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天劍書香 作者:東門飛雪(已完結)

 
q781009 2019-8-30 22:56:5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88 38600


【作者概要】:東門飛雪,男,起點作家。

【小說類型】:仙俠小說 > 幻想修仙

【內容簡介】:

  極品才子誤入仙道!
  讀書寫字,琴棋書畫亦能修真!
  文鬥九州四海,武鬥三界人魔妖仙!
  看風流書生如何氣吞天下,爆笑闖蕩仙途!
  《本書閱讀方法》可參考《唐伯虎點秋香》!
  異世修真風流不羈,駕馭星辰,馳翱天地!

【其他作品】:《神際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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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781009 發表於 2019-8-30 22:56
序章

    雲很低,風很狂,雪自然伴著風一同肆無忌憚的飛舞。

    崑崙山,高聳入雲,處獨不驚,彷彿披著白紗的女神俯瞰眾生。

    陽光抖擻,撕裂雲層灑出萬道耀眼的光芒。

    突然,一聲驚雷毫無徵兆的響徹大地,一道粗電從天而降,不知落向何處。

    風更烈,烏雲波濤洶湧,似要征服大地。

    天空降下一陣冷風,落的不是雪,而是鋒利的冰刀,冰刃切割著虛空,嗤嗤作響。

    “太真老兒,快交出女媧捲軸!”

    一聲尖吼猶如利箭刺耳欲龍,狂亂的飛雪都為之一震,被怒吼蒸發成霧。

    抬眼遠望,只見玉女峰上落下數道長影,一群異人追殺著一名白鬚老者。

    這白鬚老者應該就是他們口中所說的太真。

    太真老者仰天長笑,“妖帝無道,禍害蒼生,焚書滅世,荼毒生靈,如今他遭受天譴,你們休想用女媧捲軸為他逆天續命!”

    “玄帝乃是真龍之身,雄霸天下一統三界乃是大道所向。太真,你又何必執迷不悟?”說話之人竟是半人半狐的怪物,她擁有絕世的美貌,卻有九條狐尾,聲音時男時女。

    太真老者怒視道:“哼,妖帝鑄天閣布大道,修陵宮掌陰陽,殺眾生造血河,哪條不是違背天理人道,你們這些妖狐私自穿過煉獄之地來到人間助紂為虐,就不怕受天譴神魂俱滅嗎?”

    一名三尾狐人喝道:“太真老賊休要多言,快交出女媧捲軸。”

    九尾狐王道:“太真,只要玄帝重生,三界霸業必將大成,你的夢想也將實現,何必想著摧毀女媧捲軸。”

    太真老者身影模糊,躍上一根奇異的冰雕大柱,嘆息道:“為妖帝逆天續命,你們可知後果?他企圖用女媧捲軸之力啟動陵宮血陰大陣,到時陰陽顛倒,時空混沌,三界之門打開,妖魔必將大舉入侵,人間將成為地獄!……既然,女媧捲軸由我在此獲得,也應該由我在此終結。”

    一名二尾肥狐張大嘴訝道:“啊,這裡是神女峰。”

    聞言,眾人大吃一驚,神女峰是女媧補天隕落的地方,也是生命誕生之地。

    相傳上古時期,這裡仙霧繚繞,大地生輝。

    女媧娘娘便是在這製造了萬物生靈,創造了高智慧的人類來對抗天外妖魔,然而自女媧娘娘補天隕落,此地便化成了冰山雪海。

    傳說女媧捲軸是女媧娘娘隕落之時,她使用自己的血液與智慧煉化出一張奇畫,此畫傳說記載著天地誕生,萬物初始及宇宙之奧秘,同時掌控著萬物生靈的命運與神州大陸天下皇權的興衰軌跡,世間一切命運早就由女媧捲軸演算而定,因而上古相傳擁此上古捲軸便可以擁有天下,擁有長生不死。

    九尾狐王高聲道:“太真,快交出女媧捲軸,莫要與天相鬥,只要玄帝復醒一統三界指日可待,天下大同不分尊卑,萬靈齊悅,何樂而不為?”

    太真老者哼道:“哈哈,與天斗,妖帝野心路人皆知,爾等妖族為了在人間佔有一席之地,竟無惡不作,就算你們更改了南玄國的命運軌跡又如何?妖帝還不是敗在楚公之手?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哈哈。”

    忽然,一隻二尾狐失聲道:“太真,你要做什麼?”

    只見太真老者手中忽然閃亮,萬道霞光噴射而出,一張紫金色的上古捲軸降臨在他的身前,打開的剎那間浮現出一張立體的圖畫,同時噴發出萬道金光,磅礴的天地靈氣瞬間籠罩大地。

    太真老者手中鮮血不斷湧出,滴入神奇的畫卷中,道道紫光順著他的手勢化為七彩霞光,鮮血染紅了虛空,星光卷落,在他身前化為一個個上古符文。

    古老的符文散發著金光,快速組成一個神秘的圖陣。

    九尾狐王震驚道:“太真……你……你難道犧牲自我也要將女媧捲軸毀滅?你可知道……萬一你沒有毀掉捲軸,而只是改變了天運,世間將會改變,時空將會錯亂,天地將變得黑暗混沌無人可控,甚至會導致天崩地裂……一切生命都將消失殆盡……”

    下方眾人面無血色。

    太真老者毫無懼色,面露釋然微笑,似乎終於放下一切得到瞭解脫,他仰天長笑:“哈哈……只要能阻止妖帝惡行,有何不可,妖帝永滅吧!”

    他化成一道血光湧入捲軸當中,圖畫不斷的顫動,發出嗡嗡的聲音,似在痛苦的掙扎,也似在吟唱。

    天空異象,烏雲飛捲電閃雷鳴,太陽瞬間失去色彩,整個大地被陰雲籠罩,仿如末日降臨。

    夾著閃電的黑雲猶如失去了懸浮的力量,越壓越低。

    “天……天……要塌了!”

    女媧捲軸漸漸失去色彩,古老的符紋崩裂,暗淡的光芒之中同樣也出現了與天空一模一樣的景象,黑色閃電所化的邪惡手指從虛空中伸出,真的撕裂了天穹,黑不見底的漩渦隨之不斷的湧現,黑洞吞噬著日月星辰。

    一聲聲刺耳的慘叫被滾滾雷鳴淹沒。

    “轟……”

    天地崩塌,山河色變。

    直入雲霄的崑崙山被閃電密佈的雲海擠壓,瞬間崩裂,一座座山峰滾滾而落,虛空混沌,天地混亂。

    邪惡巨手終於捅破黑暗雲天,伸向雪山,抓向女媧捲軸,彷彿從另一個宇宙中破空而來。

    宇宙在塌陷,就如一個洩氣的氣球,銀河星系紛紛隕落。

    女媧捲軸已經支離破碎,被暴亂的狂風捲走,最後消失在混亂的天際。

    ……

    許多年後……

    奔雷山,古樹參天,常年雲霧繚繞。

    這裡奇景誘人,如鬼斧神工,如神來一筆,如人間仙境。

    在其中一座山峰上,一名白袍書生正坐在岩石上生著野火,烤著雞翅,十分嫻熟的噴灑著調料,享受著遊山玩水時的舒暢心情,他忍不住哼起歌來。

    “……”

    天空異象,但他並未在意,繼續咬著雞翅哼著小調喝著小酒。

    忽然,一道光芒從天而降,打在他的頭頂。

    “哎呀,什麼鬼……”

    話音未落,書生一失重便跌入草叢裡的一口黑井當中。

    “哎呀,這裡有個坑!!!”

    我們的故事從此刻便拉開了序幕。
q781009 發表於 2019-8-30 22:56
第一章 玉閣飛仙

    青山綠水飛角連簷,橋孔輝映遊船雀音,石街小巷繁華似錦,微風拂面撩動凡心。

    玉州城就如同剛出浴的仙子婀娜多姿千嬌百媚,美不勝收,令人如痴如醉。

    “滾,哪裡來的臭乞丐。”

    一聲犀利的喝罵,驚動了覓食的飛鳥,迎來了眾人的訝異目光。

    一座豪門府邸前,一名中年管家將一名衣著破爛髒亂、披頭散髮、臭氣熏天的少年乞丐推搡了出來。

    那乞丐也不爭辯,摸著飢腸轆轆的肚子聞著從大院裡漂出來的誘人飯香發出陣陣苦笑。

    他走向了不遠處的桃園,趁守門家丁打瞌睡時,悄悄溜了進去。

    沒有多久,他手中便抱著幾幅字畫溜了出來,還順便在桃園池潭洗了把臉,露出一張清秀的面容。

    看門的家丁半眯著小眼,忽然驚醒,滿色疑惑,看著匆匆跑出來的乞丐背影大喝道:“小子,你是怎麼進去的?你不知道今天桃園不開放?”

    見小乞丐鬼鬼祟祟,家丁突然神色緊張起來,喝道:“你是不是偷了我家少爺字畫?”

    乞丐少年拔腿就跑,家丁想追哪還來的及?不一會那乞丐便消失在街頭晨霧當中。

    “玉石洞裡玉中天,玉中天裡玉中仙,玉中仙子贈仙玉,又把仙玉換玉鴛……易少天真跡……快來買呀,不買也看看……”

    易少天,乃玉州城四大公子之一,玉樹臨風字畫雙絕,是當今男女老少之偶像。

    這一聲吆喝就可以看出這名字的威力,立刻吸引一群易粉們直奔而來。

    頓時,書攤前擠滿了好幾圈文人雅士。

    “好詩啊……好詩……這幅玉閣飛仙鐵畫銀鉤栩栩如生,果然是易少天真跡,比之前我見過的那幅更勝一籌啊。”一位老先生發出驚嘆,他眼神泛光,雙手微顫,小心翼翼的端著一幅字畫。

    “他人皆醒我獨醉,我自清醒眾仙睡。笑看暮雲起窮風,不如靜坐思峨眉……”

    老先生身旁一青年書生搖頭晃腦朗朗上口,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向書畫攤前的小乞丐問道:“這……這果真是易少天真跡?”

    有人感嘆道:“小兄弟,你運氣可真好,怎麼能有這麼多易公子的墨寶?我可是每天早上在他家門口等候,連張殘破的廢紙都沒有撿到。”

    小乞丐年約十五、六歲,衣著髒亂的粗布袍,腳穿一雙破爛布鞋,看上去十分寒酸,披頭散髮間露出半張眉清目秀的臉,嘴唇有些發白,他就是剛剛從桃園中跑出來的少年。

    “切……問了半天,你倒底買不買?真跡……真跡……”乞丐少年有些不悅,眉宇間摻雜著焦慮,但眼神掃過幾張字畫時心情變得大好,又開始叫賣起來:“易少天真跡……只賣十兩銀子……,還有祝東來的草書……要買的就快了。”

    “啊……果然是祝東來的草書,這字跡蒼勁有力……可惜鬼畫符一般,兩文錢……我要了。”老書生有些痛惜的選了祝東來的書畫,可易少天的字畫卻捨不得放下,從懷中摸出兩文錢遞了過去。

    乞丐少年嘆了口氣,接過文錢,說道:“算了……算了,這幅你拿走吧……但易少天的這幅畫一文也不能少。”

    言罷,乞丐少年一把奪過老書生手中易少天的字畫,清了清爽子高聲喊道:“走過路過快來看看,玉州才子易少天的真跡僅賣十兩銀子,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

    青年書生與幾名才俊目不轉睛的盯著畫卷,易少天的字畫如鐵畫銀鉤鬼斧神工,含有一股大道之勢,令人如痴如醉,見乞丐少年准備捲起字畫,嘆惜道:“在下僅有五兩銀子,不知可否轉讓?”

