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飛越三十年 作者：大茶碗（連載中）

第971章 喜憂摻半

「去多叫幾個人，多拿手電！」

林雙生扭頭大吼，轉頭心虛看著蘇東青，手裡已經摸出煙敬上，「蘇主任，這是什麼情況？」

蘇東青沉沉嘆息：「剛才省裡打電話讓我趕緊來這裡找一個罐子，說是重要文物，現在你看，罐子有了，偏偏缺了個口子！」

林雙生懵了，省裡打來的電話要這個東西，說明這玩意至少是個省級文物，就是不清楚怎麼會知道在這裡，為什麼早知道又不取走......

「那破片子會不會在這罐子裡？」

蘇東青心中一咯噔，趕緊打著手電往裡照。

裡頭烏麻黑有點臭泥水，盛了小半罐，這得是風吹雨打多少歲月才能有這種積澱......

「我來！」林雙生把煙塞回口袋，要伸手進去。

「你打手電！」

蘇東青一把攔開，這時也顧不了髒了，直接伸手進去旋著摸，感覺到有小硬塊就拿出來在手心看。

林雙生打著手電，目不轉睛。

基本全是泥，出來就算有大點的也是小石子，不是瓷片。

再摸，還是沒有。

再摸，還是沒有......

「沒有....這至少得這麼大片，......」蘇東青看了看罐頭估了一下，差不多有指甲蓋大小。

林雙生乾嚥了下：「我再試下！」

蘇東青扶著罐子。

林雙生伸手，在裡頭摸撓半會：「要不要倒出來看下？」

「去找個盆！」

兩人心裡也清楚，這找到的希望不大，畢竟放了幾年的罐子，如果說當初就破了口，那碎片要是還能找到就...就......

就是單位衛生管理沒到位！

「我怎麼說你們好？這麼大個文物都認不出來？！」

「我......」

蘇東青打著手電仔細看著上面的圖案，一看更特麼氣：「這多漂亮！」

「這是......」林雙生湊頭上來，手電光照著罐身，滿滿都是暗色的圖案，仔細分辨，上面似乎有幾個小人，騎馬揮著兵器，「小人書？」

「小人書那是書，這一看就是文物！」

蘇東青仰天長嘆，天亡我也！

林雙生很絕望，簡直就是天降橫禍：「蘇主任，會不會當年就是破的？」

「這你問我？」

「......」林雙生啞口無言，撓撓頭，掛了一頭泥汗，「那我去問一下。」

蘇東青也不理他，自顧自地看著那罐子上的花紋：這圖案，是不是有什麼講究？

他也是略懂文物知識的，當年縣裡頭也砸了不少。

林雙生走了兩步又回來，低聲開口：

「蘇主任，我看這缺得也不大，要不看看誰家有這種差不多的，弄一塊拿膠水粘一下？」

說著又遞煙。

蘇東青露出思考的表情，又用手電仔細照著這缺口，倒還真看不出來是什麼時候破的，畢竟放了幾年，要說當年就破的也是說得過去。

遠處腳步雜亂，幾十道手電光帶著人聲，估計半分鐘就能到達現場。

「先不要進來！」蘇東青叫道。

大家在樓邊停下腳步。

「林雙成，你指揮，讓大家排成隊，一寸地都不要放過！對了，再叫個電工把這裡燈接上，再找掃把來掃一下！對了，先問一下情況！」

林雙生上前：「省裡要來我們這裡找文物，就是那些罐子，誰清楚情況說一下！」

蘇東青抱著罐子上前，給大家看了下：「這種的！」

眾人交頭接耳討論了一會，有人舉手：

「領導，當時推挖牆，在土裡頭挖出來不少這樣的，後來放在這裡，上次打掃衛生，破得厲害的都堆在那邊花壇裡頭.....」

「在哪裡？！」蘇東青身上一熱一冷，熱的是好像不止一個文物，冷的是聽這話居然都破了。

「這裡！」

「趕緊組織人把東西找出來！」

「書記！」

…...

拉電線的拉電線，搬工具的搬工具，總之是一片忙亂。

這大晚上的折騰！

蘇成林也是頭大一圈，他在車裡就已經聽過簡單的匯報，結果來了看到這麼個場面。

「書記，怎麼辦？省裡說找到必須先匯報，還要先在這保護好，這...缺了一片......還有那麼多破的都被埋到土裡了。」

蘇東青低聲問道，眼角餘光狠狠看了眼林雙生。

林雙生苦著臉：「這個挖出來幾年了，放在這裡，這口子可能是挖的時候缺的，可能......」

可能一輩子都找不到了！

「嘖......呼...不知道是多重要的文物......」蘇成林搖搖頭，狠狠吸了口煙。

林雙生上前，小縣城他當然認得蘇成林：「這裡四官嶺，原來有四個古代大官埋在這，可能是當初一起埋下去的。」

蘇成林擺擺手：「行了，別說了，這邊接著找，把東西都清出來，再把文物局的人叫過來一起弄！」

「那匯報要不要現在馬上？」

蘇成林想了想：「省裡原話怎麼說的？」

「就是找到就匯報。」

「那你就先匯報說找到了，不過有個小缺口。看看省裡是什麼態度。」

蘇東青看看自己這頂頭上司，點點頭，懂了，如果省裡不太介意，那接著可以匯報更好的消息，比如說發現了更多類似的，但破得也更厲害！

…...

「其實.....」李建國彈了下菸灰，又抽了口，把菸頭摁進菸灰缸裡。

「我們這樣的有原子彈的國家，敵人是不敢發動大規模的地面戰爭的，因為成本太高了，他們會算賬。」

李建國接過煙，擋了下盧平伸過來的打火機：「不抽了，今天晚上不知不覺又好幾根......」

眾人都笑。

「就好像那個里根，在廣播裡頭說了一句要發動對蘇聯攻擊，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開玩笑，結果老毛子就當真了......」

「哦...去年八月的事。」

「一鳴說，光是那次戰爭動員，就浪費了大量的資源，不亞於一次小型戰爭的損失，而美國人付出了什麼？總統開了個玩笑，然後道了個歉，這如果說是做生意，他們賺大了！」

「倒也是......是書裡寫的？」

「是的，我是聽他說的，這個事...我在這邊報紙上沒有看到，不過在香江去年的報紙上是有登。」

「沒有放這個消息，是因為感覺不太合適。」盧平說了句。

李建國點點頭，能理解，這種事你放消息不知道怎麼評論。

拿起杯子潤了下嗓子：

「所以他們現在的手段也很多，但終歸是看我們急著要發展，利用我們這種飢不擇食的心理，給我們的糖果裡頭包著各種毒藥。」

「......」

「當然，這些都是可以反過來利用的。」

李建國目視三人，「因為他們最嚴重的問題，就是他們是資本主義，生產沒有計畫性，各國各家都在競爭。那麼，源源不斷的生產就必須要有足夠的市場來消化他們的產品，市場消化能力不足就會有經濟危機！他們最受不了的就是這個！」

周正輕輕哦了一聲：「倒牛奶是吧？」

李建國微微搖頭：「以前是倒牛奶，現在不一定了，因為現在技術進步，他們還可以把牛奶做深加工，做成酸奶奶粉奶酪...或是別的什麼奶製品......

但終歸這些東西都得銷售出去，不然越加工，虧得越多。他們那邊還有工會，有各種協會，會把壓力傳到政府那邊！」

周正嘀咕：「工會......」

「嗯，他們有的，工會力量還挺強大。」

周正點了點頭，他沒正經出過國考察，這方面不是很清楚。

第972章 知道多少

「呃，準確地說是發達國家。」李建國補充了一句。

周正追問道：「怎麼個強大？」

李建國略顯猶豫，但還是說了：「可以跟資本家商討工資待遇，組織罷工，差不多這樣......」

周正哦了一聲，看向盧平，盧平居然沒記。

盧平：「這個我們知道的。」

周正哦了一聲。

紀朋飛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也沒打斷，拿起煙盒，常規操作，散煙。

資本主義國家有工會，工會力量還很強這種事，全國都沒幾個人知道，但涉外部門是清楚的。

但顯然，出過國的人會把這些東西帶回來，像這種事，就很容易造成思想混亂，畢竟人家生產力又發達，工人工資又高，還有工會給工人爭取利益，早先那些書裡頭說的殘酷剝削體現在哪呢？

