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系統] 獵魔烹飪手冊 作者：頹廢龍 (連載中)

第三十九章 戰利品

    傑森相信，在馭使的怪物都要死傷殆盡的時候，對方既然敢主動站出來，那就一定有著自己的依仗。

    事實上，也是如此。

    很快的，他就找到了兩件物品。

    一件是一支小巧的匕首，一件則是一張巴掌大小的羊皮卷。

    匕首不是金屬的，而是某種動物的『角』磨成的，匕首柄很短，僅能夠用大拇指、食指和中指捏住，同樣很短的匕首刃則是彎曲成了一個詭異的弧度，但卻給人一種極為鋒銳的感覺。

    不過，就在傑森觸碰到這支匕首的時候，眼前就出現了提示——

    【無精心飼養動物！】

    【無動物隨從！】

    【圖復語達到基礎級別！】

    【擁有『馴獸師之匕』！】

    【判定沒有完成『馴獸師』前置，無法就職！】

    ……

    「馴獸師？」

    「就職物品？」

    傑森看著手中的小巧匕首，眉頭一挑。

    毫無疑問，這應該是和『守夜人之證』一樣的東西。

    而『馴獸師』的職業，也足以說明對方為什麼能夠馭使那麼多的怪物。

    只是……

    『月亮面具』內的一切，也是『馴獸師』的能力？

    駕馭屍體？

    無論怎麼想，『馴獸師』都不應該有著這樣的能力。

    而如果不是『馴獸師』的能力……

    那麼，對方的老師為什麼讓對方成為『馴獸師』？

    帶著這樣的疑惑，傑森看向了第二件物品。

    巴掌大小的羊皮卷。

    上面沒有任何的束縛，可以輕鬆的展開，越發繁複的圖復語以傑森完全沒有接觸過的排列方式出現在上面。

    唯一能夠辨別的只有『霧』與『風』兩個詞彙。

    「這就是你的依仗嗎？」

    傑森想著，再次認真查探。

    可惜除了這兩件物品外，對方身上再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物品，而這個時候，一直穿梭在走廊和前廳的芬奇等人終於發現了不對。

    年輕的警員帶著同伴跑進了監牢區。

    「傑森閣下，他……就是『復仇者』？」

    不是笨蛋的芬奇根據現場的狀況，迅速的確認了一切。

    然後，在傑森點頭後，年輕的警員就向著倒地的『復仇者』看去。

    滿是血污的對方，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誰也無法想到，對方就是在洛德製造了一系列駭人聽聞案件的凶手。

    只是，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出現在年輕的警員心底。

    他忍不住的走過去，將『復仇者』臉上的血污擦乾淨。

    然後……

    「庫爾茲！」

    年輕的警員們，齊聲驚呼。

    ……

    當太陽落山後，高溫迅速散去，初秋的涼意再次襲來。

    整座城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安靜下去。

    下午警局的戰鬥，是無法隱瞞的。

    不少人都看到了那些怪物。

    再加上傷者等等，都是需要馬上處理的。

    值得慶幸的是，這些事情和傑森都沒有什麼關係。

    完全就是邦迪負責。

    當然了，傑森並不是什麼都不干。

    事實上，他負責著最重要的一塊：主持驅魔儀式。

    火爐上的大鐵鍋內，翻滾的湯汁香味四溢。

    一隻隻被改刀處理過『嬉笑者』放入湯鍋內。

    相較於之前普通廚刀對『嬉笑者』堅硬皮毛的無從下手，擁有了鋒銳的『馴獸師之匕』後，傑森再也不用煩心這些，宛如是切割豆腐一般，一隻隻的『嬉笑者』被切開、清洗。

    這也讓傑森擁有了更多的烹飪方式。

    一粒黃油在平底鍋內化開。

    當油溫足夠後，切塊的『嬉笑者』就被倒入鍋中。

    嗤、嘩！

    油脂的響聲中，火焰竄起，傑森晃動著平底鍋，開始大火翻炒。

    隨後，在肉質變軟時，將早已切好的洋蔥倒入了鍋內。

    而在一旁的炭火盆上，一隻隻醃好入味的『嬉笑者』搭配著青椒、蔥段、大蒜被穿在上面，傑森一心三用的轉動著自制的燒烤架。

    一滴滴油脂滴落在炭火上，青煙渺渺間，香味撲鼻。

    燉肉的香味。

    炒肉的香味。

    烤肉的香味。

    三種香味混合後，傑森深吸了口氣，迫不及待開始自己豐盛的晚餐了。

    足足13只『嬉笑者』組成。

    尤其是在調料充足的前提下。

    自然稱得上是豐盛。

    傑森吃得更是滿足。

    軟爛的燉肉，勁道的炒肉，酥脆的烤肉，在香味後，一層疊加著一層層的口感，簡直讓傑森欲罷不能。

    【吞食『嬉笑者』X13！】

    【精力、體力小幅度恢復X13！】

    【飽食度+1X13】

    【飽食度：23】

    【食之興奮：1】

    ……

    一道道暖流從傑森的胃袋中升起，在他的體內循環反覆著。

    不單單是疲憊被一掃而空，更讓傑森的精力前所未有的充沛。

    感受著自己良好的身體狀態。

    傑森很乾脆的點開了【防護邪惡（基礎）】。

    【是/否消耗6點飽食度，提升防護邪惡（基礎→入門）？】

    「是！」

    肯定的回答後。

    傑森的胃袋中，立刻湧現了更多的力量。

    那代表著【防護邪惡】的圖復語sI oT Yn徑直出現在了傑森的眼前。

    比之前越發的明亮。

    然後，再次沒入心臟。

    【防護邪惡（入門）：你需要知曉圖復語並且配合一些手勢，並且，消耗極大的體力，才能夠激發這個防禦與驅逐邪惡的秘術，它做為一種秘法，流傳在守夜人以及其它一些勢力的傳承中；學會它，代表著你真正的『觸碰』到了神秘側，而且，你有了些許的自保之力，不同於那些只有基礎的人，你已經入門了，這讓你獲得了更大的生存可能；效果：一個附在身體表面的特殊力場，它不僅能夠防禦負能量生物的攻擊（刀刃級別），還能夠驅除它們以及它們附帶的力量（刀刃級別）】

    （標註1：它雖然是一個不需要輔助的法印，但如果你有太陽花或者花粉的話，你會更容易完成這個咒印）

    （標註2：手勢的完成，沒有固定的時間，完全看你的手速）

    （標註3：當體力不夠時，你會遭到反噬，受到傷害，但是防禦、驅逐邪惡的效果依舊存在）

    ……

    「沒有神秘洗禮？」

    「只有第一次時有效？」

    傑森一邊感受著知識與身體的通調，一邊略微遺憾的想到。

    然後，看著從『刀刃級別之下』，變成了『刀刃級別』的標註，早有計畫的傑森繼續選擇提升【防護邪惡】。

    就如同傑森預料的那樣，到了這一級別後，【防護邪惡】已經需要『食之興奮』了。

    但是，

    有一點卻出乎了傑森的預料。

第四十章 訪客

    圖復語！

    【防護邪惡】從入門到嫻熟階段，再次對圖復語有了明確的要求

    【是/否消耗10點飽食度，1點食之興奮，提升防護邪惡（入門→嫻熟）？】

    【判定圖復語沒有達到嫻熟級別，技能無法提升！】

    ……

    「需要嫻熟級別的圖復語？」

    「入門級別的圖復語已經解讀出了【防護邪惡】，照理來說，只需要提升【防護邪惡】本身就足夠了。」

    「而現在，需要更高等級的圖復語……」

    「是因為，嫻熟級別的【防護邪惡】會出現某種變化嗎？」

    猜測中的傑森雙眼一亮。

    他並不排斥提升【圖復語】等級。

    甚至，在他原定的計畫中，在將【防護邪惡】的提高到現有階段飽食度所能承受的極限後，剩餘的飽食度就是為了提高【圖復語】等級。

    而現在，則是將這個計畫提前了。

    【是/否消耗5點飽食度，提升圖復語（入門→嫻熟）】

    「是！」

    傑森給與了肯定的回答。

    【圖復語（被動）（嫻熟）：圖復語是一門古老的語言，它只流傳在隱秘的組織和神秘的勢力之中，傳聞中它經過相應的組合，配合著儀式，將會產生不可思議的效果，但這些距離你還有些遠了，雖然你能夠熟練的閱讀它們，並且掌握了諸多的生僻字，但是你想要以這些構建『神秘』，還差的很遠。】