    “才五兩,你去書畫軒看看,那裡易公子的書畫都可是賣到數百兩銀子,甚至被炒到上萬兩,而且還得提前預訂……”

    “是啊,易公子的字畫有錢也買不著啊。”眾人嘆道,不過十兩銀子對於這些小市民來說還是有些高了,那可是平常百姓一年的工錢。

    “我呸,易少天的字畫怎麼比得上週公子的大作。”一名家丁模樣的男子手中提著一桶醬油張嘴嚷道。

    頓時迎來易粉絲們憤怒目光,就要開打,“我只是路人丙。”那膽小的家丁嚇的直接縮進了人群。

    這時,一位清秀可人的丫環從人群中擠了進來,身後跟隨著一名衣著富態的老管事,丫環見到字畫興奮的張開小嘴:“真……真的?”

    她急不可待的從少年手中搶過字畫仔細辨認:“真是……真是易公子的字畫,太好了,小書僮我問你,這賣多少錢?”

    她沒有直呼乞丐,而是呼喚他為書僮,雖然這眼前的乞丐少年看上去髒兮兮的,但眉目間卻顯露出與眾不同的文人氣息。

    當她仔細打量乞丐少年的面容時,她有些驚呆了,訝道:“你是?你是?”

    乞丐少年尷尬的別過頭,用一張字畫遮住了半邊臉,丫環大膽的一把拉過他,訝道:“長的還真有點像易公子,不過他應該比你大上許多。”

    乞丐少年大喜道:“你認識易少天?可否借些銀兩?我是他表弟。”說著,他將垂在臉前的頭髮擼起。

    她身邊的老管事摸著鬍子咳了聲道:“這年頭騙子太多,可千萬別借錢給陌生人。”

    丫環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也許……也許我真認錯人了,易公子風流俊朗,貌賽潘安,怎麼會變成你這翻窮酸模樣。”

    說著,她從粉紅色的錦囊裡掏出十兩銀子遞了過來,捲起一幅書畫疑惑的望了他兩眼便與老管家一同離去。

    眾人打量著離去的兩人,老先生這時想起什麼似的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道:“哎呀,難怪這麼眼熟,原來是慕大學士府中的李管家和一等丫環。”

    當他們議論紛紛之時,賣字畫的乞丐少年已不知所蹤,地上只留下幾張殘損的字畫,頓時引來一片哄搶。

    在玉州城南街的一家杏林藥鋪,只見乞丐少年急匆匆的奔了進去。

    “小子,怎麼這麼莽撞?”藥館的護衛急忙將他攔下。

    “抱歉……抱歉……我找謝大伯……”乞丐少年慌忙中連忙施禮。

    眼前一名五旬老者,兩鬢斑白,濃眉瘦頰,一縷長鬚,雙目炯炯有神,滿臉驚訝:“你是……你是?”

    乞丐少年一抱拳輕聲道:“謝大伯,咱們屋內說,你也認不出我了?我是少天啊。”

    謝天南驚道:“賢侄,你……你……怎麼變成如此模樣?”

    乞丐少年嘆道:“說來話長啊,當時我在奔雷山上烤燒雞翅,……正哼著歌,突然晴天一個……霹靂,好像有個什麼東西砸在了我頭頂,當時眼前一黑,就失足落下深坑中的萬丈深淵。不知過了多久,朦朧之中……,我看見一幅奇畫,這畫中飛出一隻古怪的大眼鳥兒叨來一顆發光的金色果子,這果子長得像猴,當時我實在餓的有些發昏,也不管有沒有毒,我就吃了,結果……這身子異變,突然逆生長起來,您老給看看,我是不是中了什麼劇毒,還能活多久?”

    謝天南替他把把脈,搖搖頭:“身體並無異狀,哎,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難道你是吃了神仙果不成?”

    乞丐少年嘆道:“謝伯,我現在最痛苦的是,眼睛竟然能看到一些以前無法看到的東西,耳朵也時常聽到一些莫名其妙的動物聲音,甚至還能感覺到一些樹上果子的呼吸聲,實在太過煩惱……”

    藥師謝天南張著嘴聽他說著,不禁蹙眉暗道:“這果子還能呼吸?難道眼前的人不是少天賢侄,是個瘋子?”

    乞丐少年嘆道:“每當我回想起那黑暗中看到的畫面時,就頭痛欲裂,生不如死。”

    謝天南訝道:“那是一幅什麼樣的畫?”

    少年若有所思,忽然臉色蒼白的大叫起來:“啊……不行,痛……痛如刀割……,我只能看見一片黑暗……”他頓時額頭大汗如珠,不似有假。

    他沒有再回憶下去,喘著粗氣十分難受的接過一杯定神茶,休息了片刻,才漸漸恢復神情。

    謝天南若有所思的道:“如何?”

    過了半響,少年嘆道:“還有,您看,我這突然年輕了幾歲,驚的我是每日茶飯不思,如果再逆生長下去我就快變成孩童了,哎,如今一回到府中就被老娘與父親大人給轟了出來,還說我是什麼江湖騙子,一言難盡啊。”

    謝天南神色一變,仔細打量著他,喃喃道:“你著實與我那賢侄有三份神似,不過世上怎麼可有如此詭異的事情?”

    “您……您也不信?您老可是玉州城裡屈指可數的名醫啊,難道也沒聽說過世上有此異果?”乞丐少年愣道。

    謝天南嘿嘿笑道:“你很有表演天賦,可惜啊!來人,快將這騙子給我轟出去。”

    頓時,衝出兩名身形魁梧的大漢。

    乞丐少年連忙向後一躍,搖頭嘆道:“慢,我自己走,看來也是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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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春風太白

    乞丐少年走上街頭,有些失魂落魄的隨意遊走,不知不覺來到人山人海的一座道觀前,這時,他腹中咕咕作響,便用手摸摸飢腸轆轆的肚皮,從懷中摸出剛剛賣字畫得來的銀子,自嘲的笑了笑。

    “包子啊,熱呼呼的肉包子……”

    聞得街邊的吆喝聲,易少天掏出銀兩,腳步蹣跚的向小販買了幾個熱呼呼的包子。

    他走到觀側一處人流稀少的石桌旁坐了下來,拿起一個包子迅速的塞進嘴裡,心中笑嘆道:“好好的一個書生,竟有家不能回,好好的怎麼天上就掉了個東西砸下來了呢?人倒起黴來……哎!”

    他苦笑著,然後剛站了起來一腳跨在石凳上,準備吟詩一首。

    “好心的人啊,求求你賞個包子吧。”一名老乞丐朝著他笑,剛想吟的詩瞬間就被嚥了回去,他頗有些惱怒。

    酒氣熏天的老乞丐手持一根陳舊的黑木枴杖,腰間掛著一壺酒,笑嘻嘻的向少年書僮靠了過來,擠眉弄眼道:“小兄弟,好香的包子,能否分享一個?”

    乞丐少年面無表情,看了老乞丐的一眼,攤了攤手道:“對我有什麼好處呢?”

    老乞丐笑著道:“做為乞丐,你有點分享精神好不好。”

    然後也不經他同意,抓起石桌上一個大肉包子,笑道:“多謝小兄弟,不知小兄弟是丐幫哪個分舵的?”

    乞丐少年很是不悅,目瞪口呆的看著老乞丐又黑又髒的手訝道:“丐幫?你看我長的像乞丐?我乃才子……,算了……和你說了你也不知道!”

    只見老乞丐笑臉盈盈的道:“我們丐幫什麼時候出了才子?看來人數擴張太快,我也是孤陋寡聞了。”

    說著,他又從石桌上抓起一個包子狼吞虎嚥的吃下。

    乞丐少年不悅,但臉上還是露出人畜無害的微笑,感嘆著看似繁華的玉州城隱隱的疾苦與艱難。

    老乞丐滿意的點點頭,唱著小曲取下腰間酒壺,咕隆咕隆的的長喝一口。

    聞得酒香,乞丐少年眼神一亮,跳了下來,一把奪過酒壺,壞壞的笑道:“這……這是玉州美酒春風醉,真是好酒啊!”

    說罷,張嘴痛飲。

    “呀呀呀,你怎麼樣呢?可別喝完了!”老乞丐心痛不已。

    相傳此酒得名是因一杯下肚,風吹必倒。

    乞丐少年長飲三大口,有些許醉意,身影搖晃起來,口中吟唱道:“指尖一壺春風醉,不羨仙來不嫌貴。一笑春風解千愁,二笑春風花滿樓,三笑……”

    他半醉半醒間又喝上一大口,然後才心滿意足的遞給老者。

    “哈哈,想不到我們丐幫也有能吟詩作詞的才子,好,真好……”老乞丐接過酒壺開懷大笑。

    “來!小兄弟,咱們繼續喝。”老乞丐從懷中取出一個精緻小碗,倒滿酒,兩人舉杯痛飲。

    待到杯中酒盡,乞丐少年帶著醉意笑道:“真是好酒,可惜啊可惜!”

    老乞丐道:“可惜什麼?”

    乞丐少年嘆道:“可惜此酒太辛,既沒有醉太白的香醇,也沒有醉心酒的清甜……”

    老乞丐剎時清醒,瞪大眼怒道:“你個小屁孩,難不成你喝過醉太白?還喝過醉心酒?”

    乞丐少年舒暢的笑道:“大叔您先別動怒,有什麼事情不是一壺酒能解決的呢?一壺不行再喝一壺,大叔,還有酒麼?”

    老乞丐啞然失笑道:“哈哈,想不到小兄弟做乞丐還這麼開心,真是丐幫之福,可惜,壺空了。”他站起身來,準備走。

    乞丐少年道:“大叔,今日得飲美酒,小生他日必定攜太白同醉。”

    老乞丐啞然失笑道:“哈哈,醉太白,此酒配方早已失傳,就連太白樓也只能釀造出十里香。其珍藏百年的醉太白僅剩下半壇,乃鎮樓之寶,萬金難換,你如何品得?”