李建國餘光也注意到了三人的表情，他這次匯報基本是按著兒子的要求來，但也有自己的一些小講究。

初到香江，他那時心情不知道多忐忑，兒子平時在外人面前看來倒是信心滿滿，可實際上，他知道那平靜的外表下面不知道藏著多少擔憂和顧慮。

一鳴對國家各方各面都有自己的思考和計畫，是非常完整的一個全盤打算，這其中不知道牽扯到多少利益與糾葛......他畢竟只是個孩子。

李建國以前跑採購，很清楚一個批條後面藏著多少競爭，那可只是地方工廠銷售科那個層級的！

「其實我聽一鳴這麼說也挺好奇，怎麼這資本主義國家也同意工人搞工會？還這麼那個......」

「哦？他怎麼說的？」

「他說一點不奇怪，這個也是這麼多年工人階級鬥爭爭取來的，社會都在進步，也有自我調節機制。

畢竟歷史擺在前面，把老百姓壓迫得太慘回頭就是社會動盪，那就是萬千人頭落地，像美帝這種還不禁槍，鬧事起來動靜可就大了！」

三人呵呵失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李一鳴原話，還是經過李建國修飾。

「社會管理者都在追求社會穩定發展，那咱們想想看，他們怎麼會不研究馬克思主義？無非是符不符合他們的利益而已。」

紀朋飛點點頭：「倒也是，這些書他們應該都能買到，要說研究，也是情理之中，咱們鬥爭這麼多年，互相研究一直都有，他們是不是還看毛選？」

「嗯，應該是有，其實...一鳴說美國人西點軍校還講我們的孫子兵法。那個西點軍校就是他們最好的軍校，培養高級軍事人才的那種。」

「哦？」周正眉頭一挑，老美還把孫子兵法弄去西點軍校，這麼愛學習的敵人不簡單啊！

盧平迅速記錄。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他這個也是從書裡頭看來的，說到底，美國這國家是移民構成的，本土的印弟安人早就給殺得沒多少了，他們就喜歡從別的國家吸收人才資源來發展自己。」

「嗯......所以咱們出去留學的人回不來也有這部分原因對吧？」

「對！另外，就算是回來，帶回來什麼東西也不好說，也許就是帶路黨......」

「帶路黨是什麼......」

「鬼子進村給他們帶路的漢奸。」

周正輕輕叩了下桌面，目視盧平。

盧平示意已經記了：「我們其實也知道，也比較重視這一塊，但現在國內比較落後，出國留學，考察公派這一塊其實管理得也挺嚴的......」

周正呼了口氣：「我看未必，這一次考察團出去不是挺容易的？」

盧平啞然。

紀朋飛看著李建國：「辦法呢？總不至於就不讓人出去吧？不交流怎麼知道外面的好東西？」

李建國搖頭：「一鳴的意思是，國外的好東西，我們可以專門組織一個部門收集分析，用國家的力量來學習，不容易出錯花費也低。

用不著讓誰都跑出去考察留學，他們到國外，短期考察那是別人安排的，能看到什麼東西那是別人說了算。

而且有時候就算你看到的覺得是好東西那未必就是最好的，也不一定適合咱們國家，他說當年赫魯曉夫去美國訪問，看到人家那玉米很高產，就弄回國內種，結果那個在西伯利亞根本長不起來，下面還瞞報產量，一年下來，把存糧都耗光了，這個事你說是不是有美國人的陰謀？」

周正瞄了眼紀朋飛，他可不知道這個事，不過這種事......不奇怪！

紀朋飛點點頭，他是知道這個的，又嘆了口氣：「那留學呢？」

「留學看到的東西肯定更多，但首先這個效率不高，他們先得掌握語言，然後融入社會，等到學出來這幾年，能剩多少報效祖國的心就不好說了。這個跟以前還不一樣。」

「什麼不一樣？」

「國破家亡民族危難時期，跟和平發展時期，人心是不同的......」

周正輕吐一口氣：「倒也是，家裡還過得去，那邊生活又好，不想回來遭罪......」

「然後就算是回來，也是看中咱們國家發展帶來的發財機會，這裡頭有的人可能是真的被收買了，有的人可能是不知道，他們覺得這麼做挺好，個人或是他們那個小團體可以得到好處，這個是屬於認識不足，......」

盧平半字不漏地記錄，這些觀點和論調新穎還實際，可又現實得可怕，令人發寒！

「剛才還說著工會，一下就到了帶路黨上了，還玉米......」周正呵呵笑著，拿起煙，點著，「思路很發散啊！」

「口頭匯報......」紀朋飛也是呵呵。

李建國赧然一笑：「其實我跟一鳴那幾天，也是這樣，他一會說著這個一會就抓個點說了一大通，我記得老吃力了！」

周正笑了笑：「不能漏啊，這些都是很重要的東西。不過你這麼講還是挺有意思的，也是，地方不一樣，很多東西不能照搬，咱們老話不是也有那個橘子樹種淮南淮北果子也不一樣嘛......」

盧平嘴角輕輕彎了一下，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李建國嘖了一聲：「他比我講得好，畢竟我這是簡化的，他怕我記不住，很多例子讓我不用記得太細，讓我理解......」

盧平嘆了口氣：「還得到月底啊...這真是.....」

紀朋飛不耐打斷：「行了，建國你接著說。還有什麼？」

「他說法國那邊天天鬧罷工，讓政府非常頭大，他們一年帶薪放假的天數快比工作日還多了，當然，他們稅收也高，福利也很不錯，......」

三人眼角狂跳，怎麼聽起來那邊工人已經當家做主了呢？

「......是以後？」

「是以後，所以一鳴很看重人與社會的關係發展，他那些教材也是從這方面著手，就算是資本主義社會發展，其實是有變化的。」

「是什麼？」

「發達資本主義社會治不了資本家追求利潤這個病，但他們可以通過科技提升生產力來降低產品成本，然後讓勞動者基本需求得到滿足。基本需求解決了，紛爭就可以控制在談判桌上......」

三人默默點點頭，說到這個，大家的認識看來還挺一致的。

「另外，他們還可以向外追求市場，把對內的剝削轉為對外的，對別國的剝削。利用對外投資和國際交易中的優勢讓發展中國家來供養他們，因為他們掌握了更好的生產工具，另外他們還有定價權和發鈔權......」

「嗯？」

「好比說美國人，現在國際貿易用美元，可美元是他家印的，你知道他多印了多少？」

第973章 未晚

「多印不是會通貨膨脹？」

「花到別的國家去，向別的國家買東西，自己國家就不會通脹了，這就是對外剝削。」

「嗯......那辦法呢？」盧平忍不住問道。

紀朋飛瞪他一眼：「先聽完整再問。」

「然後就是這機器，他們升級換代之後，老的機器就可以處理到發展中國家，比如像我們這種，還可以弄到大片的土地，......

土地是稀缺資源，等到我們經濟發展後，人民需求提升，開始要新房子，這時土地也值錢了，他們正好把工廠一推，拿地來蓋樓，再把樓賣給我們，......」

「在這個過程裡頭，其實我們得到的東西太少了。我說得也比較含糊，如果是一鳴，他能把這個過程裡頭具體哪些損失都計算出來......他有公式......」

「公式......是什麼？」

「這個比較複雜，他沒讓我記......」

篤篤篤，門被輕輕敲響。

…...

盧平前去開門，拿著一張紙回來：「粵西那邊的消息回來了，好消息。」

說著就把紙張遞給紀朋飛。

紀朋飛看著紙，瞄了眼李建國：「找到了，不過上面缺了個小口子，下面同志還在看能不能找到缺的那碎片......」

說著把紙放在桌上。

李建國長長呼了口氣：「缺了個口子不大也不要緊，那個能補的，主要是這個事對了就好！」

周正拿起來隨意掃了眼，也沒多說什麼，雖然文物是很寶貝，但比那個貴重的是未來的信息。

「一鳴他的意思就是，各個國家在做社會管理也是在競爭一個管理水平，計畫做得好，比一萬個資本主義都強。」

「為什麼說是一萬個？」

「因為一萬個肯定要競爭，競爭是為了擇優，但也會帶來損耗，但計畫直接就可以擇優...當然......」

「要做得好對吧？」紀朋飛說道。

李建國點點頭：「所以這就是一鳴可以把他們支使得團團轉的最大原因，......他們產能過剩了！而且他們現在是開始過剩，等到以後會更過剩，等到以後，他們過不過剩是取決於我們，......」

盧平筆一停：「取決於我們是什麼意思？」

「進口配額，我們可以用這個來卡他們。」李建國一字一頓地說道。

「配額我們一直都有......」

「這個不一樣，要看是什麼東西進口，這次我去香江，那邊就是這樣，他們發展也是靠貿易，現在生產就很依賴海外市場。」

「香江以後怎麼樣？」

「把工廠都遷到了內地，主要是沿海，然後從農村吸收大量的人力去給他們剝削......就是剛才說的那樣，這裡，一鳴說按著書裡的說法在以後的外資企業裡頭，對內地工人的剝削按著殘酷程度來排，是這樣......」

