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重生之激蕩年華 作者：皇家僱傭貓（連載中）

第130章 從域名開始（為山水DF盟主加更）
               
    這會是一個波瀾壯闊的進程，這兩年是電商和直銷最火爆的時間段，沒有理由不去搞一搞。

    火車站外人流洶湧，兩人通著電話花了好幾分鐘才最後相遇。

    「曉光！」最後還是陳北先認了出來。

    不是溫曉光的眼神不好。

    是他太帥，在人群中更加顯眼，所以陳北好找。

    「歡迎來到羨州！」溫曉光見到他還是挺開心的，

    如果說幾個月之前，他還在休息的狀態，那麼現在已經是一枝離弦之箭了，這次見到陳北，再不濟也能經他介紹幾個不錯的人才。

    「沒想到你還親自來接。」陳北過來拍拍他的手臂，身垮單肩包，襯衫短袖，其實看著並不出奇。

    「難道讓你出了車站舉目無親嗎？」

    姐姐也過來也同他簡單握手，「我路上還在想是誰呢，原來是你，歡迎歡迎。」

    如今再談起之前的那次相遇，還真是緣分滿滿。

    車裡頭。

    陳北坐在後座，問道：「當時那一家三口和那個女大學生，你們還聯繫嗎？」

    「雖然留了聯繫方式，但幾乎沒有聯繫。」溫曉光搖頭，這都不重要，「陳大哥，你這段時間都去了哪兒？」

    「瞎跑唄，先去了趟舊金山，又去了迪拜。」

    「很有收穫？」

    「算是吧，東西方都看了看，也真是眼見為實，以前我對阿拉伯和伊斯蘭多少有些偏見，這次去了迪拜發現，伊斯蘭文明成為三大宗教之一，自有其原因。」

    溫曉曉耳朵刮了刮，這都說什麼呢。

    文化人都聊這種天嗎？

    我是不是讀書很少。

    「伊斯蘭在東西方的宣傳都有些失真，尤其在西方，誰能想像阿拉伯文化的影響力完全不輸於大唐文化，所以一個初始印象實在太過重要了。」

    陳北點點頭，「你呢，現在還在創業？」

    溫曉光笑著講，「剛結束了高考，要說創業，是從今晚開始的。」

    「高考……？？你到底多大？真的像網上說的18歲？」

    「嗯，他們沒有瞎寫。」

    陳北嚥了嚥口水，無奈的笑了笑，自己這是在幹什麼，跑那麼遠來見一個剛剛高考完的學生？

    「你要早說我不來了。」他開著玩笑道。

    「哈哈，」溫曉光知他是玩笑話，「你不來我要去找你了。」

    「找我做什麼？」

    這個問題先沒有說。

    「陳大哥，你應該聽說過凡客吧？這是一家剛剛成立兩年的企業。」

    「嗯，」他推了推眼鏡，「有所耳聞，有雷軍投資，雷軍又認識很多投資人，所以這家公司不缺錢，發展很快。你對它有興趣？」

    「服裝這一行，看的就是一個品牌，靠的也是一個品牌，但只有一個品牌就有些無聊了。」

    「你要想清楚，這兩年，凡客發展的挺好的，資金、人才都很充足。」

    溫曉光斷言，「它就是融資太過容易，錢太多了，買夠888元襯衫送一個飛科剃鬚刀，不說那些襯衫，剃鬚刀就值600多塊，有錢，造的。」

    凡客的創始人，陳年也有些一點不夠理性。

    2010年凡客體火爆網絡之後，凡客終於化繭成蝶，完成了20億元的銷售目標，於是他喊出要在2011年實現100億元的銷售額，

    吹牛皮不打草稿，阿里巴巴在當年也就這個數。

    大概是之前成長太快腦子發熱，而且起於營銷之後也依賴於營銷，

    經歷「凡客體」之後又大搞營銷，

    但是2010年的『凡客體』廣告是可遇不可求，稀罕程度就跟『我為自己代言』一樣。

    凡客不服氣，又搞了個奇奇怪怪的『生於1984』。

    其實文青一點不可怕，但自嗨就比較恐怖了。

    生於1984到底是幾個意思？

    1984年發生了什麼嗎？在廣大老百姓的記憶中並不深刻，實在是想不起來。

    好，就算是有一些特殊好了，

    但1985年出生的人就很懵逼，什麼意思？我生晚了？

    陳北聽到此處大概是明白了。

    「你想做一個這樣的B2C網站？」

    語氣中含著不感興趣，這玩意兒他有瞭解。

    但溫曉光則講：「準確的說是定位於80後草根群體氣質和態度的品牌特徵，至於襯衫，羨州滿大街的襯衫，質量的差距並不大。」

    陳北瞬間變得凝重起來，「你前半句說的很有意思。」

    溫曉光展開道：「80後這個詞說很久了，這個群體數量超過2億，作為一個國家來講也是人口大國了。」

    「數量還是其次，關鍵是年齡，大量的80後開始走出大學校園、進入社會、成家立業，總得來說開始進入而立之年了，這個年紀的人……說老了太喪，說年輕裝嫩，還保留著20多歲的記憶，卻已經沒了激情，從目前網絡上來看，基本上有一定程度的集體懷舊情懷現象。」

    這不是瞎侃，

    在電影界也有『致青春』這一主題的大火作為例證。

    一個時代的特徵，會在各個方面展現出來。

    問題是陳北也給他說的心有慼慼焉……

    差點都要流出老男人的熱淚。

    「你打算賣情懷？」

    溫曉光自信道：「不能這麼說，我希望他們都能從都能從我的品牌中找到自己。」

    陳北不禁感嘆，「你是90後吧？怎麼會對80後如此瞭解？！」

    「因為常常在貼吧裡看到一群人對著一個很普通的玩具激情四射，後來知道那是童年；也常常感受到他們對於香江那一代影視明星的推崇，對於魂斗羅、任天堂NDS的滿滿回憶。」

    溫曉光通過中央後視鏡盯著他說道：「凡客似乎在模糊摸索這一定位，但他們擴充太快，一開始還只是襯衫，隨後鞋子、化妝品、羽絨服都開始賣，這與那一個定位其實是有些衝突的。」

    「哪裡衝突？」

    「如果我們的目標是傳達給消費者一個鮮明的、一眼就能感受到的印象，就要使它的內涵超級簡化，並具有普適性，我可能不化妝，所以真的不瞭解，賣化妝品和品牌內涵的關聯度在哪兒？」