    老乞丐笑了笑,暗慶自己有機緣喝過那醉太白,便搖搖晃晃樂不可支的唱著曲兒遠去。

    乞丐少年眯著眼,迎著風,微微一笑,然後醉倒在石桌上。

    一陣寒風吹來,乞丐少年打了個寒顫,夢中驚醒過來,已是夜半三更。

    他打了個噴嚏,在懷中摸了摸頓覺不好。

    原來他醉倒之時,身上財物被人偷走,真是太大意了,然後他又摸了一摸,還好貼身戴在脖子上的玉環還在,這可是從小攜身之物,家傳至寶,這才想起來當時為何不向爹娘亮出此項鏈呢?不禁暗悔不已,但一想到老娘那大清早還在熱血沸騰、心無旁騖的打麻將,恐怕早已輸的六親不認,何況此時最忌諱乞丐登門,怒氣撒在自己身上也是情有可原,不禁黯然失笑。

    乞丐少年自嘲道:“人倒起霉運來,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現在三更半夜,看來,今晚也只能爬進去睡一晚了……”

    這乞丐少年不是別人,正是玉州才子之首的易少天,遊山玩水時被一道光華從天而降打中,一失足便跌入草叢裡的一口黑井當中。

    他熟練的翻過圍牆,悄悄的向道觀後院的藏經閣走去。

    玄妙觀的主持不空道長乃是得道高人,精讀道家古書典籍,愛好文學繪畫,與易少天父親易天德交情頗深,由於易天德長年在外經商,所以易少天幼少年時期是在此道觀度過。

    幼年時的挑燈苦讀為他的文學打下了紮實基礎,玄妙觀中的大量藏書便是由他重新抄錄。由於他聰穎過人,在文學與繪畫上有著驚人的天賦,不空真人便將他推薦拜入畫王吳一白以及東臨書院一代宗師沈江來門下,他自幼在畫王吳一白門下學習畫技,在書狂沈江來門下苦練琴棋書法及詩詞歌賦。十歲時便紅遍玉州,後與祝東來、文有道、徐逍遙一同被稱為玉州四公子。易少天不但字畫雙絕,詩詞歌賦也超凡脫俗,大量文學作品與繪畫流傳民間被世人傳為佳話。

    “藏書萬卷道仙緣,玄閣千葉別洞天。”

    這藏經閣鑲嵌在玄妙觀後院石壁當中,僅露出大紅木門,堪稱奇觀。

    這石壁又稱為千相壁,上面雕刻著大量的經文與許多形態不一的道家雕像,神秘而威嚴。

    易少天驚詫的發現藏經閣門是半掩的,耳邊突然傳來沙啞的聲音:“少天,快進來吧。”

    易少天聽出是不空道長的聲音,又驚又喜,師父幾年前便已遠遊,許久未歸,他怎麼會知道自己要來?

    他躡手躡腳的走進入大廳,月光透窗灑落在大殿,只見一名老者打坐在元始天尊的銅像前,身上散發著幽幽藍光。

    老者一襲灰袍,滿頭白髮,頭頂金冠,正閉目吐納。

    易少天十分驚訝的問道:“師父,您怎知道我要來?”

    老者這才睜開眼,仔細打量他,眉宇間露出古怪表情,有模有樣的掐指算了算。

    易少天怕不空道長在夜間看不清他現在的面容,連忙將散發擼在腦後,上前有禮道:“師父。”

    “少天,你坐下吧。”

    說著,不空道長大袖一揮,刺耳的風嘯聲響,經閣內頓時燈火通明,數根長燭聞風而燃。

    易少天並不驚訝,他這時才開始注意師父的面容,有些震驚道:“師父,您的臉?”師父的印堂有些發黑,臉上還留有一道血痕。

    望著易少天,不空道長有些欣喜,難掩慈愛之心的道:“想不到你有如此機緣,誤食了奇果,令身體脫胎換骨。”

    易少天又驚又喜:“師父,我就知道您……您肯定能算出來?您老果然厲害。”

    “咳咳,我是猜的。昨日種種,今日因果,少天……”

    易少天見不空師父神情變得嚴肅,連忙道:“弟子聽著,師父您的身體可好?”

    “少天,為師中了九尾狐王的妖毒,雖暫時壓制,但恐怕……”

    易少天駭然道:“師父,九尾狐王?這……這這玩笑可開不得。”

    不空道長含怒的道:“你看為師像開玩笑的嗎?”

    他從懷裡摸出一張短小精緻的捲軸,認真的道:“生亦何歡,死亦何惜,少天,為師有一件事要交託於你,這九尾狐王雖已被我重傷,但只怕早晚會禍害人間。”

    易少天瞪大雙眼,不可思議的道:“師父,這世間真的有妖怪?”

    不空道長道:“我從妖狐口中獲得一些信息,她應該是來此尋找九條狐尾所化的妖靈,這張九真圖現在交給你,你需要在狐王找到這九位女子之前,去保護她們並封印了妖靈。”

    易少天心中失笑:“師父這次是要玩什麼套路?上次是被牛踢了,這次又被狐妖揍了,還弄出張破圖,這齣戲得陪他好好唱。”

    他表面黑著臉道:“師父,這重任您還是交給其他人吧,弟子除了吟詩作畫之外,哪能抓什麼妖怪?萬一丟了您的臉面敗了您的名聲,這可不好。”

    不空道長笑道:“你可知這九尾妖狐是成了精的大妖,她的妖靈只附身在充滿靈氣的絕世美人身上,以你的個性,難道不想拯救她們脫離苦海?不過,你要想封印妖靈定會與這些女子有肌膚之親,你可莫要辜負了她們。”

    易少天思索道:“這樣啊,您老的意思我還必須娶她們為妻?師父,這事容我好好考慮考慮,可惜我又不善長捉妖抓鬼的,您能派幾個得道高人給我?”

    不空道長詭異的笑道:“此妖十分狡猾,人多勢必打草驚蛇,這九真圖是一件封印法器,只需你趁妖靈離體時,將她們吸入畫中,便可鎮壓煉化。”

    易少天捏了一把汗道:“這……,師父,這任務十分艱巨啊?好像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臭小子,你能不能認真點,這是交給你的重要任務,如若完成不了,天地將陷入混沌,人間將成為煉獄,別說是玉州城,整個南玄國都會永墜黑暗。”
q781009 發表於 2019-8-30 22:57
第三章 歸神功法

    “師父,這麼說我必須完成這任務?其實您老也可以找觀中師兄,他們個個智勇雙全,天下無雙……”

    “咳咳,每個人來到這個世間都有自己的使命,一切早有定數,而這就是你的使命。少天,世上任何事情皆有因果,如若沒有昨日何來今天?如若沒有夏天何來秋天……”

    易少天忙道:“師父,夏天與秋天徒兒都不認識,但徒兒有些明白了,徒兒定當全力以赴。”他害怕師父又和他講一堆大道理,頗有不甘的領命。

    不空道長滿意的點了點頭。

    易少天接過捲軸,慎重的用手將畫展開,只見畫卷中湧出一股渾厚的道勢,一道靈光眨眼間便化為九位絕色佳人呈現在他的眼前,果然個個國色天香美輪美奐,只是這些畫像僅有線條輪廓,他有些不解的道:“師父,只有這些?我要如何識別?”

    不空道長有些尷尬的笑道:“咳咳,為師也想畫完,只是中了妖毒,力不從心。咳咳,不過當你觸及她們之時,九真圖就會跳動不止,便可斷定就是此人。”

    易少天翻至最後,發現上面還有自己的畫像,不解的道:“為何還有我的畫像?”

    “經過我的推演,發現你的命運與她們息息相關,你需要盡快找到她們驅除妖靈,如果這任務完成不了,你的人生結局恐怕會很悲慘的。”

    “悲慘?還能比我現在更慘?”

    不空道長笑道:“你這也叫慘嗎?只怕到時更慘……慘慘慘!”

    看師父神情也不似有假,演的真是絕了,易少天瞠目結舌,訝了半天才道:“人海茫茫,這得多難?”

    不空道長微笑的點點頭吟道:“一切隨緣,一切如緣,一切皆幻,一切皆命……”

    易少天嘆道:“師父,弟子恐有心無力分身乏術啊,你看我現在這模樣,哪還有什麼心情去拯救世人,如若能娶回容兒我就心滿意足了。”

    不空道長一本正經的道:“咳,你看我像在開玩笑嗎?”

    “師父,這九尾狐妖真的存在?”

    不空道長道:“咳,你仔細聽著,這狐王從妖界來到人間定是有禍害人類的陰謀,這就是你維護正義的使命,讀書萬卷終為替天行道維世間和平,救百姓於水火,輔天下之太平。”

    易少天訝道:“弟子明白,只是這麼艱巨的任務,有沒有什麼驚喜獎勵?”

    不空道長笑道:“當你完成任務時,自有人生一番成就,還有九位絕世美人相伴,何樂不為呢?”

    易少天心裡直樂:“師父平時告誡弟子遠離女人,現在竟讓我保護九位絕世美人?拿張破圖就以為我會信?別說九個,最後能有一個真的就謝天謝地了。如果這都不是套路,那就是師父腦子真被狐踢了?”

    他嘴上卻道:“師父,看您老笑的這麼老奸巨滑,我的心情十分忐忑啊,您老這還有沒有什麼護身法器,或者斬妖神器之類的?或者來個什麼大仙丸,讓我立即成神?”

    不空道長一臉黑線,十分淡定的說道:“做為一個書生,你想的有點多了,這些統統沒有。好了,我快不行了,我要去休息了。”

    “等等,師父,你難道沒看出來我得了什麼重病?我的身體……”

    說著,不空道長快如一陣風的掠出,只留下一道殘影。

    易少天喊道:“師父,您不是中毒快要不行了?”

    接著又一陣風吹來,不空道長手上多了一本陳舊而古樸的書。

    他將書塞給易少天,一手抓住他的脈搏道:“哦,少天,你吃了異果,體內經脈已通竅,此書乃是我多年前所著,你好好看看。”

    說完又化為一道殘影不見了蹤跡。

    風嘯中又傳來師父的叮囑之聲:“無論如何,這九真圖不可落入他人之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此圖關係著江山社稷與眾生興亡。”

    易少天張大著嘴道:“說的還挺玄呼。”

    易少天手中握著書,張著嘴半天,最後嘀咕道:“臭道長,竟然還有藏書?”

    他聞了聞,這書上散發著一股異味,看來此書,不空道長一直貼身放著。

    易少天嘆道:“師父真是老糊塗了,這書我也看過了啊,這藏經閣一共三千七百本書,二千一百零七張畫,我都抄繪了多少遍,最後便是抄錄此書。”

    他翻了翻,才發現這是一本遊記,記錄的是幾百年前不空師父行走江湖的事蹟典故,以及封妖驅鬼之類的手記。

    易少天震驚的說不出話,喃喃道:“老頭子,你倒底活了多久?”