    ……

    越發複雜的知識隨著【圖復語】的提升而出現。

    足足數秒鐘後，傑森才微微回過神。

    而在回過神的剎那，他的腦海中就不由將此刻所掌握的知識和之前得到的羊皮捲上記錄的圖復語所比較。

    這完全就是一個下意識的行為。

    但隨即傑森就是一愣。

    並不是他還不能夠理解上面的生僻字。

    對於那些文字他已經知道的足夠多。

    讓他發愣的是上面的內容。

    是一個……秘術儀式！

    一個縮略在了羊皮卷中的秘術，只需要撕開羊皮卷的一角，他就能夠製造一片半徑25米的濃霧，而且，在濃霧中獲得隱蔽、速度加成。

    對於秘術儀式是怎麼組建的，傑森還不清楚，但是文字內容卻是肯定的。

    為了再次確認，傑森拿出了那張羊皮卷。

    【發現秘術『霧隱』！】

    【判定圖復語（嫻熟），可閱讀捲軸。】

    【判定圖復語未達到精通級別，無法消耗5點飽食度學習秘術！】

    ……

    眼前的文字在傑森手指觸碰到捲軸的時候就這麼出現在了眼前。

    傑森一愣後，就反應了過來。

    「之前沒有出現，是因為連基礎閱讀的要求都沒有達到！」

    「而現在滿足了基礎的閱讀要求，但想要真正意義上的快速學習卻要精通級別！」

    傑森下意識的看向了【圖復語】升級到精通級別的要求。

    「10點飽食度，1點食之興奮……」

    看著這樣的要求，傑森有些意動，因為，以他的飽食度和食之興奮點數，是完全能夠滿足精通級別【圖復語】和隨後學習秘術【霧隱】的要求。

    但是，馬上的，傑森就搖了搖頭。

    能夠被稱之為秘術，【霧隱】自然是相當不錯的技能。

    可和【防護邪惡】相比較，現階段對傑森來說，【防護邪惡】更加重要。

    畢竟……

    『月亮俱樂部』就近在咫尺！

    夢魘一般的『月亮面具』俱樂部，決定了最終的結果。

    再次點開防護邪惡，傑森選擇了升級。

    胃部湧起陣陣暖流。

    在那熟悉的光輝中，代表著【防護邪惡】sI oT Yn圖復語再次顯現。

    但是，下一秒，又一個圖復語出現了『'i'。

    宛如是烙印，這個圖復語出現在了第二行。

    組成了新的咒印：

     sI oT Yn

    'i

    停頓片刻，新組成的咒印，再次烙印在了傑森的心臟壁上。

    隨後，嫻熟級別的【防護邪惡】，完整的出現在了傑森眼前。

    【防護邪惡（嫻熟）：你已經熟練的掌握了這項咒印秘術，它足以保證你在大部分的時候不遭受惡意的侵襲，但你依舊需要消耗極大的體力才能夠激發它，而且，在守夜人的傳承中，某位守夜人對其進行了些許的改變，你掌握了這樣的技術；效果：1，一個附在身體表面的特殊力場，它不僅能夠防禦負能量生物的攻擊（子彈級別之下），還能夠驅除它們以及它們附帶的力量（子彈級別之下）；2，你可以將驅逐邪惡的力量，對準以你為圓心、半徑3米內的生物或物品，進行一次遠距離攻擊。】

    （標註1：當你有太陽花或者花粉的話，你會更容易完成這個咒印，且增加0.3米的射程距離）

    （標註2：手勢的完成，沒有固定的時間，完全看你的手速，當判定為遠距離攻擊時，需要你完成『手印』的手，指向對方）

    （標註3：當體力不夠時，你會遭到反噬，受到傷害，但是防禦、驅逐邪惡的效果依舊存在）

    ……

    一切如同傑森的猜測，在達到嫻熟後，【防護邪惡】出現了新的變化。

    從基礎的需要接觸，多出一個遠距離的攻擊。

    這對傑森來說，不單單代表著攻擊手段的豐富，更多的是代表著他面對那些詭異生物越發的安全了。

    事實上，傑森恨不得和那些詭異生物一輩子不要見面。

    但他知道是不可能的。

    因此，只能夠更加拼盡全力的提升自己。

    「子彈級別之下……」

    「還是不夠！」

    「至少要炸彈級別才夠！」

    回憶著下午與『赫爾肯』的戰鬥情形，經過對比後，傑森默默的想到。

    他很清楚，只有達到了【炸藥級別】，他才有真正意義上的自保，乃至是反擊力量。

    不過，短期內肯定是不行的了。

    看著自己還剩餘的2點飽食度，和【防護邪惡】要達到精通的程度，需要的15點飽食度和需要2點的食之興奮。

    傑森不由微微嘆息。

    想要攢到滿足精通級別的【防護邪惡】需要的飽食度、食之興奮數量，不知道要多久了。

    傑森清楚，經歷了下午的一戰，想要再短時間內湊齊這麼多的飽食度，或者獲得食之興奮，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了。

    除非再出現一位『馴獸師』。

    但，

    可能嗎？

    傑森想著，耳中就聽到了走廊上傳來了腳步聲。

    很陌生的腳步聲。

    十分的輕盈。

    節奏更是不疾不徐的。

    這個腳步聲的主人沒有在走廊上停留，就這麼直奔他的房間而來。

    下一刻——

    對方停主了腳步，站在了他的門前。

    傑森悄無聲息的舉起了霰彈槍。

    槍口，

    對準了門口。

第四十一章 消息

    對陌生人的警惕，早已成為了傑森的本能。

    就好似吃飯喝水那樣。

    不過，門外的那位可不一樣了。

    就在傑森舉起霰彈槍，槍口對準了房門的時候，這位全身就是一僵。

    天生敏銳的第六感告訴這位，如果他敢直接推開門的話，絕對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遵從內心的這位馬上改變了策略。