李建國看向盧平，後者遞上本子。

他本來是可以說，但這麼誰知道盧平會不會記。

寫完之後把本子放在中間，三人湊上去看。

「這個是最好？歐美？」

「韓資是什麼。」

「南朝鮮。」

「港資台資韓資......」看得周正胸口一團悶氣。

「然後就是美國後面有些生意就包給了台資企業，因為他們的成本更低，這類工廠被叫作血汗工廠！」

「那台灣收回了沒有？」周正突然問道。

「沒有。」李建國搖頭，想了想，「而且國民黨還給一個本地黨派搞下台了，經常鬧分裂......」

紀朋飛皺了下眉：「什麼名的黨？」

李建國隨口說了個名字，看著盧平在記又趕緊說道：「不過一鳴有辦法對付他們！」

「什麼辦法？」

「還是等他自己說吧...他那個......」

「嗯？」周正挑眉不悅，這麼重要的事怎麼還吞吞吐吐。

「其實也沒什麼，除去一些比較激烈的辦法外，他覺得我們還是把自己建設好，只要國家富強了，就讓他們隔著海看著又有什麼，」

李建國看看三人，解釋道，「無論是香江還是台灣，都只有那點地方，我們把控著最近最大的市場，他們能翻得了天？

如果說他們只對海外做生意，那我們也樂見其成，反正.......」

「反正什麼？」

「反正說不定哪天外海一個大地震，那島就沒了一半......」

三人猛然一震：「真的？」

「一鳴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也許是準備嚇他們，也許是......」

紀朋飛周正相視無語，恍然了。

這就是兵無常形啊！

那小子，已經向世界證明可以預報這麼準確的大地震，那接下來這就是非常可怕的武器！

如果真拿出這手段，台島必亂！

可這又必須得中央配合，畢竟你說是銀河機算出來的！

而且台灣那算是同胞...可一看到李建國寫的這個對內地工人的殘酷程度排行...莫名怎麼覺得應該給它震沒了呢？！

周正突然仰天長笑，極為暢快的模樣。

「誒，老周......夜深人靜你別影響別人休息嘛！」紀朋飛擺了下手，笑著散起了煙。

然後扭頭看李建國：「那接下來就不用它們投資了吧，是不是他的意思？」

「是的，根本不用，其實很多我們自己能造，能滿足我們老百姓的需求，這個一鳴已經在做了，而且外面的市場都是飽和的，他們不賣給我們就經濟危機！

只要我們不被卡著脖子發展！誰能拿我們怎麼樣？！他們進來可絕對不是幫助我們發展，那是來掠奪資源的......」

李建國聲音一下高了起來，手也把菸頭重重摁進菸灰缸裡。

紀朋飛三人不約而同嘆了口氣，看來這幾年關於那個爭論基本可以停了，只是不知道明天首長聽了這個心裡是什麼想法。

其實也虧了有李一鳴這個人，不然......你再有道理，以李建國的身份，喊破嗓子也是沒有用。

沒那麼多外匯，買不了機器，還不是得拿土地政策跟人家換東西，沒有知識還不是得去考察留學，學到什麼不得看人家願意給你知道什麼？

卡脖子發展，那不就得被人家卡著嗎？！

還好，一切未晚！

發明創匯這些事固然極有價值，但也未必能滿足得了國家這方方面面龐大的需求，更防不住帝國主義背地聯合起來搞我們，但知道未來和預測地震......嘿嘿！

…

香江，中環。

高樓之上下燈光如晝，車來車往人流如織。

只是今夜，同樣的熱鬧卻與往常不同，複雜的情緒在這個城市上空漫延著。

東亞大樓的正門口，碩大的立板上寫著字：採訪請電話預約。

「我是工商日報的......」

「什麼報都一樣，你家老闆沒通知你？」

「民眾有知情權！」

「民眾有知情權是沒錯，但各位，如果你知道一個消息值幾十億，你會隨便說給別人聽？從這隨便問到一句話，你家的報紙就有可能賣到全世界，你們這不是來採訪，是來打劫啊！」

失望的記者們在東亞的樓前遊走尋找著採訪機會，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不甘又無奈的表情。

只要看到有人看起來要進樓，馬上就會沖上去採訪。

但只要進入大門三米內，馬上就會有保安冷臉過來趕人。

車輛，行人，經過這時都會不自覺地向東亞大樓看上好一會，這座樓裡似乎每一層都亮著燈，都有人在工作。

此時的香江已經成為全世界最關注的地方，而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那份引發全球震動的消息是從這裡頭發出去的。

一天之內，僅僅一份雜誌幾個電話，狂攬四十億港元，狂收十億美元！

縱然是再視金錢如糞土的人也不得不為之而咋舌，更何況香江這裡......

第974章 計連環

…...

「而且只要把計畫做細做好，充分利用資源，整個國家的運行成本就不會高，那麼不久之後，市場在哪裡，應該有多大，都應該是我們說了算！」

「他說，我們現在搞改革開放沒錯，但是，要先弄清自己有什麼，需要什麼，然後別人有什麼，能給我們什麼，不能給什麼，給的東西是好是壞......大家是對手，國家之間，沒有朋友的！我們最終只能靠自己！」

聽到這，周正三人連連點頭，特別是最後一句，說到了骨子裡頭了。

「對了，一鳴那個資源的論述很好，他想的？......」

「總結的吧，其實可能發達國家比我們更早理解這些，區別只在於，資源是為誰服務，他們是為資本家服務，我們國家的資源，肯定得為老百姓服務，因為這個其實成本是最低的！」

「成本最低，怎麼說？」

「簡單來說，老百姓的需求很多樣，但有很多是可以用公共服務來滿足的。」

盧平提起筆。

李建國接著說：「比如那個自行車，那個電視機，誰都有要騎車的時候，要看電視的時候，但你要做到家家都有，那有難了，而且這東西放在家裡也不是隨時都在用，這就是資源浪費。

可如果我們國家採購，然後提供出租的服務，那就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那這次採購的東西也是用來出租？」

「是的，其實這一次，一鳴也設計了個很方便的自行車，而且已經安排何馬崔三家在濠江做這個生意，它那個地方很小，公交也不方便，要用自行車的先給押金，然後用一次給幾毛錢這樣子。」

「幾毛錢？」周正皺皺眉，「這有點貴吧！」

「那邊收入高，而且本地人跟遊客收費也不一樣的。」李建國解釋了一句，「這生意的好處很多，這邊可以收集大量的押金，那邊可以給工廠下大訂單，用戶成本很低，整個社會成本也降很多。」

盧平筆運如飛，嘴裡不忘記問：「已經開始了？」

「我來的時候自行車的樣子已經出來了，一部分配件在香江工廠生產，裝配是放在濠江，這個生意可能香江也會做。對了，這些自行車用過一陣就會換新，舊的會運到內地來用。」

紀朋飛再次接起電話，聽了一會說了句我知道了就放下了電話。

回到桌邊，略帶思索。

「怎麼了？」周正問道。

李建國也看著紀朋飛。

「穆青同志的電話，他在總理那邊。」紀朋飛看著李建國的表情，「新華的社長，你認得？」

「我好像見過這個名字，.....」

「嗯？」

「那個他寫的，縣委呃書記的榜樣，人報上登過，還有電台也播放過......報導焦書記的事蹟！」

李建國有些小激動，又是傳說中的人物。

紀朋飛看著李建國，輕輕嘖了一聲，在他們眼裡頭穆青也就是普通新聞戰線上的老同志，可放在李建國這些人的眼裡頭，卻是時代的符號。

「他是老記者了......回頭說不定他還得親自...哦，估計不行......」

紀朋飛搖頭笑了，李建國李一鳴這些事，哪裡是可以報導的，都是絕對的機密。

李建國倒是沒往那想，只是猶豫著：「那，首長還沒休息？」

「那邊在等著呢，就是咱們不是成功預報了地震嘛，按著常理，得上新聞，今天晚上是不上了，可明天早上總得......」

紀朋飛搖頭，拿起杯子把最後一點茶水喝完，杯子一放。

盧平拿起杯子準備去換茶，李建國也趕忙站起幫忙拿周正的杯子。

紀朋飛抱著胸，看著燈。

「嗯.....」

那邊，盧平一邊洗杯子一邊說：「確實，外交和新華其實是一起的，應該都有消息進來了，如果我們不報這個喜訊，總覺得不正常。」

李建國幫著放茶葉，沉吟點頭，這倒也是，這不報導，給外頭感覺挺奇怪，會不會......