    他隨手翻開一頁,上面繪著一顆在黑夜中發散著藍光形似靈猴的野果,這與他誤食的果子一模一樣,只是自己吞噬的那顆猴果散發的是金色光芒。

    “哦,對了,難道不空師父給我此書,是想提醒我靈果的事情,這書中所繪的果子,與自己誤食異果有些相似。”

    易少天望向圖畫下方的小字,上面寫道,“神州大地每隔數萬年能生出神奇靈果,此果受天地精華所孕,乃是萬年難遇。據查證,此果五千年時為藍色,萬年時為金色,十萬年時為紅色,食之可令人脫胎換骨,萬毒不侵,妖魔不懼。由於此果是吸收天地精華所孕,生長在靈霧仙境之中,所以稱為仙靈果,是求仙問道之人夢寐以求的至寶。”

    原來易少天誤吃的是仙靈果,可是為什麼自己吃了會有副作用?而且這果子似乎還是畫中的鳥兒叨出來給他的。

    接著他翻到下一頁,嘴中輕輕吟道:“……自食仙靈果,身體雖改質換骨,可嘆神魂脆弱肉身無法抵禦此果力量,非普通凡人能消化與承受,久之,便會令人痛苦不堪生不如死,最終神魂爆體,因此,貧道自創歸神功,可強化神魂,快速吸收外界藥力,驅除身體異狀,達到魂體合一之境……”

    易少天驚嘆之餘將書翻了個遍,除了歸神功的修煉方法外裡面還記載著一些驅魔雜記。

    這些他倒不是特別感興趣,做為一名志向遠大的書生,除了遊山玩水吟詩繪畫,他並未想過成為一名江湖術士。

    趁天未大亮,他心無睡眠,便打坐修煉。

    易少天除了琴棋書畫,還有一樣,就是內功也深得不空道長的真傳,雖以讀書繪畫為主,但他的武道也頗有小成,只是不為外人所知,而且不空師父也是嚴禁他在外人前顯露。

    不空道長嚴格要求他講究心神合一內外結合,才能創造出奇妙的書畫。

    擁有深厚的內功基礎,才能達到真正的心神合一,將鐵筆揮灑自如得心應手,書畫作品最終才能超凡脫俗,令人百看不厭回味無窮。

    因此易少天的畫很難模仿,畫中神韻隱隱含有一股與從不同的道勢,如一壺老酒,引人入勝。

    易少天的武道修煉也僅是為了提升文道之氣而修,他感覺到這兩種力量在某些層面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及神秘奧義。

    自然,易少天使用的筆也是與眾不同的,因為普通竹筆,一旦灌入內力,便會瞬間炸開,所以他的筆是使用精鐵所造。

    可惜,他的筆印均於昨晚被賊人盜去,他心中痛斥這種趁他失意酒醉之時盜走財物的賊人。

    不知不覺烈日當空。

    易少天按照歸神功心法,已修煉一遍,由於他從小習武,又深得不空道長真傳,早已將本派的武學修煉的爐火純青,加上師父多年前替他打通任督二脈,而如今又誤食靈果,體內經脈穴道早已通竅,所以修行起歸神功,輕鬆自如,一夜之間已經將歸神功掌握一二,他仔細觀察著身上的肌膚變化,從懷中掏出銅鏡照了照,容貌並未有恢復回來,但是也沒有再逆生下去,看來此功法有些門道,不由心中大喜,又繼續運轉了幾個周天。

    修煉完畢,他感覺到身體無比舒暢與輕鬆,減少了許多靈果帶來的那種異常與壓迫,視聽能力彷彿提升了一個層次。

    他容光煥發心情大好,哼著小曲走了出去。

    他來到一間雅緻的木屋,這是他在道觀清修的小居,身為俗家弟子,能擁有自己獨立的雅居,自是身份不凡。

    當然這還是看在他老爹的面子,他的父親易天德是玉州大商人,與不空真人及玄妙觀上下私交盛好,整個道觀的翻建重修全是由易天德帶頭捐款所造,所以易少天在玄妙觀中也倍受師兄弟們的擁護。

    易少天洗了個澡換了套乾淨的道士長袍,劍眉星目風神俊郎,說不出的瀟灑飄逸,隱隱散發著不凡的灑脫。

    他將九真圖貼身收好,手持著摺扇,閒情逸致移步觀花。

    不久,便來到不空真人的住處,前方隨風飄來濃臭難聞的酒氣,只見兩名五旬弟子愁容滿臉的跪在門外,身上酒氣熏天。

    易少天疑問道:“兩位師兄,這是怎麼了?”

    兩人回頭望著易少天,看了半會,一名年長的胖道長說道:“你是誰?穿著清風小師弟的衣服,還長的有些像清風,你是他的兒子還是他侄子?”

    易少天笑罵道:“我呸,誰還能將這道袍穿的如此清新脫俗英俊瀟灑呢?”

    易少天雖是玄妙觀俗家弟子,但也有一道號,除了不空師父這些長者私下叫他少天外,一般師兄弟都叫他道號清風。

    另一名瘦道長睜大眼道:“你真是清風師弟啊?一段時間不見,怎麼看上去皮膚鮮嫩又年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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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白衣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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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少天輕搖摺扇笑道:“我本來年紀就不大呀。”

    瘦道長道:“清風啊,你來的正好,我感覺到師父回來了,昨晚他還給我蓋了被子,可是我們在這裡喊了半天,也沒見到師父老人家的蹤影。”

    胖道長滿臉醉意,流著淚嘆道:“師父這麼多年未回,我有點想他老人家了。”

    易少天有些無語的道:“你們又喝酒了,是不是希望師父重罰你們?”

    這兩位是觀中的覺明與覺醒道長,他們均是孤兒,從小被不空道長收養,易少天從小在觀中成長與他們關係十分要好,他明白這兩人對師父的思念之情,不由內心有些感觸。

    在觀中喝酒已是大忌,何況喝的爛醉如泥,每每他們貪杯之時便會遭到師父重罰,看來他們是希望師父突然跳出來責罰。

    易少天不忍捉弄他們,笑道:“師父真的回來了。”

    覺明與覺醒異口同聲的大喜道:“真的?”

    易少天笑道:“推開門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胖呼呼的覺明道長說道:“我……我們可不敢,沒師父的允許可不能亂打擾他老人家的清夢。”

    易少天笑了笑,他明白他們對師父的尊重,不像自己常年在師父面前嘻嘻哈哈,他走向前去用手敲門,見廂房內無響應,便輕輕推開了門。

    不過令他吃驚的是房間裡空空蕩蕩,擺設依舊,哪有師父的蹤影?難道師父回到觀中就是為了等待自己,交待完任務後便又遠遊而去,又或許師父真的受了重傷?易少天有些擔憂起來。

    覺明跟了進來,忍不住喊道:“師父,師父,您在哪?”

    覺醒莽撞的衝進房間,藉著酒氣說道:“師父,可不是我開的門,是清風師弟,您就責罰他吧。”

    當他找了一圈沒看見師父,不由失落的道:“師父呢?沒回來過?”

    覺明酒氣衝天的道:“師弟,你不是說師父回來了?”

    易少天也有些不解,他蹙眉道:“我去前院看看。”

    詭異易少天來到前院。

    只見香客絡繹不絕,現任主持覺方道長正在大殿內接納香客。

    前前後後的道士門忙得不亦樂乎,哪有見到師父的人影。

    易少天作揖有禮道:“主持師兄!”

    覺方道長目光如電,卻有又些驚訝的道:“清風?是你?”

    “主持師兄,您可有見到師父?”

    覺方道長有些訝異,然後搖搖頭道:“許久未見,倒有些思念了,小量弟,你是不是見過覺明與覺醒了?”

    易少天點點頭。

    覺方道長嘆道:“你知道他們對師父十分思念,最近常說夢見了師父,哎!”

    易少天其實又何嘗不是如此,師父待他們恩重如山。

    看來師父是真的走了,他沒有留下書信,易少天倒有些但心師父所說的事情來,就是他被九狐王重傷,如果真是這樣,他定然不會放過那妖物,一定要為師父報仇。

    一名模樣清秀的小道士一路小跑過來,大喊道:“師父,有客人要測字,非要覺明師叔,可覺明師叔醉倒在後院?這如何是好?”

    覺方道長一瞪眼道:“稍安勿躁,正好你清風師叔來了,廣成,你好好跟清風師叔學學。”

    清秀的小道士訝道:“這就是清風小師叔啊?”望著眼前面容俊秀的少年道士,他有些驚訝,而這少年看上去也不比他大多少。

    清風的字畫在觀中遠近聞名,雖沒有幾個人知道他就是易少天,但慕名的香客絡繹不絕。

    他在觀中所繪字畫用的是左手,而以易少天身份用的卻是右手,他雙手作畫的本事更是天下獨一無二巧奪天工。

    小道士廣成早已耳聞他的大名,立即興奮的奔向大殿。

    易少天隨著廣成一同擠進人群,只見測字的道長椅上一個與廣成年紀差不多的小道士閉著眼正在有模有樣的屈指算命。

    桌上,一個大大的歸字鬼畫符般落在白紙上格外醒目。

    人群裡傳出不少質疑的聲音,有人喊道:“這麼年輕的小道士?行不行啊?”

    “這字測的准麼?”

    “這覺明道長哪去了?我就等著他測。”

    “行了一百多里地,就聽說這裡靈驗,結果這覺明道長還不在,哎!”

    這時正在測算的小和尚睜開眼,當他看見廣成與易少天,臉上露出難掩的笑容。

    他有禮的向易少天躬身道:“小師叔。”

    易少天含笑的點了點頭。

    農婦大嬸愁苦的臉上帶著狐疑與焦慮,喊道:“廣元小道長,你倒是快說說啊?”

    廣元摸了摸頭看了易少天一眼,見他鼓勵的微笑著,然後信心大增的道:“我……我剛剛測算,大嬸您測的這個字應該是家裡親人走失許久未歸吧?”

    有人罵道:“切,人家測個歸字,你就說有家裡有人未歸,你會不會測啊?”

    廣成一旁道:“還請大家稍安勿躁。”

    農婦見廣元沉默不語,神色慌亂的道:“小道長!你倒解釋解釋?”

    廣元蹙眉思索道:“大嬸別激動,你想測的是你孩子何時回家是吧?”

    農婦大喜,連連點頭道:“對,對!小道長真是神機妙算,你幫我算算我家老漢與大娃子什麼時候能夠回來?”

    旁人不語,廣元怔了怔,然後求救的眼神看向易少天。

    易少天這時踱步嘆道:“護幼而困,逢雨而歸,大嬸你丈夫與孩子應已離家一月,雖有凶險,但卻被你丈夫獨遮陰雲化險為夷,相信你兒時逢雨季便可歸來。”

    農婦大喜,忽然覺的有些不對,忙道:“那我丈夫呢?”

    易少天道:“你丈夫麼,恐難逃責罰……”

    “啊!”農婦失色,一屁股軟坐倒地。

    旁邊一銀鈴般的聲音斥道:“你們這些小道士,算的倒底准不准啊,在這胡言亂語。”

    “就是……”

    農婦突然捶打著胸口嚎啕大哭起來,嘴中說道:“都是我的錯啊,我那孩子從小嬌生慣養,吃不了苦,跟著他爹去幹活,卻偷了梅員外家的銀兩,現如今連他爹都一同被關押了起來,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這……這真有這麼靈驗?”

    “不會這農婦是個托吧?”

    “真有可能,這年頭騙人的把戲比比皆事。”

    易少天在一張紙是快速揮動,接著捲了起來,說道:“大嬸,你拿著這個去找梅員外,也許會從輕發落。”

    農婦半信半疑,喜憂參半道:“這……這?真……真的?”