    陳北奇怪，「你為什麼這麼強調品牌內涵？」

    溫曉光笑了，「不是我強調，而是他們就是這樣給自己貼標籤，貼了以後又胡亂擴充。」

    「我這麼聽下來，你要做的和移動互聯網沒什麼關係，只是一個精妙的互聯網營銷的手段。」

    少年轉過頭，嘴角一翹，「做不好宣傳，即使是伊斯蘭文化具有這麼強大的感召力還是被東西方都誤解，你不是自己感受到了嗎？」

    陳北一怔，他並不十分認同，這個溫曉光對於商業上的全部思考。但是對於他話術上的能力相當佩服，這樣的人……不搞傳銷都可惜了。

    「你準備從哪兒開始做？」

    「先申請一個域名，把公司註冊下來吧，」

    陳北心頭猛跳，他通常都具有理性……此刻卻竟然想要試一試……

第131章 你去羨州，就是答案
               
    2009年6月9號。

    高考結束，高一高二的學生則是放假結束的日子，路永華聯繫了溫曉光，要他再去一去學校。

    半個月之後才出成績，按理來說，他至少要在學校待到成績出來的那時候。

    可再去聽那些課實在不是溫曉光所想，老路問他考什麼怎麼樣，他就實話實說，600分是肯定的。

    這一個學年，他的成績足以讓路永華不再打擾他。

    羨州宜尚酒店，陳北在一大早起床，昨天晚上他給自己一個知心朋友留了言。

    成年人都很忙，當時沒有聯繫到。

    早上，他的手機收到語音留言。

    按下那個按鍵，是個女聲，「聽起來是個很奇怪的決定，你問我，我也說不好，我只知道你得明白自己的真正所想。

    陳北撥通了電話，等了一會兒，這次通了。

    「秋晨，是我。」

    「嗯，我在，」

    電話那頭是個體態輕盈、氣質卓絕的成熟女人，她開了免提手機放在桌上，同時正打開一罐蜂蜜泡著開水喝。

    「那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昨天的信息也沒有跟我說清楚。」

    陳北緩緩坐下，講述道：「其他的特徵都不重要，我覺得他是個很有見地又有煽動力的人。但是心裡其實有些猶豫。」

    「這事兒好辦，」女人語氣中滿是女人味的輕柔，「如果你不想，那就當是見個朋友，玩幾天看你的興致，興致盡了就回來吧。」

    陳北有一陣的沉默。

    褚秋晨笑了起來，「你看，其實答案已經出來了。應該說你大老遠的跑去羨州，這本身就是一個答案了。」

    女人的話裡蘊含著簡單卻細膩的智慧。

    和他心中多年來的印象相同。

    「你只是希望有一個人認同你的決定，」褚秋晨的聲音帶著磁性，繼續說道：「不過這種事我可不代人而做，出了岔子，你該責怪我了。」

    「他的年紀讓我有些沒底，他能用十年去嘗試失敗，我花不起了。」

    褚秋晨反問，語速很慢，「為什麼花不起？這與年齡無關，如果這是你真的想要做的，就算花費了十年又怎樣。」

    「謝謝你，秋晨。」

    女人依靠著桌邊，笑道：「那你怎麼謝我？」

    「回頭請你吃飯吧。」

    「說准了，不能出爾反爾。時間呢？」

    「時間真的確定不了，不過我說話一向算數的。」

    ……

    ……

    溫曉光的家。

    他剛剛吃完早飯正在收拾相關的證書文件，有個人身份證件，也有和股票相關的。

    「你去哪兒啊？」溫曉曉走過來問道。

    「我去找陳北，不用你開車，你休息下，對了姐，高考結束後我也不需要每天都有人給我做飯，你現在有個另外的任務。」

    「幹什麼？」

    「想一個你感興趣的方向，學習。」

    溫曉曉忽然覺得腦闊昏，「不學習行嗎？」

    「不學習，難道天天當我司機嗎？」

    溫曉光屋子裡看看，手機也帶了，沒漏其他的東西。

    他炒股，姐姐並不知道，知道皮都要被扒了。

    最近他在往外套錢，他選了個中天城投股，但印象不深沒敢全部撲上，觀察了兩個月發現沒什麼問題之後買了全部的250萬，可惜時間不長。整體算下來累積到了近700萬人民幣，

    上輩子畢竟不是股民，瞭解的不多，只是打打擦邊球，實際上它漲了五倍有餘，而且股價高峰恰在七月份。

    溫曉光不瞭解，心裡也就沒底，覺得還不如自己奮鬥來的更有激情，因為這只股還在漲，所以套現非常容易。

    只要繳完該繳的手續費，資金就會全部到他的賬戶上。

    早上出去之後，他來到銀行，不是取錢的，是打印一份存款張明。註冊公司的過程中不需要真的把一箱子人民幣帶過去，但官方需要一個證明，你的確有那麼多的錢。

    存取款機裡面，溫曉光背著包插入那張銀行卡。

    餘額顯示：6882431.8元。

    密閉空間裡，外人都看不到他的表情，其實面部有些動容。

    出來之後，他排隊上了櫃檯。等了大概三個人，終於輪到他。

    隔著玻璃，他對櫃前的小姑娘說：「我想打印一份存款證明。」

    姑娘瞥了他一眼，「身份證帶了嗎？」

    「帶了，這兒。」

    不一會兒，那邊遞來一張紙，「存款證明申請書，你填一下。」

    這事兒簡單，所以溫曉光在見陳北之前就辦了，卡里有錢還怕辦不到證明麼。

    然後姑娘打了他的臉，她啪啪啪的敲擊一頓電腦，在銀行上班，有錢的自然見過，但是那數字還是讓她眉眼一跳。她偷偷看了一眼玻璃對面的人，心裡一陣猛跳。

    「先生，開立人民幣500萬元以上包含500萬元的存款證明書，需要提供款項來源和存款證明用途，這方面的材料你帶了嗎？」

    溫曉光抬起頭，「沒有啊，怎麼還有這個程序？要不打印一份銀行流水可以嗎？」

    「那存款證明書的用途呢？」

    「註冊公司。」

    註冊公司……她又微笑道：「溫先生，我們銀行有針對貴賓的vip服務，我建議您可以試試，開了公司以後會方便許多，節省您寶貴的時間。」

    這些錢，儘管不是大富豪。但再說不算多少錢，那也是裝逼了，所有裝比貨都該被打死。

    而且這麼年輕有這麼多存款，肯定家裡給的啊，vip怎麼也夠格了。

    「我今天還有事，下次吧。」

    「那好，證明書需要收您20元。」

    銀行員工都有拉存款的任務，如果有人有特別的關係能拉到大額存款，那就是分行的『特別資源』，行長都會特別對待，只要你不罵行長，隨便曠工你也不會有大事情。

    他人還沒離開銀行，陳北就給他打來了電話。

    「我在銀行，開了個存款證明。」

    陳北馬上就明白他的用意了，因為他註冊過公司。

    「這麼急嗎？」

    「是很急，也很重要。」沒了學校的牽絆之後，他一身輕鬆，走路都帶風，「我現在過來找你，雖然創了一次業，但註冊公司我不是很懂，羨州有一處上湖，景色不錯，我知道你是來玩的，咱們邊游邊說。」

    陳北單手掐腰，點了點頭，「行，我準備的差不多了，對了，你準備了多少資金註冊這家企業？」

    「500萬。」

第132章 去中海
               
    一壯一少兩個男人已經在湖面的遊船上了。

    江南水鄉，水網稠密，河流交錯，湖泊密佈，羨州城內就因為河流多而多橋，除此外還有三處湖泊。上湖是其中最大的一個，湖面還建有游亭。

    所謂依河成街，橋街相連，煙雨江南，臨河水閣，大抵便是如此。

    「公司在向金融機構融資的時候，銀行批貸的一個重要依據就是註冊資金。」小船上，陳北緩緩講述著註冊資金多少的區別，「所以如果想要得到更多的貸款，一開始註冊錢越多越好，當然了，錢多了，承擔的法律責任也就大了，所以其實看實際需求。」

    事實上，註冊手續的費用是按資金多少的百分比來算的，所以註冊資金多，註冊手續費就貴。

    「融資是肯定需要的，」溫曉光也大致想過這一層。

    「不過，我說的是理論情況，實際上互聯網公司從銀行拿不到多少錢，更多的還是要找風投。」

    溫曉光講道：「現在說這個也早，我相信，公司的品質好，就不會缺錢。」

    這倒是。

    溫曉光問他：「你有錢嗎？」

    陳北：「……」

    「你這麼問幹嘛，我還沒說要和你一起幹。」

    「我知道，」溫曉光有些詭辯的本事，「我的意思是你有錢的話借我一點。」

    陳老哥人都一愣，「借錢？你和我才見幾次？」

    「你要問我借，我肯定借給你。」

    陳北心說我信了你的邪，說都容易，真跟你借你怕是要把我攆走。

    「我沒什麼錢，」他也坦白的說，「我出身農村，雖然公司對我不錯，也有些存款，但開銷也大，而且我都半年沒有工作了。」

    溫曉光說道：「那真是可惜了，你佔不了我多少股份了。」

    「我說我不全部為了錢，你信嗎？」

    「不信。」

    陳北：「……(﹁﹁)」

    算了。

    開了玩笑之後，溫曉光還是會正經的。

    「如果你現在還在思考、還不確定將要做什麼的話，不如試試和我聯手吧，我對技術缺乏全局的瞭解，對實際運行公司的概念也是想像居多，還是很需要你這樣的人的。」

    陳北能夠感受到他話語中的真誠。

    「你把自己說的那麼不堪，這樣還覺得我會答應嗎？」

    溫曉光笑道：「我不狂妄到覺得自己什麼都會，但也知道我的優勢。」

    其實褚秋晨那句話說對了，

    他跑那麼遠，到這個不怎麼樣的小縣城來，

    其實這就是答案了。

    「那我聽聽你給我的待遇如何。」他開著玩笑說道。

    「待遇？」溫曉光反問他，「你剛剛不是說自己不為了錢嗎？」

    你看，好好地，你說你沒事裝什麼比呢。

    陳北無奈的抹了抹下巴，這小子的腦袋瓜轉的是真快。

    ……

    ……

    下午，溫曉光帶著他來到劉以琦家的車庫裡，他有這兒的鑰匙，半年前留下來的兩台電腦給布遮住。

    本來劉以琦想著不需要就賣掉算了，

    但溫曉光沒讓他們動這裡的任何東西。

    因為他要回來的。

    「車庫創業，不知道為什麼感覺有點兒惡俗情懷在裡面。」

    「文案、美工、營銷和前端開發，再加上我，即使沒有行政人員，這裡也待不下，所以你放心，我會重新租房子，讓你免於這一份惡俗情懷。」

    陳北轉著圈仔細的看了看。

    「之前一直在這兒嗎？」

    「是啊。」

    「為什麼不換？」

    「什麼為什麼不換？」

    「我仔細看過你那個表情包的事兒，」陳北頗為認真的分析道，「多了我不敢確定，但一個月接近百萬的銷售額還是有的，取得了初步成功之後，怎麼沒從車庫裡搬出去？」

    溫曉光心裡想著，這個男人心思細的像是女人一樣。

    「因為我一開始就沒打算在那方面做大做強，所以這個車庫就湊合著用了。」

    陳北摸了摸鬍鬚，是這樣嘛……事後聽起來像是有意規劃好的一樣，撤退是從一開始就規劃好的，但實際上創業過程中意外不斷，你今天的打算明天就會改變。

    也不知為什麼感覺到溫曉光對於每一步的計畫都很明確。

    這少年打開了電腦，

    註冊公司需要一些書面材料。

    你跟工商局說我要有個公司，起碼得告訴別人公司類型、名字、註冊資本、股東及出資比例等等信息吧。

    不然人家怎麼給你登記。

    這玩意兒需要溫曉光在word上規範的寫清楚，到時候把文本交上去。

    「你有沒有比較想拉來的合夥人？」溫曉光在寫之前問道。

    陳北想了想。

    「有……一個，但不知道他願不願意來。」

    「就一個？還不知道願不願意來？」

    陳北：「……」

    「是你這個地點有問題！在羨州，我有啥辦法？」

    這其實是個問題。

    地點不好，就不容易吸引到人才，人才優勢不明顯，總是會有些吃虧的。

    「如果你認可我，我想我提的第一個建議會是把公司放在大城市。」

    溫曉光本就是要集思廣益，不然找這些人來幹什麼。

    「嗯，說說理由。」

    「我明白，你打算利用羨州服裝規模化的優勢，它本身的對外交通也很方便，但其實在2009年這不是問題，大的企業普遍進行全球配貨，物理空間已經被突破，實在不行，我們也可以在羨州留人，唯一的麻煩，在協調供貨商的需要見面的時候，可能需要兩地往來。」