    他站的筆直，抬手敲了敲房門——

    咚、咚咚。

    「您好，請問傑森閣下在嗎？」

    「我是鹿學院的老師塔尼爾。」

    敲門聲後，塔尼爾馬上做著自我介紹，並且很乾脆的說出了自己的來歷。

    鹿學院？

    沒有任何記憶傳承的傑森根本不知道那是哪裡，不過，這個學院的名字讓他頗有好感，絕對……不是因為鹿肉好吃。

    槍口仍然沒有放下，傑森開口道：

    「進來。」

    門隨之打開，一個身材瘦高，滿頭紅發，手中拿著禮帽和手杖的年輕男子正站在那裡。

    不過，本該是陽光、親和的笑容，卻滿是僵硬。

    塔尼爾看到了對著自己的大口徑獵槍——他對槍械知識知道的不多，並不認得最近才出現的霰彈槍。

    沒有任何猶豫，塔尼爾就高舉起了雙手。

    「『守夜人』閣下，相信我。」

    「我沒有任何惡意。」

    「我只是來完成一些交易。」

    塔尼爾這樣說道。

    交易？

    傑森一挑眉，眼神中浮現了疑惑。

    他確認不認識對方。

    如何面對一個想要和他做交易的陌生人？

    傑森將手中的霰彈槍舉高，霰彈槍對準了對方的頭顱。

    頓時，塔尼爾的汗都下來了。

    他聽聞過『守夜人』不好打交道，但是他一直認為那是傳聞。

    可此刻？

    他深刻的瞭解到了傳聞的真實。

    「我聽聞您狩獵了一些『嬉笑者』和一隻『潛航者』，我希望購買前者的爪子和後者的觸手。」

    塔尼爾語速加快，如實的說道。

    「沒有。」

    傑森很乾脆的回答著。

    『嬉笑者』早就吃完了，爪子更是當做雞爪一樣啃了。

    『潛航者』烤熟後，更是直接入胃，不要說觸手了，連皮都沒留下。

    同時，直到這個時候，傑森再次記起了自己要做一些肉乾，當做備用的計畫。

    「該死！」

    「我為什麼又忘了？」

    「一定是能夠提升【防護邪惡】時，太激動了。」

    「下一次！」

    「下一次我一定記得！」

    傑森叮囑著自己。

    然後，再次打量著眼前自稱鹿學院老師的塔尼爾。

    很明顯，這個所謂的鹿學院應該和『神秘側』掛鉤。

    而且，在洛德市內有著相當的情報網，不然的話，對方不可能知道他的身份，和狩獵的怪物，再加上對方光明正大的出現在警局的宿舍中

    一個和洛德市官方有著合作，且介入到『神秘側』內的學院嗎？

    而且，『神秘側』有當面交易的慣例。

    至少在洛德市，這是慣例。

    再加上他顧問的身份。

    說明，洛德市的官方，並不排斥『神秘側』。

    根據對方的表現，傑森默默想著。

    而塔尼爾則是在傑森的審視下，越發的膽顫心驚了。

    這個時候的塔尼爾，已經開始後悔這麼冒然的上門了。

    就在塔尼爾準備找個藉口匆匆離去的時候，傑森突然開口了。

    「格鎢絲獵犬的鱗片和克美緹婭的毛髮要嗎？」

    「前者完整，後者有些燒焦。」

    傑森指了指廚房的一角。

    食物的美味讓傑森感到歡喜，但並不是什麼食物傑森都吃。

    至少鱗片、毛髮之類的，傑森是拒絕的。

    塔尼爾順著傑森手指的方向，立刻看到了在廚房垃圾桶內的格鎢絲獵犬鱗片和克美緹婭毛髮。

    「完整的鱗片！」

    「毛髮有點燒焦，捲曲的大部分不能使用了，但剩下的一些還能夠用！」

    塔尼爾細細的辨別後，得出了結論。

    但是，兩樣物品的儲存方式有些奇怪。

    為什麼放入垃圾桶？

    為了掩飾嗎？

    塔尼爾猜測著。

    「您需要什麼？」

    心中猜測的塔尼爾卻沒有停頓，越發謙卑的問道。

    能夠狩獵格鎢絲獵犬並不算什麼，但是保證格鎢絲獵犬鱗片的完整就很了不得了，更不用說是克美緹婭了。

    那種長得和狒狒一般的怪物，可是最接近魔怪的怪物之一。

    沒有直接報價，而是問需要什麼？

    是『以物易物』嗎？

    傑森心底猜測著，然後反問道。

    「你有什麼？」

    並不知道行情的他根本無法說出自己想要的。

    雖然他真的很想直接說出給我來點怪物肉之類的。

    但天性中的謹慎，還是讓他選擇了先摸清楚行情再說。

    「我有一支能夠讓醉酒者快速清醒的藥劑。」

    「還有一支能夠讓人亢奮，整夜不睡的藥劑。」

    「還有一支能夠處理傷口，讓傷口不會感染的藥劑。」

    「您可以選擇不同的，湊夠兩支。」

    「或者每樣兩支。」

    面對著傑森的詢問，塔尼爾熟門熟路的介紹著。

    果然，是以物易物！

    確認了這一點的傑森，微微搖了搖頭。

    「不夠！」

    他這樣的說道。

    雖然不知道行情，但是他知道任何一次交易中的報價者，都會留有餘地。

    這是，天性。

    而事實證明了傑森的正確。

    塔尼爾面對著傑森的話語下意識的就想要反駁，但是看了看傑森手中的槍，他馬上露出一個略帶僵硬的微笑。

    「處理傷口的藥劑只有一支！」

    「剩下的兩種藥劑，你可以再任意挑選兩支。」

    「如果克美緹婭的毛髮是正常的，不是燒焦了、捲起來的，您能夠換取更多，但是現在這是一個極限。」

    「您要是不相信的話，洛德的任何一次『神秘集會』，您都可以去詢問，不會有人價格開得比我還高。」

    坦尼爾一邊說著一邊儘量保持著自己的微笑。

    但無論怎麼看，都彷彿要哭出來一般。

    神秘集會！

    傑森的注意力則被這個詞彙所吸引。

    毫無疑問，相同的人總會組成一個又一個的圈子，每一個小圈子都有著自己的規矩，想要進入一個小圈子並不容易。

    不過，眼前有個不錯的人選。

    傑森看著坦尼爾，在後者心底一顫的時候，緩緩說道：

    「我剛來洛德，並不熟悉這裡的聚會。」

    「我可以成為您的引薦人。」

    坦尼爾馬上說道。

    接著，坦尼爾放下了三支藥劑，得到了想要的鱗片和毛髮。

    同時，走廊上再次響起了腳步聲。

    這一次是熟人：邦迪。

    在傑森聽到腳步聲的一秒鐘後，塔尼爾也聽到了。

    這位自稱鹿學院老師的人站起來，道別了。

    「明天就有一次集會，我會在天黑時分來這裡接您。」

    離開時，塔尼爾這樣說道。

    在對方開門的時候，邦迪已經來到了門前。

    看著塔尼爾，邦迪一皺眉，卻沒有多說什麼，而前者則是微微欠身示意。

    然後，在邦迪的目送下，離開了三樓。

    直到確認對方下樓後，邦迪這才關好房門，走進了房間。

    坐到傑森對面，這位治安官徑直開口道：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你想聽哪個？」

第四十二章 早已注定的一切？

    「好消息！」

    傑森毫不猶豫的說道。

    雖然先聽壞消息，再聽好消息，有助於分散壞消息帶來的糟糕感，讓人體會到絲絲安慰，但同樣的，好消息也變得不讓人那麼高興了。

    傑森討厭這樣的感覺。

    既然高興，那麼就高興的徹底一點。

    而壞消息？

    那是之後的事了。

    「局長閣下對傑森你很滿意。」

    「不論是之前，還是剛剛，都很滿意。」

    「所以，你加薪了。」

    「一週2金克，而這是你之前應得的僱傭費用和第一週的薪水。」

    邦迪說著，就從錢包中掏出了4金克6銀克。

    刨除這周的薪水外，剩下的2金克6銀克是最初說好的僱傭『守夜人』解決這次麻煩的佣金。

    「很不錯。」

    傑森這樣說著，認真的清點後，裝入了自己的錢包。

    雖然香料可以做為必需品報銷了，但是一些東西卻不可能的。

    例如：正常的三餐。

    根據『亞楠食鋪』的價格，傑森能夠推斷的出，真正有著拿手菜的餐廳，將會是一個什麼價格。

    而以他的食量，放開吃的話……唔，算了，七分飽健康。

    「還有……」

    「它將成為你的配槍。」

    「這是合法的，記錄在案的。」

    「當然，耗費的彈藥，也是可以報銷的。」

    邦迪指了指『溫徹斯特兄弟』。

    傑森嘴角一翹。

    相較於這個時代的手槍，霰彈槍無疑是讓他喜歡的，尤其是『溫徹斯特兄弟』上彈、扣動扳機時特有的響聲，更是讓他著迷。

    「還有呢？」

    傑森期待著看著邦迪，希望還有什麼好事。

    可惜的是，這位治安官搖了搖頭。

    「接下來是壞消息。」

    邦迪說著，臉色就凝重起來，他略微停頓後，這才低聲說道：「守在『月亮面具』俱樂部外的人失蹤了。」

    「什麼？！」

    傑森立刻坐直了身軀，握緊了手中的霰彈槍。

    「因為下午的戰鬥，我調回了霍爾和兩個年輕人，只剩下四個年輕人守在那裡。」

    「而就在剛剛霍爾帶人返回的時候，發現那裡沒有人了。」

    「四個人都不在各自的崗位上，霍爾重新安排了人手，然後，回來向我報告。」

    邦迪說著詳情。

    然後，看向了傑森。

    面對那種詭異的局面，邦迪知道自己是個外行人，所以，他希望得到專家的意見。

    「去『月亮面具』俱樂部！」

    傑森拎著槍站起來，沒有任何停留就向外走去。

    『月亮面具』俱樂部的異變，讓傑森的心情分外沉重。

    事實上，按照傑森的計畫，在他的【防護邪惡】沒有提高到能夠對付炸藥級別的詭異時，他是根本不會去觸碰『月亮面具』俱樂部這個地方的。

    但是……

    計畫總沒有變化快。

    「是時間的流逝，讓那裡積蓄了足夠的力量，才發生的變化？」

    「還是……」

    「因為下午的庫爾茲？」

    傑森邊走邊想著。

    當出了警局宿舍的大門，他一眼就看到了霍爾和芬奇。

    兩人各帶著兩隊，超過20個警員站在馬車前等待著。

    「長官！」

    「傑森閣下！」

    看到走出來的邦迪、傑森與剩下的人一同敬禮。

    然後，就準備分別搭乘兩輛馬車前往『月亮面具』俱樂部。

    而就在上車的時候，傑森突然想到了什麼。

    「芬奇，將我房間中熬製的湯……聖水裝入牛皮袋帶來。」

    傑森吩咐道。

    「明白！」

    年輕警員馬上應是後，徑直跑回了警員宿舍。

    傑森、邦迪登上了第一輛馬車靜靜等候著。

    兩人面對面坐著。

    看著一臉平靜坐在對面的傑森，忍耐了許久的治安官，終於忍不住的開口問道：

    「難道你就不好奇嗎？」

    說著，治安官就看向了傑森。

    他期望從傑森的臉上看出點什麼來。

    可惜的是，傑森還是一臉的平靜。

    「你就不好奇庫爾茲為什麼成為了『復仇者』？」

    「你就不好奇庫爾茲和凱琳娜的關係？」

    「你就不好奇庫爾茲怎麼擁有了那樣的能力嗎？」

    邦迪連續的問道。

    「庫爾茲因為凱琳娜成為了『復仇者』。」

    「他和凱琳娜應當早就認識，還應該是戀人關係，甚至，是因為庫爾茲來到洛德成為了一名警員，凱琳娜才會也選擇來洛德。」

    「而在洛德，普通人遇到『神秘側』的概率很小，但不是沒有，庫爾茲的天賦引起了某位神秘側人士的注意，所以，被收為了弟子，然後，獲得了那樣的能力。」

    傑森一一回答著。

    聽到這裡的回答，邦迪滿臉詫異。

    如果不是確定剛剛交到他手裡的調查報告不可能經手他人的話，邦迪簡直以為傑森剛剛偷看了。

    難道是……

    「你利用『占卜』知道了答案？」

    忍不住的邦迪問道。

    「我不精通占卜。」

    傑森實事求是的說著，然後，沒有等邦迪再問，就直接說道：「凱琳娜是一位令人敬佩的姑娘，勇敢、堅韌，而且不貪慕虛榮，這樣的人如果沒有什麼理由的話，我相信她基本上不會離開自己的家鄉。」