    易少天微微一笑。

    “江湖術士,就知道騙人,看我揭穿你。”銀鈴聲音再次響起,是一名白衣少女。

    易少天眉頭輕輕一挑,有禮的一笑。

    白衣少女身旁一丫環輕聲道:“小姐,小姐,咱們可是來求姻緣的,這……”

    易少天道:“這位施主,何不走上前來,一測便知!”

    白衣少女冷哼了一聲便走向前來,頓時令眾人眼前一亮。

    只見這少女白衣如雪眉目如畫,膚如玉脂靈氣動人,衣著華貴吐氣如蘭,她嫩白的臉上有些不悅,冷冷的看著易少天,似乎要看出他騙人的手段。

    她見易少天含笑春風悠閒自若,忍不住罵道:“喂,小道士,本姑娘見不得你在這忽悠人,我要測字,揭了你這騙人的行頭。”

    易少天笑道:“多謝施主,測字收十兩銀子。”

    白衣少女怒道:“你……你……這不是明搶麼?這上面明明寫著測字一兩。”

    易少天雙手合十文雅有禮的道:“看施主氣宇不凡,風華富貴,多捐幾兩又如何,大慈大悲,定會早賜姻緣。”

    白衣少女臉色發青,一跺腳道:“哼!本小姐就要看看你能耍什麼花招,小月,給他十兩。”

    “是,小姐。”

    “不是給我,是放在那,多謝施主。”易少天指了指捐款箱。

    他見白衣少女生氣模樣,十分醉人,不僅怦然心動,大笑道:“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不知姑娘家住何方,還請報上芳名芳齡,以便小生禱告時感謝您的大功大德。”

    白衣少女嘲笑道:“你不是神算子麼?還用問我?”

    易少天掐指有摸有樣的算了算,打趣的笑道:“姑娘芳齡十八,家住桃園,相公姓易啊。”

    丫環小月撲哧笑了出來。

    “我呸,小道士你一點都沒算準,本姑娘才十六,家也不住桃園,你還說你不是騙人的?”

    “你不信還來測字?咳咳,我這算的是你兩年後的。”

    丫環小月抿嘴喜道:“小姐,他說你相公姓易呢,我看好你哦。”

    易少天笑的更得意了,說道:“姑娘,我也看好你。”

    白衣少女瞪了丫環一眼,“看我回去不收拾你。”

    她氣鼓鼓的朝易少天喝道:“你收了錢,還不快測,本姑娘倒要看看你怎麼騙人?”

    易少天淡然笑道:“還請姑娘退後。”

    小道士廣成眼睛睜的大大的,他在道觀中聽說清風師叔觀相測命十分精準。

    易少天又取下一支鐵筆,雙手握筆往案台前一站,便有一股風度翩翩,道骨仙風之感,看他架勢好像就要落筆。
q781009 發表於 2019-8-30 22:57
第五章 日月星盤

    白衣少女訝道:“我……我還沒說要測什麼字呢?”

    易少天笑了笑,上下打量著她道:“本道長乃是觀相測命,還請姑娘莫急。”

    他閉上雙眼深吸了一口氣,心靜如水,耳邊傳來呼嘯之聲,衣袍無風自動,頓時他的眼前出現一片斑斕星空,在星雲中央,刺目的太陽高高在上,白皙的明月遠遠呼應,只有使用此功法時,他才能同時觀看到如此奇異的景象,日月星辰同時運轉。

    他站在無際的星空下,打量著浩瀚星河。

    這觀相測字實為觀星測命之術,是不空道長傳給他的一本秘術,這秘術叫日月星盤訣,是師父獨創出來的一名功法,除了觀天相聽風雨,還能意入星雲,屢試不爽,起初他也不信這功法中的觀星測命之術,只是久之確能感應到一些奇妙奧秘。

    他修煉此術之後,精神之氣源源不斷,並使他在文道修為上大為增進。

    一塊奇異的星盤破空而來,漂浮在他的腳下,星盤中央金色的星辰散發耀眼的光華照耀天地。

    陡然,斗轉星移星雲幻變,他腦海中神識念動,天上無數道星光化為七色光芒湧入奇異的星盤之中,星盤轉動精妙絕倫、玄奧神奇。

    接著星盤一分為二,當中湧出一道光華,在少女的頭頂凝聚成一塊巴掌大的紫色命盤。

    “想不到她是紫色命盤,氣運如此高格,一生無憂富不可言。但……可惜卻要歷經一次大劫……”

    易少天如今的道勢,自從吞噬了仙靈果之後已然大增,他沒想到自己的星盤功隨之也突破了大乘之境,他腳下的星盤已大了數圈,原本沒有點亮的幾道紋路此時格外明亮。

    每個人都擁有一個命盤,只是肉眼看不見而已,自生下來那刻開始,命盤便隨之誕生,命盤之中記錄著人的生命軌跡以及一生的運勢。

    只有使用星盤訣借助天地之力,易少天才能凝結出他人的命盤,方能像閱讀文書一樣閱讀此人一生經歷及將來的氣運。

    命盤就像一塊時鐘錶,不但掌管著人一生的命運與氣數,還記錄著歲月的痕跡以及壽命終點,只是比起時鐘錶又複雜了許多,天干地支,命格八字都蘊含其中。

    易少天的念力鑽入星盤,星盤閃爍加速轉動,接著其中一顆星辰大亮,從中湧出一道光華連接少女的命盤,頓時許多關於少女的信息飛入他的腦海。

    易少天開始舞動雙手,鐵筆生花呼嘯生風,彷彿擁有氣吞江河的雷霆之勢。

    白紙上一座亭園翹然而立,一道倩影從天而降,一位翩翩少年腳踏梅花快速掠來。

    不知為何,易少天忽然滿頭大汗,他腳下的星盤當中衝出了一股狂亂風暴,將他的念力擊散開來。

    而旁人只見他閉目專注,下筆如風,畫中人物栩栩如生,令人驚嘆。

    當他寫至第三個字時頓然吃力,第四個字遲遲沒有完成。

    他有些疑惑,這情況也並非第一次遇到,只是這次較為明顯,雖然現在他的實力更為雄厚,但卻讀不出這女子將來的命運。

    他只能感應到這女子過去的信息,甚至許多信息有可能都是幻像,曾經他讀取過爹娘的信息,也出現過這種情況,莫不是這女子與自己也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

    猛然,筆一停,他的身體一震嘴中一甜,他連忙停下筆咳嗽了數聲,別過頭藉機拭去嘴中鮮血。

    “清風師叔!”小道士廣成與廣元同時驚道。

    白衣少女道:“你莫不是有什麼疾病,既然不會測字,那今天本姑娘就饒了你!”

    易少天內心震驚,但他很快平靜下來,擦擦汗水,他鎮定的道:“姑娘,已測完畢。”

    只見畫中已然有三個字藏在其中。

    白衣少女端詳起字畫,頓時刮目相看,心中暗驚這不起眼的小道士竟能畫出如此與眾不同的字畫,雖然只是寥寥幾筆,但卻包羅萬象,畫面上還有一層淡淡的霧氣繚繞,文道之氣果然非凡。

    紙畫中的圍牆上有一個醉字,而在亭中柱子上有一個仙字,神斧般的假山石頭上藏有一個白字。

    白衣少女問道:“醉仙白是什麼意思?”

    丫環小月道:“會不會是仙白醉的意思?”

    易少天道:“姑娘冰雪聰慧,想必已猜出其意,我不做解釋,此畫贈于小姐。”

    白衣少女問道:“你不解字,我如何知道這意思?”

    易少天吟唱道:“醉中方知事成空,仙緣只待兩相逢,白日一去方有會,靜園梅花遇神蹤。”

    廣成雙手鼓掌喝彩,“師叔妙啊。”

    白衣少女冷言道:“肚子有點墨水,就在這裝神弄鬼,你倒解解何意。”

    易少天笑道:“姑娘何須多此一問,我斷的沒錯的話,姑娘應是醉仙樓的人,想必被情所困,與太白樓看來有糾結不清的關聯,只有斬斷亂麻,方可見日,到時你的意中人定會腳踏梅花與你想遇……”

    白衣少女生氣道:“真是胡說八道,不知道你說的什麼,小月我們走。”

    易少天啞然失笑,這少女生氣模樣,令他心中動容。

    忽然一衣著奢華的男子擠進人群,見到白衣少女頓時大喜過望的喊道:“天香表妹,天香表妹!”

    白衣少女一跺腳,立即逃走,遠遠傳來她生氣的罵聲:“李少白,你真是陰魂不散。”

    “表妹,等等我……,等等我啊……”

    告別了眾人,易少天換了一襲青袍,頭頂書生帽,手握紙扇向祝府方向行去。

    此時囊中羞澀,他準備要回祝東來所借銀兩。

    祝府座落在偏街,平日裡十分安靜,但此時人潮湧動,都圍在了祝府門外。

    “祝東來快滾出來……”

    “祝胖子還錢。”

    “祝東來你丫的快快開門。”

    祝府大門緊閉,任憑外人用力敲打。

    易少天上前向一店小二模樣的瘦小青年拱手道:“兄台,請問,這是怎麼回事?”

    瘦小青年不耐煩的道:“這祝東來欠了一屁股賭債躲在家裡不敢出來,他要是跑了,我的年終獎可就沒戲了。”

    易少天忽然高聲大喊:“哎呀,祝東來從後門跑了,大家快追!”

    眾人聞言紛紛狂追而去。

    易少天見人群離去,上前敲門道:“祝兄,還不開門。”

    裡面靜無聲音,但易少天耳中卻聽的明白。

    易少天又道:“再不開門我就將你偷看柳紅姑娘洗澡的事公佈於眾了。”

    這時,門咯吱聲響,開了一個小縫。

    易少天用力一推,擠了進去,門很快被祝東來迅速關上。

    祝東來張大嘴道:“你……你真是易兄?怎變得如此年輕?確定不是他的弟弟或侄子。”

    易少天笑道:“你偷看柳紅姑娘洗澡的事只有咱兩人知道,對不對?”

    祝東來點點頭道:“這倒是,只是你是如何變得這麼英俊年輕的?快給我介紹介紹這秘方?”

    易少天打趣道:“咳咳,我這段時間不是外出了一趟,順便去了趟東周國美了個容,清了下體內雜質。”

    祝東來興奮道:“這麼神,改天也介紹我去美個容的?”

    易少天笑道:“你這模樣,也只能換個頭了。”

    祝東來黑著臉道:“只要能變帥,花什麼代價都行。”

    易少天笑道:“不過,柳紅姑娘就喜歡你這猥瑣大叔型的,你要整成小白臉,我估計這好事就要泡湯了。”

    祝東來愣了會,陰著臉道:“話別說的這麼難聽,男未娶女未嫁的,而且柳紅姑娘長的清新脫俗絕色動人,是老夫的人生目標啊,何況我真的一點也不猥瑣啊?你看我這鬍子眉毛哪點不性感?”