    「可不利的是，待在羨州我們必然會犧牲人才資源，羨州本地的大品牌【留香人間】也被這個問題苦惱，因為涉及到納稅以及與地方政府的關係，公司有了規模之後搬遷會有些麻煩，尤其公司領導與地方政界有了千絲萬縷的聯繫之後，更加不好搬遷，所以他們只能各大城市設立自己的分部，吸引人才。」

    那些比較優秀的人，人家學了一身本事是要在大城市打拚的，不是到這小縣城跟你奔那個不知道有沒有的未來。

    或許你可以開的錢多一點，但人力成本上升不說，問題是難道你的競爭對手，人家付不起這個錢嗎？

    溫曉光點點頭，若有所思，陳北的確是有些東西。

    「你說的很對，其實……我本來也是打算要去中海的……」

    「那我有信心再找來一個強援！」

第133章 安排
               
    不知道文老師畢業後去了哪兒了。

    因為她的因素，即使陳北不說，溫曉光也是要到中海去的。

    忽然間想到沒有她的聯繫方式真的是讓人很苦惱的事啊，他給路永華打了電話，沒有收穫什麼，問了一圈平時和文老師接觸的人，也沒有拿到qq號。

    回想起當初李莫名老師也在追要文留書的聯繫方式，

    溫曉光才發現，或許是巧合，或許是她有意為之，他們這一票人都沒有辦法聯繫到文留書。

    但不管怎麼樣，他是會到中海去找她的。

    那是一個笑容滿是善良，很會體貼人心的姑娘啊。

    家裡。

    他把廚房裡的溫曉曉招呼出來。

    「姐，跟你說兩個事。」

    她人都沒轉身，彷彿弟弟的話是放屁。

    「講。」

    「給你買的車，還喜歡嗎？」

    那是一款14萬落地的代步車，普通牌子，銀色外觀，還沒到要追求好車的程度。

    「挺好的啊，怎麼了？」

    溫曉光說出在心裡打算了半年的東西。

    「平時我還注意看了看房子，有一處學區房，位置不錯，房型也合適，下午你陪我，咱去挑一間。」

    溫曉曉耳朵一動，這時候轉過身。

    「買房子？幹什麼用？」

    「主要是住，次要是投資，我打聽了現在一套120平的房子全款只需要90萬出頭，還是學區，過不了幾年肯定超過300萬。」

    對於一個過小日子的人來說，她會覺得這是應該要有的步驟。

    所以溫曉曉也沒覺得有什麼問題，

    再說這件事本身也不存在問題。

    溫曉光記得有一次在學校裡聽一個前輩講座，他說自己在2006年讀通濟大學的時候特別有眼光的在剛讀大一時就在附近買了房。

    然後烏拉烏拉吹什麼這就叫有眼光，他斷定將來那邊的房價要漲！

    下面同學聽了都覺得他在說相聲，你搞笑呢？這特麼是眼光的事兒嗎？

    媽的，我差的是眼光嗎？

    稍微有點腦子的，誰看不出來房價會漲啊？

    我差的是爹啊！

    現在房價漲的人都快麻木了，有腦子子的都知道買了穩賺，關鍵是要付的起啊。

    溫曉曉也是，一聽弟弟有這個想法，沒問題啊，全力支持。

    「買是可以買，買兩套都行，肯定賺，我早就想和你說了，不過你都要出去讀大學了，怎麼忽然想到這個事兒了？」

    溫曉光說道：「不是給我買，是給你買。」

    「給我買？」姐姐嗤笑一聲，「你給自己買就行了，我又不要娶媳婦，你給我買做什麼？」

    「我知道你不用娶媳婦，」溫曉光緩緩講道：「但單身女性，有房有車，找對象能找個更好的。」

    「呸，我是要愛情的人，找老公又不是上街買菜，還稱稱斤兩看看值多少錢啊？」

    他不想對她說教，許多事情光說是沒有意義的，吃過一次虧抵得過五噸重的雞湯。

    他說道：「反正也沒多少錢，先買吧。」

    「也行，反正先買，哎，對了，你剛剛說兩個事，還有一個是什麼？」

    「我準備收拾行李，去中海了。」

    溫曉曉頓住，「什麼？」

    ……

    ……

    溫曉光的效率高的很。

    9號下午，吃完了午飯，他就領著姐姐去了過年前看到的那個和羨州最好的小學隔著一條河的新小區。

    「你人去了中海，公司也開在中海，完了給我在這裡買一套房，你這是要安排我啊？」

    「創業有風險，」溫曉光坐在副駕駛上解釋道：「我並不擔心這些風險，但它客觀存在，所以我只是想著即使我失敗了，你至少有房有車。」

    「那不就是安排我嘛！」

    「可這是個很好的安排，再說了，我把所有的錢都投進去你不慌嗎？」

    「所有的……你講也是，」溫曉光傲嬌的點著頭，「做生意有虧右賺，買房子虧不了，不過你也別說我給我買了，你站在我未來老公的角度上想想，哪個男人有臉收媳婦弟弟這樣的大禮啊？」

    話是這麼說。

    但溫曉光很有主見，他想好的事兒，不會輕易改變。

    「姐，你也看到我其實平時不怎麼花錢的，那為什麼我一定要去賺錢呢？」

    溫曉曉問：「為什麼？」

    「因為我不想被迫謀生。掙錢不是終極目的，解開被貧窮束縛著的自由才吸引人，我希望我自己是這樣，我也希望我的姐姐可以這樣，所以我送給你的不是價值多少多少的房子。」

    「那個數字不重要，我是希望你擁有這個社會對人的一個基本的要求，之後，你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生活。」