    「而能夠讓一位年輕姑娘離開家鄉的理由，除了愛情外，我想不到其它。」

    「愛情，可怕的東西。」

    「至於『復仇者』？」

    「我們討論的足夠多了。」

    傑森說著調整了一下姿勢，就在邦迪以為傑森說完了，準備閉目休息的時候，傑森有突然的開口了。

    「一個平常人遇到『神秘側人士』的幾率有多大？」

    「恰好的，這個平常人還有相當的天賦，這個幾率有多大？」

    「更巧合的是，這個平常人的戀人死於非命，讓他充斥著仇恨，那麼……這個幾率又有多大？」

    一連串的問題，讓邦迪臉色連續變化。

    「你是說？」

    「有人……」

    「操縱著這一切？」

    邦迪的聲音再次變得只有兩人可聞。

    「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也沒有無緣無故的壞。」

    「那些看似命運的恩賜？」

    「其實早已暗中標註了價格。」

    說著傑森閉上了雙眼。

    他再次想到了自己。

    他的一連串機遇，是否……也是早已被標註了價格？

    對此，傑森不知道。

    他只知道就算是被當做了棋子。

    他也要活下去。

    而且，要活的足夠好，足夠長久。

    因為……

    只有這樣，他才有機會跳出棋盤！

    而此刻，他將面對著又一次危機。

    一次比之下午的局面還要危險數倍的場面！

    想到這，傑森突然睜開雙眼。

    「邦迪我需要一些東西，增加我們的勝算。」

    傑森對著治安官說道。

    「什麼東西？」

    「我盡全力幫你搞來。」

    邦迪先是看了傑森一眼，當看著傑森認真的表情時，這位治安官不由心中打鼓，聲音中都帶著一絲猶豫，因為，他十分擔心這個時候，傑森的冷幽默再次發作，給他提出需要土豆、蘿蔔、洋蔥等要求。

    幸運的是，這一次傑森提出了相當正常的要求——

    「煤油！」

    「炸藥！」

    「火炮！」

第四十三章 迎接

    「什麼？」

    邦迪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

    「煤油、炸藥、火炮！」

    即使再次重複著，然後，還給與了具體的補充：

    「煤油30桶！炸藥100枚！火炮2-3門！」

    「如果可以的話……

    「這些東西越多越好！」

    無疑，這一次傑森提出了正常的要求，但是邦迪依舊愣住了。

    甚至，還帶一點不知所措。

    「你準備發動戰爭嗎？」

    治安官開著玩笑。

    但傑森卻沒有一點笑意。

    相反，十分認真的搖了搖頭。

    「這比普通的戰爭還要艱難、危險。」

    「因為……」

    「你根本不知道你所擁有的，是否能夠抵禦存在那裡的。」

    傑森面色凝重的回答著。

    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不想再自己沒有足夠的自保之力前，去觸碰任何和『月亮面具』俱樂部相關的一切。

    但『月亮面具』的變化，卻讓他不得不關注那裡。

    甚至，去主動解決那裡的事情。

    畢竟，他的主線任務早已變為了【在洛德度過七天】，而現在才剛剛過了三天，誰能夠保證在剩餘的四天中，『月亮面具』不會出現更加恐怖的異變？

    如果一旦發生了，他將變得毫無還手之力。

    與其等到那個時候，坐以待斃。

    還不如……

    主動出擊！

    『神秘』才能夠對付『神秘』。

    這自然是有道理。

    可在自己所擁有的『神秘』能力無法應對時，就不得不謀求其它了。

    炸藥！

    火焰！

    從傑森接觸到『神秘側』到現在，都一直在證明著自身對『神秘側』的有效性。

    那麼，他就依靠炸藥與火藥來彌補自己的不足！

    一枚不行，就十枚！

    十枚不行，就百枚！

    如果一百枚都不行……

    他就去找一千枚！

    只要數量足夠多，那就是一定能夠產生質變！

    傑森雙眼直視著邦迪。

    邦迪注視著傑森前所未有認真的眼神。

    下一刻——

    呼！

    他深吸了口氣，一按帽簷，道：

    「明白了。」

    「交給我。」

    說完，治安官就跳下了馬車，向著警局的方向跑去。

    煤油、炸藥，好說，以他的權限，拼盡全力的話，是有一點希望能夠找來。

    但是火炮……

    不要說2-3門了，他1門都搞不來。

    因為，在整個洛德市，保留著火炮的地方，只有一個：軍營！

    那裡，可不是常人能夠進入的。

    就算他曾是軍隊出身，現在是洛德的治安官，對那裡而言，也就是一個平常人。

    但，

    有人可以！

    他的頂頭上司！

    那位局長閣下！

    不過，想要說動他的那位上司動用火炮，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為此他必須要想好說辭。

    而且，做好被臭罵的準備。

    莫名的，之前才希望傑森正常一點的治安官，此刻已經開始懷念傑森的冷幽默了。

    他覺得還是那個時候的傑森更加的『平易近人』。

    心底想著，治安官越走越快，很快背影就消失在了傑森的視野中。

    然後，傑森閉上了雙眼，靜靜等待著。

    ……

    洛德郊外，某處密林。

    身披寬大鬥篷，完全遮擋面容的男子正從容的走在其中，周圍密密麻麻的荊棘灌木叢，猶如是平民見到了貴族一般，紛紛的退讓著，而在男子走過後，這些荊棘灌木叢則是再次的恢復了原樣。