    易少天罵道:“我靠,別嘔心我了,還性感。我問你,上次剛替你還清債務,怎麼又欠賭債了?”

    祝東來摸了摸下額稀拉的鬍子道:“哎,一言難盡,這不是手中癢癢,又去小賭了一把。”

    接著他面露喜色道:“既然易兄來此,還有什麼好怕的,快替我作畫十幅,還了他們的賬便罷了。”

    “十幅畫?你乍不去跳樓呢?”

    祝東來恬不知恥的晃動手指頭道:“原本需要二十幅……”

    “你倒底欠了多少錢?”

    “也沒多少,就欠了五萬兩。”

    “五萬兩要十幅畫?最近我的畫貶至如此了?”

    “實際上是二十幅,另有十幅趁你沒在家,順手借……借……借來的。”

    易少天瞪大眼張大嘴道:“這事你都能幹的出來?”

    “你最喜愛的鳳凰圖,我可沒拿,你不是常說,人只有到了最困難的時候才會逼自己幹點驚天動地的事情,所以我就體驗了一把。”

    “欠五萬需要二十幅畫,怎能如此貶賣?”

    “最近……最近不是來了個大畫師,現在滿城的畫坊畫鋪都在高價收購此人的畫,相傳這人是來玉州挑戰咱們四公子的。”

    “哦,這人是誰?”

    “聽說是石州城來的大才子周成海。”

    門外傳來驚天動地的聲音,甚至有石頭從牆外砸了進來。

    “喂,祝東來,你快滾出來,我知道你在裡面,快還錢。”門外喝聲不斷。

    突然傳來砰的聲音,有人罵道:“我靠,欠錢不還,卻有錢將這牆頭砌這麼高,快快快,弄個梯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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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東來賣畫

    祝東來急道:“易兄啊,你快幫我想想辦法吧。”

    易少天嘆道:“辦法不是沒有,只是我需要打造一枝玄鐵筆。”

    祝東來訝道:“咱府上不缺的就是筆,不過這玄鐵筆,還真沒有?難道易兄的文道之氣又提升了一個層次?”

    易少天道:“祝兄身上還有多少銀兩?”

    祝東來道:“兄弟我早已清潔溜溜。”

    易少天道:“拿來!”

    祝東來訝道:“拿什麼?你……別別……別,就只有三百兩了,你別全拿了。”

    易少天抓住祝東來的右腳,從他的鞋底掏出了三張銀票,捂著鼻子罵道:“真臭,下次你藏在衣縫裡不更妙。”

    祝東來哭喪著臉道:“易兄啊,你可得為我留點啊。”

    易少天眼珠一轉,悄聲道:“遠水救不了近火,你這樣……”

    祝東來聞言大喜。

    不一會,祝府的大門打開,家丁莊重的端著幾副畫捲出來。

    祝東來神情自若的步了出來,高聲道:“安靜,大家安靜,我祝東來像是賴賬不還的人麼?只是最近手頭稍緊,容我將這些絕世神畫拍賣,下午定將欠各位的銀兩還上。”

    一粗眉打手晃動著手中的木棒罵道:“我呸,你那字畫能值幾個錢,欠我們賭館的兩萬兩銀子快還了,否則讓你痛不如生……,不對,是痛的喊爺……”

    祝東來臉色一變,向後退了一步,有些心虛的說道:“兩萬兩,這算不得什麼,我現在手中有幾幅易少天的字畫,價值連城,只需變賣兩張便可還清債務。”

    “易少天的字畫?怎麼會在你手中?”

    “易少天的字畫再值錢,二張也值不了五萬銀子啊?你騙誰呢?”

    “就是就是啊。”

    “祝胖子,你快還錢,說這麼多廢話做啥。”眾人就要沖上去群毆。

    忽然,一名頭頂斗笠用摺扇擋臉的富家公子擠進人群,亮著嗓子朝祝東來問道:“真的是易少天的畫?先打開來看看。”

    祝東來道:“兄台,別急,這些可是易少天的真跡,這樣,我現場舉行拍賣,價高者得如何啊?”

    家丁搬來一張大桌,祝東來有模有樣的跨了上去,雙手莊重的打開一幅易少天的百鳥圖,頓時一道霞光奪目而出,只見畫中一男一女騎著一匹白馬,踏在花海長道中,各色飛鳥歡天喜地的圍繞著他們,顏色精純畫風獨具一格。

    再仔細看那畫中女子,只見她身著由綠葉與百花編織的長裙,面含羞色,彷彿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感受著大地的生命氣息,一隻畫眉停在她的手心,還有一隻百靈鳥停在她的肩頭,她的笑是那麼甜美,就如同牡丹花盛開般的燦爛,又如浴火鳳凰般驚豔絕倫。

    眾人被這幅畫作吸引,就連祝東來都讚歎不已,易少天的畫作果然栩栩如生驚世駭俗,令人歎為觀止。

    不知誰發出一聲輕嘯,接著只見數隻麻雀與花鳥歡天喜地的鳴叫著從四面八方飛來,它們停在畫上,久久不願離去,令人大為震驚。

    有人驚嘆道:“這……這是神作啊。”

    在祝府家丁的吆喝與觀眾的驚嘆下,街頭已人馬為患,不少畫坊與書畫鋪的老闆也都紛紛趕來。

    在眾人的叫價中,那戴著斗笠的男子已將這副畫的價格抬到了一萬五千兩,能夠再繼續喊價的就寥寥無幾。

    祝東來歡喜難掩,高聲喝道:“還有沒有比這位公子出價更高的?還有沒有?”

    一位衣著華貴的員外動了動嘴,終於說道:“我出一萬七千兩。”

    眾人議論紛紛,戴斗笠的少年說道:“真是絕世佳作啊,就連鳥兒都分不清是真是假,看來世間就此一幅,本人是勢在必得,我出二萬兩。”

    眾人的目光再次向他看來,只見他紙扇遮臉,僅露出狡潔的雙眸,也認不出他究竟是誰。

    “這樣搞下去我們還如何做生意。”一名畫坊老闆低聲罵道。

    另一名油頭粉面的畫鋪老闆卻是大喜不已,笑道:“還好我這存有幾張易少天年少時的字畫,我娘說的沒錯,這下我真的要發大財了。”

    一藍布青年訝道:“哎喲,老闆,這和你娘又有什麼關係?”

    畫鋪老闆竊喜道:“嘿嘿,我娘說過,我五十歲前定然會大富大貴,成為玉州城裡最有錢的商人。”

    藍布青年道:“這也行?我爹也說過我二十歲前將成為有用之人,可是我現在還是在給你打工……”

    畫鋪老闆罵道:“你能不能認真聽聽拍賣價,你爹說的對啊,你現在是有用之人,我還需要你給我跑腿呢。”

    那些討債的人倒也喜樂而見,一個勁的幫著吆喝,他們更希望祝東來將銀兩還清。

    “這位公子究竟是誰?是哪家的大少啊,竟然出手如此闊綽?”

    “你看他手中的扇子,上面寫著一個大大的周字,難道是來玉州找四公子踢館的石州才子周成海?”

    “應該是他了,沒錯,周成海是石州首才,他出高價買易少天的畫,定是要拿回去研究研究。”

    “也有可能是拿回去借鑑學習,這叫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真是他?我們好不容易將他的畫作炒作提價,這叫以後我們如何才能賣出他的畫啊?早知道多進點易少天的畫作。哎!”

    祝東來見眾人議論紛紛,有喜有憂,心中更多的是對易少天自賣自誇的點子大為佩服,他興奮的滿臉漲紅,大笑道:“恭喜啊,恭喜周大才子拍得易少天的百鳥圖。”

    正在此時,忽然又有兩人擠進了人群,其中一名頭系金帶的俏公子高聲道:“且慢,這幅畫我要了。”

    他身旁的另一名小書僮輕聲訝道:“小……哦,公子?你要做什麼?這也太貴了吧?”

    眾人望去,頓然驚訝,這俏公子臉白如玉,給人一種清新脫俗的感覺,但說話卻有些嬌聲嬌氣。

    祝東來喜道:“這位公子,你準備出價多少?”

    俏公子清了清嗓子道:“我出二萬五千兩。”

    斗笠少年心中訝道:“這不是上午在觀中搗亂的女子?竟女扮男裝前來搞事,只怕要……”

    他正準備出手將她打暈,只聽她身旁的書僮輕聲道:“小姐,我們身上哪有這麼多銀兩?”

    她身後,忽然一男子笑道:“表妹,既然你喜歡,我就買下來送你。”

    那俏公子頓時臉色煞白,生氣道:“李少白,你怎麼陰魂不散?”

    李少白連忙道:“表妹,你爹讓我看著你,我怎麼能不管呢,你要知道,這玉州城裡壞人多。”

    “哼,玉州城誰敢欺負我呀,這畫我是要定了,你可別搗亂。”

    “表妹,我知道你喜歡易少天的畫,但也不應出如此高的價錢?”

    俏公子不悅道:“這畫如此傳神,天下無雙,就連鳥兒都不捨離去,乃是無價之寶,我今天就要定了。”

    他接著高聲道:“喂,祝老爺,我出二萬五千兩,你聽見沒有?”

    斗笠公子立即悄悄退去。

    祝東來聽台下爭吵,生怕壞了好事,連忙道:“如果沒有人出更高的價,此畫就歸這位俏公子了。”

    李少白冷喝道:“慢著,我出三萬兩,祝東來,你可別添亂啊。”

    祝東來冷汗直流,心中暗道原來是李少白,這下可不太好了,嘴中卻道:“哎喲,原來是太白樓的李公子,我這拍賣完了就將錢還你。同門一場,還請高台貴手。”

    李少白高聲道:“我出三萬兩,你如不賣給我?後果請自負。”

    祝東來白了他一眼,心中卻樂開了花,嘴上不情願的道:“那好吧,還有沒有出價更高?如果沒有?這畫就歸李公子所有。”

    李少白乃是玉州首富之子,家財萬貫,好事將成,祝東來心中早已眉飛色舞。

    而俏公子正是李少白的表妹楚天香,她臉色一紅一白,盯著李少白氣的說不出話來:“你……”

    李少白笑道:“表妹,只要你喜歡,我就送你,你還看中什麼的?表哥都替你買了。”

    楚天香一跺腳道:“別以為你有錢就了不起。”

    想不到第一張畫就競拍到了三萬兩,祝東來又展開了第二幅畫。

    李少白喝道:“你倒底有多少張易少天的畫,我都要了。”

    祝東來張大了嘴,舉起兩根手指頭,接著又豎起一根手指,吞吞吐吐的道:“三……三就三張!”