    溫曉曉很是意外，「現在都這麼懂事情啦？」

    「不是現在，懂事很久了。」

    「切，大言不慚。」

    「總之你聽我的。」

    「如果你將來想要，隨時開口。」

    溫曉光心說，如果將來我混到要這玩意兒，那也真是沒出息到一定地步了。

    溫曉曉衝他傻笑了一番，「走吧，那我們看房去，叫什麼名字？」

    「一品良園。」

    「那兒的位置不錯啊！」姑娘驚嘆道。

    「你以為我和你開玩笑的嗎？」

    ……

    羨州建不了那種動輒幾十層的高樓，他們要到的這個地方，都是六層居多，外觀以咖啡色為主，至於景色綠化，都如同平常住宅區一樣。

    這玩意兒只要採光、房型足夠好，沒有明顯的缺點，幾乎也都差不多。

    售樓處中央擺了模型，大概十幾個人，有站有坐，都在同旁邊的銷售人員交流。

    溫曉光走進去後，也有人前來相迎，一切沒有什麼特別。

    服務態度很好，那麼多人看著，不會因為他們看著年輕沒有購買力而多做輕視。

    「兩位，看房這邊請，」一個身穿ol套裝的職業女性走近。

    溫曉曉第一次進來，沒甚經驗。

    溫曉光直接說了，「一樓不要，採光不好，五樓、六樓也不要，爬著費勁，臨街的不要，太吵，前面有高建築物遮擋的不要，除了這幾個，剩下的戶型圖，拿給我看看。」

    「好的，您請稍等。」銷售員禮貌一笑，轉身離去。

    溫曉曉看著弟弟，頗有驚訝，「來過啊？這麼熟練？」

    「……本身又沒什麼內涵在裡頭。那邊有模型，你去看，有喜歡的告訴我。」

    「一起吧。」

    不超過20s，那位工作人員去而復返，來到他們的身邊。

    「根據您的要求，我給您挑選了4號樓和5號樓這兩棟，房型有三戶的和兩戶的，這是三戶的房型圖。」

    溫曉曉湊過來看著那花花綠綠的房型圖，眼神裡滿是迷惑。

    「這種房型123平，正門在這個方位，左邊……」

    「你不用解釋，我看得懂。」溫曉光打斷了她的話，低頭細翻，「你們這個學區就是對面的小學是嗎？」

    「是的，先生。」

    「有現房嗎？」

    「都是期房。」

    「行，有車庫吧？多少錢？」

    女人一笑，「當然有，車庫價值8萬元。」

    「嗯，我知道了，謝謝。」溫曉光轉過身對他的姐姐說，「兩戶太小了，就買三戶的吧？」

    「三戶啊？」

    溫曉曉想了想，去問了一旁的銷售員，「三戶總價多少錢？」

    「分樓層，最高94萬7，最低91萬2.」

    溫曉光道：「你身份證拿出來。」

    「我沒帶啊。」

    溫曉光：？？？

    「為啥不帶？」

    「我想著第一次看，也不會買……」

    哪裡是第一次看，溫曉光已經盯上這裡好幾個月了，附近的樓盤都瞧過些，最後是覺得這裡最好。

    「回去拿吧，我在這兒等你。」

    「要不就用你的吧，回去多麻煩。」

    「我也沒帶，快回去拿。」

    旁邊的制服小姐姐看的一臉懵逼，「先生，要不你先坐一會兒。」

    坐下來之後，他又比對了一下幾個戶型圖。

    不一會兒，人家又給她端來一杯茶，照顧的很周到。

    「謝謝，」溫曉光指著其中一個戶型圖，「這一套，你幫我算一下加上一個車庫，看看多少錢。」

    售樓姑娘微微前傾身體，有些頓住，反應兩秒鐘說道：「喔………喔，先生您現在就要買是嗎？」

    「嗯，你可以去走手續了。」

    溫曉光低下頭，翻來翻去的又看看。

    「好，沒問題，我來給您辦，那先生，請問您是要按揭還是全款？」

    他依舊沒抬頭，手裡捧著紙杯，吐出兩個字，「全款。」

第134章 強硬
               
    溫曉曉在五份購房合同書上籤了字，房管局那邊的手續也辦好了，從今天開始一品良園中4號樓301室就有主了。

    房子是期房，不過現在建了大半，遠遠望去已經開始封頂。

    合同書自己帶走兩份，她收的好好的，生怕出了一點點問題。

    「上車，回家收拾東西去，我也要去中海。」溫曉曉蹦蹦跳跳，開心的像個正常人。

    溫曉光內心舒服了不少，這樣的話他將無後顧之憂，一人吃飽全家不餓，隨便自己怎麼折騰。

    「行，有朋友需要告別的嗎？」

    溫曉光有，至少要讓人知道他要離開了，像費信，像……張剛年。

    陳北要和他一起去見這個人。

    時間緊張，溫曉光打了電話，直接去他的辦公室見一面就好。

    半路上，姐弟倆開車接上了陳北，一路行駛到家裡後，姐姐下車，駕駛座上換成了陳北。

    「怎麼開？」

    「出了小區右拐，羨州很小，二十分鐘就能到。」

    要花二十分鐘是因為美服的廠稍微大一點，所以建在比較偏的位置。

    陳北的技術不錯，比溫曉曉好多多了，他一邊開車一邊問道：「準備的怎麼樣了？」

    「差不多，我父母不在了，親戚也不常往來，有幾個同學要招呼一下，之後就可以走了。」

    剩下的事情中，溫曉光倒想起了一個。

    「我不說，你大概都忘了，我還有個選擇題要做。」

    陳北看著前方，「說說看，是什麼選擇題。」

    「我一直覺得學習是終生的事，而不是侷限在某個階段，大學對於我而言也算有點意義，但沒那麼有意義，過些時間，我可能需要填志願、選專業。」

    轎車在縣城的道路上疾馳，一個紅綠燈口，停了下來。

    陳北從側面說：「如果我是你，我會選擇先入學，體驗一下大學生活也是很好的，如果我們的創業到了需要你退學、也值得你退學的時候再做選擇不遲。」

    「我也是這麼想的，」溫曉光點頭。

    這算是比較理性的想法了，同時也能免於溫曉曉暴走。

    「我以為什麼大事呢，對了，建議你選個和企業啊、金融啊相關的專業。」

    他是理科生，不管是文科還是工科的專業都沒有什麼障礙。

    「你能把專業名稱說的準確點兒嗎？」

    陳北講：「差不多就行了，這又無所謂，沒幾個人一輩子真的幹了他大學學的東西。」

    「好吧，對了，給你看個東西，」溫曉光從後座的包裡拿出一份材料，有四五十頁那麼厚。

    「什麼？」

    「優客良品的計畫書，我花了三個月的時間完成的，看完之後給我提點意見。」

    這個東西一拿出來，陳北更加的感覺到了他的認真。

    「一字一句寫的？」

    「嗯，」

    「不是忽悠風投的？」

    「不是，我自己的真正想法。」

    陳北瞄了一眼，「好像很亂，一點都不規範。」

    溫曉光說：「我寫下來能看明白就行，又不是給股票交易所提交招股書，規不規範的重要嗎？」

    牛逼，他瞥了一眼這個少年，如果不是湊字數或者追求一定的形式主義做到好看的話，這個篇幅肯定蘊藏著大量的思考。

    就是抄也得抄一會兒呢，更何況是一點點的寫。

    ……

    美服，張剛年的辦公室。

    地方在六樓，

    因為之前聯繫過，所以沒有人阻攔，出了電梯後入眼的便是大眾化的職場場景，好多小年輕對著電腦一頓擼。看起來好多都在畫圖，是服裝設計師之類的。

    周海春踩著高跟鞋過來，「溫總，這邊請，張總已經等候多時了。」

    她把眼睛放在陳北身上，第一次見，很是陌生。

    「這是陳北，我的合夥人。」

    「你好，」陳北同她握手，之後三人一齊出發，溫曉光走在中間，他人高腿長，又被兩人擁在中間，走起路來頗有氣勢，看的辦公室裡的人嘖嘖出聲。

    大概是因為張剛年又黑又矮又醜，所以平時都看不到吧。

    辦公室內部，張老闆已經泡好了茶在茶几上擺好了。

    略過一些介紹不提，兩方人馬都直奔主題，這幾個月美服的訂單量下降，這是大環境所致，張剛年也沒有好的辦法，

    原來挺期盼著溫曉光，後來得知他連版權都賣掉了，一下子少掉很多單，心裡都罵過溫曉光了。

    但那又怎樣？

    如今這個年輕人捲土重來，張剛年即使將信將疑，即使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也會敞開大門熱烈歡迎。

    甚至心裡隱隱期待，指著他改善一下自己的生存環境。

    「互聯網行業的一些東西我就不和張總提了，就說服裝本身的事，具體下來就是襯衫，所談的無外乎就是價格、數量、交貨時間這些關鍵性因素。」

    溫曉光年紀小，但語氣不弱，態度不軟，就因為，他手裡有錢，他是買家。

    「襯衫這一行的規矩我知道，一件質量良好的襯衫15塊錢就可以做好，在羨州就更不是問題，我不會讓張總沒得賺，但我的售價也不會超過28塊錢，所以均價不能太高。」

    張剛年也不含糊，「溫總這你放心，咱們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價格我心裡有數，當然均價肯定會隨著訂單規模有所浮動，美服開門做生意必然是誠心以待，童叟無欺，就是不知道溫總想要多少？」

    「數字我現在不能給你，」溫曉光搖搖頭，「其實我想再過些時間來找你的，只不過我要去中海了，所以就提前來和你打個招呼。」

    「去中海？」張剛年眉毛一跳，「高二放暑假了嗎？」

    額……

    這個問題，問的好……

    就是有些不合氣氛。

    陳北抿嘴笑了笑，談生意的時候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狀況。

    溫曉光微微一笑，「張總，我提前了一年參加高考，高中已經結束了。」

    「這樣，那溫總是去中海讀大學嗎？」

    「小部分原因是這個，更多的是去中海創辦企業，這位陳先生就是我找來和我一起幹的，放了張總小半年的鴿子，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這一次你不必懷疑我們的真偽，最多不會超過兩個月，我會再回羨州找你。」

    張剛年腦子轉的快，他一想，那這不就是沒影兒的事兒嗎，「行，那就祝溫總好運，我在羨州等你的電話。」

    陳北眉頭一落，聽出了些話外音。

    他小聲對著溫曉光說：「要不我們先訂一部分？」

    張剛年耳朵動了動，心裡略有懊悔，好在他轉變極快，舔著臉笑道：「溫總，這樣，你可以先把要求我和多說說，我好讓人提前準備，100%的達成您的條件，保證不給您添麻煩，所有的襯衫要什麼樣就是什麼樣！」

    溫曉光也不是笨人，

    他也明白，像是張剛年這樣的人，和泥鰍一樣滑溜，沒肉就跑，有奶便是娘，正常。

    微微笑了笑，他說道：「現在訂還太早，我們花好幾百萬的錢，總是要做出精品設計才像樣的，羨州滿地的生產廠家，就算張總這邊因為客觀原因有所變故，也出不了什麼大問題。」

    這話溫曉光面對著陳北講，卻是說給另外的人聽。

    張剛年和周海春一聽，臉色一肅，面頰上的肥肉都拖拉下來了。

    陳北對羨州還是不太瞭解，他是好心，以為人家會不重視他們的聲音。

    但溫曉光很懂，他本是追求互相信賴、和氣生財的人，無奈張剛年老奸巨猾。

    溫曉光站起來，順著張剛年剛剛的話意味深長的講，「就如張總所說，你在羨州等我的電話。最後，祝…我們好運。」

    張剛年有些頭皮微麻，他才稍微露點馬腳而已……這小年輕，好厲害。

    「好！溫總再見！請溫總一定信任美服，我們絕對不會出任何狀況！」

    陳北心裡暗爽，這人也忒是臉皮厚，臉色轉換的如此自然，真是人才。

    溫曉光在握手轉身之後嘴角翹了翹，供應商跟你花裡胡哨，最後很容易就搞到你焦頭爛額。市場經濟都三十年了，早就不像過去一樣商品緊俏，勞資就不信了，花錢買東西還順帶治不住你的小心思。