    「真的是意外。」

    「不單單是我找了一位好學徒。」

    「丹，你也是嗎？」

    對方自言自語著。

    聲音中帶著一股十分真誠的欣喜。

    彷彿是在祝福一般。

    但對方陰影下的面容卻一點都沒有笑意。

    冰冷的殺意，正在以某種隱秘、特有的方式扭曲著。

    周圍的植物都被這樣的殺意所影響了，一株株荊棘、灌木迅速枯萎、凋零著。

    對方低下頭，看著這些枯萎的荊棘、灌木叢。

    「幼苗終究是幼苗。」

    「不經歷風吹雨打。」

    「又怎麼能夠成長為參天大樹呢？」

    一邊說著，對方一邊抬手一揮。

    頓時，剛剛才枯萎、凋零的荊棘、灌木叢，迅速的煥發了生機。

    然後，就如同之前的荊棘、灌木叢一般，為這個男子讓開了道路。

    吹著輕快的口哨，男子緩步前行。

    「噓噓！」

    「死去的庫爾茲，可憐、可憐，好可憐。」

    「死去的凱琳娜，可悲、可悲、好可悲。」

    「可夜晚、夜晚、來臨了。」

    「黑色的羊羔起舞了。」

    「快快起舞。」

    「快快起舞。」

    男子越走越遠，步伐越來越輕快，口哨聲、歌聲卻越發的模糊。

    最終，消失不見。

    ……

    在午夜時分，傑森一行才到達了肯辛大街背後的『月亮面具』俱樂部前。

    所有人在傑森的示意下沒有任何一個人靠近。

    憑藉著近乎常人兩倍的視力，藉著月光，傑森站在街道口打量著遠處的『月亮面具』。

    之前曾被他推開的門再次關上了。

    而本該被白布蓋上的守門人屍體，則是早已消失不見。

    「我們沒有關門。」

    「屍體之前也在這，是和我們的人一起消失的。」

    霍爾馬上說道，然後，指了指街道口和俱樂部門前五米左右的地方，繼續說道：「我在這裡設立了兩道哨卡，這裡和那裡，每班兩人，三班倒，我負責策應。」

    「整整一天都沒有任何異樣。」

    「但在我回來之後，本該留守的四個人和門口的兩具屍體卻不見了。」

    「沒有一點痕跡。」

    這位資深的警探說著，就握緊了雙拳。

    在場的人都明白，在這種地方失蹤意味著什麼。

    一股悲嗆湧入了這些年輕警員的心頭。

    尤其是，芬奇看著遠處的『月亮面具』俱樂部，忍不住的雙眼泛紅，他和其中的兩個人關係很要好，因為，那是他在202的舍友。

    呼！

    突兀的，一陣風吹過。

    秋天的夜風，早已滿是涼意。

    但這陣風中的涼意卻是冰寒刺骨。

    不少人都是本能的打了個哆嗦。

    但更讓人們顫抖的是——

    吱呀！

    遠處『月亮面具』俱樂部的大門，開了。

    兩扇大門向內，緩緩的開啟。

    令人牙酸的響動中，俱樂部內的燈光再次變得耀眼，音樂聲再次響起。

    大廳內，人們翩翩起舞，輕聲說笑。

    然後……

    兩道人影從跳舞的人群中走了出來。

    「庫爾茲！」

    「凱琳娜！」

    在看到那兩道人影的時候，不少人發出了驚呼，他們愣愣的看著，面帶笑容，手牽手走出俱樂部後，同時彎腰欠身，做出邀請的兩人，頓時，變得不知所措。

    「傑森？」

    邦迪低聲問道。

    傑森沒有開口，只是側過了身軀。

    嘎吱、嘎吱。

    不堪重負的響聲中，兩門青銅火炮被緩緩的推了過來。

    兩顆爆破彈裝入了炮膛。

    炮口緩緩的對準了『月亮面具』俱樂部。

    傑森舉起的手，重重的落下——

    「開炮！」

第四十四章 炮轟


    一聲令下。

    兩門青銅炮口火光閃爍。

    轟！轟！

    兩顆爆破彈直直的轟入了『月亮面具』俱樂部中。

    頓時，地動山搖。

    爆破彈所產生的衝擊波，讓大地都顫抖起來。

    可……

    被直接擊中的『月亮面具』俱樂部卻沒有受到任何的破壞。

    不單單是整體建築沒有受到破壞，就連站在俱樂部門口的庫爾茲、凱琳娜都沒有任何的變化，兩人依舊微笑的做著歡迎的姿勢。

    俱樂部內則仍然是燈火通明，音樂悠揚，跳舞的人們更是發出了歡聲笑語。

    一切如同之前。

    彷彿根本不會改變一般。

    面對著這一幕，邦迪等人心底一顫。

    違反常理的一幕，足以讓人窒息。

    但傑森卻面色不變，他冷峻的看著一切如舊的『月亮面具』俱樂部，再次一揮手道：

    「放！」

    響亮的聲音驚醒了邦迪和霍爾。

    兩人帶著十個身體強壯的年輕人走了出來，點燃的炸彈從十二個人手中飛出，飛向了『月亮面具』俱樂部。

    轟轟轟！

    連串的爆炸聲中，街道口，兩輛馬車調轉了車身。

    不同於坐人的馬車，這兩輛馬車和旁邊的數量馬車完全就是為了運輸煤油、炸藥。

    因此，它並沒有車廂，而是一個類似馬槽的車兜。

    為了裝卸貨物方便，車兜後是能夠開合的木板。

    此刻木板已經完全的開啟，一塊塊木板傾斜的架在上面，站在車兜內的警員們將一個個油桶放倒，用力一推。

    骨碌碌！

    裝著煤油的木頭就飛速的撞向了『月亮面具』俱樂部。

    於此同時，邦迪、霍爾這兩個完全合格的擲彈手，已經重新拿起了炸藥。

    兩人瞄準這煤油桶撞擊的位置，拋出了手中的炸藥。

    轟、轟！

    呼！

    兩聲爆炸後，數個煤油桶直接被炸上了天。

    而內裡的煤油則是徹底的被點燃，好似是龍息的噴散一般，澆灌在了『月亮面具』俱樂部的建築物上。

    炮擊、炸藥、烈焰。

    一連三波的攻擊，『月亮面具』俱樂部看起來仍然是完好無損的。

    當然，只是在常人看起來。

    在傑森遠超常人的視野中，他似乎看到了『月亮面具』俱樂部的些許扭曲。

    很微小的扭曲，不認真看，根本不看不出。

    「有效果！」

    傑森心底一振，他示意邦迪繼續後，目光看向了芬奇。

    站在火炮旁的芬奇，此刻正和另外一位受過培訓的警探，拎起水桶，將整桶的冷水倒入炮口。

    嗤嗤嗤！

    夾雜著硫磺味道的水蒸氣升騰而起。

    而芬奇和那位警探並沒有停歇，一桶一桶的水倒入炮口，直到水蒸氣完全消散後，這才用裹著棉布的木棒將火藥殘渣全都掏了出來，擦乾近乎1.7米的炮管內膛後，這才開始第二次填裝。