可一鳴為什麼沒交待這個呢？

可他是從這裡得到關於地震的消息，讓他拿主意根本拿不出來的。

周正看看那邊，對著紀朋飛：「不是說我自巍然不動？」

「總得有個反應，新華那邊是一個，人報，光明解放這三大報，這麼大的消息，電視新聞不也得上......」

「這個平時是怎麼做的？」

「急的話肯定先出個通稿，讓首長審一下，通過就可以發了，然後再後續報導......」

盧平跟李建國端著杯子回來：「人報的海外版，那也得上，不然這大好的機會！」

「建國，你怎麼看，那小子你比較瞭解吧？」

「我這個......」

李建國有些為難，這可是大事，在香江他這種事都是看著兒子在處理再聽解釋，可真要放出來讓他自己做決定⋯⋯

「他如果沒說的話，是不是就照常呢？」

「照常的話，明天就得出報導，畢竟之前都已經在香江放了消息，我們也沒否認，.....」

紀朋飛拿起杯子吹著汽。

李建國皺起眉頭：「要不我再打個電話？正好也說下那罐子的事？」

紀朋飛點點頭：「我覺得得打，你想想怎麼措辭！」

盧平遞上本子和筆。

李建國起稿：「先說罐子找到了，再問一下怎麼報導？」

周正搖頭：「這麼說萬一給人聽懂了也麻煩，怎麼中央報導還得請示到香江去...這不是給他增加危險嗎？」

「那...也是......」

「你不能說那沈縣話就真的沒人聽得懂，就算你說得亂七八糟就肯定安全？你不是說一鳴能聽得出別人的聲音，那人家就沒這種人？言多必失！」

這一下，大家都猶豫了。

「自己決定的話，...這個......」

剛才紀朋飛跟李建國說話時，周正自己也在思考，他在猜李一鳴的想法。

前幾天都是這麼做的，盧平紀朋飛置疑，他幫著那小子強行解釋，結果還都對了，反正只要往對國家有利上靠......

「我們怎麼做是對國家有利呢？」周正脫口而出。

「好消息放出去，全國都高興，算不算有利呢？」

「算！」

「接下來事情會比較多了，咱們老百姓肯定都激動，然後這各地的喜報什麼的都得往中央飛，可能還得多一份去國防大的......我們口徑也沒太統一，萬一早有什麼......」

「那你明天早上報導跟後天報導那結果有什麼區別？你還能攔得住別人發賀電？」

李建國輕啊一聲，三人都看他。

「對了，一鳴向來喜歡悶著事，然後看別人的動靜！他說在這種情況不明的時候，就是敵人最困擾也是最活躍的時候，然後，他在香江賣......」

「賣情報？」

「對，我想如果是他，只要拖一天，就可以把很多潛藏在內部的敵特給挖出來了！」

周正撫額失笑，看看紀朋飛，後者也是苦笑，看來李建國這說法是對的。

「行了，那我打個電話去說一下吧，乾脆讓他們去休息，下面的話......」

知子莫若父！

李一鳴啊李一鳴，你這是連環計，一招出手，誰都逃不掉！

…...

中環碼頭，遊艇在水中輕晃，船上黑乎乎沒亮燈，戰士們默默無聲，看著窗外，手裡緊緊抓著包。

陸大喜站在駕駛艙裡，目光炯炯盯著外頭

「連長有車子！」後面有人低聲叫。

陸大喜回身：「知道，不要叫連長，叫老陸。」

「老陸，給支菸！」

啪！

一巴掌給呼頭上，幾聲輕笑。

陸大喜板著臉：「噓！」

瞬間安靜。

碼頭上開來十部車子，有小面包有轎車，緩緩停下，有人下來，手電閃了幾下。

第975章 走近科學

暗號一打。

韓力跳上遊艇，走進船艙：

「三個一個作戰小組，每個小組上一部車，開車的是當地的同志，他們會帶大家到地方，我們的任務暫時是負責東亞大樓外圍警戒！」

「是！」

戰士們迅速提起包，陸大喜逐個拍著他們的肩膀，嘴裡輕喝著一二三，這就是一組。

「上！」

微亮的燈光下，戰士們弓著腰跳上碼頭，很快鑽進車子，車子也迅速開走。

沒過一會韓力跟著陸大喜還有另一個戰士鑽進最後一部車。

「走！去東亞！」

…...

九樓的李辦。

李一鳴仍然坐在那張大桌子後面，神態從容，兩手拿著筆寫寫畫畫。

房間裡頭，一堆老頭不是拿著小本本說事就是忙著接電話，六十多歲的身體爆出了不遜於後生仔的能量。

吱吱聲中，一張長長的傳真紙慢慢被吐了出來，上面是美國那邊的股市和匯市的數據。

銀行股、保險股、......開盤即大跌。

工程設備、計算機...開盤即暴漲。

醫藥股，漲幅普通，一場大震，沒死幾個人，市場表示很失望。

李福兆站在邊上，掛著眉頭，嘴角帶著笑，仔細看著。

霍應東匆匆從門外進來。

李福兆瞄了他一眼，示意他過來看。

「霍兄，大喜！」

「哪裡...都是......」霍應東看了前面一眼，自家大兒子正站在李一鳴邊上，屏著氣看著，幫著收紙。

「先這些吧...他們工作狀態怎麼樣？」李一鳴淡聲問道。

「還不錯的，不過我覺得他們好像已經不想贏了，剛才那伍海德跟我說，希望能跟著李生做事，希望李生既往不究，他們有眼不識泰山......」

伍海德這些人雖然一直在樓裡工作，但身上都帶著傳呼機，跟外頭的單向聯繫也沒斷。

這次《人與社會》搞的預測在他們看來完全就是一個超豪華的賭盤，可沒想到居然贏了，外頭那幾十億港元加上大洋彼岸還有十億美元，直接嚇尿了這六根訟棍。

什麼人與社會雜誌，全香江人都知道那就是大陸弄的，而伍海德這些人甚至猜到就是李一鳴主導了這個事。

那小子頭天見面就敢拿本子抽他們這些律師的腦袋，還在桌上擺了一堆的「凶器」......

再加上連熬了這幾天，全身上下一千多塊骨頭都酥了，天天努力天天輸，每人每個鐘都得花錢，身心俱疲之下哪還有什麼心氣跟這麼個龐然大物斗？

又不是沒被打過！

李一鳴微微一笑：「難道他們還想正常收費？」

現在可是他們付錢在做事。

霍震亭看看手中這些圖紙，小心開口：「李生，能問下這還有多少？」

「很多。」

「那我就問問他們怎麼說？跟李生做事，是他們的福氣！」

霍震亭仔細收起圖紙，匆匆出門。

李一鳴活動了下手指，拿起邊上的杯子，喝了兩口，又從前面蓋碗裡拿牙籤紮了一個新制小點心塞進嘴裡，慢慢嚼，仔細品味，寫下感想。

「一鳴......」

霍應東上前，他知道李一鳴從來不聽廢話：

「剛才洛城洪門那邊打電話過來，一是感謝，二是說他們接到好些媒體要求採訪，問我們要不要接受，其中就有洛杉磯時報。另外，聽電話裡頭的口氣，那邊想要談這個雜誌的合作。」

「採訪是他們自己的事，自己安排吧，不過...讓他們記下自己說的話，回頭對一下別人是怎麼報導的，讓他們那邊把媒體的資料都清理出來。」

這邊說著，那頭李福兆拿著傳真過來放在桌上請李一鳴過目，他知道李一鳴已經有所布置，但具體在各個股上放了多少，就不清楚了。

李一鳴瞄了眼傳真，對著李福兆：

「代理授權分區域，按著之前說的辦法把消息放出去，讓他們競標。」

李福兆看看霍應東：「現在還沒有人知會我們他們賺了多少錢？」

霍應東點頭：「是賺是虧這個由得他們，我倒覺得不必在意！往後這邊的話他們必然認真去聽！」

李福兆冷笑：「未必，還得分什麼事。」

霍應東微微嗯了一聲，李福兆這話雖然不好聽，但卻很現實。

李一鳴又拿了個小點心在手心看了看，淡聲開口：

「再讓人去那邊打聽一下，是不是有人收了錢賺了沒分，又或是說要買信的卻臨時買了不相信，這種事如果有，讓他們那邊快點處理！」

霍應東點頭出去打電話，李一鳴的意思他懂，這就是要加強對海外這些人的掌控力度。

…...

「雖然是寫給人消遣的，但畢竟是三十年後寫的書，而且字數也多，那不管怎麼寫，肯定這社會各個方面很多事都有寫到，比如......」

「地震？」

李建國點點頭。

「可到底怎麼來的呢？」周正問道。

仙人授書這種解釋是不可取的，走近科學破除迷信說了這麼多年，不知道有多少人還是挺迷信的，現在這麼大的事，最好能有個比較接近科學的解釋。

看看三人，李建國說道：「他說可能是跟量子力學有關。」

「什麼力學？......」

「量子力學，數量的量，兒子的子。是物理學的一種，具體是什麼原理我不是很清楚，國外有專門研究這個的，但聽說也沒研究明白......」

李建國臉上露出困惑的表情，周正亦如是，大眼瞪大眼。

紀朋飛長長哦了一聲，有印象啊這個！

「錢老提過的。」盧平橫飛一句。

「錢學森！」

李建國半張嘴，又激動了一下。

紀朋飛想了想，看著周正李建國：「中科院組織給首長們上過幾次課，我記得不多，好像是有相對論什麼什麼的...今天來不及了，回頭等他回來，組織咱們國家的大科學家一起....研究研究！」

「等下！」李建國莫名激動，「會不會是以後我們國家出了重要成果，然後用這個量子技術把資料送回來？」

「這個......」

「這個就不好說了......」

四人面面相覷。

我們研究出了成果，然後把資源送回到這時候，然後李一鳴收到了...然後他趕著給中央送雞毛信...不對啊！

「不像不像！」

「不是，國家怎麼可能送一堆小說呢，那麼多小說...把人頭都弄大了，還得讓人分析！」

但量子力學，這可能是關鍵點。

不管是不是，這比夢中神授的解釋更好，更走近科學！

回頭交到中科院研究一下。

周正點點頭，盧平記錄：量子力學。

劃重點！

「那你繼續，當時怎麼地？」

李建國輕輕擼了下鼻子，深吸口氣：「我是經常出差的，他平時在家就一個人過，成績也算好，我也不怎麼管他......」

第976章 打臉

不管？

三人相視一眼，都皺眉。

「他一個人過？怎麼過的？」

「我們住的是供銷社的宿舍，邊上都是單位同事，讓人幫看著，有時在鄰居家吃飯，有時就是自己做飯......有時我也會弄些外麵食堂飯票，出差前給他一些，他自己會去吃......」

「什麼時候開始的？」

「七歲...」

盧平筆頓了一下，突然感覺心裡堵成一團，有點記不下去了。

七歲，不能說小，可還是個孩子，母親去世，這當老子的居然就把孩子長時間丟家裡，雖然是為了工作，但也有點說不過去......