    「我們走。」待陳北也和這兩人握手之後，他淡淡說了一句。

第135章 溫曉曉的運氣
               
    羨州宜尚酒店，

    深夜十二點，

    陳北看了溫曉光給他的所謂的計畫書，整體看下來感覺有十二個字：格式混亂不堪！內容才華橫溢！

    這份長達四十八頁的文件裡，他系統闡述了為什麼這種品牌文化的襯衫賣的出去，為什麼電商和直銷在這兩年突飛猛進，為什麼年輕人認可這種品牌文化以及通過怎樣的營銷思路推廣自己的品牌文化。

    雖然其中還帶著一些缺乏經驗的人對於真正的公司管理與運營的想像和臆測，也不可避免的多了些失真與過度理想化的細節，但就整體思路而言，他對於自己創辦優客良品的背景、思路和發展空間都做了非常高瞻遠矚的思考。

    除了有一點，陳北很懷疑。

    溫曉光在計畫書裡詳細論述了自己對於B2C這一塊的看法，他認為在某些細分領域，國內一定會出現一家甚至多家百億美元規模的公司。

    所以在阿狸巴巴沒有關注到的某些細分領域，機會很大。

    陳北不是不相信這個判斷，他是不相信能誕生百億美元規模的大公司，電商已經被巨人握在手裡了。

    其實他想的也沒錯，因為阿狸珠玉在前，這一行的確沒有太大的想像空間。

    但實際上溫曉光對於這次的創業的最後歸宿……還沒有提過。

    不是他要瞞著，而是他也想走一步看一步。

    有可能會當成一個事業來做，更有可能賣掉。

    要說概率，兩個都有機會，

    當然，後者的可能性更大——與其在巨人的淫威下起舞，不如換個舞台。

    至於為什麼現在選擇了這一行，原因也很簡單————直銷和電商在09年爆炸發展，凡客則在2010年和2011年之交估值達到巔峰。

    那個數字是：50億美元。

    50億，

    美元。

    移動互聯網的確是一個美妙的彼岸，但同時也是一個慘烈的戰場。

    眼下，他還不能進去。

    仔細想一下，十年之間起來的公司，哪一家不是在拼了命的燒錢？送外賣的，打車的、共享單車，全部都是。

    且與傳統互聯網那種一擴散就佔領整個網絡不同。

    移動互聯網、尤其是本地生活服務有一個非常明顯的先天不足——網絡效應不強，需要逐個城市擴張。

    什麼美團打車進駐哪兒哪兒了，這背後都是錢。

    可是又不怎麼贏利，只能不停的融資，ABCDEF甚至G輪，ofo都抵押自行車進行借債融資了。

    即使企業還活著，但創始人的股份早已經降到了個位數。運氣不錯的話能是最大的個位數，9%。

    如果依舊不能贏利，那到底怎麼辦？

    接受收購。

    再回過頭來看，個位數的股權能賣到多少錢？15億人民幣？或者20億人民幣？

    在沒錢的時候搞這些，不可避免的會為了生存一輪又一輪的以『被低估的估值』融資。

    那不就是『打工仔』麼？

    溫曉光不想當打工仔。

    所以他要等有錢了再去。

    陳北來來回回看了兩三遍，隨後打電話到中海。

    他有個朋友，姓王，名王浩陽。

    「喂，浩陽，是我。我記得上次你提過，湖安區那邊有房地產企業和政府一起開班的創業中心是嗎？」

    「大哥，這都幾點了……」王浩陽抱怨一下，然後說道：「是有一家，怎麼了？」

    「你明天幫我去看一下，租兩間房。」

    王浩陽瞬間從出租屋的床上坐起來了，「哥，你休息完了？要開始了？」

    「是的，要開始了。」

    「太好了！不過，咱沒必要在湖安區a ，我知道另外一個地方，環境更好！」

    陳北眼睛看著文件，內心毫無波動，「不換了，這個區好大學多，他應該會在這兒上學。」

    「誰？」

    「回頭告訴你，你先把地方找好。」

    一切好像都在快馬加鞭。

    因為網站的開發還要一些時間，建一個簡陋的很簡單，但當正經事而不是建著玩的話，至少還是要兩三個月的。

    溫曉曉在家裡把行李打包好，

    溫曉光像個大爺一樣，趴在陽台吹吹風，很快他就會離開這兒了。

    心裡有些期待，

    比大學生活期待的多的多，因為大學的那種節奏他在熟悉不過了。

    不久後，有人敲了他家的門。

    「我來開吧，」溫曉光看姐姐忙著收拾行李，他主動去開了門。

    入眼是一個塑料袋。

    「我買了幾樣熟食，一起吃吧！」

    是溫曉曉的好朋友，那個叫丁巧仁的小姐姐，她可喜歡溫曉光了，每次都要把他看個精光。

    「進來吧，巧仁姐，晚飯做好了，等你呢。」

    「別跟我說客氣啊，我是怕曉曉煮的不好吃，所以帶了菜。」丁巧仁喜愛開玩笑，也會犯花痴，是個挺樂觀的女孩。

    「巧仁，你終於來了，等你半天了都。」

    「我看看，」丁巧仁圍著客廳的兩個大箱子轉了一圈，「你們是真的要背井離鄉啊？就這麼拋棄我了？」

    「又不是不回來，中海不遠，我和我姐有空就會回到羨州的。」

    丁巧仁沖溫曉光打起大拇指，「小弟弟，你棒棒哦！」

    因為要走，所以其實是找她來道別，過些天高考成績出來，溫曉光可能還會回來，但他姐就不一定了。

    吃飯的時候。

    丁巧仁攥著筷子問道：「你們去中海以後，準備幹什麼？」

    「曉光開了個網站，我去充電。」

    「以前沒發現你這麼大能耐啊，」丁巧仁疑惑的看了看他，「這才多久，搖身一變成成功男人了。唉。」

    「嘆什麼氣啊？」溫曉曉問道。

    「覺得心痛，這樣又帥又成功的男人不知道便宜了哪個小姑娘，我是不指望了，但曉光，你要記得認識了優秀的男人一定要介紹給我。」

    溫曉光愣了愣，心裡想著，巧仁姐就是厲害。

    「好…我一定幫裡留意。」

    丁巧仁撅著嘴巴，「我遲遲無法接受，你倆是大富豪的事實。曉曉，這個過程你什麼心情？」

    溫曉曉講：「就…越來越覺得這小子不是熊孩子了。」

    溫曉光：「……」

    「我是真沒想到表情包那麼值錢，早知道我也學點繪畫，搞他幾個。」

    「倖存者偏差罷了，這個行業不太好，還是不要嘗試了。」溫曉光吃著菜說道。

    「倖存者偏差？」兩個姑娘同時疑惑。

    他咀嚼後講：「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時候，盟軍想要給戰鬥機的一些部位加厚護甲，經過統計發現，飛回來的飛機機翼中彈比較多，按照邏輯來說因為機翼中彈多，應該給機翼加護甲，是麼？」