    整包整包的黑火藥開始夯實在炮管內，芬奇和那位警探開始調整炮口。

    想要移動一尊重達一頓的青銅炮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即使它有著車輪也一樣。

    甚至，很多時候，足有1米45的車輪在某種時候會成為另外一種阻礙。

    值得慶幸的是，這一次邦迪帶來的人足夠多。

    很快的，在眾人的幫助下，第二次瞄準完成了。

    「開炮！」

    隨著傑森的又一聲開炮，兩尊青銅火炮再次發出了咆哮。

    轟轟！

    這一次，『月亮面具』俱樂部的扭曲更大了。

    常人能夠輕鬆辨別的扭曲出現在整棟建築上。

    似乎整棟建築，都要『彎』了一樣。

    更直接的變化則是庫爾茲、凱琳娜。

    原本笑容滿面的庫爾茲、凱琳娜沒有了笑容，兩人面容憤怒、猙獰，嘴裡發出了低低嘶吼。

    街道口的所有人心底一顫。

    一種本能的影響，讓他們想要撒腿就跑。

    可他們內心的職責和往日訓練中磨礪出的堅韌，讓他們強忍著這種本能，但是，攻勢卻是一頓。

    「繼續！」

    傑森高喝一聲，周圍的人，下意識的看向了傑森。

    然後……

    所有人看到傑森邁步上前。

    他，站到了所有人的前面。

    手中的溫徹斯特兄弟，對準了庫爾茲、凱琳娜就扣動了扳機。

    砰！

    咔、咔！

    砰！

    咔、咔！

    霰彈槍的響聲，瞬間，驚醒了邦迪。

    「給我繼續進攻！」

    治安官說著就將手中的炸彈點燃，扔了出去。

    轟！

    隨後是霍爾。

    轟！

    兩枚炸彈的爆鳴後，周圍的人幾乎全都清醒過來，立刻——

    轟轟轟！

    一枚又一枚的炸彈如雨點般砸在了『月亮面具』俱樂部上，一個接著一個油桶，撞擊在了『月亮面具』俱樂部上。

    爆炸！

    烈焰！

    交替上演著。

    最終，合二為一。

    庫爾茲、凱琳娜的嘶吼聲越來越響。

    但終究被爆炸所掩蓋。

    傑森手中的槓桿式霰彈槍，沒有停歇，一槍又一槍的擊打在兩『人』身上，雖然沒有將兩『人』殺死，但每一槍都會將兩『人』擊飛。

    而在這個時候，『月亮面具』俱樂部內那些翩翩起舞的人們同時停下了舞步。

    他們面無表情的看向了傑森。

    這一幕！

    讓傑森瞬間想起了之前被裡面屍體齊齊看向自己的一幕。

    甚至……

    還發生了某種意義上的重疊。

    躺倒的屍體與起舞的人，正在重疊！

    更為恐怖的是，傑森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吸引力出現在他的身上。

    那是一種令人發毛，後背發寒的陰冷吸力。

    呼呼呼！

    傑森的耳邊出現了風的呼嘯聲。

    那風想要夾裹著他而去。

    讓他躺倒在屍體中。

    讓他去人群中跳舞。

    感受安眠吧！

    感受快樂吧！

    低低的囈語聲混在風中，迴蕩在傑森的耳邊。

    毫不猶豫——

    「sI oT Yn！」

    【防護邪惡】的手印剎那間完成。

    僅是施展在自己的身上，沒有特定目標時，『'i'是不用的。

    當特殊力場出現，風聲、囈語瞬間消失。

    眼前只剩下了那些人的注視。

    傑森面無表情的咬開牛皮袋，將內裡的『聖水』灌入嘴中，不停的吞嚥。

    當體內的虛弱感稍稍減弱後，他就徑直轉身，從身後的炸藥箱中取出了一枚炸藥，點燃引信，就這麼的扔了出去。

    超過常人一半的力量，讓傑森手中的炸彈宛如是一支離弦之箭飛入了『月亮面具』俱樂部內，落在了這些『人』的腳下。

    轟！

    火光閃爍。

    『人』影先是踉踉蹌蹌，然後，再次筆直站立。

    但是，帶來的火星子卻不住的飛躍、升騰。

    其中的某一粒，本該隨風而逝。

    但是，就在它即將熄滅的時候，它卻飄落在了一枚炸藥的引信上——這是曾經俱樂部暗哨所在的位置，此刻，早已是人影無蹤。

    只剩下了一箱子和一支騎兵步槍。

    下一刻——

    轟轟轟！

    前所未有的劇烈爆炸出現在了『月亮面具』俱樂部內。

    爆炸帶來的衝擊波直接將『月亮面具』轟塌了！

    包括那站在門口的庫爾茲、凱琳娜，還有在俱樂部內曾經翩翩起舞的人們。

    都在剎那間就被撕碎了。

    邦迪、霍爾、芬奇等人先是一愣。

    他們完全想不到傑森隨手扔出去的一枚炸彈竟然有這樣的威力。

    然後，就是歡呼！

    「贏了！」

    「幹掉那些傢伙了！」

    彷彿是獲勝的士兵一般，他們放聲歡呼著。

    唯有傑森皺眉看著坍塌的『月亮面具』俱樂部，眼神中滿是疑惑與思索。

    怎麼會造成這麼大的威力？

    傑森思考、猜測著，突然……

    他鼻翼聳動。

第四十五章 稻草人

    香味！

    淡淡的香味！

    傑森抬腿邁步就向著香味傳來的地方走去：『月亮面具』俱樂部的廢墟。

    在廢墟上走了數步，傑森就鎖定了一片瓦礫。

    「有鏟子嗎？」

    傑森衝著身後喊道。

    「有！」

    芬奇從一旁的炮車上抽出一把鏟子，就跑了過來。

    這柄鏟子是為了炮車移動時可能遇到的麻煩而準備的，屬於真正意義上的軍工產品，不僅輕便，還十分的好用，尤其是鏟子的左半邊，鋒銳的能夠當做刀子用。

    接過鏟子，拒絕了芬奇的幫助，傑森小心翼翼的開挖著。

    瓦礫迅速的被清理。

    俱樂部原本地面上的地毯也跟著被清理。

    然後，就是碎裂的石板地面。

    每清理一層，香味就濃郁一分。

    到了現在，那種撲鼻而來的香味告知著傑森食物就在眼前了。

    沒有再選擇鏟子，傑森開始用手搬動這些破碎的石板。

    當一塊還算完整的石板被挪開後，一個的巴掌大小的盒子出現在了傑森的面前。

    與石板一樣，這個木質的盒子早已破碎，以至於傑森不需要開啟盒子，就能夠看到盒子內裝著的是什麼。

    一個……

    稻草人！

    一個在完整的時候，本該有著手腳、頭顱形象，卻在爆炸中，支離破碎的稻草人。

    香味正是從這個粉碎稻草人身上傳來。

    傑森小心的將破碎的稻草人撿了起來，臉上浮現著一抹猶豫。

    「要吃草嗎？」

    但馬上的，這樣的猶豫就消失不見了。

    「這麼香，肯定能吃。」

    「拿『聖水』煮一下，蘸點料，沒問題的。」

    心中有了決定的傑森，沒有再猶豫，直接將稻草人裝入了隨身攜帶的牛皮袋內。

    然後，他向著同樣來到了廢墟上，正在勘察的邦迪走去。

    有些專業的事情，他需要詢問對方。

    ……

    「噓噓！」

    輕快的口哨聲中，男子在密林中向前而行。

    但是，他那輕快的口哨聲突然一滯，整個人的腳步也是一頓。

    雖然他的口哨聲馬上就恢復了正常，腳步也再次變得輕快，但是，陰影遮蔽下的面容，卻帶著一絲詫異和……扭曲的憤恨。

    「呵呵。」

    「傑森、傑森。」

    「真是一個令人驚嘆的學徒！」

    「黑色羔羊理應為你起舞。」

    「你配得上……」

    嗖！

    宛如歌唱的詠歎調，被鋒銳的破空聲打破了。

    一支弩箭突然從遠處出現。

    當聲音響起的時候，這支弩箭已經洞穿了男子的身軀，扎入了男子身後的樹幹上。

    男子低頭看著傷口，不由笑了起來。

    「丹，你還是這麼敏銳、快速。」

    話音落下，男子就這麼直挺挺的倒地了。

    鮮血從他的屍體上流出，侵染著周圍的土地。

    瞬間，周圍的植被就宛如遇到了劇毒，徑直枯萎、凋零。

    而且，這樣的枯萎、凋零還在迅速瀰漫。

    但下一刻，一支從空中跌落的藥劑組織了這些。

    啪！

    試管摔落地面，直接粉碎。

    晶瑩的液體迅速中和了那屍體的血液。

    枯萎、凋零的植被沒有復生，但是瀰漫被克制。

    一道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屍體旁。

    迅速的檢查了屍體後，抬手一揮。

    呼！

    火焰噴湧而出，覆蓋在屍體上。

    熊熊烈焰中，屍體被點燃。

    一個身穿皮甲，背背雙劍，外罩斗篷的中年人，在火光照耀下，清晰可見。

    「又一具傀儡……」

    「牧羊人！」

    中年人冷哼了一聲，然後，轉過頭看向了洛德方向。

    「真是胡鬧。」

    中年人這樣說著，冷峻的面部卻是變得柔和，嘴角更是出現了一抹難以掩飾的笑意。

    下一刻，中年人再次一抬手。

    頓時，火焰消失。

    與此同時，中年人的身影也消失不見。

    ……

    『我可以確認，剛剛的爆炸超出了一枚炸彈應有的威力！』

    『理應是十幾枚炸藥同時爆炸才可能出現的。』

    『而且，我勘察過，俱樂部多出出現了爆炸後的痕跡——是從內部，而不是從外部！』

    返回單身宿舍，坐在火爐邊的傑森心底還想著邦迪剛剛的話語。

    對於俱樂部內部擁有炸彈這個事情，他是不在意的。

    像是那樣的地方，擁有一些武器是常識，就和修理工隨身帶個扳手，並不值得什麼奇怪。

    如果沒有，傑森才會奇怪。

    真正令他在意的是——

    「從外面進攻，火藥武器的威力被大大的縮小，而從裡面進攻……不不不，不應該這樣說！」

    「應該說是，被判定為是『月亮面具』俱樂部內的物品，才能夠發揮出應有的效果，如果不是的話，僅能夠發揮出原本十分之一，甚至是更少的威力。」

    「這都是依靠它做到的？」

    下意識的，傑森看了看鐵鍋被『聖水』完全煮開稻草人。

    那隨著湯汁翻滾的散亂線條，讓傑森想到了面條。

    湯麵是不錯。

    但有澆頭的話，就更好了。

    鍋中的香味，讓傑森開始浮想聯翩。

    以至於，他不得不用大毅力，才拉回了自己的思緒。

    「不對。」

    「如果它能夠做到這種程度，香味應該更加濃烈才對，比之魔怪類的赫爾肯都要強，而不是這種介乎與潛航者和克美緹婭之間。」

    傑森快速的搖了搖頭。

    有著多次的食物對比後，他早已經理清了食物香味濃度和食物強弱的對比。

    香味越是濃郁，食物就越是強大。

    反之，食物越是弱小，香味就越淡。

    「所以……」

    「極有可能是某種特定配合的儀式才對。」

    想到這，傑森忍不住的低聲自語起來。

    「成體系的職業，傳承的秘術，繁多的儀式……」

    很明顯，『神秘側』的力量遠比想像中的複雜、詭異。

    尤其是對傑森這樣的一個菜鳥新人來說，更是這樣。

    他甚至都不無法分辨之前那一幕，是利用了『職業』的力量，還是獨立與職業外，不成體系的力量。

    不過，不論哪一種，傑森都對明天參加的『神秘集會』有了更多的期待。

    他期望自己在那裡能夠瞭解到更多的，有關『神秘側』的一切。

    知識、傳聞都可以。

    如果能夠有針對『月亮面具』俱樂部的信息，那就是更好不過了。

    儘管『月亮面具』俱樂部已經成為了一片廢墟，但是傑森可不會認為事情就這麼結束了。

    因為，自始至終，佈置了這一切的人物，都不是針對他。

    而是為了對付他的老師。

    他？

    就是順帶的。

    只不過，那是之前了。

    現在？

    對方應該已經注意到他了。

    接下來對方會怎麼做？

    而他……

    又該怎麼應對？

    一種緊迫的危機感讓傑森不由端起了碗。

    下一刻——

    吸溜、吸溜。

第四十六章 像不像

    『面條』根本沒有乾癟，難以咀嚼的感覺，相反的，不僅十分的勁道，還有點脆脆的感覺，尤其是融入了肉湯的滋味，更是讓傑森雙眼一亮。

    一口面。

    一口湯。

    哪怕是沒有真正意義的澆頭，但是配合著胡椒粉、醋和一些小蒜苗，也是極為愜意的。

    【吞食基爾肯精靈（破碎）！】

    【中等體力、精力恢復！】

    【飽食度+4】

    【飽食度：6】

    ……

    「基爾肯精靈？」

    看著陌生的名稱，體力、精力完全恢復的傑森一挑眉。

    他可以肯定，在那本【守夜人之證】上沒有這個怪物的名字。

    同樣的，包括之前那個無形的魔怪類怪物，也沒有。

    這種知道名字，卻不知道具體的感覺，就宛如是一個人和你說，嘿，我告訴一件事，然後，卻停下不說了。

    實在是糟糕透頂的感覺。

    「必須要獲得更多食……不，是怪物的資料。」

    「這是身為一個守夜人的覺悟。」

    「還有……」

    「飽食度！」

    傑森看著再次增長，達到了6的飽食度。

    他並不介意積攢一些飽食度。

    但前提是足夠的安全。

    像眼前的這種狀況，他更希望用飽食度來換取更強的實力，可眼下他的技能都進入到了一個需要食之興奮的瓶頸。

    「學習一些新的技能？」

    「可學習每一項技能都需要一個過程，除非……」

    「是類似【圖復語】【防護邪惡】這樣的技能！」

    想到這，傑森越發的期待那個可能給與他收穫的『神秘集會』。

    而在此之前？

    傑森再次拿出了【守夜人之證】。

    他之前已經通讀過上面的內容了。

    但傑森並不介意多閱讀幾遍，加深自己的記憶。

    畢竟，這是他唯一能夠和『神秘側』掛鉤的書籍。

    房間中的煤油燈被挑亮了。

    漸漸的，只剩下了書頁翻動的聲音。

    ……

    清晨，街角處，『亞楠食鋪』準時出攤了。

    那位瘸腿的老闆，將寫滿了食物名稱、價格的黑板立了起來，然後，整理著自己稀疏的頭髮，為了讓自己的頭髮顯得茂密一點，他不得不讓頭髮蓬鬆一點，可惜，頭髮實在是有些少了，即使是梳立起來不少，但是光潔的頭皮卻在散發著亮光。