一邊上學，書包裡還塞著飯盆......

紀朋飛搖搖頭，拿起煙，暗自嘆息。

真要說起來，這樣過日子的孩子也不少，但放到李一鳴身上，就感覺特別不是滋味......

周正拿起杯子，從杯口瞄了眼李建國：「那平常有沒有什麼人教他什麼東西？」

李建國呼了口氣：「要說沒有，也不至於，孩子要問些事，他們總會講一些，不過現在他知道的那麼多，肯定不是......」

周正點點頭：「以前那麼長時間，有特別的地方嗎？」

「那個他呢，平時看書看報聽廣播什麼的，跟別的孩子比也沒什麼太特別的地方......

聰明是挺聰明的，但也沒到什麼天才的程度，我是這麼覺得的，畢竟那人家小孩子十一歲就進中科大了，我只覺得他以後應該能上大學......」

「所以這個事真就是突然發生的？」

「我開始也不知道這個事，我經常出差，一去就是十天半月，上個月我出長差，月底趕回縣裡......也是考慮到開學又正好他生日，怎麼也得......給孩子煮碗雞蛋面鼓勵一下.....其實回來時他已經把信給寄了，也沒跟我講這事......」

周正抬抬下巴：「為什麼不跟你講？」

李建國仰頭嘆了口氣：「其實他自己那時候好像也糊裡糊塗，也不知道對不對，估計怕我罵他再把信給取回來......」

三人換了個幾個眼神。

「那你會不會？」

「可能...會吧...這麼重要的信我肯定得拿回來看看，搞清楚再......」

「搞清楚，那得等到...地震了？」

「可能是吧......」

李建國這麼一說，三人都有些後怕。

所以整個這事發展有可能是另一個方向，地震發生了，李一鳴還在學校上學，然後等到明天新聞出來，父子倆才開始琢磨著怎麼給中央寫這個信......

然後這個信到中央，就算順利到了首長的手裡頭，那接著驗證別的事又得等多久？

如果不是說看到了現在李一鳴在香江做出的成績，誰會知道這後面的損失？

「結果那天我正上班就被電話叫去學校，他被學校領導還有派出所的人關著問話......然後那邊給我看了這信，我當時氣得......」

「你打了？」

「那時沒有......」

「還是打了？」

李建國無比心虛：「就是最後談處理意見的時候，這邊我在求學校不要退學，他那頭還犟嘴說不能退，國家馬上要九年義務教育......」

「你就說你打沒打！」周正虎著臉。

「就...就甩了一下臉......」李建國不自然地捏著手，粘膩全是汗，猶自記得那一巴掌過去，兒子的臉瞬間就紅腫一片。

「你！」

六個大眼珠子直瞪著李建國。

「我也是氣壞了，他也沒跟我商量就寄這麼...重要的信......」李建國就知道自己一說這肯定就是這下場，這是第三回了。

盧平筆一停，語氣很嚴肅：「建國同志，你這個粗暴的家長作風很有問題！」

紀朋飛看了盧平一眼，又扭頭對著李建國，語重心長：「小孩子怎麼能打臉呢？那麼重要的腦袋，你再怎麼氣最多打屁股啊！」

周正那聽到李一鳴被打，頓時氣得不行了：「這打耳光，力氣大點能把人扇聾的，那孩子本來就沒娘了，你也就這一個，你也不心疼？再說就算寄錯了信，那又算個什麼事？！那不寄信怎麼辦？光腳上京啊？！」

「而且你看，你那小子對你多好，香江那麼危險先把你送回來，還讓何鏵那一幫人護送。」

一人一句，把李建國說得面紅耳赤，差點把頭紮腿裡。

「我接受批評，這個錯誤我也認識到了！」

話從桌邊下冒出來的。

三人看他那樣子，嘆了口氣，這也都是氣話，全國老子打兒子打頭打臉不知道多少，要不是李一鳴重要，誰管？

「好了好了！」

紀朋飛晃了晃頭，伸手拍拍他，遞過一支菸。

李建國擋了下，手裡還有：「其實本來還好，就是當時又是民警又是校長，又是教導主任又是班主任，圍著讓我看那信，我一看那內容......」

三人才不管什麼校長民警這主任那主任的，只關心內容是什麼。

「你應該記得那內容吧？」

李建國拔出腦袋點點頭又想了下：「一鳴說，如果他沒事具體內容等他回來吧......」

三人嗯了一聲，同時皺眉。

周正瞥眼李建國：「不會因為挨了幾句批評你就......」

「不是，他真這麼說的，一方面是怕洩密，另一方面那時是那時，現在他去了香江，世界上有些事就會變了，...很多事是相關聯的，不是一成不變的！」

紀周緩緩點頭，這個道理倒是對。

「能不能簡單說下？」盧平問道。

李建國猶豫了下，扳著手指，聲音壓得極低：「先說的是地震，在墨西哥，近期。然後說美國，他們搞的星球大戰是假的，沒有投入那麼多，都是空頭計畫，為的是把老毛子拖垮，然後是曰本在廣場協議後日元會大幅升值，最後還一個是老毛子，會解體，......」

三人同時一震。

「老毛子解體？！！什麼解體？」

「就是他們分開過日子，各自那個......」

三人相視，各自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複雜的情緒，有驚駭有恐懼還一絲茫然。

盧平抓著筆，生生忍著。

紀朋飛點點頭：「他們是加盟共和國的形式，那具體什麼時候？」

「沒有寫具體時間，他也不讓我說，不過這種事應該可以觀察到的，有跡象。而且是可以...改變的！他想讓國家來接他再具體說，想有人跟他一起分析......」

第977章 深挖

「畢竟，人多力量大，他是這麼想的，......」

「唔...」

周正點點頭，李一鳴這個做法真是沒錯，其實意外就出在他的信在郵局被攔住了。

地方上寄信被拆看，這半點都不奇怪，部隊還規定信必須指導員看過才能寄呢！

李建國低聲又道：

「美國人搞的那計畫，可以瞭解一下，地震這是天災，不會被影響到，人可以救也可以不救，他當時沒想好，當時我問了句，他說墨西哥人好像對華人不怎麼樣，不過到香江他應該是想好了要怎麼做才對國家最有利了......」

「嗯...」

三人認真點頭。

李一鳴不但想好了要救人，還救出一個很驚人的結果，這裡頭國家不用出一分一毫的力氣和錢，反而賺了非常多的錢和影響力，全球華人都跟著受益。

「廣場協議就在這個週末在美國一個酒店簽的協議，現在不知道還會不會完全一樣，但美元貶值和日元升值是一定的......至於老毛子解體是再過幾年的事，......」

「也是，這種事確實不好說，......」紀朋飛輕輕敲著桌面想了一會，「對了，那信呢？」

接觸到信看到內容的人或許不少，那個民警，郵局的職工，學校裡頭至少有三個，接下來這傳來傳去就不知道了。

「那個信當天就被我取回來，燒掉了。」

「按說這麼嚴重的信，又是校長又是民警的，然後把你叫到學校又給一鳴退學，就這麼拿回來了？」

「他們以為一鳴腦子有問題寫這個，就跟外頭那什麼連環信似的，那些信經常也提地震瘟疫什麼的......而且現在看來他們也不知道什麼叫解體，一鳴不說我都不知道他們是那麼多國家拼起來的。」

「倒也是......」紀朋飛摸著下巴，看看周正跟盧平，「難怪會以為是莫斯科那邊......」

「我們不也以為是......那個震......」

李建國瞪大雙眼看著他們這含糊其辭的模樣。

「之前你沒來，我們收集資料就在那猜，你們縣裡報到省裡的消息說是莫斯科......」

「莫斯科...墨西哥......」李建國念了兩下，「還挺像的。我們那邊會說普通話的人不多，就算說也不標準，可能傳著傳著就變味了。還有很多人也不知道墨西哥......」