    兩個姑娘點頭。

    溫曉光卻搖頭，「錯了，應該給中彈比較少的部位比如機艙加護甲。」

    「啊？這是為什麼？」

    「因為機艙中彈的飛機大多都沒有飛回來。」

    丁巧仁恍然，「臥槽，一想還真是！」

    溫曉曉默默地看戲，她已經習慣了弟弟對旁人的智商和知識碾壓，你有時候搞不懂他的淵博。

    「你這個腦子，難怪你一鳴驚人，聽曉曉說，確實賺了不少？」

    溫曉光點頭，「算是吧。」

    「要是我也想像你們一樣，我要怎麼做？」

    「emm…因素很多，我想最重要的是還是堅持，懂堅持的人再稍微聰明一點，做什麼都不會太差。」

    丁巧仁問：「你呢？你是聰明多，還是堅持多？」

    「我？」他搖著頭笑了笑，「我應該算是運氣特別好再加上一些聰明的，運氣很重要的，你看溫曉曉。」

    『噗嗤』丁巧仁捂著嘴笑了起來。

    姐姐很不樂意，質問他，「你幾個意思？」

    「沒什麼，打的好不如排的好，運氣來了，誰也沒有辦法。」

    ……

第136章 優客良品，成立！
               
    溫曉光最後看了一眼上午的這座縣城。

    他以未知的方式而來，這個小縣城是他和世界最初的問好。

    離開此處，他要尋找更新鮮的人生。

    新鮮這個詞用的好。

    中海。

    溫曉光上一輩子來過，這與去羨州感覺不同，羨州對他而言是陌生的，但在中海他能找到許多熟悉的畫面……

    當然，開車上高速這種事，溫曉曉倒是很敢，

    但抱歉，溫曉光不敢坐，您才拿到駕照多長時間吶，所以他強烈要求陳北開車。

    兩個小時之後，中海的城市風貌與高樓遍立已經展現在溫曉光的面前了。

    他與王浩陽的第一次見面沒什麼波瀾，這是個個頭有些矮，笑容很有感染力的活潑小夥兒。

    一路上又是提又是拉的，把所有行李都放到剛剛租好的屋子裡。

    因為是整租，所以價格比較貴，在09年已經達到了4800一個月，環境還比較一般。

    但溫曉光做好了奮鬥的準備，他也不是嬌生慣養的人，所以能習慣。

    下午時候，人在中海的劉以琦轉了幾趟地鐵也來了。

    陳北則是在他們一安頓好之後就立馬出去搞註冊公司這一類的事。

    溫曉曉被王浩陽領走，他們去把租下來的兩間辦公室給打掃一翻，再去買一些基本的辦公用品。

    從羨州寄過來的兩台電腦依然活躍著，可以派上用場。

    每個人都有各自的分工。

    因為事先搶注了『youke'這個域名，所以在註冊公司的過程中並沒有什麼曲折，國家正鼓勵人們創業呢。

    溫曉光和陳北在下午5點後回來湖安區的創業中心，這個地兒它就叫創業中心。

    建築的風格有點像商場，也有點像圖書館，好多小房子排列在十二層的空間裡，每一層的中央擺著類似『創意吧檯』的那種地方，一波又一波的年輕人抱著電腦在一起高談闊論。除此之外，還有不少小商店、比如面包房、酒吧、奶茶店、麵店之類的。

    這兒有很多創業型的小公司，搞it、搞繪畫、創作的什麼都有，溫曉光以前聽說過有這種地方，真的進來還是第一次。

    王浩陽給他們選的是八樓。

    已經是晚上七點出頭了，但這兒依舊燈火通明，來來往往的人流不斷。

    「雖然我年紀有些大了，但還是喜歡這裡的工作氛圍，在大公司待過之後就覺得這裡的自由味道實在令人懷念，」陳北抱著一些材料和溫曉光在電梯前等待，「對於公司來說，因為這兒有政府支持，所以租金很便宜，可以為我們節省一點開支。」

    這個鬍鬚男人帶起了墨鏡，說是燈光太亮，

    可這是大晚上啊哥哥！你清醒點！

    明顯就是為了耍帥！

    有用嘛，我的顏值擺在這裡呢！

    從電梯裡出來，分左右兩邊，陳北帶著他往右，出現的是一個橢圓形的大空間，

    入眼便看到劉以琦不知道從哪兒搞來了『優客良品』四個字的螢光板，正專心的給它在門前找一個合適的位置。

    感覺出來了！

    很強烈！

    陳北和溫曉光互相看了一眼。

    一個人戴著墨鏡，一個雙手插兜，

    一起前進，走出了六親不認的步伐。

    隔壁的幾個戴眼鏡的程序員不明所以，完全不明白這幾個新來的在搞什麼。

    王浩陽租的屋子有兩間，但門只有一個，另外一個通過屋裡的門連接，此刻已經被打掃的非常整潔，且中間擺了個半圓型沙發，沙發旁是一個木色辦公桌。

    以後工作地點不固定，可以自己搞個辦公桌，也可以幾個人圍在這兒做頭腦風暴。

    「給你一個。」陳北像變魔術一般又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墨鏡，並且強制溫曉光戴上。

    兩個臭男人互相搭著肩膀出現在劉以琦的面前，一人仰著下巴，一人歪著頭。

    看起來極其囂張，不可一世。

    「你倆這……搞什麼名堂？！」

    溫曉光把文件扔到她懷裡，「搞定了！從今天開始，你、我、陳北、王浩陽，我們四個一起創辦優客良品，註冊在案，具有法律效應，總之一句話，新公司，成立了！」

    溫曉曉從裡面跑出來，「我呢，我呢，我呢？」

    溫曉光說道：「你？我代表了。」

    「滾！」溫曉曉瞬間不開心了，「誰允許你代表我了！我這幹一下午活了，還不算是創始人了？！」

    「哈哈，」陳北樂得一笑，「你弟弟逗你呢，怎麼可能沒你。」

    王浩陽把香檳都準備了，他興奮著，「今天必須慶祝！大力慶祝！」

    「哎哎哎，」溫曉光攔下了他，「你慶祝我不攔著，但這兒是我姐剛剛打掃好的，你要造，看看她的臉色先。」

    王浩陽是個性格很好、也很開朗的男生。

    最重要的是很會看臉色，瞧了一眼溫曉曉什麼話都不用說了。

    「歡迎回來啊。」溫曉光對著劉以琦說了一句。

    劉以琦美目一閃，喜滋滋的道：「哎喲~還記得我啊，怎麼樣？突然出現是不是很suprise？」

    溫曉光敷衍的點頭，他僵硬問道：「你錢都帶了嗎？沒有都花完吧？」

    劉以琦：「……」

    她想起來上次兩人合作，被揭露了自己是窮比的事實。

    幾個月前她分到了30多萬呢，

    幹什麼玩意兒能花那麼多，就養鴨也得養一會兒。

    啪啪啪！

    陳北關上門，拉來一個白板，拿著筆在上面敲了敲。

    「來來來，都坐下，公司初建，現在的每一分鐘我們都在花費曉光投進來的資金，抓緊時間，老闆，開搞吧。」

    兩個男人，兩個女人，很快坐在了橢圓形的沙發上，溫曉光拿著陳北塞過來的筆，走上了講台c位。

    這是最初的團隊啊。

    陳北是前端開發，王浩陽是和他一起的程序員，搞技術的，劉以琦是美工，溫曉曉……湊數的，

    她自己已經在尋摸著學習的方向。

    最後，總方向的把握者，領導人就是他自己了。

    他也是唯一的出資人，這讓他很氣……

    「講之前，我再問一句，除了我姐你們都想一想，真的都沒錢了嗎？」

    陳北老臉一紅。

    實際上他還有一筆存款，和溫曉光講過，但那是留給父母的養老錢，除非餓死，否則不動，他還沒結婚，已經不孝了。

    劉以琦張口道：「我還有10多萬，加不加有區別嗎？」

    「好了，公司都註冊了，出資人、股權比例都安排好了，你就……放棄這個幻想吧，你是我們這裡最有錢的人了。」

    因為都沒出錢，他們也都不好意思要股權，王浩陽有些偏善良到呆萌的那種，也表示不要。

    但溫曉光不是格局那麼小的人，中海的生活壓力那麼大，大家都有現實的苦惱，不給個甜棗吊著，光靠工資讓人活……怨氣很大的。

    而且初創期需要這些人『拚命』。

    只給工資叫人拚命叫剝削，容易遭人罵；

    給上股權叫人拚命叫激勵，容易遭人誇！

    這幫資本家壞滴很。

    「雖然你們都表現的很高風亮節，但我不是溫扒皮，優客良品自今天，2009年6月14日成立，出資人是我，出資500萬，各位都是創始人，各佔4%的股份。」

    王浩陽看著溫曉曉呆萌傻笑，「我就不要那麼多了，陳哥想著我我很感激，曉曉和老闆人都很好，我像征性的有1%就夠了。嘿嘿。」

    劉以琦不樂意了，「幹嘛不提我？我對你很差嗎？」

    「當然不！就是一時忘了嘛。」

    溫曉曉這時候提了個問題，「曉光，只有你出錢的話，為什麼你會有500萬？你，藏錢了？」

    溫曉光：「……」

第137章 股份與期權
               
    第一次的『全體大會』首要之事就是要把股權結構定下來。

    有的創始人貪心點，非得佔95%，剩下的你們一人1%，這樣很不公平，還有的人江湖義氣為重，大家平分，這也不是個好辦法。

    陳北坐在下面，覺得其他人可能都不太瞭解，於是他說道：「曉光，可以給我幾分鐘的時間嗎？我來說的明白點。」

    溫曉光已經在路上大致聽過，他也能說明白，但想來陳北已經對這些東西再熟悉不過，講起來也能更加通俗易懂些。

    「好，你來說。」

    陳北推了推眼鏡，有些書生氣，整個一斯文敗類的感覺，這一種氣質，他一直是把控的死死的。

    他畫了個圈，「溫總說的4%，不是直接送的股份，而是一種期權，期權不是股份，而是一種可以在特定時間以特定價格行使購買股權的權利。」

    「一個創業公司，幾乎所有可能會出錯的地方都會出錯，最大的問題就是創始人之間巨大的、吵到面紅耳赤的問題——誰更努力工作，說白了兩個字，公平！」

    砰！

    他用力敲了一下白板！

    聽到他講的這麼專業，劉以琦都感覺有些受到這份環境影響了，這次與上次不同……是正規了啊……

    「直接送出股份是被我否決的辦法，包括我自己的，公司以後要融資，要吸引更高端的人才，需要預留一定的股權，不能都給我們幾個人佔了，如果公司不壯大，這個百分比根本沒有意義。」

    「我的解決辦法是這樣，以20%的股份作為期權池，我們都會簽訂合同，不只有口頭承諾，合同會規定在什麼時間以什麼樣的價格獲得股權，一般來說是這樣，員工在公司的工作時間滿一年會獲得一份期權，4%的額度在四年內發放完畢。」