    原本易少天告訴他就拍賣兩張,這見錢眼開的,哪受得了誘惑,狠不得將手中的畫全部變賣,他想著一下就賺這麼多錢,臉上樂開了花,哈喇子都要掉下來。

    很快九萬兩銀票到手了。

    楚天香拉著丫環轉身就走。

    李少白連忙帶著人緊緊跟上,風一般的堵在了她的面前,命人將畫呈上,楚天香隨身丫環小月接過畫卷,然後靜站一旁看著小姐。

    楚天香冷聲道:“李少白,你別跟著我,錢我會還給你。”

    李少白笑了笑,瞬間從攔山虎變成了小綿羊,低著頭輕聲道:“表妹,這是我送給你的,你知道……”

    “少……少爺。”

    李少白不悅道:“別打斷我。”

    李少白身後的隨從吞吞吐吐的道:“天香……小姐,……早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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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浩然真經

    祝東來還了錢,還大賺了四萬兩,他數著一疊銀票樂不可支,正手舞足蹈的吩咐家丁關閉大門,卻見一道人影閃了進來。

    祝東來笑道:“哎喲,易兄。”

    戴斗笠的少年伸手一抓,將銀票奪在手中,笑道:“化成這樣你都認得出來?”

    祝東來急道:“易兄,你給我……給我留點。”

    這競價的斗笠公子正是易少天,他笑道:“這是些都我最喜愛的一些畫作,竟被你盜來,剩下的早日歸還。”

    祝東來眼睛直愣的盯著易少天手中的銀票,嘴中說道:“那是自然,易兄,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是吧?分我點。”

    “給你五千兩,夠兄弟了吧,其餘的錢我要拿去打造鐵筆。”

    祝東來收了銀兩,喜上眉梢,“還是易兄夠意思。”

    易少天道:“如果你還去賭,下次我可不會再幫你。”

    祝東來瞬間一臉嚴肅的道:“祝某在此發誓,永遠不去樂心賭館,否則便娶世上最醜的女子為妻。”

    易少天鄙視他一眼道:“果然夠毒,不過看你一點誠意也沒有,真想找壺酒淹死你。”

    祝東來笑而不語。

    易少天知他難戒賭心,嘆道:“你可聽說過千年玄鐵?”

    祝東來思索道:“千年玄鐵?你想弄來做什麼?”

    易少天道:“玄鐵世間少有,千年玄鐵更是稀有,我當然是想弄來鑄造成玄鐵筆。”

    祝東來張大嘴,兩人忽然相視大笑。

    兩人多日不見,相談甚歡,在後院觀星賞月,暢飲而談,樹上幾隻飛鳥在吱吱輕鳴,易少天時而拋去一些美味。

    祝東來半醉半醒的驚奇問道:“易兄,這幾隻鳥兒怎麼這麼像白天那幾隻?怎麼它們好像認識你一般,你家養的?”他當然不信,只是隨口問問。

    易少天笑而不答,走了幾步,吟唱道:“迷月繁星照青影,香梅煮酒欲亂神。落花有意水無情,一夜冷風向西行,……哎!”

    吟完,他嘴中吱吱咕咕了幾句,搖搖手,那些鳥兒便撲打著翅膀向遠處飛去。

    任何人都逃不過一個情字,易少天也不例外,想不到的是這風流才子也有黯然神傷之時。

    祝東來喝的迷迷糊糊,大聲叫好,他站了起來道:“祝某不才,也……也來一首。”

    他歪著腦袋想了半天,終於唱道:“柳家有女……初長成,祝某有意也有情。舉杯望月寄哥心,只盼俏妹早登門!”

    “哈哈,哈哈哈!”

    兩人舉杯,一飲而盡。

    次日大亮。

    祝東來道:“易兄,昨日得易兄解難,我惜日巧得一支百煉精鐵所鑄蒙括筆贈於易兄,你看看如何?”

    易少天訝道:“哦,你還有私藏?”

    祝東來命人取出一精緻長盒,他莊重的打開,只見裡面有一支長筆,被奇異的筆套包裹,當他將筆拔出之時,頓時有一股綠光衝出。

    易少天駭然道:“好重的戾氣,只怕在這筆下的亡魂不下百人,這筆你從何而得?”

    祝東來聞言,嚇了一大跳:“啊!我是前幾日從京城夜歸時,在山腳遇到一名行腳商人兜售,花十兩銀子所購。”

    “筆是好筆,可惜啊,我先驅除這筆的戾氣,重新開光。”

    易少天抓住鐵筆一拋,一股力量注入指尖,待筆落下之時,左手輕巧夾住。

    右手上泛起一道波光湧入鐵筆之中,忽然一道寒光閃動,只聽哎喲一聲。

    祝東來痛苦的叫道:“易兄開光為何割我的手指?”

    只見易少天的指上泛起陣陣血光,綠色的精鐵筆瞬間被血色光芒覆蓋,易少天嘴中唸唸有詞,點點星光,從天而降,雖不華麗但卻令人驚訝。

    片刻,只見百煉筆如同煥然一新,變成了寶藍色,在陽光閃閃發亮。

    祝東來看的目瞪口呆,說道:“想不到易兄還有如此本領,真是令祝某佩服。”

    易少天視筆如命,他仔細端詳著這支筆,口中說道:“此筆雖比不上玄鐵筆,但也屬百年難見的好筆。易某在此謝過祝兄了。”

    忽然他眼神一亮,發現在筆的尾端上刻著一個字。

    祝東來湊了過來,訝道:“九日,這是什麼意思?”

    易少天瞪了他一眼道:“旭字,難道是書聖的風行筆。易某竟看走眼了,哈哈!真是好寶貝!”

    祝東來震驚道:“風行筆,傳說中書聖的風行筆?”

    易少天點頭道:“聽說此筆能借上天風力,行雲流水,字如狂風,乃是鑄劍大神東風吹所造。”

    祝東來道:“東風吹?鑄劍之神東風吹?”

    易少天:“對,東風吹乃是當今朝廷鑄劍大師孟機子的祖師,鑄劍大神曾經打造過斗天、無機、絕塵、摘天四柄神器。相傳,其中斗天神器落在我南玄國,而無機在北炎、絕塵落在東周國,至於摘天則落在了西梁國。”

    祝東來後悔的臉都綠了,沉著臉道:“這筆如此大來歷,易兄,你看容我自己再研究研究。”

    易少天笑道:“送出去的東西豈能再收回去,看此筆絕不是一般的百煉精鐵所鑄,或許是千年精鐵,哈哈!”

    祝東來腸子都快悔青了,拍著胸口哀聲嘆氣。

    易少天道:“此筆你用不得,這乃是亦正亦邪之物,當年書聖王旭真人百年之後,這筆輾轉落在了好些帝王將相手中,最終吞噬了他們的心智,令他們殺人如麻,含恨而終。”

    易少天續道:“別說借上天風力,你啊,平時不努力,文道之氣莫達先天之境,豈能輕易掌控。”

    祝東來道:“哎,咱們玉州城,除了你已達到先天之境,還有誰人達到?”

    易少天道:“至少還有一人。”

    祝東來道:“誰?”

    易少天道:“周成海。”

    祝東來道:“石州才子周成海?”

    易少天道:“他既然敢來挑戰咱們,我相信他的文道之氣已然達到了先天之境,咱們可要格外小心了。”

    祝東來點點頭,他明白來者不善的道理。

    易少天仔細的打量著筆,心中不知是憂是喜。

    祝東來道:“易兄,我已命人約了徐兄及文兄午時在松鶴樓相聚,不如咱們現在就去相會?”

    易少天點頭道:“好。”

    正要出門。

    家丁忽然來報,“老爺,徐老爺與文老爺前來拜見。”

    祝東來訝道:“哦,這麼快就來了?”

    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只見兩名衣著光鮮的書生有些狼狽的大步而來。

    來人一同喊道:“哎呀,易兄,祝兄。”

    易少天道:“徐兄與文兄弟,怎麼?”

    徐逍遙道:“周成海那狂人,一早便來挑戰,我與有文兄已敗下陣來。”

    易少天訝道:“你們都鬥敗了?”

    文有道傷心道:“真是無顏再見到易兄啊,我們兩人聯手都落敗在此人手中。”

    祝東來訝道:“此人的文道究竟什麼境界?你們的文道之氣竟鬥不過他?”

    文有道道:“已達到了先天之境,咱們本以為自己已是玉州才子中的佼佼者,一代書生的驕傲,沒想到此人上通天文,下知古今,文道之氣已然突破先天之境。易兄啊,你可要為我們討回個公道。”

    徐逍遙道:“此人已能揮筆畫形,點墨成陣。已然達到了師尊所說的先天之境。”

    易少天道:“哼,一介書生怎如此好鬥?”

    文有道說道:“聽說此人文武雙全,文道武道都已達到超凡的地步。他來的目的……就是……就是……”

    易少天蹙眉道:“就是什麼?”

    文有道嘆道:“那我就說了,聽說是來玉州城迎取慕大學士家的小姐慕嫣容。”

    易少天聞言胸口一震。

    祝東來道:“易兄,咱們年前的賭約要不作廢如何?”

    原本年前他們打有賭約,易少天今年內必定迎娶從小便與他有婚約的慕大學士府中的慕嫣容小姐。

    如果易少天輸了便拿出三十萬兩給其他三人,贏了的話,便每人送上十萬兩彩禮。

    易少天不甘被嘲,豪氣干雲的笑道:“不,我不止要娶到嫣容,我還要娶這些畫中的女子。”

    說著,他從懷中取出了九真圖。

    眾人怔怔出神,只是他們卻看不見九真圖中的畫像,都面面相覷,上下翻看。

    “看不見啦,一片空白,易兄不會逗咱們玩的吧?”

    易少天暗想,這捲軸裡的圖畫難道他們真的看不見?看不見那就更好了,他笑了笑便收了起來,大放厥詞的道:“易某絕不食言,這九位女子個個國色天香,傾國傾城。”

    文有道難以置信的道:“易兄,你真要娶九個媳婦?”

    祝東來笑道:“哈哈,要娶九位絕世美人,我看你不可能實現,哈哈!”

    易少天騎虎難下,心道:“這九真圖雖然只有畫像輪廓或是側影,但見到真人應不難分辨,第一張畫像還真有些似容兒。哎,也不知師父這次玩的是什麼套路。”

    徐逍遙似看穿他的心思,大笑說道:“易兄,這次你可玩大了,你敢不敢將賭注加大?”

    祝東來兩眼放光道:“加……加大?我喜歡。”

    文有道幸災樂禍的道:“吹過的牛總要付出代價的喲!”

    易少天干脆豁出去了,只要賭注夠大,大不了雇幾個人來假成親,他笑道:“如果我將九位美人都娶回家,兄弟們除了給美人各送上二十萬兩賀禮外,並各自獻上一寶,我知道各位兄弟都有珍藏,如何?”

    祝東來道:“易兄,你的收藏難道還不夠嗎?如果你沒有達成目標呢?”

    易少天道:“如果我輸了,不但雙倍奉還彩禮,並獻上失傳已久的文道絕學,浩然真經。”

    眾人眼神一亮,祝東來道:“浩然真經?傳說中的浩然真經?”