「那你有沒有發現別人從你身上打聽這些事？」

「沒有，我們回縣辦手續，倒是挺順的，當時陳長青都跟著......我開始還擔心縣裡頭有人想去香江，然後把我跟他的名額給擠掉......不過一鳴說這個不用怕，陳長青會處理好，另外他也讓陳查理說這次考察是第一批，先讓省裡領導去，總之挺順利就......」李建國看了眼周正。

周正想了想：「我倒是不知道下面怎麼辦的。不過那小子考慮也很到位，如果不是一定要你們兩個，真的就有別人想上.....」

紀朋飛盧平無奈搖頭，心說好險！

「也好，省得多生事端。」

「你接著之前那說吧，信怎麼拿的......」

「然後就退學，我氣歸氣，但事情已經出了，那也沒辦法，上不上也就這樣，以後讓他學點別的手藝什麼的也養得活自己，結果回來關家裡罵了兩句，我去上班他就跳樓跑了......」

「跳樓......」

「二樓...也不是很高，三米多點，很多孩子都敢跳......」

「然後呢？」

「後來找回來了，......我問他，說要自己去香江......然後跟我整個說了這些事，還寫了書裡頭的歌詞說是證明，寫了一堆，還有英文的，我半信不信的...那天下午我跑去學校，給校長送了兩包煙，說了點好話，也就拿回來了......」

對於李建國用的這個辦法，倒沒讓三人意外，小縣城估計這人都認識，把個孩子退學這已經很嚴重了，兩包煙.....

這麼重要的東西在那裡就值兩包煙，這麼厲害的孩子在那學校說退學就退學......這是該哭還是該笑呢？

「奇怪，以他那本事，怎麼可能被隨便就提溜去了呢？」周正突然開口問。

紀朋飛和盧平也好奇這事，李一鳴那是什麼樣的人，光看資料你會以為他是神仙。

老師校長能拎去教訓？

你那學校老師水平得多高？

「當時他沒那麼那個......」

「哦？」

三人腰又挺直：「什麼意思？他那時沒那麼厲害？」

李建國點了下頭：「當時肯定沒有，不然我怎麼能打得到他......」

「等下，當時沒有，那什麼時候有的？」

「我也不清楚，好像也就那兩天，他寫東西速度變快了，再後來怎麼變的...我也不清楚，......」李建國下意識地瞞下了兒子在香江發燒的事。

「不會是你這一巴掌打出來的效果吧？」盧平小聲問道。

李建國一臉懵逼。

周正呵地一笑，搖頭：「行了，這怎麼回事交給科學家研究，你難道想打自己幾下試試？」

…...

「先不要動手！」

「讓他們停一下，等文物所的人過來看看怎麼弄，......」

夜燈下，到處都是蛾子在飛，時不時傳來啪啪拍打的聲音，這時節蚊子最毒。

大家都有些茫然。

林雙生咬著煙，滿面愁容。

當初建樓時怎麼沒想到這事呢？

剛才瞭解了下，當時一推土出來一窯的瓷器，夾在土裡碎的碎破的破。

「書記，......」蘇東青滿嘴苦澀。

剛才打電話時，蘇成林和林雙生都在邊上聽著，省裡清楚地說這是中央要的東西......

中央要的東西，大晚上的從中央往省裡，再到縣裡要這麼個罐子！

這罐子應該是國寶吧？

蘇成林抬頭看看這培訓中心，這樓蓋了有四五年了，當初這裡還是種子公司，當初自己還不是書記，這個在報告裡頭得寫清楚......

「去瞭解下當時有沒有人拿走了罐子回家裝鹹菜，讓他們趕緊交回來！」

「是！」

蘇東青向後瞄了眼，那樓邊已經牽來了電線，掛著好幾個燈，花壇邊上，大傢伙也拿來了扁擔土箕還有鋤頭在那裡等著命令。

「文物所的人來了！」外頭有人喊。

電光在黑暗中特別顯眼。

一群人打著手電過來，滿頭掛汗地小跑到了蘇成林面前：「蘇書記！」

「文管所的？」

「是，我是陳有明...」

「來了幾個？」

「能來的都來了！」

蘇成林示意了下，蘇東青上前簡單說明情況：「現在是這樣，這裡可能還有一批類似的文物，不過當時挖出來就是破損的，然後被放到那邊的花壇裡，大家現在的任務就是把這些文物完好地弄出來！」