    「公司不會困住你四年，每一年發放一次，也就是說一年之後你就可以以一定的價格獲得1%的股權，行權主要有兩種情況，第一、正常執行，各位還願意繼續在公司待，那麼只要出很少一部分的錢，就可以履行合同，只要不離職，權利將一直有效。」

    初創公司的期權雖然需要員工在特定時間以真金白銀購買，但是一般情況價格都會非常低，幾毛錢一股是常見的，

    甚至有一些公司是免費送。

    所以實際上這不是一種吸取資金的辦法。

    它的關鍵在於時間。

    即你必須要工作滿一定的年限才能享受這種『股價優惠』。所以並不妨礙員工產生『我是公司一份子』的歸屬感，非內部人員可沒有這種好事兒給他。

    「行權的第二種情況，有人達到一定的年限後想要離職，那麼合同會規定公司有權，以約定價格回購這部分期權，這個行為被稱為Call Right。」

    陳北在白板上寫下來這兩個單詞。

    期權一方面在公司發不出高薪的情況下激勵員工，另一方面也保護了公司珍貴的股權不會旁落。

    跟隨公司一起奮鬥，什麼都好說。

    如果想要半路離開，已經釋放的期權又想在離職後三個月就急忙兌付的，該員工也需要承擔稅費。

    反正就是想方設法增加你的離職成本。

    「離職的原因各有不同，在這兒我就不細說了，回頭我會針對不同原因的離職制訂不同的Call Right條款，回購的價格會很公允的。」

    溫曉光翹著二郎腿沒有說話。

    這種方式與他第一次和劉以琦的那種溫情脈脈不同，這是烏龜的屁股——規（龜）定（腚）。

    不夾雜任何私人感情，就需要這麼做。

    溫曉曉只會在『溫情脈脈』的時候和她弟弟調皮搗蛋一次，這種狀況，她也看的明白。

    還沒人說話。

    她先開口，「我打算在接下來一段時間充電，如果要公平，可以先把我排除在外。」

    溫曉光沒說話。

    他不能偏袒。

    陳北替他說了，「每個人的日期以實際情況為準，我們三個從今天開始，那合同就寫今天，一年後的今天可以履行合同，獲得股權，曉曉你什麼時候可以全身心入職，那麼你的『第一年』就從那一天開始，如果你來，期權池對你也開放，如果你一直不來，」

    他攤了攤手，接下來的話也很清晰明朗。

    「可以，我覺得這樣很好。」

    溫曉光問其他人，「還有其他意見嗎？」

    王浩陽和劉以琦都表示贊同。

    「劉以琦你聽懂了再點頭。」

    劉以琦腦門上『砰』的出現一個大號『井』字，「我聽得懂中國話！說的我很笨似的！」

    陳北笑了笑，「ok，那就這麼定了：期權池名義上暫由曉光代持，到了時間想要兌付的，有合同規定，想要走的，公司會回購，同時也給以後的人才預留了股權，一切都是以公司的健康發展為準，這樣就算以後哪天吵了起來也沒用了。」

    他畢竟比溫曉光多一些經驗，創始人之間吵到臉紅脖子粗的太多了，應該說就沒幾家不吵的。

    「曉光，該你佈置任務了。」

    目前的主要任務就一個，把網站建起來。

    次要任務也有一個，招聘，需要文案編輯和懂廣告宣傳的，也需要一兩個幫助他們建網站的技術人員。

    「創業中心有好幾家給人建網站的創業公司，如果我們想抓緊時間的話，可以外包一部分的活兒給他們，價格不會很高。」

    這是王浩陽提的建議。

    溫曉光覺得靠譜，「明天就就找他們來，我們務必要在兩個月之內上線網站。」

    陳北主動請纓，「我來和他們談。」

    「以琦，發佈招聘信息，面試的地方就放在這兒。」

    劉以琦點頭，「我記得6月份是很多大學生找實習的時候，我們要不要……」

    「看情況，如果有不錯的，也沒什麼問題。」

    ……

    這個晚上沒有什麼慶祝，因為剛開始的事情賊多。

    本來以為沒什麼事，但因為有陳北，他腦袋裡都是創業公司最初會遇到的問題，一邊科普，一邊討論解決辦法，不知不覺的就差不多是晚上九點了。

    劉以琦住的還很遠，她只能先睡一晚酒店，明天再說重新租房的事兒。

    中海的夜晚燈火通明，大街上車流滾滾，紅塵氣息撲面而來。

    陳北在路口攔了一個出租車，奔機場去了，褚秋晨大駕光臨中海，他是得去接的。

    溫曉光在路過中海師範大學門口的時候覺得，他應該進去看看……

第138章 我是要當上溫院長的女人
               
    中海國際機場。

    一個上身白襯衣，下身黑褲子，腳踝處有一個蝴蝶紋身，滿身的從容氣質，就容貌而言，除了單眼皮、眼睛稍微小一點之外沒什麼明顯的毛病。女人同陳北簡單擁抱了一下。

    她就是褚秋晨，一個追逐了陳北好多年的女人。

    「好久不見，北北，我可是馬不停蹄的就趕到中海來了。」

    「我先送你去休息的地方。」陳北接過她的拉桿箱，出了機場。

    「不急，找個清吧，我們坐一會兒。」

    出租車一路疾馳至湖安區。

    「明天我會見到你的小老闆嗎？」

    陳北說道：「有機會的，他應該一直在，我拜託你找的設計師呢？」

    褚秋晨橫起胳膊，看向手腕處的水晶腕錶，「我想她應該已經登機了，從東京飛回來，要不了多久。」

    「行，關於這個襯衫的基本風格溫曉光是有比較明確的概念的，如果她能讓我們滿意，優客會支付一筆不錯的設計費用。」

    陳北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褚秋晨也端起來，輕輕與他碰了一下，「最近大家的日子都不太好過，謝謝啊，還照顧我的朋友。」

    「她很難過？」

    「還好，但肯定有困難，前一陣子我認識一個跑航運的人忽然破產了，金融危機愈演愈烈，我已經親眼看到有人破產了。」

    「你呢？」陳北問道，「酒店怎麼樣？」

    「很不好，商務活動減少，商務出行就減少，需求下降，資金成本卻在上升，不過我爸爸賣掉了兩處市中心的酒店，回籠了一些資金，現在算過冬吧。」

    「很抱歉，我幫不到你什麼。」

    「怎麼會幫不到，你可以安慰我。」

    陳北眼睛看向別處，「你那個朋友的具體時間和我說一下，我和溫總那邊協調。」

    「明天中午吧，十二點半。」

    「那應該剛落地不久吧？會不會太急了？」

    褚秋晨搖晃著杯子，「她不是困難嘛，不抓緊時間賺錢難道先遊山玩水？」

    陳北眼睛一卸，看穿了很多。

    「是你自己想要見溫總吧？」

    「北北就是懂我的心思，」褚秋晨給他俏皮眨了個眼，「你不是說他帥嘛，我是年紀大了，心思也都在你身上，但我有一個小我很多歲的表妹，剛剛大學畢業，前段時間她考研失敗了，心情到現在都很不好，我要給她找個帥哥換換心情。」

    陳北無奈，「這算什麼事，你這是在幹什麼？」

    「我要把你的老闆變成我的表妹夫，這樣以來，你聽你老闆的話，你老闆聽我表妹的話，我表妹聽我的話，不覺得很有意思嗎？」

    「你只是想看看為什麼我會選擇和他一起創業而已，講那些有的沒的幹什麼？」

    褚秋晨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她慢慢仰起頭，茶水一口而盡。

    「明天見，北北。」女人收攏了衣擺起身，臨走前豎起了手指，「我真的有一個表妹。」

    陳北搖頭一笑，這個女人，總是有一套自己的風格。

    ……

    溫曉光在中海師範大學的校園裡一無所獲，按照時間，文留書已經差不多要離校了。

    當時說的七月之後中海相見，如今時間差不多了，地點也差不多……人沒了。

    這可咋辦。

    他跑去那個學院找來了幾個同學仔細問了問，結果卻沒有一個人認識文留書的，別說大一的不認識，就是碰運氣遇到一個大四的，也依然不認識文留書。

    奇了怪了。

    溫曉光倒也沒哭沒鬧，只想著應該會有辦法解決這件事。

    第二天一早，因為剛來，很多食材都沒有，所以溫曉曉簡單搞了個面條，姐弟倆就著一碟小菜，吃的也算開心。

    她說道：「曉光，我準備聯繫人把香山小區的房子租出去，空著也是空著嘛，而且房子時間長沒人也不好。」

    溫曉光同意，雖然那已經沒多少錢了，但她說的對。

    「你還挺會持家的嘛。」

    「那是，」溫曉曉一仰頭，「哎，對了，你覺得我去學點什麼好？」

    「你自己喜歡的，沒必要非得往我創業的這方面靠，如果你喜歡甚至開個私人醫院也行，是吧，溫院長？」

    這一聲喊的溫曉曉眼睛一呆，她賤兮兮的笑了，「哎喲，你這叫的，不好吧，我只是個護士啊，哈哈哈。」

    溫曉光：「……」

    溫曉曉拍著他肩膀，「老弟，原來我在你的心裡還是個院長呢啊！」

    溫曉光捂臉，「是，溫院長。」

    「哎喲，哎喲，快別這麼叫，不然我自己都要當真了啊！」溫曉曉嘴裡還吸著面條呢，整個人都抑制不住的興奮。

    「姐……」溫曉光眯著眼睛猜測，「你在醫院裡是不是給那些個主任啊給整的怨氣很大，然後心裡就一直幻著我要是院長一定弄死你們……之類的？」

    溫曉曉臉色一肅，「滾！我是那樣的人嗎！」

    死鴨子嘴硬。

    明白了，大概還是搞這個東西會讓她很有勁頭。

    「哎，曉光，你說我開哪方面的醫院比較好？」

    你看看，你看看，還沒怎麼樣呢，就問起來了。

    「私人醫院我也不太瞭解，如果你真的覺得不錯，我建議是先拿著你的簡歷去一傢俬人醫院工作一段時間，你才22歲，這個時候就開醫院明顯不太合適，而且我也在事業的開創期，沒有資金支持你。」

