,所謂執棋者,那都不過是自己的主觀意向而已!

  生逢亂世之源,能做到的便是在隨波逐流中找到屬於自己的清晰定位。

  成功與否在言其他!

  王化貞是這樣,熊廷弼是這樣,趙宗武更是這樣!

  但對的永遠只是少數!!!!!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9-9-7 00:3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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