「你來！」蘇成林把這陳有明叫到一邊，這個事其實這個單位這個領導的責任不小。

「你管文物的，當初怎麼沒有來看著？」

「......」陳有明一頭汗，吱唔著說不出話。

蘇成林忍著氣，知道現在罵也沒用：「破的能不能補好？」

「可以補的，只要片都全，故宮那就有專門的修復專家......」

「能補到看不出來？」

「可以是可以，不過那個得有專家，縣裡頭補不了。而且就算是補了，也不是看不出來，近看還是......如果請故宮那邊...」

看來這路堵死了，蘇成林無奈點點頭，擺手：「我知道了，你去做事！」

「要不我去問下人？」

「先把東西弄出來，一片都不能少！」

第978章 兩條雞毛

陳有明趕緊點頭，招呼下屬：「你們去安排工具，這個不能用鋤頭啊！趕緊讓他們把東西拿走。」

林雙生趕緊把人都叫出來：「那你看怎麼安排我們怎麼做！」

「書記，能不能讓我先看看那個罐子？」

蘇成林恍然，點了點頭：「在裡面。」

走到樓裡一個辦公室中，開了兩個燈，還有兩個人守在門口。

進門就看到一尺高的罐子已經洗淨擦乾，擺放在桌子當中，邊上圍著一圈的厚書。

保護非常到位！

陳有明進門就盯著那罐子，輕哦了一聲：「這個是青花......」

「什麼？」

「青花瓷器，一種瓷器......我再仔細看看......」陳有明走近。

蘇東青也跟在邊上，三人湊到桌前，低下頭。

先看了一圈圖。

「這個......」

陳有明沉吟不語，他雖然是文管所的，但本身的水平也不能說多高，這罐身上的圖案他有些眼熟，卻不能脫口而出。

「認出來了？」

「好像見過在哪......」

「小人書裡？」蘇東青問道。

「嗯，好像是，我仔細看看......」陳有明從口袋裡摸出個放大鏡，對著上面照啊照，這罐子上青紋眾多，有花有葉，有人有馬，不過都一個色彩。

「七個人...這三個是小兵，這兩個在騎馬打架，這個人....咦......這個...是鋼鞭！」

「鋼鞭？」蘇成林輕嘶一聲，「我說怎麼這東西看著有點粗......」

「是那個尉遲恭？」蘇東青突然開口。

「好像是的，......」陳有明點點頭，這歷史上頭武將，拿鋼鞭當武器的最出名就是這位，門神的故事很多人都知道。

「那這個頭上兩條雞毛的是唐王李世民？」蘇成林已經猜到了，手指著那前面那人。

「很可能，這個是那個救唐王的故事......」陳有明上手拿起來倒過來看底，這罐底下面半個字都沒有，「咦......」

「怎麼？」

「這個好像是挺普通的東西，以前家家都有的，這個底頭連個章都沒蓋......」

「沒章？說明什麼？」

「就是以前好的東西，下面都有章的，這應該是民窯的東西。」

「那怎麼上面那麼緊張？」

「不知道是哪個年代的，這也看不出來......唐宋元明清......」陳有明嘀咕了句，輕輕把罐子放下。

「王朝從此亡...」蘇成林跟著一句，看看蘇東青，「那你看會不會就是唐朝的？」

「唐朝？唐朝...唐朝不太會把皇帝畫到罐子上燒吧？」

「呃...也是啊！」

「唐完是...五代？」

「五代十國，這個時期的話......」陳有明撓撓頭。

蘇成林看著有點生氣，一將無能累死主帥。

蘇東青搬了椅子放到蘇成林後面，嘴裡說道：「咱們這地方叫四官嶺...是不是那朝代的？」

陳有明搖頭：「縣誌上說這四官嶺當初...也就是清末.......」

「清末怎麼？」

「大前年文物法裡頭有講，清初前的這個是珍貴文物，清初之後是普通文物...清末的話...如果又是民間燒製......」

「普通文物？」

「應該是的，不過也可能是明代的，我們這裡明代有馴象衛所...不過這個肯定是民窯的東西。」陳有明把罐子仔細放下，「作工很粗感覺。」

「奇怪，中央怎麼會知道這裡有個罐呢？」蘇成林始終納悶。

「會不會誰知道這裡挖了個東西，然後隨口說了，這不知道怎麼傳去了中央？」蘇東青低聲猜了一句。

蘇成林看看他，微微點頭，還別說這個可能性有點高。

「那這麼說起來，中央也未必清楚這個就很珍貴，畢竟...這隔著十萬八千里的，又沒見到東西。」

陳有明撓了下頭，他也說不好，感覺這裡頭事怪怪的。

「那萬一回頭整理好發現全都是清末的，那這......不是白折騰了！」蘇東青苦笑。

蘇成林瞥他一眼：「挖點土怎麼就折騰了？」

蘇東青唉了一聲：「不是，我擔心還要推牆，......」

「書記.....」

陳有明在邊上低聲開口：「如果是珍貴文物，那我們千萬要小心，外面如果有人拿走，趕緊讓他們拿回來。當初發現兵馬俑時就有人偷了個俑頭回家，吃了槍子呢！」

蘇成林點點頭，看向蘇東青：「這事看來得下個文件。」

「我馬上去起草！」

「......書記，我要不要找人問一下這個東西？」

陳有明又問道，縣裡重視這個工作對他來說是大好事，相比於從毫無存在感到被縣裡重視，推不推牆那算什麼。

「你找誰？」

「省裡有認識的專家，打聽打聽這到底是哪朝的，也問下能不能在省裡修好，可以的話請個專家下來......」

蘇成林馬上點頭：「行，你去打聽吧，對了，外頭你看一下，別讓他們亂來！」

蘇東青呼了口氣，目光游移，準備給書記泡茶。

陳有明應了聲便離開，剛走出門，迎頭撞上個人：「縣長！」

「哦...你....」

「我是文管所陳有明....」

「哦...老蘇，你們在這裡，我聽到消息就趕過來，什麼個情況？大晚上的？」

「上級的任務，哪還管得了是不是晚上！」蘇成林沒好氣地說道。

…...

「那一鳴在那邊寫的書，真不是他腦子裡的那些？我是說萬一漏了點什麼......」

李建國很肯定地搖頭：「不是，那些都是他重新根據現在的形勢寫的。不能說什麼都不漏，但就算是漏也是有目的的。

雖然每一本字數都不多，就是兩萬字，不過都沒寫完，一個是為了勾著人往下看，第二個是佔那個版權。這個版權是很值錢的！有了這個，別人只要用了，就得給我們錢，這個錢可以收一輩子。」

「奇怪，......」

「是啊，他說我們要把這個重視起來，我們古代的東西都是財富，從文物到作品其實就是一個大寶庫。

文物那是實物，但那裡頭文化價值很高，作品，那也同樣，國外對那個版權非常重視。不是說人死幾百年就可以隨便讓人用，這都是錢。

這個版權要有國家來專門管理，要好好利用。至於怎麼用，也是有一整套的辦法。

包括現在文物管理，那也不能再賣了，拿這麼寶貝的東西去換錢，以後會很後悔！

現在那國外就已經有人在盯著我們，知道我們不懂這些東西的價值，就大量地買去，然後還有去盜墓的，......

這些東西其實以後都可以充實當地的博物館，縣這一級就得建，這個是相當於一個大講堂，像本地出土的文物，也沒必要什麼都放到故宮，在地方上好好管理，也可以讓更多人看到......」

「放在地方上的話，就算管理到位，那別的地方不就看不到了？」

「可就算全收到故宮，那要看就得全國人都來首都，這也不現實吧？」

「嗯......」

「一鳴說，這其實是屬於各地方資源的一部分，這個資源是本地發展的基礎，不能隨意剝奪，還有就是得考慮到我們國家大，這中間運力的緊張，資源調配什麼的儘可能精簡......」

李建國說得有些凌亂，但盧平倒是仔細都記下來了：「其實市一級倒是有，縣這個倒是真沒做到，應該還是缺錢...還有就是相關的專家也缺......」

「電教...」周正淡淡吐出兩字。

縣一級建博物館這種事聽起來有點誇張，但如果說作為一個教育基地，其實也有相當的合理性。

但無論如何，這些都是得再討論的。

第979章 震後的生意

墨西哥城，機場。

因為有了防震措施，機場幾乎是最快恢復工作的，此時一架銀白色的飛機轟鳴降落，來自紐約的航班，各大中媒體的記者們紛擁而至。

大批的記者也帶來了各種採訪設備，在航站樓新清理的過道邊，他們看到了整潔有序的場面，一長排的臨時棚子在提供臨時服務。

棚子下襬著一排排電腦，有專門的人在管理，看模樣，是亞裔，但最可能就是華人。

空氣中飄蕩著淡淡的香氣，很怡人。

採訪即刻開始：「你們是中國人？」

「是的，也是在墨華人，要不要來根生理鹽水煮玉米？煮得很嫩，有營養還能補充鹽分，今天天氣會很熱，你一定需要。」

「多少錢？」好幾個記者拿著小本子在問，這些都是報導素材。

「一美元。」那售貨員指了邊上的價格牌。

「一根？」

「是的。」

有記者馬上開口抱怨：「這太貴了，玉米不應該是這個價格！一美元可以買十磅！」

「這是機場，現場加工的食物，而且現在是震後！食物短缺。」

「可...不是沒有傷亡？」

「沒傷亡對糧食的消耗量才大啊！而且...先生，在這裡買還便宜些，如果到市裡，你可能排隊都買不到，那邊只對本地災民提供食物。」

「對災民提供食物是免費的？」

「不免費，也要花錢買。」

「也是一美元？」

「那邊不是，不過這些錢利潤的一半會進入災後建設基金。」

「災後建設基金？你是說那個十億美元的那個？」

「是的！」

記者們換了幾個眼神，各自掏口袋，買了一些玉米，說得沒錯，也許到了城裡買這東西就沒那麼容易了，那裡頭可是有幾百萬的災民。

「味道不錯......」一個大鬍子邊啃邊說。

「生理鹽水玉米，這些中國人真能做生意.....他們肯定能靠這個發大財！」

「這還有冰淇淋？」

「是的，冰淇淋，要來一份嗎？十美元一碗，在這裡可以直接吃。」

「十美元？」

「這個是新鮮的水果冰淇淋，最新的產品，只要十美元！」

「給我來一份吧！」

一個服務員從冰櫃邊上拿起個碗，拉開冰櫃：「要哪種...這紅帶綠的是仙人掌，這黃的是香蕉，這個是混合口味。」

「試下仙人掌！」

服務員從裡頭挖了一勺子放在碗裡遞給這記者。

「等下，那些計算機在做什麼？預測地震？」

「不是，他們只是在打發時間，看看小說......」

「那是什麼？」一個記者啃著玉米到處張望，走到對面突然嚇了一大跳，這裡掛著一個籠子，裡頭嗡嗡嗡飛的全是蒼蠅。

…...

阿特茲公園外，支起的食物派發點前，排著長隊，都是拿著碗的墨西哥人。

公園中心，幾個華人推著小車慢慢走，車子上放著大盆子，盆子裡頭是煮好冒著熱汽的玉米。

煮玉米，全是煮玉米，只提供煮玉米和一勺煮玉米的水。

前面有個放錢的箱子，一人最少要往裡頭丟一個比索，一個最多只能拿一根玉米，拿了就得離開。

大牌子上寫著領取食物的規則，收到的錢將作為災後重建基金。

另外外面還有專門擺著大桶讓人丟玉米芯子。

與之前的緊張氣氛不同，現在這裡顯得安靜和諧，與不遠處傾倒的建築物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國家台的記者在拍攝，軍人背著槍站在樹蔭下打量著周圍，城市雖然毀了一半，卻沒有亂。

樹下，李拒南與李超相對而坐，兩人面前各自放著一碗茶，低聲說著什麼。

陳進英小跑著來到李拒南面前，跟李超打了個招呼，又對李拒南開口：「會長，......」

「坐下說，正好李大使也想知道些情況好向內地匯報。」

「就是按著之前的安排，我們聯繫的那些工廠，現在在做一些生產，一個是印書，一個是做那個抓蒼蠅的籠子，衛生部要採購的量很大，還有就是派發食品，這個我們準備的可能不太夠，不過現在外面各州都開始往這裡運了.....」

…...

「怎麼了建國。」

李建國不自在地扭了下身子：「嗯...我得去上個廁所......」

「呵呵，去吧！可別憋壞嘍！」紀朋飛笑道。

李建國起身離開。

這房間裡有洗手間，潔白的台盆馬桶，還有個不小的淋浴間，看著條件是相當不錯，李建國瞄了眼，輕輕掩上門。

如果他沒在香江見識過五星賓館，恐怕會很慌。

嘩啦啦水聲從門縫裡傳出....持續小半分鐘，中間還停了一下。

周正搖頭失笑：「確實是憋壞了，......」

盧平笑著嘆了口氣，這還是周正眼尖，看出李建國有些不對勁，想想也是，那麼大碗湯麵，還喝茶，這麼長時間都不上個廁所，那得多難受，這又不是大熱天......