    溫曉光並不阻攔她做自己喜歡的事，「所以咱們先定個小目標，你可以利用這段時期好好學習一下，25歲的時候再開始也不遲。」

    溫曉曉聽著深以為然。

    她放下筷子跑去拿來一個本子。

    「姐，你幹什麼？」

    「為我的人生制定計畫！我是一定會當上溫院長的女人！」溫曉曉用筆抵著下巴想了想，「就是這樣，我這個計畫的關鍵就是你，你一定要成功，不然三年後誰支持我？！」

    「你的人生計畫，關鍵在我，你不覺得有問題嗎？」

    「沒問題啊。」姑娘沒有半點無辜的問：「那不然我要你這個弟弟幹什麼用？」

    溫曉光：「……」

    「我上班去了。」

    「好！」她一拍手掌，「好好幹活，我給你做好吃的，下午找工作你不用陪我，有女朋友之前這兒就先讓我住著。」

    溫曉光臨走前倒是正經了點，「你的這個決定讓我很高興。」

    「是吧，我也發現給你這麼一撩撥，我竟然有些憧憬。為我高興是不是？」

    「不是，我高興是因為……公司少了一個吃白飯的人。」

    溫曉曉追他一直到門外，「有種別跑！是男人你到我面前來再說一遍！」

    住宅樓道里響徹著她的吼聲，溫曉光直接沒有坐電梯，從樓梯下去的。

    溫曉曉叉腰看著從隔壁出來的一個白淨男人，瞪了一眼道：「看什麼看！沒見過家暴現場嗎？！」

第139章 我就是我，關你屁事！
               
    除了要在品牌的個性定位上明確自己的特點以外，溫曉光也更加看重設計的份量。

    這是一個追求個性、追求特點的時代，每個人都多多少少有些悶騷性格，同質化成了他們最討厭的東西。

    即便是一件不到30塊錢的襯衫，也要個性。

    不過這一方面，他們有經驗，這個們指的是劉以琦，雖說表情包和襯衫、T恤不是一類東西，但其中的時代青年精神是相通的。

    公司在一大早便陷入忙碌。

    陳北早已說了褚秋晨的事兒，她早上沒有來，跑到機場接人去了，她說的十二點半，也真的是十二點半，一分不早，一分不晚，非常準時。

    褚秋晨站在創業中心優客良品的牌子前頭仰頭望瞭望。

    她旁邊還站著一位女士，沒有她這樣滿身資本主義的昂貴氣質，但很會穿搭，清新中帶著一些小資，稍微矮她一些，不過單獨來看，穿上高跟鞋之後比例也很好。

    至於面龐，有些平，嘴唇很薄也比較大，笑起來的時候很有風味。

    「你覺得怎麼樣？」褚秋晨單手叉腰問道。

    那女人笑眯了眼，「我是為了錢而來，只要付錢，我個人對於這裡的喜好無所謂。」

    「任知婕還是任知婕，總是這樣直接。」

    陳北從裡面和溫曉光一起出來了。

    褚秋晨一直滿是好奇，她喜歡陳北，所以對於能『降服』陳北的人更是早就想要一見，不然也不會這麼著急的就跑到中海來，又不是什麼事都不干的閒人。

    直到此時，他終於出現了。

    而且出現的猝不及防或者說普普通通，直接就從屋子裡露出了臉。

    褚秋晨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哇』一下出聲，還和任知婕相互對視了一眼，也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意外和驚訝。

    褚秋晨道：「這不就是我的表妹夫嗎？」

    陳北：……

    溫曉光：？？？

    「別瞎說，溫總，這是褚秋晨，這一位……」

    「我是任知婕，」她微微一頷首，「很高興見到溫總。」

    褚秋晨拉著三人走了，「知婕還沒吃午飯，找個地兒邊吃邊說吧。」

    溫曉光早已把學生時代的衣服扔的差不多了，現如今就是都市工作人的襯衫和褲子。

    吃飯沒有問題，這裡有一個港式下午茶，他們喝點兒，再給人家搞點吃的。

    「褚小姐，你剛剛說的表妹夫，是什麼意思？」

    陳北撓撓頭看向別的地方，一副我不知道怎麼回事的樣子。

    褚秋晨卻先看了看他，然後才道：「我與北北開玩笑的時候說的。」

    溫曉光感覺到腦門有些發青，胃部有些翻湧。

    北……北北？

    大哥大姐，你看看起來都三十多的人了啊！

    「我表妹乖巧漂亮，溫總你肯定喜歡，等你成為了我的表妹夫，你就要幫表姐我搞定這個人。」

    任知婕快人快語，「算了吧，秋晨，他有頭髮的時候你開始盯他，都盯到沒頭髮了。」

    「這怎麼能算，禿了好啊，你看他禿了，也強了。」

    陳北受不了了，「哎哎哎，今天是來說正事的。」

    「我覺得你說的對，秋晨，不准利用我賺錢的時間去調情，溫老闆，我把我的一些作品帶來了，你要看看再說嘛？」

    「我先拿著吧，回去看看，」溫曉光想了想說。

    「好，你把郵箱也給我，還有些作品是電子稿，我給您發過去。」

    略過此事不提，溫曉光問道：「任小姐一般是給什麼類型的服裝做設計？」

    「一般來說青年服裝更多，但是……」她撓了撓臉頰，笑道：「但是我為了賺錢也設計了很多其他類型的。」

    褚秋晨道：「她是個財迷，賣藝不賣身，只要給錢，除了身，你什麼都可以帶走。」

    任知婕竟然也沒有否認。

    「她說的確實是我，東京和中海的生活壓力都大，我得先賺錢才能去實現我所認可的藝術。」

    溫曉光眼睛一亮，他覺得這個任知婕具有某種他想要的那個感覺的特性在。

    「我是草根、但我活的真實、我不完美，但我也有追求……」他將四個短句緩緩說出。

    任知婕拿著筷子一愣，「溫總總結的精闢。」

    「不不不，」溫曉光滿臉認真的神色，「我不是在總結你，我是在講優客的精神內核，我要的設計就是要體現這種特性。」

    「這種特性？」

    「對，平庸中的自我個性，不完美中的自我欣賞，服裝這一行似乎價錢上去了才叫時尚，我不要這樣，我要優客有一種平民時尚的感覺，它流行，但不爛大街，它不昂貴，但就是我認可的時尚。」

    任知婕眉頭落下來，仔細想著，緩緩說道：「我知道溫總你說的是什麼，四個字：我就是我。」

    褚秋晨疑惑的聽，疑惑的看。

    溫曉光一口認定，「對！我就是我！我覺得還可以再加四個：關你屁事！」

    「你們這是什麼對話！講點邏輯啊！」褚秋晨一口茶都噴了出來。

    陳北說著風涼話，「這就叫藝術，聽不懂了吧？」

    「關你屁事是藝術？！」

    「我覺得很有味道，」任知婕伸出手和溫曉光緊緊握了一下。

    褚秋晨問她：「什麼味道？屁的味道？」

    溫曉光和陳北無奈對視，這兩位，一個不羈，一個個性，好嘛，真是人以群分。

    任知婕沒有理她，她在思考，「說起來雖然是簡單，但關鍵在於表現的形式……」

    「不外乎是文字、圖案。」

    「或者乾脆就什麼都沒有……」任知婕自己點著頭。

    「錢呢，任小姐，你還沒談錢呢。」溫曉光提醒道。

    「嘿嘿，還真是頭一次，我把這個忽略了，」任知婕吃下一口飯。

    「喲！」褚秋晨完全不信，「這是第幾次頭一次了？」

    「去去去，找你陳北滿足你去。」

    溫曉光暢懷一笑，「我不覺得把『賺錢』說出來是禁忌，勵志演講中把僅僅為了錢工作貶的一文不值，彷彿人活成那樣還不如死了算了，然而我認為為了夢想和興趣工作是很奢侈的事，那必然代表你已經不被生存所困擾了。」

    任知婕聽著這些話流過心田，對眼前這個年輕人有了更深刻的認識。這大概就是他這麼年輕，卻被稱為溫總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