    易少天笑道:“不錯,想不到祝兄學識如此淵博,浩然真經真正厲害之處是借天地浩然正氣為我所用,百步開外可震人心魄,令人瞬間變得痴痴呆呆,全身癱瘓。”
q781009 發表於 2019-8-30 22:57
第八章 文鬥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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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東來笑的合不攏嘴,得意洋洋的道:“好啊,易兄,這個賭我們打了。”

    文有道揚眉道:“這個賭我們勝算很大喲,易兄你真的要賭?被你壓制了這麼久,也該是我們發光的時候了。”

    徐逍遙笑意盈盈道:“我算過了,易兄的成功機率難如登天,哈哈,四十萬兩白白到手了,最關健的是浩然真經,不過需要限定時間?八年之期如何?”

    易少天不假思索道:“八年太長,給我五年時間即可。”

    文有道春風滿面道:“好啊,簽字畫押,不可反悔,哈哈。”

    祝東來有些於心不忍的道:“易兄,這樣,咱們三人也不想欺負你,只要五年內你能娶到九位女子,不管美醜,便算你勝出!”

    易少天瞠目結舌,失色道:“不行不行,我說的定然是絕色佳人,祝兄你這不是咒我。”他騎虎難下,心中實則懊悔不已。

    祝東來撲哧笑道:“祝某豈敢啊,易兄不要誤會。”

    他命人取來紙墨,大筆一揮便寫上了賭約內容。

    四人一一簽字畫押。

    祝東來想著五年後易少天氣急敗壞的給每人呈上四十萬兩與浩然真經之時,忍不住撫掌大笑。

    四人相視皆哄堂大笑,易少天打完這個堵後又有些後悔了,自己一個女子都沒追到手,何況是九位傾國傾城的女子。

    他自嘲的苦笑道:“我真是太衝動了。”

    松鶴樓,以美食聞名,裝飾奢華,來往者非富即貴。

    四公子坐在三樓靠南的餐桌把酒言歡,不知不覺,廳內坐滿了客人。

    四人幾壺白酒下肚,酒勁上頭頓時詩興大發。

    祝東來望著窗外長街,靈機一動,吟唱道:“長河如掛松鶴澗。”

    祝東來唸完,笑道:“各位仁兄,請接下句。”

    文有道望向窗外,不假思索的笑道:“我來,我來接。”

    他看見不遠處的池潭旁,一男一女正在嬉水,高聲吟道:“玉面嬌娥戲清泉。”

    其他三人紛紛點頭道:“妙啊,妙啊,文兄果然妙哉。”

    旁人也不忍不住拍桌叫好。

    易少天笑道:“徐兄,有請,有請!”

    徐逍遙也不推遲,望向對面青樓,走了幾步,紙扇一收指了指,吟道:“搖問花窗幾時開。”

    祝東來大笑道:“哦?果然是道中好友。”

    徐逍遙道:“易兄,請。”

    易少天邁了一步,紙扇輕搖,笑唱道:“不如同醉上青天,哈哈哈……”他的笑意有苦有澀,但世人又豈能理解。

    祝東來拍案叫絕,笑道:“好詩好詩,這連起來就是長河如掛松鶴澗,玉面嬌娥戲清泉,搖問花窗幾時開,不如同醉上青天。”

    四人哈哈大笑,自道妙哉,神采奕奕放浪不羈。

    三樓客人紛紛拍手叫好。

    赫然一個尖銳的聲道罵道:“我呸,一群自稱文人的流氓,可別侮辱了眾人的雙眼。”

    另一人笑道:“路兄,何必與這些人一般見識呢?真想不到堂堂四公子只不過浪得虛名。”

    尖銳的聲音再次譏諷冷笑道:“四公子,我呸,我看是玉州四大流氓。周兄,這些人與你比起來只不過是螻蟻般的存在,還敢稱什麼玉州四公子,我看改稱四大流氓更合適。”

    眾人望去,只見在一靠窗桌前,坐著男男女女,其中一位衣著華貴錦衣的男子十分耀眼,他衣著不凡,相貌堂堂丰神俊朗,在他身旁的正是那被稱為路兄的男子,這男子聲如其人,高高瘦瘦、尖嘴猴腮。然而在他們對面卻坐著兩位閉月羞花肌白如雪的少女。

    其中一位少女粉衣霞佩,萬縷青絲垂胸前,不施半點脂粉卻楚楚動人,她冰肌如玉吹彈可破,明眸如星朱唇皓齒,嬌容如牡丹花開清麗脫俗,好一個閉月羞花國色天香的美人兒。

    而另一位少女臉白如玉,眉眼如畫,亭亭玉立英姿颯爽,如出水芙蓉嬌豔欲滴,身著紅羅吐氣如蘭,又似嬌豔的玫瑰暗藏幾分冷豔。

    易少天瞬間臉色僵住,如受雷擊,這粉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從小與他青梅竹馬的慕家小姐慕嫣容。

    他的心不禁抽痛,彷彿一把鋼刀刺了進去。

    此時氣氛有些尷尬。

    原本慕府與易府交好,易少天與慕嫣容兩小無猜,並從小指腹為婚,後來慕府老爺官拜內閣大學士,從此便如日中天,三年前被調入京城,最近才又搬回玉州常住,所以這其間易少天與慕嫣容也許久未見。

    前段時間正是因為慕府悔了這門親事,易母勸他遊山玩水外出散心,沒想到這麼快又在此相遇。

    紅衣少女朝慕嫣容美眸流轉,悄聲道:“容兒,這就是你所說的易公子?竟長的如此俊俏。”

    可謂男才女貌,易少天與慕嫣容的事蹟玉州城裡誰人不知?世人無不稱讚這乃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可惜誰又能想到最終婚變,鬧的沸沸揚揚,滿城風雨,世人為之嘆息。

    慕嫣容面無表情、目不轉睛的看著易少天卻不言語,彷彿要看穿他的心,多日不見如隔三秋,他看上去有了不少變化,但又似乎還是三年前的他,她跟隨父親前不久搬回玉州之後,只在一次兩家聚會上見過,也只是含羞答答相視而笑,還未來得及吐露相思之情,便出現了悔婚退婚之事。

    易少天同樣怔怔的看著她,彷彿在疑問容兒你為何要如此絕情。

    周成海站了起來,笑道:“幾位便是玉州四大猴子?”頓時眾人捧腹大笑。

    祝東來大怒,喝道:“休要猖狂!”

    周成海孤傲一笑,正要說話。

    路公子搶先笑道:“周兄,不如讓我來教訓教訓這四大流氓。”

    周成海心中暗道:“也好,先看清他們的狀況。”

    路公子不懷好意的上前抱拳道:“在下風州才子路遮天,聽說四位在玉州自稱才子,招搖撞騙,今日想領教領教。”

    易少天早已看不下去,笑道:“路遮天,你怎麼不叫路遮臉?”

    “你……”路遮天勃然大怒。

    他大手一翻一隻玉筆在前,狂傲的笑道:“易少天,有本事比比,看好了。”

    只見他的筆在空中連點,一股磅礴的文道之氣席捲,筆在空中快速寫出七個字來,字字蒼勁有力,久久不散。

    七個大字閃閃發光,令人捧腹大笑,路遮天神情自若的吟道:“踏山踩虎踢野狼。”

    祝東來臉色一變,喝道:“小子,你竟敢罵人?”

    不等易少天發話,他跳向前來,手中也是一枝奇異的竹筆點了出來。

    他身上散發的文道氣勢也是不弱,一股強大的文道戰氣威逼開來,一些離的較近的客人被精神力道擊潰,暈倒在地。

    畫筆連點,一行大字帶著光芒撲向空中,“打狗趕豬揍畜牲。”

    “轟!”兩股力量相逢,發出氣波震盪,兩人紛紛震退數步,臉色十分難看。

    看來兩人的文道之氣不分伯仲。

    “有膽再來!”路遮天暴喝一聲,身子向前衝出,手中玉筆在空中畫出一個陣勢。

    他口中喝道:“氣吞山河!”

    頓時一股排山倒海的氣道波蕩而來,眼見不好,易少天將祝東來向後一拉,身子躍了出去,擋在中間。

    “浩然正氣。”易少天空手一劃,在身前畫出一個圈,形如太極,一股渾厚的浩然之氣急湧而出,彷彿從虛空中破空而來,狂風呼嘯,風聲大作。

    兩股力量相逢,發出驚天巨響,路遮天的氣吞之勢被浩然正氣瞬間土崩瓦解,浩然之氣的光芒如猛虎出山向他直撲而下。

    路遮天大驚氣色,他的臉色都已變綠,嚎道:“周兄,快救我。”

    一旦被浩然正氣擊中,精神力必受損傷,輕則大病一場。

    在這千鈞一髮之刻,突然一道身影快如鬼魅,他大袖一揮,手中鐵扇發出一道光影,這光影衝天而起,竟將浩然正氣吞噬的一乾二淨。

    文有道大叫不好,失色喊道:“天羅筆,竟是傳說中詩王的天羅筆。”

    只見這筆乃奇玉所制,閃閃發亮,晶瑩剔透。

    原來這周成海擁有天羅筆,此筆即能化扇又能化筆,巧奪天工價值連城,難怪他敢來玉州挑戰四公子。

    就連易少天都有些措不及防,黯然失色。

    周成海以為易少天已被震住,見機不可失,喝道:“在下前來討教幾招,教訓教訓你們這些文學敗類,市井狂徒。”

    他手中的扇子呼嘯而起,在空中轉了半圈化為一支神奇的鐵筆再次回到他的手中。

    天羅筆又為天羅扇,時而成筆時而成扇,變化多端,巧奪天工,乃世間不可多得的法寶。

    只見筆停在他的手心之上,快速轉旋,發出風嘯之聲。

    突然他右手一抖,天羅筆竟化為三道筆影,形如游龍在空中晃動,竟將文道之氣凝畫成三柄奇異之劍。

    易少天大吃一驚,想不到此人果然已達先天之境,竟能從中感悟出書劍之奧義。

    “易兄,你要小心了。”祝東來三人異口同聲的喊道。

    有人大喊大叫道:“啊,先天境,周大才子竟達到了先天之境。天啦!”

    “這下易少天必輸無疑。”

    就連慕嫣容與紅衣女子也都發出驚嘆。

    路遮天喝采道:“凝氣畫形,周兄文道竟達到了先天凝氣畫形境界,能夠使用文道之力借天地之氣化為三柄利劍,太不可思議了!”

    周成海則露出高傲的表情,三柄長劍在他身前飄動,隨時聽候他的指令,他神采飛揚的笑道:“易少天,今日就讓你變成易白痴,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天外有天。”

    易少天冷冷道:“狂妄!”

    忽然一陣冷風席捲,眾人紛紛打了個寒顫。

    一隻藍色的鐵筆忽然從易少天身前破空而來,夾著一股寒流波動不止。

    頓時眾人眼睛一亮,周成海訝道:“竟也有法寶?看招……”

    易少天不敢大意,手中風行筆在空中畫出三個圈,朝周成海的三柄長劍套去。

    “哼。”

    光影大作,文道之氣波動。

    只見人影閃動,空中一串串文字與刀劍相交,兩人交手竟不分上下,陡然,易少天身前化出一道狂亂風暴,湧出一股強大的吞噬之力。

    三柄長劍立即被風暴吸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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