三人默默看著桌面，這幾個鐘頭，李建國說的東西還不夠完整，但也已經能看出那後面的巨大價值，總得來說，在各個領域都開了實驗田！

還正好卡在了七五計畫審議會前，這時間點拿得是真好啊！

那小子！

周正看了眼紀朋飛，像是想起什麼：「對了，彭加木......不知道後來找到了沒有，得問下。」

紀朋飛哦了一聲，點點頭。

盧平趕緊動筆，先記下，居然忘記了這個事。

等著李建國回來還沒落座，盧平迫不及待就開口：「建國，你有沒有問過一鳴關於彭加木的事？」

李建國愣了下，緩緩坐下有些懊惱搖頭：「唉，這個我...沒有問......」

八零年六月，彭加木帶領科考隊第三次考察羅布泊，考察結束返回中途，汽車的汽油和帶的水幾乎耗盡，在發電報求援之後，彭又獨自外出尋水，然後就此消失於茫茫沙海中。

其後國家先後派了數千人大規模搜了四次都沒有找到，此事的社會影響非常巨大，種種謠言一直在流傳，李建國在故事會上都看到了不止一篇文章。

「他要是知道的話應該會說出來吧？」

「這個......」

「怎麼？」

「不是他知道的就會說，他要看影響...不過我確實沒問他這個，他也沒主動講，......」

李建國有些坐立不安，看看三人，「要不...現在打個電話問一下？」

周正按了按手，似乎有些遲疑，又搖了搖頭：「算了，等他回來也好，畢竟這也幾年了......」

「人家也不一定寫到書裡吧？」紀朋飛若有所思，看著李建國，「不過這人找不到，總歸是......」

李建國咬牙站起：「要不然還是打個電話，就問他知不知道，不多說！不然感覺有點難受！」

紀朋飛周正兩人點點頭，三十年後如果說科技發達，那怎麼可能找不到人。

這也正好可以看看李一鳴腦子裡頭那些小說的可靠性，也得知道下他是不是還安全......

周正開口：「也行......那你要怎麼說？」

李建國低眉想了又想，抬眼看看三人：「我就問...你彭叔去香江五年多了也沒個消息，家裡人很著急......你有沒有辦法找到人，行嗎？」

「這個...」紀朋飛皺眉沉思。

說彭叔去香江五年多，這是放了個煙霧彈，可別人就一定猜不出來？

彭加木同志的事可是轟動一時，而且羅布泊......

第980章 在現場是假打

「你說彭叔他就知道？彭加木同志六十多了吧？」盧平有些疑問。

「他應該知道，...我用沈縣話問，別人就算聽得懂也絕對不知道是說彭加木同志。」

周正搖頭：「不一定......你能不能用盆盆罐罐來組織下語言？」

「對對，正好不是得說一下罐子找到了嗎？」

李建國點頭閉上眼又想了想：「那我說，咱們老家有人挖了個罐子，裡頭有十二條黃魚和一百二十塊大洋...然後那假打的罐子也找到了，也在那個地方就是破了個口子......」

「等下，」周正抬眼，聽到了個奇怪的詞，「假打是什麼？」

李建國趕忙解釋：「就是那個元青花罐，上面畫的那個尉遲恭救唐王，一鳴看過的小人書有這個，上頭說那尉遲恭單騎跟單雄信的大軍作戰，他感覺像是假打......」

周正長長哦了一聲，搖頭笑。

紀朋飛作了個手勢：「建國你接著說那個。」

「然後就是那個盆一直沒找著，不知道哪去了，問他有沒有印象。」

看看三人，李建國又道：「我是想，我說這兩個罐子，敵特就算是聽懂了也要費勁去打聽，可這兩個事，打聽出來也說明不了什麼，反而我們可以看誰在打聽然後查出很多東西，......然後盆接著罐子說，別人會以為是別的什麼文物......」

從罐子說到盆，倒挺合情理。

「他會不會以為真是什麼盆？」

李建國猶豫了下：「如果他再問，我就說是木頭做的盆？」

「別，你說這個容易引起警惕，木頭盆你問到他，那敵人肯定知道很重要，說不定分析著就能想到彭加木......」

「其實我覺得不用說到那個，因為......他跟我說文物沒有單獨說哪個盆子。他肯定能知道......」

「他告訴你的東西里頭沒有盆子？」

李建國搖頭：「沒有特別說哪個盆子，而且有很多東西是整批在地下的墓裡頭，要挖也不會這麼快。他說文物有時埋在地下還好，一出土沒保護好，一下就壞掉了，這個工作不是最著急的，要有序進行，......」

「也行吧......」

…...

「這上下三層樓，我們五分鐘要巡一次，一個要看房間，還有就是廁所，......」

東亞東面大樓九層的一個房間內，四個男子坐在桌邊。

「這個是手電。」

「這個手電很不錯啊！」

隨手舞了個棍花。

「是！砸腦門直接就是個死！」

…...

李辦裡頭，幾台電視都開著，聲音放得很小，大家只是偶而看一眼。

傳真吱吱響個不停，李福兆拿著紙，這些都是海外傳回來的一些簡訊，美國的，歐洲的，曰本的......

「誰是真正的凶手？」

突然有一台聲音突然大了些。

「那是什麼？」最近的馮秉芬抬眼看去，「是破案？」

原來是ＴＶＢ的節目片頭廣告，難怪聲音突然大起來。

「我們剛拍的節目，讓那兩家拿去放，公開放一次，就算是宣告版權了，回頭還要往外賣。有點像是推理又加了點法庭辯論......」李福兆說道。

馮秉芬盯著電視屏幕，都是剪出來的畫面，看起來挺有意思：

「無辜者被殺，凶手就在他們之中，環環相扣的推理，指證與辯護，......」

「我覺得凶手是他！理由是......」

「請決定！投票！」

呯！當中的法官拿著個小木錘子砸在桌上的一個木塊上。

畫面閃過，一個房間裡頭好多人圍著大桌子坐著。

叮鈴鈴~~~

桌上一部電話響起，眾人回頭，只見李一鳴伸手接起。

聽到是建國同志的聲音，李一鳴嘴角流露一絲笑意：「嗯，是我，嗯......嗯......嗯......」

兩個罐子都找到了。

李一鳴拿著電話，略微有些出神，建國同志說了罐子，又緊接著說到了盆沒找著。

哪有什麼盆？

是那個沒找到的彭？

是了，這個事國家肯定關心，畢竟一個從事秘密任務的科學家失蹤這麼久，國害耗費這麼多資源去尋找都沒有找到真相。

小說裡頭是有提到彭加木但總量很少，而且都是跟什麼雙魚玉珮盜墓故事夾雜在一起，沒有切實結論。

八零出事時，李一鳴不過七歲，只知道有個大科學家在沙漠裡失蹤了。

這些報導在報紙上很多，幾年都一直被重複著，李一鳴低眉沉思。

他記得比較清楚的是內容有幾條：

一是科考隊在中途水油幾乎耗盡，離營地還有四百公里，彭加木又不想向上級請求救援，當時要用直升機運水，成本非常高，飛一次就要七千塊錢，這相當於整個科考隊數年的工資。

二是在科考隊向上級發出電報說明情況後，彭加木還是決定就地找水...然後他獨自離開營地，就此失蹤。

三就是國家派了許多軍人，動用了直升機搜了四次都沒有找到屍體。

第四就是彭加木身患兩種癌症，身體非常虛弱，為國家的科學事業奉獻了一生，最終還不顧個人安危獨自去找水......

雖然李一鳴自己能力來得有些莫名，但這件事，與其說靈異，不如說有另一種可能更大。

光這個獨自二字，就足以說明很多問題！

李一鳴小眉頭輕輕一皺，對著電話機冷冷開口：「東西要是找不到，丟的時候誰在現場就得問誰，就那點地方東西能飛哪去，如果都說不知道...那就是都知道，是誰弄壞了再給埋土裡了？嗯，掛了......」

輕輕放下電話，李一鳴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那邊老頭子們也不約而同安靜起來。

「一鳴，是建國？」李福兆上前輕聲問。

李一鳴點點頭，看著他。

李福兆遞上傳真：

「東京那邊傳來消息，幾個電視台都在討論近期曰本發生大地震的可能性，這個......會有什麼影響？」

「這個不要緊，我們又沒說是明天，他們也不會休市等個沒確切時間的地震，另外他們應該會加緊生產，省得一地震工廠都沒了，正好我們有大訂單可以消化他們的產能，而且說不定馬上美國人就要出台針對他們的議案......」

「對！」李福兆一捏拳，兩眼發亮，這一招直接就加速那小鬼子國內產品過剩。

另外明天曰本股市上肯定也是機工股大漲保險股大跌，沒人會拿近期保費可能的增加來當利多來做，那地方本來就有強制保險。

一想到李一鳴在那頭放的數十億美元的資金，李福兆忍不住熱血上頭：「對了一鳴，得擔心小鬼子動用官方的力量把我們資金......」

「他們不想要生意了？」李一鳴反問道。

「倒也是....」

「他們想要的東西太多了！」李一鳴搭起手，呼了口氣，剛才被結結實實地弄壞了心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