    尤為糟糕的是，初秋薄霧中的露水很快打濕了這稀疏的頭髮，讓它們徹底的塌下來，貼在了頭皮上，顯得越發稀疏了。

    而這個時候，傑森已經走到了攤位前。

    他掃了一眼正在整理頭髮的老闆後，目光就放在了黑板上。

    今天的菜單和昨天沒有什麼區別。

    除了烤鯡魚，變成了炸鯡魚。

    豌豆湯，變成了花茶，其中花茶特別標註了自制。

    價格倒是沒變。

    不過，除了鹽漬鰻魚外，傑森並不打算按照昨天的早餐再來一遍。

    他很快的做了決定。

    「三明治五個，兩份花茶，還有一份鹽漬鰻魚。」

    傑森說著就將6銅克遞了過去。

    「你又替家人來買早餐了嗎？」

    「真是一個合格的兄長，你的弟弟妹妹們一定很幸福。」

    老闆一邊將食物遞給傑森，一邊這樣的說道。

    傑森面無表情的接過食物，轉身就走，但就在走出兩步後，他突然的轉身，露出一個微笑，以中肯的模樣說道：「你應該買頂帽子！」

    「帽子？」

    「我才不需要帽子！」

    「我又不禿！」

    「我只是頭髮有點稀疏！」

    老闆指著自己頭頂稀疏的頭髮，十分認真，且有點驕傲的說道，而這個時候的傑森，早就轉過了街角，吃完了第一個三明治。

    火腿是鹹味的，雞蛋還是熱的，菜也足夠的新鮮。

    總體來說很不錯。

    雖然沒有驚豔，但可以稱得上是物美價廉。

    花茶則有淡淡的甜味，很好的配合著三明治。

    鹽漬鰻魚，還是如昨天般不錯。

    「保持水準的早餐！」

    帶著這樣的評價，傑森走進了警局宿舍。

    這個時候，早起的警員、警探們已經紛紛下樓。

    「早，傑森閣下！」

    看到傑森後，他們紛紛尊敬的打著招呼。

    數次戰鬥，早已經讓他們明白眼前年輕人的強大與神秘，尤其是後者，更是讓人敬畏。

    值得慶幸的是，傑森站在他們這邊。

    「早！」

    傑森一一回應著。

    然後，在三樓的樓梯口，他看到了邦迪。

    顯然，治安官又是一夜沒睡。

    不僅頭髮凌亂，雙眼中更滿是血絲，臉上的神情帶著一抹緊張。

    而對方明顯是在這等他。

    毫無疑問，俱樂部的挖掘應該有了新的發現。

    或者……

    出現了什麼問題。

    看對方的神情，明顯是後者。

    事實上，在進入傑森的房間後，這位治安官就直接開口道：

    「我們在俱樂部原本的地窖內發現了屍體。」

    「包括俱樂部的負責人、侍者、護衛、客人等。」

    「其中包括好幾個通緝了許久的傢伙。」

    「還有……」

    「我的四個屬下。」

    說到這，邦迪的聲音一頓。

    治安官微微低下頭，不希望傑森看到他此刻的模樣。

    傑森沒有催促，就這麼靜靜等待著邦迪調整著情緒。

    大約十幾秒後，邦迪恢復了正常。

    這位治安官繼續說道：

    「在你離開後的前半夜挖掘是十分正常的。」

    「一切都進行的十分順利。」

    「但是在剛剛，即將黎明的時分，一輛黑色的馬車突然出現！」

    「我不知道它什麼時候出現的，執勤的人也沒有發現它，等我回過神時，它就這麼出現在了我的面前，然後，一個身披黑斗篷的人走了下來，他衝著那些屍體招了招手，那些屍體就好像活過來一般，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向著馬車走去。」

    「屍體向著馬車走去？」

    傑森一皺眉。

    「對！」

    「屍體向著馬車走去！」

    「就好像是這樣！」

    邦迪用力點了點頭，似乎是怕傑森不明白一般，他徑直站起來，模仿著那些屍體，一步一搖，一步一晃的向著房門走去。

    那姿勢真的是像極了。

    完全可以說是惟妙惟肖。

    即使傑森沒有看過『屍體如何走路』，看著此刻的治安官，也下意識的肯定，這就是屍體走路時，該有的姿勢。

    然後，這位治安官突然回頭，衝著傑森一呲牙，露出一個陰森森的微笑，問道：

    「你看……」

    「我像不像屍體？」

    砰！

第四十七章 惡意

    實木的槍托狠狠砸在了邦迪的臉頰上。

    那陰森森的微笑瞬間被砸到扭曲。

    邦迪整個人更是摔倒在地，然後，槓桿式霰彈槍的槍口就這麼的頂在了邦迪的額頭上，傑森居高臨下的看著邦迪。

    「嘿嘿嘿！」

    邦迪不僅沒有恐懼，還發出了一陣陰森的笑聲。

    但馬上的，這樣的笑聲戛然而止——

    「sI oT Yn！」

    低沉的圖復語中，當特殊的立場覆蓋在全身的剎那，傑森抬腿一腳踢在了邦迪的身上。

    頓時，邦迪整個人就抽搐、蜷縮起來。

    一陣哀嚎聲從邦迪身上響起，迅速消逝。

    大約兩三秒後，邦迪晃著頭，努力的想要從地上爬起來。

    但試了幾次都沒有用。

    他想要尋求傑森的幫助，但是抬起頭，看到的卻是黑黝黝的槍口。

    「發、發生了什麼？」

    「我又、又被什麼奇怪的東西纏上了？」

    「我保證剛剛無論我做了什麼，那都不是我！」

    邦迪舉高雙手，努力解釋著。

    通過這幾天的相處，邦迪可是清楚了眼前的傑森是個什麼樣的人。

    如果他不能夠證明自己的話，傑森絕對會扣動扳機。

    死在任何兇徒手中，邦迪都不會懼怕。

    因為，那是他的職責所在。

    可……死在自己人手中。

    那就實在是太不值得了。

    因此，邦迪再次開口了。

    「現在的我，真的是我！」

    「我向你保證！」

    「你手中的『溫徹斯特兄弟』，還是我遞給你的！」

    邦迪說出一個只有兩人都知道的事情，希望以此來證明自己。

    但是，傑森卻沒有放下槍口。

    「發生了什麼？」

    傑森冷冷的溫度。

    「發生了什麼？」

    邦迪一愣，然後，開始回憶。

    四五秒鐘後，邦迪再次開口道：

    「我在挖掘『月亮面具』俱樂部的廢墟，然後……」

    「一輛馬車突然停在了我的面前，我不由自主的上了馬車，接著……」

    「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回過神就在這裡了。」

    邦迪說著就苦笑起來。

    因為，他自己都覺得他的說法沒有什麼說服力。

    但是，邦迪卻驚訝的看到傑森放下了槍口。

    「傑森你相信我？」

    邦迪不由有些感動。

    「不相信。」

    傑森很肯定的回答著，立刻，邦迪的感動的模樣就凝固了。

    然後，他傻愣愣的看著傑森拉開了房門。

    踏、踏踏！

    凌亂的腳步聲在走廊裡響起，霍爾、芬奇和數個警探沖上了三層，直奔傑森的房間而來，當他們看到邦迪後，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長官，你沒事吧？」

    霍爾代表著所有人問道。

    「沒事。」

    「就是臉有點疼。」

    一邊說著，邦迪一邊掙紮著站了起來。

    看著站起來的邦迪，霍爾、芬奇等人向著傑森投來了感激的眼神。

    毫無疑問，他們的顧問，再一次救了他們的長官。

    「那裡發生了什麼？」

    面對著眾人感謝的眼神，傑森很乾脆的問道。

    依舊是霍爾，這位邦迪的副手代表大家站了出來，描述道：

    「我們原本在挖掘『月亮面具』俱樂部的廢墟，然後，一輛馬車突然的出現在了我們面前。」

    「它的車門剛一打開，長官就主動登上了那輛馬車。」

    「我們想要阻止，但是那輛馬車完全沒有實體般，它穿過了牆壁，直接消失在了我們的視野中。」

    「對於這種事情，我們根本束手無策，所以，馬上返回來找您。」

    「幸好有您在！」

    「真是太好了！」

    說完，這位邦迪的副手，再次感謝的一欠身。

    同時，芬奇和其他警探們也是一同欠身。

    對於這些人來說，邦迪的存在，早已不是單純的上司，而是一個家庭中類似父親、長兄般的關係。

    如果邦迪出了什麼事，那麼，『這個家庭』將瞬間垮塌。

    「『月亮面具』俱樂部留守了多少人？」

    突然的，傑森問道。

    在場的人一怔。

    然後，下一刻，所有人都變得臉色難看起來。

    調虎離山！

    在場的人都不是笨蛋，剛剛只不過是因為邦迪的被『擄走』而方寸大亂，現在冷靜下來後，所有人都明白，他們是……中計了！

    有人想要調走他們。

    『月亮面具』俱樂部有某些人想要東西。

    「回『月亮面具』！」

    邦迪就第一個向外衝去。

    霍爾、芬奇等人馬上跟上。

    可是所有人都被傑森攔住了。

    「等等！」

    「你們覺得，現在回去……」

    「等待我們的是什麼？」

    傑森認真的問道。

    頓時，所有人一陣沉默。

    等待他們的會是什麼？

    被挖空的『月亮面具』俱樂部？

    還是對方的嚴陣以待？

    乃至是……

    另外一個陷阱！

    眾人瞬間聯想到了許多，但最重要的是，不論哪一種，都是他們無法接受的。

    「所以，我們需要一個計畫。」

    傑森看著眾人這樣說完，就徑直走到了鐵鍋旁。

    他端起鐵鍋，將鍋內的湯汁一口氣喝乾後，感受著緩慢恢復的體力，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防護邪惡】確實是十分好用，但是體力的消耗也是真的大。

    他這一次可沒有忘記要做肉乾。

    可……

    『面條』要怎麼做肉乾啊？

    所以，再一次的，傑森只能依靠『聖水』來恢復了。

    雖然不如直接吃食物來的快，但『聖水』的恢復也比單純的休息強得多。

    而這也讓傑森對接下來的計畫有了一定的把握。

    ……

    大約十分鐘後，兩輛馬車駛離了警局。

    芬奇、霍爾分別駕駛著馬車。

    傑森坐在第一輛馬車中。

    邦迪和剩餘的警探坐在第二輛馬車中。

    靠在馬車的座椅中，傑森腦海中開始整理整件事情的流程——

    對方是為了『月亮面具』俱樂部內的『基爾肯精靈』殘骸而來。

    這一點是確定的。

    因為，在那俱樂部內，除了這件東西外，傑森想不到還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可之前的『月亮面具』實在是太過危險了，對方沒有把握，所以，選擇了按兵不動。

    而在他和邦迪處理了『月亮面具』的危險後，對方沒有馬上跳出來，是因為對方對此根本沒有預料到他和邦迪能夠成功解決『月亮面具』俱樂部的事件。

    因此，對方『落後』了一步。

    之後，對方就選擇『擄走』邦迪，再讓邦迪出現在他面前，為的就是讓他使用【防護邪惡】，消耗他的大量體力，從而能夠更輕易的從他手中獲得『基爾肯精靈』的殘骸。

    不！

    還有一個可能！

    突然，傑森想到了什麼。

第四十八章 反制

    針對！

    對方的能力，被【防護邪惡】針對！

    甚至，是克制！

    回想著之前邦迪的模樣，傑森對自己的這個猜測有了相當的把握。

    「也就是說……」

    「對方從一開始就抱著削弱我的目的。」

    傑森輕聲自語著，他的眼中閃爍著絲絲冷冽。

    對方抱著惡意而來。

    他自然要回敬對方。

    不夜城的生活早已經教會了傑森應該怎麼做。

    有人向你伸出了惡意的爪子。

    那就把它……剁碎！

    咔、咔咔。

     13號彈一顆顆的塞入了槓桿式霰彈槍的彈倉。

    藏在座位下的整箱炸藥，把傑森拿了出來，放在了他原本坐著的位置，而他則坐到了對面的位置，一邊將煤油澆灌在四周，一邊抬起右手敲了敲一側車伕的窗戶。

    咚、咚咚。

    輕輕的敲擊聲，足以讓芬奇察覺。

    這位年輕的警員不動聲色的開始控制馬車的速度，讓馬車以比平時慢了三分之一的速度行駛著。

    對方既然選擇『擄走』邦迪做為佈局的開端。

    那麼，之後的一切自然會有所安排。

    也就是說，不論是傑森發現了對方的用意，沒有前往『月亮面具』俱樂部留在警局，還是沒有發現，徑直前往了『月亮面具』俱樂部，對方都有著後手。

    在這樣的前提下，傑森當然不可能如對方所願。

    因此，必須要打亂對方的節奏。

    而此刻，芬奇就是按照傑森的吩咐，在這麼做著。

    芬奇努力讓自己表現的正常，但是，目光卻又不由自主的向著四處張望。

    似乎在查探什麼。

    這對芬奇來說，並不困難。

    因為，他是真的希望看到那個佈局者。

    可惜的是，清晨的薄霧中，有著不少早起者，年輕的警員很難分辨出，哪一個是那個佈局者。

    甚至，在芬奇看來，每一個都有可疑。

    芬奇這副模樣，自然讓路過的人紛紛側目。

    尤其是，在馬車轉過一個彎，進入到了肯辛大街，速度再次減慢時，芬奇越發的引人注意了。

    因為，從來沒有一輛馬車會在早晨的肯辛大街上這麼慢。

    但很快的，人們就發出了一陣陣的驚呼，因為，就在即將到達通往『月亮面具』俱樂部的街道，本該拐彎的時候，這輛緩緩前進的馬車卻突然加速直直的向前衝去。

    「芬奇？芬奇？」

    跟在身後的那輛馬車上，傳來了霍爾的喊聲。

    只是，年輕的警員不聞不問，反而加快了馬車的速度。

    「被發現了？」

    「可惜……」

    「有點晚了！」

    清晨的薄霧中，一道早早就被芬奇的異樣而吸引了目光的身影，看著遠去的馬車，不由搖了搖頭。

    他承認這個年輕的『守夜人』確實是出乎預料。

    但，也就那樣了。

    實力或許不錯，但是經驗太過淺薄。

    竟然在上路後，才發現不對勁。

    「果然！」

    「就是因為運氣好，才破壞了『月亮面具』的佈置。」

    「但一次好運氣，不代表次次好運氣。」

    這道身影低聲自語著。

    可他卻忘記了，正是因為傑森的『經驗淺薄』才避開了他佈置在『月亮面具』、警局的陷阱。

    或者說……

    對方記得，但卻故意忽視。

    人，總是心懷僥倖。

    且，選擇性的接收自己想要的信息。

    對那些不利的？

    總是視而不見。

    踏、踏踏。

    薄霧中的男子邁步而行，一直插在外套中的手，在這個時候，抽了出來，對準了疾馳而去的馬車一指。

    下一刻——

    一輛完全漆黑的馬車就這麼悄無聲息的出現了。

    它彷彿無形的般，突兀的穿過了街道一側的商舖，橫在了芬奇駕駛的馬車前。

    雙方距離不到十米，根本來不及剎車。

    「傑森閣下，小心！」

    帶著這樣的呼喊，年輕的警員選擇了跳車。

    這是當下最好的選擇。

    跳下去，有可能是摔得鼻青臉腫，甚至是骨斷筋折。

    但不跳？

    那就是粉身碎骨了。

    薄霧中的人影顯然預料到了這一幕，但他根本沒有理會芬奇。

    畢竟，他的目標自始至終都是那個馬車中的『守夜人』，而不是一個小警員。

    計算著最佳距離，對方猛地一揮手。

    只見橫在路中間的漆黑馬車就這麼的豎了過來，並且憑空產生了一個位移，而這個時候，原本芬奇駕駛的馬車已經是要撞在這輛漆黑馬車的中間了，可隨著漆黑馬車豎了過來，立刻，就變成了類似齊頭並進的感覺。

    然後，

    漆黑的馬車的車廂門打開了。

    呼！

    陰冷的氣息宛如是極北之地的寒風，瞬間覆蓋在了身旁的馬車的車廂上。

    行走在薄霧中的男子臉上出現了勝券在握的笑容。

     對方的腳步越發的快了。

    此刻，兩輛馬車早已經停下。

    漆黑的馬車是由男子控制。

    而另外一輛，則是因為拉車的馬受到了陰冷氣息的影響，從而停了下來。

    很快的，男子就跑到了馬車前。

    對方帶著滿臉的期待，一把拉開了車門。

    可隨即這樣的期待就凝固在了這個男子的臉上。

    因為，他不僅沒有看到目標人物，反而看到了整箱的炸藥。

    而且，煤油味充斥著鼻腔。

    陷阱！

    男子的腦海中崩出了這一詞彙。

    下意識的，轉身就要跑。

    但，

    晚了！

    一枚點燃的炸藥，落在了他的腳邊。

    轟！

    巨大的爆炸聲中，夾雜著烈焰的衝擊波瞬間將男子和兩輛馬車吞沒。

    兩輛馬車被徹底的撕碎了。

    殘骸碎片四處亂飛。

    男子則被巨大的衝擊力撞飛。

    可男子並沒有當場死亡！

    渾身漆黑，骨折了數處的男子，掙紮著就要從地上爬起來，但傑森卻更快。

    在拐入肯辛大街前一刻，就跳下馬車，躲在暗處觀察的傑森在這個時候，扣動了扳機。

    砰！

    咔、咔！

    槓桿式霰彈槍特有的節奏聲中，對方上半身就被13號彈內的彈丸打爛了。

    不過，男子並沒有死亡。

    他還在掙紮著。

    他當然要掙扎！

    他還有諸多後手沒有用！

    他馬上就要真正意義上的從『守墓人』晉陞為『運屍者』了。

    他，不甘心！

    不甘心就這麼死去！

    「等等！」

    「我……」

    他大聲喊叫著，但是……

    砰！

    咔、咔！

    砰！

    『溫徹斯特兄弟』槍口內連連噴射的火光，掩蓋了一切。

    四顆13號彈，讓男子徹底沒有了聲息。

    傑森冷冷的看著對方的屍體，在放下槍口後，突然一抬手——

    「sI oT Yn！」

    「'i！」

    無形的特殊力場瞬間覆蓋在男子的屍體上。

    然後……

    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